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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腐生·文字】再也没有这样的人by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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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5-03 23:32回复
    《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作者:卡宴
    高干,都市,虐恋,HE
    作品简介:
    这是一个很渣很渣的故事,浪子无良渣攻的悲惨史······
    重光自以为世间事,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不过是一段爱情而已,放弃了,日子照样过。
    等很多年过去之后他才明白,他所失去的,竟已是他的所有。
    虐恋情深,HE。
    内容标签:耽美,都市爱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重光 莫邵忻 ┃ 配角:季鸣 温劭 锦官 纹蓉


    2楼2013-05-0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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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虚席以待
        在这冗长荒芜的岁月当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愿意让你为他虚席以待?
        闲来无事的时候莫邵忻就喜欢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练练字,北国的风光总是好的,特别是中午,暖阳微醺,泡一杯西湖龙井,然后一笔一笔地用钢笔写出来,也许是南方人的缘故,骨子里总有那么一点江南情结,所以写得最多的还是唐诗,那天同事小刘上他这儿拿文件,看桌上随意摊开的一页纸,上面全是行云流水的隶书,再看,不过一首再寻常不过的诗:月黑夜风高,单于夜遁逃。欲将千骑逐,大雪满弓刀。小刘当即便笑开,“哟,莫主任,练过的吧?”莫邵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禁哂笑道,“什么练过,小时候父亲逼着我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想当年那个惨境,写不好,撕了,重写。直到他点一个头,才可以吃饭。”莫邵忻在单位里人缘还是算不错,所以和同事开开玩笑是常有的事,不过是图个开心,彼此一笑也就过了。机关单位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忙的时候可以连夜加几天的班,而闲下来时便是无聊,女同事凑在一起聊聊八卦,再则打开电脑刷刷微博,有些则干脆懒得来,躺在家里悠闲。莫邵忻懒得占这样的便宜,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不论有没有事都会准时上班,闲起来便开始摊开写字,那天正好写到“人闲桂花落”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莫邵忻微微笑了一下才放下笔接了电话。
        “小邵,是我,梁家洛。”
        “恩,知道。”
        “你小子最近音讯全无啊,怎么着,日子过舒服了就忘了老同学了?”梁家洛在一旁调侃起来。
        “哪敢呢,”邵忻在这边也忽悠起来,“我是一日不见你就隔了三秋,你看看我这边的天气,你过的是春天,兄弟我日日在感受寒风的肃杀。”
        “操,你小子上哪学的油腔滑调,我记得你是南方人啊。”
        “被您感染的。”
        “呸,懒得和你瞎扯,给你说个事,明天晚上同学聚会,在雅宴,你准时到啊。”
        邵忻在这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开口道,“好,一定准时。”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莫邵忻挂了电话便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办公室在四楼,低头望下去便可以看到周围大片的绿化带,此时正是桂花繁盛的时节,金蕊吐芬,香气袭人,他只觉得有微醺的阳光漫开在心底,再一看桌上的字,还真是应景了。
        当天晚上邵忻却没有准时到,临时有个会要开,等下了班匆匆忙忙赶到雅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梁家洛眼尖第一个看见他,当即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莫邵忻歉意地笑着走过去,男男女女围了一大桌,那些人看到他来了便笑着打了招呼,服务员重新搬来个一个凳子,莫邵忻摆摆手示意不用,指着身边一个空位道,“这不是有一个了么?”
        “还有一个人没到呢。”兰琪搂着邵忻解释着,“还有一个人比你更晚。”
        邵忻和兰琪在高中时就是一班,感情自然比这些只有四年友谊的同学要好一些,疑惑着扫了大伙儿一眼,迟疑着,“我看都到齐了啊,往年不都是这些人么。”
        “往年是往年,今年那谁不是刚从成都军区调上来了么。”梁家洛插嘴道。
        “谁啊?”邵忻回想了一下同学中有谁在军区里,硬是半天回忆不起来。
        “谁?重光啊,小邵你不会把他忘了吧?”孟函宇回答道。
        重光?
        莫邵忻哦了一声,像是想起来的样子,大家正聊起这个话题也就接着说,“想当年咱们毕业时候有多少女生哭着喊着要跟着重光走啊,我记得那谁谁来着,和他好了三年,非重光不嫁,在人门外等了三天三夜,第三天睡醒了开门,朦胧地就来了给人一句,我女朋友还在屋里睡着呢,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把人姑娘给气得,只差昏倒在地了。”
        “想当初全系有三分之一的女生暗恋他吧,”兰琪回忆起来,“不过也真是,要是女的我也爱他,人模狗样的,又是高干出身,听说和锦官是一个大院出来的,靠,让我脱光了在床上等他上我也愿意啊。”
        人模狗样?莫邵忻在一旁哂笑,还真是会用词。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在门外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莫邵忻肩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缓缓抬头上去,外衣脱了随意挂在手上,有灯光阴影的脸。
        “哟,重光来了呀,快快,就等你一个人了。”梁家洛站起来迎接他,一伙人也就自然地站起来和他打了招呼,莫邵忻看他穿了军装来,只怕是和自己一样赶场的,兰琪从来都是自来熟,况且以前在班里和重光感情也不错,自然就开起了玩笑,“哟,重光,都两毛二了,升得够快啊。”
        重光听了不置可否地笑笑,随着大家一起坐了下来,席间梁家洛首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重光道,“兄弟,一你走就是五年,今天一定要陪我干了这杯。”
        重光也不推辞,站起来痛快地就陪他干了一杯。
        莫邵忻回想起来,那次同学聚会虽然重光离他最近,他俩却连一句整话都没有说过,只是在重光接到临时任务离开时和大家一起混杂着说了一句,有空再聚。


      3楼2013-05-03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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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时间里莫邵忻没有碰见过重光,倒是梁家洛爱来找他喝酒,话题偶尔绕到他身上莫邵忻才知道他这五年占据前线,立过三次二等功和一次一等功,又因为出身的关系倍受重用,这次回来还是上面直接的命令。
          “你不知道,前些天我还碰见过重光,”梁家洛喝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舌头都绕不清了还继续说,“我去接王总在门口就看见他和一男的靠在车旁抽烟,当时也来不及多想,等我出来时看到五辆装备车开到门口,哗哗地下来一百多个武警,一进门什么都没说就开始砸,靠,当时经理脸都绿了却硬是没赶上前拦着,那些人从二楼砸到一楼,廊坊瓷器碎了一地,到结束了只看见重光走上前甩了一张空头支票,转过脸喝了一声,上车。TM的太牛X了,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那架势。”
          邵忻其实知道这件事,虽然事后都没有媒体敢披露,但总是会知道,况且他又在政府上班,听同事们说,原本那日锦官和重光是一起去吃饭的,结果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件瓷器,经理就赖了下来,硬说是明清时期的古董,锦官当时只是不动声色,淡然地道,是不是古董,找人来鉴定一下,就知道了。却不想那经理不依不饶起来,看两人没有赔钱的意思当下威胁着道,不赔钱,以后有得他们好过。重光对着经理冷笑一声,转身抄起同样一个瓷器照着地面掼下去,声音阴冷,这个,一起算。经理看两人气焰嚣张,当时就叫了人来,重光眉一皱,掏出电话就打给他手下的一营长,那营长接到命令,不到二十分钟就集中了五辆装甲车,当时五十多个武警连95式都用上了,装备森严立时就封了全场,余下的人一进门就开始砸东西,听后来的人回忆,当时连公安局长都出动,一下车看到那些人臂上的军牌,再一看重光立在一旁,只得跑上前去叮嘱道,别伤了人。
          莫邵忻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在暗色的灯光下微微皱了皱眉,“那后来呢,怎么样了?”
          “听说那老板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告到了省委,结果都没人敢理,军委那边听说以后关了重光三个月的紧闭,罚他写了检讨,这事也就过了。”
          “这么简单?那老板也没让赔钱?”
