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文吧 关注:2,158贴子:7,530

【梁祝系列】之二《养小鬼》—作者:尘夜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梁杉柏与祝映台》02、养小鬼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我第一次离开你的时候,你死第二次。
你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还是死的。
而我第二次离开你的时候……
二十一世纪养什么?
养小鬼……


1楼2013-03-12 14:30回复
      “一个小鬼。”祝美人笑盈盈笑盈盈。
      “是啊,不就是一个小孩么?”
      “是啊,一个小鬼。”
      施久童鞋脑中蓦然一道霹雳“啪啦啦”打过,刚才摸摸摸的触感回来了。颤颤巍巍伸出手,施童鞋再度摸摸摸,随后默然。
      那小心肝,挖凉挖凉滴……
      “他……他……他……”
      “马文才。”
      “哈?”施童鞋抬头,双目圆睁,做网络美少女自拍状,眼睛、鼻子、嘴巴、脸蛋,整一奥运标志——五环!
      祝美人叹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的三魂七魄捡回来,可惜他本来已经修到快成鬼仙,却因为祝府那群厉鬼废了一身修为,也算是我……我和他欠他的吧。”
      施久童鞋低头看那张熟睡的精致脸庞。脑海中的记忆里固然也有青年马文才英俊的容貌,却因为对他刻意露出过的“死状”印象太深刻,导致现在怎么也无法把这张好像天使一样轮廓深刻的脸孔与那张皮肉翻翘、血肉模糊、五官支离破碎的脸联系起来……
      呃……越想越冷,施久童鞋拼命搓着自己的鸡皮疙瘩。不对,不是因为害怕而冷,而是……
      施久童鞋目瞪口呆地看着年幼版马文才闭着眼睛,张开嘴,似是梦游一般,缓缓地凑近自己,随后准而且确地咬上了他的颈大动脉!红润的色泽慢慢布上马文才白皙至透明的皮肤,渐渐的,他的身体竟也温热起来。
      “救——命——”
      祝美人如疾风闪电,出手神速,第三次用大波女郎杂志堵住施童鞋的嘴。
      “不会喝很多,一天一到两滴血就可以了,”祝美人微笑着,月牙眼弯起来,黑黑的眸子反射着迷离的光弧,看起来妖艳得可怕。
      施久呜咽,梁杉柏,你老婆害死我!
      “其实你不用怕他的,养小鬼没有那么可怕,何况他已经修到鬼仙,更加不会害你,只是费你一点精血罢了,你就当是做善事,帮他,也帮帮你自己。”祝美人叹口气道,“到他恢复了,我会找人来接他走,你放心,不会花很久。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点头,我才放手好吗?”
      施童鞋摇头,不对,是甩头。
      祝美人笑了:“你怕他?”
      施童鞋点头,不对,是啄米。
      祝美人继续笑:“把你也变成小鬼,你就不怕他了吧,啊?”
      施童鞋紧紧地搂住马文才:“呜呜呜——”(我养他!!!)
      祝美人心满意足地点头:“那他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等等。”施久喊住那个人,“你知不知道,他……阿柏在找你?”
      祝美人的身影定了一下,回头给了一个苦笑的侧脸:“叫他别再找我了。”
      “那我把马文才丢给他养好不好?嗷呜——”
      祝美人的回答让施童鞋想要给隔壁邻居找个新媳妇顺便曲线拯救自己的“乌托邦”企图彻底破灭,于是,这养小鬼的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3楼2013-03-12 14:30
    回复
      第九章
        接到那个电话,是在七天后的6月17日傍晚。当时施久童鞋正匆匆忙忙地往脚上套运动鞋,风急火燎地要冲出门。就在他套完左脚,抬起右脚,打算往上套的时候,寝室的公共座机响了。
        “接电话,啊,接电话,电话响了听到没?听到的给接接啊。”光着膀子盘腿而坐,脸上贴着七八张纸条的胖子一边出牌一边直着嗓门喊,旁边的瘦猴也跟着喊。
        “宾个有空听听啦,红桃A。”
        书生作充耳不闻状,推推眼镜,镜片一闪,寒光迸射:“杀!”甩出张鬼牌。
        施久左右看看,众人皆作“不关吾事”状,只好一手提着鞋,单脚一跳一跳地蹦过去接电话。
        “喂。”施久对着话筒喊,没人答他。
        “喂?……喂喂?”
        电话那头半点声音也没有,施久把话筒拿开点,端详,线没断,又拿回来:“喂喂,说话!不说我挂了啊。”
        这次电话那头有了反应,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一阵声音传来,叮叮当当的极是清脆,仔细听,好像风铃在互相敲击,高高低低组成一支很安宁的曲子,敲一阵,停了,再敲一阵,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挂线声。
        施久拿着话筒,半晌没反应过来。
        “谁来的电话啊?”胖子做好奇状,“啊呀,我的牌全掉了,这局不算,重来。”
        瘦猴跟弹簧一样从旁边窜起来:“李胖,你耍赖,老子不玩了!”一把扯掉满头满脸的纸条,开始打滚。
        书生又推眼镜:“杀!”把所有的牌全丢到床单上,乱搅一气。
        施久挂上话筒,又一蹦一蹦地往外跳:“不知道,没声。”
        书生说:“红颜白骨。”
        胖子在旁边解释:“他的意思是,您老由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始乱终弃,背信弃义,有了新女友不要旧媳妇,招人怨啊招人怨。”
        施久往脚上套鞋子,头也不抬:“我啥时候又有新女朋友了,我都一个月没招惹谁了。”
        “证据,”瘦猴一边打滚一边说,“给他证据!”
        胖子叹口气,又道:“我再补充说明一下,瘦猴的意思是您老每天一到点尽想着往外冲,那德行不是去会情妹妹,还能是会谁,而且俺们一致认为吧,这个妹妹‘凶猛’啊,很显然已经把您老套上了!”
        施久“哈哈哈”大笑三声,叉腰道:“不是早跟你们说了是回家看我表外甥么,别老把人往歪里想,能套住我风流倜傥施大少的人还没出生呢!”
        胖子往死里“啐”他:“德性吧你,每天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脖子上就有印子,信你才有鬼!瘦猴、书生一起啐他!”
        瘦猴:“啐啐啐啐啐啐!”
        书生:“吾啐!”
        施久被“啐”得灰头土脸,瞥眼镜子,晒得很健康色的脖子上一团小小的淤红,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又想到粉嘟嘟软乎乎的马小才小朋友每天趴到自己脖子边,伸出小手搂住自己,啊呜一口咬咬啃啃,脖子不知怎么就麻麻的,痒痒的,连带心也跟着虚了。
        “脸红了脸红了!”胖子鬼叫,“瘦猴,快跟书生出来看上帝!”
        施久正要发作,兜里“嗷呜”一声狼叫,有个男声歇斯底里吼:“接电话接电话,接俺电话不要钱,不接俺电话不要脸……”(= =||||)
        施久刚按下通话键,手机还没拿到耳朵边,一个大嗓门就隔空传递而至。
        “870609,你给我滚回来!”
        施久挂电话:“听到没有,俺爹的电话,现在相信俺说的没?”
        胖子拿眼鄙视之:“变态。”
        瘦猴:“恋童。”
        书生:“变态恋童。”
        ……
        ****  


