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颐吧 关注:108贴子:17,083

【文组】桐疏影密[ATOBE/BG]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13-06-29 10:36回复

    Cheaper 01
    我认为嫁给迹部,是一场我人生中意外的正剧。
    以前的自己总是觉得,从父母亲口中提到的迹部景吾是一个我一生都无法碰触的人,即使我和他门当户对,我也认为我与他之间不会有交集。这是我真正的想法,他也只是我闲暇时偶尔想起的大人物。
    第一次见面,是在双方父母的带领下。我旁边坐着母亲,母亲旁边坐着父亲;我与迹部面对面,而母亲对着迹部的母亲,父亲对着迹部的父亲。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得到迹部眼里的无奈,但他和我一样,都是形势所迫。
    我无言地低头,我不觉得自己心里有任何不快。
    “…才几年不见,绘里已经长大成为优秀的女性了啊。”说话的是迹部的母亲。
    “小景也是呢,举止什么的都很绅士。想起以前他可是连摸一摸也抗拒的呢……”我母亲笑着优雅说道。
    他们是互相认识的,可是我和迹部根本没有交集。这也不怪母亲没有介绍,我小的时候不太喜欢和陌生小孩交往,总觉得交朋友要费很多心思,因此很多时候母亲和父亲去宴会时,我都拒绝去。这一直持续到我十六岁。
    “景吾,来认识一下绘里吧?”迹部的母亲对迹部说。迹部母亲的声音十分温柔,可说这话之后气氛似乎变得有点凝固。
    “你好,我叫迹部景吾,很高兴认识你。”他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嘴唇传出,以至于我忘了他是在和我说话。
    “你好,我是岩间绘里。很高兴认识你,”我觉得必须补充什么,“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回了一个绅士的笑容。我觉得就“很高兴认识你”未免生分,既然见面了,便是以后都会碰到的了。
    不得不说,十六岁以后的我与十六岁之前的我,是相差很大的。十六岁以后的我因为听从了母亲一句“只要展现笑容,朋友就会自然地在你身边”,因此我变得开朗了许多,这功归于我的母亲。这与十六岁之前的不会灿烂地笑的我形成了明显的蜕变。
    这就是迹部母亲所说的“成长为优秀的女性”的含义了吧。
    “绘里,真的懂事很多呢…”迹部母亲抿嘴对我笑道,——这应该是对我的行为一种赞许。我有点开心。
    “迹部……迹部君也是。”我试着和他友好相处。
    “谢谢称赞。”他举起酒杯,甚是优雅地喝了一小口。
    于是这个有目的性的晚餐便以这样柔和而诡异的气氛发展下去了。
    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过,那个晚餐是对方父母订迹部夫人的标准。现在回忆起来,我所说的“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显得十分滑稽。
    迹部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问。


    2楼2013-06-29 10:37
    回复

      Cheaper 02
      天气有些凉爽,是我喜欢的即将下雨的气象。
      我坐在后座,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母亲大人送我到门口之后,迹部的车停在了跟前,老司机打开车门之后,迹部正看着窗外,双手交叉握着放在左脚膝盖处。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他看向我。
      “迹部君,早上好。”我在车外向他问好。
      “啊嗯,好。”他回答道。
      今天是选婚纱的日子。母亲大人和迹部母亲商量好让我们两个独处而去,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但坐在他旁边的我还是有些紧张。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丈夫,丈夫。
      我想,我应该是被他讨厌的一个人。
      可是迹部从来当我如宾客,礼貌有加温文尔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正的模样,但他相敬如宾的态度,让我陷入悲喜的情绪。
      我对他始终有些愧疚,从母亲告诉我,我要嫁给迹部之后。我想到了他要继承父业,他要用肩膀扛起这明明看起来就很沉重的担子,他要天天面对不喜欢的人,对她说“我爱你”,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有些心疼。
      他每次面对我的时候,是不是都很悲哀?明明我不应该出现在他生命当中,但我却在他的世界外敲门,而他也只有迎接的动作。
      男人需要负担很多东西,这是父亲告诉我的。所以男人必须吃苦,必须坚忍?我同意男人需要负担很多东西这句话,但我不赞同男人就是坚忍的一方。他可以在喜欢的东西前面说我要它,他也可以在不喜欢的东西面前说我不喜欢它。
      相对于我来说,迹部以未婚夫的身份来到我的世界,来到我旁边,是一种惊喜,也是一种担忧。惊喜的是,他这样好的男子来到我这样不怎么优秀的女子旁边,是不怎么优秀的我的一种宽慰,我并不讨厌他,这是真的。
      担忧的是,我害怕他不喜欢我。我的意思是,我害怕他只是用宾客的态度来对待我,这是身为妻子的我,一种烦恼。我希望我们即使是政治联婚,也能像普通自愿夫妻那样和睦。这是作为女人的岩间绘里所期盼的。
      我总是想生活美好起来,尽管生活很糟糕。


