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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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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娘


1楼2013-05-18 20:36回复
    高三党 高考完会开始写


    2楼2013-05-18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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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发奇想写了个楔子 先放一放 或许以后会用它
        正院的梧桐夏日开得繁盛,如今煞了秋风,落得也比东厢紧。
        门前有小丫头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杏黄色的衫子上落了几片叶子也浑然不觉。
        听到脚步声,也只懒懒地福了个腰,朝里面努了努嘴:“大夫人等您多时了。”
        “你可算来了,我可有半月没见着你了。”周圆倚在软榻上,胡桌上几碟小菜,几坛酒,炉里也烧着梅子酒。
        “好香,”我吸了吸鼻子,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吃了两粒蚕豆子,抿了口梅酒,啧啧赞道:“果然还是你这儿的日子过得舒坦。”
        没见她搭话,偷着斜睨她一眼,只见她面色如旧,只多了酒醉后特有的绯红,再沾上这酒酿的雾气,也当真是桃萼露垂,杏花烟润。
        “我喝得多了,你若喜欢就带些回去。”
        “那倒不必,”我拍拍手,“你也知道我那点儿酒量。”
        “不止,我还听说你有句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几乎是一字字吐出那句话的,我垂下头来剥青豆,许久才抬起头来,故作释然地咧开笑脸:“我第一次喝酒是李佑教的,第一次醉酒也是拜他所赐……难为他还记得这话,也难怪他会告诉你。”
        听到那人的名字,她的目光也是一黯。但如同滑过浅底的鱼脊,很快又消失了。下一刻却是笑着的:“我没你的福气。他从不在我面前喝酒,但在我面前却也从未清醒过。我有时会怀疑他是否记得我的样子。”
        我不知她的话里有几分伤痛便一时也断定不了该说些什么,只听见炉里“咕噜噜”响着。我又啜了一小口酒。不知同一杯酒为何前一刻还是甘醇,这时却变得苦涩了。
        或许是见我拧起了眉,她低声唤了句“阿鲤。”
        我又斟了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两杯,正当我的手再次触到酒壶时,却被周圆抢先夺了过去。
        “你这是干嘛。”我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我也想问你,”她冷着脸看着我,手将酒壶攥得十指关节泛白,“当初你让我离开淮南王府,你曾说过要么和心一起走,要么和心死在王府里……”
        “你已经用这几年告诉过我,是我自以为是了,”我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似乎已经有些醉了,“我以为你不爱他……”
        “你以为,你当然会以为,”她的胸膛起伏,方才还红润的脸颊此时只剩煞白:“他在你眼里是什么?该走的人是你。”
        我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仿佛吹了风头脑彻底清醒了,错了,醉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转身就要走,身后却飞来那只她手中的酒壶,不偏不倚恰好砸碎在我脚前的路上。
        “辛夷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她脸上的表情,“真可笑。她当初让我来的,我就来了。并且没打算过走。”我说完便踩过那碎瓷,加快步子逃了出来,不去理会耳后传来的掀翻满桌杯盘的声音。
        我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以至险些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好在我刚好伏在梧桐粗壮的树桩上,喘了许久的气。
        这一切多么荒诞。我竟这样和一颗早进了坟墓的心耗了这些年。
        我抬头,从梧桐盘错的枝干和稀疏的叶子间看到那漏下来的月光。可我呢,我的心不也早死在当年的长安城。
        我何曾又是一个有心的人?


      4楼2013-05-20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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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电脑坏了 下午才修好
        为了赎罪 卤煮明天会更多一些的


