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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之月》(BY BONE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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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TO BD


1楼2007-08-05 19:05回复
    谁都没有错。 
    错只错在我们做了最不理智的决定,在那命定的该受诅咒的一天。 


    微风穿过树梢,叶片因彼此摩擦而沙沙作响,除此一片安寂,午後的静谧慵懒浑然天成,但这气氛没能维持太久,当林子深处出现跟周遭景致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一个身著浴衣的年轻女人。 
    小幅移动,速度受限於浴衣下摆宽度,前进的脚步在一棵特别高耸的大树下停住,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之後,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伫立。 

    一片枯黄的落叶翻了两个筋斗,画出几道优美的圆弧,落归於土,无声。 

    瞬间,像是感应到了什麼,女人猛然转过身,浏海下,黑色瞳孔倾刻换上的神色,明显流露兴奋与些许紧张。 
     
     
     顺著视线的方向看去,交错光影里,站著一个高瘦身材的男人。 

    「木遁!千叶隐!」 

    同时开口,喊出一样的忍术名称,在胸前交错的双手迅速结印,复杂的连续动作分毫不差,好似镜像。 

    风已止,四周的树木却摇晃起来,从所有枝枒处,难以计数的大小叶片窜出疯长无声却几近失控,顿时遮蔽住天顶与阳光,让林子如同子夜降临般暗下。 

    确认了对方的身分,女人放开双手,往前跨出几步,男人则是掀起了斗笠,露出隐藏其下的褐色长发、黝黑肌肤与略显阴郁的表情。 

    「辛苦了,有什麼收获吗?」 
    「最近,草隐村频频派遣密使拜访大蛇丸,似乎有结盟的打算。」 
    「草隐前不久才跟我们达成同盟协定,难道打算两方讨好?」 
    「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女人露出表示歉意的笑。 
    「抱歉,我会将这消息禀告火影大人,另外,除非接到来自木叶的进一步指示,否则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洩漏身分。」 
    「了解。」 

    这样就结束了吧!戴上斗笠,男人准备离开,却听见出乎意料的话语。 

    「另外,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与情报或任务无关,单纯是个人请求。」 

    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像是从齿缝间挤出的私语,女人的眼神已经不同於方才的谨慎,坚决之馀,更充满掩饰不了的急迫。 

    「你知道大蛇丸最近的转生期限吗?或者,听过关於那个『容器』的消息吗?」 
    「转生容器?你说的是…」 
    「你应该听说过,就是木叶的…叛忍,宇智波---」 

    话声嘎然而止,只因杀气骤起,男人用力甩下斗笠,一个箭步冲上前。 
    「本来只想给个假情报混淆视听就算,但看来你似乎知道的不少,打听这麼多是为了什麼?老实给我说出来!」 
    「啧!该死!」 

    发现眼前竟不是自己以为的卧底同伴,尽管大出所料,女人也很快的闪身采取反击,瞄准对方射出几枝手里剑後,双手食指中指迅速并拢交叉,结出十字形的印。 

    「呜!」 
    正待提起查克拉,结印的手指被扣住,以一种近乎可捏碎骨节的力道。男人咬著牙,双目死死瞪视著,不知是因为面对敌人的怒意,抑或是为了要忍受手里剑扎进身体的痛苦。 

    明知是对战大忌,女人还是完全愣住了。即使是她,也已经久没看过这样冲动的作战方式,这样不要命的对手,竟完全不闪避朝自己射来的暗器,只为了封住她就要使出的忍术,或者说,抓住她。 

    看来今天已无法善了,非有一场恶斗不可,但这个人… 

    「既然是音隐忍者,为什麼能使出木叶独有的『木遁』忍法?你到底是谁?」 

    冷哼出声,男人闭上了眼,双眉一皱,单手用力拔起没入肩头的手里剑,顿时有片殷红渲染。 
    「我不需要学会『木遁』,只要瞬间复制结印动作再注入查克拉就好。」 

    「话说回来,我承认变身术实在进步很多,但是,战斗的时候怎麼还是只想的到那招影分身术呢?老套了,吊车尾。」 

    唇角上扬,一种说不清究竟带有何种情绪的微笑,再睁开的眼底,双瞳血般鲜豔。 







    架空架久了,该是换口味回归原著向的时候。 

    其实自己清楚,这篇故事的行文与段落安排,特别在视点转换与时空跳接上,可能会造成阅读与理解困难。 
    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编排方式,所以考虑之後,还是固执的发了。 
    看完第一回若觉得混乱,那很正常,第二回之後,故事脉络应该会明朗一些,应该啦…我希望… 

