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放假了!你回家吗?”戴着美瞳的紫金色瞳仁在都暻秀面前放大。
轻轻摇头,回家?
他怕吧,怕在遇见那个少年,把他遗弃在人海中的那个少年。
“那我也不回!”栗色的脑袋晃了晃。
都暻秀看着对面的少年,扬起一抹笑容。
“下星期我的学生要去写生旅行,你也去吗?”
都暻秀摇摇头,心情不好,只想坐在这里淡淡的,淡淡的缅怀自己已然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你确定不去?”扬起一抹坏笑。
都暻秀摇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忙碌的人群。
天气渐渐变热,都暻秀坐在窗边,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冒着热气的地板和来回忙碌的人群,一个人悠闲地有些格格不入。
换掉他面前的牛奶,给了一杯冰果汁。
“你说过,要忘记的。”少年严肃的开口。
“忘记爱他。”都暻秀淡然,看着被拿走的那杯牛奶。
“忘记伤害。”少年看着事到如今依然会露出悲伤的都暻秀。
飞机划过天空,有什么,正在靠近。
多年没有那人的消息,只知道他在某个小镇,却不知道在哪,做什么。
经年以后,他一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成为首尔大学数学系的教授。
不离开,是因为没有其它约定过的地方,只想等,等他找到我。
一路的陪伴,竟如身体的另一半一般,认定他永远不会离开,才会如此放肆的挥霍着他对自己的纵容。
所谓离别,是他提着行李离开,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才发现对于他,自己知道得太少,他会去哪里?在想什么?
长久以来似乎都是他迁就着自己,放纵自己的任性,放纵自己的霸道,放纵自己对他予取予求。
伸出左手,再也没有比自己略矮的肩头,冬天不会有人让他握着手取暖,英语课不会有人陪他翘课去学校门口吃冰激凌,再不会有人把自己的作业本给他抄。
不愿意承认,其实朴灿烈和卞白贤比自己了解他得多,一起长大的四个朋友,却如今各奔东西,除了跟自己一个学校的朴灿烈,其他两个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
暑假,朴灿烈说有学术研究,正好闲来无事,便跟着一起来了这小城,飞机上心跳的很快,隐隐的,有什么期待。
夏天总是让人变得慵懒,咖啡厅里的冷气很足,都暻秀蜷着腿坐在阳光下,脑袋埋在膝盖里,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
“钟仁。。。”
无力的叹了口气,卞白贤抽出两张纸巾,抬起那人的脸,果然湿的不像话。
“暻秀?”推推他的肩,又推推他的脑袋。
迷茫的张开眼睛,看见一脸担心的卞白贤,都暻秀吸着鼻子,“我。。。”
“我不是他。”打断了他要开口的解释,“不需要想理由。”
都暻秀低头,擦干净眼泪,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对啊,你不是他。
所谓的学术研究,无非就是两个人坐在偌大的教师办公室里泡茶喝咖啡。
互道家常的最后,还是把话题引到那两个人的身上。
“我也没想到,那年之后他们会变成这样。”
“既然两个人都放不下,那又何必受这么多年苦。”
“他是放肆了,但却是真的爱都暻秀。”
“。。。”
天气晴朗得过分,蓝蓝的天空里一朵云都没有。
一如那年夏天的那个午后。
都暻秀懒懒的坐在属于他的那个角落,心里刺刺的疼痛。
对街出现一抹身影,白T恤牛仔裤,竟是如此熟悉。
都暻秀急着站起来,却撞翻了桌上的牛奶。
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口,却发现那抹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一只好看的手,递了张纸巾到他面前。
都暻秀一怔,抬起头,居然是他。
闭着嘴静静的听着,那人好像知道他心事一样,一刻不停的说着他们那年以后的生活。
无心去猜测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都暻秀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抹消瘦的身影。
卞白贤进来一把拎走挣扎的朴灿烈,丢到门口恶狠狠的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都暻秀隔着玻璃看着斗嘴的两个人,甚至有些怀疑他们这些年是不是还有联系,不然为什么依旧如此亲密自然。
最后卞白贤一脚踹在朴灿烈的屁股上,他才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的走了。
卞白贤走到都暻秀对面坐下,“你要不想理,我就把他赶回去。”
“他也来了吗?”
“嗯。”
“我累了,让我休息几天吧。”
“好。”
“你学生的写生旅行,还有位置吗?”
卞白贤伸手,桌上多出一张旅行卷。
都暻秀苦笑,卞白贤,你永远那么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