          “重光开了支票给他,他倒是敢要?明摆着找死么。不过要我说,这事重光虽然高调了点,但现在好多店占着后台硬都嚣张得不行,这次重光这么高调也是情有可原,况且锦官跟在身边,杀鸡儆猴的效果不言而喻。”
          听他这样说莫邵忻也就没再说什么,微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最近几天莫邵忻倒是没闲着,办公室本来就事多,况且这几日上面频频有人下访检查工作,饭局当然是难免,邵忻每日忙里忙外的安排活动事项,几乎是全程陪同,那天他接到局长电话时也没想到锦官会来,连忙放下电话把刚订的餐厅换成海景,待打点好一切已经快要到时间,只得匆忙地拿起外衣开车去接人,真是忙,忙得头痛。
          因为锦官临时到来的缘故,局里上面的那几位也都纷纷到场,因为人员特殊,莫邵忻便订了雅间,一群人跟着锦官进来,都是左右逢源在官场上长袖善舞的人,一顿饭下来大家一桌子菜没动多少,倒是茅台开了一瓶又一瓶,因为锦官身体的缘故,大伙都不敢怎么灌他,结果到后面一桌人倒了五六个,锦官坐在椅子上拿出烟点了一根,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轻笑道,“你酒量不错。”
          莫邵忻正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稀饭打算压压胃,抬起头看到开口的是锦官便道,“我老家在绍兴。”
          “怪不得。”锦官失笑,对着一桌快要不行的人瞥了瞥眼,道,“我朋友来接我,你善后。”
          “我送您出去吧。”莫邵忻站起身礼貌地道。
          锦官点点头,道,“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包间,莫邵忻仔细与他保持着刚好的距离,一路往门口走过去只听见烦杂吵闹的声音,混杂着浓厚的酒气,莫邵忻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刚走到门口锦官就朝着一人微笑着走过去,重光还没接近他就闻到远远一股酒气,不禁皱眉道,“敢情喝醉了让我充当司机呢。”
          “你不是要去看老爷子嘛,顺路呗。”锦官抚抚额头,还记得身后有人跟着出来便转过身对着莫邵忻道,“你回去吧。”
          莫邵忻点点头,礼貌地和他说了再见便要离开,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莫邵忻。”
          这么多年,也只有他还是连名带姓地唤他。
          顿了两秒,莫邵忻转过身来对着来人道,“怎么了?”
          “怎么见了老同学都不问声好?”重光慢悠悠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似笑非笑的神情。
          “都说了是老同学了,特意问好不是显得生分了么。”
          “哦,”重光头微微地偏了下,做恍然地神情,“好像真是这样。”
          莫邵忻配合地笑了一下便道,“我先进去了。”
          “恩,再联系。”
          莫邵忻提步走了进去,四周都是亮晃晃的灯光,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伸出手探了下额头,烫得厉害,也是了,这几晚他一直在公司里边抽烟边喝咖啡边做报告,每年年末的时候都这样忙,现在才发现,竟然是发烧了。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莫邵忻只觉得连开车都是吃力,好不容易捱到家连药都忘记吃就躺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4楼2013-05-03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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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电话一声接一声地响,邵忻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睡死过去,勉强地睁开眼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莫邵芝的声音焦急地传过来,“邵忻,你没事吧?”
            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对着手机看了一眼才微微道,“姐,我没事啊,怎么了?”
            “我打你办公室电话,小吴说你已经一天没有去上班了,上你公寓敲门又没人应,你想急死我啊?”
            什么,莫邵忻不禁抚额,往门口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21:28.
            敢情自己真睡了一天一夜,连敲门都没听见?
            “喂,喂,邵忻你在听吗?”
            “恩,在呢。”莫邵忻连忙应着,接着又害怕莫邵芝担心继续安慰道,“姐,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现在好多了,没事的。”
            “没事就好,你真想吓死我呢。”莫邵芝在那边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着,“还没吃饭吧,我现在给你送过来。”
            好久没有见到莫邵芝了,邵忻也就没有推辞,“恩,那你过来。”
            邵忻挂了电话才慢悠悠地起来,自家老姐要来,看着满屋子乱扔的衣服,皱了皱眉,还是开始收拾起来,总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过的太邋遢。
            邵忻这边刚把客厅随便整理了一遍那边门铃就响了,还真快,扬扬眉走过去开门。
            “怎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莫邵芝看他开了门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莫名地问了一句,然后绕过他走进厨房。
            “姐,俞怀风把你养得不错嘛,越来越漂亮了。”邵忻开始恭维起来。
            “少油嘴滑舌的,姐夫都不叫。”莫邵芝斜眼淡淡一瞟,顾盼之间,温软蔓延。
            邵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笑意盈盈,“要不是你是我姐,我早把你娶回家了。”
            “臭小子。”邵芝无奈地摇摇头,懒得说他了,对于这个满嘴滑油的弟弟,她从来都争辩不过。
            邵芝带来的都是自己在家做好的菜,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菜也冷了,只得重拿去微波炉上热,邵忻一直都奉行“君子远庖厨”原则,等邵芝弄好之后才把菜饭都端到客厅,“吃吧,大少爷。”
            “恩,真不错,”看着满桌都是自己从小喜吃的菜,邵忻嘴角一笑,“真是宜家宜室。”
            邵芝掐掐他的脸,在他身旁坐下来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央视七台,正好做了特种兵的剪辑,每日的功课,负重35公斤越野,邵芝看得起味,像是想起什么转过来看着一旁的人道,“我记得,你那什么同学,也是特种兵吧?”
            “什么同学?”邵忻只顾着吃饭,随意敷衍道。
            “就是你那大学同学,叫什么光来着,你大学不是和他处的挺好的么,还带回家里吃过饭。”
            “重光吧?”邵忻想了想,道。
            “对,就是重光。我听说他调回来了?”
            “姐,你不去当娱记真是屈才了。”
            “懒得理你,”邵芝对于他的调侃自动忽略,“你说,他们训练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我怎么知道,”邵忻好笑地摇头,“你去问俞怀风不就知道了么。”
            “他是海军好不好,他懂什么啊。”邵芝一脸鄙视。
            邵忻只顾着闷笑。


          5楼2013-05-03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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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坐到车上便觉得热,邵忻扯了扯衬衣的扣子,重光怕他闷得慌,便伸手开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眉宇也不自觉地皱起,“我说你,应酬就算了,朋友在一起还这么乱喝,你胃到底还要不要了?”
              “别和我来这套,”邵忻本来就觉得难受,现在只想倒头就睡,哪还有闲情和他扯,说完这句话歪了头就靠在背椅上休息。等过了一会儿就感觉有冰凉的触感滑过额头,重光的声音细细地传来,“怎么,好像在发烧?”
              “我今天一直都在发烧。”邵忻轻吐出一口气,其实从早上开始便觉得隐隐不舒服,刚才又喝了那么多酒当然会难受。
              “你他妈有病啊,发烧还来喝酒。”重光听他承认一时也就火大起来,莫名地情绪外露,怕是连自己也不会察觉。
              “别在我面前吼,”邵忻简直懒得和他吵,“别烦我。”
              重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再憋闷,看他确实是不舒服,也就忍住了没再说话。等回到家重光便开了灯去翻柜子,还好有退烧药,接了水过去递给他,邵忻没气地接了过来,只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是老爱发烧。”不像是问他,只不过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带着细细地低喃。
              邵忻只觉得心里一紧,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面上却仍旧是那个表情。
              “你走吧,我没事了。”他淡淡地道。
              “嗯,”重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小蓉还在等我,你睡会儿,如果烧还没退就去医院,别硬撑着。”
              “我知道。”邵忻点点头,像是真的累,靠在沙发上闭了眼休息。
              等重光细心地关了门出去,他也昏沉沉地睡过去,那天晚上,不知怎么地,就梦见了毕业那天,全班一起去吃了离别饭,之后开了房K歌,等快要结束时大部分人已经醉倒在房间里,他酒量历来就好,可喝到最后还是醉了,看一屋子人东倒西歪,硬撑着站起来准备去倒水喝,身子还没站稳,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跌了下去,嘴唇对嘴唇的重量,刚刚好。
              他只感觉他在吻着他,一点一点地咬,身下的人早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只觉得是不够,又迫使他张开嘴,舌头滑了进去,压抑了太久的情绪释放,像猛虎细嗅,满足得快要溢出来。
              那么久远的往事,被窗外剔透的光亮,剥落得渐渐清晰起来。
              初阳正好。
              邵忻尽管有宿醉的头痛,第二天却还是硬撑着来上班,才刚到办公室小王就奇怪地看着他道,“莫主任,昨晚没睡好?”
