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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丶我们的天地』【原创】山河永寂(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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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他推开房门大喊。达达抬头疑惑地看他:“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哦,你给蓝兔的药蓁儿去熬了,现在就等黑小虎来了。”
蓁儿刚好拿着药材走过门外,闻言对逗逗道:“神医,这些药太苦,我怕宫主喝了难受。能否在里面加一些桑葚化解苦味?”
逗逗摆摆手:“不可不可,桑葚性寒,我给蓝兔的药都是温热进补的,药性相冲。”
蓁儿诺了一声,福了一福,望向榻上的蓝兔,蛾眉轻敛,转身离开了。
“达达,若非刚才阿素跟我说,我都忽略了。在后院,就是艾老爷死的地方,种植了大量的零陵香和葫芦子。”
“零陵香和葫芦子?”达达托腮沉思,“不都是普通的驱除蚊蝇、干净空气的吗?”
“正是如此,但是尸体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因为没有蚊蝇,空气较为干燥,腐烂的速度减缓。光看表面认为是蓝兔到艾家那天下午或晚上死的,实际的死亡时间应该再提前。也就是说蓝兔看到的艾老爷是已经中了尸蛊的。”
达达惊得站直了身子:“如果当真,那蒙面人为何要去和一具尸体对话?简直就像演戏一样!”他眉峰徒然一利,“或许这就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故意让蓝兔和燕仲华看到,让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到艾家去。但是怎么会那么巧正好看到?”
“你忘了燕仲华怎么说的?他说是盟主派他那日上午去艾家的,或许真正和华阴门联手的其实是欧阳玄宸。”逗逗攥紧拳头,“达达,我要照应蓝兔,你去陌府和盟主府打听打听。”
达达嗯了一声,便离开了。他刚走没多久,黑小虎就到了,跳跳尾随其后。逗逗还没开口说话,黑小虎就扶起蓝兔,双手翻出浑厚的长虹真气,传入蓝兔体内。
跳跳和逗逗看他一往情深的样子,默默笑了。跳跳传音入密道:“我就说嘛,让黑小虎来救蓝兔,他肯定积极得不得了。”
逗逗也密语回道:“得得,我情商太低。蓝兔有救就好,只是黑小虎别一怒之下拿咱们撒气啊。”
蓝兔冰冷的身子渐渐回暖,黑小虎收回真气,托着她的头小心平放下,低声道:“虹猫个没用的东西,蓝兔宫主此时出了这种事,他居然在苗疆那个鬼地方!”
逗逗正要开口替虹猫分辨,黑小虎恨意凛然的目光就把他的话噎了回去。黑小虎瞟了跳跳一眼,冷冷道:“多谢护法今日来告知我。以后蓝兔再有不虞,再受伤害,不管你们乐不乐意,不管她乐不乐意,我都会带她走。”
“这个我们做不了主,你还要问问虹猫的意思吧。”跳跳青衫潇洒,倜傥回道。
黑小虎冷哼一声,目光却在投射向蓝兔的一刻变得温柔:“若他无力护她周全,我又凭什么把她安心地交到他手上?他有什么资格?”
磊落风流如跳跳也一时语塞,虽然蓝兔受伤并非虹猫的错,但是黑小虎这番真情肺腑之言,任谁都找不出半点反驳之处。
黑小虎握住蓝兔冰冷的双手,传去暖暖的温度。他抚了抚蓝兔额前碎发,对跳跳逗逗沉沉道:“我黑小虎说到做到。魔教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蓝兔在神医手里若不能调理好,本少主就把神医好好调理了。”
霎时间逗逗觉得全身毛发都倒竖了。
黑小虎起身,最后不舍地看了蓝兔一眼,然后黑衣翻飞,掠出玉蟾宫。
回宫的达达与黑小虎擦肩而过,心中一惊,随即笑了:他果然为蓝兔来了。
达达跑到逗逗屋内,道:“我去了陌府和盟主府,陌延止说那天他一直在盟主府和盟主下棋,盟主也亲口为他作证。”
“啥?”逗逗脸型扭曲,“蓝兔那天看到的蒙面人不是陌延止?是她弄错了?或者陌延止是别人假扮的?”
“逗逗你的假设真多啊。”跳跳坐在桌旁,无奈地笑笑,“我们都被华阴门耍了,那是一场安排好的戏,让我们不知不觉转移了全部注意力。”
“如果盟主派燕仲华去看恰好撞见是巧合,那有一点可以肯定,蓝兔撞见就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通风报信,上演那一幕给七剑作秀。”达达眉眼冷锐。
“卧底,一直在我们身边。”


60楼2013-07-27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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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药师和元宸走到蓝光密集的树林,一片灼灼煌辉中,哪还有虹猫的半点影子?药师冷冷道:“要防止磷火随气流跟随,步伐必须迟缓。想来他也逃不了多远。”
    元宸向四周扫视一圈,双手结域,两掌间生出六六三十六朵洁白莲花,闪着白色异光。他双掌一送,一圈莲花向树林深处飘去,赫然放出炳炳白光洒遍树林,随即缩小下来。
    虹猫缓缓从树林中步出,身上被一圈悠悠旋转的小巧白莲禁锢主。华辉映着一袭白衣胜雪,宛若神人,浸润了天地的光芒。他岿然立在药师和元宸面前,潮钟楼内即刻冲出一圈侍卫将他团团包围。
    “你修炼了圣莲功?”虹猫淡淡一笑,“把我捆起来该怎么打?多不好玩。”
    “七剑之首还破不开小小一个莲花结域?”元宸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端倪,波澜不惊。
    虹猫微微凝眉,内力翻涌,双臂一挣,三十六朵莲花霎时光芒泯灭,殆于黑暗。他眼中澄澈如镜,声线也如林间松涛般清朗:“我很好奇,你为何不用圣莲印对付我?倘若用了圣莲印,我哪有半条生路可逃?”
    元宸转身,信步向前:“要有资格让我使出圣莲印,先从阵法里活着出来再说。布阵!”
    一声令下,原先围着虹猫的一圈侍卫立即摆开阵势,分东南西北四角而立。另有四方斜角上竟生生剖出数把弯刀,又是一圈侍卫从土中破出。地面亮起一圈光芒将八个方位的侍卫联接。虹猫脚下暴出妖异的黑白二色,盘旋回绕后定碇,阴阳八卦阵形型。
    “六面临敌,八方受困。虹猫啊虹猫,我看你是插翅难逃了。”药师狞声笑得爽快,而元宸始终眼神清冷,如星子般透着点点白光,冷得透彻。
    虹猫微微弓身,握紧了手中发出错落钲鸣的长虹,剑身红光昭然,蓄势待发。阵法八方的侍卫皆灌出真气凝成结域,幻出通天贯地之光,锁成高阔屏墙。
    八卦阵既成,虹猫双脚落在阴鱼阳眼,脚步一挪,阵型也随之移动。以他为中心十米围轴,二鱼负阴抱阳,契合旋转,迸出黑白粲辉,亦灼亮了这寂寂黑夜。眼看那乾天定坤地结、艮山崩兑泽倾、震雷鸣巽风嘶、坎水泼离火燃,聚成浩浩八卦煞阵。
    虹猫拔身而起,随手向东北的巽木角打去。剑气撞上阵壁的一刻,他被巨大的冲击力反弹数米跌落回地面的阴鱼阳眼处,内力在体内澎湃乱涌,不禁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一刹间,风云突变天昏地暗,似要长夜永远难明,天际的暗云蒸腾流动着冷森之象。唯有那八卦巨阵若吞噬了万千灵魄,辐出麟麟灼芒,誓要铡龑开疆,刻定了这穷穷末途,携那长虹奔赴阴阳双焱之葬!
    若无鲜血祭奠,岂不枉负了这漫漫长夜?
    虹猫足尖轻点跃至空中,身旋剑起,红光浩荡横行,奔流而下,拂过八方五行。不想剑气逆行冲来,直直逼向虹猫。他眸光一凝,欺身俯下避开长虹锋芒,手中剑鞘在背后一旋抵住凌厉剑气,轰然巨响后,坚固的剑鞘上竟裂开细细纹路。
    虹猫缓身退下,蹲在地面。照理说自己方才那一击势力凶悍无可比拟,八方五行本应损毁。而瞬间剑气的反弹竟似受到更强大力量的相逼,那就是……一行损毁,一行相生!他必须使五行无法相生才能再以相克破除。
    一线红光霍然亮起,掀破了黑夜的狂澜。长虹剑狠狠扎入对面的阳鱼阴眼,万阳之辉自剑锋没入的土地中激出。阵身剧烈摇晃,适才的光芒敛了大半,黯淡得再无嚣天气焰。
    “阴鱼阳眼为阵心,阳鱼阴眼主五行。他竟然发现了!他竟然发现了!”药师慌乱地踱着步,“怎么办?这样下去他肯定会破了这个阵!怎么办?”
    元宸瞟了他一眼,扬起手中刚刚收到的信笺:“你忘了信的内容吗?”
    药师一愣,又喜滋滋道:“是呀,要是长虹剑主知道了,必然心性大乱。还是尊上有办法!”
    虹猫的笑意自信而温煦,剩下的只要利用五行相克来破即可。手中长虹挽出尖利剑花,直捣西方离火,剑刃一偏吻入侍卫脖颈,抬手横劈反抗的弯刀。殷红鲜血喷涌而出,濡湿了脚下光点,血祭离火,西角大盛。火克金,兑金顿时泯灭,西北角的数名侍卫被弹出阵中。
    平衡不再,八方漏一,等的就是现在!长虹凝成一匹绯红长鞭连击各角,仿佛要把方才被反弹回来的光华全部偿还。
    每方位的侍卫皆是华阴门精练之兵,却在长虹的斩杀下非死即伤。灵敏之人躲闪迅捷,手中弯刀毫不犹豫地砍向虹猫,在白衣上划出狭长伤口。而下一刻,长虹穿透血肉而来,一剑命中心脏。绯红长剑被鲜血浸得炽热难耐,铮鸣愈烈,似要贪婪嗜血。
    乾金破巽木,震木克坤土,坎水灭离火,艮土覆坎水,震木埋艮土,乾金掩震木。最后独剩北角乾金无行与之互克。“火克金么?”虹猫的薄唇抿成利利剑锋。
    见虹猫萧然行来,白色衣角被鲜血染红,有种异样的妖,北角的侍卫怕得瑟瑟发抖。他快步上前,手中排出一列炽热真火,翻掌而击。暾暾火焰破开重阴黑夜,乾金摧,众兵倒,八卦之阵再无力支撑,一时崩溃。整个地面猛然一震,阵法光芒渐渐偃息,再无形迹。
    唯有天边冷月依旧,照亮一袭白衣,一柄长剑,绝然出世,逸尘脱俗。
    “很好,虹猫,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元宸唇角勾起冰冷的笑,“你走吧。”
    虹猫睨向他,拂去衣上斑驳血迹:“还没玩够呢,怎么就着急把我赶回去?”
    药师拿过元宸手中的信,朗声道:“梦姑一掌重伤了冰魄剑主,非长虹真气不能救。冰魄剑主至今生死未卜,你可不急着回去?”
    虹猫身形一震,随即沉声道:“这种把戏就想糊弄我虹猫?你认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倘若你能接受冰魄剑主的死,我也有耐心陪你玩下去。”元宸淡淡回道。
    “咕咕——”一只翅膀上有淡绿色羽毛的灵鸽急急飞来,那是……逗逗的灵鸽小四!元宸捡起地上一颗石子轻轻一弹,打中灵鸽翅膀,小四应声落地。他取下绑在小四腿上的信,会意一笑:“瞧,连神医都来信了。”
    虹猫怔怔地注视着元宸和药师的双眼。不是骗人,他们的眼睛没有骗人!以小梦的实力,完全有可能重伤蓝兔。倘若真那样的话……蓝!
    虹猫眉头紧锁,手向身后一探,长虹剑訇然出鞘,劈出一条血路,直直赶往山下。
    药师轻抚着翅膀染上绿颜料的普通鸽子,纵笑道:“为了心中红颜,还真是奋不顾身啊。”
    元宸的面孔被月光覆上一层浅浅的阴翳,在暗夜中显得深沉难测。见虹猫焦急难耐,他启唇轻笑,就是现在!
    元宸双手交叠,结出层层印伽,印伽之影悬空凌动,掌间风流气涌鼓起他的蓝色衣袍。罗列的影子盘根错节地交缠在一起,衍生出片片花瓣,于空中凝结成一颗硕大的花苞。万道金光似日月交辉,乍然从花苞中心吐出,一朵硕大的莲花缓缓舒展盛放,奕奕而动。
    花蕊中心的金光直直照向虹猫,刺得他睁不开眼。圣莲印随风而动,一边旋转一边向虹猫飘去,在他头顶迅速下坠裹缠。虹猫运起真气相抗,而套在身上的圣莲印纹丝不动,还一点点向内收缩勒紧,全身的骨骼都像被扭挤压迫。
    更可怕的是,盛放的花盏也逐渐向里合拢,看似柔软的花瓣竟如剑锋般锐利,碰到身体似刀劈斧砍般疼痛。圣莲印的点点光辉化作根根金刺,荆棘般密密匝匝地扎入体内,越挣扎就缠得越紧,疼得越剧烈。
    身上的白衣沁出点点血红,布及大半身。他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疼得喊出声,冷汗一滴一滴从虹猫额角淌下,心中越发慌乱。
    他必须赶紧离开!他要回到她身边!她在等他!


