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文小君觉得这些叔叔虽然好看，可是都超没同情心，小柳要扎自己，他们居然幸灾乐祸。
　　正在哀怨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文小君一看到这个人，立即犹如见到救星，马上扑了过去，“舅舅，救命啊！”
　　一听到舅舅这两个字，上官轩等人纷纷回头，他们都十分好奇文小君的舅舅是何方神圣。
　　“宝贝，亲一个！”
　　“舅舅，亲一个！”
　　这对舅甥的肉麻见面方式让众人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舅舅，救命啊，小柳要拿针扎我。”
　　夏若海轻敲他的头，“你不是喜欢小柳麽？让他扎一下有什麽关系。”
　　文小君的小脸皱成苦瓜状，“可是舅舅，很痛的。”
　　“男孩子怕什麽痛，不许扁嘴。”
　　文小君好生委屈，“舅舅你不公平，沈爸爸骂你的时候，你也经常扁嘴，为什麽就不许我扁嘴？”
　　众目睽睽之下，夏若海有些羞恼，“你这个小鬼，专往舅舅伤口上撒盐是不是？”
　　“啊，沈爸爸来了！”
　　趁他分神，文小君急忙挣脱夏若海的怀抱，跑到小常背后躲了起来。
　　“你这个小鬼，又骗我！”
　　“哪有，你自己回头看看！”文小君朝他扮鬼脸。
　　夏若海回头一看，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他捋起袖子，作势要过去揪文小君出来，忽然背后有人轻斥：“若海你又以大欺小！”
　　夏若海急忙回头去看，一个满身书香气息的男子正抱着沈柳坐在床边。
　　“你什麽时候来的？我刚才去办公室找你，没见到你，听说你去开会了，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沈洋亲了亲沈柳，简洁地道：“提前走了。”
　　文小君跑过去，抱住沈洋的腿，乖巧地叫了一声：“沈爸爸。”
　　沈洋微笑，摸了摸他的头。
　　“不是跟你说了麽？我会照顾沈柳的，你不用急着回来。你这样提前回来，估计是把成果让给别人了吧？”夏若海了然地问。
　　“那些东西不重要。”沈洋淡然地道。
　　“不重要？”夏若海提高音量，“你骗谁？小柳也不相信你。”
　　“爸爸，”沈柳扯了扯沈洋的衣袖，不安了。
　　沈洋把沈柳抱高，安抚道：“不用担心，真的不重要。”
　　然后他转头对怒气冲冲的夏若海道：“我知道你替我不值，可是那些东西比起小柳真的不重要。”
　　夏若海泄气了。
　　沈洋这才转向月羽等人，问怀里沈柳：“哪位叔叔送你来医院的？”
　　沈柳指了指萧春秋。
　　沈洋朝萧春秋颔首，“谢谢你。”
　　“不客气，你是老师？”萧春秋猜测地问。
　　沈洋摸摸自己的脸，“看得出来麽？”
　　小常笑道：“你一脸的书卷气，很学者。”
　　沈洋笑了笑，指着夏若海道：“我的学生，夏若海。”
　　学生？萧春秋等人大跌眼镜，听刚才夏若海对沈洋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师生啊？
　　看着众人的表情，夏若海耸肩，他本来就不想沈洋当他的老师，他们越不像师生越合他意。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沈洋，考古系的。”
　　“考古？”萧春秋他们又一次意外了。
　　“你看上去像是教文学的。”唐云老实地道。
　　“几乎每一个人知道我的职业人都是这样说。”沈洋幽默地道。

24
　　得知沈柳只是轻微的低烧，沈洋才稍微放心，对於这个唯一的儿子，他可是宝贝得很。
　　夏若海道：“幼儿园放假一个星期，你也干脆放假一个星期好了，这样可以陪陪小柳。”
　　沈柳喜悦之色跃然於表，但随即黯淡下来，“爸爸很多事情忙，没时间。”
　　夏若海没好气地道：“他瞎忙，那些事情他本来可以不做的，才给那麽点儿钱，那麽拼命干什麽？弄到自己身体也坏了，这样好了，你留下来作个检查，叫医院开张证明，我帮你请假，那些杂事扔给那些好吃懒做的家夥做，凭什麽他们的事要你做，可是功劳却是归他们。”
　　沈洋眉宇轻皱，薄斥：“他们也是你的老师，什麽好吃懒做的家夥？”
　　对於沈洋滥好人的性格，夏若海也不是第一天不满了，他言辞激烈地道：“我有说错麽？你的职衔比他们高，可是他们的事情也要你做，明摆着就是欺负你。你有时间倒不如陪小柳，嘴巴上说疼他，呸，空说，就知道忙你的事，哪知道他每天都希望你哄他睡觉，结果呢，不是小君哄他睡，就是我哄他睡，你这个父亲失败得可以！”
　　被自己的学生当着这麽多人面前骂，沈洋有些难堪，可是他说得也没错，他无话辩驳，自己真的是忽略儿子了。
　　夏若海还不解恨，继续骂：“整理文档这些事情，随便抓一两个学生来做就行了，人家说没空，你真以为他们没空啊，没空他们怎麽就有时间泡MM……”
　　“夏若海，说了多少遍了，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些？”沈洋捂住沈柳的耳朵，同时不忘叫文小君也捂住耳朵，“你若再在他们面前乱说话，我就不让你及格。”
　　夏若海撇嘴，这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像个老师，没品，居然拿不及格来威胁人。
　　“你怕我教坏他们，就自己多花些时间教好他们，哼！”夏若海转头对月羽道：“医生，麻烦你给他开张证明，随便给他按个病名，说他要休养一个星期，不然就后果严重。”
　　沈洋忙道：“别听他的。”
　　夏若海凶巴巴地道：“难道你就连抽时间出来陪陪你儿子也不愿？你儿子比你那些破烂重要得多了。”
　　沈洋低头看着眼里尽是希冀的儿子，不吭声了。
　　得胜的夏若海满意地对月羽道：“那就麻烦医生你了。”
　　月羽笑着点头，“没问题。”
　　宋肖御在小常耳边低声道：“原本以为文小君的舅舅是个圆滑之人，没想到这麽强悍，看上去夏若海比沈洋更像老师，你看，沈老师被他骂得哑口无言。”
　　小常不以为然，“这样才不会被欺负。”
　　沈柳高兴得快疯了，搂着沈洋的脖子不断地问：“爸爸，你真的一个星期都陪我？”
　　看着开心得不能自已的宝贝，沈洋觉得心酸，夏若海骂自己骂得挺对的，自己说儿子是最重要的，可是却很少花时间陪他，他这个父亲失职啊。
　　“嗯，爸爸一个星期都陪你，等你病好，我们和小君他们去游乐园玩，去动物园看树熊，好不好？”
　　沈柳欢呼，“我的病现在就好了，我们明天就去。”
　　夏若海马上否决：“不行，后天才能去玩。你爸爸要留在医院检查身体，你也不想你爸爸和你玩了一半晕倒了吧？”
　　沈柳被吓倒了，乖乖地道：“哦，那后天才去游乐园，爸爸你要养好身体。”
　　沈洋哭笑不得，“我哪有如此不济。”
　　夏若海不理会他，不容辩驳地道：“你们俩父子今晚给我乖乖地住院。”
　　文小君扯着夏若海的衣角，恳求道：“舅舅我也想住院。”
　　“你生病了吗？住什麽院？”
　　“舅舅，你好凶！”文小君大眼漾水。
　　“装什麽可怜？小柳会上你当，你舅舅我可不会。”
　　文小君沮丧不已，舅舅真难骗！
　　“人家想陪小柳，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
　　“小柳有他爸爸陪，不会害怕的，你有我陪，也不会害怕的。”
　　文小君没辙了，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沈柳。

25
　　月羽也喜欢沈柳这个孩子，於是便又滥用职权，替他们父子要了一间特豪华的单人病房，作为报酬，他向沈洋借走了沈柳，抱回办公室去。
　　自己的儿子受欢迎，做父母的总是高兴的，沈洋只是笑了笑就答应了。
　　小常一干人等纷纷唾弃月羽搞特权。
　　月羽抱着沈柳嚣张地大笑：“你们这是妒忌麽？哈哈！”
