废话几句，原本不打算现在贴上来的，因为这文算是那篇《聂明与花系列文》的番外，呃......怎么说呢，正文才出了个开头，番外就先上来了。。。。这篇说的是天明长大后的事，本来是元宵贺文，结果，那天没码完。。。。于是。。。好了，不废话了，上文，喜欢请留言哦~~哦，对了，谨以此文送给我相公，祝中考顺利！@指尖渐浮迷离

上元灯会,自是热闹非常。街旁的花灯,各形各色,高高下下。
流光溢彩。
暖黄的烛火在盏中摇曳,把彩灯金红相间的颜色,染在男子的白衣上,深深浅浅,明明暗暗。宛如一汪淌过暗夜的水泽。
有女子擦肩而过,婷婷袅袅,柔夷引着红巾,半遮桃花靥,半露梅妆额。抬眼轻瞥,又匆匆垂下眼睑,只是发际步摇的清鸣,乱了节奏。
乱了心。
只道是不该应了他的话。
"大叔,一起去赏花灯吧,可好?"少年倚着窗沿,歪了头,斜斜地看着他,眸子里倒映出窗外的红红绿绿。
"...莫要走散。"话音竟带了不易察觉的焦躁。
少年低头出了门,又止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了然而笃定。
我知道的。
人到底是太多了,男子不过稍一侧目,走在前面的少年,便不见了影踪,再快步上前时,已寻不到。
"天明。"
确是不该。明明说是一起,却又偏偏落后几步,倒像是各走各路,陌生人似的疏远。怎么,变成这般?
怎能,变成这般。
再回过神时,已到了落脚的客栈门前,掌柜家的小女儿,拎着盏金红相间的花灯,撒着欢自身侧跑过,孩子的步伐,小巧秀气。
门槛,稍稍,有些高了。
孩子瞪大眼,摔进了一个白色的怀抱,蝶翼般的睫羽,沾了泪,颤巍巍的。
随后而来的妇人,连忙搂过孩子。对着白衣男子,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末了,还把孩子手中的花灯赠与了他。
"今日难得的佳节,先生何不去赏灯?"
欲要回答,却忽而发觉,似乎又没有得体的缘由,而且,本是已去了的,可。
便只得点头。
接过花灯,在街心怔怔的立了半晌。
少年,一向爱往热闹之处去。
心内一顿,下意识的便觉不妥,然最终只是微微摇头。
罢了罢了,去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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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是一起赏灯,可。
"大叔,你看..."少年终于下定决心回头一看时才发现,原本行在身后的男子,不见了。
是,厌烦了,吗。
想去寻,可,即便寻到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诶,大叔,怎么走着走着就没看到你了?果然是人太多了,所以走散了么?
还是自己觉了无趣,便先回了。那么,你话音里的焦躁,算什么呢?
我,又算什么呢。
可,这样的话,怎么问得出口。
还是,去寻寻吧。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都不说,都不问,便好。
男子,不怎么喜欢热闹的。
逆着人潮行走,多少还是有些不适。一些莫名的情绪,在喧嚣的人群里,蓦然尖叫起来。躁动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欢笑声,嘻闹声。
时间在这一瞬,竟健步如飞,把身旁的光影,声响,都拉出实质的长线,迅速的,从耳畔溜过,带起一缕软风,轻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少年缓缓歪了头,朝街心看去,交错的线条,色彩斑斓。
"大叔。"
同时邻街的同处,男子把目光投向街沿,卖灯的小贩,叫得婉转。
"天明。"
少年敛了眼睑,各色的线条交织成人流涌动的大街。
男子收了目光,彩衣的妇人自商贩手中接过花灯。
---你在哪儿。
其实,也并不是未曾分开过。战火纷飞的乱世,即便是国与国,城与城,都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又更遑论,只是小小的人与人了。
可是啊,为何这意料之外的分离,却令人,这般无法忍受呢?
是因为,它是在意料之外么?
"喂!小子!一个人逛灯会啊!你的大叔呢?"
一名紫衣少年,突然从人群中走出,身旁的墨发女子,出落得愈加美好了。
"石兰,你也是来赏灯的吗?"
"嗯,我陪少羽走走。"
少年微微低了头,注意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真好呢。
"喂!小子!大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怪怪的啊?"
