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主啊,给予燃尽生命的你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祈祷吧。
疲惫注满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他感到无力甚至是无可奈何。身上背着恍如千斤重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幻觉中他踏入乳白色的刺眼的光幕中再是一去不复返,生命极致脆弱至永无法救赎。
眼前只剩下透明而纯粹的空间。赤司一直认为死后是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的,可是指尖冰凉却泛着温暖的触感是多么真实,令他一时间愣了神。这并不是梦,空气含有沉甸甸的质量。于是他回顾了四周,无边无际的透明让他感到沉闷的烦躁和感受不到任何生物存在的疼痛与空虚。
空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选项牌,让你选择你是要在此地存活或是回到现世
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二。
毫无疑问,赤司是王者。
不被拘束的。从未输过的神话——
是,征服一切的王。
如同古代里巍巍苍老却风韵犹存的老妇拿着一碟甘醇的酒引诱你饮用。你却决断的踏入一去不复返的轮回里等待着希冀着所谓奇迹。
赤红色的发丝被风撩起。一瞬间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也许他想过了很多,也许根本没有经过考虑。赤司征十郎活过亦就是证据,他的存在本应该就是被人承认的存在。——死了也应该如此。死人通过时光轴斑驳的轮回回到了过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淡然的剪影。
半透明的身躯。
已死。
但是他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哑然失笑。空气的抽空让肺部融化了官印般的疼痛。
失去理智般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雪地,视线干涩的近乎忍不住掉出眼泪。赤司愣愣的望向远处雪花隆起的一座异样的小山,这似乎是他死亡的唯一凭据。他一腐一拐的踏过去,几乎与雪的底色相互融合的手指被烙的颤抖而生痛。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明明已经死了,却仍然痛楚难耐。
冻僵的身子在寒冷的雪中坐了很久,视野已经被模糊成扭曲的光团闪耀。深埋在雪里的少年终究被人们所发现,他被撕心裂肺的叫喊所振醒,回过神看到的却是自己昔日的队友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赤司看见紫色头发的少年冲进屋里。
他看见他懊悔的留下了眼泪。
他伸出手,喉咙嘶哑的不像是他一般低沉的闷成哭腔一样带着笑音的绵长音色。企图拍上面前人宽厚肩膀。
——“喂,你哭什么哭。”
——真的好难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