　　文小君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柳被月羽抱走，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猴子趴在月羽身上也跟着走了。
　　上官轩等人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商量了一下，打算过去问问张岳夫妻，看看有没有线索。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夏若海抱起文小君，也打算离开了。
　　“沈爸爸再见！”
　　“小君再见！”
　　等了一会，见那个男人一点表示也没有，夏若海很不满，“喂，我呢？”
　　沈洋莫名其妙，“你什麽？”
　　夏若海恨恨地瞪着他，这个榆木脑袋！
　　文小君偷笑：“舅舅吃醋了，因为沈爸爸只和我说再见！”
　　沈洋一怔，认真看了一下夏若海的脸色，果真生气了。
　　沈洋摇头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这样也生气。
　　“我不是小孩子，别把我和你儿子划为同一等级。”夏若海臭着脸道。
　　沈洋诧异，脱口道：“你怎知道我把你当孩子？”
　　夏若海把头扭到一边，“哼！看你的神情就知道！”
　　“别老是哼来哼去的，好好说话不行麽？”
　　明明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老是黑着脸，把亲近的人都吓跑了。沈洋摇头。
　　夏若海的牛脾气上来了，粗声粗气地道：“我也想好好说话，可是对着你，最好的耐性也磨光了。”
　　沈洋苦笑，自己有这麽讨他厌麽？
　　看他神色，夏若海窜起的火苗一下子熄了，他道：“我走了，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我看那个医生很喜欢小柳，不会把你儿子怎麽样的，你就不用穷担心了。”
　　“我没有担心啊。”沈洋好笑地道。
　　夏若海翻了一下白眼，“等会我叫护士在门外挂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明天想吃什麽，我带过来给你吃。”
　　“不用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麽？”
　　“那些东西我都会，去不去都没关系。”
　　“可是……”
　　夏若海不耐烦了，“你怎麽这麽罗嗦，还不到三十岁就像个老头子似的。既然你不说想吃什麽，我做主好了。”
　　沈洋摸了摸夏若海的头，在他额上亲了亲，笑意盈盈的，“谢谢。”
　　夏若海的脸一下子红了，“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了。”
　　“舅舅，你的脸好红哦，是不是发烧了，太好了，住院吧，舅舅！”
　　“我这不是发烧，是我气血太好了，没见识的小鬼。”
　　“舅舅坏，又凶我！”
　　“谁叫你乱说话！”
　　“都是你带坏的，沈爸爸说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沈洋倚在门边，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听不到他们声音，心中蓦然觉得有些失落。

26
　　月羽抱着沈柳兴冲冲地冲回办公室，献宝地把沈柳抱到窝在沙发上看书的玄炫面前，“小月，你看！多漂亮的孩子！”
　　玄炫把沈柳抱到自己膝上坐着，笑问：“谁家的孩子？他父母呢？你怎麽把人家的孩子抱来了，拐带儿童啊？”
　　沈柳眨了眨眼睛，觉得今天见了这麽多个叔叔哥哥，眼前的这个最好看，笑容很温暖。
　　“我是沈家的孩子，叫沈柳，爸爸在病房里休息，这位哥哥没有拐带我呀，因为是爸爸答应了的。”
　　玄炫有些惊讶於沈柳的聪明伶俐，“你爸爸生病了麽？”
　　“没啊，不过海哥哥说爸爸要装病，不然就不能不陪我玩了。”
　　不知道事情经过的玄炫自然听不懂他的话，於是月羽便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亏你还是个医生，他还病着，你怎麽就把他抱来抱去的？”玄炫轻斥。
　　月羽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道：“一心想着让你看看这麽漂亮的孩子，忘了。”
　　沈柳皱了皱鼻子，咕哝：“我已经病好了。”
　　玄炫笑了，点了点他的鼻子，“小鬼灵精，就想着玩。”
　　“鬼灵精？”沈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什麽意思？”
　　“就是有点狡猾，有点聪明，鬼点子多的意思。”
　　沈柳晃头，得意地道：“不对，我不是小鬼灵精，海哥哥才是。”
　　“海哥哥是大人，不能算是小鬼灵精。”
　　“小鬼灵精是指小孩子的麽？”沈柳懵懂地问。
　　“是啊。”
　　“可是我鬼点子不多呀，海哥哥常说我比小君好骗。”沈柳噘嘴道，“说得我好象比小君笨似的，可是爸爸说我聪明呀！”
　　玄炫和月羽不由得失笑，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是有意思。
　　两个儿子接连出事，让张岳和郭莉都觉得身心疲惫。
　　张小欢和张小喜因为得不到爸爸妈妈的关注，不断地吵闹，希望可以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张岳心情本来就不好，被她们姐妹这样一闹，更加心烦意躁，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重了：“闹什麽闹，再闹就不要你们。”
　　张小欢和张小喜被吓住了，含着眼泪不敢再哭。
　　郭莉把她们抱起，不快地道：“她们还小，你这麽大声干什麽？”
　　张岳抚住额头，“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脾气发在她们身上。”
　　郭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累了。”
　　一旁的廖文娟主动道：“我看小欢她们也累了，不如我带她们到隔壁休息吧。”
　　为了方便照顾两个儿子，张岳和郭莉特意要了两间病房，夫妻俩轮流在医院过夜看着两个儿子。
　　“那就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
　　等廖文娟便把张小喜姐妹带了出去，郭莉道：“我回家拿些衣服之类的，你不是要赶图麽，那今晚我就和小欢她们住在医院吧，免得她们吵你。”
　　“也好，那等你把东西拿过来我才走吧。”
　　“嗯。”
　　上官轩他们本来打算问一下张岳夫妇有关情况的，可是却碰壁了。
　　张岳一得知他们是警察，马上撵人，“我没什麽好说的，我们夫妇从来不曾和人结怨，所以不会是仇人做的，一定是心理扭曲的变态看不得我们的宝贝如此可爱，竟做出如此残忍无人性的事，你们有时间与其问一些没用的口供，倒不如想办法捉拿犯人，我知道，这个恶魔一定是盯上我的宝贝了，我可不想我的女儿也遭到毒手。”
　　张岳不配合，上官轩他们也不好硬来，只好暂时放弃了从张岳夫妻身上寻找线索的念头。

28
　　沈柳在床上打着滚，兴奋不已。
　　沈洋紧张地守在床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滚下床去。
　　儿子一向比较文静，这样活泼好动的一面很少见。
　　沈柳大笑着扑到他身上，“爸爸，我好开心哦！”
　　沈洋拿纸巾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笑问：“为什麽开心？”