少年回过神来,俊秀的脸上顿时漾起意味不明的笑。
紫衣少年被他看得悚然,只得转移话题。
"你小子一个人逛灯会,怎么连盏灯都没拿?是不是忘带钱了?哈!来来来,今天大哥我心情好,你随意挑一盏,我付钱。"语罢,还挑挑眉,一脸“看我对你好吧”的表情。
少羽还是从前的样子,即便已经很久没见了,却感觉,似乎,并未分开多久,就好像,昨日还在一起打闹,不过是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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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的人,为何才分开短短的半个时辰,却好像,已经过了千百年一般。
"喂!小子!发什么呆!"
"哼!既然小弟你这么孝顺,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挑了一盏彩灯,锦鲤的样子,分外喜庆。
最初看到挂满灯架的各式各样的花灯时,着实是眼花缭乱了一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在看到那尾锦鲤时,却突然怎么也移不开目光了。
饱满的颜色,让人心都仿佛被填得满满的。心中缺了的那一块儿,游进了一尾锦鲤,阳光被扇动的鱼尾,甩得到处都是。
"哐!"
不知是谁敲响了铜锣,声音震耳。
"各位各位!逢此佳节,前方举行彩灯牵缘大会,请各位赏光移步!"
有青衣小厮,举着红布裹头的锣槌大喝。
"彩灯牵缘?什么东西?""不知啊,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了。"人群中有人意动。
"不会是猜谜识美人吧?"有人猜测道。
"谁知道呢,听说就在前面,去看看吧。"有人移步,朝街头走去。
人群中三人对视一眼,随即默默跟在了众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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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街,白衣男子手执彩灯,信步游走在人群中,深色的眸子开阖间四野尽收眼底。
"听说邻街正在举行彩灯牵缘大会诶。"有路人说道。
"什么?"另有一人追问。
"不清楚,只知挺热闹。"那人答道。
男子目光一顿。
只知挺热闹。挺热闹。热闹。
男子举步,向街头行去,飘飞的衣袂卷起一阵急风,刮得路旁的灯火,明明灭灭。
"诶喂!真是,那么急干嘛啊!"远远的,商贩的气呼传来。
男子慢慢停住脚步,耳畔似有珠玉齐鸣,声声落进心底。
生生扰得人烦闷。
一如那年,梨树下的问讯。
"先生为何停留?"
"在下正在等人。"
"哦,等谁?"
"....."
"先生为何不语?"
"......"
"先生可知,屋内那名少年,是墨家巨子。"
"在下自是知晓。"
"那先生又是否知晓百家争鸣之况。"
"在下亦略有耳闻。"
"百家争鸣是盛世之兆,亦是乱世之始。各家都以自己为正统,各显神通,欲求独尊。各家中人亦是鱼龙混杂,有如先生这般的谦谦君子。"
"过奖。"
"先生不必过谦。可同样,百家中人良宥不齐,自然,也有耽于心计好谤他人之辈。"
"......"
"不知....先生对那断袖分桃之事,可有了解?"
".......多谢阁下指点,今日之言在下必谨记于心。"
其实并不想听的,并不想记的,并不想照做的。
可。
"哎呀!哪有那么多可是啊!想看就去看嘛!走走走!"
"就是就是!快走!"
男子略带惊愕的侧目,两名少年笑着推搡着另一名少年,自身侧跑过。
"喂喂!你们!啊啊!好啦好啦!我自己会走啦......"
"哈哈...知道啦知道啦!"
"知道你们还推!喂啊!小心啦......"
少年们欢快的声音,仿佛点亮了前方的黑暗。
男子眸色黯了黯,举步,向街头迈去。
坚定而迅速。
不必行至街头,便已可望见一座高台,张灯结彩,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台上正站着二人,一男一女。架上明亮的火光,映着男子略带喜色的眉。男子神情温雅,双唇轻动,正在诉说着什么。女子含羞露怯,螓首微低,不时抿唇笑笑,最终轻轻点头。
近台下的众人,顿时哄笑一声。
女子秀面绯红,轻啐了一口便转身下了台去。男子见状,挑着花灯对着众人一揖,也转身跟了下去。
“哐!”
台边青衣小厮适时大力一敲铜锣。
“诸位诸位!今日我家主人在此举办彩灯牵缘大会,但凡在此街采购花灯者,皆可参与!”
“怎么参与?规矩是什么?”台下有人高呼,概是刚到,尚不清楚。
“这位,方才我家主人已说过,此街花灯每一式样皆有一对,诸位只需携着花灯上台来,小的们自会公布与您所购花灯匹对的另一盏的式样,以此牵缘!”
