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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小说】月光漫过珍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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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7-15 13:58回复

    为爱找一个珍珠口,原来只是一场遗失在夏天的迷梦。
    序言
    ——每个少女心里都有一个“谭展飞”


    2楼2013-07-15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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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均璨,一会儿我们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海角七号》听说浪漫极了。”一个美丽的大眼睛女孩嘟着粉嫩的嘴,用甜甜的声音向身边的男孩撒娇,任是谁看了都会立刻点头。
        可是她身旁的男孩,只是紧紧地看着前方,眼睛略微狭长,露出贝壳般白净的牙齿不为所动地笑着回答:“我一会儿要回家吃饭,出来的时候和母亲说好了。”
        车外的风拂过男孩微弯的眼睛,沁出一丝丝的柔波,他穿着干净的黑色条纹半长T恤,窄边牛仔裤,手腕上戴着白色方形瑞士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富贵飘逸的学院气质。
        “不要不要。”女孩摇着男孩的手臂有些生气,“你每次都说没空。”
        “蓉蓉乖,听话哦。”男孩哄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像春天里清晨的雾气,清新,转瞬即逝。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我给干妈打电话,干妈那么疼我,肯定会同意的。”说完就拿起电话要拨。女孩口中的干妈,是男孩的母亲。
        “蓉蓉,别闹。”男孩急了,收起笑容,伸手去抢女孩的手机,他不希望母亲为难。
        “我不。”女孩的任性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男孩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过来抢手机,车子一个不稳,转了一个弯,一下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啊……”车子刹住了,车上的两个人都慌了神,急急忙忙地下车。
        秦漫月下班之后,抱着婉珍送的珍珠罐子,徒步走在霓虹闪烁的解放西路上。
        突然一辆白色的车从街角冲出来,撞向她,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手里抱着的珍珠罐子掉在地上,瞬间珍珠撒落一地。
        脚崴到了,她的眉头皱起来,第一时间蹲下去捡地上的珍珠。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男孩问她,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清新,似乎是熟悉的音律,秦漫月抬头看去,他眉宇间尽是担忧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清秀的五官在微风吹过的梧桐树下,散发着幽静的光芒。
        秦漫月仿佛回到了十七岁时校园的夜晚,小七就是这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担忧的目光,干净的脸庞。
        是小七吗?他回来了,他来履行他未完成的诺言吗?
        秦漫月抬头的瞬间,映入男孩眼帘的是一张素净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水雾般的瞳孔像山野里的精灵,迷住了他的视线。
        她握住他的手,似有千言万语,半晌,她幽幽地说了一句:“小七,是你吗?”
        “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啊,我们只不过撞了你你干吗抓住均璨不放手?”旁边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孩推开秦漫月的手转过身来对男孩说,“均璨,现在很多这种骗医药费的,老把戏了,千万别上当。”
        秦漫月这才缓过神来,他不是小七,他全身的名牌,昂贵的跑车,以及身边这个美丽的女孩子都足以证明他不是小七。
        他只是一个和小七长得很像的人。
        当秦漫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收起了刚才的表情,瞬间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淡淡地说:“不好意思,认错了。”
        说完,又低下身去捡地上的珍珠。
        陆均璨看着秦漫月,精致的五官中掩藏了无限的冷漠,黑黑的大眼睛,长长的鬈发,冷漠却不乏令人心动的恬静,一袭湖水蓝短裙,耳坠是两颗白色珍珠,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刚才握住他的手,用一种哀伤眷恋的目光看着他,她喊他,小七。
        陆均璨的心,竟然在她的声音里,泛起了说不出的苦涩。
        “你真的没事吗?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陆均璨蹲下来,对着认真捡珍珠的秦漫月说道,声音是温柔的。
        “没事,无须费心。”她头也不抬。
        “均璨,我们走啦,她都说她没事了。”江蓉蓉在一旁催促道。
        秦漫月捡完珍珠,摇晃着站起来,歪歪斜斜地朝前面走去,脚骨的疼痛让她走路有些吃力,陆均璨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那样苍白孤独的一个背影,突然心生怜惜。


      5楼2013-07-15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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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烧得太厉害了,差点儿烧成傻子。”男孩在一旁给秦漫月舀米粥。动作是娴熟的,光线衬得他脖颈洁白,侧脸俊逸。
          “我不会感激你的。”秦漫月冷声冷气地说。
          男孩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粥舀起来,递到秦漫月的眼前,轻轻地吹了几下:“自己拿着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他并不生气。
          秦漫月急急地喝,边喝边看着男孩,男孩的目光就这样生生地望过来,一刻也不离开,秦漫月被他看得心里都发毛了,他也只是抿着嘴笑,眼睛里柔光似水,像是笑她的提防和敌意。
          他和小七不一样,小七的眼神清澈干净,像一只温驯的绵羊。而他喜欢抿嘴,似笑非笑,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和小七很像?”男孩突然问。
          “无可奉告。”秦漫月放下碗,拔了针用手压住血管,急急忙忙地要下床。
          “我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男孩在她身后追。
          “不用了,我很好。”秦漫月继续下楼。
          “你慢点儿,烧刚退,别又烧起来了。”他的话语里透出一股担心。
          秦漫月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清晨的街道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她发现自己的脚还是肿着的,疼痛让她有种酣畅淋漓的清醒。她沿着街道上那一排排的梧桐树,目光呆滞地向前走,道路通幽,似有人在前方等待她的到来。
          她想起了高二会考前的一次发烧,家里的用人在几日前都被她如数骂走,新用人还没来,父亲在国外谈生意,只有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那天她觉得自己像一根孤苦无依的稻草,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游荡。
          她躺在床上,觉得一切都很平静,静静地等待黎明,静静地等待死亡,直到她看到小七顺着她家的水管爬到她房间外面。
          她真的吓了一跳,小七真像电影里的蜘蛛侠,扒着外面的窗口,拼命地敲窗户,秦漫月很缓慢地给他打开了窗户,他跳了进来,紧紧地搂住秦漫月的肩膀。
          “小月,小月,我按你家门铃怎么没人应,我担心你有事就爬进来了。”
          “我快死了。”秦漫月推开小七躺回床上。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不会让你死的。”小七一把抱起秦漫月朝楼下跑去。
          小七并不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孩子,他虽然有一米七八,可是身体看上去非常虚弱,他抱起秦漫月的时候秦漫月也吓了一跳,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小七,小七非常白,目光是天使的单纯颜色,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眼角旁边有一颗痣,含着淡淡的忧伤。
          小七把她顺利送到医院之后,还回家拿了会考的复习资料到医院去给她,晚上帮她画重点,秦漫月那时候本来没打算考会考,但是她看到小七认真的样子,还是决定要好好儿考试,第二天考试结束之后,小七站在考场大楼的外面等她。
          他给她买了C记最有名的猪脚面线,放了两个卤蛋,秦漫月真的饿了,在校园里边捧着塑料碗边吃,小七就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目光里还带着宠溺的笑。
          秦漫月吃完之后,小七给她擦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水晶罐子,里面放着一颗珍珠。他说:“小月,以后我每天都送你一颗珍珠,等这个罐子满了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安海,我们去另一座城市上大学,我会好好儿地照顾你的。”
          那一年的夏天,秦漫月第一次有了感动的感觉,学校旁边的喷水池,教学楼上的大时钟,一遍遍地敲出悦耳的声音,秦漫月握着水晶罐子的手有一点点潮湿,水晶罐子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喉咙发涩,闷闷地说不出话。
          最后她对小七说:“对不起,小七,我不适合你,我也不喜欢你。”
          声音像珍珠在地上滚动,一颗一颗坠落在校园的炎炎夏日里,坠落在小七受伤的瞳孔里,坠落在她十七岁的感动时光里,一点点疼痛,一点点甜蜜。


        7楼2013-07-15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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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秦漫月刚走到饭店门口,迎面扑来一只灰色动物,吓得她大退三步,那动物蹭了她一身的白粉,连脸上都沾到了一些。
            她一怒之下把那动物一甩,动物就摔到了地上,还好是草地,它只是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也不走,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漫月。
            秦漫月对动物没什么认知,可是这只动物她一眼就认出来,是一只龙猫,灰色的刚在洗澡粉里滚过几圈的龙猫。圆形的大耳朵,明亮的红色眼睛,像黑夜闪烁的灯泡,透明光亮,干干净净又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秦漫月觉得眼熟,再一细想,简直和小七养的那只“千岁”长得一模一样。
            秦漫月正想俯下身去抱它的时候,另一个女孩跑过来用力地推开她:“不要动‘小雕’。”
            女孩的衣着非常华丽,一袭宝蓝色的可爱小礼服,缀上几颗闪到逼人眼球的钻石,脚上一双LV的鞋子,怒目圆瞪的样子都不能掩盖她艳丽的容貌。浑身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强势气焰。
            秦漫月认得她,那天和陆均璨站在一起的女孩,骄傲蛮横的大小姐。可惜,大小姐没认出她来,谁让她今天的打扮这么不一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宠物。”秦漫月诚心地道歉。
            女孩把龙猫紧紧地抱在怀里,龙猫很不安地挣扎着,秦漫月很想上前去摸摸它的头,安抚它,可是婉珍已经走过来了。
            “小月,我都等得急死了。”婉珍看到秦漫月紧紧地盯着女孩走远的方向回不过神来,拍了拍她,“你是个女人,还能被江蓉蓉那个小妖精勾去了魂魄啊?”