        14楼2013-06-1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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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明宫位于长安东北角的龙首原,我还没去过。
          从府中去大明宫却有一条繁华的丹凤大街。街上每一家酒肆的美酒我都曾品鉴过,每一间邸店的佳肴我也都心中有数。
          其中几家卖胭脂铅粉的铺子都取着相同的名字挂着相同的招牌——柳章台。自从向先生提到这名字并知道先生对它的评价是略带香艳后,我总爱多逛它几圈。
          当然,不只我,长安城里的阔夫人、阔少奶奶甚至一些未出阁的时髦小姐,都爱挑那店里的东西。不过它也有它的特别之处——铺子里每一盒脂粉都有着不同的花香味:喜好浓郁的可选栀子、牡丹,喜好淡雅的可挑茉莉、菡萏,另外别的店常用的麝香、檀香、沉香,在这铺子里和花香一结合,就格外地热销。
          南宫先生向来是不主张我常在外抛头露面的,对于他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生,好像也只有那些整日缩在家中做刺绣女红的小姐才说得上贤淑。
          有一日我因出门时没带伞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了铺子里,也不过迟到了半个时辰,却被南宫先生告到了魏大人那里,我为此被饿着肚子罚跪在屋里直到打更。
          夜里,阿果替我用鸡蛋敷着肿成柿子的膝盖,我不甘地喋喋不休:“不就念过几年书吗?本小姐认得的字怕比他走的路还多。起先我还夸他有风度,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背后戳人脊梁骨的小人。“
          阿果沉默着,也不像平时一样附和我一句,我更委屈了,夺过鸡蛋,敲碎了就吃:起来“连你也觉得他做的对是吧?“
          阿果连忙摇头,踌躇着,似乎想说什么。
          我斜了她一眼,心中宽慰,她好歹还是心疼我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老爷说,以后小姐最好不要单独出门……南宫先生跟老爷说,身为大家闺秀,应当知廉耻,懂礼仪,整日在外闲荡有损……“
          “损什么?“我打断阿果的话,却因一时着急将还未咽下的鸡蛋卡在了喉咙里。
          阿果见我脸色变了,忙问怎么了,我咳着指了指茶壶,阿果忙倒了一杯水替我灌下。我才活了过来,眼里被哽出了泪花。
          阿果见我这样不忍再劝,反道:“大夫人替小姐留了饭菜,我去叫人热了送过来。“我心下感激零涕,可立即又气愤了起来:”大夫人也知道了?那岂不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阿果盯着脚尖,点了点头。
          我气得直捶枕头:“我恨你!“阿果一只脚正要踏出房门,却被我叫住,她惊惶地看着我,我却诡秘地一笑:”大夫人前些日子不是说想替我裁几套衣裳吗?“
          阿果点头,依旧一脸茫然。
          “明儿陪我上云锦阁走一趟,“我笑着又敲烂一个鸡蛋:”听说那儿新进了一批上好的云水缎,做长衫再合适不过了。“
          阿果点点头,带上门而去。
          我心情大好,躺倒在榻上,跷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吃着鸡蛋。想阻止我?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没门儿。你既然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好吧,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礼教社会我承认你有理。可如果我变成了魏家五少爷,你就管不着我了。