              邵忻愣了一下,才歉意地笑笑,“嗯,没事。”说完拿了桌上的马克杯去泡咖啡,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喝的东西,现下为了清醒头脑也就冲了一杯,刚坐回办公室电话也就响了,是内线,定了定神,接起了电话。
              不过又是接待的活儿,李庆长让他周末全程陪同,邵忻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应了声,也就放下电话。
              一整天的班倒是上得昏昏沉沉,还没挨到下班,邵忻看了看表,也就拎了外套提前离开了。还没走到一楼电话就响了,邵忻看了眼来电显示,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在哪儿呢?”电话那旁语气轻松。
              “刚下班,怎么了?”边拿着电话边往外走,才出了门口就看见大院停着那辆灰色的揽胜,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就看见车门被打开,英气的面容透露出微微的笑意,“上车呗。”
              “去哪儿?”邵忻微微偏一下头,微风淡淡吹过来,整个人也就清朗了不少。
              “上车再说,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正好顺路接你来了。”
              “我说,重光,你到底是闲了没事做。”摇摇头,却还是认命地上了车。
              “喂,你好点了吗?”重光转脸关心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自然地伸过来去触他的额头,邵忻吓了一下,不习惯他突然地温情,“你今天没吃药?”
              “吃了,可惜吃多了。”重光嘴角好看地弯起,难得露出小孩子的性情。
              邵忻忍不住想骂,结果还是忍住了。
              “吃完饭陪我去超市。”
              “你又去那儿干嘛呢?我头疼的厉害,你让纹蓉陪你去。”邵忻不耐烦理他。
              “昨晚我送你回去钥匙丢了,现在无家可归,你得收留我。”重光说得大言不惭。
              “你钥匙丢了关我屁事啊?”邵忻莫名,“还有,你朋友那么多,非得住我家?”
              “锦官回家住了,温劭在边境缉毒呢,博屿那儿太静,你说我找谁去?”
              “你女朋友呢,大不了回家住。”邵忻只觉得头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老提我女人?”重光笑了一下,继续道,“再说,回家住,天天被老爷子耳提面命,我还要不要活?”
              “那你就别活了。”邵忻没好气,转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呼啦啦地一闪而过,眼过而尽。
              重光却没再接他的话,心情甚好地吹起了口哨。
              兵痞子模样。


            11楼2013-05-03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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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光知道邵忻住院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纹蓉电话时他正好从军区出来,熬了一夜身体累得不行,本来只想敷衍几句挂了电话回家补觉,却不想在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愣住了,“你说,莫邵忻住院了?”
                温劭这时刚好走出来,看到重光站在警卫区门口一动不动,走上前问了句,“怎么不走?”
                “莫邵忻出事了。”重光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低沉。
                两人随即开车去了医院,重光看见纹蓉便拉了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昨晚邵忻送我回家,结果被娱记跟踪拍了好多照片,邵忻为了帮我……不小心被车撞了……”纹蓉本就内疚,现下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更是快要落泪的模样,重光知道她也受了惊吓,只得把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好了,这不是你的责任,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温劭看着纹蓉道,“我送你回去。”
                重光点点头,道,“也好,你送她回去之后,回局里查查,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胆子。”
                “我知道,”温劭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邵忻醒来后的感觉便是,原来被车撞是这样的痛。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天花板,白晃晃的,有莫名的晕眩。纹蓉看他醒过来,立刻关心地走上前问着,“邵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想到她竟然守在身边,愣了一下,邵忻安慰性地笑笑,“纹小姐,我没事的。”
                “嗯,如果有不舒服的感觉要及时告诉我,”纹蓉一颗心算是放下来,语气温柔,“还好只是皮外伤,医生说只要休息好,会很快康复的。”
                重光进门时就看见纹蓉接了温水仔细地递给邵忻,怕他不好喝,又连忙拿了枕头垫在腰上,邵忻自然看见了他,对他细微地笑笑,算是劝慰,“你来了?”
                “嗯,”重光点点头,对着他道,“你姐姐那里,要不要通知她?”
                “不用了,又没有太严重,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邵忻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知道,那你好好休息。”然后转过来对着纹蓉淡淡地道,“你守了他好久了,也该回去休息一下。”
                “我早上才回去休息过,没事的。”纹蓉将邵忻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又问着,“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买。”
                邵忻看重光脸色变得有些不好,轻叹了一声,对着纹蓉道,“我没事,你回去好好休息,现在才醒来,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纹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直到邵忻对他轻轻地笑才放下一些心来,想着自己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地梳洗过,也就不再推辞,“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又来看你。”
                “嗯,”邵忻笑着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重光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口气里有些强硬的气息。


              16楼2013-05-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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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天纹蓉日日都来医院探望邵忻,每次带不同的鲜汤,打开来都有好香的味道,喝起来也是香而不腻,邵忻看着她变换着花样给他炖汤一时也有些过意不去,好脾气地道,“纹蓉,你这样会把我的胃惯坏的。”
                  “没关系啊,只要你喜欢喝。”纹蓉倒是满不在乎地笑,顺手就将他喝过的碗接过来拿到洗漱间里冲洗,十分地从容。邵忻看着她的背影,回想起这些日子里她对自己的态度,仰头看着天花板,不会,这么幸运吧?
                  “莫主任,我们来看你了。”还来不及细细地去想,房间的门就被忽然地推开,一个个笑脸出现在面前,都是公司里平时相处不错的同事。大伙把提来的各种补品白摆放在一旁,转眼看到有女人从洗手间里出来便开始坏笑着起哄,“莫主任,怪不得这么舒坦呢,原来是有美人作伴。”
                  “莫主任,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不去国安局真是屈才了。”
                  “瞎说什么呢,”莫邵忻无奈地揉揉额头,“就一普通朋友。”又担心纹蓉会不自在,转过来对着纹蓉抱歉地道,“你别理他们,一群老男人。”
                  纹蓉倒是没有显出尴尬来,将洗好的碗筷放好以后对着他道,“没事,既然你同事来看你,我先回去了。”
                  “嗯,也好,要不要让重光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有开车来。”说着对屋里的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才轻手将门带上。
                  “哟,主任,真不是女朋友?”小吴走过来坐在凳子上,笑着问道。
                  “真不是,让你们乱说。”
                  “可我看,这女人对你有意思啊,绝对的。”
                  “我看这女人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行了,别瞎扯了,你们看谁不眼熟?”邵忻及时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乱游,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神情。
                  住了两个星期,邵忻终于盼到出院,纹蓉以行动不便为由替他办好了出院手续,坐在车上时对着他歉意地道,“本来和重光说好一起接你出院的,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没事,他可能是忘了。”
                  “哦,对了,温劭找到那个记者了,推了你就跑,这次他可没这么走运。”纹蓉有些气愤地道,“他被免了职,重光又吩咐下去,现在没有哪家公司敢聘请他。”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邵忻总觉得他们这群人办起事来不留余地,“他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没必要做这么狠。”
                  “反正是他先惹我们在先,重光这次也是杀鸡儆猴,这些人,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什么都敢写,上次拍到我和重光……”纹蓉像是意识到自己说过了话,小心地看了看身边的人,看他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简略地道,“那次重光就气得不行,虽然事后知道是重光连忙回收了回去,但他们这些人,就是缺教训。”
                  邵忻不自觉地偏了偏头,没有再说什么。


                17楼2013-05-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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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邵忻出院那日重光没有来,总是觉得自己失约在先,那天空了时间便打了电话给他,邵忻难得休息在家懒得出去,重光倒是好心情地继续道,“没事,我过来找你。”
                    “随便你。”邵忻也没有再坚持,径自挂了电话。
                    等重光来到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邵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便懒懒地上前开了门,一只手随意地抵在门上,“怎么这么慢?”
                    “堵车堵得厉害。”重光摇摇头,看了一眼他的装扮,他甚少看到他如此居家的样子,穿一条宽松的裤子,身上套一件暗蓝色的开衫衬衣,脚上一双卡哇伊的拖鞋,重光扬扬眉,真是,突兀的视觉冲击。
                    闪过他的身子进了客厅,看他正在看电视,重光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一部很老的片子,不禁转过来看着他道,“你喜欢这部片子?”
                    “没有,刚调了这个频道你就敲门了。”
                    “想当年还是在部队里看的少剑波同志,总觉得这个演员太嫩,还是小白鸽漂亮。”
                    邵忻瞟了他一眼,好笑地道,“哟,您老人家看的还真多,《特种兵》看过没?里面那小影才真好看。”
                    “我去,那种电视剧纯碎瞎扯。”
                    “别的不说,就说那队长,帅是帅了,就是派不上用场,每次执行任务只会在那儿凉快着,这种片子你也看?”重光一脸鄙视。
                    “好了,就你最牛逼,我懂得。”邵忻揶揄起来,对上他的眼,轻快地笑笑。
                    “不错,能认识到这个事实,还不算太晚。”
                    邵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看他在客厅自顾转了一圈,随意地问着,“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嗯,好多了。”
                    “你出院那日本来要过来,但临时有事耽搁了。”
                    “我知道,你大忙人。”
                    重光还想说什么,却不想邵忻放在沙发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喂,纹蓉?”