    64楼2013-07-2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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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莲印一点一点束缚住虹猫,一袭白衣再无洁处,皆是斑驳血红。“蓝……”他停止挣扎,垂下头低声呢喃。圣莲印因他放弃运功相抗而放慢了收缩的速度,剧烈的疼痛却仍旧蔓延全身。虹猫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似是面对一切安之若素。
      就在圣莲印的花瓣尖端即将合拢时,虹猫的气焰蓦然大盛,磅礴内力似浪涛般滚滚翻涌。长虹剑“铮”地一声出鞘落入被绑住的双手中,流动着绯红光芒。他双手奋力向上一扬,圣莲印难以忍受剑身炽热的温度,哗啦啦展开了花瓣。
      就是现在!深厚的内力澎湃涌动,嘭然巨响,圣莲印的枷锁被虹猫崩开。金色的巨莲霎时光芒尽敛,片片花瓣随风凋零,灰飞烟灭。
      “区区圣莲印也想困住七剑之首吗!”虹猫一声怒喝,高擎的长虹焕出绯红色灼灼流光,在破天剑啸中横扫向华阴门的侍卫,温热的血飞溅到他全身也毫不理会。不再彷徨,不再犹豫,他要立刻回去,她等不起!
      元宸微微眯眼,转身道:“我玩腻了,不陪了。”
      “什么?等等,尊上!”药师焦急地拉住元宸的衣袖,“就这样走?不杀掉虹猫吗?”
      元宸手臂一抖,将衣袖从药师手里抽出:“要玩你陪他玩,如果你不想要命的话。”
      见虹猫杀出一条血路直冲求禅台,药师把手按在腰间的软剑剑柄上,斜挑起眉毛:“玩就玩,我倒要看看七剑之首有多大的本事。”
      求禅台实为佛寺,正殿面宽三间,进深两间,碧瓦飞甍,据角舒展。殿宇门桅上高悬“求禅”匾额,中央的须弥坛上供奉释迦牟尼佛像,神态安详,慈眉善目。佛像下端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光头的座佛童子,身穿灰袍,头顶六点戒疤,正手持念珠闭目念经。
      大奔莎莉一路杀过潮钟楼,闯入求禅台,见到这幅平静的画面不由得一怔,仿佛真的踏入佛门清净之地,而自己手持滴血长剑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还是大奔反应快,大声喝道:“小子,如果想活就别挡你奔爷爷的路!《济世医典》藏在哪个地方?说!”
      座佛童子并不抬头,平静道:“每段际会都是缘法,其后必有深意。二位施主匆匆而来,可是不悟禅机?请由招提为二位讲禅说道。”
      大奔听他说了一长串早已不耐烦,奔雷一挥:“说你个奶奶!”金光凭空突现,耀满斗室,斩向座佛童子,招提睁开双眼,淡淡微笑:“施主好心急。”他手中念珠一拂,轻易化解了奔雷的锋芒,其余剑气不过稍稍带起了他的衣袍。
      此人不可小瞧!莎莉心中一凛,三叉的紫云剑射出凌乱剑气,向座佛童子纷飞叠至。招提仍旧盘腿端坐,没有丝毫移动。念珠向前一推,霎时亮起点点光芒,竟完全吸收了萦绕的紫气。他收回念珠,闭目低声道:“二位施主何必逼招提至此?”
      “我们也不想和你多纠缠!”莎莉剑尖直指向他,“说,《济世医典》在哪?”
      招提笑容平和,神态端庄:“二位都找到求禅台来了,可不就是在此?”
      “废话!求禅台那么多破房间,问你在哪一间里面!”大奔怒从心来,一把揪起座佛童子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到空中。招提并不反抗,只是轻声道:“还请施主放下招提。”
      “那先告诉我《济世医典》在哪!”大奔狠狠怒吼。
      招提叹了口气:“既然不放下,还请施主谅解招提。”他一手扣住大奔双腕,另一手将念珠横打过去。大奔只觉手臂火辣生疼,力道居然不输鞭凌,手一松,座佛童子落回蒲团上,静静含笑:“招提冒犯了。”
      莎莉急忙拉过大奔,见他小臂上各有一条红色伤痕,心疼道:“不要和他在这多纠缠,直接搜吧。”“可是那么多房间……”大奔狠狠跺脚,而脚下居然传来轻微的回声。
      “莎莉你听,这大殿的地好像是空心的!”大奔欣喜地跺着脚,“肯定有什么机关能通到下面,《济世医典》说不定就在里面。”
      “但是机关……”莎莉托腮沉思,大奔摆摆手:“琢磨个啥?直接砸开吧!”
      他高举奔雷剑,挥出轰雷威压,似有雷霆万钧凭空掣落,砍向地面。座佛童子右手猛然旋腕,抛出念珠,泛着幽光的念珠被奔雷刚猛一劈散落成珠,散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他双掌环出一股真气,将沉重的释迦牟尼佛像生生扭转过来。随着佛像转动的沉声,殿宇中央的一小块地面缓缓下沉移挪,露出一个漆黑洞口。
      彻底打开后,座佛童子双手合十,默然点头:“二位施主既然发现,招提也不当隐瞒。还请莫要破坏了求禅台的地面,让招提直接给二位打开入口吧。”
      大奔蹲在洞口向下看,黑乎乎一片,隐隐有几丝亮光,根本不知洞下是什么光景。他活动着喀拉作响的指关节,威胁道:“小子,若敢骗你大奔爷爷,出来后有你好果子吃!”
      莎莉见招提始终端坐,从不移动,试探地问道:“你的腿……残疾了?”
      座佛童子并不惊讶,轻轻一哂:“施主好眼力。”待莎莉想开口再问,大奔甩了句“我去探路”,便跳了下去。她急忙扑到洞口旁,担心地大喊:“大奔!大奔!你有没有事?”
      良久,下方深处传来大奔爽朗的笑声:“老婆,你放心吧。下面很安全!下来吧,我接着你!”莎莉看向座佛童子,迟疑道:“要是洞口关上了……”
      大奔立刻打断她的话:“莎莉你放心,下面有出口通向外面,我看到了。”莎莉想了想, 还是果断地跳了下去。
      听得二人落地,座佛童子施力将那尊佛像转回原来的位置,地面的出口应声闭合。
      下面通向外面的出口么?
      招提微微一笑,随即敛眉低目,恢复了法相庄严,面容和泰。低低的念经声再起,如同梵音咏唱。一切平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地上零散的念珠,还在轻轻滚动。
      夜,还很长呢。
      天,还没亮呢。