          22楼2013-06-1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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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1
            转眼到了八月。长安的空气里已时而挟着北方极地的寒气,早晨醒来,我揉着朦胧的睡眼。
            阿果似乎一早已经被节日的气氛所感染,喜滋滋地服侍着我穿衣。
            我忽的想起上个月在云锦阁定制的两套衫子,随口问什么时候才送来。
            阿果正在给我围衣的手一僵。我扣住她的手,拉下脸来,冷声问:“怎么回事?”
            阿果抿着唇,不吭声。
            “没送来?”
            摇头。
            “做坏了?”
            摇头。
            “那……是夫人?”
            摇头。
            “我爹?”
            摇头。终于,阿果抬起头来,“月初就送来了,一直搁着……”说着,又咬起了唇。我松了一口气,弹了她脑门儿一下,笑道:“今天不是过节吗,拿出来替我穿上。”阿果叹了口气,转身去拿衣服。
            我翻出床底下的一只木藤箱子,取出压在最底下的一把短刀,拔刀出鞘,一线冷芒划破晨晓的昏暗,我的心突突而动。
            与其说它是一把刀,倒不如说是一把贴身的匕首。它实在太小,太精致。精致到如同它不是用来见血夺命的,而是女子乌云髻中的玉簪金钗。它是我在汇宝楼掷重金淘来的宝。
            听到阿果的脚步声,我忙将短刀收到枕头下。
            替我穿胸衣,阿果的脸红得如同傍晚的彤云。穿好了衣服,坐到铜镜前,阿果懂事地替我挽了个乌云冠。
            万事俱备,我凝视着镜中俊美的少年,忍不住将头埋进衣袖里窃笑。
            突然,镜中人抬起头来,柳眉倒竖,神情似怒似嗔。
            “熏香怎么回事?”我如同被人淋了盆冷水,而阿果才是真正打了个哆嗦,小声道:“是小姐平时熏衣用的沉水炷香。”
            “不是说别动那两件衣服吗?你闻过哪家公子的衣服是这样一个味道的?”我恨不得立刻脱下衣服狠狠扔到那几个浣衣熏衣的婆子脸上。
            “奴婢……没闻过。”阿果被我吓得有些哽咽。我又好气又好笑,镜中见她杏眼中笼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立马浇熄了我的怒火。
            我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哄人的味儿说道:“好了,不是你的错,我不该乱发脾气。”
            阿果听闻用袖抹了抹泪,勉强朝我挤了个笑,我心中更愧疚,掏出手绢想替她拭干脸上的泪痕。她却如受惊的小鹿,连退了几步躲开了我。我拿着绢子的手一时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阿果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忽地侧过脸去,脸上又浮起了一片红晕。我立即看穿了她心底那点少女心思,举起两只爪来,啧啧笑道:“原来是在害羞。好阿果快别躲,陪本少爷来做点快活事,说两句心里话好不好?”
            说完作势向阿果扑去,她笑着跳躲到一边,我追了上去,她躲到门后,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笑道:“小姐别戏弄奴婢了,大过节的,让别人看见了笑话。”
            “奇怪了,我想和你说会儿话怎么就成了戏弄?你是我屋里的丫头,我要你,谁又敢笑?”
            阿果脸更红了,背过身去,索性不看我,笑道:“我去告诉大夫人,让夫人罚小姐。小姐今个别想吃上宫里赏的月饼了。”说完,蝶儿一般地飘走了。
            我望着那院中忽隐忽现的身影,笑得也捂住了肚子。