                    “嗯,还没吃呢,”邵忻抬眼看了重光一眼,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又继续讲起来,“不用了,我会自己去吃,你忙你的。”
                    等挂了电话,邵忻看他脸色有些深沉,却还是没有问出口。邵忻历来看不惯他那个样子,叹了一声还是开口解释着,“我和纹蓉,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看他原本好心情,现下一个电话过来就自顾沉了一张脸。
                    邵忻只怕他那个表情,像是欠他,解释了也不听一时脸色也沉下来,站起身就把手机递给他,“你别在这儿给我阴阳怪气的,有没有你自己打电话过去问她。”
                    “你是没有那个意思,莫邵忻,你多纯良啊,你他妈对女人会有意思吗?”
                    “重光,你什么意思?”邵忻一时愣住,像是不确定这些话出自面前的这个人。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重光嗤笑,对上他的眼,“莫邵忻,你是不是犯贱啊?搞我就算了,连我女人都搞……”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打了过来,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不留余地地说出来,邵忻把所有的怒气不断地往下压,只怕要忍不住呕出来。
                    重光没想到他会动手,接着便看见他抬起一脚往他下身踢,一个闪身轻易地躲过了他的攻击,接着反应性地抡起拳头就要往他头上砸去,却在最后一瞬停住了动作,他知道自己的手力,把身上的怒气不断地往里压,脸上满是狠戾之色,“莫邵忻,你竟然对我动手?!”
                    “有本事往我头上砸啊!”邵忻暴怒地朝他吼道,身子被他狠狠压住动弹不得,重光使足了力把他往身上压,看着他被自己压在身下一时有些狠戾地得意,露出鄙夷的神色,“怎么,我说错了?我看你不仅是贱,还他妈蠢!”话才说完,像是要阻止他接下来的反驳,一时意气附了身就往他唇上吻去,一触即烫的感觉,重光只觉得身体里急需找一个突破口,心一横,当即就加深了这个吻的深度。
                    邵忻被突来的变故吓住,反应过来才感觉正在发生着什么,舌头不停地在他口中吞吐着,他只觉得头脑发热,一时愣住,重光却已经放开了他,直起身子退后了几步,手指扫过嘴角揩去一缕血迹,鄙夷的神色。
                    邵忻就那样看着他看着自己,那样不耻的眼神,像是冬天雪地里被铁锹一刀一刀地破开,裂开的痕迹,疼得他避开了眼。
                    “重光,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觉得很有意思,是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笑出来,只觉得嘴角泛着苦,却还是一句一句地说出来,“你说我贱,你又何尝不是?你明明知道我我对你的感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占着我爱你。”
                    “少他妈在那里胡说!你偷亲我的时候,我他妈恶心地想要吐出来!”
                    “那你刚才算什么?”邵忻反唇相讥,那笑容像是锋利的刀,切下去一瞬间带着撕裂的快感,“想要再试一次恶心的滋味?你他妈欠虐啊!”
                    “是啊,我他妈就是一疯子!”
                    门被狠狠地砸关起,只留下惨白的尘埃,随着那一起一伏的情绪,落了一室。
                    邵忻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客厅的窗子一直遮掩着,关不紧,模模糊糊地就听见楼上传来哗啦啦地用水声,快要接近黄昏,有薄稀的光探进来落在窗帘的窄窄一角,有蹁跹的光影。


                  18楼2013-05-18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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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忻也不知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已经是夜幕暗沉,朦胧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抬起表看了一眼时间,太晚。因为今天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只觉得没气力,邵忻皱皱眉,站起身随意收拾一下就打算出门,就这样躺在沙发上过了好几个时辰,此时才觉得手臂酸疼得厉害,估计着刚才一直压在身下了,邵忻无奈地叹了叹气,边揉着手臂边开了门出去,却不想在一瞬间愣住,走廊上,落了太多的烟头。
                      心里像是突然被狠狠剜了一刀,看着满地狼藉,痛楚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在这一生漫长荒芜的岁月之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愿意让你为他虚席以待?
                      Night Breeze酒吧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舞池上跟随音乐尽情摇摆的男女,借着暧昧不明的灯光在相互拥吻和抚摸,一阵接一阵喧闹的音乐充斥着耳膜,邵忻皱着眉坐在吧台前,仰头又喝下大杯的RoyalSalute,因为太热,他只得把身上的外衣脱了扔在一旁,衬衣的纽扣被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肌肤,一只手随意地撑着头,颓废无力的样子,但在暧昧的灯光下全身上下却尽显一种禁欲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往他身上打量,邵忻却浑然没有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只顾着低头喝酒,看旁边的空杯越来越多,因为是熟客,服务员看他已经喝了不少也是好意地走过来劝酒,邵忻却是摆摆手没事地道,“我没醉,不用担心。”
                      既然他都这样说,服务员看他眼神还算清醒也就不多说什么,待他走开后,才有一男人从暗色的角落里朝他走过来,随意地坐在邵忻身边,要了一杯同样的RoyalSalute放在他面前,语气暧昧,“不介意,交个朋友?”
                      邵忻闻言抬眼去看他,看那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心底冷笑一声,但仍旧道,“我不认识你。”
                      “我观察你好久了,”男人无所谓地笑,“从进门开始你就吸引了我的目光,你很,特别。”男人说着眼神不断往他的下身探去,暗示意味十足。
                      “是吗?”邵忻也跟着笑出声来,低着头斜起眼睛瞟向他,“真是谢谢了。”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那男人看他要走一把拉住他,“跟我一晚,多少钱都可以。”
                      冰凉的液体迎面泼来,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泼得满脸酒气,邵忻握着空杯嘴角噙着笑,“不好意思啊,太恶心了,一时没忍住。”
                      “你他#妈的欠揍啊!”邵忻没想到突然四五个男人跟着从身后跳了出来,看来是惹了道上的人,邵忻冷眼看着他们,周围的人看形势不对也就远远地避开,那男人被泼了也是面不改色,朝那些手下摆摆手示意先不要动,抬眼看向邵忻,语气挑衅,“有些事,想好了再做。怎么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温劭看着面前的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50多度的伏特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看一瓶就要见底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一句,“重光,你不是这个喝法呐。”
                      “怎么,还怕我喝死不成?”重光鼻子里出气,也许是微醺的缘故,他的声音竟然带了些许的鼻音,温劭摇摇头,懒得说他了,反正,今天他是喝不死不回去了。
                      重光低下头往包里掏东西,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头抬起对着温劭道,“烟拿来。”
                      一包白色没开封过的中华扔过来,重光撕开来咬上一根点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半杯酒又见底,温劭只差在心底叹气,“喂,我说,你失恋也不至于这样啊,把我约出来一句话没说就开始猛灌,你真当我三陪呐。”
                      眼神幽深地看向他,重光慢慢地开口,“这人生,真他#妈扯淡。”
                      “诗人。”温劭一脸嘲讽,笑得无赖,“你什么时候改走文艺路线了?”
                      重光没再理他,站起身又想让人拿酒来,温劭连忙把他往沙发上按,因为两人坐的是包厢,二楼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不过再照他这样喝下去明天肯定得睡一天,温劭又低头确认了一下时间才皱着眉道,“差不多得了,明天你还得过去师部那边,别忘了。”
                      重光低着头抚了抚额头,心底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一直缠绕着他,他不是不知道纹蓉对他的感情,但在那一刻,他就是控制不了,他甚少这样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个人对他不一样的感情,即使隔了那么多年,再一次见面时他还是有着与他接近的欲#望,冷眼旁观看那人对自己的努力压抑,看那人将自己的感情不断往下压,只怕自己看出来。
                      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亲手将这层薄膜撕下,重光不禁低眉苦笑,他什么时候为了一个人这么苦恼过?