    《目覚ますことなき星を抱いて》是篇令我相当惊豔的同人作品,不是因为画风有多唯美华丽,而是其中纠缠挣扎的幸福与无奈,「沉眠星空下」便是受了它的刺激而生。不过,这篇文章毕竟不是中翻,不是看图说故事,正确来说,我想尝试用自己的角度去诠释同样的纠结,并藉以表达对 +97大神的崇敬之意。(笑) 

    初发胡言乱语,以上。


    4楼2007-08-05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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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月隐 


      昼去夜来,星移斗转。 
      关於你的一切,好清晰;除此以外,好远。 


      「真是奇怪…」 

      在对著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好一阵呆之後,我终於达成这个结论。 

      该怎麼说呢?虽然那的的确确是我没错。眼睛还是蓝色;脸颊上还是有那六道始终来路不明的猫须印记;肤色还是比其他人来的更深,尤其跟某个小白脸相比;笑起来,也还是那种小樱看了就会马上挥来一拳的所谓「傻样」,可是… 

      一把握住披散在背後的头发,拉到面前,无论从我的眼中或是镜子映出的影像看来,都是毫无疑问的金色,大家口中跟阳光一样的颜色,从出生到现在未曾改变。 

      但,长度不对。 

      任务出发前一晚,在一乐吃拉面的时候,伊鲁卡老师笑著揉了我的头发,厚实带茧的掌心与短发和头皮摩擦的感觉我还依稀记得,怎麼才过几天,全都不同了? 

      我到底是从什麼时候开始留的长发?回想起来居然半点印象没有,难道自己的记忆力这麼差吗? 
      实在想不通,连半点头绪都摸不出来。 

      正在纳闷,一抬头,正好从镜中看见身後的房门被推开。 

      「佐助,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你还记得我的头发是从什麼时候开始留长的吗?」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没有马上答话。 
      「该不会连你也忘了?真没道理,我明明记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短---」 
      「傻瓜,那是你笨。」 
      「什麼意思啊你?」 
      「本来就是。」 

      向我笔直伸来的手臂越过脸颊,掌心在後脑杓短暂停留,接著自头顶由上而下抚摸著长度已经到达背後的直发,动作算得上温柔,而且,老实说,很舒服。 
      「既然长得这麼长,代表你已经留很久了,现在才来问,不觉得好笑吗?」 
      「可是,印象里一直都是短发啊!至少,三天前离开木叶的时候还---」 

      「你记错了,那应该是梦。」 

      他忽然撇开头,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色浏海下,冷冷的语气就好像听见了一个极度无聊的白痴问题。 

      「拜托,我们都已经几岁?早就是上忍,怎麼可能还连作梦跟现实都分不清楚?佐助,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这理由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服气的反击,同时,感觉搁在背上的手掌微微一震,当回应脱口而出。 
      「鸣人…」 

      本以为他还要说些什麼,挖苦或是嘲笑之类,总之不可能有好话,没想到短暂沉默之後,扭转回来的眼神竟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认真,认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不喜欢留长发吗?」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我很喜欢。」 
      「只是…嗄?什麼?」 

      这时才发现,在对话进行的当下,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令人脸红的程度。下意识自动後退,倒不是因为讨厌超越一般夥伴情谊的过度贴近,只纯粹有些难为情,偏偏从背後传来的阻力让我进退不能,只能停在原地发愣。 

      冰山融化,单薄的嘴唇向上扬起,再不服气也必须承认这不太明显的弧度却拥有迷倒木叶众多女忍者的威力,尤其对於小樱与井野,这两个自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暴力女人。 
      不知怎麼,她们的容貌与声音忽然就浮现於脑海,然後我惊讶的发现,应该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却像起了雾似的模糊,甚至显得太过遥远陌生,倒更贴近回忆起久未碰面的老朋友时,那种名之为「怀念」的情绪。 

      唉,也不过才离开几天而已,我竟然有这麼想念她们。 
      还是别说的好,不然某个讨厌鬼又要大傻瓜大笨蛋的叫个没完了。 

      「哎唷!干什麼?」 
      略带麻痒的痛感瞬间打断了回想,我怒目瞪著那一团埋进自己肩窝里的黑发,真有股冲动想赏他个两拳,或是狠狠朝著脖子咬上一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别胡思乱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姿势角度的关系,调子听起来除了冷,还很闷。 
      「我才没有胡…嗯…别这样…」 

      我只是搞不清楚一些事情罢了,不要转移话题啊!混蛋佐助! 