            “胡说什么。”秦漫月回过神,“我在看她怀里的那只龙猫,好特别。”
            “你还认得龙猫?那不是她的啦。她抱那只龙猫是为了在陆均璨面前投其所好,可惜陆均璨看不上她,看上了你,呵呵,这下我看气不死她。”
            富家女之间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敌对和攀比。
            “我和你说的那个陆公子没一点儿关系,你等下别乱说话。”秦漫月赶紧解释,她怕婉珍一高兴就乱说话,她可不想惹祸上身。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女人,特别是忌妒心强的女人。
            “没关系就没关系啦,走吧,我们今天的场地在东花园。”婉珍热络地拉着秦漫月的手。
            东花园在花园饭店的某一隅,半包围独立的小花园,种植了一大片奇花异草,晃人眼球的是各种颜色的玫瑰,看得秦漫月大呼:“你今天是请我来参加你的婚礼还是你的生日啊?”
            “你不知道今天这家饭店被一个富豪包下来了吗?我爸动用了各种关系才让我占得婚礼花园,已经感谢上帝了。”
            “还有比你爸更富有的人啊?”秦漫月一直以为婉珍的父亲已经是这清榕城的首富了。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包下一整家帝国饭店,不知道够她交几年学费了!
            “听说这个老板是刚从香港回来的,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暂时以清榕为基地向东南亚发展新业务。估计又是一个老头儿,等我摸清楚他家的小开,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秦漫月在婉珍提到小开的时候,已经兴致乏乏地走到了一枝红色玫瑰花前,一下子思绪又恍惚了,小七送过她“红色玫瑰”,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上,他那时候刚学会唱张学友的《你最珍贵》。他鲜血淋漓的手握着一朵“红玫瑰”,天真烂漫地唱,唱得秦漫月心都疼了,周围的人都吓得跑光了,整个旋转木马上只有小七的歌声和秦漫月的目光,血一滴一滴地流淌,像是把时光都染红了。
            那天她在游乐场里抽了两支烟,淡淡的,有点儿苦涩,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给小七打了个电话,小七来的时候,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猪脚面线,一直哄她,她都没笑,最后小七问她:“小月,你到底要怎样才会高兴?”
            她随口胡诌:“我要红玫瑰。”
            小七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张纸折了一朵玫瑰给她,她说:“这不是红色的。”
            小七又拿了红色的水笔把玫瑰涂红了,她说:“这一点儿也不鲜艳,一点儿也不真实。”
            小七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看着秦漫月歇斯底里的表情,他知道她只是找一个发泄的方式,可是她还是这么痛苦,小七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美工刀。
            他说:“小月,我会让它变得很鲜艳。”小七拿美工刀在手上重重地一划,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一滴滴地落到“玫瑰花”上,染红了秦漫月的眼睛。
            秦漫月按住小七的伤口,丢掉他的美工刀,抱着他放声大哭,她只有在小七面前才能这样痛快地哭出来,父母从小教育她要坚强,从不许她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从她母亲疯傻起,她就开始叛逆,刺青、喝酒、抽烟、跷课、谈恋爱,成为不良少女,甚至和大了她十岁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关爱和温暖。
            这些温暖只有小七能给她,那么温柔的时光,像淬炼的精华,陪伴她一点点地成长,烫平那不堪岁月的伤痕。


          11楼2013-07-15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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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你会不会想我,像我想你一样}
              1.
              因为“小雕”的关系,秦漫月对陆均璨的态度有了一丁点儿的转变,她始终觉得能养龙猫的人,都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小七也有这样一只龙猫,是他小姨来看他的时候送给他的。
              那时候快到冬天了,小七家只有两床棉被,他父亲和他一床,他奶奶一床,小七怕“千岁”冻着,就把它带给秦漫月,让她放家里养过这个冬天。秦漫月起初是讨厌的,她对小七还只是保持远观的态度,小七就像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童,不气不恼,不急不缓,不管有什么好玩儿的有趣的都要和秦漫月一起分享。
              “拿着,它很可爱的,特别听话。”小七把“千岁”递给秦漫月,“千岁”滴溜溜地转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秦漫月,秦漫月本来有点儿烦躁的心瞬间就平复下来。
              “不听话我就给你丢掉,哼。”秦漫月警告小七。
              “不会的,不会的,你好好儿地爱它,它感受到你的爱,就会变得很乖的。”小七抚摸它身上的毛,像缎子,动作温柔。好像又是说给她听。
              你好好儿地爱他,他就会感受到你的爱。
              你好好儿地爱一个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晚上秦漫月抱着“千岁”睡觉,半夜起来的时候,看到它自己下床去拉尿,秦漫月不禁笑了,这真是一只贴心的小动物。
              她倚在窗边,推开窗仰望星空,星星如碎钻一样地铺满整个黑幕,她点燃一支烟,把自己隐进浓浓的烟雾中,厚重的棉睡衣还是父亲从澳大利亚给她买的。
              “千岁”撒完尿,刺溜一下钻到秦漫月的怀抱里,她突然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那时候“千岁”不叫“千岁”,秦漫月一直叫它大老鼠,过完冬天,秦漫月渐渐和它有了感情,拿去还给小七的时候,小七说:“给它取个名字吧。”
              秦漫月前几天晚上正好在看古装片,里面的奴才都喊格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叫‘千岁’,让它变成千年老妖精。”秦漫月吓唬它,可是把它放在手心里的动作无不透露出她小心翼翼的疼爱。
              “以后我们都活一千岁,一千岁多好。就叫‘千岁’。”寒冷的天,小七把手放在秦漫月的手背上,指尖是微微的凉,他看她的目光像两颗大钻石,“小月,小月……”
              他一声接一声地喊她,眼睛里藏着幸福的微笑。秦漫月这次没有把手松开,她喜欢这种微凉的温暖,如微微复苏的春天,青草地的嫩芽正吐着新鲜的草气。
              秦漫月只是看着小七笑。
              没有言语,没有声音,没有告白,不需要拥抱。
              这个姿势,已经是最好的表示。


            15楼2013-07-15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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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陆均璨并没有像婉珍所想的那样对秦漫月死缠烂打,相思成病,他总是妥帖地在恰当的时候送上一点儿温暖。
                秦漫月最喜欢的猪脚面线,隔三天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秦漫月喜欢龙猫,陆均璨时不时地带“小雕”来博她一笑,秦漫月喜欢喝咖啡,他算准了时间买来给她。
                陆均璨送东西的方式,是通过楼层不同的女生传递的,大家都乐此不疲,丝毫不觉得委屈。
                试问一个白衣俊美的少年郎让你顺便带一样东西,小费还给足一百块,谁会说NO?