      65楼2013-07-3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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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有看文么?我都没有信心继续发下去了……


        66楼2013-07-30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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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映月 吧主请问本文能申精吗?


          67楼2013-07-30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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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求禅台中情景,虹猫拽出石壁上的短镖,从大奔的右胸口拔出,点了他几道穴位止血,吁了口气:“还好是右边,倘若在左边刺中心脏,可就完了。”
            虽然受了重伤,大奔仍然清醒,声音嘶哑道:“莎莉……莎莉她……”
            虹猫皱眉望向水面的一片毒虫和面色发黑的莎莉,稳步走去。常人的轻功过求禅台的宽阔水面皆要七步,莎丽身为紫云剑主轻功高强,只需借五朵白莲支撑。而虹猫竟然足尖只点了三朵白莲便跳上圆台。
            虹猫手中稍一发力,莎莉身上的毒虫就化为飞灰。他再扶起莎莉,双掌对上她的背,运出真气将毒素聚集。最后取出一根银针扎入莎莉手臂,向下轻轻划开一道口子,乌黑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他抱起莎莉正要过水面,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烛光中。
            药师挥动着手中软剑,一息冷笑:“虹猫少侠当真英武,可有时间与在下比试比试?”
            “药师?”虹猫冷冷睨向被自己一脚踹开的血莲,“你在血莲上放了什么毒?”
            “论布阵比下药,还有谁能和本药师相比?不过少侠放心,紫云剑主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少侠还是该担心自己吧。”
            药师说的没错,虹猫纵然轻功盖世,但是带上莎莉,两个人的体重越过浮满毒虫的水面着实困难,更何况药师就在对面。他环视了一周,药师在求禅台北端,而大奔在南面,如此一来大奔就安全了,但是自己和莎莉……
            “虹猫少侠可知我手中的是何利器?”药师轻抚着手中明黄色的软剑,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生辉,“何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少侠听说过鸣龙软剑么?”
            鸣龙软剑乃剑中极品,剑身柔软如绢而剑刃锋利无比,因其铮吟有若龙鸣声而得名。虹猫微微蹙眉,虽然从药师和元宸的谈话中听出他武功不高,但是软剑力道不易掌握,习练难度比普通兵器更大,何况鸣龙灵活度极高,那么药师绝对不可小觑。
            药师拔身而起,脚尖点过水面数步飞纵而来,竟是丝毫不怕水中毒虫。他右手微微一抖,软剑发出嗡嗡声,散开一片明黄色剑气,果真动若蛟龙。虹猫单手抱住莎莉,拔出长虹挽成剑花化了迎面而来的锋芒。
            药师逼近身前,剑似镰刀斜斜割来,长虹拨开剑锋直刺向药师胸口,而药师手再一动,柔软的剑身立时翻转向虹猫的颈动脉。长虹回撤护主,鸣龙碰到长虹剑面时弓背如蛇,药师手一旋,剑便翻过长虹上方直取虹猫面门。
            虹猫此时左手抱着莎莉,右手执握长虹,竟是无可避退。他即刻弯膝矮身,几缕发丝被悠悠斩落,长虹剑斜剜敌腰。药师连忙扭身闪开,软剑居然向下屈成弯钩状斩向莎莉。虹猫暗叫不好,臂弯夹紧莎莉,空手直迎黄色剑刃,左手并指生生夹住软剑滞在空中。
            药师拼力欲收回,而虹猫并不撤力,反将鸣龙凹折变形屠向他胸口。药师见敌不过,倏然松手,一方骤然失去力道,平衡不再,“噔”的一声铿然清响,软剑反弹向虹猫。虹猫急忙放开,锋利的刃缘险险扫过,差点削断他的手指。
            药师趁这片刻重新握剑在手,宽不过寸余的剑面上发出刺眼的明黄光芒,鸣龙来回挥削,招展出重重残影。虹猫回踏一步,长虹剑横架肩高,遽然近身挥臂,剑似赤虬出笼,灼灼红光焚风裂空,搅开袭来的一片明黄,如同星流霆击,直捣药师命门。
            而药师手掌发力一转,鸣龙软剑似飘忽的鬼手缠绕上长虹剑,锁住攻势定在半空。药师左手打向莎莉,虹猫左掌与他相对,右手稍稍松劲。借他丝毫的散力,药师右手一推,鸣龙松开长虹剑,反朝虹猫手腕割去。
            虹猫抱着莎莉行动不便,右手高扬避开剑刃,鸣龙柔韧之极,一招落空后药师手一抖动,又如长鞭凌空劈来,甩打在虹猫落空的右臂下方,登时绽出飞溅血花,一袭染血白衣上又平添鲜红。药师左掌一送,抬膝顶向他小腹,虹猫一个不稳,滑了半步向后倒去。
            半步间,长虹剑訇然入鞘,虹猫双手托高莎莉,自己直直堕入水中,霎时水花飙飞,数只黑色小虫被水带到半空中,再如黑雨般纷纷坠落,煞是可怖。虹猫置身于毒虫水中,胜局已定,药师冷哼一声,然而却见虹猫周身毒虫迅速游开,他大惊失色。
            “那些虫子怎么……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我门派的避虫丹!”药师惊愕地咆哮道。
            “避虫丹?”虹猫举着莎莉免得她掉进水里,自己全身都是水,而毒虫确实未靠近,反而像害怕他一样迅速移开。
            那就好办了。他启唇轻笑,纵身跃出水面。药师手中软剑一挥,流光四射。虹猫左手搂着莎莉,右手唤出长虹,脚尖点着水面向后退去,一壁铺开红光散了鸣龙剑气。
            到了地面,大奔已经扶墙站起,焦急道:“旁边有出口!”虹猫点点头,收剑回鞘,右手扶着大奔向透进亮光的出口走去。药师正提轻功踏过水面而来,脚下不慌不忙,轻松从容得像胜券在握。虹猫大奔急忙加快步伐。
            三人从出口走出,外面曙光已现,清晨寒风料峭,树叶草木上疏疏落落挂着露水。莎莉悠悠转醒,轻声呢喃着“大奔”。她被虹猫拖着走,几步后脚下突然一顿,身子向前一倾,头一歪,意识顿时清明,低声道:“怎么不走了?”莎莉抬头,“啊”的一声惊呼。
            他们前方五米处,华阴山脊周围的整片地域,密密麻麻,布满的全是蛊虫。