      埋怨还来不及出口,便被彻底封锁。 

      随著吻的持续与加深,我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动作代表挣扎或是接受,纠缠之中,身体越来越燥热沉重,而意识正逐渐被抽离,轻飘飘像是要飞到另一个世界。 
       
       
      「别管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现在的感觉才是最真的现实。」 

      恍惚下,他的凝视让我以为自己望见一片挂著晚霞的夜空。 

      「所以,闭上眼睛吧,鸣人。」 










      承认自私,无谓残忍。 
      最完美的保护,造成最无解的束缚,退路,不存在。 


      曾经有一个人教会了我,以最直接的方法,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赌上所有去追求的,是力量。只因除去强大的力量做为後盾,再深的感情与牵绊都不堪一击,脆弱无异一场梦,美好到太过虚幻却要夜夜纠缠;丑恶到令人作呕伴同泪流满面。 
      即使再不想剖析那个人对我的影响有多深远,却不能否认,之後多少年,我活著,每分每秒,或喜或怒或哭或笑,都已抛不开他的名字、他的身影,他对我说过的该死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抗拒与渴望,究竟何者多一些?今日已全然不可考。 

      但,力量真的万能吗? 

      如果没有力量的人注定要失去自己重视的一切,那麼相对来说,得到力量的人,是否一定能够因此拥有最想要的幸福? 

      而怎样的拥有才算得上真正的幸福? 

      我始终没有能确认答案。 

      「明天,等任务结束,我想顺便去边境那些小村庄的土产店逛一逛。」 
      身边一直保持安静的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没头没脑的,然後在我做出回应之前,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因为,鹿丸的生日快要到了。」 

      「鹿丸…奈良鹿丸吗?」


      5楼2007-08-05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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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拒绝。」 
        「你---」 

        有实力与经验的忍者不会任同样的袭击方式得手两次,下一秒,天旋地转,少年在惊愕中吞回了准备好的咒骂,承受撞击带来的些许晕眩後,瞪大了蓝色的眼,看著倾刻逆转的情势,看著如此贴近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 
        「呐…」 

        如果笨蛋必定沉不住气,换句话说,天才是否非得完美控制体内蠢动的莫名所以? 

        「为什麼不放弃?已经那麼久了。木叶不缺忍者,你,也不缺朋友。」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还用问吗?撇开了脸,将视线投向窗口,景物渐趋朦胧。 
        不想回答,不能眨眼,少年在心底这样告诫自己,否则,实在太不争气… 

        「既然你已经不把木叶当成家乡,不把我当成夥伴或朋友,乾脆直接把我交给大蛇丸还省事省力的多,不是吗?现在这样算什麼?」 

        互相折磨,算什麼? 

        虽然力量不减,却能明显感觉压在上方的身子瞬间僵硬。短暂静默後,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贴上面庞的摩挲的温度让金发少年不得不转回头,对上较之夜色更为深沉的眼,以及,太过复杂的表情。 
        「确实,不应该这样,可是,来不及了,从我在森林里认出你开始。」 

        俯身,彼此都是一颤。隔著略薄的单衣,无须太多动作,暧昧廝磨或其他,气息紊乱感受却鲜明,相贴的吋吋不断升温。 

        「鸣人,其实你看得出来对吧?我设在房门口的陷阱、结界,全都是假的,不过装装样子而已。如果你想逃,没有理由逃不掉,只要舍得一个人离开。」 

        字句分明,刻意呼在耳缘的热度如愿引起低吟,勾留眼中的雾气,凝结成雨。 

        「可是,我赌赢了,你舍不得,从来都舍不得,就像我选择留下你。」 

        细碎的衣物摩擦声勉强从边缘拉回了意识,深蓝色腰带看似游走於褟褟米上的蛇,搆不著,而秋夜已凉,将裸露的肌肤浸淫。 
        「佐助,你---」 
        「所以,别反抗。」 