                这为他竖立了一个痴情富二代的完美形象。
                就连婉珍都啧啧称奇:“本以为他陆公子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还真痴心。”
                秦漫月很坦白地对陆均璨说:“你不用做这些无用功,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可是你并没有拒绝我?”陆均璨说。
                秦漫月盯着他,他非常聪明,他知道她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没有办法狠下心。
                “你曾经有一个爱人,他叫小七,我长得和他很像。”陆均璨一语道破。
                秦漫月无所畏惧:“是,你像他,可是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在最初,就要掐断所有的可能。
                陆均璨一点儿也不生气,他的嘴角微微地扬起,像是永远有耐心的守护者,他说:“我没有说过我爱你,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自娱自乐,你何必有负担!”
                秦漫月崩溃,陆均璨说的不无道理,他没有对她表白过,他只是为她做许多事情,这只能说明他们有钱少爷玩腻了跑车时尚金钱,开始走一些疯狂又思维不正常的路线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是他们的自由,她没权干涉,只能由着他去。
                秦漫月对猪脚面线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其实只是用猪脚熬成的汤汁,里面放一团纠结缠绕的面线,面线细细的像发丝,一捞一把,放在嘴里瞬间充满整个味蕾,一次下咽是有些困难,何况还有浓重的油腻味道,可是秦漫月就是喜欢,她喜欢那种油腻腻的味道。让她空荡的身体瞬间有饱足感。
                那种感觉,像是每次小七坐在她的身边,全世界都变得宽阔明亮。
                秦漫月永远记得认识小七的那一天,是学校组织的野炊,她那时候已经是学校声名顶不好的坏女生,打架,染发,抽烟,跷课以及和大自己十岁的男人在一起。若不是有一个有钱老爸捐钱撑腰,说不定早就以风纪不好而勒令退学了。
                所有人把秦漫月传得绘声绘色,说她连胎也堕过,她没有朋友,她的朋友只有烟。
                秦漫月本来对学校组织的活动没有一点儿兴趣,但是那个周末她实在找不到什么活动了,所以她还是去参加了野炊。
                高中生难得办一次野炊,何况都是一些天之骄子,开始觉得非常新鲜有趣,等到正式操作的时候没有一个生火成功的。
                秦漫月被分配到的那组,带头的女生简宁是安海一家私营企业老板的女儿,成绩优异,家境也不错,好胜心特别强,加上还略有点儿姿色,就凡事都不甘人后。
                她一心觉得有钱的没她成绩好,成绩好的又没有她有钱,所以她对秦漫月这种既有钱成绩也在中上的女生颇为看不顺眼。
                秦漫月虽然没有朋友,但她性格简单,独树一帜,不服管教又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成绩不优异却也不拖班级后腿,加上还有貌美的青春优越的家世,任是谁,都会多看她两眼。
                虽然秦漫月的名声不好,可是私下仍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只是碍于她的声名,没有展开攻势。
                秦漫月的好,是她不用和你比,你就已经输她一筹,这种人才让人挫败,才容易让人讨厌。
                简宁看到秦漫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有点儿怒火上升。
                “肯定是因为和衰人分了一组才这么倒霉。”她刚说完,风势正巧把一股浓烟吹到她的眼睛里,她的两眼开始冒泪珠。


              16楼2013-07-15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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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秦漫月只是笑:“现世报的含义我今天总算明白了。”
                  “你说什么?”女生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度。
                  “我说你丑人多作怪。”秦漫月不紧不慢地说。
                  “你一个堕过胎的小婊子有什么资格说我!”女生急了,说出了难听的话。
                  “你再说一遍!”秦漫月走到女生的跟前,目光沉沉地凝视她。
                  简宁有些害怕,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被河边的碎石绊了一跤瞬间跌倒,脑袋砸在一块大石头上,顿时鲜血直冒。
                  估计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又疼又害怕地喊:“秦漫月,你这个小婊子太狠毒了,你推我!”
                  秦漫月知道这女生心眼儿小,可是没想到她还会睁眼说瞎话,被她这么一喊,别的同学也聚拢过来,有的帮女生谴责秦漫月,有的说快送她去医院吧。
                  负责活动的年级主任过来一看,吓了一跳,不问青红皂白就骂秦漫月:“你少惹点儿事情不行吗?好好儿一个野炊都被你搞坏了。”
                  敢情她秦漫月一动不动,也能搞坏一个野炊,老师庇护好学生的心也太明显了吧!
                  秦漫月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辩解,河边的风像是阴凉凉的沙子,打在她的脸上生生地疼,她就这样站着,看着女生痛哭流涕满身是血地谩骂。
                  她迎风而立,不为所动。这世间的喧嚣像是和她没有分毫关系。
                  秦漫月是自己独自离开野炊场地的,她一个人沿着河上的大桥徒步走着,孤灯斜影,少女的影子在下午的阳光下是可怕的孤独,她用手遮住阳光,赤着双脚踩在滚烫的地面上,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
                  她依然没有停止。
                  她把鞋扔在了滔滔的河水中,因为刚才沾染了女生的血迹,她觉得很肮脏。
                  “秦同学。”有人在身后喊她。
                  她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小七。
                  十七岁的小七,沿着炽热的阳光从她的身后跃入她的眼中,微微冒着汗的额头,卡其色的裤子,走路的样子挺拔有力,面孔是干干净净的白皙色泽,唇红齿白中带着一丝丝年少的青涩。
                  旁若无人的大街上,小七像是空灵出现的一道奇光,像风尘仆仆的俊美书生,来追寻自己的痴爱。
                  他拎着她的鞋子,湿淋淋的,一路小跑到她面前。
                  “我帮你把鞋捞回来了。”
                  “关你什么事?”秦漫月态度一点儿也不好。
                  “穿上吧,要不脚容易划伤,你那么漂亮的脚,划伤了多不好。”小七有些羞涩。
                  秦漫月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要捡回她的鞋,但是秦漫月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孩子,为她的美貌而来,却被她的事迹吓跑。
                  她只当小七是又一个外貌爱好者,不以为意。
                  “那你帮我穿上。”秦漫月像是故意为难他。
                  她以为那男生会转头就走,没想到他二话不说蹲下身来帮她把鞋子穿上。他的背,是一个消瘦的画面,动作温柔像对待珍宝。
                  秦漫月那时候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肯为女生蹲下身来穿鞋的男生,一定就是女生最好的水晶鞋。
                  穿好鞋,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很仔细地为秦漫月擦汗,一道一道,一丝不苟。秦漫月恍惚了,大卡车一辆一辆从他们身边开过,空荡荡的东江大桥上两个甜蜜的身影伫立在那儿,你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影子,是关怀,是呵护,是早早萌芽的爱。


                17楼2013-07-15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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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有一天大半夜,秦漫月已经钻到被窝里了。
                    陆均璨的电话打来,要她陪他吃夜宵,秦漫月大骂他变态,陆均璨说:“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现在是你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秦漫月想他耍个屁少爷毛病啊,要吃夜宵不会让用人煮啊,非要半夜骚扰她。如果不是用了他的血,玉皇大帝来了都不去。
                    陆均璨那天穿了一件非常白的衬衫,牛仔裤,蓝色拖鞋,像是半夜突然想起来要吃夜宵就出来了。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宿舍大铁门那里等她,月光下,整个人在冰冷的大风里,有一种瑟瑟的苍凉。
                    秦漫月本来想骂他的想法瞬间消失。
                    陆均璨在她出来的瞬间,过去拉她的手说:“快走,饿死了。”
                    那是冬天刚过的初春,夜里还是很冷的,秦漫月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她不能理解陆均璨怎么能穿得和过夏天似的。陆均璨的手一直都很冰凉,他就这样牵着她,穿着一双有些破的三叶草拖鞋,吧嗒吧嗒地走着。
                    陆均璨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到了一家海边的夜排档,船停靠在海港,排档三面搭着蓝红的塑料布,挂着几盏照明的灯,停泊在岸边的货船上的工人都三三两两地下来吃饭,有人在划拳有人在嗑瓜子,还有人在自己的水煮锅里捞东西吃。
                    “比赛吃螺蛳。”坐下来之后,陆均璨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是饿了吗?吃螺蛳能饱?”