      3楼2013-06-29 10:37
      回复

        Cheaper 03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拉开了遮帘。
        我能看见销售员在旁边捂起嘴巴,为我感到惊艳的样子。因为以前不曾盛装,所以怎么也显得很普通,——其实我更期待他看到我的神情。
        “您丈夫见了肯定会很惊讶,…您实在太美了。”销售员眼泛泪光,是十分感动的样子。我半侧了身子,看镜子里的我。
        我本身是很喜欢这婚纱的。不会太简洁也没有繁琐的蕾丝大边。这条婚纱吸引我的就是在左脚膝盖往上一些,是一个结点,然后从这个结点开始开叉,开叉的边缘滚着大半圆蕾丝,其他的布料则是舒服的绸。它的垂地没有太长,恰到好处使我一见钟情,上身也只是优雅的抹胸型。
        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您的先生在外面,需要给他看一下吗?”销售员问了一声。
        “……他,他在哪里?”我有些紧张。如果他不喜欢怎么办?
        瞬间我又低落了。他应该不会给意见我的,——他不爱的女人穿着美丽的婚纱在他面前,是如一种卑微的蝼蚁,在他眼里即使再美,也是不喜欢的。
        他不会认真地看我的。
        “夫人……?”
        “对不起,我还没有结婚。”我顿了顿,分明看见了销售员的慌乱,“没关系,没关系,请不要自责。我的头发不需要扎起吗?”
        “小姐,您这样散落下来很好看。”销售员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吓到她了吗?
        “…头发尾梢在婚礼的时候,应该要烫直好。这样的自然卷恐怕不像个新娘的样子吧。”我拢了拢头发说道。
        “小姐,不用的。这样真的很好看,很优雅的样子。”销售员笑着说。
        ……我希望他觉得我好看。
        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带我去他那里吧。”
        我轻声踱步到等候室的门边,让销售员退下了。我露出眼睛看着他——他翘着腿,十分优雅地坐在欧式椅子上,金色的头发在柔光下显得仙一般美妙,我喜欢的浅蓝的眼眸,正看着一本书。
        我轻轻地正步走到他面前,婚纱的绸缎纱拖尾在木地板摩挲的声音异常美妙。他显然听到了,慢慢从拖尾开始看到我的脸。我想笑着对他,可是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嘴唇有些发抖。我咬住了它,低头胡乱整理婚纱——尽管已经没什么好整理的了。
        “……还好吗?”我轻轻地问他。
        “就算不华丽的女人穿上婚纱之后都会顺眼很多。”他把肘部放在了椅子把手处,尾指轻轻抚他的泪痣,带着笑容,盯着我。
        “迹部,我要你说真心话。还好吗?”我想再听一次,真的,就一次。
        “岩间,”他起身走到我跟前,“你很衬得起我。”
        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庞上,明明就不喜欢我,却要装作很亲密的样子,我觉得他很辛苦。其实他可以对我坏一些,不来这里陪我挑婚纱的。可是他这样的距离,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下意识用双手放在他的胸膛处,使他和我保持距离。我低头,没有勇气看他。
        “既然你说好了,那就这件吧。我很喜欢。”我说着,边慌乱地又收回了手,抬头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就提着婚纱快步走出去了。
        “嗯,是这里……”因为我不太懂得解开后面的链子,销售员在我后面帮助我。
        “小姐,您真幸福。”听销售员的语气,迹部家族的人应该常来这家店。我忽然对迹部家感兴趣,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迹部家,常来?”
        “是常客。”
        “买首饰居多吗?还是……婚纱?”我放轻了语气。
        “是的,买首饰。”她拉开了链子,并有礼貌地说,“您等会儿还要和迹部先生去首饰厅,请您做好准备。”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销售员不是陪我试婚纱的那个了。现在应该在责骂她不够细心吧。现在这个礼貌有加,但城府颇深,回答的也十分简洁而不带暧昧。我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要问太多好了。