            76楼2013-08-03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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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处理完大奔和莎莉的伤,趁着蓝兔还没醒,来到寒蝉殿查看虹猫的伤势,达达早已絮絮叨叨地讲了几天发生的事情,虹猫亦是。
              “虹猫你小子,这么重的内伤还能撑着。”逗逗啧啧赞叹,“别乱动,你右胳膊下被鸣龙软剑打伤的口子又裂了。”逗逗解开他的衣服查看,只见右臂下自后背到胸前有一道狭长的伤口,深得翻出了白色的皮肉,正洇洇冒着血。
              “瞧咱们虹猫少侠外表玉树临风的,谁想到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身上那么多大伤小伤不计其数,都没块完好的地儿。”逗逗拿沾了药酒的棉球给他擦,达达笑了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你这样用词的。不过虹猫,你是该注意,这样受伤可耗不起。”
              虹猫拂了拂蓝兔的碎发,问道:“逗逗,鸣龙剑你怎么处置了?”
              “哦,大奔莎莉把剑和书都给我了,《济世医典》可算回来了。剑柄上的毒我已经解掉了,那可真是把好剑,”
              棉球上浸透了血,蓁儿把毛巾在水盆中泡湿,协助逗逗一起擦拭虹猫身上的血。虹猫温和道:“蓁儿姑娘可有武器?倘若没有,就收下这鸣龙剑吧。”
              蓁儿手一抖,抬头对上虹猫温煦的笑脸,不由得热泪盈眶:“多,多谢少侠!”
              “哭什么?”虹猫见她滚出几颗泪珠,慌道,“蓁儿,怎么了?有什么事?”
              蓁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都是我带了小梦进宫的缘故,导致宫主和少侠重伤,华阴门作乱。是蓁儿不好!全是我的错!请少侠责罚我吧!如果当时我没有带小梦回来的话……”
              “人生哪有如果?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后悔。”虹猫打断她的话,伸手要扶她,“蓁儿,这不是你的错,是华阴门的人心机太深算计了你。你这段日子照顾蓝兔那么辛苦,现在我又给你添麻烦。我们从来都不怪你,反而感激你呢。”
              “少侠……”蓁儿泪眼朦胧地望着虹猫,“可是……可是……”
              阳光从窗中投进,泊出他清绝俊朗的轮廓。他望向窗外,神色有些凄惶,却又坚定如斯:“有许多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人的漫漫一生中,甚至也会苦痛多于欢乐。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去遗憾和后悔,也没有机会去犹豫和假设。我们只能义无反顾地前行。”
              “心之所向,无畏无惧,无怨无悔。”一个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蓝兔轻轻握住虹猫的手,苍白的脸上是恬静的笑容。二人十指相扣,没有再说话,而脸上的微笑却像在无声地沟通。这是独属于他们才有的默契。
              那一瞬间,蓁儿明白了为什么只有蓝兔是他的挚爱,不仅在身旁,更在心间。只觉得记忆里他的容颜已然模糊,少了初见时的稚嫩与鲜活,任由江湖风雨磨砺出沉重和大气。
              现在眼前的这个虹猫,不再是当年鲜衣怒马就能笑傲天下的少年。身为七剑之首,他身上背负了更多东西,责任、担当、苍生。这些都是自己不能与他分担的。
              但是有她在他身旁一起面对,再大的担子,也不会觉得沉重了吧?再多的风雨,也不会那么悲伤了吧?
              “蓁儿,你快起来吧,跪在那儿做什么?”蓝兔笑容温婉,朝她挥挥手。“是,宫主。”蓁儿擦了擦眼泪,急忙起身。
              “逗逗,蓝兔的伤势到底怎么样?每天还会昏迷么?”听虹猫焦急询问,逗逗瞟了蓝兔一眼,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自个儿说,为什么黑小虎一来你就晕了。”
              虹猫惊讶地看着她,蓝兔双颊绯红,别过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都是装的,怕会更加伤心吧……
              “没事,现在有我在,亏得你刚才还装昏迷那么久,偷听我们说话呢?”虹猫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蓁儿见此,低下头,默默地走到一旁。
              “对了,刚才莎莉大奔还跟我讲了避虫丹的事情。”达达面色沉了沉,“我去看了,虹猫你的马有被涂过避虫丹的迹象,所以当时你身上沾染的避虫丹气味让毒虫不敢靠近。但避虫丹只有七天功效,所以已经无用了。”
              “这样啊……是谁在马上涂了避虫丹?”虹猫凝眉思索,“马是宫里的,由尚兵局的司骑管理,但是出发前是蓁儿刷的马……她刷马前有别的人经手也未可知。”
              “反正是帮咱们的,管他呢!”逗逗喝道,“虹猫,别动来动去,给你上药呢。你受莲华圣掌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身体底子好,莎莉还渡了真气给你,哪能挺到现在?诶,蓁儿姑娘,你在殿里点的什么香?”
              蓁儿忙道:“随便弄的鲜花香,主要是茉莉百合,让宫主清心宁神的。神医有什么问题吗?”逗逗皱眉闻了闻:“没什么,挺香的。”
              “虹,我现在很担心燕仲华。”蓝兔坐起身半靠着床头,“小梦跑了,怕是不会放过他。”
              “这你放心吧。”达达摆摆手,“燕仲华说,他要出事了,玖夜就会崩溃。那样元宸复活璟瑟的计划也被破坏了,所以至少现在小梦不会动他的。”
              “关键是我之前说的卧底。”达达坐下倒了杯茶,“六奇阁外的神秘人影,抢走欢欢的人,放出璀星念月珠尚存的风声的人,在蓝兔去艾家时通风报信的人。”
              “应当都是同一个人,达达你的太昊长琴被抢,我觉得八成也和这个有关。”逗逗赞同道,“况且小梦重伤,按照你们所说并未回苗疆,那她总要在个地方休养吧。我猜就在卧底那。”
              “当时陌府、艾家、盟主府都被提到过,艾家破亡,盟主府内有燕仲华,那么只剩陌府了。而且要知道重要情况必然是和我们亲厚的人,想想看,除了陌夏还有谁。”
              “等等,达达你别妄下定论。”蓝兔急急道,“撇开跳跳和陌夏的关系不说,如果当时我看到的蒙面人真的是陌延止,他为什么要故意暴露,让我们知道哪些人值得怀疑呢?”
              “蓝,我曾经说过,不把自己扯进浑水,就不能独善其身”虹猫目光中似含了化不开的冰霜般寒冷,“陌夏在哪儿?”
              “今儿早她教阿素做鸡腿给我吃,结果阿素差点把厨房烧了,后来我就不清楚了。”逗逗耸耸肩,“也有可能还和阿素在一块儿吧。”
              达达道:“我去找找陌夏。”虹猫颔首,他便推门而去。
              蓁儿眸中清波浅浅一漾,福身道:“少侠,宫主,我去给神医准备药材,先告退了。”


              84楼2013-08-0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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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曾经问跳跳,为什么天下女子,他独独看中了陌夏。在跳跳接触过的女子中,蓝兔蓝衣倾城似雪莲高洁;莎莉紫衣美艳若牡丹雍容;玖夜黑衣冷丽如罂粟妖娆;蓁儿绿衣柔情若杨柳依依;阿素虽婴儿肥却小巧可爱。可这些人,他跳跳都能自负地一眼看到底。
                唯有陌夏,在人前粉衫清丽,摆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在人后白衣倨傲,舞雩扇挥舞似风染尽鲜血。她没有蓝兔温柔和善,也不似玖夜犀利冰冷,总是客客气气,却又淡漠疏离。
                事实上哪怕和她相识相知相恋,跳跳仍然看不透这个女子心底真正的想法。她巧妙地和自己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多一分就生疏,少一分就亲密。越是如此,就越是牢牢吸引住他。
                他负手注视着陌夏教阿素练剑的倩影,青衫渺渺在风中飘扬。
                “噔”,一箭深深没入靶中。陌夏笑容清浅:“这箭不错,挺准的。但姿势有点问题,拉弓用力,腿往后点,对,就这样,保持住。放箭!”
                “噔”,又是一箭。陌夏摸了摸阿素的头:“不错,准多了。”阿素撅嘴抱怨道:“陌夏姐姐,我几天来都是练习射箭准不准,从没用破魔弓尝试它的威力。只要能把破魔弓的力量发挥出来了,准不准又有什么关系呢?”
                陌夏摇摇头:“要把精准的技术和神弓的威力相结合才能箭无虚发,你贪图迅速是不行的。”
                “我还就不信了!”阿素赌气地拿起身旁的破魔弓,张弓搭弦放出一箭,箭镞射偏扎入墙内,墙上绽开几条裂纹。她不服气道:“你看,能把墙射裂呢!”
                “你是因为焦急,全凭心火传到弓上,事实上并没有发挥出弓的力量。”陌夏道,“破魔弓给我,我射一箭给你看。”
                阿素半信半疑地把弓箭递给她。陌夏摆开阵势,握紧破魔弓,她阖上眼,渐渐有一股银白色真气自指尖萦绕而出,爬上弓身和箭镞。微风拂起她洁白的长裙,沙沙作响。她倏然睁眼,手一松,羽箭刷的飞出,扎入墙中。墙上裂开的纹路比方才阿素那一箭还多。
                “你你你……你也能用破魔弓?”阿素吃惊地看着她。陌夏将破魔弓放回到她手中:“并非如此,而是控制我的精气神,使之都聚集在弓箭上。你若能做到这一点,一箭的威力能毁了这面墙壁。我的武器是折扇,与刀剑不同,更需要学会控制精神和力道。”
                “陌夏姐姐,练了那么久的箭,我休息会儿好不好?”阿素拉着陌夏的手撒娇道,“我想放松一下。对了,很久以前就听说你跳舞跳得好。你跳舞给我看看好吗?”
                陌夏眸色一沉:“我的舞技根本没那么好,太久没练了,真是入不得眼呢。”
                “哎呀,陌夏姐姐你就跳给我看看嘛!”阿素撅着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好不好!”
                “抱歉阿素,我不擅长跳舞,也不喜欢跳舞。”陌夏淡淡一笑,轻轻掰开阿素的手,而目光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冷色。
                “阿素,你就别缠着人家了。堂堂陌家二小姐怎么会跳舞给你这个小丫头看?”玖夜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站在二人面前,语气尽是讽刺,“你想看跳舞,我跳给你看。我十二年前在青楼跳舞跳得可有名呢。陌夏小姐身份高贵,不能作人前舞。
                陌夏一怔,施了个礼,又问道:“玖夜大总管何出此言?”嗓音空灵清淡,微微颤动的声线却含着些许惊惶失措。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十年前陌府家变你做了什么我都没脸说。”玖夜扬起下巴,冷冷迫使着她。跳跳一把搂过陌夏,低声喝道:“玖夜,你别说了。”
                玖夜睨了眼跳跳,双手抱胸而立:“跳跳少侠当心引狼入室……”
                “玖夜!别说了!”跳跳的声音带了怒火。
                “如果蓝兔宫主真出了什么事,陌夏,我不会放过你。阿素,跟我回去。”说罢,玖夜拉过一脸迷茫的阿素走远了。
                “夏夏,玖夜一直这个样子,尖嘴毒舌。你别介意。”跳跳心疼道。
                陌夏伏在他的怀里,原本苍白的面容更是毫无血色:“她说的没错,都是我活该。”她垂下头,紧紧抱住跳跳,紧闭的双眼羽睫轻颤,像是强忍着泪水。每当提到家变,陌夏都会这样。不管跳跳怎么问,她都不说。于是他索性不闻不问,留给双方足够的空间。
                “跳跳,我知道七剑现在都怀疑我就是华阴门的卧底。你有没有怀疑过我?请你告诉我实话。”陌夏揽着他的脖子,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跳跳深吸口气,沉声道:“说实话,我怀疑过。”陌夏并不意外:“为何?”
                “一来是和大家同样推测;二来是上次在冰之谷,达达的琴被抢,你却说什么女娲灵兽。”
                “三来是因为你始终觉得我接近你是另有图谋。”陌夏的脸紧贴着他的面颊,吐气如兰就在他耳畔,“对不对?”
                跳跳冷声回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说,没错。”
                “咳咳,那个……陌姑娘。”达达一声轻咳打断了他们,“我有点事情想问问。”
                “旋风剑主?”陌夏转过身看向达达,“七剑胡乱猜测,你不必问,我也懒得答。既然诸位都怀疑我是卧底,为了清净,我打算回陌府,也免得你们再多心。”
                “这恐怕不太好。”达达连忙劝道,“上次蒙面人扮成陌延止说要害你,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妙。为了你的安全,陌姑娘还是请留在玉蟾宫吧。”
                “哦?究竟是为了我的安全,还是留在宫中以便机警的青光剑主能时刻监视我?”
                青光剑主?这样冰冷客套的称呼从她口中说出,跳跳是第一次听到。“夏夏,你……”
                陌夏伸出食指覆住跳跳的唇,又拂了拂他两鬓的头发,笑容清冷:“不管是为了我的安全还是监视我……”这样清冷的笑容,令向来温沉的跳跳心中无端地涌起阵阵寒意。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他的眉眼,似要深深刻进脑海里:“跳跳,我只求你一件事……”她的目光亦是沉痛冰凉。
                她的指尖触到他面庞,从整片肌肤的温暖中透出微末渺然的寒意,跳跳不由得微微皱眉。她吻上他的眉心:“我求你待我留一分真心,一分就好……”
                她的唇顺着他的眉弓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他的耳垂,轻轻一触,从冰凉柔软的唇瓣中吐出炙热的伤感:“这样我才不会觉得,我的真心尽是枉负。”
                “夏夏……”跳跳一时无言,眼中冷厉之色愈甚,手却更紧地环住她的腰。
                达达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安静,心里却要喷出火来:当众亲密……你们看不见我么?