                    “吃完了螺蛳我就能吃好多饭。”
                    什么奇怪的逻辑?
                    小小颗的河螺,一人面前放三盘,老板娘亲自端过来,看到他们是学生,还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清榕大学的吧?看上去都是学生的样子,大半夜跑出来吃东西,真浪漫啊。”
                    秦漫月把手伸出来,说:“老板娘,你不知道,我这身上流的血都是我哥们儿的,别说半夜出来陪他吃夜宵,就是他现在让我跳海表演一个水上体操我也得想办法给他做是不?”
                    老板娘笑得更欢了:“不是情侣啊?真不像,以我这么多年的看人经验,头一回出错。”
                    陆均璨也说:“老板娘,这次终于栽了吧!我可看不上这么个面黄肌瘦小鸡崽似的女生。”
                    “谁小鸡崽,你个陆浑蛋。”秦漫月把桌子上配送的瓜子往陆均璨脑袋上丢。
                    老板娘在一旁大笑:“这还不是谈恋爱啊?小伙子肯定喜欢你的啦!”
                    秦漫月脸一红:“好了,吃螺蛳。”
                    秦漫月吸螺蛳的功力是小七教的,夏天的时候小七会去河里摸螺蛳,摸了一大碗回来泡在水里吐两天泥,再捞起来剪去尾巴,放点奶奶自己种的朝天椒,再用葱、醋、糖和酱油一起爆炒,亮晶晶的一盘,好吃到让人停不了口。秦漫月起初吃螺蛳都是要用手拿的,小七用筷子,一夹一颗,一吸螺蛳肉就进嘴里,秦漫月在小七家吃了一个夏天的螺蛳,终于也练成了用筷子吃螺蛳又快又准的本事。
                    陆均璨吸螺蛳也是用筷子,速度根本不比秦漫月慢,吃到后来两个人的嘴唇都辣得和香肠一样了,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喝冰啤酒。
                    海风有些咸腥,风一吹就落入秦漫月的鼻腔里,说不出来的舒服。陆均璨吃了很多饭,也喝了很多酒,秦漫月劝也劝不住,就陪他喝,秦漫月的酒量从小就好,可是陆均璨不行,喝了几杯就晕晕的。
                    醉了之后,他开始敲着瓶子唱歌,停下来后,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和我开始想的不一样?”然后丢了筷子走过来拉住秦漫月的手说,“秦漫月,你怎么就不待见我呢?像我这样百分百的帅哥,千分千的富公子,多少人求我看她们一眼我都不看,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呢?我软硬兼施,你百毒不侵,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吗?”
                    秦漫月有一些难受,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又甩开秦漫月的手,仰起无赖一样的笑脸说:“怎么样啊?我刚才那段台词背得让你有一点儿感动不?”
                    是台词!秦漫月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回答他:“我感动到差点儿要说我也喜欢你了。”
                    “真的假的?”陆均璨跳起来。
                    秦漫月喝了一口酒,斜他一眼:“当然是……假的。”
                    “靠。”他大骂,“骗一下我说你爱我会死是不是啊?能耽误你几分钟啊?”
                    秦漫月看了看陆均璨的脸,微微的醉眼中半开玩笑地说:“除非你愿意做小七的影子,我就考虑爱你。”
                    “秦漫月,你他妈的不是人,我陆均璨在清榕大学那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几时轮到做别人的影子?!”
                    秦漫月好笑地说:“还较真了,没人让你做影子,你的选择很多,比如对你死心塌地的大美人江蓉蓉。”
                    陆均璨被秦漫月噎得一句话没说,把酒灌得和喝水似的。秦漫月看得出陆均璨恨她,恨她这样一次又一次把他的爱放在脚下任意践踏。可是她也毫无办法,只能学会狠心,才能全身而退。
                    回宿舍的路上,陆均璨走在离秦漫月很远的位置,手拿着啤酒喝个不停,半途中好几次扼住秦漫月的手,假装恶狠狠地说:“小美人,快说你爱我,要不然我立刻非礼你。”
                    秦漫月真是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原来陆均璨喝醉后是这种小孩子脾性。
                  6.
                    她哄他:“这话不能随便说,你是我的好朋友。”
                    “谁要做你的好朋友!”
                    陆均璨气恼地迎着风朝前跑,海港一带的风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刮得长,每一阵逗留的时候都像有人抚摸你的头发,秦漫月停下来,头发被风吹起一缕一缕的波痕。她喜欢这样的夜晚,每一寸空气都在她的全身流淌,她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陆均璨和她一起走到学校的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夹着烟冲她说:“我真的,只能做小七的替代品吗?”
                    秦漫月停下来,轻轻地说:“有些话,何必要说得那么明白,现在这样不好吗?”
                    陆均璨吸了一大口烟,吐出来,又露出以往无赖的笑容冲她说:“开玩笑呢,小美人,又被我吓到了吧,快回去睡觉,我目送你。”
                    秦漫月皱眉,她知道陆均璨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她能感觉得出来陆均璨今晚很不开心。
                    但是她只是说了再见,就转身走了。
                    她边走边数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以前每次和小七分别,他们约定十步的时候一定要回头看看对方还在不在,每十步,回头,一百步的时候,就再也不要回头地走掉。
                    秦漫月在心里数着时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光的影子上,陆均璨和小七的脸交替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回头,她怕她一回头,看到的陆均璨又成了小七,她怕她看到陆均璨的样子,会不忍心地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当她走到第一百步的时候,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
                    熟悉的酒气从后面传过来,陆均璨的下巴抵着她的侧脸。
                    秦漫月挣扎:“陆浑蛋你别和我发酒疯,快放开我。”
                    “就不,就不。”他抱得更紧了,像一个耍脾气的孩子。
                    “小月,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突然说。声音是哀伤的。秦漫月怔住了。
                    “十二点一过的时候,我闭上眼睛,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在来的时候我和我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我爱你,可是现在,我要违背我对自己的承诺了。”
                    秦漫月有些颤抖,她静静地待在陆均璨的怀抱里,那样温暖的一个怀抱。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他叫小七,你不能忘记他,哪怕你总是把我错认成他。开始,我痛恨做别人的影子。所以这半年,我故意对你好,待在你身边,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被我感动得慢慢爱上我。可是没想到,我先爱上了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爱过谁,爱到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替代品,还依然甘愿地爱下去。在来的时候我和我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我爱你,可是我违背了我对自己的承诺。哪怕我只是小七的一个影子,是你爱的影子,我都愿意这样陪在你身边,爱着你,照顾你。”
                    陆均璨把秦漫月转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只是这样一个机会,这样一个卑微的机会,你愿意给我吗?”
                    秦漫月愣住,大脑一片空白,直直地看着陆均璨的脸,那张在夜色中和小七极为相似的白皙的脸,在白桦树的影子下,一如初见时,散发幽静的光。
                    秦漫月不回答,只是慢慢踮起脚尖,亲吻陆均璨的嘴唇,两个人的酒气,温柔而缠绵。陆均璨抱着她,闭着眼睛感受她嘴唇上的温柔。秦漫月的眼泪缓缓地掉落,亲爱的小七,你会原谅我这么做,对吗?
