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桃吧 关注：125,271贴子：5,571,346
【1】
吴凡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病人有些奇怪。他本身是心理医生，现在却在外科的病房里，最关键的是，他与正常人的表现此刻并无差异。
“现在有什么感觉？”吴凡拉开病床旁的椅子坐下，试图和病人对话，但是病人似乎不愿配合，一直蜷缩在病床上。
吴凡把病人的行为判定为“恐惧与陌生人独处”，于是静默地陪着病人呆了十分钟的时间想让病人能渐渐适应。十分钟过后，他再次向病人询问。不过也根本是徒劳而已，病人双眼失焦的呆滞模样显然就没有把吴凡放入自己的感官范围内。“你还好吗……？”吴凡不得已起身伸手触碰了病人的肩膀，病人却突然像是被入侵领地了一样被激怒，变得暴躁起来，双眼通红，极力地挥开正在靠近的吴凡的手臂。吴凡不禁因眼前的情景怔住，刚想开口劝阻病人，却在看到病人更加疯狂的举动后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病人挣扎着从病床上跳下来，左手猛地将右手手背上的吊瓶针头拔了下来。粘稠的血液沿着垂下的手一滴滴滑落下来，留下鲜红的血痕。
“你……”吴凡突然感到不知所措，这种毫无征兆的举动着实能让暂时地失去思考能力。
病人如临大敌地怒视着吴凡，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出去。”他吼道，“出去！！！”
为了防止病人的情绪更加失控，吴凡边向后退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边小心地安慰道：“好，我出去……冷静下来。”说完便离开了让他感到诧异的病房。
“现在知道问题多棘手了吗？吴医生。”同事金钟仁看着“落荒而逃”的吴凡，心情大好，“这个叫黄子韬的病人，得了严重的臆想症，并且情绪易激动。我之前试着跟他聊天，结果一开口他就对我产生了敌意。听院长说，因为之前他出了一场车祸被送到外科，醒了之后别人却无法跟他沟通，身份、家庭住址都没办法去了解。今天院长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黄子韬开口说话，我想既然是那么严重的病情，何不带上你。现在倒好，进去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我能想到他的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失常，并且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他和普通臆想症患者不同，如果在一直那么下去……恐怕”吴凡皱了皱英挺的眉毛，“这可能会对他的病情和接下来的治疗不利。”
金钟仁和这位医术高明的心理医生相处那么久，连他这样的人都会说出“可能不利”这样的话，那么言下之意就是——
“没救了。”
吴凡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病人有些奇怪。他本身是心理医生，现在却在外科的病房里，最关键的是，他与正常人的表现此刻并无差异。
“现在有什么感觉？”吴凡拉开病床旁的椅子坐下，试图和病人对话，但是病人似乎不愿配合，一直蜷缩在病床上。
吴凡把病人的行为判定为“恐惧与陌生人独处”，于是静默地陪着病人呆了十分钟的时间想让病人能渐渐适应。十分钟过后，他再次向病人询问。不过也根本是徒劳而已，病人双眼失焦的呆滞模样显然就没有把吴凡放入自己的感官范围内。“你还好吗……？”吴凡不得已起身伸手触碰了病人的肩膀，病人却突然像是被入侵领地了一样被激怒，变得暴躁起来，双眼通红，极力地挥开正在靠近的吴凡的手臂。吴凡不禁因眼前的情景怔住，刚想开口劝阻病人，却在看到病人更加疯狂的举动后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病人挣扎着从病床上跳下来，左手猛地将右手手背上的吊瓶针头拔了下来。粘稠的血液沿着垂下的手一滴滴滑落下来，留下鲜红的血痕。
“你……”吴凡突然感到不知所措，这种毫无征兆的举动着实能让暂时地失去思考能力。
病人如临大敌地怒视着吴凡，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出去。”他吼道，“出去！！！”
为了防止病人的情绪更加失控，吴凡边向后退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边小心地安慰道：“好，我出去……冷静下来。”说完便离开了让他感到诧异的病房。
“现在知道问题多棘手了吗？吴医生。”同事金钟仁看着“落荒而逃”的吴凡，心情大好，“这个叫黄子韬的病人，得了严重的臆想症，并且情绪易激动。我之前试着跟他聊天，结果一开口他就对我产生了敌意。听院长说，因为之前他出了一场车祸被送到外科，醒了之后别人却无法跟他沟通，身份、家庭住址都没办法去了解。今天院长让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黄子韬开口说话，我想既然是那么严重的病情，何不带上你。现在倒好，进去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我能想到他的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失常，并且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他和普通臆想症患者不同，如果在一直那么下去……恐怕”吴凡皱了皱英挺的眉毛，“这可能会对他的病情和接下来的治疗不利。”
金钟仁和这位医术高明的心理医生相处那么久，连他这样的人都会说出“可能不利”这样的话，那么言下之意就是——
“没救了。”
时间紧迫第一章更的很少，见谅 【2】
外科近来病人很多，用卞白贤的话来说感觉上班的每个时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调动了全科的护士都忙不过来，更别说连他这个医生都要开始一起加入到双腿开挂的行列。