                87楼2013-08-06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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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你听我说。”跳跳双手攀着她的肩膀,低头直视她的眼睛,“虽然你有许多地方令我怀疑,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卧底。”
                  “这,算在那一分真心里吗?”陌夏伸手碰了碰跳跳的心脏。跳跳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左胸,沉声道:“不是一分,而是十分。夏夏,纵然我怀疑你,但你相信,我待你是十分真心。”
                  陌夏眼中渐渐浮上些雾气:“跳跳,或许最初在天悬白练的那段日子我还没完全爱上你。但在冰之谷,你为我挡下雪霰鸟那一击时,我陌夏便立誓。此心许君,矢志不渝,刀山火海,相伴相随。所以我希望,我这十分的真心也能换来你的真心。”
                  “诚愿彼此永不离弃。”跳跳搂她入怀,青衫白衣在微暖的阳光下相拥。如果时光能在这一刻凝固该多好,再充沛的爱恨,都化作最纯挚的拥抱,没有江湖风雨,没有勾心斗角,就这样静静相拥,直至天荒地老
                  陌夏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容不悲不喜,她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很多错事,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你那一分真心,会不会因此磨灭了呢?”
                  跳跳拥着她,闻着她身上典雅的迦南香,半晌道:“不会,我会和你一起,陪你赎罪。”
                  “真的吗?我很开心,有你这句话,哪怕万劫不复,我都不会后悔。”陌夏的语气轻得近乎呢喃,她认真而又小心地说着,似乎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别和虹猫一样成日受伤。春捂秋冻,春天还穿那么薄,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着凉了可不好。”
                  “没关系,抱着你,很温暖。”跳跳心中千番滋味,最终凝成嘴边的淡淡一句,九字情深。
                  陌夏闻言柔柔地笑了,苍白的脸上飞出两抹红晕,一如二人初定情时心满意足的明朗娇美。
                  那是跳跳第二次看见她这样的笑容。他不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笑容了。其实最后的最后在那漫天血光中,她也笑了,笑得更加灿烂更加明媚,甚至比殷红的鲜血还要夺目三分。
                  只可惜——他没有看到。
                  “我去找阿素,她一直要我教她做鸡腿给逗逗吃。”陌夏微笑道。“嗯,我陪你去。”跳跳放开她,陪她一起走向玉蟾宫的深深院落中。
                  溶月阁前,蓁儿刚陪尚寝局的宫女下山回来,见到玖夜福身道:“大总管好。”玖夜颔首回礼,阿素在一旁好奇道:“蓁儿姐姐,篮子里装的什么?你肩上和袖上怎么有好些香灰啊?”
                  “哦,宫主沐浴喜欢放凌霄花瓣,我去弄了些凌霄花来。山脚下不是有个小寺庙吗?最近出那么多事,我就去拜了拜,祈求平安。”蓁儿抖了抖衣袖,想起什么,说,“对了阿素,昨天是你父母尾七对吧?”
                  “额,是的。”阿素垂下头,眼中闪出晶莹泪光,“我也想去庙里拜拜,佑我爹娘地下安详。”阿素扯了扯蓁儿的袖子:“蓁儿姐姐,你陪我去吧。”
                  “小祖宗,我才回来啊。”蓁儿无奈地笑笑,阿素把恳求的目光投向玖夜,玖夜刚要起身,蓁儿忙说:“对了大总管,我差点忘了。宫主让我转达你,虹猫少侠他们才回来,怕华阴门趁虚而入,让你去宫里监视一番,加强戒备。”
                  “看看,不是我不想陪你,而是老天注定。”玖夜捏了捏阿素的脸,阿素不满地撅起了嘴。
                  “阿素,我陪你去吧。”陌夏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对阿素嫣然一笑,阿素立刻欢喜地跑过来:“陌夏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跳跳站在一旁,静静含笑,蓁儿施了个礼,玖夜看见陌夏,冷哼一声,便进了阁中。
                  玉蟾宫山脚下的小寺庙甚是普通,建于半年前,香火不很旺,但竟有近百个和尚。寺中方丈并未露面,只有些二十多岁的年轻僧人。露台中央,有一个头顶灰色斗篷的年轻男子,跪坐在地,手执三炷香,闭目缄默。
                  阿素上了香插在香炉内,叩了三叩,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男子睁开眼,看见阿素和陌夏,淡淡一笑:“二位姑娘也来寺庙里?”陌夏点点头,阿素泪水潸然而下:“昨日是我父母的尾七,我来上柱香。”
                  男子抿了抿唇:“抱歉,是在下唐突了。请问上了天门山顶可是玉蟾宫?”
                  “没错,我是玉蟾宫的宫女阿素,你要找玉蟾宫吗?”阿素瞪大眼睛看着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下一心想瞻仰武林圣地玉蟾宫。到了山下见山路如此崎岖高深,还怀疑是自己走错了,就来上香祈祷。没想到能有幸遇见玉蟾宫的宫女。”
                  “不碍事,我带你去玉蟾宫吧。”阿素说着就要走。陌夏连忙制止:“这位公子实在抱歉。玉蟾宫的宫规森严,外人不能随便入内。还请公子见谅。”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在下有一心愿想要实现,既然不能进宫,还劳烦姑娘帮个忙。”男子脸上划过一丝惋惜之情。他从斗篷中取出一个琉璃瓶,里面装满了灰白色的粉末。
                  “这是我母亲的骨灰,她临终前希望能把骨灰撒在最清净圣洁之地。在下听闻玉蟾宫中心的荷花池乃武林圣水,所以千里跋涉来实现母亲的遗愿。不知二位姑娘可愿意帮这个忙?”
                  “当然可以!”阿素甜甜一笑,“我会把令堂的骨灰如愿洒在荷花池里的。”陌夏想开口阻止,见男子和阿素都真诚坦然,只好作罢。
                  男子谢了又谢,弄得阿素和陌夏都不好意思了。临走前,阿素撅嘴看着男子仍旧跪坐在香炉前上香,并无离开的意思,便作别道:“我们走了,放心吧,我会记住的。”
                  男子神色平静如鉴,拱了拱手,温沉一笑:“多谢姑娘。在下招提这厢有礼了。