　　“今天认识了许多叔叔哥哥，爸爸又可以陪我一个星期，所以我好高兴，对了，那个最漂亮的哥哥还送了一根骨头给我。”
　　沈洋一惊，“什麽骨头？给爸爸看看。”
　　沈柳从衣服里拉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出来。
　　沈洋一看，失笑，原来是根小小的绿水晶骨头链坠。
　　“是不是很好看？”沈柳巴巴地问。
　　骨头链坠只有小指甲般大小，晶莹剔透，乍看上像是便宜的街边货，可是认真细看，却是难得的精品。
　　沈洋古董文物见过不少，自然分辨得出这根绿骨头价值不菲，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是哪位叔叔送给你的，做医生的那位麽？”
　　沈柳摇头，“不是，是有松鼠的那位。”
　　“有松鼠的那位？”
　　“是啊，那个哥哥有只松鼠，很可爱的，我好喜欢，不过，哥哥说，松鼠不能送我，所以就送了这根小骨头给我，他还说，这根骨头可以保护我。”
　　沈洋摸着那根骨头，“你怎样认识那位哥哥的？”
　　“他是医生哥哥的朋友。”
　　沈洋稍微安心。
　　“那你有没有向他道谢？”
　　“有啊，我还亲亲了，那位医生哥哥见我亲那位松鼠哥哥他还吃醋了。”沈柳笑呵呵地道。
　　沈洋捏儿子鼻子，取笑：“你知道什麽是吃醋麽？”
　　“知道啊！”沈柳急忙道，“知道的，海哥哥解释过，他说假如爸爸亲小君，不亲我，我就会不高兴，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胸口闷闷的，像是平时吃得太多堵住了的感觉，这种心情就是吃醋，不过，我觉得海哥哥的比喻不对，爸爸应该是亲我，不亲小君才对。”
　　沈洋笑了。
　　“还有啊爸爸，今天那位冷面哥哥称赞我了。”沈柳有些得意地道。
　　沈洋实在搞不清儿子口中的冷面哥哥、松鼠哥哥是什麽人，只好顺着话问：“他为什麽称赞你？”
　　“因为今天小安出事的时候我没有慌张，爸爸说过，遇到事情不能随便哭，要想想怎样做。”
　　“乖宝贝。”
　　抱着儿子说了一会儿话，见他脸上浮上疲惫之色，沈洋便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沈柳揉揉眼睛，在沈洋怀里扭了扭身子，皱着秀气的眉道：“爸爸，怎麽外面一直有别的小朋友跑来跑去？我睡不着。”
　　沈洋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不由得有些困惑，“外面没有声音呀？”
　　“有的，我听到有小朋友在笑，呼啦啦地跑过去，又轰隆隆地跑回来，好吵喔！”
　　沈洋仔细端详儿子的神色，见他皱着小脸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不像是夸大其词，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听到声音啊！
　　他把沈柳放在床上，亲亲他的脸蛋，“爸爸去看看。”
　　沈洋把门拉开，探头朝走廊里张望，空荡荡的走廊一个人影没有。
　　他狐疑地走了出去，在拐弯处碰到一个值班的护士，那个护士看到他像是在找人的样子，便热心地问：“先生，你在找什麽？需不需要帮忙？”
　　沈洋一边左右看了看，一边问：“这里刚才有小孩子经过麽？”
　　护士错愕了一下，“小孩子？没有啊。”
　　“没有？那有听到小孩子的笑声麽？”沈洋又问。
　　护士诧异地看着沈洋，“我坐在这里很久了，没有看到小孩子，更加不用说听到孩子的笑声了。”
　　“哦。”
　　沈洋疑惑万分，儿子应该不会听错的，可是自己和这个护士都没有听到孩子的笑声，这是怎麽一回事？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
　　沈洋关上门，沈柳问：“爸爸，那个小朋友走了麽？”
　　沈洋抱起儿子，“走了，好啦，咱们睡觉吧。”
　　“嗯。”
　　沈洋把灯光调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儿子。
　　沈柳合上眼睛，昏昏欲睡。
　　沈洋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沈柳苦闷的声音：“爸爸，那个小朋友还没有走，我睡不着。”
　　沈洋一下子惊醒，低头看着因为睡不着快要哭出来的宝贝。

30
　　纵然心里害怕，可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沈洋拍了拍儿子的背，尽可能地护着儿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沈洋侧着身子，把门慢慢地推开。
　　门打开了一半，已经足够看清房间里的景物。
　　沈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反手扬起毯子盖住刚想探头张望的儿子，把他的头压入自己怀里。
　　“乖，不要动。”
　　沈柳趴在自己爸爸怀里，因为被毯子遮住了视线，只看到朦朦胧胧的光影，耳边听到的是沈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心里很不安，想扭动身子，可是他一动，沈洋把他压得更紧，“小柳乖，不要动。”
　　沈柳乖乖地趴着不动。
　　白炽灯的光芒亮得有些刺目，可是满地的鲜血更加刺目。
　　满嘴鲜血的张小喜紧紧地搂着一个洋娃娃，瞪大的眼睛里有愤怒，有不符合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狠毒。
　　她机械地转动着脖子，把脸转向沈洋。
　　圆圆的鹅脸蛋上沾满鲜血，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在地板上。
　　沈洋的心一阵紧缩，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眼前的女童让他觉得可怕。
　　“这是我的，我的！这样姐姐就不能跟我抢了，抢不到了，嘻嘻……”
　　张小喜神经质地笑着，木然地用脸颊摩挲着怀里的洋娃娃。
　　地板上，张小欢躺在血泊中，眼睛紧闭，不知道是生是死，她的左手臂不见了一半，裸露的上半臂上满是牙齿印，她的半截断臂正被张小喜抓在手里，
　　沈洋悚然，震惊地望着精神恍惚的张小喜，难道她把自己姐姐的手臂咬下来了，这怎麽可能！？
　　“啊！”
　　一声拔尖的惊叫把沈洋的神志拉了回来，他回头一看，一个脸色白得像鬼的女人双手捂住头，蹲在地上不断地高声尖叫。
　　“是你！是你！你杀、杀了我的宝贝，啊！”
　　沈洋抿唇，这种情景，说什麽都是没用的。
　　郭莉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身鲜血地倒在地上。
　　打击太大，一时之间，她只是不断地大叫。
　　沈洋退到门边，大声呼唤：“来人啊，医生，医生！”
　　沈柳伏在沈洋怀里，耳边听着张小喜的诡笑声和郭莉的尖叫声，害怕不已。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是不好的事情。
　　闷在毯子里久了，他渐渐觉得呼吸困难，可是耳边的惨叫让他不敢掀开毯子看一看，他只好小声地哭叫：“爸爸，我难受。”
　　儿子的哭叫让沈洋一惊，急忙退到门外，里面的情景他不想让儿子看到。
　　他掀开毯子的一角，露出沈柳憋得通红的小脸。
　　“宝贝，乖，没事的，爸爸在，爸爸在。”
　　惊慌害怕让沈柳蓦然放声大哭。
　　沈洋拍着他的背，不断地安慰：“别哭，爸爸在，没事的，没事的，乖……”
　　沈柳趴在沈洋肩膀上抽噎着，泪光朦胧中，他看到一条人影从旁边的房间里闪了出来，朝电梯那边急奔而去。