好不容易能消停一会儿，卞白贤就累得趴在了办公桌上，桌面的资料不经意间全被推翻……
“哗啦”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突然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一个人弹了起来，卞白贤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朴灿烈。
“！！”朴灿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半天后回过神来确认发现是卞白贤，于是整个身子就那么软了瘫倒在椅子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遭贼了……”卞白贤一脸嫌恶地看着朴灿烈，“怪不得别人忙得晕头转向的就不见你这医生有出现过。”
“那不是因为太累了吗，而且你每天就跟工作狂似的，领导就算下到科室检查也不会检查到你的办公室，所以我就来你办公室躲着顺便休息了。”
“顺便？看你根本就是那么打算的吧。”卞白贤神色更加的鄙夷。
“别说了，刚才我以为是领导来了差不多半条命都没了。”朴灿烈心有余悸地扯长袖子擦了一把转眼间又冒出额头的冷汗。
卞白贤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做回自己的椅子。
屁股刚沾上椅子，走廊上的请护仪又开始铃声大作。
……
就不能给我休息一下吗？！！！
卞白贤把头砸在了桌上，决定就此装死，让护士看着办。
三分钟后，倒是朴灿烈经不住请护仪锲而不舍的持续响铃，简直就是魔音穿耳，他现在的脑袋都嗡嗡直响。走出了卞白贤的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请护仪，上面显示的是二十八号病房。朴灿烈低下头，用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边往病房走去。
途中他朝别的病房望了一眼，就一直保持着忽然定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后面跟上来卞白贤看见停住的朴灿烈，正想着他有出什么幺蛾子，结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半晌，他听到朴灿烈说道：“是不是我老了？”
“……”
“我觉得我还没有到达已经累得出现幻觉的地步。”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出现幻觉了。”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道。
——有一人正把整个侧脸都贴在一个病房的房门上似乎在偷听什么，如果忽略掉他面部表情的严肃，卞白贤当时就可能捋起袖子冲上去狂扁这偷听的“变态狂”。这还不能算让他俩都震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个人是竟然是每年都能得到专门奖金的医术精湛的心理医生
吴凡。
吴凡在他俩的心里直接和品行端正、气质温和划上了等号。于是，一时半会儿才接受了眼前景象的朴灿烈陡然冒出一句：
“吴医生？你睡着了吗？”
外科近来病人很多，用卞白贤的话来说感觉上班的每个时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调动了全科的护士都忙不过来，更别说连他这个医生都要开始一起加入到双腿开挂的行列。
好不容易能消停一会儿，卞白贤就累得趴在了办公桌上，桌面的资料不经意间全被推翻……
“哗啦”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突然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一个人弹了起来，卞白贤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朴灿烈。
“！！”朴灿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半天后回过神来确认发现是卞白贤，于是整个身子就那么软了瘫倒在椅子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遭贼了……”卞白贤一脸嫌恶地看着朴灿烈，“怪不得别人忙得晕头转向的就不见你这医生有出现过。”
“那不是因为太累了吗，而且你每天就跟工作狂似的，领导就算下到科室检查也不会检查到你的办公室，所以我就来你办公室躲着顺便休息了。”
“顺便？看你根本就是那么打算的吧。”卞白贤神色更加的鄙夷。
“别说了，刚才我以为是领导来了差不多半条命都没了。”朴灿烈心有余悸地扯长袖子擦了一把转眼间又冒出额头的冷汗。
卞白贤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做回自己的椅子。
屁股刚沾上椅子，走廊上的请护仪又开始铃声大作。
……
就不能给我休息一下吗？！！！
卞白贤把头砸在了桌上，决定就此装死，让护士看着办。
三分钟后，倒是朴灿烈经不住请护仪锲而不舍的持续响铃，简直就是魔音穿耳，他现在的脑袋都嗡嗡直响。走出了卞白贤的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请护仪，上面显示的是二十八号病房。朴灿烈低下头，用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边往病房走去。
途中他朝别的病房望了一眼，就一直保持着忽然定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后面跟上来卞白贤看见停住的朴灿烈，正想着他有出什么幺蛾子，结果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半晌，他听到朴灿烈说道：“是不是我老了？”
“……”