      11楼2014-02-21 14:58
      回复
         施久爬上楼,还没来得及敲门,前几天被他踢坏后勉强修缮完毕的木门在他眼前颤悠悠地开了,探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来,望着他笑眯眯。
          施久道歉:“抱歉,我走错了。”转身,下楼,爬了八级楼梯,一想,不对,自个家哪里有走错的道理,又爬回去,那张笑脸还在门口,依旧笑盈盈,看着还有点眼熟。
          “你就是施久同学吧?”笑眯眯的人笑眯眯地说,笑眯眯笑眯眯地看起来很不像个好东西。
          施久发现自己看到这张脸就会联想到两个字——“倒霉”,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施妈妈从“笑眯眯”背后探出头来:“久子,回来了咋不进屋啊?”
          “这个畜生他是不敢进来了!”暴雷样的嗓门从里面传来,下一秒钟,施爸爸高举拖把,从屋里像头蛮牛一样冲出来,如同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就要往自个儿子头上招呼。眼看着施童鞋的帅哥脑袋瓜危在旦夕,拖把在最后时刻很识时务的“啪嗒”一声,断了,施爸爸一个趔趄,往后栽倒在沙发上,没事;前头“哎呀”一声,“笑眯眯”的头上多了半截拖把……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故意的,您看这真是……”
          “不妨事不妨事。”笑眯眯对着施爸爸摆手,顶着个可以媲美超级大肉包的肿块,坐在椅子上,闲闲地啜水,“哎呀,施同志,这个真的是白开水吗?颜色真鲜艳啊。”
          施爸爸在旁边颤抖:“同志,是您流鼻血了……”
          “笑眯眯”拿手一揩,一手血。
          “不碍事不碍事,”“笑眯眯”从裤兜里慢条斯理掏出块手帕来,慢条斯理地展开,慢条斯理地擦,一动身子,一把水果刀从兜里滑出来,不偏不倚地划过其裤腿,牢牢钉在地上,晃悠晃悠。
          “笑眯眯”低头闲闲一看:“哎呀,裤子破了,不碍事不碍事。”
          施久抹汗,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是公安。”
          旁边有人小声说,施久转头一看,是马文才站在他身旁,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看不清楚表情。
          “公安?”施久想,“公安找我干嘛?老子又没犯事,而且有这么倒霉的公安?”
          倒霉的公安?施久挠头。
          “嗷嗷嗷——”一拍大腿,“你是那个倒霉蛋郑枚师兄!”
          “笑眯眯”站起来,手帕一丢,张开双臂,做大鹏展翅状:“就是我啊,施久师弟!”
          “师兄!”
          “师弟!”
          “师兄!”
          “师弟!”
          “那你刚刚说什么‘你就是施久同学吧’,啊?”
          “上级规定了查案要按照手续来嘛~”
          所以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个郑枚便是高施久四届的学长,人称“真霉”,人如其名,长得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吃饭能噎着,走路能磕着,骑车能摔着,乘车还能撞着,偏偏梦想还是当名伟大的、专办专案、要案、国际大案的邢警。自从该人从高中毕业后,施久便与其失去联系,没想到现在居然真当上了刑警了。
          “师兄,你找我干什么啊,难道是专程来看我的?”
          郑枚说:“你等等啊。”拿出个电视片里常看到的民警专用黑色小包,掏掏掏,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施久,“这个人你看看,认识不?”
          施久低头看那张相片,一个瘦弱的女子在相片上温婉地笑,长脸,眼睛挺大,衣着有些破旧,看起来不似殷实人家的女儿,那张脸,还真有点熟悉。
          “不行啊,长得明显不行嘛!”施久妈妈坐回自己的位置,“久子,这样的女孩,做我们家媳妇可不行。”
          “对对,长得太弱了,做军嫂不行。”施爸爸也在旁边附和。
        -


        12楼2014-02-21 14:59
        回复
           “啊,伯父,我不是来给久子相亲的。”郑枚解释,“我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不过具体内容是机密,我不能说的。”
            施爸爸一拍桌子:“久子,你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拿了半截拖把又要往前冲,被施妈妈一巴掌拍回去。
            “这个跟师弟没有关系的,啊呀,其实也有点关系,不过不是直接关系,虽然也有点小直接啦。”
            施久汗,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枚歉意地笑笑:“没办法了,我给你们实说吧。是这样的,前天有个女的来我们局里报案,说这个女的吧,本来是他们家的小保姆。他们家原本有个七个月大的孩子,那个女的在他们家做了一个半月,在十天前,也就是六月七号那天,带着他们家的小孩失踪了……”
            施久忽而想起来了,这个女的,就是6月10号,他在街上见到的那名少妇。