　　出於下意识的反应，沈柳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那不是老师麽？怎麽她也在医院？

31
　　医护人员很快就来了，意识混乱的郭莉还在那里又哭又叫的。
　　医生和几个护士按住她打了一支镇静剂，她才安静下来。
　　房间里的景象看得人直皱眉，护士们尽可能轻柔地把昏迷的张小欢抬上手术床，匆忙往急症室而去。
　　一个护士见张小喜满脸鲜血，走过去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谁知手才刚碰到她，冷不防张小喜一口咬在她手臂上。
　　没有防备的护士一声痛呼，急忙甩手，把手抬起来一看，鲜血淋淋，竟被张小喜硬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来。
　　张小喜把嘴巴里护士的皮肉吐在地上，眼睛里透出妖异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留在房间里的几个护士。
　　这样张小喜让人如见鬼魅，那几个护士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张小喜把怀里的洋娃娃搂得紧紧的，海绵的娃娃被她抓得扭曲变形。
　　“咬死他，咬死你们……”张小喜像是被上了链条的机器人，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护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
　　唐云本来是守在病房前的，因为看到郭莉抱着瞎了眼睛的张小安去洗手间，想到她两个儿子的遭遇，一时起了同情心，於是便主动上前帮忙。
　　待唐云抱着张小安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洋和脸上挂着泪珠的沈柳时，他有些惊讶，“沈爸爸，你怎麽在这儿？沈柳怎麽哭了？”
　　沈洋还没有回答，这时看到房间里情况的唐云一声惊呼：“天啊，发生了什麽事？”
　　唐云把怀里的张小安随便塞给一旁的护士，走进房间。
　　“这是怎麽回事？”
　　被咬伤的那个护士手足无措地道：“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好像是她们姐妹打架，其中一个把另一个的手臂咬下来了，受伤的那个已经送去急救，她——”护士惊惧地指着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语的张小喜，“我刚才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她好可怕！竟然、竟然咬掉了我手臂上的一块肉。”
　　唐云嘴巴半张，吃惊地望着张小喜。
　　还真是不要说，被厉鬼一样的张小喜扫一眼，连唐云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唐云对抱着张小安的护士道：“你先把张小安抱回隔壁房间。”
　　张小安蠕动着身子，不安地问：“妈妈呢？我要妈妈。”
　　“我带你去找妈妈，乖。”
　　护士一边哄他，一边把他抱走了。
　　唐云对剩下的两个护士道：“等会我绕到她背后，你们看准机会把她手捉住。”
　　护士点头。
　　这时的张小喜只会做一些机械生硬的动作，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唐云，只是紧搂着怀里的洋娃娃不放。
　　唐云绕到她背后，出其不意地把她抱紧。
　　张小喜拼命挣扎，低吼着想回头咬唐云。
　　唐云急忙把头后仰，那两个护士立即上前捉住张小喜的手。
　　张小喜愤怒了，咆哮着想咬人，满嘴鲜血的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十足一只负伤的野兽，一心想找伤她的人报仇。
　　护士手忙脚乱地按住张小喜扎了镇静剂，她才慢慢地软了下来。

33
　　沈洋不笨，自然知道玄炫一大早就来拜访绝对不是因为儿子的关系，不过既然人家不说，他也就不主动问了，估计也是为了昨晚的事，难道这个年轻人也是**？沈洋猜测。
　　玄炫抱着沈柳，一边和沈洋说着话，一边往医院一楼的餐厅走去。
　　才刚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上官轩等人迎面而来。
　　玄炫停住脚步，笑了，上官轩果然精明，这麽快就找来了。
　　“哥哥们早！”沈柳礼貌地打招呼。
　　“早！”
　　可爱的孩子总让人打心里喜欢，萧春秋等人轮番上前又亲又抱的。
　　沈洋微笑着看着，心想要是文小君在，估计又妒忌得眼泪汪汪了。
　　宋肖御见沈柳腻在玄炫怀里不肯下来，不由得笑道：“上官，想不到你这麽快就失宠了。”
　　上官轩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萧春秋道：“孩子总是无情的，贪新厌旧。”
　　沈柳急了，红着小脸辩解道：“不是的，我不是贪新厌旧，”他咬着下唇，看看玄炫，又看看上官轩，左右为难，“上官哥哥好，松鼠哥哥也好，好难选择哦，爸爸！”拿不定主意的沈柳向沈洋求助。
　　沈洋教导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喜欢上官叔叔抱你，又喜欢玄叔叔抱你，你想要他们两个都抱着你，那是不可能的。”
　　沈洋歪着头，眉宇深锁，困惑地问：“那可不可以上官哥哥抱一会儿，松鼠哥哥抱一会儿？”
　　沈洋摇头。
　　“为什麽？”沈柳不解。
　　“那要是爸爸抱着你，同时又抱着小君，你愿不愿意？”
　　“愿意啊。”
　　“可是因为爸爸同时抱着你们两个，所以同一时间不能照顾到你们两个，某些时候就会偏向於小君，那你愿意麽？”
　　沈柳迟疑，想了一会儿，点头。
　　“那要是爸爸只顾着小君，不理你呢？”
　　沈柳费解，“爸爸，你会关心小君，不关心我麽？”
　　沈洋语塞。
　　玄炫笑道：“我和上官叔叔，你更喜欢谁抱着你？仔细想想再回答。”
　　沈柳露出深思状，半晌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上官轩一眼，“我喜欢送松鼠哥哥抱着我多一点。”顿了一下，他强调道：“只是一点儿哦，真的只有一点儿。”
　　众人大笑。
　　萧春秋拍着上官轩的肩膀调侃道：“上官轩，看来你的魅力不够玄炫大啊。”
　　上官轩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你来说，我魅力够就行了。”
　　萧春秋脸红了，小常和唐云起哄：“哟！组长（春秋）要有所表示呀，亲一个！”
　　萧春秋脸皮薄，羞恼地道：“去你们的！”
　　宋肖御问沈柳：“那你爸爸和玄叔叔，你喜欢谁抱着你？”
　　“爸爸，因为他是我爸爸呀。”
　　“噢。”
　　小常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太可爱了，他指了指宋肖御、萧春秋、唐云和自己，问：“那我们几个，你最喜欢谁？最不喜欢的又是谁？”
　　“没有不喜欢的，都喜欢。”
　　嘴巴真甜！
　　小常继续逗他：“不可能一样喜欢的，我们几个，你最喜欢的是谁，比较喜欢又是谁？”
　　沈柳犯愁了，不由自主又望着沈洋，希望爸爸能帮自己。
　　沈洋摸了摸他的头，“爸爸不能给你建议，自己想。”
　　沈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不定。
　　萧春秋、小常等人觉得好玩，一致地对他露出灿烂友好的笑容。
　　沈柳嘟着嘴，这几个哥哥都差不多好，好烦哦！
