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婚礼定在十五天之后。
尽管我和迹部还没有完全认识对方,但双方父母已经谈妥,所以儿女只要听从就好了。这让还在上次他陪我去婚纱店的过程感到有些温暖的我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好让我认清楚,其实这不过是政治联婚,但上次的我和他,看起来真的是一对情深的夫妻。
我太会为自己的悲伤找慰藉,以至于到我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有多么愚蠢。我和他正在葬送自己的幸福,这是无疑的,对我和他的婚姻的答案。
但我看到他的时候,这些原本清醒的答案却一下抛之脑后,让我有一种错觉——他是那个我的爱人。
清醒的我是最痛苦的,尤其面临着真实的婚姻,它还有个名字,叫政治联姻。
我在这十五天里,想了很多关于他和我的事情。
如果双方父母不认识,他会不会和其他公司的董事女儿结婚?这倒是有可能的。如果他是一个极力反抗政治联姻的人,他现在会不会连看我都嫌弃?
他是很有资本去自信自恋的人,也是交际中的大人物。或许我只要在以往的任何一场宴会上出席,见到他无疑就是为现在的所有事情做一个铺垫。但很可惜的是我没有。他不太认识我,我也不太认识他。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对政治联姻所默认,这应该是双方父母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这样会葬送我的幸福。就因为这样想的我,认为他是最可怜的人。承担太多责任的他,我认为他至少有选择自己挚爱的权利,但事实是,他的父母希望他妥协这一点。
找不到这一生爱人是痛苦的,但我比起他来,我不太需要。
每每想到他可能会对十五天后的婚礼所感到悲伤和无奈,我就委屈得连呼吸都不敢。
从挑婚纱那天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迹部了。母亲说,只有在结婚那天,我和他才能在教堂里再次相见。
「景吾他是好孩子,所以我放心把你交给他,」父亲在早餐时这样和我说,「绘里,你委屈吗?」
「绘里没有。」
「绘里,」母亲开口,「如果你不喜欢迹部,那就照顾好他吧。在外看来这是你妻子的责任,在你自己看来,这只是照顾一个男人而已。绘里,这是迫不得已的自我想法,母亲希望你得到幸福。」
「迹部君很优秀,所以我并没有不喜欢他。」我顿了顿,决定把真话说出来,「只是我觉得,他这样已经承担比同龄人过多责任的男人,……他,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我认为父母亲都明白。他们也是政治联姻,因而对这些都十分了解。母亲下意识看了看父亲,一丝心酸掠过眸子。
「既然在迹部家出生,那么就要为他出生所含着的金汤勺而付出一些代价。子承父业是一部分,自然婚姻也是一部分。他有选择,只是不可以过分。」父亲说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我似乎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但又觉得这样并不令人惊讶,「他是有选择的…」
「他有选择,只是不可以过分。」父亲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我能感觉到身上所有的血都在逆流,手心变得冰冷而潮湿。这我应该要懂得,即使我是妻子,也不能干涉本来就不爱自己的丈夫的风流事。一方面来说,我这是自作自受。
我感到气氛的凝固,母亲依然面色温和。很显然,父亲他没有选择本应有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