          13楼2014-02-21 15:00
          回复
            第十一章
              “小文,你怎么了,快告诉表舅舅!”
              施久关上门,将马文才放到自己的床上。本来只是浑身颤抖的马文才,现在却已经以接近痉挛的地步在抽搐,并且不时发出类似干呕的呻吟来。
              施久伸手一探,心内不由得一惊。
              本来,马文才刚来的时候,体温确实非常之低,皮肤也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但最近经过他的喂养,马文才在平时看起来已经跟普通小孩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只是肤色白皙一些而已。但是现在,马文才的身体冷得就如同从冰窟里才捞出来一般,而在肩膀的部位,却又烫得如火炙烧。
              “妈的,那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施久咆哮,一拳砸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久子,小文怎么了?”施妈妈推开门,站在门口怯生生地问,对于盛怒中的儿子似乎感到既陌生又有些害怕。
              “施久,”施爸爸走进来,“小文是不是病了?爸送他去医院吧,如果是食物中毒或者急性盲肠炎,时间拖久了反而不好。”
              说着,就要伸手来抱马文才。
              “我不去医院!”马文才艰难地小声道,“快……拦住他!”
              施久一把抓住自己父亲的手:“爸,小文没事,不去医院。”
              “怎么会没事,明明就已经……”施爸爸忽然愣住了,望着躺在床上的马文才,他忽然有些茫然。这个小孩,他真的是认识的吗?他真的是他们家的亲戚吗?为什么,一瞬间,他对这个名字、这个人感到无比陌生?
              “表姑爷爷,我……没事。”马文才努力在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你们回……回去吧,我没事。”
              “小文,你真的没事吗?”施妈妈走过来,站到自己丈夫身边。
              “是真的,没事。”马文才点头,“谢谢……表姑奶奶关心。”
              “这样啊……那好,”施妈妈沉吟一会,拍拍自己的儿子,“今天你就别回学校了,我给你们辅导员挂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明天……明天你只有三节课吧,也别去了,留在家里陪陪小文。”
              “妈?”施久一下子愣住了。
              “正国,我们走。”
              “可是……”
              施妈妈脸色一沉:“600814!”
              “有!”
              “跑步,回房!”
              “是!”
              施久傻傻地看着自己父母离开,忽而又回过神来,关上门,冲到床前。
              “小文,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你!”
              马文才咬住牙,脸色铁青,气若游丝:“那个人身上有……很强的力量,我被伤……到了……关灯,窗……窗帘也拉上,我不能见光!”
              “好,你等等,坚持住。”施久道,急急忙忙地关了灯,拉好二层窗帘,不放心又拉开,手忙脚乱地在窗玻璃上贴了一层厚厚的海报后才又拉拢,随后掀起被子盖到马文才身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接着呢,接着还要做什么?”
              “出去。”
              “什么?”施久一时没能明白过来,愣在原地。
              “你出去。”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马文才道,“不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出去……”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低到已不可闻。
              “小文?小文!”施久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探手进去。触手所及是一片冰凉,凉到他几乎要下意识把手缩回来。
              “小文,你到底怎么了!”施久将整个被子掀开来。在床的中央,小小的马文才团成了一团,缩得像只烧熟的虾子一样,他浑身冰凉,鼻下全无气息,正如初来的那晚一样,甚至比那晚更冷、更让人绝望,只有他脖子上的那枚护身符,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冷冷光芒,将其整个人包围其中。
              “小文你别吓我啊!”施久觉得慌张起来,整个人仿佛置身失去重力的空间之中,心吊在嗓子眼,上下不得,“小文?小文!马文才!你给我醒过来!”
              “施久……”终于,在他的呼唤下,马文才有了回应,小小的手抬起来,仿佛试图握住施久的。
              “小文?”施久忙不迭地握住那只手,“你怎……”
              话还没说完,却感到一阵天翻地覆,天地在眼前瞬间倾倒,后脑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引起的剧痛紧跟着传递过来,使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施久。”马文才的脸就在他的面前,被胸前的护身符映照着,露出惨白的颜色和一双血红的双眼,薄薄的唇抿着,甚至噙着一抹笑意,“你想帮我吗?”
              施久有些糊涂,不知道是为了眼前事态的奇怪转变还是为了这个让他觉得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的马文才,但是他依然点了点头。
              “想,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帮你帮谁。”
              小小的马文才愣了愣,忽而咧开嘴笑了:“那好。”他说,低下头,飞快地俯到施久脖子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耳中听到“咕嘟咕嘟”声音的时候,施久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脖子有些些痛,但更多是痒痒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喂马文才鲜血,但这是第一次,马文才毫无节制地,如饥似渴地饮食那些组成他生命能源的液体。眼前渐渐浮出金星,四肢也变得如同陷在棉花堆里一样的虚软,意识开始迅速抽离。
              “还好是在床上,否则一定摔得很难看。”施久最后这么想。


            15楼2014-02-22 21:02
            回复
              第十三章
                李胖手里攥着一大捧花,呼呼喝喝地领着瘦猴和书生开灯进来的时候,施表舅正坐在床上神游天外。施表舅在思考,思考一个挺重要的问题。
              刚才他……是被亲了吧……
              刚才他……是被亲了么?
              刚才他……是不是……真地就……被亲了?!
              施表舅历来情场征战无数,除却“69君”一役,向来只赚不赔,亲亲吻吻,搂搂抱抱,那是不在话下,技术如何不去评判,左右个进展,掌控个火候,可是小菜一碟。可是这会儿,施表舅是真的犯糊涂了?
              马小才小朋友刚刚冷不丁的那一下实在太过轻柔,轻柔得好像只是羽毛刷过,那一下也实在太过迅速,迅速到可以让人以为那几乎就是个错觉,但是那一下却又很真实,真实到现在回想,施表舅还是能够准确忆起马小才小朋友嘴唇的微微凉意和软软的触感。
              问题是,马小才小朋友为什么要亲他?
              是表达表外甥对表舅舅的亲昵之情呢,还是表达对自己救了他的感激之情?
              施表舅想啊想啊,想不明白。其实施表舅自己也老是一直都萌啊萌的,总想着捏捏马小才小朋友那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在马小才小朋友脸上“吧唧”亲上一大口的,虽然碍于面子,他从来没真正实践过,但是至少有这个动机是毫无疑问的,所以要倒过来想,马小才小朋友想亲亲自己的亲亲施表舅自然、应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呃……问题……
              施表舅挠挠头,好像是……没问题,嗯,应该是……没问题,呃,大概是……
              施表舅再挠挠头,脑筋又转了个弯——好吧,亲不亲其实不是问题重点,重点在于,在于自己从来没想过亲马小才小朋友的嘴啊!!!
              施表舅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这一下“哗”地又锁起来了。
              是啊,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亲小表外甥的嘴啊,那么,小表外甥马小才小朋友为什么要亲自己的嘴呢?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亲错了地方呢,还是,那纯粹、根本、彻底就只是一个意外事故一般的巧合又或者自己果然脑壳烧坏产生幻觉了?
              施表舅苦苦思索,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表情,手托腮,眉紧皱,充耳不闻窗外事,就连李胖同志拿了朵红玫瑰给他别耳朵后头了,他老也压根没动弹一下。
              李胖别完,左右端详一下,挺满意,一掏兜,嚷嚷:“坏了坏了!”
              瘦猴问:“啥坏了啊?”
              李胖同志一拍掌,一跺脚,往那床沿上一滚,哭哭啼啼曰:“忘了带相机了!”
              书生看他哭得上火候了,这才不动声色地从袖管里掏出一大块头单反,“咔嚓咔嚓咔嚓”给施表舅“人比花娇”造型转圈儿留了多角度相片纪念,抬抬手腕,面无表情曰:“多冲多卖多MONEY。”
              所以说,童鞋们,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
              施表舅终于给那闪光灯晃花了眼,抬起头,一脸懵懂:“照啥呀?”
              “献血英雄。”李胖同志很顺溜地答,丢掉红玫瑰,换捧一束白玫瑰,推到施表舅手上,伸头作狗血澎湃状,“书生,来个合影。”
              瘦猴在旁边乱跳:“算偶一个,算算算偶一个!”被李胖一屁股挤到地上。
              “献血英雄?”施表舅终于回过神来,问。
              “您下月就上校报了嘿!”李胖又是搭肩又是搂腰的,跟施表舅,不,是施英雄做全方位亲密接触。
              “我?”
              “你。”
              “为啥?”
              “无偿献血过度,英雄当街晕倒,上报。”书生简明扼要地解释。
                