            23楼2013-06-16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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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卤煮有话要说:不出意外 柚子会在明天出场 南宫先生或许也将撕下一半面具 唐管家 貌似。。。也不远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3-06-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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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被告知今晚有夜市时我着实高兴了一把,就连提前到寅时的文学课都不能妨碍我晴天般的心情。
                南宫先生起初看我一身男装先是一怔,旋即大笑,我从未见他笑得如此豪放不顾形象。个多月前打小报告的旧账又钻进脑海里,我挺直腰板,长作一揖,咬牙切齿地祝了句:“先生中秋快乐。”
                南宫先生——我更想直呼他的名字,南宫让也装模做样,裣衽回礼,口中还十分恭谦地说着:“不敢不敢。”
                我让他落座,口中念念有词“还有先生不敢的事?”
                他一边翻着手中《诗》,一边淡淡回道:“自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可不敢为之事,天下还并不止一两件。然而,教好学生,是文可分内之事,并无敢为不敢为之别。”
                好大的口气,我在心中腹诽不断,希望你过了今日不要后悔惹了我。
                翻到了邶风,南宫让将今日要学的诗目指给我,嘴里却还说着:“文可听闻小姐这个月鲜有外出散心游玩,功课也有不少长进,实在可喜。”
                “这不是听了先生教诲吗?就算我是块不进油盐的石头,遇上先生也只能感叹’一物降一物‘,何况先生还抓住了学生的软肋。”我指指自己的膝盖,夸张地皱眉:“疼了学生整整半月。”
                南宫让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我的讥讽,总之他只是淡然一笑,然后望向桌案,示意我上课了。
                我撇撇嘴,如常读起诗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冷哼一声,又是一首附庸风雅无病呻吟之作。酒若能消愁倒好,自寻烦恼的人走不出自己画的牢狱却还怪酒不能使人长醉,若真想长醉,又何必贪恋美酒和尘世?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呵,好委屈,兄弟们竟不知体贴我的心情。岂不知烦闷之时晴空都会变灰,笑脸也能变成苦瓜。就算亲为同胞兄弟,也没理由要求别人无条件的宽容和接纳。一味乞求别人的胸怀还不如拥抱自己。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这两句念着倒很耳熟,我勾起一抹笑,不过无非嘴硬。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我终于明白作诗的人为何郁闷了,忧谗畏讥,不能任性洒脱,可被小人所累的真正英豪是少数,因为其他大多能自救。若真能拍胸醒悟,倒还勉强算个好汉。原来这首诗里竟有屈原的影子。
                无奈下一句陡然又从山巅跌向谷底。“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居然怪起了日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是满腔的私愤。可笑至极。又想黄河濯我衣还我清白,又没纵身越江的胆量。把你比作屈子是抬举了你。
                “你可懂这首诗讲了些什么?”南宫让好像留意到了我丰富的神情变化。
                “无非是信而被疑,忠而被谤的不得志人吐吐肚子里的苦水罢了。”我漫不经心地道:“无中生有,能奈他何?莫须有的罪名不但也得担。人家千谋万算为你准备的屎盆子,要是扣歪了岂不浪费了心思?”说着,我还不忘白他一眼。我是忠臣,你是奸佞,你,诬陷我。我清清白白到柳章台买胭脂,你,却诬陷我。
                南宫让装傻的技术一流,他好像又没听懂我话中之意,摇了摇头:“相传这首诗是出自一位女子。和朝堂之事无关。是一位妇人遭遗弃被欺凌的抒愤之作。“
                我抚掌大笑:“抒的好,抒的妙。就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看看,女人不是你们的附庸,不是你们高兴了拍两下。不高兴就踹两脚的玩物。”
                南宫让惊诧地看着我,但很快恢复正常,淡笑道:“方才听你的解释以为你并不赞赏这首诗。”
                “我只是不喜欢她发泄的方式:逞言语之快。能够排遣的只是游在表层的不快。要真想泄愤就该劈头盖脸地骂那个负心汉一顿,大不了一纸休书。散伙时还可以告诉男人,是我不要你了。”
                南宫让抚额,无奈地摇头,许久才叹道:“我还是比较希望你作第一种解释。妻子休掉丈夫?简直闻所未闻。”
                我嗤笑一声,我还不是女权主义者,没听过是你们以为女人本该被踩在脚下,是你没碰到过刚烈的。
                第一次在他面前找到成就感,自然要趁热打铁,全面击破,一雪前耻,“那么在先生看来,是焦仲卿休的刘兰芝了?我看未必。即使是焦母一逼再逼,刘兰芝是自休,走得有骨气,有尊严。被休过的女人仍能谈上好婚事。若不是焦刘情深,我还真愿意看到刘兰芝在花轿里扬眉吐气。气死不长眼的老太婆。”
                南宫让无语,额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被我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出的汗还是被我骂的惭愧而生出的冷汗。
                “先生,您文质彬彬仪表堂堂,想必也是极讨女孩子喜欢的。您可一定要捍卫住自己的爱情呀!”
                我恶作剧般冲南宫让眨了眨眼睛,他借着擦汗之机躲过了我的逼视。
                啊哈!完胜!我恶作剧得逞般傻乐着。


                27楼2013-06-17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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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过刚易折,善柔不败。也因为可怜南宫让一脸煞白的病秧样,我只是点到为止,并未再闹下去。
                  辰时,暮色已经降临,南宫让提着事先府中备给他的月饼要离开了。我照惯例将他送到府门口。附耳跟阿果嘀咕了几句,她便走开了。
                  我施施然向南宫让行礼:“先生慢走。“做足了女孩儿的样。他也恢复到平常一副闲庭信步的欠扁样,向我回礼:”多谢小姐相送。“说完,转身,借着暮色而去。蓝白色的衣衫在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
                  我突然有些悔意。或许我不该捉弄他。可想到那次的奇耻大辱,府中的人都知道我因为贪玩而被罚跪!黏在原地的脚又能活动了。在南宫让消失在巷口前,我蹑手蹑脚而又飞快地跟了上去。
                  阿果拿着莲花灯回到原处时发现小姐和南宫先生都已不见。只余下隔了几里的墙外的人语和欢笑声。
                  阿果看了看天边烧红的晚霞,夜市的灯估计也在这时一盏一盏地点亮了。


                  28楼2013-06-17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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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紫薇的小燕子@长安梦绝
                    柚子在哪儿?等卤煮午睡完毕,柚子就剥开了。。。


