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这个高桥拓也就被带到了警视厅。
“高桥先生,这么晚还请您来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佐藤先礼后兵,“但是,我们有非确认不可的事情,需要您的配合。”她的眼神极其锐利,盯着高桥。“是…请问是什么事?”高桥还在故作镇定,但是额前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
“高桥先生,您认识他吗?”佐藤边说,边拿出山本武治的照片,给他辨认。“这是谁?我不认识。”高桥随便瞄了一眼,便矢口否认。“那么,请问您与武井勇太郎先生,是什么关系?”佐藤继续发问。“他…我只是认识他而已。”高桥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是吗?”佐藤一把拖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们还有一段录像材料,想请您确认一下。”“录像?”听到这两个字,高桥略微有点紧张。佐藤不由分说,已经开始播放录像,上面的人清清楚楚,正是高桥拓也。录像中的他正打着电话,表情流露出烦躁和不满。
“啊!”高桥大惊。“高桥先生,想必您根本没有想到,这家咖啡厅除了提供单人包厢服务以外,还对每个包厢进行了必要的监控。”佐藤边说,边仔细注意着高桥的表情变化,“而且,警视厅的哑语专家已经根据这段录像里你的口型和表情,推断出了你当时说的话。要不要听听看,有没有漏掉哪里?”
“可是…光凭口型,就能确定我说了什么吗?这也太荒谬了!”高桥紧张地大喊。“不错,光凭这些的确不够。”佐藤顿了顿,“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当时大声地讲电话的时候,包厢门外的走廊上,还有人在用咖啡厅里的公用电话和朋友聊天。这种公用电话可都是有录音的,你的声音实在太大,透过包厢门还印在了公用电话的录音里。虽然录进来的声音极小,但是经过技术处理,我们已经能够还原你当时在房里说的话。”
“什么!”高桥惊得面如土色。“根据你当时说话的内容,恐怕你正和山本武治讨论作案细节吧!”佐藤有把握地说,“有了那段音频,提取了你的声纹,再加上哑语专家们的旁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佐藤一拍桌子,厉声喝问。“我…我和你们合作!只要能让我少坐几年牢…”高桥低下头去。
“如果你肯诚实地与我们合作,将来上庭时,我们一定替你向法官求情。”佐藤答道。“是…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高桥闭上眼睛。“山本现在在哪?”佐藤问道。山本武治确实如新闻上所说的,已经逃窜到了米花町。白天,这里太过繁华,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根本没人注意到他那张曾经出现在通缉令上的脸;晚上,则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看起来像流浪汉的人。他也确实如佐藤所说,还揣着一把走私进来的手齤枪,一直就塞在衣服的口袋里,此刻他正藏在街边的一个角落,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叮…”山本听到电话铃响,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警觉地四面望了望,然后按下接听键:“喂?”“山本!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说拿钱办事,现在办成了吗!还被警齤察给盯上了,我看你是没几天活头了!快拿以前那些钱出来买棺材吧!饭桶!”电话对面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山本心中怒火油然而生。“你这混蛋!要不是为了替你办事,我会损失那么多兄弟?我还没找你偿命呢,你居然还敢来威胁我!”山本一激动,口不择言,虽然还在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但是这点声音也已经足够在这条静谧的街上,暴露他的藏身之处。
仿佛是一瞬间,无数的警笛声叠加,一下子盖过了他讲电话的声音。“糟了!”山本大惊失色,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一定是被雇主给出卖了。他急忙挂掉电话,背靠着墙角,决定先观察情况。
“山本武治!你已经被包围!聪明的快投降!我们会向法官请求轻判!”警车上的喇叭不断喊着这几句话,对山本进行劝诱。“哼…”山本不屑地撇了撇嘴,顺势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齤枪,进入战前状态。
“山本!快出来!现在主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佐藤持枪缓步逼近。山本此时正藏身于一条黑暗的巷子里,他还在寻思着对策。
“看来今天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呢…”他笑了笑。
“我投降。”山本似乎打定了主意,他高举双手,慢慢走出巷子,一脸的傲慢,微笑着盯着逼近他的佐藤和一伙探员。
“山本!把手上的武器扔过来!”佐藤命令道。“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们一场盛宴吧。”山本说着,按动了左手握着的一个遥控器。
按钮被按动的一瞬间,似乎从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什么声音?”佐藤警觉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哈哈,你们这群无能的东西,不是怀疑我有许多杀伤性武器吗?”山本狂笑不止,“这就是它们发出的怒吼!我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
佐藤刚要发作,只听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我是佐藤。”她急忙按了接听键。“佐藤警部,不好了,刚才有人报案,说位于郊区的几座仓库突然发生剧烈爆炸,现在火势极其凶猛,消防署已经派去了不少队员。火灾现场周围还有一些民居,不确定会不会伤到住民!”电话里的刑齤警汇报着情况。
“可恶…”佐藤听了报告,又气又急,狠狠地瞪了山本一眼,急忙命令道:“将山本带回警视厅!我们立即增援火场!”“是!”警员们答应着,纷纷持枪上前,希望控制山本。
“你们太小看我了。”山本十分冷静,“你们会后悔一辈子的。因为,仓库里,还有个对你们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现在…”他做了个深呼吸,极其迅速地将手齤枪上膛,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山本倒了下去。从伤口漫出的鲜血,染了一地。在红色的警灯下,显得十分刺眼。佐藤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自杀,他死前的那一番话,似乎暗示着什么…
“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到底指的是谁?”佐藤沉思着,“难道正被大火吞噬的仓库里,还有人?”想到这里,她急忙拨通了东京消防署的电话,及时通报了这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