              17楼2014-02-22 21:03
              回复
                第十八章
                  “喂,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书生眼神投注的方向,是正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的马文才笑嘻嘻的脸。
                  所谓女人,大概都喜欢漂亮的“小动物”,尤其那“小动物”是这样一个乖巧、嘴甜、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现在围在马文才身边的,除了一堆女人,还有堆在周围课桌上的一大堆零食饮料,要不是施久班里的女生少,马文才小小的身体几乎可以被埋在人堆里。
                  施久正忙着抄做“献血英雄”时期落下的笔记,头也没抬一下,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我爹妈最近都不在家,我不管他谁管他。”
                  “我应该跟你说过吧,那小孩你应该防着点。”书生推了推眼镜,拿了一本武侠书闲闲地看。
                  施久放下笔。书生的话他记得,但是老实说,他现在的状况比较特殊。一来他觉得自己之前随便怀疑马文才是做错在先,另一方面,那天的夜半电话又确实把他吓得不清,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哪里惹到了什么邪门的东西,居然连着接到两次那种电话。要说还真是多亏了马文才,那天如果不是他碰掉电话线,施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命在。而且自从马文才搬到他房间后,施久就莫名地心安下来,后半宿也睡得很踏实。施久很诚实,孬就孬,现在抱马文才大腿才比较划算……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我防着小文点?”施久问。
                  书生的话是造成施久误解马文才的主因,现在当事人提到了,他自然要问个明白。
                  书生笑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
                  “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施久摊手,“我连阿柏跑出去学那些歪门邪道还要拿我做实验都能坦然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书生拇食二指托着下巴,咂咂嘴,做沉思状:“那倒也是,你那兄弟比我更怪。”
                  “以前不是那么怪的。”施久摇头,“所以说,谈恋爱害死人。”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最没有说服力!”瘦猴从后面的桌子上探个脑袋过来插嘴,被书生用书砸回去,抱着脑袋嗷嗷地叫。
                  “我祖母过去在家乡是帮人看风水占卦的,”书生慢条斯理地道,“十里八乡那可是出了名的半仙。”
                  “然后呢?”
                  “我有阴阳眼。”
                  书生说话一直都比较简明扼要,但是同时跳跃性也较大,但是施久能明白。明白过后,施久开始捧腹大笑。
                  “有没有搞错,就因为这个,你让我防着小文!哎哟,我的妈,笑死我了!”
                  书生皱眉:“兀那小儿,有何可笑!本道君可是在替你担忧!”
                  施久擦眼泪,伸手胡乱拍书生肩膀,瘦猴逮到机会,也从后头伸手过来,试图乱拍书生,又被书生一巴掌拍回去。
                  书生要施久注意着点马文才是因为书生看出了马文才不是普通“人”,但是施久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马文才甚至不是个“人”,这么一来,回想自己之前的疑神疑鬼,施久觉得真是太好笑了!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这一点,真的,你不用担心。”施久很诚恳地对书生道谢,“小文的确是有点……嗯,不普通,但是他不会伤害我。”
                  “为什么?仅仅因为他是你亲戚?”书生不解,“亲戚也可以翻脸不认人的。”
                  施久挠挠头,挺费力地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名堂来,只好摊摊手:“反正他不会害我就是了。”
                  这种自信由来何处,连他自己都想不清。
                  “小文亲大姐姐一个吧。”
                  从不远处人堆里传出的声音成功地唤起了施久的注意力,班花高欣睿正弯下腰,“不怀好意”地看着马文才,纤长的葱葱玉手点点小正太的嘴唇,又点点自己的。
                  “对啊,亲一个嘛,姐姐我也要!”
                  “这么可爱的小帅哥,我也要调戏嘛!”
                  “我也要我也要!”
                  一瞬间,局面几乎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耍流氓”……= =|||
                  “一群无聊的女人。”胖子从后面搭上书生的肩膀,半个身体都靠了上去,“有空调戏那种小孩子,怎么没人调戏我。”
                  “减肥先。”书生简明扼要地回答,背着一头“死猪”也没什么感觉似地继续看书。
                  施久定定地看着那边的群情火热,一时好像傻掉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亲?
                  亲嘴?
                  马文才亲那群女人?
                  手指不自觉地就去摩挲自己的唇角,不过是两天前,那里也曾经被人亲过。
                  马文才似乎是挺为难的样子,抿着嘴唇,小小的眉头也皱起来。或许是注意到了施久的目光,马文才抬起头来,看了施久一眼,眼珠转了一圈,随即露出一个甜得溺死人的笑容。
                  正当施久也跟着傻笑的时候,马文才却很干脆利落地转过头去,“啵”地亲了班花一口。下一瞬间,缩回去,低下头,好像很腼腆地笑。
                  “哗”,整个女生群体沸腾了。
                  “姐姐我也要!”“啊,小文也亲姐姐吧!”的声音响彻了教室,如果不是上课铃声敲响,“金毛狮王”甩巴着一头金色长卷毛,杀将进来,局势恐怕将无法控制。
                  “亲……亲……亲……”所有人都开始翻课本的时候,只有施久还处于震惊状态之中,“亲……亲……亲……”
                  “你结巴啊?”胖子在后头嘿嘿地笑,“报应啊报应,叫你再抢胖爷看中的女人。”
                  “您看中人家,人家可没看中您。”书生举起巴掌。
                  “您老这是要干什么?”
                  “扇他,驱邪。”
                  施久在被扇之前转过头来:“为什么他,为什么小文会亲亲亲……”
                  “就是啊,真不知道那群女人怎么想的,亲个小鬼有什么好玩的!”胖子颇感不平,“虽然这孩子长得是不错。”
                  “为什么,为什么会亲亲亲……”
                  “女人喜欢调戏小男孩是很正常的事。”书生没什么所谓地耸耸肩,“母爱。”
                  “母爱会……会亲……亲嘴……嘴么……”施久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了。
                  “哇,你不是这么白痴吧。小孩子喜欢玩亲嘴嘴是很正常的嘛,偶表侄子就很稀饭亲偶啊!”瘦猴终于插上话来。
                  “是啊,很正常。”胖子曰。
                  “正常。”书生曰。
                  接下去的一节课,施久的精神状态一直处在恍惚之中,“金毛狮王”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脑子里反复思考,反复斗争的只有一个议题。
                  亲嘴。
                  亲嘴很正常。
                  小孩子都喜欢玩亲亲。
                  马文才是小孩子。
                  马文才亲谁都很正常……
                  施久“霍”地一声站起来。
                  这下坏了,因为根据施久多年“情圣”的经验,如果马文才是正常的,那么为了亲嘴这件事烦恼这么久的自己,就一定是……不……不正常了!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视线中,屏蔽了“金毛狮王”的“绝地狮子吼”,刚刚发现自己走上了“恋童+伪乱伦+人鬼恋+同性恋”的“献血英雄”施表舅跟游魂似地“飘”出教室去了……


