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旧容颜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沈袁也赶着回老家了,圣诞节的前夜,我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茫然的走着。偶尔遇到一家饰品店想着等沈袁回来给他一个迟来的圣诞礼物。可还没等我进去,一个人影抓紧我的视线,我看着那个人,那人也看着我。良久,她开口:“晓梅…最近好吗?”我抿嘴笑了笑然后说:“嗯,好。”而后雪地下,我和她的背影便给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快过年了。”她说,我回答说:“是啊,快过年了。”一路上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然后等我到家了她才再次开口:“过年的时候,来我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吧。”我看了看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圆但是泛黄不亮。想了想我说:“算了吧,你有你的家庭了,而我…罢了一个人也挺好的。”她低着头不语,然后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低声说:“女儿你还在恨妈妈当初抛弃你吗?”恨吗?或许吧,但是如今我长大了,恨这个字在我看来就如同一个钥匙一个打开回忆的钥匙。
那是一个深秋,我才仅仅只有八岁,那一年我和同龄孩子一样有着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温暖的家,在草坪上我开心的跑来跑去,开心的不得了,毕竟那是我第一次出游。
“爸爸….”我喊着爸爸,那头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满脸的笑容但两鬓间偶尔依稀看到几根白发。他走了过来,摸着我的头说:“怎么了?”我兴奋的将自己的成果指给他看,那是一座用沙子堆起的一座“危房”但我却顾名思义说:“以后我赚了钱就要造这样的房子给爸爸妈妈住!”
爸爸笑了,可是当时我的为什么没发现那笑中的牵强和无奈与那强烈的不舍呢?
“妈妈,爸爸呢?”回家的路上,只有我和那双眼红彤彤的妈妈,却不见爸爸,我焦急的问,而她却始终不肯回答我。我越发的紧张但却说不出为什么这样。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次出游是我和爸爸最后一次的见面,他那挺拔的身影也便从此停留在了那时,多年后听家里长辈谈起我才得知,那时,爸爸出了一场事故,他已经没有了多少时日,也许是因为他太爱我了,硬是拖着病入膏肓的身子与我出游,让他最后的时光里可以记得,他曾与他最爱的女儿一起玩耍过….
后来,再一次见到爸爸是他死后的两年,当时什么都不懂的我只知道哭,只知道爸爸在也不会陪我玩看我笑了。只知道这些…..我一个劲的哭,长辈安慰我,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只看到爸爸走了,在我视线里越走越远…而妈妈呢?早在两年前爸爸死后的几个月她就走了。
把我扔给了外婆她走了,没说一句的走了,至此至今再也没出现过,反倒是爸爸,多次在梦中与我相遇….
回忆停留在那个背影,我对着那个女人说:“这么久了,再怎么恨也放下了,我又不傻,何必自己伤自己呢。”她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灯光下她的背影是那样的悲凉….是了,哪一个被女儿不认的母亲会不悲凉呢?就算是只有短短几年的相处,女儿毕竟是女儿,毕竟是她辛苦生下来的爱女啊….
我像往常一样拉开门,一样的关上门,只不过这次我怎么也走不动了,我靠着门坐下,泪水止不住了流出,心脏抽搐的疼痛。突然的我好想扑倒妈妈的怀里诉说一切,突然的,我是如此思念起了爸爸。
“爸,我好想你啊…”
黑夜如此的寂静,门外是热闹的嬉笑声,门内是止不住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