        没有人代替的了,没有词语定义的了,只因我们都渴求著彼此,以一种近乎两败俱伤的方式。什麼时候开始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此刻,再遏止不了。 
        或许清澈如水,或许深邃如夜,看不见代价,只看见孤寂中脆弱自私却真实的自己,以及终於可望可及的你。 

        呜咽混合喘息,苦痛夹杂欢愉,肢体交缠,理智失守,无论出发点是否基於欲念的发洩,抑或偏执的占有。 
        不甘妥协,不愿堕落,比谁都明白,同样的抵死坚持,梦想与执念始终深刻嵌在胸口,可伸手拥抱的却是诱惑。天杀的挥之不去的心魔,怎麼抗拒? 

        浮云遮蔽明月,愈发黑暗的空间里,充塞愈发浓烈的纠葛。


        7楼2007-08-05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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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一样的。 
          追逐著保护著争夺著等候著却半点留不住,包括信念,以及,救赎。 


          深深地底,几尺见方的狭窄空间里,充塞的尽是腐败潮湿。即便空气在隐约流动而非全然停滞如止水,却仍半点带不走那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忍不住要联想起黑暗或死亡的气味。 
          光源来自壁上正燃烧的火炬。炽焰之下,所有事物都转化成一道道黑影,蛇般狰狞扭曲,恰似活生生挣脱不岀禁锢的,背负欲念的魔。 

          斗室角落,静静躺著一把长剑,带血薄刃透冰蓝,即便火光不够明亮,仍有隐藏不住的锋芒在绽放。 
          草剃,在忍界各国间素有盛名,不凡而难以驾驭的武器,竟被以一种非常狼狈的方式弃置。 

          或者更确切的说,跌落。 

          因为它的持有者,那个全身黑衣的黑发少年,正被亲眼目睹的画面所深深震慑,跌入了理不清的混乱漩涡里。 

          「鸣…」 

          很努力,却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字。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往前迈出一小步,再缓缓抬起右臂。曾经扼杀多少生命的手掌在逐渐贴近对方的此刻,彻底感受渴望与犹疑拉锯下揪心的全然无所措。 

          「给你个忠告,除非活得不耐烦,否则最好别这麼做。」 

          一句话击破了沉寂,有如大梦初醒,黑发少年猛地敛下神情波动,收回伸出的手,用力一握。 
          「大蛇丸!你…」 
          因为狠狠咬著牙,每个音节都显得有稜有角、格外锐利。 
          「我早该想到,怎麼会如此刚好?什麼紧急长程任务…你果然别有用心…」 
          「彼此彼此,我也不记得曾经嘱咐你活捉并私藏任何他国忍者。」 

          面对毫不掩饰的愤怒,站在门口的男人非但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将双眼扫过脚边横躺的几具屍体後,反而勾起了唇角,微笑。 
          「佐助君,看得出来你很生气呢!真难得,不是吗?果然只要一遇上九尾的小鬼,就完全变了个样。」 
          「够了!你倒底对他动了什麼手脚?他…他怎麼会…」 
          「动手脚?不,我只不过引出他本有的力量而已。」 

          语调尽管平静,无形压迫却随对话的一来一往弥漫而张扬。挂著近似嘲讽的表情,不急不徐,男人一步步朝黑发少年站立之处走去。 

          「可是,真不可思议,像鸣人君这麼一个固执的孩子,为什麼会如此轻易就落入我的掌控?佐助君,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长发掩住半张脸,却掩不住金色眼瞳所流露,窥视著猎物最深层恐惧的犀利。 

          「说来,这都要感谢你啊!因为你的擅自作主,在不被其他国家察觉的状况下,为音隐夺得最强尾兽;因为你的变相软禁,让我缩短了控制四象封印的时间,并使九尾顺利压过宿主不够稳定的意志;还有最最重要的,因为你的存在,让鸣人君无法不顾一切的赌命逃开。」 