                24楼2014-02-23 00:55
                回复
                  第二十三章
                    东正大学广播室的门外侧包着铁皮,内部贴着海绵皮革,这是为了吸音而设,虽然粗糙,但也有一定的效果,并且正因此,门扇很有些分量,这样被人猛地撞开,已经有些令人吃惊,何况撞开门冲进来的还是一个小孩子。
                    马文才就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脸色苍白地冲入,毫不在意门扇撞在墙上造成的响动。
                    “施久!”他喊,冲过来蹬椅子上桌,以令施久都无法抗衡的力量将其一把拖过来,从头至脚,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甚至用手摸了手臂、腿部的骨头确认没有任何一处脱臼、骨折后,才终于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没事……”
                    被这一连串动作还有从那小小身体里爆发出的怪力弄傻了的施久,呆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警卫伯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凑上前问了一句:“这是谁?”
                    “我……我表外甥……”
                    “表外甥?”警卫伯伯挠头,“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你男朋友……”
                    ………………………………………………
                    “要像也是我像男朋友好不好!”施久想吼却没吼出来,他现在觉得格外疲惫无力,不知是因为跟刚才那女人缠斗花光了精力,还是因为被人接二连三地定位成弱势一方而泄气,又或者,是因为被马文才那样的眼神望着而感到心虚?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施久想不明白,只知道被看着看着就心虚,就腿软,就想落跑,就像那天自己刚刚醒来与马文才独处时的感觉,仿佛如果不跑,就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而一旦发生,便无可挽回。
                    警卫伯伯大概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还很多此一举地把厚厚的大门带上,一下子,整个空间内,静寂如山压至,仿佛就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到。
                    马文才不说话,只是坐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细致地将施久被拉扯撕碎的衣服卷起,再度细细检查他脸上、身上的创口,小小的人儿皱着眉头,有种不符合外表的老成,还有一种奇特的呼之欲出的威压感。
                    “小文怎么会来这里?”施久没话找话,但也是真的觉得奇怪,马文才这个时候应该在403寝室里乖乖地看漫画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广播室。
                    “来找你。”
                    无比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是“正好路过”,也不是甜甜地说“来找表舅舅啊”,施久的心停跳了一拍,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马……文才?”试探性地提问,正在撕除多余破布的小手停了一下,然后施久看到了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长长的眼睫毛低低垂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仿佛蓄着晶莹的泪水,眉头蹙紧着,微翘的唇也嘟起来了。
                    “因为……因为小文听到广播里叫表舅舅嘛,所以才会过来!然后就看到……表舅舅会……会很疼吗?小文给你呼呼,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坏,欺负表舅舅!”马小文义愤填膺却弱弱说着,伴随着浓浓的哭音,拉起施久的手,轻轻地吹气,“痛痛跑开,痛痛跑开……”一面念一面还抽抽搭搭,吸溜着鼻子。
                    施久赶紧捂鼻子。
                    “不行了,太……太萌了!”
                    施久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怀疑什么,只觉心内有匹狼,狼在东奔西窜,大声嚎叫,恨不得现在就把马小文同学怎么怎么,怎么怎么,翻个面再怎么怎么,怎么怎么(= =|||),可叹人却不得不自制自控,满腔柔情无法挥洒,憋到快内伤。
                    “要冷静要镇静要理智,要冷静要镇静要理智!”念了一宿,结果现在还要念下去。施久这一刻真真觉得,马小文同学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礼物也是最大折磨,折磨他过去玩世不恭,花心放浪,所以现在让他被吃得死死,动又动不得,跑又跑不掉,痛苦难耐,只不过,痛归痛,快乐依然快乐!
                    “表舅舅,你怎么了,还很痛吗?”马小文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关切问,看得施久心肝脾肺都快一起窜出来,不由自主就想往后退开去。
                    “小文……”施久尽量平静地发言,声音却依然是抖颤抖颤的。
                    “嗯,表舅舅?”
                    “你……你最好不要靠我太近了……”
                    “……为什么,表舅舅讨厌小文,不要小文了吗?TOT”
                    “不是!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小文最喜欢表舅舅了,小文不要离开表舅舅!”
                    施久狼狈地叹气:“你还小,不懂。”说着,伸手无比宠溺地揉表外甥软软的鬈头发,“小文你还太小,不明白男人是多么可怕的动物,他们很多时候难以控制自己,尤其在面对……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
                    “喜欢的东西……”
                    在心内作了决定,施久深吸了口气,逼自己退开几步,有些拘谨却尽量装做不在意地道:
                    “我去医务室上个药,小文先回寝室吧,过一会表舅舅带你去吃饭!”
                    说完,也不等马文才回答,就像被几十头狼追在后面跑一样,施久狼狈无比地推开门跑了,剩下小小的马文才,一个人留在广播室,望着门扇慢慢地阖上,半晌才轻轻地说了句:“我知道。”
                    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