　　目光在萧春秋几人脸上依次看过去，又倒回来，这样来回了几次，沈柳觉得太难选择了，干脆把头埋入玄炫怀里做鸵鸟，含糊地道：“都喜欢，都喜欢。”
　　瞧着他逃避的可爱模样，小常几个都笑了起来。
　　玄炫问上官轩：“有事找我麽？还是找沈爸爸？”
　　上官轩道：“两个都找。”
　　“一边吃早餐，一边谈吧，小孩子不能饿着。”
　　“行。”

34
　　去到餐厅，月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一看到玄炫进来，立刻招手：“小月，这边！”
　　旁边的几个护士掩嘴窃笑。
　　月羽也不恼，他和玄炫的事估计连医院里做清洁的欧巴桑都略知一二了，因此对旁人的好奇目光、八卦谈论早已免疫了。
　　一大早月羽就和玄炫赶来医院，早餐也来不及吃，他早已习惯吃玄炫做的早餐，医院餐厅的早餐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难吃，看他那神色，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早餐里掺了毒药。
　　玄炫瞧在眼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月羽有些奇怪，“怎麽了？”
　　“去洗手间。”
　　“哦。”
　　玄炫一离开，月羽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把早餐倒了。
　　他的举动被沈柳看到了，他用不苟同的目光看着月羽，认真地道：“哥哥你不乖，浪费。”
　　饶是月羽脸皮厚，也不由得脸红了。
　　萧春秋道：“月羽你不要做坏榜样。”
　　月羽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对沈柳道：“凡事要量力而为，要懂得适可而止，我已经吃饱了，不能再吃了，如果再吃，肚子就会涨，就会不舒服，你试过肚子痛吧，很难受的，是不是？”
　　想起肚子痛时的难受，沈柳深有同感地点头。
　　“那就是啦，既然饱了，就不要勉强自己再吃了。”
　　萧春秋等人鄙视地看着月羽，可耻啊，居然如此蒙骗小孩子。
　　沈柳似懂非懂地点头，向身边的沈洋求证：“爸爸，是这样的麽？”
　　虽然明知道月羽的话是拐人的，可是偏偏你不能说他有错，沈洋只好点头，“也可以这样说。”
　　沈柳脸露喜色，象征性地喝了几口粥，就放下手中的汤匙，“爸爸，我吃饱了。”
　　沈洋瞠目，那碗粥才吃了半碗不到就饱了？
　　沈柳蹭到月羽身边，喜滋滋的。
　　月羽讪笑，假装对众人责难的目光视而不见。
　　“小月怎麽这麽久还不回来？”月羽顾左右而言他。
　　经他这样一提，萧春秋等人也惊觉玄炫去得太久了。
　　“我去看看。”
　　月羽刚站来，就看到玄炫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了。
　　玄炫把手中的盘子放到月羽面前，众人伸长脖子一看，是一盘酸菜蛋炒饭，很简单的一个炒饭，可是却很香。
　　月羽马上扒了一口，边吃边问：“你去这麽久就是为了做这个？”
　　“嗯。”
　　“谢谢你，小月。”月羽心花怒放的。
　　萧春秋等人妒忌不已，要不是沈柳在，估计早就上演争夺战了，可是有小孩子在，不好破坏形象。
　　沈柳看着那盘炒饭，面露馋相，想吃可是想到刚才自己说吃饱了，现在再吃的话找不到借口。
　　月羽看在眼里，大方地分了一点给他。
　　“谢谢医生哥哥。”沈柳乖巧地道了谢，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偷望沈洋。
　　沈洋本想责备他的，可是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不忍心了。
　　“你这麽快就饿了？”
　　沈柳忙不迭地点头。
　　“慢慢吃，别呛到了。”
　　“哦。”
　　想了想，沈柳老实道：“爸爸，那粥不好吃，我不想吃。”
　　“爸爸知道，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沈柳欢呼，“炒饭好吃，我可以多吃一点麽？”
　　“嗯，要是觉得饱就不要再吃了。”
　　“好。”
　　对於儿子的行为，沈洋只能摇头叹气。
　　趁着儿子把注意力都放在炒饭上，沈洋问上官轩：“你们来是为了昨晚的事？”

35
　　上官轩也不拐弯抹角，“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唐云说过，我想问问沈柳他看到的那个孩子是什麽样子的，”顿了一下，他转向月羽和玄炫，“另外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
　　月羽头也不抬，“什麽都好，等我吃饱了再说。”
　　坐在月羽对面的萧春秋见他和沈柳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狼吞苦咽，不由得怀疑那盘炒饭是不是真的这麽好吃。
　　“玄炫，不如你再炒一盘炒饭吧。”萧春秋用商量的口吻道。
　　“没门。”
　　萧春秋嘀咕：“大小眼，重色轻友。”
　　玄炫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的上官轩何尝不是。”
　　萧春秋瞅了上官轩一眼，叹气：“可惜他的手艺比你差。”
　　“至少你好。”
　　“你又知道？”
　　玄炫单手托着腮，懒懒地道：“看得出来，对了，上官轩你有什麽事情要问我？”
　　“我想知道张小喜被鬼上身的机会有多大？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这件事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麽早就来找沈洋父子。”
　　玄炫点头，“张小喜有没有被鬼上身，我不能下结论，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即使她被鬼上身，也不会是引沈柳他们去的那只小鬼。”
　　“可以见得？”小常问。
　　“沈柳看到的是个孩子，即使他是鬼，力气也不会突然变得像个大力士的。”
　　“那张小喜的力气为什麽会突然暴增？”唐云问。
　　“估计是被人打了兴奋剂或者狂躁剂之类吧。”终於吃饱的月羽道。
　　“可是我觉得即使打了狂躁剂或者兴奋剂，也不可能气力会突然激增得这麽离谱吧，昨晚我和两个护士才压得住她，她才四岁耶！”唐云怪叫。
　　月羽耸肩，“可是你也得看看剂量，还有是不是经过改良的配方，医学上有很多东西是你想象不到的。”
　　上官轩问：“你已经看过张小喜？”
　　“刚才小月去找沈洋父子时，跑去看了一下。”
　　“那刚才你所说的就是你的结论？”
　　“初步结论，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张小喜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吧？她就像被人洗了脑一样，什麽也不记得了。”
　　宋肖御几个都焉了，“不是吧？”
　　上官轩的反应没他们几个大，他想了一下，“虽然有些可惜，不过这也是预料中的结果，本来就不指望能从张小喜口中问出什麽来。”
　　沈洋一边听他们讨论，一边留意着自己儿子，此时看他吃饱了，便把纸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嘴。
　　一看，儿子竟把月羽分给他的小半碗炒饭都吃光了，沈洋有些惊奇，很少见儿子这麽好胃口，看来玄炫炒的炒饭真的很好吃。
　　玄炫见沈柳吃饱了，便把他抱过来，摸着他的头问：“昨晚你是不是看见了一个小朋友？”