                    后半夜的校园,头顶上流泻而下的乳白光线,振翅而飞的蛾子在上空来回地盘旋,一切都像十七岁时的爱恋,一对如画的小爱人,彼此相依相偎。
                    是美丽的伊始,亦是罪恶的源头。
                    


                  25楼2013-07-15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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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周五的天气闷热焦躁,秦漫月刚从教室走出来,就看到Rian的车停在教学楼楼下,婉珍坐了上去,看来他们的关系有所改进。
                      电话突然响起,一组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好了就来海边的白色别墅找我。”
                      “啪!”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就挂了,这就是谭展飞,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改变他的冷漠和霸道,秦漫月走到门口,拦了一辆的士。
                      晚上的空气说不出的寒冷,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面临她未来的是什么,她永远也猜不到。
                      海边静悄悄的,白色的房子前挂了一盏小橘灯,像是幽冥的指路灯。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门是虚掩着的,屋里并没有开灯,她的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
                      哗的一声,沙发前的茶几顶部亮起一排琉璃灯,谭展飞拿着一个ZIPPO打火机,点起一簇火苗。忽明忽暗间,谭展飞的脸邪气冷漠。
                      “过来,坐。”谭展飞指了指沙发,秦漫月看到那张沙发,高三毕业前那晚的记忆又浮了出来。她攥紧拳头走过去,视死如归地说:“说吧,你要怎么样。”
                      谭展飞的脸靠过来,秦漫月下意识地后退,缩到了沙发的角落,她闭上眼,感觉谭展飞的气息呼到她的脸上。
                      “把桌子上的酒都喝了。”他在她耳边低喃。
                      秦漫月睁开眼睛,谭展飞已经点了一支烟,似乎在等她表现。
                      谭展飞把自己隐在烟雾之中,表情像是在回忆往事。
                      秦漫月看到茶几上一排的酒,记忆一下子颠覆到十六岁——那天她从母亲的医院出来,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谭展飞送她回家,她不肯,谭展飞只好把她带回自己家,她把谭展飞一柜子的酒排列在茶几上,一瓶一瓶地喝进嘴里,醉眼蒙眬间,她又哭又闹,宣泄自己的脾气,谭展飞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秦漫月吻了谭展飞,那是她的初吻,唇齿间的酒气让她想好好儿放纵自己。
                      而她和谭展飞的关系,从那个夜晚开始变得明朗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新鲜的开端。
                      最初,谭展飞要和她撇清关系,他说她太小,他们不可能。她看着他冷淡的眼睛,一撇嘴,开始歇斯底里地哭。
                      “你不要我我就去告诉我父亲说你弓虽.暴我!”那时她最擅长的就是无理取闹。
                      谭展飞蹲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无可奈何地说:“你怎么把话反过来说?”
                      她愣了一下,想笑,又蓄着泪,急急地搂住他,蛮不讲理地回答:“我不许你不要我。不许!”她把脑袋蹭在他的脖颈间,那么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地方,她不想离开。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谭展飞抱紧了秦漫月,有些叹息地说。从那一天开始,他似乎坚定了要和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女孩走完这一生,他要等她长大,他要给她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可惜后来,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还说了许多伤他心的话。
                      那些后来,使他们走到了现在。
                      同样的夜晚,秦漫月一口一口喝着茶几上的酒,记忆像翻滚的海浪在脑海里颠簸。她不是容易醉酒的人,但是内心却像有一股恶心的东西不停地翻搅,最后几乎是边喝边吐。谭展飞一点儿怜悯心都没有,露出惯有的淡薄表情不停地抽着烟。
                      最后一杯四十度的伏特加下肚,她感觉肚子里全是酒精不是酒,谭展飞这才掐灭了烟把昏昏沉沉的秦漫月放在自己的腿上,像抱着一个小娃娃,灯光昏暗,他低下头来,嘴唇掠过她的耳际。
                      “你为什么都不肯求我?”谭展飞的手紧紧地环绕着她,像是要把她捏扁。
                      “做……梦……”秦漫月含混不清地说。
                      谭展飞把她抱起,径直走向房间。白色的床单,黑色的枕头,黑白世界的一切是分明的,却又显得冰冷,秦漫月又吐了,吐得谭展飞一身。
                      “SHIT。”他骂了一句。拿了一条毛巾帮她擦嘴,又拿了一杯水说,“张嘴,漱口。”秦漫月不张嘴哪怕她意识不清醒,她都要抵抗他,谭展飞用力地揪住秦漫月的头发,紧紧的,仿佛一用力就会掉下来一大片,秦漫月吃痛地喊了一声,他趁势把水倒进她的嘴里。
                      “脏死了。”他骂。
                      秦漫月来回吐了数次,谭展飞都用同样的方式对她,她的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秃顶了。
                      最后,谭展飞拍了拍她的脸问:“吐完了没有?”
                      她难受地点了点头,谭展飞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捏住两边脸,把她的嘴强行打开,看了看说:“很干净。”
                      秦漫月头皮疼完脸疼,却不明白谭展飞这么做的含义是什么。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半开的黑白窗帘,透过小缕的月光,照出谭展飞完美的身材,和他脱衣服的动作。
                      秦漫月刚才的酒醉醒了大半,谭展飞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冷冷地说:“我伺候了你一个小时。现在换你伺候我。”
                      9.
                      当谭展飞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秦漫月奋力反抗,谭展飞冷冷地说:“你既然来了,当然做好了准备,不要现在才告诉我你反悔了?”
                      是的,她凭什么反悔?整件事根本就是由她而起,她一想起这些,就停止了挣扎的动作,谭展飞的嘴唇抿了抿,拍她的脸讥讽道:“好好儿听话,陆氏就靠你了。”
                      秦漫月缓缓地闭上眼睛,绝望的感觉再度袭来,重温噩梦像是给心灵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或许永远都不能扫干净了。谭展飞用力地掐住她的手臂,喘着粗气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似乎有无数的怨气,这几年只是沉淀得更深,顷刻间的爆发力让秦漫月整个人都像溺在水中,像无数个把自己泡在水里的日子,只要不起来,似乎就要步入死亡。
                      “你有没有和陆均璨这样?”谭展飞问她。
                      秦漫月呆呆地笑了:“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碰你。”他冷冷地笑,手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掐出一道红印。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才阻止是不是晚了?”秦漫月不屑地回应,散乱的黑发把枕头渲染得更有光泽。她整个人在幽幽的夜色下,出奇的冷静。
                      “你真的和他?”谭展飞的眼中又露出火焰般的颜色,她很会激怒他,他只要一想到她被别人搂在怀里,就有一种无名的怒火燃烧,烧到他不自觉地加重手上的力道。秦漫月的头靠到后面的墙壁,他发狠地把她的头狠狠敲在墙壁上,鹰一样凶狠的目光像是盯住猎物一样注视她,是火焰,一团一团地要将她烧毁,一下,两下,三下,血顺着墙壁流下来的时候,他才把她丢回床上去。自己慢慢地起身,去浴室放水。
                      秦漫月头疼欲裂,浑身都似乎要和头一样裂开了。她想起自己在离开谭展飞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哪怕是我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能容忍被别人拿走,唯一的方法就是毁了她。”
                      而现在的自己,就是谭展飞不要的那个东西,他不是爱她,而是他的自尊心容不下这样的事情发生。
                      谭展飞洗完澡之后,从柜子里拿出个东西,对她说:“趴着,别动。”
                      砧板上的鱼就是这么被摆布的,秦漫月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件货物,只是为了讨谭展飞的开心。
                      随之而来的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那种感觉超过刚才谭展飞对她施暴的千百倍,那是针刺在背上的感觉。她疼得想跳起来。
                      谭展飞摁着她缓缓地道:“放心,我只是给你刺青,死不了。”
                      秦漫月不敢动了,她知道谭展飞要做的事你越抵抗下场就越惨,她忍着巨大的疼,让刺骨的疼在自己的背上蔓延。
                    10.
                      天微微地亮了,海浪的声音让她迷糊地醒了过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像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那么长。
                      “好了,最近不要喝酒,保持睡眠,尽量穿宽松的衣服,洗澡不要用香皂。”谭展飞的声音又再度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穿上你的衣服,可以走了,旧梦重温,你并没有让我有太多惊喜,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让我开心,一个陆氏,外送一个刺青,怎么样你都不吃亏。希望你不要破坏我的杰作,这可是我构思了好久的图案。”谭展飞说得很轻松,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站在秦漫月面前。
                      秦漫月忍着疼,穿好衣服,谭展飞的话很明显就是在侮辱她,他就是要看秦漫月被羞辱的样子,是不是还能冷静淡定。
                      秦漫月快速地穿好衣服,一个夜晚的折磨,她像纸片一样苍白。本来就有些颓废的脸像是受了暴风雨冲击那般楚楚可怜。她慢慢地朝门口走去,后脑勺因为上次的摔伤外加这次的撞击,似乎更加让她眩晕,她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一头扎在地上,晕倒了。
                      谭展飞大步地冲过来,抱起她,向医院跑去。
                      “总是要这么逞强吗?头疼不会讲吗?求我有这么难吗?”在路上,谭展飞摸着秦漫月的额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之前的狠毒残忍统统变成了温柔的痛惜。
                      折磨她并不是他所愿,却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彻夜未眠的夜,黎明破晓的天,明天的明天,未来的永远,会在哪里得到光明的救赎?