                  30楼2014-02-23 00:59
                  回复
                      “这个是不行的。”郑枚听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窜下来,“我来就是来找你的,我们负责蹲点的同事看到前几天薛晴来找过你,还有王宓最近大概也会来找你,她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你要当心点!”
                      施久跳脚。靠!有没有搞错,有个疯婆娘派人来跟踪自己之外,居然连警察也在跟自己!等等……
                      “那个王宓是谁?”
                      “就是我跟你说来报案的孩子母亲。”
                      施久无语:“师兄,人家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郑枚包裹在白布下的眉毛挑起来,想了一下,“噢,大概在我出车祸的时候,给她漏过去了……”
                      “你把她漏过去,我就给她弄成这副德行!”施久把两根涂满了药水的胳膊伸给对方看,“这个女人一定有毛病,没事抓得我一身伤。”
                      郑枚仔细看看,咂舌:“真狠,师弟你真倒霉!”
                      “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施久白人一眼,“说吧,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该不是跟那个疯婆娘一样要问我薛晴在哪里吧?我可跟你说清楚了,那女人我压根就不认得,她自己要莫名其妙跑出来警告我些有的没的,真是晦气!”
                      “警告你,她说了什么?”郑枚来了精神,用左手掏出那本施久见过一面的黑色皮革本,艰难地捻开钢笔打算记笔记。
                      “你们的同事不是埋伏在附近么,怎么又没听到,又没抓到人?”
                      “他当时在厕所嘛,提着裤子冲出来已经来不及了。”郑枚挺委屈,好像那个提着裤子冲出来的人就是他似的。
                      “切,警方的公信力还真低。”施久嘟哝,“她说‘天天是我的,不能给他/她!它已经来了,那个流氓是它杀的,它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还有呢?”
                      “就这些。”
                      “就这些?”郑枚反反复复地看那句话,一面看一面还读出来,“天天是我的,不能给他/她!它……”
                      施久摆手:“停停停,你看就看,别念出声,听得我头大。”
                      郑枚看看施久,问:“天天是谁?”
                      “我怎么知道。”施久摊手。
                      郑枚的眼珠转了两圈,叫了声:“哦,是王宓的小孩的小名。那么他/她又是谁?已经来了的它又是谁?是薛晴吗?”
                      这回,施久看出来了,郑枚根本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自问自答,所以没吭气。转念一想,又想起一茬。
                      “哦,对了,那个流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
                      “是谁?”
                      “李强,我们小区里的一个流氓。你来找我的那天晚上,他莫名奇妙地死了,死因不明,据他母亲说,似乎没有外伤,死相很平静,但是看起来好像贫血。不过,假设薛晴所说的‘它已经杀了那个流氓’,确实是说李强的事的话,整个事就比较奇怪了。那个它到底为什么要杀李强,而那个它与薛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实在弄不明白。”
                      郑枚也随着施久的话陷入沉思中,想了一阵,却猛然合拢笔记本,道:“师弟,这件案子可能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也更危险,我会向上级申请保护令,在那之前,你真的要小心点!”
                      “小心点?小心谁?为什么?”施久莫名其妙,“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薛晴,王宓,那个它,你都要小心。”郑枚一面走一面穿衣服,嫌吊着的胳膊麻烦,居然毫不在意地一把扯掉护士阿姨精心包扎的绷带,“那个薛晴,是个小孩拐带犯,你已经知道了,那个王宓,我不能说太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或许比薛晴更危险。”
                      “为什么,嘿!”不待施久问完,郑枚已经推开门,如同一阵烟似地飘远了。
                      “小心薛晴,小心王宓,小心它……”施久自言自语,想了一阵,终是不得其解,偏偏头,忽而看到了什么,猛然跳将起来,大喝一声,“糟了!”
                      吓得从别的诊室串门回来的护士阿姨差点撞门框上了。
                      施久跳下床,也往外跑。跟郑枚聊得太起劲了,害得他都忘了时间,马文才还在等他一起吃午餐呢!


                    32楼2014-02-23 01:00
                    回复

                      第二十七章
                        摆放着各色花束与常绿植物的空间内流淌着行云流水一般的钢琴声,有闲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交谈或是独自发着呆。
                        “先生,这是您要的冰可乐。”
                        盛满琥珀色液体的清澈大玻璃杯被轻巧地搁到桌面上,杯中的冰块撞击着杯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很欢快。
                        施久拿起杯来,像是要喝,拿到嘴边,却又放下。因为看了新闻,所以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出来,现在见到了郑枚,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了。
                        “师弟,”打破沉默的倒是郑枚,难得的脸上没有带着万年不变的笑眯眯表情,看起来还很有点严肃,“之前跟你提过,我会向上级申请保护令的事,应该是黄了。”
                        “噢,是吗?”
                        “因为薛晴被捕,所以这宗案子表面上可以说是了结了。”
                        “表面?”施久很快抬起头来,“师兄,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郑枚看向施久,“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这宗案子我个人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从上级、从局里、从手续上来说,调查阶段已经彻底结束了。”
                        施久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说了:“师兄,薛晴可能是被冤枉的!”
                        “冤枉?为什么?”
                        “因为……”
                        因为直觉?因为第六感?因为薛晴哭喊着要回自己的孩子,那个“小鬼”天天?这一切都无法称为一个可以值得人接受的理由,更不可能成为足以推翻案件结论的证据。
                        “因为,我觉得那个王宓很奇怪。”
                        郑枚没回答,只是摆出示意施久往下说的姿态来,像一个老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那个王宓,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母亲。一个差点失去自己最珍贵的孩子的母亲,当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应该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王宓在新闻里的那个样子,很奇怪,很……”
                        “很冷淡。”郑枚接口,“我当时就在现场,这个女人的态度确实很令人费解,而且她的背景也有些……”
                        “王宓的背景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郑枚摆手:“这是内部资料,不方便让你知道。”
                        施久坐回去,很有些愤愤。
                        “不过,有人托我转交一件东西给你。”郑枚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什么放到桌上。那是一个对折的白色信封,郑枚将它推到施久面前,松手。
                        “这是……”
                        “我觉得比较像母亲的那个人的口信,当然我已经检查过了,但没看出什么名堂,所以可以交给你。”郑枚起身,“时间不早,我先回局里了,这一顿就当你请我吧。”
                        说完,拍拍施久的肩膀,走了出去。
                        咖啡厅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美妙的旋律,然后静止,又响起,再静止。当它第十六次鸣唱的时候,施久终于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结账。”
                        他说,然后将那张白色信封揣到裤袋里,站起身。