                    19楼2013-05-18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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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时会三五成群,和哥们勾肩搭背地闲晃,重光对哥们特别仗义,为人豪爽,班里那些人也就特别待见他,但邵忻知道,他对他们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班里的同学,也有出身高干,但平日里门缝里看人,走在哪里身后都有一群人跟着,80年代,盲目的随流,但重光不是。也许,就是这么一点点开始了解,逐渐接触,逐渐,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重光对他自然的一个勾肩,随意的一个搭背,他竟然会有一瞬的心悸,像是被吮吸过的触感,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大二下学期,院里组织一个月的短军训,名曰增强人民体质,其实就是上面军区一领导和院长吃饭,那中校酒一喝对着院长就倒苦水,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你说这太平盛世的,我的兵就差没去南极搞军演了,这大山南北的哪儿没玩过啊,这日子没法过了。院长一拍他的肩膀,哥们,过来给我这群小崽子搞个军训吧,这成天摇滚吉他的,我这学院还有没有一点正派之风……
                        结果手一握,这约定就这么达成了。
                        消息传到学院,整个大院宿舍顿时嚎叫声一片,没事搞个屁的军训呐,不过抱怨归抱怨,到了那天还是得着装整齐的迎着猎猎冬风开始第一天的训练,重光其实很无所谓,在他看来,这样的演练根本不算什么,连着被折磨了几天,大伙累得回宿舍就躺倒在床上,只有重光像个没事人一样,洗了个澡又拉上邵忻陪他出去打游戏,负责军训的教官看得出来,这个小子肯定是受过比这强度大的训练,第二天选他出来做标兵,正巧就碰到中校巡视,走过每一个方阵都有一股肃杀之气,那一群群咒怨般的目光盯得他后背浑身不自在,中校笑着摇摇头,经过面前的方阵时,顿了一下,重光正在被拉出来做示范,教官眼里尽是欣喜之色,看见领导走过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孩子,不错。”
                        中校笑着看了重光两眼,转过来对教官道,“等你知道他是谁儿子,你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冒尖了。”
                        军事训练搞了几天,教官开始教基本格斗,早上才言传身教,下午就开始让两人对练,因为是随意分配,邵忻对面的,不巧正是班里特痞的男生,他练过散打,邵忻知道,但平日里自己不得罪人的温热性格,邵忻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下狠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忽然的一个拳头抡懵了……
                        看到有人倒地,大家吵吵闹闹地围观过来,教官拨开人群走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邵忻,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人道,“怎么回事?”
                        重光早上前蹲身扶起邵忻,“莫邵忻,怎么了?”
                        邵忻甩甩头,刚才那一拳抡得他发晕,睁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我没事,就是,有点发晕……”
                        重光知道那人下了狠手,拳头渐渐握起,站起来对着那人一扬下巴,冷声道,“我和你打。”
                        教官看重光有些发狠的神色,为了阻止,对着面前的学生随即呵斥道,“集合!”
                        大伙儿听到指令马上反射性地站成队列,只有重光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对着面前的人道,“给我等着。”
                        重光转过身扶起邵忻,对着教官道,“我送他回宿舍。”
                        教官其实知道刚才那人是故意下的手,趁人毫无防备的抡拳,确实有些过了,但男生之间的争端,教官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重光嗯了一声,也就默许了两人可以提前离开操场。
                        邵忻都不知道重光是什么时候下的手,第二天照常训练时竟然没看到那人,问重光,重光也只是哼哼两声不说话,倒是兰琪把他搂过去告诉他,差点没被重光打得胃出血。
                        邵忻苦笑,他到现在都还没明白那人对他下狠手的原因,后来重光才告诉他,“那人针对的不是你,是我。”
                        “?”
                        “我前些日子上了他女人,操,不敢跟老子算账,倒找我兄弟下手,活腻了他?”
                        结果话才说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邵忻一脚踹了出去,“重光,你他妈的风流帐算在老子身上!”
                        邵忻抚额,敢情,自己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军训期间,连宿舍都是军事化管理,每天洗澡定时供水十五分钟,重光和邵忻都有些偏洁癖,每天不洗一个澡简直没法活,后来为了省时,常常是这个还没出来那个就已经冲进去和他一起,都是男生,大伙也都没什么在乎的,那天邵忻快要洗好就看见门被突然地打开,重光看着他,“水快要没了。”
                        邵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重光开始在他面前脱衣服,周围的水汽黏在他脸上,不在意地抹一把脸,重光脱下衬衣,又去解腰带,拉下拉链,邵忻转眼就看到他修长笔直的腿裸露在空气中,他的腿型很漂亮,邵忻并没有注意去看,但瞟眼过去,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蛊惑,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急于破土。
                        尴尬的咳了一声,重光疑惑地去看他,“怎么了?被哥的身材迷住了?”
                        邵忻不搭理他,走过去把位置让出来,道,“我洗好了。”
                        随便的套上衣服,穿上裤子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直到门被关上,邵忻才深深地呼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早已挺珡立的欲珡望,苦笑不堪,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看到他的身体,就会起反应。
                        邵忻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以为是自己性珡向不正常,有时候会故意和兰琪一起洗澡,但是,他那个地方,毫无反应。只有面对着重光,他的呼吸靠过来,他的面容掩映在脑海之中,在他第一次想象着重光赤裸的样子情难自制地射出来时,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大学毕业,邵忻只知道重光报了军校,莫远诚问过邵忻一次,想要安排他回绍兴工作,但邵忻拒绝了,他最后选择了考研,然后考公务员,留在这个北方的城市,没有一个亲人的日子,他也一个人过来了,兰琪说过他,很固执,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就这样过一辈子?邵忻当时只是笑笑,不说话。也许,他最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只是想着,能和那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即使不相见,但至少不用隔了千里去,怀念。
                        但邵忻没有想到的是,重光竟然报的是成都军区的名额,最终他和重光,终究还是隔了千里的想念。
                        一根烟燃完的瞬间,邵忻回过神来,满眼的烟雾缭绕,他竟然有些,湿气浸染,睁不开眼


                      36楼2013-05-18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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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邵忻很安静,医院餐厅的饭菜还算可以,季鸣坐在他对面,看他始终低着头,把饭一口一口往下咽,这样机械化的动作,季鸣看了都觉得不忍,干脆放下碗筷,季鸣开口道,“邵忻,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和重光通过电话。”
                          动作有一瞬的僵硬,邵忻抬起头看向他,说着,“季鸣,如果你还想让我吃下去饭,就别提这个人。”
                          “你恨他?”
                          邵忻笑了笑,放下筷子,道,“你知道在吃饭时候提到这个人,我会难受得连饭都不能往下咽了。”
                          “邵忻,”季鸣叹气,“重光其实,并没有那么绝情,只不过他的错误,也许就是不该和你有了开始。”
                          “你想说什么?”邵忻靠在椅子上,倚着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只怕自己会倒下去。
                          “我和重光通电话时,他一句也没有问过你。如果不在意,分了就分了,他没必要刻意避开你的名字。你在他心里,不是毫无分量。”
                          邵忻听着他的话,隔了好久他才道,“我知道,季鸣。”他点头,再点头,像是要确定什么,又仿佛笑了笑,“我和重光,从来就没有什么后来,我一直以为,我要的,只是现在,我花了很多很多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并告诉自己,我能接受。可是……可是真正到了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曾经预想的那些心痛,根本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重光和我说分开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痛……你不知道……我根本就撑不下去……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样忍着不让自己拉着他不让他走的吗……我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邵忻难受得说不下去,季鸣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强忍着撕扯的心痛,继续道,“我其实挺看不起自己的……但没办法,我爱了这个人八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伏声络绎不绝,邵忻转过去看窗外的阳光,明明还是艳阳高照,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哗啦啦地打落在地上,遍地,都是阳光。
                          邵忻觉得,自己像是落了泪。
                          季鸣的电话开了振动,接起来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挂断后看向邵忻,“你父亲醒了,收拾下情绪,上去看看他吧。至少,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邵忻点点头,跟着季鸣一起走了上去。
                          到了病房门外季鸣才跟他说着,“你父亲才刚刚醒过来,别刺激到他,你知道这个病。”
                          邵忻点头,推门进去。
                          莫远诚听到声响吃力地转过头来,他的病情不算太严重,并没有影响到头部的行动,只是身下还一片麻木,不过口齿还算清晰,看着邵忻默默朝他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听他开口道,“爸爸,对不起。”
                          莫远诚摇摇头,吃力地想要伸手去握着他,但根本就移动不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邵忻,费劲地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爸爸还是把你卷进来了……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爸爸……他们不会让这条……见报的……”
                          邵忻抬起头去看他,只见莫远诚苍老的面容上一脸愧疚,他原来,是因为这个……邵忻没有想到,他以为,他让莫远诚蒙羞,他以为莫远诚是因为气急攻心才突发脑梗,可现在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邵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莫远诚,“爸爸……你不恨我?”