　　沈柳点头，一边比划着，一边道：“他比我矮，大概这麽高吧，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褂子，长得有点像女孩子，他低着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男孩子。”
　　“为什麽你觉得他像女孩子？”
　　“因为他头发长长的，男孩子不是很少留着长发的麽？我昨晚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哭，”说到这里，沈柳皱了皱眉，道：“他哭得好伤心，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玄炫沈吟。
　　沈柳拉了拉沈洋的衣袖，“爸爸，昨晚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你不许我看？那个阿姨为什麽叫得那麽大声？我好像有听到小喜的声音，还有哦，为什麽老师也在？”
　　上官轩一直都有留意沈柳的话，他立刻问：“老师？哪个老师？廖老师麽？”
　　沈柳点头。
　　“你什麽时候看到她的？”
　　“昨晚那个孩子把我和爸爸带到一间房间，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爸爸用毯子盖住我，不许我看，后来我看见老师从隔壁的房间出来，因为——”沈柳有些难为情，脸蛋儿红了红，“因为当时我在哭，所以就没有和老师打招呼，不过，老师走得很急，好像也没有看到我。”
　　上官轩摸了摸沈柳的头，对萧春秋道：“看，现在线索不是有了麽？”
　　“你怀疑廖文娟？”
　　“若是沈柳没有看错，昨晚廖文娟真的在场，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没有留下来反而匆匆离开，你不觉得可疑麽？”
　　的确，廖文娟很可疑。
　　宋肖御道：“我和小常去查查廖文娟。”
　　上官轩点头，他问玄炫：“那只带沈洋父子到案发现场的小鬼，有没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玄炫摇头，“这小鬼没有恶意，想找他比较困难，因为昨晚他没有留下气息。”
　　“没有恶意？你怎知道？”萧春秋好奇地问。
　　“我送了一根小骨头给沈柳，要是恶鬼，会有感应的。”
　　沈洋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玄炫送儿子礼物目的是不单纯的，他焦急地问：“那小鬼是不是缠上小柳了？”

36
　　大人们的对话，沈柳完全听不懂，这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噘着嘴扯沈洋的衣袖，希望得到沈洋的注意。
　　沈洋正在想那只小鬼的事，因此对沈柳的动作并没有留意。
　　沈柳觉得心里就像藏了一只小老鼠，钻来钻去的，怪难受。
　　他拽着沈洋的衣袖，用力扯了扯，“爸爸，你怎麽不看我一眼？”
　　沈柳的抱怨让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沈柳不禁有些胆怯，在玄炫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你们在说些什麽呢？怎麽我都不明白？什麽小鬼会缠着我呀？昨晚那个小女孩麽？可是她把我和爸爸带到那个房间后就走了啊。”
　　众人一阵静默，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沈柳更加不安了，他闷闷地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不明白，你们说清楚我就会明白的了，你们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害我都听不明白了，我不喜欢这样。”
　　玄炫摸了摸他的头，先是望了沈洋一眼，沈洋点了点头，玄炫想了一下，把沈柳抱高一些，和蔼地道：“是我们疏忽了，忘记小柳也算是个小大人了。”
　　沈洋皱了皱鼻子，有些骄傲地道：“小大人算不上，可是至少算是一个聪明的小孩，海哥哥说的。”
　　玄炫笑道：“是呀，小柳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你知道小平和小安的事吧？”
　　“知道，”沈柳有些黯然，他抓紧玄炫的手臂，小声地道：“小平的舌头被人割了，小安的眼睛流了很多血，是不是会看不到？”
　　玄炫轻轻地点头。
　　沈柳鼻头红红的，把头埋入玄炫怀里。
　　玄炫摸着他的头，“昨晚，那个小孩子不是把你带到一间房间麽？你爸爸用毯子把你盖住不让你看房间的东西是因为小欢在房间里，然而那时的小欢是断了一条手臂的。”
　　“啊！”沈柳惊呼。
　　“你爸爸怕你害怕，因此就不让你看了。”
　　沈柳的小脸有些苍白，“谁这麽坏？小欢她……”
　　玄炫摇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上官叔叔他们正在查，所以你一个人不要随便乱跑，一定跟在爸爸身边，知不知道？”
　　沈柳点头，想了想，担忧地对沈洋道：“爸爸，小君很淘气的，叫海哥哥买根绳子绑住他吧，要是他被坏人捉了就不好了。要是海哥哥没空，我可以帮忙的。”
　　沈洋摸了摸他的头，认真地道：“好。”
　　“一定要的，小君经常乱跑的。”想了一下，沈柳不放心地道：“要不现在打电话给海哥哥？”
　　“打电话给我干什麽？”夏若海才刚走过来，就听到沈柳的话，不由得好奇地问。
　　“海哥哥，小君呢？”
　　文小君从夏若海背后探出头来，高兴地问：“小柳，你找我麽？”
　　“过来。”沈柳严肃地道。
　　文小君一头雾水，乖乖地走过来，“干什麽？”
　　沈柳把他的手捉住，“你今天得跟着我。”
　　文小君眨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麽？”
　　“小孩子，问那麽多干什麽？”沈柳教训道。
　　此言一出，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文小君又眨眨眼睛，好奇怪噢，小柳平时都不喜欢我跟着他的，今天怎麽要我跟着他了，难道就像舅舅说的，睡了一晚石磨，转性了。
　　沈柳见文小君的眼睛转来转去可是却不回答，恼了。
　　“啪！”
　　沈柳的小手大力地拍在文小君的额上，生气地问：“听到没有？”
　　文小君顿时眼泪汪汪的，委屈地道：“听到了。”
　　夏若海挑眉，问哭笑不得的沈洋：“这是怎麽一回事？”

37
　　沈洋没有马上回答，问：“怎麽这麽早就来了？”
　　“本来想着带早餐给你们父子吃，谁知道晚了些，你们都已经下来吃了。”
　　“我还没有饱，等会我吃一些。”
　　夏若海有些了然，“医院的早餐不好吃？”
　　“嗯。”
　　顿了一下，夏若海猛然醒悟，凶巴巴地道：“喂，别企图打马虎眼。”
　　沈洋苦笑。
　　上官轩等人对望了一眼，萧春秋道：“我们还有事忙，先走了。”
　　小常存心要逗文小君，故意上前亲了亲沈柳，笑眯眯地道：“小柳，再见！”
　　文小君对他怒目而视，小常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又多亲一下。
　　沈柳呵呵地笑了，“哥哥们再见！”
　　宋肖御也来劲了，“小柳，亲亲！”
　　文小君急了，抢在宋肖御前啃了沈柳脸蛋一口。
　　沈柳厌恶地把他推开，“你又把口水擦在我脸上？”
　　文小君可怜兮兮地道：“你怎麽不说他们？他们也把口水擦你脸上啊？”
　　“哥哥是喜欢我才亲的，爸爸说的。”
　　“我也喜欢你呀。”
　　沈柳不理他。