                      39楼2014-10-02 22:32
                      回复
                          S市如同中国大多数的中等城市一样,在日复一日的快马加鞭建设中迅速蝉蜕,舍弃旧有的躯壳,穿上新的衣装,然而,即便如此,总有一部分印迹,在短暂的熔炉时间内,无法彻底改变,而保留着不伦不类的模样。
                          施久从出租车上下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派颇可称之为悠闲的“田园”景象。
                          下城区,这里是S市集中建设开发后遗留下来的老城区的下角。在过去,这里曾经是一大片农田,但自从大多数农村青壮年变卖耕地,进城打工后,这里便成为了老弱妇孺的集中场所。虽然在政府的扶持下也造起了楼房,但因为习惯,家家户户都还保留着种植作物的习惯。小区的公共绿地上西瓜藤与甘薯藤在地面上蔓延,辣椒株挂着洁白的花朵,底楼住户的后院中则搭起了棚架,葡萄藤或是丝瓜藤在竹竿上惬意地伸展躯体,尽情享受夏日的阳光。
                          施久走到路牌前,掏出兜里的信封,抽出一张纸来看了一下,随后向小区内步行而去。 小区的道路上有些稀稀拉拉的人影,多是妇女孩童和老人,在夏日的午后,拿着竹凉椅,坐在门口,随意地话着家常或是挑拣菜枝。施久的来到,引起他们的注目,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人们便又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活计。
                          “23幢101。”施久从单号楼排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所在。与其他楼房一样安静地耸立在阳光下的这一幢,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施久却很快辨认出,这便是昨晚抓捕行动中,警方押走薛晴的场所,也就是薛晴的藏身之处。
                          施久又掏出兜里的纸条来看了一下,确认目的地没有出错,才又细心地将纸条放回了信封,又将信封装入了自己的裤带。
                          薛晴给的口信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排字,写着“下城区23幢101”的字样,施久不明白,为什么薛晴希望他能够到自己的住所跑一趟,郑枚应该也不明白,所以才会将纸条原封不动地交给施久。
                          施久走到楼前,楼道口安装的保全系统,让他无法进入一窥究竟,他只能凑到铁格子前向内探望。映入眼帘的是与平时所见的楼房并没有区别的设计,第一层长长的楼梯向上延伸,刷着白粉的墙面上留着一些黑黑的印迹,隔着铁门,楼道内的阴凉气便从栅格间向施久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新装修房子的油漆味。
                          施久试图看清101的面貌,但因为视野的限制,无法达成。继续努力了一阵,他终于放弃,转念一想,又绕到楼后去查看。
                          23幢所在的楼排是这个小区最靠北的一排房子,这一点,等施久绕到楼后,便发现了。其后紧邻的乃是一大片**的土地,高高的杂草就在这片宽阔的土地上茂盛地生长着,其间甚至有几只羊正在悠闲地进食。
                          施久挨着二楼的窗口数过去,第五个被围墙圈起的院落就是薛晴的住所后院,也正是在新闻中所见的,埋藏了大量婴幼儿骸骨的场所。
                          想到这里,施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左右看了看,又向楼上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后,施久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跳跃起来,双手够上围墙,然后使力将整个身体吊了上去。三分钟后,施久进到了薛晴曾经的住所。


                        40楼2014-10-02 22:32
                        回复
                          第二十八章
                            梁杉柏梁大胆、梁大呆曾经说过,当日他在空无一人的祝府祠堂之中,当一转身发现迎向自己的是整整齐齐码成两排,比仪仗队还整齐的十二具棺木时,真仿佛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寒了个透彻,而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之所以还能够耐着性子,没有落跑甚至做出开棺验尸的大胆举动来,那纯属因“伟大的爱情力量鼓舞了我”!
                            施表舅当时听得嗤之以鼻,吐出一嘴巴西瓜籽表示鄙视。爱情的力量,这什么酸不拉唧不着边际的东西你也能相信能拿来说事?你当兄弟我这多年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一大堆女朋友是白交不成?爱情能有那么大力量,咋不见哪个国家专门设个研究所开发开发?
                            当日不屑得痛快,今日嫉妒得透彻!
                            施表舅脚踩着薛晴家小院的松软土壤,两个膝盖直打架。
                            天杀的,梁杉柏那家伙天生就一根筋、缺神筋、没神筋,丫是为了祝映台非要闯到那局里去,我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啊?薛晴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可没什么爱情的力量来鼓舞我!干嘛要呆在这种……这种这么可怕的地方?
                            施表舅想起今早看的新闻,立刻很没种地靠墙边边站,两个脚恨不得都能提起来,跟壁虎一样贴到墙面上去。
                            就是这片地啊这片地,埋了很多骨头……
                            施表舅在心里打退堂鼓,跟自己说,不如还是算了吧,趁着时候还早,现在撤还来得及。薛晴跟自己也没什么交情,这人可怜是可怜了点,可他觉得人冤枉也只是直觉而已,万一他感觉错了,自个又出了事岂不得不偿失?办案这种事留给警方来做就好了,他又不是福尔莫斯金田一……
                            想是这样想,逃也是很想逃,施表舅低头看看那张纸条,又犹豫了。
                            薛晴当初冒着被抓的危险来警告自己,薛晴无比凄惨地喊着宝宝的名字,薛晴被抓后想到传递信息的人居然是自己……施久始终不明白,在薛晴和王宓的恩怨中,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为什么明明毫不相干的自己,会被卷入这样一起没头没脑的怪异案件之中?
                            罢罢罢,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上吧!
                            施表舅慢吞吞地从围墙阴影中移出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隔离院落与屋内的落地拉门前,伸手。
                            “如果门关着,就回去!”施表舅给了自己最后的一个逃跑机会,可惜,世事大多不如人愿,拉门很愉悦地“哧溜”一声就滑开了,连个格愣都不打。
                            施表舅皱眉,这家的安全防护措施太差了!回头一想,户主都抓走了,还要什么防护措施。恐怕不仅是薛晴家而已,这栋楼如今这么静悄悄的,毫无人气可言,怕也是昨天的抓捕事件和发现大量白骨的事让周围的用户都瘆到了,全跑出去避难了吧。
                            施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撩开被扯下了一个角的落地窗帘,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本来以为如新闻所描述那般的“杀人魔”所住的地方应该处处透着阴寒与恐怖,但是当施久拉开密实阻挡了外界光线射入的落地窗帘后,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稍显简陋却布置得相当温馨的小小客厅。
                            粉刷成天蓝色的墙壁上描画着白云和彩虹,绿色卡统技法的大树枝繁叶茂,低矮的老旧家具边角全都包裹着柔软的布料,如果不是因为昨日的抓捕行动导致的什物翻落了一地,很显然,这个家的一切都是为了正在逐渐成长的幼儿所准备的。
                            施久忽而想起当日在街头初遇薛晴的时候,她说的话:“其实他爸爸对他很好的,从没亏待我们母子俩,是我自己说要节……节俭……”
                            当薛晴被捕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哪里?该不是躲在什么地方,连露脸的胆量都没有吧!
                            真孬种!施久摇头,开始在屋内快速行动。薛晴的家大概六十来平,一厅一厨一卫,一主卧,一间……婴儿房。施久过去见过的那架婴儿车就停在如今显得空荡荡的婴儿房内一角,外缘套着塑料壳,似乎已经不再使用。
                            施久走上去,摸了一下,手指上立刻沾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这塑料壳不像是昨天才罩上。施久疑惑,他见到薛晴和那个孩子是在6月10日,距离现在一月不到,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难道薛晴的孩子天天已经学会行走,不再需要婴儿车?
                            施久没养过孩子,对这样的问题自然想不明白,固然觉得疑惑,却暂且放下了,转而进入主卧察看。