                    29楼2013-06-17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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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痛哼一声,手中的酒洒了一衣,打湿的位置还有些尴尬。
                      我一边揉着摔痛的膝盖,一边发现我刚好摔倒在了一个席位上。我忍不住挠头,我就这样给绊倒了。抬头,南宫让已不见踪影。
                      气急败坏地将酒杯掷到一边,我瘫坐下来,本来想抓他个现行,现在倒好,功亏一篑。
                      身后传来一阵低笑。
                      我别过头去,只见一华服公子正偏头笑着,别人都好端端地束着冠,他却一袭黑发随意散着。他笑着笑着,忽然偏过头来,眯着眼看着我,嘴边那丝不明不白的笑意还未散去,“你看什么?”
                      “你笑什么?”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皱起了眉。
                      他未答话,撑起身子伸手过来就要揭我的面具,我警惕地将他的手打掉,厉声道:“你干嘛?”
                      他愣了一瞬,又懒洋洋地歪了回去,嘴角一扬,慢吞吞地说:“不干嘛。”虽然觉得他只有一身惫懒的气质,却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有些不愿招惹这个酒鬼。我起身,甩甩袍子,举步要上楼。
                      “还要我再摔你一次?”冷冷的声音响起。


                      31楼2013-06-1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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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揉揉额角,我命很好。穿越到了吃穿用度不愁的魏征女儿身上。将来不说能嫁给王公贵族,嫁个名门望族总不难。我未来的丈夫或许也是妻妾成群,但他欺负我之前总还得掂量掂量厉害轻重。得罪我,就是得罪魏府上上下下百口人。光是我一个大哥就能让他吃不消。
                        这就够了吗?我反而更觉得悲哀。门第、利益、金钱,这些束缚恋爱自由的词汇在千年后不是不存在,但只要两颗毫无芥蒂的心决心要在一起,这些都不足以成为苦难。可在这个时代,这三个东西就如同三座大山,或者三道鸿沟,可以将两个相爱的人隔开一个银河那么远。
                        我又那里敢奢求一个男人能亲吻我生出沟壑的皮肤,轻抚我满鬓霜发的额角。人生说穿了不过一个朝夕,朝如青丝暮成雪是它的哀歌。一夫一妻制的社会里,即使有小三,有破裂的婚姻这些不和谐的分子,但一男一女相知相伴一同老去的浪漫故事不只是童话。可在这个等级冰冷森严的男权社会,身为女人,从某种层面上讲一开始就注定可悲可怜。
                        就连南宫让无比崇敬的魏大人,都有几房妾室。
                        “奇怪,”那个酒鬼的声音近在咫尺,将我神游的思绪掐断:“你的眼中并没有那个女人。”
                        我苦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高兴看到有人饥狼饿虎地盯着女人看。不过很庆幸,你没有。”他扫视了整屋的人一圈,眼中全是鄙夷嫌恶,很快面色恢复如初,“名字我也告诉你了,你要找的人写的曲子还不错,酒钱抵了。我们两不相欠。”
                        这句话我消化了足足有十秒。可那女子的发间并没有翡翠簪子。我刚要起身,被他斥住,“消停点,要想在香兰笑闹事,我第一个收拾你。”
                        我呆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扯了我一把,将我拉回了位置上。
                        我想拍案而起,大喝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可瞅了瞅他腰间的剑,我只有把愤懑咬碎,生生吞下。
                        此刻酒劲儿打头,我有些头晕。于是我趴在桌上,双臂上枕着头,想要小憩一会儿。一个念头滑过脑海,我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难怪人家姑娘瞧不上你,你虽然看上去是个有权势的,可却是恃强凌弱的主,说不定碰上更权贵的就什么颜什么骨了,人家却是要人品有人品,要人才有人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是活得不腻烦了吧?”酒疯子说这话时居然笑得剑眉斜耸,星眼中流光四溅,不像生气,倒像是我夸了他,“你又懂什么?我志……不——在——此。”当他一字一顿吐完后面这句话时,脸上还挂着笑,眼中的笑意却退的烟消云散,又变成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
                        我嗤笑一声,将脸埋进袖里,怎么头越来越昏沉?这家伙不会给我下了药吧?