        4楼2013-06-29 10:37
        回复

          Cheaper 04
          我的指尖滑过装着华美首饰的柜台的玻璃,顿时觉得无心挑选。我眼角望去迹部那边,细细地看着他。
          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绒昵长衣,因为还没到很冷的时候,长衣的布料很薄。金色的头发实在很衬,隐隐在远处就可以感受到他独有的霸气。
          “……迹部?”我索性转过身面对他,尽管我和他隔着一个玻璃柜台。
          “啊嗯?”
          “我不知道哪个好。”我说的是真话,“你呢?”
          “你们女人不是最会看这些的么?”他笑道,“虽然本大爷的眼光也很不错,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选。要不你选三个,我选三个,然后综合选择?”我提出建议。
          还没等他答应,我就马上转过身去选,虽然选得有点眼花缭乱,但我觉得很开心。他也像我这样忙乎吧?我自己笑了笑,觉得这样很美好,低头挑了几个比较简洁的戒指。
          之前听闻他十分喜欢“华丽”,但我没有真正见识过。但当小姐拿过来他选的戒指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和他是不一样的——虽然没有彩色,但样式都是欧风派,藤蔓和镂空都有,与我的比起来,相差甚远。
          我的大多数只一个钻石在中间,或圆或方,戒指边缘最多也就少许花式,并无镂空。
          “夫人和先生选的,貌似意见会不太一样啊……”销售小姐有点无奈地笑着,“不如夫人,先生各自订做一款吧?”
          “各自……?”我问。
          “刻对方的英文名在表面,再加以两人喜欢的花式,……这样不是很好吗?”销售小姐依然面如春风。
          “…迹部,我认为挺好的。”我准备转身对他说时,发现迹部的胸膛就在我后面,——我赶忙回头。
          “嗯,就这样吧。”他似乎离开了我后背,刚才屏住的呼吸回到了正常的节奏。我真的不太习惯过于亲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慢慢习惯吧!


          5楼2013-06-29 10:37
          回复
            沙发


            6楼2013-06-29 10:38
            收起回复
              @相心今心木易
              @__封忆
              记住了!


              9楼2013-06-29 10:50
              回复

                Chapter 05
                婚礼定在十五天之后。
                尽管我和迹部还没有完全认识对方,但双方父母已经谈妥,所以儿女只要听从就好了。这让还在上次他陪我去婚纱店的过程感到有些温暖的我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好让我认清楚,其实这不过是政治联婚,但上次的我和他,看起来真的是一对情深的夫妻。
                我太会为自己的悲伤找慰藉,以至于到我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有多么愚蠢。我和他正在葬送自己的幸福,这是无疑的,对我和他的婚姻的答案。
                但我看到他的时候,这些原本清醒的答案却一下抛之脑后,让我有一种错觉——他是那个我的爱人。
                清醒的我是最痛苦的,尤其面临着真实的婚姻,它还有个名字,叫政治联姻。
                我在这十五天里,想了很多关于他和我的事情。
                如果双方父母不认识,他会不会和其他公司的董事女儿结婚?这倒是有可能的。如果他是一个极力反抗政治联姻的人,他现在会不会连看我都嫌弃?
                他是很有资本去自信自恋的人,也是交际中的大人物。或许我只要在以往的任何一场宴会上出席,见到他无疑就是为现在的所有事情做一个铺垫。但很可惜的是我没有。他不太认识我,我也不太认识他。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对政治联姻所默认,这应该是双方父母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这样会葬送我的幸福。就因为这样想的我,认为他是最可怜的人。承担太多责任的他,我认为他至少有选择自己挚爱的权利,但事实是,他的父母希望他妥协这一点。
                找不到这一生爱人是痛苦的,但我比起他来,我不太需要。
                每每想到他可能会对十五天后的婚礼所感到悲伤和无奈,我就委屈得连呼吸都不敢。
                从挑婚纱那天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迹部了。母亲说,只有在结婚那天,我和他才能在教堂里再次相见。
                「景吾他是好孩子,所以我放心把你交给他,」父亲在早餐时这样和我说,「绘里,你委屈吗?」
                「绘里没有。」
                「绘里,」母亲开口,「如果你不喜欢迹部,那就照顾好他吧。在外看来这是你妻子的责任,在你自己看来,这只是照顾一个男人而已。绘里,这是迫不得已的自我想法,母亲希望你得到幸福。」
                「迹部君很优秀,所以我并没有不喜欢他。」我顿了顿,决定把真话说出来,「只是我觉得,他这样已经承担比同龄人过多责任的男人,……他,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我认为父母亲都明白。他们也是政治联姻,因而对这些都十分了解。母亲下意识看了看父亲,一丝心酸掠过眸子。
                「既然在迹部家出生,那么就要为他出生所含着的金汤勺而付出一些代价。子承父业是一部分,自然婚姻也是一部分。他有选择,只是不可以过分。」父亲说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我似乎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但又觉得这样并不令人惊讶,「他是有选择的…」
                「他有选择,只是不可以过分。」父亲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我能感觉到身上所有的血都在逆流,手心变得冰冷而潮湿。这我应该要懂得,即使我是妻子,也不能干涉本来就不爱自己的丈夫的风流事。一方面来说,我这是自作自受。
                我感到气氛的凝固,母亲依然面色温和。很显然,父亲他没有选择本应有的选择。