                    37楼2013-07-15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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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你和他在一起三年,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丽莎的目光有些同情,不知道是同情谁。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恨他,你想他死对不对?”丽莎走近秦漫月,想得到她的回答。
                        秦漫月重重地点头。
                        “还是那句话,和我合作,我可以让他一无所有,到时候你就可以摆脱他,随便上哪里逍遥快活。”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你没得选择,要么一辈子被他操控,要么彻底地毁灭他,你自己好好儿想想。”
                        丽莎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给她:“随时打我电话,我等着你。”她又笑了,丽莎每次笑秦漫月都会全身发冷,那种笑太不真实,半掩着面的脸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幽灵,随时能把人带入死亡。
                        秦漫月恍惚地回到学校,在宿舍楼下,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一棵石榴树旁,萧索凄凉的眼神。他手上捧着一个盒子。秦漫月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陆均璨。
                        他的眼角忧伤,满眼血丝,整个人邋遢得不像平时的他,秦漫月吓了一跳,轻轻地拍了拍他说:“怎么了?”
                        “小雕……小……雕……”他目光凄楚地盯着手中朱红色的盒子,眼睛微红。
                        秦漫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接过盒子,颤抖地打开,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雕”,此时双眼微突地盯着她,身体已经被血染红,光泽的毛失去了平日的柔顺,一具尸体一般的“小雕”正眼睁睁地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它死得冤枉。
                        往事一幕幕地倒退,小七的“千岁”死时也是如此,她那天大吼大叫地把谭展飞的肩膀咬出了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一只可爱的龙猫。
                        谭展飞只是冰冷地回复她:“我只是要你记住,只要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秦漫月的脑袋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这个陪伴在她身边多年的男人,一直都是残暴不仁的,就是那天之后,她下定决心要和他分开,她要离开这个残暴的男人和疼爱自己的小七在一起,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所有的一切从“千岁”的死开始,就变成一曲诀别的离歌。
                        “这么会这样,漫月?”陆均璨握住秦漫月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秦漫月的心底衍生出一种绝望,像是曾经所有亲人都消失的绝望,像蚂蚁一样爬满了她的全身、却失去双手的绝望,未来的发展,她根本不敢想象,陆均璨会是第二个任夏航?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的恶魔,会使用怎样的招数来对待他?
                        秦漫月像被一张黑色的网狠狠地罩住,永远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要么一辈子被他操控,要么彻底地毁灭他。”
                        丽莎的话一阵一阵地回荡在秦漫月的耳边,她轻轻地抱着陆均璨,把头放在他抖动的肩膀上,内心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香樟树下的青春校园,在这个快要完结的秋天,一切和青春有关的东西都画上了句号,迎面而来的,是猛烈的反击。谁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被逼上绝境的人,是否还有机会再看到明日的彩虹?
                        陆均璨被风吹干的眼角,渐渐浮现一种谁也无法察觉的幽暗。邪恶,善良,都交由命运来定夺……


                      42楼2013-07-15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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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辆车的空间大到可以摆放张桌子私人打麻将,谭展飞把秦漫月的脚摆在自己腿上,仔细看了看她的脚底,有些细碎的玻璃,他慢慢的将它们取出来,所幸伤得不深,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按在她的伤口上,秦漫月紧皱双眉,本能的抓住谭展飞的胳膊减轻痛楚。手臂上的依赖感让谭展飞恍惚了片刻,以前秦漫月每次打针的时候,都把脑袋紧紧地偎在他的身上,双手紧抓他的手臂,秋水般的瞳孔,卷长的睫毛泛着惊恐扑闪着,紧张的像只受伤的小鸟。可是那种一开干,是谭展飞从来没有过的,像鸟兽的羽毛,一点点的撩拨你的内心。让你充满无限的责任感。
                        “还是那么怕疼。”谭展飞把秦漫月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臂紧紧地圈住她,秦漫月要起来,谭展飞圈得更紧了,命令般的说,“不许动、”
                        暴君!秦漫月内心浮出这个词。但是现在不同往日,现在在计划中,不能过度惹怒他。于是秦漫月没有回话,让自己再他的怀里放松下来。
                        “乖。”他抚摸她的头发,像对待一件玩具。
                        在海边的海边别墅里,谭展飞把秦漫月放在黑色沙发上,自己则半蹲在地方帮她清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抬起头来,幽暗的灯光照在他像鹰一样锐利的眼中,他看着秦漫月,短短几秒,像是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
                        “你真的爱他?”谭展飞慢慢的开口。
                        “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伟大?真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是伟大,我只是可怜,惹上了你,就注定要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没有幸福。我认命了。”她低下头,像是有万般的苦无处倾诉。
                        谭展飞抿着杏干的唇,细细的看着她垂下去的眼睛,哪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期望。
                        秦漫月抬头,开口道:“我要走了。”
                        她一站起身,疼痛立马袭击了她的周身,谭展飞搂住她的腰:“你要去哪里?你还可以去哪里?”
                        “如今的我,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早已经无家可归。”秦漫月说的凄楚,闪着柔光的眼睛盯着谭展飞,他深邃的五官斜映在秦漫月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回到我的身边。”他把她拉得更近。
                        “做你的玩物?”秦漫月轻笑。
                        “一年,我彻底离开你。”
                        “我能相信一个恶魔的承诺?”秦漫月拿他以前的话来堵他。
                        “我以我死去的母亲的名义保证。”谭展飞的话掷地有声,俊脸隐在阴霾的光线里,是郑重的承诺。谭展飞对他的母亲是最敬重的,如果他用他母亲的名义保证,那绝对不可能食言。
                        秦漫月迟疑着,事情进展的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谭展飞主动提出让她回到他身边,可是为什么,她又迟疑了。
                        “答应我一个条件。”秦漫月开口。
                        “讲。”
                        “永远不要对付陆氏。”
                        谭展飞扼住她手腕的手家中了力道,把她落在咫尺的距离。
                        “好。”一个字,像是千金重,浓重的砸如秦漫月的耳际。
                        秦漫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谭展飞,像张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用力的吻住。黑暗里他像一只豹子,房间里玫红色的光线找出她裸背上已经完全成型的秃鹰刺青,就像是展翅欲飞的凶鸟,随时会向生物展开攻击。谭展飞一如既往的霸道,一只手将她的手狠狠地扼住,另一只手在她的背部游移,那事专属于他的标志,它和秦漫月的肌肤已经融为一体,秦漫月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平静的如同窗外的月光,谭展飞每次看到她,都不恩能够抑制自己的欲望。赤裸裸的想要拥有她的内心让他变得粗暴野蛮,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留住她,留住她,哪怕她恨他。
                        折腾到半夜,秦漫月才去浴室,她套了一件谭展飞的大衬衫,呆呆的坐在马桶上抽烟,在安海的多少个夜晚,她半夜起来,都独自坐在床沿抽烟,直到认识了谭展飞,他收起她所有的烟,给她煮安神的茶。
                        秦漫月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浴室的白色瓷砖满目的鲜红,谭展飞走进来,帮她放热水。凌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成熟深邃的脸上有一抹邪恶的俊逸,是秦漫月当初最爱的样子,坏坏的眼神都是迷人的。
                        “不要让伤口碰到水。”他交代完,拿掉她手里的烟,轻轻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真的要成为他的玩物了吗?他对她已经再也没有昔日的温柔,身上的每一道青紫,他唇齿的印痕,每一次都留下刻骨的伤痛。再也干净不了的身体,最后还可以回到天使少年的怀抱吗?