                  89楼2013-08-07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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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黑,见陌夏和阿素走远,招提一招手,一个僧人立刻跑上前来扶他坐好:“二堂主有何吩咐?”
                    “大家可都记住了刚才那小丫头长什么样,攻入玉蟾宫后就围住她,把她和破魔弓一起带回来。传令下去,夜晚子时,攻山。”招提脱下斗篷扔到身旁的僧人手中。
                    “是。二堂主可担心刚才那白衣姑娘?她很谨慎,说不定会让神医检查药粉。会不会暴露?”
                    招提缓缓转动手中念珠,似笑非笑:“让你检查一大瓶药粉,你是会倒出一部分检查呢,还是整瓶子全检查了?”
                    “当然是倒一部分了。二堂主,您是说上面一层是障眼法,真正的药粉都埋在下面?”
                    招提微微点头,望向天边升上来的月亮,朗声道:“让大家都准备好,子时不远了。”
                    此时七剑都聚集在寒蝉殿内,浓重的药味把芬芳的熏香都覆盖了。逗逗手忙脚乱地给大奔右胸口换药,跺着脚喊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来烦我了成不?”
                    “逗逗哥哥,我也不想烦你的,可是陌夏姐姐非说要你检查后才允许我撒到荷花池里。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但她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阿素把琉璃瓶递过去。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撒到荷花池里?” 逗逗打开瓶子,在一块布上撒出些灰白色粉末。
                    “蓁儿姐说山脚下有个寺庙,我就让陌夏姐姐带我去拜拜。在那里遇到一个男子,说这是他母亲的骨灰,想撒到玉蟾宫的荷花池里。但是陌夏姐姐不知哪根筋抽了,谨慎成这样。先是不让他进玉蟾宫,又要检查他母亲的骨灰。真是的!”说着说着,阿素撅起了小嘴。
                    “最近发生那么多事,还是警惕为妙。”陌夏淡淡道。
                    “这些骨灰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颗粒状大一些。没有不安全的,你撒进去吧。”逗逗把瓶子递了回去,虹猫突然抓住他的手,低声道:“逗逗,你只检查了最上面的,把整瓶都倒出来看看。”
                    逗逗愣了一下,便倒出整瓶粉末,虹猫沉声道:“阿素,蓁儿,陌夏姑娘,能否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就在殿门外等。”
                    蓁儿放下手中给莎莉擦拭伤口的棉球,诺了一声,莲步轻移出了殿门。三人静静地在殿门外等待。蓁儿一个激灵:“糟了,我的手镯不见了。我去找找。”说着正要走,陌夏一把拉住她:“蓁儿姑娘,虹猫少侠让我们在殿门外等,请不要离开。”
                    “但是我的手镯……”蓁儿欲挣扎开,然而陌夏攥着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她只好作罢,眉目间的焦急之色越来越重。
                    逗逗翻开《济世医典》,惊讶道:“虹猫,还好听了你的。这瓶粉末上层是真正的骨灰,而下层都是和骨灰外形极像的一种特殊药粉。医书上说有一种蛊虫名为沉香蛊,可以长期潜伏于水中,但是这种药粉可以唤醒它们,蛊虫吸收后就会出动。”
                    “我的乖乖,那这沉香蛊是什么玩意儿?”大奔好奇地凑过来。
                    “沉香蛊会分泌出一种特殊香气,让人闻到后昏沉欲睡,头脑混乱,难以运功。沉香蛊在夜间子时最盛,我猜荷花池里被下了沉香蛊,就等阿素把粉末撒下去。”逗逗托腮沉思。
                    “好精妙的手法。现在这件事又和陌夏扯上关系了。”达达左手握拳轻轻敲击在右掌上。
                    “不可能,如果夏夏真是卧底,她怎么会让我们来检查药粉。”跳跳凝眉道。
                    “既然沉香蛊是子时出动,那么华阴门的人就可能在子时偷袭。”蓝兔喝了口药,应道。
                    “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山脚下那个佛寺对吧?咱们先去那里干掉他们呗。”大奔抚掌道,“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也准备起来吧。”
                    “大奔等等,莫要打草惊蛇。”虹猫拦住他,“另外,你们就没有发现……”
                    时间缓缓流逝,虹猫将手中茶杯在案几上一磕,如常地吩咐下去:“那么,就这么办吧。”
                    三人还在殿门前等待,沉重的殿门缓缓打开。达达首先走出,他深深看了陌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快步向荷花池走去,逗逗尾随其后。跳跳走到陌夏面前,神色冷峻,朗声道:“陌夏姑娘有华阴门卧底的嫌疑,莎莉大奔把她关到地牢去。”
                    陌夏惊愕地抬头,对上跳跳漆黑的眸子,震悚了半晌,又冷冷一笑:“七剑就是这样愚蠢么?”
                    跳跳冷声回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事情你知道,把她带下去。”
                    莎莉上前扳住她的肩,陌夏一反手扭过莎莉的手腕。大奔一凛,一掌打上她的背。陌夏往前跌了几步,跳跳迅速点了她的穴位。她怔怔地看着跳跳,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莎莉大奔将陌夏拖到地牢,跳跳和虹猫对视一眼,点点头,他便驾马离去。
                    “你们,你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阿素忍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满腔的不解。
                    虹猫朝蓁儿温润一笑:“蓁儿姑娘,请你帮我换下药,我的伤口又裂开了。阿素,你先回去吧。”蓁儿脸一红,连忙称是,而心头却涌上深深的不安。
                    “玖夜。”溶月阁前,玖夜听见蓝兔呼唤,疑惑地走出来:“宫主有何事?”
                    “派几个人到山脚下的寺庙放出风声,就说卧底已经抓到了,关在地牢内。另外,让尚兵局准备好吧,今夜子时,玉蟾宫会变成战场。”


                    93楼2013-08-07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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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寂寂,子时的玉蟾宫寂静得不可思议。若没有风,云几乎丝毫不移动,连最微弱的星光也被吞噬在黑暗中。偶有阴风阵阵带起林叶的婆娑声响,枝桠缝隙间漏出蒙灰的月光。朱漆的宫门前耸峙着一块石碑,玉蟾宫三个鲜红有力的大字在暗夜中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一行光头的黑衣人趁着夜色上山,潜身在树林内,他们的容貌细辨分明就是山脚寺庙中的僧人。玉蟾宫周围树木葱茏,而宫门前是片开阔的平台地势。此时竟无宫女守卫,应当都中了沉香蛊晕厥了。
                      为首的黑衣人眯眼等待了会儿,手势一打,三十来人就尾随其后,蹑手蹑脚地走近宫门。黑暗中隐隐有微光闪烁。“什么玩意儿?”一人往脸上一摸,不知被什么细长的东西割伤一道口子。他再往前走几步,身子像撞上什么绵长密集的东西。
                      清冷的月光投在地面上,在他们面前的是—— 丝线,密密麻麻的丝线织成一张大网。为首的人急忙大喊:“别碰!后退!”
                      已经晚了,丝线末端结着的铃铛因轻微的震颤而晃动起来。丁零当啷,清脆的银铃声于毫无光明的黑暗中响起,突兀地打碎了深夜的幽寂。
                      铃声如同号令一般,高耸漆黑的宫墙后豁然亮起数十柄火把,照亮无尽的黑暗。数十名尚宫局的宫女手执长剑跃下宫墙,尚兵青瑛眉峰一利,朗声喝道:“杀!”
                      夜风轻送,弥漫开新鲜浓腻的血腥味,屠杀之宴初起,嘶喊之声彻响。杀戮中,火把徒然坠地,焚起大片烈烈红光,哭喊嚎叫声轰然响起。
                      玉蟾宫依山而建,临近顶峰,除正门直面盘山小路外,左右侧门各有尚兵局之人把守,而后门因其打开便是峭壁边缘,简直就像把断石绝壁的奇景收入宫中花园一般。却也因此后门无人把守,壁立千仞就是最好的屏障。唯一通上后门的就是山间栈道。
                      栈道是前几任宫主下令修建的,全线立于万丈悬崖的中间,似与悬崖共起伏同屈伸,最可怕的是横宽只够二人并肩。一群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沿着狭窄的栈道上行,身手敏捷迅速,毫不畏惧身边就是雾气盘绕,脚下就是云海翻腾。
                      绝壁上除了垂下的条条藤蔓,只有号称“天门第一景”的天门洞开。天然溶洞嵌于千米绝壁之上,如明镜高悬、天门独启。栈道抵达溶洞的位置就停止,其余的路程要靠爬藤蔓。
                      “走到天门洞开,就歇脚片刻,准备爬上去。”为首黑衣人的沉声在暗夜中响起,身后的人齐声称诺。
                      “哦,是吗?那么……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一声女子的轻笑忽然传来,溶洞中飘出一袭紫纱,雍容华美,如同一株高贵牡丹落落盛放。
                      借着月光,为首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紫云,旋风,奔雷!”
                      大奔皱了皱眉:“居然把你奔爷爷放在最后一个说,那我就先杀你!”
                      说着他扬剑朝为首之人刺去。那人镇定自若,脚向前一错,上半身往后一仰避开奔雷剑峰,手中弯刀斜斜向大奔剜去。大奔身形一扭,手掌在弯刀上一劈,抓住一根藤蔓,脚在崖壁上一点荡回洞中。
                      “华阴门也不是吃素的,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杀了我们?”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全部黑衣人举起手中弯刀,清寒的月光反射出道道银白弧线,气势斐然。
                      “哎呀,你觉得就我们三个太少了?”莎莉娇俏一笑,眼中闪过锐芒。达达响指一打,点点光芒从溶洞深处冒出。大奔嘿嘿笑道:“不怕不怕,玉蟾宫的宫女够多,好好玩吧。”十来名宫女在洞口一字排开,张弓搭箭,对准了栈道上的黑衣人。
                      旋风剑映出达达温文却坚毅的眉目,他轻抚剑背,淡淡一笑:“夜深露重,小心别滑倒了。”
                      夜色正浓,杀意初酣。
                      玉蟾宫左门防守牢固,而右门却被破,闯进二十来名黑衣人,一人冷静喝道:“第一队去荷花池,第二队去找白天那个小丫头,剩下的随我去地牢。”
                      “咣当”一声,地牢的门锁被砸开,几人守在牢前,方才那人扶起地牢内的绿衣女子,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忙道:“蓁儿姑娘,让你受苦了。我是寺里和你接应的旻宇,这就带你离开。”
                      几人和绿衣女子离开地牢,却见一个青衫男子站在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笑容飒沓:“我还是觉得你穿白衣服好看。”