正说着,台下突然一阵骚动,然后,一名素冠男子面色窘困的被推到了上台的阶梯处,人群又是一片哄然。
白衣男子置身于人群中,面色平静,只是目光,不断游离。
随后又上去几名男子,却未再碰到之前所见的巧事,反倒闹出一些笑话,诸如两盏灯都在男子手中,或是另一盏握在孩提手中之类的,众人皆抱以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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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缓缓收了目光,手中金红相间的彩灯,暗了一瞬。
倒是有些无趣了,欲要寻的人寻觅不到,反而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
或许,他已先回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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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高台的另一边,人群中褐发少年使劲踮起脚尖,却总被身旁的人挡住,只能看个隐约。
而他身边的紫衣少年,则全然不顾台上的趣事,只低头与身边的女子耳语,目光如水。女子则静静的听着,嘴角嗪着云淡风轻的浅笑。
"喂!小弟!你不觉得这里人太多了,空气污浊吗?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褐发少年眼珠滴溜一转,笑笑的说道。
"嘿!小子,是你自己太矮了看不见,直说就是。跟大哥我说话,那么委婉干嘛!"紫衣少年亦笑笑的答道。
"哼!竟敢说你大哥我矮!哼哼哼!我让你说我矮!让你说!"褐发少年说着,便攀着紫衣少年的肩膀,骑上他肩头,视线顿时开阔很多。
不过还未等他笑出声,只觉脚底被大力一抬，便发现自己正朝高台上飞去,同时,耳畔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声:"既然你那么想看,大哥我就让你看个清楚吧,嘿嘿,可不要太感谢我。"
褐发少年听着,恨得牙痒痒的,却只能先一个前空翻,稳稳的落在台上,再向适才站立的方向看去,人群中紫衣少年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见状,褐发少年便要开骂,而台下的紫衣少年突然比了个注意左边的手势,他一愣,扭头向左边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小厮,正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少年顿时一窘,拧着眉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出场方式啊!"只是底气稍显不足,因为大多数人都看到了,他分明是被扔上来的。
在听到少年的话后,众人皆大笑出声,唯独一个白色的背影,僵了一下,而后,慢慢转过身。
不知怎的,男子觉得自己竟生出了一种近乎怯然的感受。
是他。确实是他。是,天明。
空气在错觉里变得无比沉重,可即使分明知道是错觉,却怎样也跳不出去,只能被困在一堵无形的围墙内,努力伸出的手指,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墙外轻松的空气。平日里轻而易举的转身,在此刻,竟诡异的艰难。
灯火通明的高台上,少年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在青衣小厮憋笑的表情下递过手中的花灯。锦鲤儿被小厮捧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
"与这位公子的花灯匹对的,是另一盏锦鲤样式的,鱼尾处印有九字的灯。是谁家姑娘得了这盏灯,可否给个信儿?"小厮大声宣布道。
男子终是转过了身,举首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少年。
还是半个时辰前的样子,衣衫整洁,看来并未与人争斗。
这样想着,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团积在胸口的,把心脏都堵得生疼的不知名的物质,在看到少年安好无恙后,就着胸腔打了个旋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子眼角泛起笑意,就这样脉脉的看着少年,似是痴了。
"这里这里!是这位白衣的'姑娘'得了灯!"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向白衣男子的方向看来。
"哪位哪位,终于出现姑娘了么?唉,别挡着我啊!"有被挡住的人喊道。
"怎么样?长得美不?"又有人问。
"方才那人说是穿白衣的姑娘,想来应该是天仙般的人儿吧!"有不知情者羡慕道。
台上的少年听见了那人的话,亦瞪着眸子看过来。可当看到人群中那个白色的绝世出尘的身影时,却呆住了。
俊朗不凡的眉眼,刀削似的面庞,白底蓝边的长衣。不是他又是谁。
"大叔。"
少年朱唇轻启,吐出两个早已在心底转过千遍万遍的称呼。
"天明。"
男子亦轻碰双唇,唤出了一个一直堵在胸口的名字。
---终于,找到你了。
怒风骤降,刮起瓦缝间尚未融化的雪,漫天的白絮,悄悄覆上少年以及男子的发顶,让两人仿佛瞬间便一起白了头。
少年手中的锦鲤儿花灯,晃荡出一朵金红相间的暖光。
男子手中金红相间的花灯,摇曳出一尾鲤鱼儿的影子。
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定格。
天地失色。
----------------------完-------------------------------------------------------------

@悠。。。然@戌越

悠然啊，不是我不爱特你啊，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