                        秦漫月甩甩头,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出了仇恨的希冀,剩下的全被绝望填满。
                        谭展飞抽着秦漫月抽剩下的香烟,站在门外的缝隙中看着秦漫月把自己浸泡在水里,闭气,淹没头顶,与死亡进一步接触,那事他最初认识的小女孩,天真叛逆,内心装满阴霾,随时向把自己葬身于滚滚世界里。
                        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把她从深海里抽离,可是一个不留神,她又回到了海中,并且跌入更深的底层。
                        越是像爱,就越是上海,每一次把她拥在怀中都像不真实的的泡沫,急着要留下什么让她不会遗忘。
                        滚烫的烟头烧到手指,谭展飞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看到她伤心,他的心竟比她还要痛苦千倍。为何要如此互相折磨,谭展飞的心理有一股痛楚。就如同母亲死时的酸涩离别,哪怕母亲给他的永远都是上海和折磨,可是当她真的死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巨大的悲伤和绝望。
                        像是匍匐前进的所有动力,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45楼2013-07-15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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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上,穿一袭红衣的女人拿着高清望远镜看着山下那辆车内相拥而吻得两个人,谭展飞开始迷失却又心疼的目光在告诉她,计划正顺利的进行。
                          秦漫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在周五的时候用另一张SIM卡打电话给她,她告诉她做法,她按部就班,果然就让事情顺利进行。
                          对一个爱自己的人,只要使用一些小手段,他便很容易弃甲投降,她随手拔了一些草,在手心搓成枯萎的细条,一松手,便随风飘散。
                          那纷纷扬扬下落的,是她绝望的爱和不甘心的愤怒。
                          不甘心,他爱的那个女人,不是自己,哪怕自己为他付出生命,他也是如敝帚。
                          好戏还在后头,谭展飞,你就等着下地狱去吧。丽莎的笑容连同那张美丽的脸,在风中扭曲。
                          第八章 你能明白,家的定义吗
                          秦漫月在公司的第一个月,虹姐让几个实习生各做一个简单的管理系统软件,既给公司的员工减轻了工作量,又测试了几个实习生的水平,所以并没有让大家一起完成一个系统,儿时分别独立完成。
                          大家都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跃跃欲试,实习生里男生比较多,女孩子只有秦漫月、白萍和另一个叫苏夏德女生。
                          苏夏显然没有信心,很紧张的问秦漫月:“会不会是测试我们啊?如果做的不好,到时候想留下很困难吧?”
                          秦漫月很疑惑:“你想留在展飞科技?”
                          苏夏望了望Rian的办公室,略带羞涩的点了点头,秦漫月明白了,小姑娘动了春心,偌大的展飞科技,撇去公司的规模待遇不说,就光是这满公司高学历的帅哥,也能让小姑娘舍生忘死。
                          谭展飞在保留部分技术骨干和老员工的前提下,每年都引进不少专业技术人员,这才使得展飞科技在短期内势如破竹的发展起来,这是下面一个干了很久的员工对她们几个说的,看的出来,虽然大家很惧怕谭展飞,但同时也是很崇拜尊敬他的。
                          “如果老板不是那么冷酷,就是公司头号帅哥了。”苏夏有些八卦的说。
                          白萍甜甜的笑:“我见到老板笑的时候,真是迷人。”
                          “什么时候?”苏夏有些激动。
                          “就是在和我姐姐说话的时候嘛,两人可甜蜜了。”白萍和白萧的神态完全不相似,白萍像是道甜蜜的果冻刨冰,笑起来能融化每个人的心,脸上总挂着天真单纯的表情。
                          秦漫月在白萍提到白萧何谭展飞的时候,只是微微的低下头去,她想了想谭展飞什么时候笑过,好像是有一次他们过圣诞节,她在他腿上挂满气球,两个人互踩。输的一方要答应另一方一个条件。
                          踩了一轮,秦漫月自己腿上的气球全被谭展飞踩没了,而谭展飞的气球却全都还完好如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双手环抱着,静静地看着秦漫月。
                          秦漫月气的又叫又跳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恶作剧似的蹲下来假装肚子疼,谭展飞跑过来,她一激动朝前一蹦,脚没站稳,整个人扑到在谭展飞怀里,他一把将她抱住,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促狭的说:“投怀送抱啊?”
                          秦漫月撅起嘴生气:“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谭展飞抱着她:“为了表示我没欺负你,我给你两个选择吧!”
                          “什么?”
                          “一、你亲我一下;二、我亲你一下。”
                          “你耍无赖……”秦漫月打他,他不理,低下身来亲她的脸颊,秦漫月的脸突然就红了,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三个月,他总是这样温柔的亲她的脸颊,可是只有这一次,秦漫月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时一抹灿然炫目的定格,停留在气球南瓜灯的影像中,透露出淡淡地幸福,秦漫月那时恍惚的以为,那一点点的幸福是她给他的。


                          49楼2013-07-15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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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这么专心?”夏逸峰突然出现在秦漫月面前。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气的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在想这个系统要怎么写BUG才会少一点儿。”秦漫月走到茶水间去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对身体不好,喝点儿蜂蜜柚子茶吧。”他拿出一个大罐子递给秦漫月,“我刚才路过超市买的。”
                            秦漫月有些不好意思:“这……”
                            “你可别浪费我一番心意哦。”夏逸峰递给秦漫月,秦漫月蹙眉,看着夏逸峰。
                            “对了,我中午来找你吃饭,我们设计部最近野在研究新项目,希望你能给我点儿一件。”夏逸峰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秦漫月喝着蜂蜜柚子茶的时候苏夏走过来说:“小帅哥是不是要最你啊?”
                            旁边的白萍突然打翻了茶杯,秦漫月看了一眼,白萍只留给秦漫月一个模糊地侧脸。
                            “怎么了?”苏夏问。
                            “没什么,不小心打翻了东西。”白萍的声音很平静。
                            秦漫月站在窗口向外看,对面大楼的玻璃上反射出一道七色的彩虹,在烈日下,美得惊心夺目,从赤道折射过来的惹,都汇聚到了彩虹的光线上,像是七彩的翎毛,白天边飞洒而下。
                            “好美的彩虹,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真惊讶,这么庄严地办公楼怎么会画上这样一道彩绘呢?”苏夏问。
                            “最妙的是到夜晚时还闪着珠光呢。”旁边的员工说。
                            “我想起来了,白萧有一次上采访的时候说她最喜欢彩虹了,老板真是细心地人啊。”苏夏又说。
                            原来如此,为博美人笑,秦漫月心里一荡,那个味了谭展飞可以不畏丽莎警告的倔强明星白萧,原来和谭展飞的关系如此笃定。
                            第六十曾德空气永远散发着淡淡地“圣罗兰鸦片”味道,红色地毯,沿着墙摆了一排君子兰,墙壁上刷着黑白条纹的花色。
                            谭展飞靠在椅子上,黑胶唱片缠绵的声音回绕在整间办公室,阿Ken站在谭展飞的旁边,永远从容淡定的汇报情况。
                            “老板,最近秦小姐和夏逸峰走的很近。我怕……”
                            “办妥当就行了。”谭展飞打断他。
                            “我明白了,老板放心。”
                            “出去吧。”他摆手,阿Ken轻轻地走出去。
                            黑胶唱片还在运转,慵懒天籁的声音将他带入一个又一个迷雾之中,刀霜一样俊逸的脸孔埋在时光的影子里,有明灭的遐思。
                            午休时间,秦漫月泡了杯美路,对着电脑思索如何写这个程序。夏逸峰打了各电话来,声音有些沉闷。
                            “漫月姐,我中午有事,不能找你吃饭了。”
                            “这样啊,没关系,下次吧。”秦漫月也不细究。挂上电话,独自去了餐厅。
                            谭展飞过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平均三天来一次,煮咖啡,做饭,听黑胶唱片,有时候沿着海边迎风而走,或者跳入海中游泳。
                            他习惯做早餐,两个人的早餐,火腿三明治或鱼片瘦肉粥。有时候配大麦茶,有时候配鲜牛奶。
                            多数的时间他和秦漫月是不说话的,他将自己和秦漫月分离成两个孤独的个体。除了在有月亮的黑夜,他会一遍一遍的把她揉碎在他的手心里,其他的时间,只是像对待一个仆人一样。
                            “咖啡。”
                            “茶。”
                            “拖鞋。”
                            “开门。”
                            短促的几个字,简洁的从他嘴里吐出来,不平不淡,没有感情。