                      101楼2013-08-08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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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兔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按上剑柄,冰魄剑在深夜中发出濯濯蓝光。红颜至美,少了宫主装束的温婉恬静,碧青的劲装更显飒爽英姿。她眼底闪过雪亮如刀刃的寒芒,口吻一如剑锋清冷:“打不打得动,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招提,我只问你一句。”虹猫抽出长虹剑,神色复杂,交织着苦痛、酸涩与不舍。“你下定决心为华阴门卖命吗?”招提淡淡一笑,慢慢转动手中念珠:“阿虹,就让我们把二十年来的恩怨都了结吧。”
                        小梦飞扬的丹凤眼闪过一丝锐芒,袖中滑出一柄翠色长笛,身形倏地一动。同时,冰魄明如秋水的剑刃漾起冷厉蓝光,周遭空气霎时凝成白霜。
                        “珰”,兵刃相接。
                        “哈哈哈!”虹猫眼中再无半分温情,“好,招提!十六年的兄弟情义,一切合该结束了!”
                        他跃至半空,右手翻腕旋剑,长虹划空发出低低呜咽,手捏剑诀,铺开炽热耀眼的红色光芒,一道强劲剑气直逼招提。招提指尖轻捻,一串念珠零散分开,却又在半空中霎时聚合连成“人”字形,直迎剑气,远望其形丝毫不亚于剑刃之利。一声轰响炸开,竟是平招。
                        招提左手轻托,颗颗黑色念珠悬浮在手掌上转动,如猫眼闪着幽幽绿光。他轻勾唇角:“该我了。”左手探出,一指拈花,指尖墨光微泛如暗夜的芒芒星辰,颗颗念珠一瞬破空而出。
                        闻得疾风,长虹挽花斩落右方袭击,左手借着风势于指间夹住五颗念珠,稍一发力便碎成齑粉。只余最后一颗念珠向他面门打去。虹猫冷冷一嗤,堕身避过,长虹剑面一挡,念珠震得变形落下。
                        趁虹猫避开念珠之际,招提双掌发力,身后香炉凌空飞起。沉重的香炉直直砸向虹猫,他刚抬眸便看见半空中的香炉逼近身前。虹猫膝盖一弓,整个人从香炉下方滑过,长虹回轮光芒暴涨,划出一道弧线劈开香炉。
                        “轰”地一声,香炉炸开,飞舞的金属碎片簌簌而落,招提双手合十,周身布下一道浅灰色结界挡住。虹猫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尘,冷冷看着他:“双腿残废就不敢打近身仗?雕虫小技也耍够了,该来真的了。”
                        招提不知何时又拿出一串念珠,一声低笑。念珠如水柱坠潭飞散,直直对上长虹剑锋。一息清铮,颗颗墨珠即刻回旋缠绕上剑身,锁在半空。招提左手从右臂下伸出,穿掌打向虹猫小腹。虹猫眉头皱起,进步欺身,左掌迎面对上招提直来的掌风。
                        内力互抵,一刻僵持,虹猫一脚踢去,招提眼中闪过错愕,遽然撤掌。左手的拇指与食指中指屈呈弯钩状,向下一绕扣住虹猫脚腕,继而发力一拧。虹猫一怔,整个身势顺其一旋以免脚腕折断。
                        念珠收回又哗啦一声打出,剑身一震,长虹回扫云翻,化去念珠之势。虹猫飞踏上前,坠下身形,长虹剑刺向招提小腹。招提手中念珠斜吊,灌入内力,横打在虹猫手臂上,有若鞭凌,立时血珠飞绽,火辣辣的痛。
                        虹猫却面不改色,手中剑不偏不倚,招提下盘不得动弹,凹腹侧身,却还是被剑在侧腹划开一道口子。他捂住伤口,眸色一沉,右手不歇,进臂挥打念珠,念珠划空竟如道道飞刃。长虹堪堪格开,随即腾起炽热光芒迎面劈来,在暗夜中如旭日初升。
                        招提手底翻出汹涌气浪盖卷长虹剑气。他两肘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形成一急速一缓慢、一外铄一内收的气涡向虹猫冲将过去。
                        虹猫回身后踏,沉腕崩剑在气旋中撩开一个缺口,长虹从中贯劈而出,蕴了无穷力量。招提一时招架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巨大的冲击力将虹猫也逼退了几步,但下一秒,剑光如匹练般亮起,红光掀破黑夜狂澜,气劲四射。
                        “蓝兔宫主的身手却实在令人佩服啊!”梦姑娇俏地笑着,吐出鬼魅的话语。噬魂笛的翠影来回闪烁,蓝兔神色淡漠,冰魄剑如灵蛇游走,紧贴噬魂笛划过拦截。长笛擦过剑身,却画出刁钻的弧度直取蓝兔下腹。
                        蓝兔横剑一挡,随即拔身而起,轻盈如鹤,冰魄剑寒光大盛,流霜飞舞,径直刺向小梦。小梦身形一侧,避过刺来的冰魄,手中长笛一扬挑开剑刃,左掌隔空打向蓝兔胸口。蓝兔后仰避开,出手毫不留情,冰魄精准地斩向小梦。
                        兔走鹘落间,已近百招。蓝兔觉得丹田渐渐空虚,可能是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她并没有太在意。剑影雪亮,冰蓝的光芒笼罩在小梦头顶。
                        小梦架住冰魄欲反推回去,蓝兔提起真气相抗,然而却从丹田处蔓延开一片刺痛,寒意自毛孔渗出辐向全身。


