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行至自己的帐前,千儿给打开帐帘。柴郡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千儿道:“怎么了,郡主?”
柴郡主蹙了蹙眉头,走进帐中说道:“千儿,方才杨宗英说的话你可听到了?”千儿忙答道:“回郡主的话,千儿听到了。”柴郡主坐到榻前,又一字一顿说道:“听得可清楚?”千儿不敢怠慢,忙道:“千儿资质愚钝,请郡主指点。”柴郡主道:“方才宗英少将的话,你去一五一十告知监军大人,不可有一字妄语。去吧。”“是,郡主。”千儿得了命令便去了,这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宗英宗勉刚起,便见马巨披盔戴甲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二位少将身上可大好?”
宗勉站起身来,穿好衣衫。恭恭敬敬道:“亏得马叔叔惦念,身上尚好。”
马巨却不理宗勉,他不再言语,只是径直在帐中来回走了几圈,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宗英,目光丝毫没有离开宗英的脸庞,宗英见他在帐中走来走去,心下不解,但又见马巨直盯盯的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颇为不安。他心中暗暗觉着不妙,但心想我并无做过亏心事,却怕他作甚?遂瞪起双眼,也直直盯着马巨。
马巨见状,遂淡淡一笑。道:“宗英少将,你速将衣衫穿好,监军大人有请。”他说完此话,便掀开帘子走出,立身在帐外等候。
宗勉见马巨出去了,急忙凑到宗英面前,道:“怎么回事?我干爹可很少主动找人,怕是有什么不妙。”
宗英眉头紧蹙,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他什么?!”宗勉听得,忙道:“你可休要胡说,在军营里监军元帅伸个指头都能弄死个几个人,休说犯了事的,便是一时言语不和,也会有性命之忧啊。”
宗英听得,愤愤说道:“哼,我偏是不怕死,又能奈我何?”宗勉道:“哎,休说这混话,之前就有个士兵顶撞我干爹,只说了两句混话,便被活活掌嘴致死。”
宗英挑起眉毛,眨了眨眼睛。说道:“随意处置人命?难道元帅便不插手?”宗勉道:“插手?咱们当兵的若是不服军令便就是死罪,还有什么好说的。军令也就是他们的一句话呗。你一会出去,可别顶撞我干爹。”
宗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点点头,道:“我来这里也好几天了,也懂些事儿了。”宗勉点点头,道:“那便是好。”宗英穿戴整齐,便随马巨去见呼延丕显了。
宗英屁股上有伤,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马巨也不催他,只放慢了脚步在他前面满满走着
,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宗英不觉打了个寒噤。马巨见着,笑道:“少将军出帐也该披件斗篷,眼下便要过年了,若是病了可不好。”宗英点了点头。道:“对呀,快过年了。”话还没说完,便见前边乌压压的站着百余人,皆是披胄挂甲,穿戴整齐。宗英定睛一看,里面还有董铁锤、宋铁棒、石青、苗刚、吴凯、刘奇几个大将。
众人见着马巨和宗英来了,便让出条路来,宗英这才看见呼延丕显端坐在众人中间,身上裹着黑斗篷,头发束在脑后,并无束冠,眉清目秀,神色自如。手中正在剥一个橘子,见宗英来了,遂伸手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宗英,道:“宗英啊,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劳烦你。”
宗英施礼道:“末将岂敢,监军大人吩咐便是。”
呼延丕显道:“石青,将人押过来。”石青俯首称是,遂高声道:“把人押上来。” 话音刚落,宗英便见着两个士兵拉着三个俘虏走了过来,宗英见这三个人被缚得紧紧地,见这三人身形高大,却衣衫褴褛,目光呆滞,面黄肌瘦。颔下的胡子也是胡里拉碴一大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