          缓缓的,细长手指自袖口探岀。 

          「木叶崩毁,晓的败亡,颠覆整个忍界的巨变,说来全拜你们两人所赐。」 
          「你说,我怎麼能不衷心感谢你?」 

          「别说了!给我住口!」 

          查克拉暴起,一排跳跃的火炬瞬间熄灭。 

          但又能如何?仅此而已了。 

          在气流终於由躁动复归於平静,一阵感受短暂实则漫长的沉默後,黑发少年轻轻闭上因激动而染血的眼眸。 

          「你办得到吧?」 
          叹息,混同著空洞的声音。 
          「封印这一段记忆,再让他恢复意识…」 

          极不易察觉的惊讶闪过,男人使力抽回了被扣住的手。 
          「还要继续挣扎?真有趣。」 
          瞥了瞥留在右腕的指印,痕痕青紫。 
          「凭什麼以为我会答应?」 

          「确实,凭不了什麼。」 

          睁眼,向前凝目,伸手可及之处,一幅足以蒸乾所有泪水烙进灵魂的不灭景象。 

          「只是希望。」 

          「希望?」 

          覆诵之後,男人像是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了声,挥了挥袖,弧状耳环伴随转身的动作,画下两道割裂昏暗的流光。 
          「好个动听的藉口。」 

          「也好,就当作馀兴,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欣赏你如何去实现。希望。」 
           
           
           肆 夜明 

          过往太渺茫,未来太荒凉。 
          即便月下的灿烂见不得阳光,即便笑容浮现必伴同泪水满眶。 

          只要你还在这里。 
          


          10楼2007-08-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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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在你身旁。 


            闲坐前庭廊下,一阵凉风吹过,轻拂脸颊的同时,带动了悬挂在屋檐下的风铃,於是有清脆悦耳的声响流泻。 
            仰头不见月,夜空漆黑而繁星点点。 

            「你看,好漂亮啊!」 
            孩子气的脸庞绽出笑,银光洒落,染上些许虚幻透明的味道。 
            「不觉得…很像海吗?一大片星星的海洋。」 

            还打算再说些什麼,从身後探岀的手掌硬是抢先一步,往头顶用力一按,制住了金发少年准备转头的动作。 

            「你再这样乱动,受伤就别怪我。」 

            「切!跩什麼嘛!」 

            字面上看来是抱怨,语调里倒是听不出太大不满。尽管依言安分的看向前方,并挺直了脊梁,不多久,水蓝眼珠一转,又开了口,以完全不同的口气。 

            「欸,为什麼呢?你不是…不是说…」 
            音量渐渐缩小,微弱得只能让彼此听见。 
            「喜欢…现在这样?」 
            「没错。」 
            「那…」 
            「没关系,说不定可以让某个健忘的大傻瓜变聪明一点。」 
            「喂!不要太过分了啊!」 

            顾虑到对方之前的叮咛与现在的景况,金发少年只好强忍住想要回头甚至跳起身的冲动,只透过加重的恶狠狠语气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 
            与此恰好相反,身後那黑发黑衣的少年倒是露出了无声的笑,当然,不被察觉到。 

            「听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麼大傻---」 
            「其实,都喜欢。」 

            「咦?」 

            停顿在张口结舌的表情,所有涌到嘴边的话语嘎然而止,也包括了愤怒或其他,红潮以惊人的速度占领带著猫须痕的脸颊。 
            一方的动作停止,却正好让另一方把握时机开始。黑色浴衣下,修长手指以极快的速度扬起,「喀擦」一声,俐落果决,冷硬的金属光芒闪过。 

            再摊手,便有一条蕴含砂金的长河,蜿蜒流淌,灿烂於星空之下。 

            或许太过细微的声音不能唤回出走的神志,但似水涌上的凉意可以。下意识一缩肩膀,少年从惊愕导致的短暂恍惚中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脑後负载的重量已减轻不少,而後颈因为与冷空气久违的直接接触而起了片小疙瘩。 
            微侧头,深褐木质地板上,绺绺金黄发丝散落。 

            缓缓的,唇角牵起弧度,眨了眨带笑的蓝眼睛。 

            听得见头顶风吟,听得见院里虫鸣,唯听不见人声话语。静默著,两人竟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不开口,不见半点尴尬不快,只有一股难以言宣的气氛充塞彼此之间,那几乎贴合的距离。 
            但,终究会被打破,无论多麼恒久的静谧,所以没有抗拒,当身体被一股温柔却不容忽视的力道轻扯。向後一仰,便将头靠上了对方的肩。 

            「佐助…」 
            或许是受了气氛感染,已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慵懒平和。 
            「嗯?」 
            回应的语调也相近。 