“我觉得我还没有到达已经累得出现幻觉的地步。”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出现幻觉了。”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道。
——有一人正把整个侧脸都贴在一个病房的房门上似乎在偷听什么，如果忽略掉他面部表情的严肃，卞白贤当时就可能捋起袖子冲上去狂扁这偷听的“变态狂”。这还不能算让他俩都震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个人是竟然是每年都能得到专门奖金的医术精湛的心理医生
吴凡。
吴凡在他俩的心里直接和品行端正、气质温和划上了等号。于是，一时半会儿才接受了眼前景象的朴灿烈陡然冒出一句：
“吴医生？你睡着了吗？”
【3】
“……”吴凡默默移开了紧贴着的脸。
卞白贤觉得朴灿烈简直不忍直视，明明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这到底是给别人找台阶下还是存心给人难堪？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病房里的病人。他很不好接触，你们知道的……”吴凡无奈地笑道，并没有纠结于朴灿烈的粗神经。
“啊，你说的是十四号病房的病人吗？”卞白贤看见了吴凡向旁边挪出一步后的病房门号，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这样的话那就能理解了……这个病人是叫黄子韬吧？的确有些交流上的困难。当时昏迷了很久，不过身体上没有严重创伤。醒了之后我们有去接触过，但是他的样子，真是像一个受伤的野兽，对人的戒备太高了。”想到那时病房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卞白贤还是感觉心惊肉跳，要不是被朴灿烈猛地扯出房门，指不定会被黄子韬手里拿着的尖锐碎片划伤。
“臆想症的症状，暴躁——”吴凡听完卞白贤的话后说道，“到了已经会伤人的地步了吗？真是不太好办。”
正想着，走廊一头就传来金钟仁的声音：“老吴！说从一大早就不见你在办公室里，原来你还真在这儿，又跑到外科来了。”
“我想看看黄子韬的病情进展怎样了。”吴凡解释。
金钟仁一听他提起“黄子韬”三个字儿就脑仁疼，道：“还不放弃吗？你看到他现在状况如何？”
“……我都没能进去。”吴凡靠在了紧关的门上，“所以只能在外面听一听，臆想症有自言自语的症状，我想听到他说话的内容，这起码能让我对他的内心有所了解。”
金钟仁乐了，真想看到吴凡耳朵贴在门口的贼样，他瞥了一眼目睹了吴凡“偷听”过程的两人，决定找个时间问问他们。继而，他问道：“那你偷听出什么了吗？”
吴凡摇摇头，说道：“没有。”其实他撒了谎，他是听到了。病房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脚步声，能猜出黄子韬没有下床。他又听到黄子韬在哽咽亦或是轻笑，这一切都很符合都只是臆想症的正常表现罢了，没什么稀奇。可黄子韬的低声细语引起了他的注意，尽管音量很小，他还是努力地集中了精力去辨认其中的内容——
“……为什么还不死？”
“你说我这样活着是不是没意义？”
“他们都不能理解，呵呵，他们又怎么会理解？”
“真不想活了。”
“……”
吴凡每听一句都觉得心越来越凉，黄子韬的话题无非都是围绕着“结束生命”。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他能清楚地认定。
“……”吴凡默默移开了紧贴着的脸。
卞白贤觉得朴灿烈简直不忍直视，明明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这到底是给别人找台阶下还是存心给人难堪？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病房里的病人。他很不好接触，你们知道的……”吴凡无奈地笑道，并没有纠结于朴灿烈的粗神经。
“啊，你说的是十四号病房的病人吗？”卞白贤看见了吴凡向旁边挪出一步后的病房门号，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这样的话那就能理解了……这个病人是叫黄子韬吧？的确有些交流上的困难。当时昏迷了很久，不过身体上没有严重创伤。醒了之后我们有去接触过，但是他的样子，真是像一个受伤的野兽，对人的戒备太高了。”想到那时病房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卞白贤还是感觉心惊肉跳，要不是被朴灿烈猛地扯出房门，指不定会被黄子韬手里拿着的尖锐碎片划伤。
“臆想症的症状，暴躁——”吴凡听完卞白贤的话后说道，“到了已经会伤人的地步了吗？真是不太好办。”
正想着，走廊一头就传来金钟仁的声音：“老吴！说从一大早就不见你在办公室里，原来你还真在这儿，又跑到外科来了。”
“我想看看黄子韬的病情进展怎样了。”吴凡解释。
金钟仁一听他提起“黄子韬”三个字儿就脑仁疼，道：“还不放弃吗？你看到他现在状况如何？”
“……我都没能进去。”吴凡靠在了紧关的门上，“所以只能在外面听一听，臆想症有自言自语的症状，我想听到他说话的内容，这起码能让我对他的内心有所了解。”
金钟仁乐了，真想看到吴凡耳朵贴在门口的贼样，他瞥了一眼目睹了吴凡“偷听”过程的两人，决定找个时间问问他们。继而，他问道：“那你偷听出什么了吗？”
吴凡摇摇头，说道：“没有。”其实他撒了谎，他是听到了。病房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脚步声，能猜出黄子韬没有下床。他又听到黄子韬在哽咽亦或是轻笑，这一切都很符合都只是臆想症的正常表现罢了，没什么稀奇。可黄子韬的低声细语引起了他的注意，尽管音量很小，他还是努力地集中了精力去辨认其中的内容——
“……为什么还不死？”
“你说我这样活着是不是没意义？”
“他们都不能理解，呵呵，他们又怎么会理解？”
“真不想活了。”
“……”
吴凡每听一句都觉得心越来越凉，黄子韬的话题无非都是围绕着“结束生命”。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他能清楚地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