                17楼2013-07-01 11:59
                回复

                  Chapter 06
                  我能感觉到旁边的上妆师傅放东西十分轻,似乎是顾及了教堂内室的庄严。
                  虽然不知道迹部到了没有,但我还是很紧张。更不敢想象我见到他时,他的样子和我的样子。一定真实得令人发笑吧。
                  忽然,我的肩膀被温暖了起来,是一种很柔软的触感。我转过头,看见了盛装的母亲。
                  「母亲大人……」我侧了侧头,将她的手覆在我的脸上。母亲温和,她在我紧张的时候经常将她柔软的手覆盖上我有些冰冷的脸。这是我在紧张时,唯一的慰藉。
                  「绘里,不需要太担心……」她低喃道。
                  「母亲,…」我仰起头,「我没有不愿意。」
                  我只是想让母亲再放心一些,她在没有我的日子宽心一些。尽管现在任何语言都不能阐述我和母亲之间的心情和不舍,我还是想要让母亲开心地看着我离开岩间家。
                  「愿主保佑我女…」向来不信教的母亲反复说着这句话,下巴抵在我额头上,她在竭力隐忍着自己的声音,——即使这样,我也能听到她的哽咽。
                  「新娘尽量不要哭哦…」化妆师在旁边轻轻说着。母亲急忙离开我,我只看见她一脸惊恐和自责。
                  「哎呀,……那个,麻烦再补一下妆,都花了呢。」母亲说道。
                  我闭上眼睛,坐在镜子前面静静祈祷——希望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婚礼能够安稳地度过,至少今天,我要比任何一个政治联姻的人都要幸福。