                        107楼2013-08-09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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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不改色,再次催动内力,却更觉寒冷刺痛。执剑的手微微一颤,速度缓了几分,小梦的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左手势如闪电般弹出,屈指弹开冰魄,噬魂笛飞向蓝兔胸口。蓝兔后退一步,又横剑和长笛正面相对。
                          而她气息已乱,剑锋一偏,小梦乘机急探出手,遽然一把扣住蓝兔手腕狠狠一扭。蓝兔力劲不足,右手一松,冰魄剑脱手掉落。小梦扼住蓝兔右臂,左脚一勾剑柄,膝盖顶起冰魄,空出的一只手复抬手接势,引冰魄向她刺去。
                          蓝兔一惊,左手凝起寒霜点上小梦的遏制,右手解脱。冰魄剑靠着她的咽喉险险擦过,她忍住冷意和刺痛,身子腾空平转,右手一抄冰魄接定,剑锋带起一阵冰霜。小梦觉得周身一冷后退几尺,噬魂笛在身前一格,“叮”,一声铿然。
                          小梦发力一推,蓝兔后退了几步,两方皆顿,金戈稍歇。蓝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从唇角褪尽。空虚的丹田却流荡着一股冷气,她越是动真气就越是痛苦。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小腹,呼吸也急促起来。
                          梦姑把玩着翠笛,轻巧的笑容中尽是媚意:“哎呀,蓝兔宫主,你怎么了?不舒服?要不我叫你的虹猫少侠来帮你吧。”她眼波一转,看向和招提激战的虹猫,高声道:“虹——”
                          一个字尚未吐完,冰蓝的长剑已然带起寒霜袭至眼前,蓝兔冷声道:“不许打扰他!”
                          小梦急忙翻仰避开剑锋,眼中错愕,丝毫没料到蓝兔这种情况下还能再战。蓝兔手捏剑决一引,冰魄直入。小梦并指钳住剑身,利剑弓成新月弯钩,无法再进。蓝兔秀眉微蹙,手腕随身而动,带剑翻旋下踏。冰魄如灵蛇在小梦指间滑走,锋锐的剑身割开口子。
                          小梦赶紧松手,抬脚前踢。蓝兔本就拼尽全力,此时更是无法相抗,她向后摔去倒在露台边缘。小梦心疼地看了看自己指缝间的血痕,眼中尽是狠厉。噬魂笛的翠影在夜色中若流星般灿烂,划过一道致命的弧。
                          蓝兔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周躲开,气息混乱。小梦快步上前,伸掌朝她天灵盖狠狠拍下。而回应她的却是背后洋洋洒洒铺开的剑气,和虹猫的一声清喝:“蓝!”飞瀑般的剑影席卷而来,翁然有声,剑芒中闪耀着长虹锋刃直捣她后背。
                          小梦急忙收势,反手一挡,却被强劲的力量逼出一口鲜血,蓝兔早已起身,一抹淡蓝的幽光轻柔如流岚云雾滑向小梦心口,却利落狠决。小梦掷出噬魂笛,剑笛相交,发出断冰切雪般的脆响。
                          虹猫纵身而上,长剑一抖刺向小梦。身子刚起,就听到脑后风声大作,他心中略略一沉,在转身的瞬间迎上招提的掌风。眼看小梦又向蓝兔袭去,虹猫咬牙转身,剑光霍霍直向她刺去,而自己背后却是空门大开。
                          小梦的手握住长笛僵在半空,利刃穿腹而过,血顺着衣襟和剑尖流下。虹猫拔出剑,小梦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整个人仆倒在地。虹猫左手扶着剑勉力支撑,鲜血从唇角流下。他刚才生生承受了招提一掌,而在剑刺入小梦腹部的一瞬,一串念珠自背后凌空飞来。
                          “虹……”蓝兔吃惊地看着虹猫,念珠居然洞穿了他的左肩胛骨,牢牢钉在他体内。虹猫咬紧唇,伸手拔出念珠。念珠在骨头里再磨了一次,虹猫一声闷哼,额上全是冷汗。沾满鲜血的念珠被他甩在地上,左肩上骇人地出现了一个小空洞。
                          “阿虹,你忘了我曾经怎么说的。永远都不要背对着你的敌人。”招提淡淡微笑。梦姑伏在地上喘着气,断续地吹出几个残音。一队黑衣人立刻从庙里冲了出来,将虹蓝二人团团围住,两个人将重伤的梦姑抬进殿中。
                          “本来不想让他们干涉我们的打斗,但是梦姑受了伤,我也没办法了。”招提微微眯起眼睛,“阿虹,你真够狠,梦姑那伤没有大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只恨没能……一剑毙命。”虹猫的声线颤抖着,他蹲下身,握住蓝兔冰凉的手,“蓝,你怎么样?”蓝兔摇摇头:“我没事。”她从袖间掏出一个烟花,蓝色烟花在空中绽放。她对虹猫温柔一笑:“我们再撑一会儿,尚兵局的人很快就来。”
                          “好。”虹猫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哪里受了伤?你还能双剑合璧吗?”蓝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道:“可以。”
                          “凤舞龙翔!”二人齐声引诀,剑指向天。长虹炽热,冰魄锋寒,红蓝二色光芒划破长空,剑上光华流转。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以二人为中心散开强劲剑气。
                          近乎摧枯拉朽,周遭的一切都无可遁形,树木连根拔起,露台的石面哔哔啵啵裂开纹路。最近的黑衣人直接五脏俱焚而亡,边缘的人奋力跑开,却被剑势拉到中间撕扯,痛苦地挣扎嘶喊。招提离得较远,却也被喷薄而出的强悍威力震伤。
                          蓝兔强行运功,冷气在全身窜动得更厉害,痛彻心扉。只觉筋脉欲裂,体力再也支撑不了她去合璧。她喷出一口血,长剑滑落,合璧的锐芒转了半周就因冰魄的退出而消散。蓝兔狼狈地倒在地上,重重喘息。
                          虹猫一把抱起她,搭上她的脉搏,焦急道:“蓝!你怎么样?蓝!”他扶起蓝兔,双掌对上她的背,不顾自己也内息重创,浑厚的真气自掌间吞吐而出。
                          招提正要再度出手,却见一群尚兵局的宫女将寺庙围住,青瑛佩剑站在前方,拱手道:“宫主,尚兵局来迟,请宫主恕罪!”


                          108楼2013-08-0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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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的眉间是个紧缩的八字,他给蓝兔盖好被子,沉声道:“照理说五天前小梦那一掌虽然带有寒气,但是和跳跳在冰之谷受雪霰鸟一击是类似的,寒气本应只在筋脉内流转。但是蓝兔体内的寒气竟然已经深入脾胃,再加上小梦那一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寒气深入脾胃?怎么会这样!”虹猫握紧蓝兔的手,“逗逗,有什么办法么?”
                            “蓝兔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若没有长时间积累,寒气不会如此之甚。”逗逗望向玖夜,玖夜一个激灵,冷声回道:“宫主之前的饮食是由小梦负责,梦姑走后就是蓁儿。”
                            她说了些菜式,逗逗大惊失色:“难怪会这样。茭白豆腐都是凉性的食物,绿豆枇杷糕也是。而芭蕉叶在植物中的寒性算很强的,居然用芭蕉叶包起来蒸,那样寒气都深入食物内了。蓝兔还爱吃田螺?田螺更是大寒啊!”
                            逗逗端起杯茶润润嗓子:“哦,还有桑葚苦丁茶,这两个东西也都寒凉的。我还以为是什么药物呢,原来都是这些看似普通的食物,它们才是天长日久的杀机所在呀!”
                            玖夜惊愕地盯着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那么神医,凌霄花也是吗?蓁儿在蓝兔沐浴时都会放凌霄花瓣。”逗逗叹了口气,点点头。
                            “啪嚓”,虹猫手中的茶杯被他一掌捏碎,他手上青筋暴起,声音中压抑着怒火:“混账!”胆敢这样伤害蓝兔,对蓁儿的同情、感激再无可顾忌。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逗逗的语音低沉下去,“蓝兔体内的寒气不是靠火陨焚烈之类的石头就能去除的。最深入体内的寒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会不会是……熏香?”玖夜将一包青色香粉递了过去,“这是蓁儿以前给宫主点的熏香,宫主送了我一包。蓁儿逃走后,寒蝉殿内的熏香被我处理掉了。”
                            逗逗深深嗅闻,淡雅清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觉得清凉如秋,心似沉水。他翻阅了几页《济世医典》,再闻了闻香粉:“上次在寒蝉殿,因为药的味道大把香味盖住了,这香又用了许多其他香料遮掩,所以把最主要一味盖住了。而那一味就是蓝兔体内最大寒气的来源。”
                            “逗逗你别卖关子,快点说。”虹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逗逗继续道:“这一味香名为凄神寒骨,是苗疆特制的一种香。中了凄神寒骨带来的寒气,再加上食物沐浴的辅助,让蓝兔体内的寒气达到大盛。小梦那一掌则把深潜在体内的寒气都引了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可解?”莎莉凑到逗逗旁,惊讶道,“医书上没有?!”
                            逗逗摇摇头:“这香颇为怪异,苗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都有。《济世医典》也没有万能到那个地步。这寒气不致命,但是让她无法运功。如果强行提真气,寒气与蓝兔体内的冰魄真气就会相对抗,她周身的血气筋脉会逐渐冻结。到一定程度,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
                            “逗逗,那就没有解药吗?”虹猫焦急地抓着他的袖子,逗逗无奈道:“我是人,不是神。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谁炼制出凄神寒骨,才是谁能炼制出解药。我现在只能靠温补热性的药暂时抑制住,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难不成我们再去一次苗疆把解药偷回来?顺便再把阿素救回来?”大奔敲了敲桌子。
                            听闻阿素,逗逗心中猛然抽痛:“这寒毒有没有解药,都是未知数。阿素也不一定是被带到苗疆,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蓝兔掀开被子,声线清冷:“冰魄真气本就是至寒之气,哪里害怕什么凄神寒骨的小小寒毒?你们也太小看我蓝兔了。”
                            “蓝……”虹猫心疼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色,蓝兔浅浅一笑,而那笑容更像隐在云层后一轮明月,纵使清辉万丈,也敌不过灰云流雾的隐埋。
                            她手中握着虹猫衣袖里滑出的一张纸,脸上无波无谰,而眸色却深沉如黑夜。
                            “比起这个,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也有兴趣。”跳跳清了清嗓子,“和夏夏交手的华阴门的叫旻宇的人,死前说的一句话是,‘你们以为仅仅找到一个蓁儿就可以了吗’。”
                            “仅仅?”达达拿药的手一抖,“难道卧底还有别人?”
                            “也不一定,这话可以理解为华阴门还有很多手段。比如阿素和破魔弓都被带走了,华阴门可能要利用她来对付我们。”莎莉从达达手中取过药端到蓝兔床前。
                            这时,一个小宫女出现在殿门口,行礼恭敬道:“禀告宫主,盟主护法燕仲华求见。”
                            燕仲华万年不变地绑着蓝兔掉落的锦蓝带子,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嘴脸。他施施然坐到蓝兔面前,见她面色苍白气息紊乱,不由得双眉微挑:“蓝兔,你这是怎么了?”
                            “华阴门有一味香名为凄神寒骨,现在宫主中了寒毒。”玖夜眼中含了层薄薄泪光。
                            “药师炼制的凄神寒骨?”燕仲华陡然一凛,心直直地坠落下去,恍如坠进了无底的深渊,“我听药师说过,似乎有解药,但好像有什么副作用。对了,盟主听说今夜华阴门和玉蟾宫大战,就让我来看看。”
                            “有劳盟主了,消息传得可真快。”听蓝兔话中有话,燕仲华不可置否,淡淡一笑。


                            114楼2013-08-1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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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楼主要出去旅游,8月20日才回来,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法更文了。希望各位亲每天能帮忙顶顶,别让这个帖子沉了。在这里,莹儿万分感谢大家!


                              115楼2013-08-10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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