                        37楼2013-06-1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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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一只没有抽出空来更文
                          昨天受鬼叔提醒今天就爬出来了
                          好吧我有罪 这阵也忙的差不多了 以后应该能稳定更了
                          再次悔过。


                          39楼2013-06-26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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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1
                            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视律法于不顾,置规矩若罔闻,将一个本该去坐牢的人保护得这样好?我不愿细想,晃了晃还略昏的头,或许人命也只是金钱可以买卖的生意。
                            此夜,正是夜黑风高之时,一阵巷风穿过,风中的凉气丝丝透入背脊,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向酒鬼点了个头,“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你真以为我喝醉了?长安城这么大,我们得多有缘?何时何地再见?讨债的总该知道欠债的家住哪儿吧?”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如果你想知道我家住哪,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是作为你我交换的条件。从此我们两不相欠。”我模仿着他在香兰笑的语气,不知为何,我怕眼前这个人,更怕被他占了便宜去,这样一比较,似乎又可以说我并不太怕他。
                            他扶着墙挨了过来,我被逼得紧贴在墙上,伸着脖子,憋着脸,被迫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要不告诉我,你姓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有着不失硬朗的五官轮廓,他的眉如墨如刀裁,他的唇如火……
                            我深吸一口气,咽下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用更轻的声音告诉他,”魏。”
                            他皱了皱眉,脸色微变,不知是因为没听清还是因为身体突然不舒服,我抓住时机,如泥鳅一般滑出魔爪,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知道跑到夜市中我才停下。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正好跑过了南宫让买翡翠簪子的店不远。我漫步在灯影交错的街上,这里没有鬓影子衣香,珠光陆离。我买了一只地瓜,边走边吃。
                            一个时辰之前还以为此行一无所获,没想到机缘巧合,不但被我抓住了南宫让的小辫子还撞上了一件更奇特的事。我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舌头传来一阵痛感,我捂住嘴,有得必有失,已经有一个酒鬼折磨过我,现在我的牙齿也不放过我的舌头。
                            不对!那并不是我的画像!不,准确的说那是我的画像却不完全是魏鲤的画像!记忆突然被卷回千年之后,我出现在镜中,那个女孩更平凡,瘦削的身材,只是她的眉眼……竟和魏鲤那么像。那是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样子!那是季洁的样子!①可……为什么旁边会有唐哲修的画像?难道他也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他在找我?
                            我的脚忽然像被什么黏住了一般,吃地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我站在街的中心,再一次向四周张望。没有熟悉的身影,那熙攘的人群中,每一个人都笑着,但对我来说都是遥远的,冰冷的。
                            这时,我的衣角被人拉了拉,我俯下头去,看见一个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眼巴巴地盯着我手里吃剩的地瓜,垂涎欲滴的样子憨憨的,却让我心被针扎了一下。直到他开口我仍无法断定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哥哥,你能给我吃一口吗?”
                            果然是个孩子,还没有辨别真假善恶的本能,总是愿意也敢去相信眼睛看到的。也或许只有孩子,会不计较得失,不考虑后果地去尝试,唯一可悲的只是他们也渴望得到,他们也会有所求。哪怕只是想要一颗糖,一个玩具,一口地瓜。
                            我掏出剩下的钱,摊在他同样脏兮兮的掌心,他的脸如同被点亮了,也顾不上说谢谢,欢呼雀跃地拿着钱跑开了。
                            我看着他钻进混沌铺子里,心想其实我可以将他带回府里,三哥最心疼我,三嫂那么喜欢孩子,或许他长大了可以在府里寻一份差事,一辈子脱离饥寒贫苦。可我没勇气施舍,我也没权利要求一对还没有孩子的夫妇去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不相识的孤儿。可能我能做的已经做到。
                            我吃完最后一口地瓜。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怎能奢望去将别人的命运握在手中?
                            注:①季洁是魏鲤在现代的名字这个应该猜得到,只是卤煮前文没找到地儿提到(罪过罪过,谐音也是罪过)。至于后面提到的唐哲修后文肯定还会出现,卤煮这里就不废话了。


                            43楼2013-07-03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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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唤失败好委屈好伤感 怒求来人求关注求注意@长安梦绝@鬼爷九


                              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3-07-0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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