                  18楼2013-07-01 11:59
                  回复

                    Chapter 07
                    音乐还没有响起,我和父亲在西南门门外准备。
                    有一些迹部家的女仆在帮忙整理拖尾,父亲则站在我的旁边。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似乎正在等对方先说,但自己又不知道在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我开了口,
                    「父亲,……」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父亲很快回应了我。
                    「……我,我爱你…」我轻声道,「爸爸,我爱你。」
                    父亲没有出声,我也没有侧过头去看。我只觉得喉咙一阵苦涩难咽,即开不了口,也说不了话,现在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应该显得很难受吧。
                    女仆开始将长头纱覆在我脸前,轻柔的纱料与蕾丝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的左手缓缓挽上父亲的手臂,右手接过女仆给我的花束。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个门里面,有几十个穿着盛装的宾客,穿着盛装的我的母亲,穿着盛装的迹部父母——还有穿着盛装的迹部景吾。
                    门缓缓地打开了,扑鼻而来的是玫瑰花香。父亲的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带着蕾丝手套的手,示意我跟着他。
                    父亲的脚步跟着轻柔音乐的节奏进入教堂,我也只是笨拙地跟着父亲,一步步,走向那个逆光的,挺拔的身姿的主人。
                    我感觉这条路很长,很长。
                    我能感觉到每一个人注视在我身上的眼神,都包含着祝福。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多么幸福的女人,——除了世界,我能拥有一切。
                    除去音乐,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婚纱拖尾摩挲在红毯上的声音,我能听见包扎花束的圣洁白纸在我紧张的手指捻搓下发出的声音,我能听见父亲的心跳,我能听见虽然不太清楚但自己也可以听得到的,白色简洁婚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的声音。
                    除去我的味道,我能闻到玫瑰花香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子里,我能闻到父亲早上精心喷好的古龙水味道和他独有的陈旧衣裳的味道;我能闻到我捧着的花束的花香,和玫瑰香在缠绵。
                    就当我紧张得只注意这些时,父亲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轻轻拿起我的手,放在了一个十分温暖,柔软的手掌里。我有些惊讶,轻轻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轻声和那温暖柔软的手掌的主人说道:
                    「我把绘里,交给你了。」
                    我愣了好半天,终于强忍泪水,在迹部的手的提醒下,走上了台阶。
                    一共是三个台阶,没有很高,但只有我、迹部,和神父三人。
                    我听见神父这样对牵着手的我和迹部说: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迹部景吾,你是否愿意娶岩间绘里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岩间绘里,你是否愿意嫁迹部景吾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其实我与他都没有犹豫,没有像电视剧那样作心理斗争,也没有像真正夫妻那样相视而笑,然后甜着声音说「我愿意」。这是一场意外的正剧,作为坠入深渊的不幸的我们,并没有呼喊或反抗。
                    「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银与钻石做成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钻石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神父顿了顿,
                    「迹部景吾,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他拿过放在精致小盒里的,刻有他的名字并且有少许华丽的花藤镂空戒指,轻轻戴在我无名指上。
                    「岩间绘里,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我拿过放在精致小盒里的,刻有我的名字并且有少许华丽的花藤镂空戒指,轻轻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接着神父带着幸福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我和迹部同声念了神父说的誓词,手自然地牵了起来。
                      「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我的头纱被轻轻地揭开,迎面扑来的是温热的气息。我总认为他不会吻下来,但他的气息与味道缠绕在我鼻尖,除此之外我不能听到任何东西。他确乎是吻下来了,但也未让我感到幸福,这是我意料之中。
                    因为我们只是停留在唇与唇之间的碰触,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接吻。可现在的我比他俯下身来把温热呼吸打在我脸上的那一刻确实是安心了很多。
                    场下响起了细碎礼貌的掌声与某些人的抽泣,这是为我们结为夫妻而感到感动,还是感到悲哀?我喉咙苦涩,几欲流泪。


                    19楼2013-07-01 12:00
                    回复
                      20楼2013-07-01 12:04
                      回复

                        Chapter 08
                        经过中午的拍照过程,我认识了迹部在冰帝里的同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开心,发自内心将心情表露于眼眸的自恋的迹部。
                        无论怎样,他在我面前会保持绅士的态度。
                        进行完结婚仪式之后,是宾客与新人拍照的时间,因为迹部家人脉广,大家也有许多点子,即兴拍的照片不在少数。邀过来的宾客,大多都是迹部的朋友,我也尽力像迹部那样待他们像自己的好友一样亲切。
                        「听说你叫岩间绘里?你好,岩间,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一位举手投足都非常有魅力的深海蓝发色男人对我说道。
                        「不介意,就叫我岩间好了。」我顿了顿,「您是忍足侑士吧?听闻您很久了。」
                        「对忍足我,岩间就不要用敬语好了。」他笑了笑,「岩间习惯迹部么?」
                        「……习惯?」我不太懂这个词。
                        「比如行为什么的,」他拿着的香槟显得异常魅惑,「那家伙可是很……」
                        「啊啊,你这算揭迹部的短吗?而且还是对着他的新婚妻子。」一个衣着正装,银灰色短发的男子戳了戳忍足的后背这样说道。
                        「她迟早会知道的……」
                        「忍足这样说,岩间会很感兴趣哦。」我对他微笑着说。因为他的话也是正确的,婚后我自然会多了解迹部。
                        「嘛,你感兴趣也是可以的,今晚你就可以……」忍足低头咳了咳,没再说下去。
                        「那边!新娘要到这里照相了哦!请快些!」从后面传来的声音热情地呼唤着我,我向忍足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今晚?
                        我当然是明白的。