　　文小君咬着手指，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向夏若海求助：“舅舅，小柳偏心，他对我不好。”
　　夏若海不为所动，“那你就想办法让小柳不偏心呀。”
　　文小君苦着脸，“想不到，没有办法。”
　　见他如此哀怨，宋肖御也不捉弄他了，揉揉他的头，教导道：“要是以后有人和你争小柳，你就去亲那个人，那他就没有时间去亲小柳了，知道麽？”
　　文小君高兴不已，拍手道：“对噢，多谢你大哥哥，亲亲！”
　　宋肖御把脸凑上去，接受文小君感激的亲亲。
　　小常笑骂：“宋肖御你不要教坏小孩子！”
　　宋肖御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
　　上官轩懒得理会这两个爱玩的家夥，扔下一句：“记得你们要去查的事，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怕丢脸的。”
　　“上官，你这是妒忌麽？也是，你那冷冰冰的样子吓坏小孩子呀！”
　　上官轩没好气地白了宋肖御这个无聊人一眼，回头对沈洋道：“现在郭莉把你当成了凶手，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沈洋怔了一下，“多谢相告。”
　　月羽道：“我也要回办公室了，小月，一起麽？”
　　玄炫点头。
　　沈洋叫住他：“等等，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刚才的问题？玄炫一时没有会意。
　　月羽轻笑，“别担心，小月不是送了一个护身符给沈柳麽？有了这个护身符，你不用担心那小鬼会骚扰你儿子的。”
　　玄炫道：“我看那只小鬼也不是什麽恶鬼，说不定你儿子可以和他做个朋友。若是有事，就来找我吧。”
　　和鬼做朋友？沈洋愣了。
　　他们一走，夏若海立即追问：“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沈洋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的经过，夏若海不禁担心，“今天做完检查不要再留在医院了，谁晓得还会发生什麽事？还有，不要让沈柳一个人待着，唔，我还是不放心，我看还是先回家好了。”
　　沈洋拍拍他的肩膀，“你别过於担心，刚才玄炫不是说了麽？他送给小柳的那个护身符可以保护小柳的。”
　　夏若海有些不乐意，勉强点了点头。
　　“你刚才不是说还没有饱麽？我把早餐放在房间里了，你回去吃吧。”
　　沈洋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他问：“你有事忙？”
　　夏若海垂下头，盯着自己鞋尖，“我刚才看到你的前妻。”
　　沈洋怔仲。
　　夏若海把头转到一边，“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沈洋回过神来，“她来医院干什麽？”
　　“不知道。”
　　沈默了半晌，沈洋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夏若海低头不语。
　　“走吧，她并不知道我在医院，所以并不是来看我的，即使知道我在医院，她也不见得会来看我，因此没什麽好担心的。”
　　“嗯。”

38
　　夏若海抱着沈柳和文小君坐在中庭等沈洋。
　　沈柳觉得有些无聊，问：“爸爸怎麽这麽久还不出来？”
　　“做身体检查有很多个项目的，所以比较花时间。你们要是觉得闷，我陪你们出去走走，怎样？”
　　沈柳挠了挠头，举棋不定。
　　“爸爸还有多久才出来？”
　　夏若海有些坏心，故意说得含糊，“不知道啊，或许很快，又或许很慢。”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等爸爸吧，不然爸爸出来后找不到我们就不好了。”
　　夏若海在心里偷笑，嘴巴上却称赞道：“小柳真是个好孩子。”
　　沈柳脸有得色。
　　文小君哼哼，小舅舅又骗人了。
　　“爸爸！”看到沈洋出来，沈柳第一个冲了上去，“要走了麽？”
　　沈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回家了，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沈柳和文小君同时欢呼。
　　“学校那边没说什麽吧？”沈洋问夏若海。
　　夏若海撇嘴，“能说什麽，要是说什麽，大不了不做。以你的能力，要再找一份工作有何难。”
　　“真是任性。”
　　夏若海偏头避过沈洋想摸自己头的手，不满地道：“我不是你儿子，别随便摸我的头。”
　　沈洋一怔，把手放下。
　　看他的神色，夏若海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他没好气地道：“有时候真不知你脑袋里装了什麽。”
　　沈洋错愕，不明白夏若海怎麽突然这样说。
　　“我不喜欢你摸我的头，是因为我不是小孩，你每次摸我的头，我都觉得你把我和沈柳划为同一等级了。”
　　文小君不解地问：“做小孩子不好麽？我经常听到一些叔叔阿姨说要是我还是小孩子就好了。”
　　“你这小鬼，偷听人家说话。”
　　文小君扁嘴，“哪用偷听啊，他们说得可大声了，隔了几条街都听到。”
　　沈柳笑他：“哪有这麽夸张，都不怕吹破肚皮。”
　　沈洋和夏若海失笑。
　　沈洋道：“我摸你的头，并不是就是把你当孩子。”
　　“那是当什麽？”沈柳和文小君眨着纯洁的眼睛齐声问。
　　夏若海脸上薄红，低斥：“小孩子不要知道这麽多。”
　　文小君狡猾地道：“小舅舅，你害羞了！”
　　夏若海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文小君，“你这小鬼，敢取笑你舅舅！”
　　“沈爸爸，救命啊！”
　　文小君就像一条泥鳅，挣脱了夏若海躲到沈洋身后扮鬼脸。
　　沈柳哼了一声，“没出息，居然躲到我爸爸背后。”
　　夏若海哈哈大笑，趁机打击文小君：“胆小鬼，小柳不喜欢你了！”
　　文小君恼了，朝他龇牙。
　　夏若海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打击他：“胆小鬼，胆小鬼，小柳不喜欢胆小鬼的。”
　　文小君涨红了脸，着急地道：“我不是胆小鬼，小舅舅乱说。”
　　夏若海啧啧地摇头，“你就是胆小鬼，晚上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不是胆小鬼是什麽？”
　　文小君气得眼泪汪汪的，转头向沈洋告状：“沈爸爸，小舅舅不要脸，以大欺小！”
　　夏若海嚣张地大笑。
　　沈洋心里暗叹，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样恶劣，真是比两个孩子还孩子气。
　　正在吵闹的时候，沈柳忽然诧异地低叫：“爸爸，昨晚那个小孩子！”

41
　　小鬼拉着沈柳在前面带路，把众人带到五楼的病房区。
　　沈洋左右看了看，寒气顿时从脚底往上冒，这不是昨晚来过的地方？这小鬼又把他们带到这里目的何在？该不会又有什麽事情发生吧？
　　沈洋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对玄炫道：“张小欢姐妹是住在这一层的。”
　　玄炫停下脚步，盯着小鬼小小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怕再发生像昨晚那样的事，小柳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他受到什麽不好的影响。”
　　玄炫没有作声，沈洋看了他一眼，走上几步把沈柳抱起。