                          “邵忻……爸爸恨自己……爸爸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我很后悔啊……”
                          费力地想要去触摸他,费力地想要得到孩子的谅解,莫远诚此时的表情,无力的,挫败的,还有,深深的自责,邵忻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他看到他的挣扎,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他的,莫远诚呆呆地看着邵忻第一次对自己的主动亲近,一时间,竟然会老泪纵横,“邵忻……邵忻啊……”
                          邵忻看着他的父亲,心里早就动容,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终于在今天,得到消逝,得到原谅。
                          他其实在心里,早就不恨了吧……早在很久以前,看着莫远诚渐渐老去,看着昔日的威严被时光一点点磨平,磨灭,他忽然就觉得,他其实不恨了,血缘至亲,无论曾经他们以怎样的理由伤害着他,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亲人,终归是亲人。
                          季鸣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拍拍邵忻的肩膀以示安抚,“别让你父亲太激动。”
                          邵忻嗯了一声,抬起头对他道,“我知道。”
                          季鸣亲自问了莫远诚的感觉,虽然说话费力但口齿还算清晰,季鸣先让邵忻出去一会儿,渐渐平复了莫远诚的心情,才开始给他一项一项做着检查,直到让护士给挂了吊瓶,才悄声地退了出来,门被轻轻地带上,季鸣看了眼整个身子倚在休息凳上的邵忻,走过去坐下,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着,“怎么样,心情平复了没有?”
                          邵忻没说话,转眼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季鸣,谢谢你。”
                          “干嘛突然谢我?”季鸣对他温暖地笑笑,手掌温热的温度附上他的肩膀,“当我是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
                          “你呢,整个上午都在医院扑腾了,单位那边请假了没?”
                          邵忻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我正想着这儿事,我今天来连假都没请,更何况……那些报纸领导肯定会看到,我估着,我待不下去了。”
                          季鸣在心里默认,这样的消息被公开,邵忻的生活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生活方面不用说,现在连工作都会不保。季鸣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现在回单位一趟,走一步算一步了。”
                          季鸣站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好。”
                          季鸣却不理他,转过身吩咐了值班的医生几句,边走边脱了白褂,“走吧,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邵忻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走吧。”
                          邵忻前脚才迈进大厅,就觉得有人开始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真是这样呐。不去理会那些人的目光,邵忻知道现在李庆长肯定在等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18楼,李庆长在看到来人时,眼里一瞬流露出的厌恶被邵忻尽收眼底,忽略掉内心极度的不适,邵忻还是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局长。
                          没有想象中的暴躁,邵忻看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一边抽着烟一边指了指桌上的报纸,问他,“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就是这样。”邵忻始终没有低头,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么说,你承认这个人,是你了?”
                          “是我。”
                          李庆长抬眼看向他,没有预料之中的辩解,这么大方的承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也是他最欣赏莫邵忻的地方,有责任心,敢担当。在心里叹了叹气,他的面色也缓和下来,看着他道,“邵忻,出了这样的事,你知道,这里不是私人企业,该怎么做,你了解。”
                          “我知道,我今天来,就是向您递交辞呈的。”
                          李庆长看着他,“邵忻,其实你的私生活,我完全可以做到不在意,但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是过了,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所以给你一句忠告,年轻人,玩什么,都要有底线和原则。”
                          “谢谢李局,我记住了。”
                          “好了,你去收拾一下,我还有事,出去吧。”李庆长朝他摆了摆手,不再看他。
                          邵忻转身带门离开。
                          邵忻离开的每一步都显得很平和,抱着东西离开这栋大楼时,他没有再回头,但还是会在心里问自己,后悔吗?他一直希望的稳定踏实的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很安稳,而今,快要到而立之年的他,却在一瞬之间,一无所有。
                          后悔吗?
                          邵忻渐渐勾起一抹笑,不后悔啊,即使重来一次,他想自己还是会选择和现在同样的方式,爱上重光,明明没有结果却还是一意孤行的选择开始,结束这段感情时候的痛不欲生,其实,都不曾后悔啊。
                          怎么会后悔呢,生命中的每一段时光,都是用来怀念的,而不是选择忘却。
                          那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只能用来更加珍惜。
                          怎么会后悔呢?
                          在这一生荒芜冗长的岁月当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愿意让你为他虚席以待?
                          他从来都不会后悔,爱上重光。


                        45楼2013-05-18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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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邵忻把车库的车开到面前,重光才坐了上去,门才关上邵忻就问道,“俞总,您要去哪个酒店?”
                            重光愣了两秒,脸上不知什么表情,慢慢地才道,“最近的就好。”
                            邵忻听他这样说才注意到他还提着一个包,这才意识到他是刚下的飞机就往公司赶,没再说什么,邵忻转了方向盘开出大门,重光坐在身后,一路无话。
                            虽然五年没见,但邵忻太了解他的性格,找了一家才开业不久的五星酒店停下,在他刚准备下车时重光看着他开口道,“你不用跟我上去了,回去吧。”
                            邵忻看了他一眼,太淡漠的眼神,完全不起任何的情绪,他道,“我总得把您送上去。”说完就要开门下车,重光眼神一冷,叫住他,“莫邵忻。”
                            短短三个字,他的手竟然就停在那里,不能动。
                            他听见重光轻微的呼吸声,道,“你回去吧。”
                            不带任何犹豫的关上车门,他看着重光的背影走进酒店,曾经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想念的声音,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留恋。
                            邵忻慢慢闭上眼睛,五年的时间,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今天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是不怀念。像是看一场电影,脑海中回放的,一幕幕,都是那些残缺的记忆,而今,他终于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回忆那些过往的岁月,曾经沧海难为水,也不过在自己,一念之间。
                            现在的他,心里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邵忻启车,离开了酒店。
                            后来的这几天,重光都没再遇到邵忻,他不知道莫邵忻是什么时候离开北方来到这个城市的,这五年,他没有他任何的消息,明明可以打探得到,他却再没有那个心思,他历来有太清楚的认识,当初断得干脆,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再有半分的藕断丝连。但这次的相遇,整整隔了五年,他竟然,会有些不由自主。
                            那天重光和吴波一起请了银行的人吃饭,上面本来没答应,但一看有重光的名字,也不能不应。一顿饭吃下来菜倒没吃多少,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他们本来就有求于人,况且不在自己的地盘,总要顾及别人的面子,重光没有借口不喝,本来他就是东道,不到一个小时,他一个人就已经干了快有半瓶茅台,最后,吴波终于和他们谈妥了借贷的事,走出大门时连吴波都觉得他有些摇摇晃晃,小心地扶住他,“你没事吧?”
                            朝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重光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真不用我送你?”吴波担心地道。
                            “啰嗦,哥什么酒量你还不清楚,你回吧,我自己有开车。”
                            因为小陈家里有事,所以第二天重光就让公司单独给他派了车,今天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深知自己的酒量,他也没找代驾,自己开着车就上了高速,开着窗子让风呼啦啦地灌进来,吹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担心油不够,路过加油站时,重光特地把车开进去准备加满油,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一点,人很少,只有自己的一辆车开过来,重光熄了火,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就愣住了。
                            重光没有想到,莫邵忻会在这里做兼职。
                            看到来人时,邵忻也有一瞬的发愣,世界这么大,他可以五年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世界这么小,可以让两人在偌大的城市里,再次相遇。
                            重光率先问出来,“莫邵忻,你做兼职?”
                            邵忻淡淡地点了下头,重光看他穿了工作服,只是薄薄的一件短袖衬衣,在南方秋天的晚上,风轻轻地一吹,便感觉到寒意。他看他熟练地给自己操作,像是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重光疑惑,子公司的待遇他有了解,但周末还要做兼职,他现在,是有多需要钱?
                            他看着邵忻接过自己手里的卡,他离他不近,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邵忻的身子因为寒气而微微缩起,他皱眉,但没有说什么,倒是莫邵忻把卡递给他时犹豫着道,“那个,公司不允许做兼职……”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重光嘴角笑了一下,对他好心情地点点头,“你放心。”
                            坐上车子时,重光像是随口问他,“你值夜班?”