                            他习惯站在串口,欣长的身影,手夹一支雪茄,明灭的红色烟头,惨淡的光线中,他冷漠的俊脸被夜的寂寞筛成旧时光的影像。这不是秦漫月所熟知的谭展飞,或者说她从未熟知过他,她曾经看到的,只是他最明亮的一面,而明亮的面具下面,隐藏一颗终年冰冷地心。
                            秦漫月将管理系统的程序带回白色别墅来写,在公司一支没有更好的环境,每天晚上秦漫月洗完澡,看到谭展飞睡下了,就悄悄地起身道客厅里去写程序。
                            有时候写到早上,趴在桌子上渐渐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谭展飞抱到床上,身上是一床薄薄的被子,餐桌上是他给她做的早餐,他已经开车离去,阿Ken准时出现载秦漫月去公司,在街对面把她放下来。
                            秦漫月和谭展飞的关系,始终不能公开于人前,谭展飞的绯闻女友,众所周知是偶像玉女白萧。
                            秦漫月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也从未想过要什么,这样更好,安全低调。


                            50楼2013-07-15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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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秦漫月主动地抱着谭展飞,从再见到现在,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紧紧抱住他,像是出于本能,她想要给他温暖。
                              他温柔的吻她,从脸颊道脖颈,最后是她刺青的裸背,他似乎把所有的话儿都放在这个吻里,让秦漫月自己去感受。他们像是回到了曾经,甜蜜好似爱人,在一起就永远不想分开,那时候她小,不懂爱,懵懂的想要很多很多,而如今,她真正领悟到有一种爱,不用心去触摸,永远都无法感受它的存在。而一旦触摸,就直达内心的深处,冲撞着你脆弱的灵魂。
                              第二天秦漫月一吃完早饭,谭展飞就办了退房手续,像是很急促的要离开。
                              “就要回去了吗?”秦漫月觉得很奇怪。
                              “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来。”他的眉间挂着忧愁。
                              坐缆车下山的途中,秦漫月看着一脸忧愁的谭展飞,感觉似乎除了什么事儿。向来从容不迫的谭展飞,很少有这样焦虑的申请。
                              就在昨天,他接到密报,说阿冰准备趁赵叔去越南的时候把他做掉,就在下山之后。他不告诉秦漫月,怕她恐慌,连夜把阿Ken叫来,希望他能安全的把秦漫月和他母亲的骨灰送回国。
                              “等到了山下,我们分头走,阿Ken会来接你。”他叮嘱道。
                              秦漫月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阿Ken怎么会来?你和我说清楚。”
                              “没事儿,别担心。”他抚摸她的头,她感到他的手指在发抖。他把装在箱子里的骨灰盒交给秦漫月,“这是我最贵重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了。”
                              一定是出事儿了,秦漫月深深地感受到谭展飞身上散发的不安。否则他不会把他母亲的骨灰盒交给她。
                              “出什么事儿了?”秦漫月再次问。她看到缆车快要到达山脚了。
                              谭展飞突然紧紧地抱住秦漫月,紧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回去之后,好好儿生活。”蓝车门一打开,她看到阿Ken在外面等着他们,连阿Ken都来了,可见事情的严重。
                              “一定要把秦漫月安全带回去知道吗?”
                              “老板,那你呢?”
                              “不用管我。把我母亲的骨灰带回去,葬在墓园。”他停了一下,看了秦漫月一眼,“如果我死了,把我的碑刻在我母亲的旁边。”
                              秦漫月在听到谭展飞说道死的时候,突然心里怔了一下,谭展飞把秦漫月往阿Ken前面一推,那种决绝的要分别得态度让秦漫月心里有一种诀别的难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知道,一定和昨天那个叫阿冰的男人有关。
                              秦漫月所有的五官凝结在一处,愁肠百结的样子。
                              谭展飞走了几步,转过头,定定的站在那里,还是那副阴郁淡漠的样子,如画的面孔,却像是要把秦漫月深深地看入眼中去,就像是许多年前秦漫月在水池边第一次和他相遇,她在转头的瞬间,看到湿漉漉的谭展飞站在水池边,晶莹的水珠和浓墨的夜色下,他冷酷的眸子挂着牵挂。
                              她想起张小娴的一句话——爱是人生最美好的相逢。
                              而如今,她突然觉得,分开是人生最切肤的伤痛。
                              中间涌动的人群,在他们中间穿梭而行,头顶碧蓝的天,那一刻,有一种海阔天空的遥远。
                              “不乱这次我回不回得来,我都会让你走。”在人潮中,他声音颤抖。转过身,留住秦漫月一个僵直的脊背。
                              秦漫月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哀伤。
                              在秦漫月的强烈哀求之下,阿Ken才告诉秦漫月,阿冰这次要杀谭展飞,在他帮派势力范围之内,又与警察早已勾结,要杀一个谭展飞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谭展飞现在要去自投罗网拖延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让秦漫月离开。
                              而阿Ken也是昨天才接到小心,连夜乘飞机赶来的。
                              难怪他昨天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难怪他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他早就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所以在和她告别。
                              秦漫月坐在座位上,心里冰凉的不知道说什么,谭展飞此行九死一生。
                              “赵叔呢,我们照赵叔帮忙。”秦漫月突然想到。
                              “赵叔今天去了越南,要过三天才能回来,他们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老板这次听说葬他母亲的山头被政府回收了,所以打算来带回他母亲的骨灰。”
                              “回头,快回头。”
                              “秦小姐,要去哪里?”
                              “去找谭展飞,我要去找他。”内心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老板交代要我安全送秦小姐回国。”
                              “你不回头,我就自己跳车。”秦漫月几乎是用吼的,她只要一想到他孤身一人面对死亡,就难过的无法仰制。
                              阿Ken没有办法,只好回过头:“可是我们去,也只能是送死。”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死。”秦漫月突然哭了,很伤心,她的心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会心疼谭展飞。阿Ken打开GPRS导航仪,开始搜索谭展飞手机的方位。
                              车子停在一个仓库,旁边种植了许多热带植物,仓库掩藏在植物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秦漫月到达的时候,谭展飞已经被阿冰的手下打的满身是伤,看到秦漫月来,谭展飞本来不怕死的目光变得担忧。
                              “你来干什么?”谭展飞用最后一丝力气喊。
                              “我来陪你一起死。”秦漫月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嘹亮, 原来是这种感觉。
                              “谭展飞,没想到就你一个婊子生的杂种,还有人愿意来陪你死。”阿冰讥讽道,显然对秦漫月的到来感到惊讶。
                              “你愿意为他死时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母亲就是一个婊子,跟过多少男人,他就是用这种肮脏钱长大的杂种,哈哈哈——”阿冰用尽一切言语来侮辱谭展飞,谭展飞几乎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伤口上的血正一点点的往外渗透。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他。”秦漫月站到阿冰面前,铿锵有力的打断阿冰的笑声,谭展飞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秦漫月。她的回来,已经让他感到,她恬静淡雅的站着,径直的小脸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她爱他吗?是真的爱他吗?
                              阿冰脸上那抹妖娆邪魅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秦漫月继续说:“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吗?你爱他,会不计较他的过去;你爱他,会愿意给他一切的幸福;你爱他,不会在乎他能给你什么;你爱他,只要他开心,就是你的快乐。你觉得你那是爱吗?无情的报复和上海,你不觉得现在的呢可悲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而仇恨另一个和你无冤无仇的男人,人始终活在仇恨中不可怕吗?你是不是常常为你变形的内心感到难过?你是不是常常在对面明亮的事物时感到自卑?就是使在笑,你也觉得不快乐,你根本不知道快乐要从何获得,所以你只能一再的扭曲自己的心智。陷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60楼2013-07-15 15:1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