　　因为那个小鬼还牵着沈柳的手，沈洋这样出其不意地把沈柳抱起，把小鬼和沈柳都吓着了。
　　“爸爸？”沈柳不解地望着沈洋。
　　沈洋摸着他的头，望着自己假想那个小鬼存在的地方，半晌不语。
　　小女孩望着被沈洋抱在怀里的沈柳，眼里露出羡慕之色。
　　玄炫走过去，蹲下来抚摸着小女孩软软的发，轻声问：“你为什麽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告诉我们？”
　　小女孩看着玄炫，眼里忽然有了泪光，她伸出小手抱着玄炫的脖子，小声哭了起来。
　　玄炫似乎感觉到自己脖子凉凉的，他无言拍着小女孩的背。
　　“你为什麽哭？是不是不能去投胎，我可以帮你。”
　　小女孩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嬷妈……”
　　玄炫怔了一下，“你想找你妈妈？”
　　小女孩摇头，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
　　“你妈妈在里面？”玄炫猜测。
　　小女孩点头。
　　“你想进去见她？”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摇头。
　　月羽等人好奇地看着玄炫和那个小鬼说话，可是因为他们看不到那个小鬼，觉得玄炫就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玄炫又问了小女孩几句，可是她只是摇头。
　　这时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女子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女子气质优雅，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沈洋一抬眼看到这个女子，不由得愣在那里。
　　女人关上房门正想离开，不经意回头看到沈洋，她怔了怔，面露讶色。
　　“好久不见了。”沈默了半晌，女子主动打招呼。
　　沈洋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把头转到一边的夏若海，道：“好久不见了。”
　　女子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麽，顿了一下，一转眼看到沈洋怀里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沈柳，她身子一震，声音中有着不易觉察的颤抖，“这个孩子是？”
　　“我的儿子。”沈洋特意加重“我的”。
　　喜悦的光芒一下子消退，女子有些失神，低喃：“你的——儿子？”
　　“小柳，这个是许阿姨。”
　　沈柳乖巧地叫了声：“许阿姨好！”
　　“好，好，小柳好！”许惠美有些激动，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爸爸，这个阿姨是不是第一次见啊？怎麽从前没有见过她的？”沈柳趴在沈洋耳边小声地问。
　　闻言，许惠美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
　　沈洋亲了亲儿子，“是啊，第一次见，爸爸以前的同学。”
　　“噢。”
　　许惠美的脸色有些发白，勉强对沈柳笑了笑。
　　文小君抱着夏若海的大腿，眨着眼睛看着许惠美，“小舅舅，这个阿姨好漂亮哦！”
　　夏若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她比舅舅我漂亮麽？”

43
　　玄炫把手覆上小鬼的手，小鬼猛然一惊，抬头看着玄炫。
　　玄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笑，很玄妙，能让人平静与安心。
　　小鬼把脸贴着玄炫的大腿，脸上神色祥和。
　　看着她，玄炫的思绪绕了千百回，这个小鬼明明渴望看到许惠美，可是为何看着许惠美的时候却又会露出惊惧的神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位是？”许惠美似乎这时才看到月羽和玄炫，於是便出声询问。
　　“医生。”月羽简洁地回答。
　　“医生？”许惠美回头看沈柳，目光之中闪过关切，“小柳不舒服麽？”
　　“不是我，是爸爸，我身体很强壮。”沈柳自豪地道。
　　许惠美笑了，伸手想去抱沈柳，却被夏若海抢先一步了。
　　手停在半空，许惠美神情有些僵硬。
　　夏若海视而不见，刮沈柳的鼻子，取笑道：“你身体很强壮？可是不知道是谁上个月还被医生用针扎PP？”
　　沈柳满脸通红，抵死不认，“是小君。”
　　文小君眨眨眼睛，小柳是个小无赖，居然撒赖，好吧，谁叫我喜欢他，这黑锅我背就是了。
　　夏若海斜睨了一眼文小君，见他竟然不否认，心下大叹：真是糟糕，这小子现在就这样迁就小柳，长大了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成了一个“老婆奴”？
　　沈洋略带责备地道：“小柳，你还记得爸爸说过什麽吗？”
　　沈柳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记得，爸爸说，做人要诚实。上个月被医生叔叔扎PP的人是我，不是小君。”
　　沈洋点头，刚想表扬一番，夏若海略带讽刺地道：“自己也不诚实，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教训儿子，真不害羞！”
　　沈洋窘迫。
　　张岳看了一眼夏若海，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少年跟沈洋是什麽关系。
　　许惠美也忍不住侧目，猜测着夏若海和沈洋的关系。
　　夏若海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打量，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沈洋有些好笑，这个孩子总是这麽任性。
　　沈洋始终担心见到郭莉会起冲突，所以有些心急想离开，加上因为夏若海的关系，沈洋也不怎麽愿意看到许惠美。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要走了？”
　　许惠美隐隐有些失落，沈柳出生后她就一走了之，并没有看过这个从她身体里割离出来的小生命一眼，那时她是不后悔的，走得异常的坚决，可是现在她什麽也没有了，看到沈柳这麽可爱，她忽然希望这个宝贝可以回到自己的怀抱。
　　夏若海道：“是啊，要走了，我讨厌医院，越快离开越好。”
　　沈柳皱了皱鼻子，咕哝：“我也不喜欢医院，可是我喜欢医生哥哥和松鼠哥哥，还有小松鼠。”
　　月羽笑道：“你不喜欢医院的话，有空可以和你爸爸、海哥哥还有小君到我们家玩啊。”
　　沈柳满心欢喜，急急地问：“可以麽？”
　　玄炫笑着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那小松鼠生了宝宝能送我一只麽？”
　　看着沈柳清澈期待的眼睛，月羽打哈哈，“那个，小松鼠和小柳一样，都是男孩子，不能生宝宝的。”
　　沈柳失望。
　　夏若海摸着他的头发，“你若是喜欢松鼠，我带你去买一只。”
　　“真的麽？”沈柳惊喜。
　　“真的，海哥哥什麽时候骗过你？”
　　沈柳高兴得抱着夏若海大叫：“海哥哥，我爱你！”
　　文小君酸溜溜的，小柳都没有说过爱我呢？
　　“凶手，你这个凶手！把我的小欢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