                            “不是,”邵忻简单地应了一句,然后客气地道,“您慢走。”
                            还没等重光开车离开,邵忻就自顾走回了店里。
                            邵忻对重光说的是实话,他今天不用值夜班,凌晨的时候,有同事来换他,邵忻和他聊了几句,看时间不早,这条路又不好打到车,也就随便套上了件外衣离开了,加油站前后这一段路有些偏僻,几乎打不到车,邵忻每次都是走上一个或者两个小时才能坐车回家,今天亦然,一路走下去,有零星的灯光散落在路边,有些因为年久失修,也没有人来管,邵忻正想着明天去康复中心把莫远诚接回来住两天,身后的车灯就探在了面前的路上,晕黄的光影,以为是出租车,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是意想不到的车牌。
                            重光把车开到他面前,开了车窗,“莫邵忻,我送你。”
                            没有想到重光竟然没有离开,想起刚才他临走时的问话,只以为是随意一问,想不到,他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本来想说不用,但开口却还是回道,“麻烦你了。”
                            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他才发觉他开了暖气,刚才虽然穿了外衣,但仍旧是凉意微起,现下坐在车上,才逐渐感觉到暖和,重光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沿着高速路一直开下去,邵忻也无话,等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邵忻才发现他的迟疑,“怎么了?”
                            “我不认识路。”重光转过来给他一个抱歉的微笑,“我只知道回酒店的路。”
                            邵忻此时都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样的表情,只得道,“一直往左。”
                            仍旧无话。
                            等到了公司宿舍楼下,邵忻才开口对他道,“就停这儿吧,谢谢你了。”
                            重光没说话,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向他,他看他下了车朝宿舍大门走过去,却发现大门早已经关闭了,本来想要启动的车子又停了下来,重光叹了一声,打开门朝他走过去,问,“怎么,进不去?”
                            邵忻也一脸无奈,以前他这个点回来门都还开着,怎么今天会忽然关了?
                            看他一时没有办法,重光道,“要不,你先去酒店住一晚,反正明天是星期天。”
                            邵忻站在那里没有动,想了想只得道,“好吧。”
                            谁让他今天这么倒霉?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人重新上了车,一路开到重光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喝了那么多的酒,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说不累是假的,邵忻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亮丽的灯光下,他只看到他一脸的疲倦。
                            邵忻开的房间和重光是不同层,两人一起坐了电梯上去,重光在他楼下,两人此时也没有什么话说,各回各的房间,邵忻本来就极累,一进门就恨不得把自己扔在床上,结果还没休息一分钟房间门就被敲响了,他疑惑了下,以为是客房服务,挣扎着身子走上去开了门,看到是重光时他明显有顿住,开口问他,“还有事?”
                            他看到重光手里拿了一套衣裤,还有一件黑色的风衣,他递给他,淡淡地道,“我看你没拿换洗的衣服,先穿这个。”
                            邵忻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过来,声音是客气的疏离,“不用了,谢谢。”
                            重光没想到他会拒绝,面色一时挂在那里,停了停才又继续道,“你那个制服不保暖,又不是给你,只是让你穿一下,会怎么样?”
                            邵忻现在没力气和他纠缠下去,也许是太了解他的脾气,一手接过他的衣服,只得道,“我洗好了又还你。”
                            重光抬眼去看他,面对面的距离,藏在心里一晚上的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莫邵忻,你要不要和我这样客气?”
                            邵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皱起眉毛去看他,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地笑开,他开口,“重光,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只不过五年而已,”重光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继续道,“莫邵忻,你没必要就把我完全拒之千里。”
                            “我说过了,没必要,”邵忻只觉得在这里和他牵扯这些无谓的问题是多么可笑,头又在隐隐作痛,他道,“重光,我早已经放下了,你现在和我纠缠这些没用的问题,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放不下?”
                            


                          52楼2013-05-18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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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厅里却闹得厉害,难得公司挺过了这么大的坎,大伙儿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轮番敬酒,吵得最凶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拉着吴波就不放,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吴波也开心,虽然已经明显的不行但还是任由他们闹着,这杯黄的才下肚下一秒白的就喂到嘴边,最后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站起身打算替他解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谁送他回去啊。”
                              “莫邵忻,你别跟着搀和,不然连你一块儿灌哈。”大伙儿笑哄哄的,酒喝多了,话也无所顾及,不知道谁的声音又道,“对了,邵忻在我们公司快四年了吧,一次都没和我们出去过,这次大伙儿难得逮到他,还不好好算算帐。”此话一出,大伙儿更是开心,不知谁在身后搀和着递过来两三杯酒就端到邵忻面前,“邵忻,大伙儿都没见识过你的酒量,怎么样,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你不会扫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忻再推辞就是不识时务了,后悔着刚才怎么就嘴贱站起来劝酒,但在场的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根本没法推辞,眉毛轻微地皱起,然后接过酒,痛快地连干三杯。大伙儿此时正玩得尽兴,邵忻以为躲过了就要坐下,想不到被人拉住,“邵忻,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啊,今天哥几个可是盯上你了……”
                              重光仍旧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堂乱哄哄的人群,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用刻意去找,就能够一眼分辨出来,他看到他皱起的眉目,看着他勉为其难地喝下一杯又一杯,重光奇怪,莫邵忻的酒量他不是不知道,但今天这样的为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正奇怪,忽然就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他们不知道小邵不能饮酒?”
                              重光转过脸去看向说话的人,只见另外一人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小邵不能喝酒?”
                              “上次小邵陪我去一个饭局,他滴酒未沾,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以前好像是受过伤,不能喝酒……”
                              重光眉目一冷,几乎是下意识地,端着酒杯就朝着那些人走过去,眼看着邵忻接过不知道第几杯就要仰头喝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挡了过来,开口时语气不是很好,“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大伙儿被这突来的插曲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看着重光替他干掉这杯,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他们道,“邵忻不能喝酒,接下来的,我替他挡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不知道重光是谁,谁来挡酒不好,偏偏是他,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刚才灌酒的人此时也有些面露尴尬,有人道,“小邵,你不能喝酒早说啊,你看,我们都不是不知道嘛。”
                              邵忻眼神怪异地看了重光一眼,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许之霈端着酒杯过来,“重光难得露面,你们不要客气,既然他都开口了,听我的,往死里灌。”
                              说完就拿起桌上两瓶刚开启的喜力,递给重光一瓶,剩下一瓶对着瓶口直接吹瓶,周围愣了一下,然后起哄声顿时一片,重光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心里直接叫苦,不是吧,哥们你玩我呢?知道许之霈是有意解围,他这样一煽动,周围哪里没有不附和的道理,重光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提着酒瓶过来和他吹瓶,一瓶接一瓶地灌他,到最后直接晃得他眼花,肚子胀得要命,转眼看见始作俑者早就开溜,重光气得咬牙,许之霈,别让我看见你,遇见一次打死一次。
                              那天喝到最后,连重光都差不多失去意识,一个人出门顺着墙壁蹲下就吐得稀里哗啦,到最后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一个劲儿地干呕,有身影走到他面前,扶起他,“我送你回去。”
                              他听到有人唤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喃喃地道,莫邵忻。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早晨睁开眼睛,重光明显僵了一下,完全陌生的房间,简约明净的风格,脑海里隔了几秒跳出一个名字,之后连自己都笑出来,不会吧?
                              门在这时被忽然地推开,莫邵忻看着面前的人,淡淡地道,“醒了?”
                              重光自嘲地爬了爬头发,嗯了一声。
                              “起来吧,我煮了醒酒汤。”
                              一面开门出去,一面回忆着昨晚的事,却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本来宿醉之后头就痛得不行,索性不再去想,重光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放着一碗汤,旁边是一碗紫米粥,还冒着热气,看来才刚做好。邵忻走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道,“先把汤喝了,你昨晚醉成那样,早上还是吃清淡些。”
                              重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端起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热度刚好,不冷,也不是很烫。把喝完的汤放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开始拿起汤匙喝粥,邵忻并没有把粥熬得很清淡,重光一口一口仔细地吃着,发现竟然还有银耳,他嘴角笑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吃你给我做的东西。”
                              邵忻闻言看向他,说不清的眼神,他微微叹了气,道,“昨天,谢谢你了。”
                              听他说了这句话,重光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汤匙,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受过伤?”
                              邵忻愣住,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样问,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很早以前了。”继续低下头喝粥,重光看着他,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有问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换做以前,即使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尴尬,但现在,连快到嘴边的话题都会被自己压下去,重光只感觉,气氛快降到零下。
                              他何尝有过这么无措的时候。
                              一顿早餐真的是食之无味,重光终于吃好,站起身准备离开,邵忻抬眼看他,客套地问一句,“要走了?”
                              重光嗯了一声,他虽然喝了醒酒汤,但现在脑海里还一片混沌,邵忻从桌上拿上他的车钥匙递给他,“我帮你把车停在车库里。”
                              “嗯,麻烦了。”重光对他笑了笑。
                              刚走到门口,莫邵忻的电话就响了,重光看他接起电话,还没到两句,他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重光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只听他低声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连外衣都来不及拿就要往屋外走,重光一把拉住他,问着,“怎么了?”