                        32楼2013-07-02 13:55
                        回复

                          Chapter 09
                          晚宴举行在教堂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
                          柔和的光代替了月光,洋洋洒洒地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即使看着对方不是很清楚,但也有一种神秘感。我穿着鱼尾一旁开叉的礼裙,在宾客之间穿梭。
                          实际上我不是很忙碌,也只是在迹部的基础上认识了一些上流人士。毕竟我在这里没有太多朋友。
                          待与一些宾客们互相寒暄,互相认识握手之后不久,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响起。猛然记起新人的第一支舞要在音乐响起的时候跳,于是我寻找着迹部。
                          只回头看了两眼,我便找到了迹部。他那因一手插着裤袋而显出的衣服的皱褶颇为玩味, 一手又拿着香槟,似乎没注意到音乐的开始。我决定提起裙子慢慢走到他身边去,
                          「…打扰一下?」我笑着和他们说,「迹部,音乐响了。」
                          「迹部,…新人第一舞哦。」旁边的一位女士对他说。
                          他对着我勾起唇角,右眼的泪痣越发魅惑。他向我伸出了手,绅士地对我说,
                          「夫人?」
                          我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微微点头后把手交给了他。
                          在婚礼前,一向不是太懂舞蹈的我苦练交际舞。母亲说迹部擅长交际舞,就算我不太会,他也是会带领着我走的。但我没有停止学习交际舞,——他这样的丈夫,我更是要做到最好。
                          「夫人,」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听闻你是最近才学的?」
                          「见笑了,果然是瞒不过迹部的眼睛,——因为听说我的先生是一位懂希腊语德语以及小语种,擅长交际舞,网球高手的人,」我与他转了个圈,继续了我的话,「身为他的妻子要做到好。」
                          「……我的行为在迹部眼里,十分不华丽吧?」我试着学他的语气说华丽这两个字,含笑跟着他舞步慢移。
                          「你真是不华丽的女人。」他忽然低下头用湛蓝的眼眸子盯着我,「怎么能摊上那么华丽的本大爷?」
                          「近朱者赤。」对于自恋的人我耐不住笑,抬头也正好对上了他沉醉自我的眼神。


                          33楼2013-07-02 13:56
                          回复

                            Chapter 10
                            淡淡的烟草味钻入我鼻子里,熟悉得想让我掉眼泪。我很久没有挨过父亲的胸膛,也只知道小时候特别喜欢他身上的烟草味,再一次挨着他的胸膛,也只有这次了。
                            「绘里,仿佛到了你小时候……」父亲抚着我的头发,带着不忍发型的轻柔,一下一下地直让我想就这样睡过去。
                            「你就是这样把头挨在我的胸前,」父亲下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虽然是夏天,但爸爸不会忘记你那时呼吸的频率。」
                            「就像现在一样……」
                            「只是你到爸爸下巴了,」他似乎笑了,「那时候你的头发就这样散在爸爸的腿上,身子缩着在爸爸怀里睡觉。」
                            「但往后你就很少,」父亲接着说,「很少再睡在爸爸怀里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咬下了嘴唇。
                            「爸爸抱不住你了,」他笑着,把我抱得更紧,「你长高的速度太快了,父亲的怀就没有你那么大。」
                            我咬紧嘴唇,耳朵几乎只听到父亲的心跳。音乐依然是这个节奏,只是我和父亲拥舞着一首又一首。
                            「父亲,」但愿他并没有听到我的颤抖,「为什么在走进教堂的时候,您不回答我呢。」
                            「绘里。」
                            「在。」
                            「爸爸以后爱不了你了,」父亲的声音从上头低低地传来,「替爸爸爱你的人有很多,迹部是一个,治也是一个。」
                            「可是父亲,绘里还会回家啊。」
                            「至少你见我的次数不及得以往了。」他顿了顿,忽然哽咽,
                            「绘里,爸爸爱你。」他放开了我。
                            我没说一句话。只看得见母亲抚了抚父亲的背,在我额头上吻了后,父母亲就早早地退场了。


                            34楼2013-07-02 13:56
                            回复
                              35楼2013-07-02 13:5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