                          41楼2014-10-02 22:33
                          回复
                              薛晴自己住的这间卧室布置得相当简单,除了必要的家什,几乎没有任何电器,有的只有满满一柜的书。《安娜?卡列尼娜》、《复活》、《死魂灵》、《父与子》……
                              虽然时机不对,施久还是不由得佩服自己第一直观印象的正确性,他初见薛晴时对其的判断是对的,薛晴的确热爱俄罗斯文学,那么他对于薛晴或许是受冤枉的这一判断是否之后也将得到事实的佐证?
                              施久扫视着整间屋子,双人床,但只有一副被褥,或许是因为被搜查过的缘故,如今被褥全数被摊开在床上,施久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检查那个,便没有去动那床被子。衣柜、书桌抽屉、床头柜都打开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属于薛晴之外的人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事物。
                              施久从地上爬起来,床底下空空的,也没有什么引人遐想的东西。这未免让人觉得失望,施久擦去额头沁出的汗珠,进入唯一未被搜查过的卫生间,期待能够从这里找到自己要的答案。然而,事实证明,侦破电视剧就是在瞎掰。
                              施久打开过马桶水箱盖,以为可以找到用塑料袋一层叠一层套着的宝贵资料,结果只看到祛除马桶异味的化学物;他掰开过松动的浴缸瓷砖,以为可以看到一个纳物的窟窿,结果只看到下水管道;他甚至爬到梳理台上,拿开封顶的PVC板掏掏上头有没有东西,结果掏到的只有满手灰尘……
                              艺术诚然来源于生活,但确实是高于生活的。
                              施久觉得很沮丧,沮丧到连跳墙的力气都没了。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阵,看看时间快到自己与小表外甥马小文“约会”的时间了,施久很自暴自弃地打算从正门溜出去算了。才站起身,忽然眼睛瞥到了一旁几案上的某件日常生活用品,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架极其普通的电话机,家家户户都可能有,却让施久脑中蓦然闪过了某种想法。
                              马文才曾经说过,薛晴的孩子是薛晴养的小鬼,而自己就是在遇见薛晴后没多久,第一次接到了那种奇怪的电话,这之后,李强死了,他接着接到了第二次电话,再之后遇到了王宓,走迷了路,来到了那个……
                              天天幼儿园?!
                              施久几乎跳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幼儿园的名字为什么也叫天天?
                              铁青着脸,将那架电话放到自己面前,施久按下查询键,调出电话最近的通讯记录来查。拨入的电话记录是零,拨出的电话记录中却赫然出现了施久熟悉的号码,正是施久寝室的,就连日期都能对上!
                              施久的双拳握得死紧?这代表什么?难道给自己带来麻烦,害死李强的都是薛晴?如果是,她又为什么要刻意告诉自己这个事实?为了炫耀?在被捕后?
                              这未免太不合逻辑。
                              脑子一片混乱,施久几乎是迈着机械的步伐,从薛晴家走出。穿过楼道大门的时候,甚至几乎与一名中年男子撞个满怀。
                              “对不起。”施久很草率地道着歉,只因没什么心情多做解释。对方似乎也并不愿意计较,只是很奇怪地看了施久一眼,马上又低头匆匆地走上楼梯去了。
                              那一眼,的确很奇特,事后回想起来,施久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双了无生气的怯懦双眼,盯着他的时候却竟然带着许多怨毒的成分。
                              


                            42楼2014-10-02 22:33
                            回复
                              第二十九章
                                “然后呢,公主就变成了一个大肥婆,跟史瑞克结婚了呢!”说得兴高采烈的马小文同学停下来,看看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人,不满地嘟起嘴来,“表舅舅……表舅舅?表舅舅!”
                                “啊,在在!”被猛然喊回魂的施表舅手忙脚乱地答应着,打翻了一盒子的薯条,只好苦命地蹲到地上去捡起来,再丢到一旁垃圾桶。
                                “表舅舅,你都不听人家说话嘛!”马小文气鼓鼓地嘟着嘴,拼命地吸吸管。
                                “啊,对不起。”施久愧疚地道歉。他确实是走神了,到现在,他还在思考着薛晴特意告诉他,当初第一个害他的电话是自己所拨出的有什么含义。
                                “女人真是难懂啊。”想着,施久忍不住叹气。从小到大,他交往的、保持**的女朋友没有一百,也该有五十了,但是,至今还是无法完全弄明白女人的心理。
                                女人心,海底针。
                                施久感叹,难怪梁杉柏那样的罩不住。
                                “女人?什么女人?”马小文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脚并用地直接爬过桌子,跳到施久坐的那一边沙发椅,“表舅舅,你又找了新女朋友啦!”
                                “新女朋友?”施久摇头,像薛晴、王宓那样子的他可不敢惹,一个比一个神秘,一个比一个彪悍,“现在有的那些能摆平已经不容易了好不好。”
                                想到那几个现任女朋友,施久莫名其妙地就觉得一阵烦。哎哎哎,论相貌,论人品,论可爱度,好像哪一个都比不上自己的小表外甥嘛!施久想着想着,唇角不由就挂上了笑,麻烦是麻烦了点,等薛晴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还真该想想办法,把该断的都断了,该说清楚的也别再保持**了……
                                “哎哟!”施表舅捂着脖子叫,“小文,你怎么突然咬我。”
                                马小文两个大眼睛瞪得圆圆,气鼓鼓地道:“表舅舅,我饿了!”
                                “又饿了?”施表舅捂着脖子,语气困惑。明明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才乖乖地“引颈就戮”,喂过小表外甥,怎么这么快又饿了?而且,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逐渐地变热了,连带着马小文的身体也受到影响,最近,小孩子进食的效率和准确率真是一降再降,每每都要在施久脖子上磨蹭半天,才能找到准确“入口”,这一点还真是让施久很担心!
                                “小文,等一下好么,这里人太多了。”
                                怎么说,这两人目前正在进食的场所都是麦当劳大厅,可是……
                                “不、要!”马小文斩钉截铁地回答。
                                “……”施久无语,这个一向听话又乖巧的小表外甥,今天怎么变得那么任性了。
                                “小文,乖啦,这里这么多人,如果给人发现了,会有警察叔叔来抓你的哦,就像上次那个坏叔叔一样。”施久心里想,对不住了,师兄,谁让你上次给人留下了根深蒂固不可磨灭的印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马小文床头故事中邪恶一派的大BOSS了。
                                果然,听施久提到郑枚,马小文还真地往后缩了缩,想必是上次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表舅舅是坏人!”马小文气呼呼地回答,跳下椅子,来拖施久的手,“那我们回家,回家就没人管了!”
                                “这……”施久看手表,距离门禁还有一段时间没错,但他实在对昨天的“鬼打墙”事件心有余悸,今天怎么着都不敢晚回去了。
                                “呀,这个女人居然上报了!”正在打扫旁边一桌的清洁工阿姨拣到了一张报纸,看了一眼,叹道。
                                施久瞄了一眼,很清楚地看到了王宓抱着小孩微笑的照片。
                                “阿姨,您认识王宓?”
                                “王宓?”阿姨将清洁剂壶别回腰间,“哦”了一声道,“你说她啊?”
                                “嗯,就是她。你们认识?”
                                “认识是不算认识。”阿姨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报上的人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


                              43楼2014-10-02 22: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