            「那个…谢谢你。」 

            听见难得坦然出口的感谢,一怔之後,黑发少年竟瞬间敛下了本就若有似无的笑。 
            仍没有被察觉到。 
            单薄的唇颤动著,不要谢我,似乎是打算这样说,但终究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付诸言语,只更加收紧了手臂。 

            「对了,知道吗?」 

            像是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什麼,以不挣脱环抱为前提,稍微调整角度後,清亮的双眸直直望向挂著满满星斗的夜空。 
            「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了耶!」 
            「嗯,我知道。」 
            彷佛早拟好了回答,没有迟疑,表情更被压抑在波澜不惊的惯性里。 
            「你一定正在计画这次晚会要表演什麼节目,没错吧?」 
            「哈哈哈!被你猜对罗!等明天把情报交换任务结束,我就要马上回木叶去找纲手奶奶报名。这次乾脆就来表演独门超强後宫术好了,得个前三名绝对没问题,因为好色仙人跟卡卡西老师会把票投给我。对了对了,还有木叶丸那小色鬼---」 
            「笨蛋吊车尾。」 

            似挖苦更似宠溺,手一抬,几下搓揉,刚剪短的发顿时乱成一团稻草。 

            不过这一回,「稻草」的主人没有如往常采取反抗,又或者横眉竖目外加扯起嗓门大吼。笑声中,身子仍是维持放松往後倚靠著的姿势,参差浏海下,双眼眯起成弧,活像只愉快的就要发出呼噜声的橘黄色大猫。 
             
             
             揉了一阵,黑发少年在停下动作的同时埋首入一片金黄,於是周遭回复静默,直到感觉怀中的身子又动了几下,再度有声音传入耳廓为止。 

            「嗯,怎麼讲…说了你或许不相信,搞不好还会笑我…其实从以前哪,我就常常会忍不住想,到底『幸福』是怎麼样的一种感觉…」 

            「那时候总是不明白,不过,刚刚,我发现自己终於弄懂了。」 

            使力挣开拥抱,金发少年迅速的转过身,以少见的正经八百端坐,目光直直迎上面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对方。 

            「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样的感觉!有一群自己重视的夥伴、有想要守护的家乡、有值得拚命实现的梦想,还有…还有你…」 

            「这样就好了,很幸福。」 

            「真的。」 

            纯粹笑容绽放。真的,你一定要相信。那弯曲的眉眼线条明白诚恳的说。 

            我,很幸福。 

            眼瞳瞪大的刹那,莫名的有什麼一把狠狠揪住了心脏,在几乎不能呼吸的极目晕眩中,黑发少年用力咬住下唇,将头向旁一撇,任浏海遮挡视线。 
            身侧,双手正藉著紧抓衣摆以克制颤抖。 

            「佐助,你怎麼了?」 
            察觉到明显异状,语尾一下子上扬,金发少年错愕的弯身侧头,极力想要看清被隐藏的表情。 
            「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没事。」 
            「不对啊!你平常不是---」 
            「没事,什麼都没有…」 

            幸而很快压抑了翻腾的思绪。转回头,让身子依惯性微倾,前额相贴,一种彼此都熟悉的、表达情感的方式,带著很淡、很明晰,却很难界定寓意的微笑。 
            必须以行动代替言语,制止不愿聆听更无法回答的疑惑。 

            「我真的没事。」 

            松开被捏皱的衣摆,双手上抬,小心翼翼捧起因炙热呼吸不断撩拨而泛红的脸颊,感受由指尖传递的温润细致,端详湛蓝水潭里流转的紧张与期待。 
            反应笨拙,却无比真实。 

            然後,双唇吮吻上彼此,从轻浅贴合下陷至深入廝磨。缓慢温柔,坚定急迫。 
            难舍。 

            能够确认答案了吗?什麼是幸福? 

            「你在…这里就好…」 

            真的,这样就好。 

            破碎的你心的碎片,我一片一片收集起来。 
            就算记忆於深沉夜色中崩解;就算伤痕随朝阳升起而消失;就算不敢前进亦不甘停止。一日,又一日。 
            留你在这里,我愿意。 

            所以,闭上眼睛吧,鸣人。 

            沉眠,星空下。


            11楼2007-08-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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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12楼2007-08-05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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