                              邵忻此时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极力压抑着慌乱对他道,“我爸又犯病了,我得赶过去。”
                              重光没有放手,看着他道,“我送你过去。”
                              邵忻现下已经来不及权衡,点点头,“好。”
                              重光几乎是一路飙车过去,早上不是高峰段,到医院也不过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随便停下车就和邵忻一路跑到手术室,有医生过来对着他道,“病人家属,签字。”
                              邵忻走过去,拿起笔却发现此时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重光走过去接过他的笔,签上莫邵忻三个字,抬头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我们尽力。”说完收起单子就往手术室走去,门被打开又关上,邵忻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
                              重光上前一步扶住他,眼里尽是心疼,“莫邵忻,没事的,别这样……”
                              他看他此时眼神根本就是毫无焦距,只是一味盯着手术室的方向,苍白着一张脸,重光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莫邵忻,你别吓我,伯父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邵忻开口喃喃自语道,“他今年……越来越严重……”
                              “莫邵忻。”重光心里顿时一紧,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在怀里,伸手一把揽过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重光细语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从他怀里不露痕迹地挣脱开来,邵忻走到角落里,整个身子的重量倚在墙上,单手捂住眼睛,他疲惫地开口,“我没事,你走吧。”
                              重光走到他面前,“我陪着你。”
                              他微微叹一口气,看着邵忻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也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但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希望可以陪着你,直到你父亲没事,我立刻就走。”
                              邵忻微微一怔,他看向重光,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放低姿态,甚至是恳求的语气,邵忻心里终究是软下来,道,“随便你。”


                            55楼2013-05-1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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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忻刚刚下班就接到季鸣的电话,季鸣问他下班了没有,邵忻才想起,今天季鸣约了他一起去医院探望莫远诚,这样想着他也就道,“你在哪里,我刚下班。”
                                “我在你楼下,下来吧。”季鸣笑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邵忻这几日心里有些烦乱,莫远诚的病情始终围绕着他,边下楼梯边想起刚才许之霈和他说的话,让他下个星期去北方出差,
                                许之霈不是不知道他父亲现在的情况,但公司最近刚刚度过难关,每个部门都缺人手,更何况许之霈还有一个意思,建议把莫远诚转到北方的医院,毕竟南方医疗各方面,都和北方有一个差距。
                                邵忻不是没有想过,但凭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支付不了莫远诚巨大的医疗费,许之霈像是考虑到了他的顾虑,说道,如果他决定转到北方,公司可以替他分担一部分费用,邵忻心里感激,知道这样的情况不是只有他,只要是公司的员工只要有困难,领导都不会坐视不管。
                                一路被思绪缠绕,直到看见季鸣的车停在那里邵忻才回过了神,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怎么,有心事?”季鸣开着车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这都被你看出来?”邵忻苦笑,点点头,对于季鸣,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我想把莫远诚转到北方的医院。”
                                “其实我也正想劝你来着,”季鸣继续道,“还以为你会有顾虑,想找个机会再和你开口。”
                                “怎么?以为我不想回去?”邵忻笑了一声,眉宇一片清朗,“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总不能为了那件事就一辈子过不去,没必要。”
                                “真这么想?真这么想就好,是我多虑了。”
                                季鸣一面说着,一面像有想起了什么,问他,“你什么时候遇到的重光?”
                                邵忻知道他肯定会疑惑这件事,也就道,“前几个月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谁想到他竟然是我顶头上司。”邵忻哂笑,连他回想过去都会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会永不相见,不过才五年而已,竟然会这么巧。”
                                “对了,我下星期要去北方,许之霈派我过去。”邵忻告诉他。
                                “不是吧,他不知道你父亲这里走不开?”季鸣皱眉。
                                “他建议我把莫远诚转过去,让我先去打点好。”
                                “怪不得,转院那件事你不用管,决定了给我个电话我给你办就好,只要你老人家看得起我们医院。”季鸣开了玩笑。
                                邵忻看了他一眼,也不和他客气,道,“谢了。”
                                “我下星期要去美国,反正我会打点好,你不用管,去出个小差,看看北国风光,万里雪飘也是好的,放松放松心情。”
                                邵忻星期一就飞去了北方,提着行李过安检时,身边有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的手看,邵忻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小女孩看到他看自己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仰起头对他甜甜地道,“叔叔,你戴戒指的样子真好看。”邵忻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头去看戴在左手上的订婚戒指,如果不是小女孩无心的一句话,他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
                                提出订婚的人是莫远诚,他稍微好一点之后就开始催促着邵忻和婉婷的婚事,看着莫远诚一天比一天的老去,邵忻怎么也开不了口告诉他事实,其实他和婉婷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怎么拒绝得了,怎么可以,连这样一个普通的心愿都满足不了他,邵忻记得自己和婉婷开口时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他不想耽误一个好女孩,但婉婷笑着和他说好,婉婷看着他,说,反正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过来了,和你结婚,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彼此都是不会再爱的人,平凡的过日子,没有什么不好。也是那个时候邵忻才明白,也许每一个不会再爱的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能回忆的往事,不是不想爱,而是曾经的那段感情,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五年没有踏入的地方,如今回来,提着行李看着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一时间,竟然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深深地呼了口气,整理好心情,邵忻才拦了辆出租车到总公司报道。
                                因为下面早就有人打点好,邵忻才到公司大厅就有人带着他去报道,和上面的高层一一打了照面,又被安排了工作,邵忻面色看上去已经有些许的疲倦,负责安排他住所的同事看向他道,“本来打算带你去吃顿饭的,但看你今天这么累,要不先回酒店?”
                                邵忻点点头,道,“也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确实有些累了。”
                                两人说着便坐了电梯下去,走到大厅时迎面正好走来一人,身边的同事笑着迎上去礼貌地喊了一声,“俞总。”
                                重光看到两人脚步也就停住,对着邵忻笑笑,问着,“刚到?”
                                邵忻点点头,“嗯。”
                                重光见他面色疲倦,知道是刚刚下飞机就赶过来报道了,对着他身边的同事问着,“安排住宿了吗?”
                                “安排好了,我正准备送邵忻过去。”
                                “正好,我也要去办事,你先送他过去,然后顺道送我一程。”重光对着他道。
                                同事点点头,邵忻则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邵忻和重光坐在后座上,负责开车的同事担心冷场,一路上也就尽拣了轻松的话题来说,重光也附和着,那个同事看领导难得有兴趣也就继续道,“吃来吃去,我还是觉得几年前城东那家源泰的饭菜最合我意,可惜了,五年前就关门了。”
                                话才说完,他便感觉身后的人明显停了话,往后视镜瞟了瞟,只觉得重光和邵忻的面色都有些不大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重光沉了脸色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气氛。
                                “那家老板儿子要上学,他急需钱,也就关门了。”隔了好一会儿,邵忻才淡淡开口着。
                                重光顿时一愣,看向他,那眼神,带着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
                                同事看邵忻解释着一时也就开口,“邵忻你也知道源泰?”
                                “嗯,”邵忻点头笑了一下,“他家的小炒确实很不错。”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同事感慨着,像是想到什么地又问着邵忻,“邵忻,你不是南方人么,怎么会知道?”
                                重光看着他,邵忻顿了顿才道,“我五年前,才从这里回到南方。”
                                “哦,这么说来,这次算是故地重游了?”同事开玩笑地道。
                                “算是吧。”邵忻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把头偏向了窗外。
                                重光的眼神从他身上移了回来,缓缓闭上眼睛,听到莫邵忻这句话时,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心疼,那种从心窝蔓延到每一个角落的疼,让他一瞬间泪腺上涌。莫邵忻不会知道,他曾经为了找那个地方,开着车翻遍了整个城市,眼前的这个人不会知道,也不会,再想知道了。
                                车子里太静的气氛,汪峰岁月沧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落在重光的心上……
                                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阳下 看见一对恋人相互依偎
                                那一刻往事涌上心头 刹那间我泪如雨下
                                昨夜我竟呆立雨中 望着街对面一动不动
                                那一刻仿佛回到从前 不由得我已泪流满面
                                至少有十年 我不曾流泪
                                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
                                可现在我会莫名地哭泣
                                当我想你的时候……
                                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
                                从起点对一切说再见
                                你拥有的仅仅是伤痕 在回望来路的时候
                                那天我们相遇在街上 彼此寒暄并报以微笑
                                我们像朋友般挥手告别 转过身后已泪流满面……


                              58楼2013-05-18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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