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回首不堪问
母后看见我,一脸哀伤:“泽儿,是不是觉得母后好可笑,母后怎么会这么傻,为一个这样的人掏出真心,母后真的太傻了,不是吗?你父皇本就该死,也罢,泽儿,你带母亲去忘川吧,就我回去看看。到了那里,一跳下去,就什么也不复存在了。”
我把母后扶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去,待我要扶舒娘娘的时候,她一脸戒备地望着我。我冷笑道:“难不成你要我杀了息河给你那亡夫陪葬吗?似乎也行。”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是伤痛到了极点吗。
舒娘娘也是一种漠然的表情:“陈裳嬣,你的好儿子等做了皇帝之后,肯定比你们夫妇两个更贱,看他蛊惑人心的嘴脸,我还以为物极必反,你们这两个贱人生出的孩子一定是好人,没想到山外青山楼外楼啊!”
我竟顿时给了她一个巴掌,舒娘娘还是那样漠然:“息泽,爱上魔族的女人就像中了蛊,你就好好受着吧。”我有些惊讶她为何可以看出来,但是又觉得以她的聪明智慧,什么事情看不出呢。母后去洗了把脸,稍稍有了些精神,又对我说道:“泽儿,这些事情都忘了吧,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还是不要牵扯到你们这一代来吧。倩碧已经从君山出发了,你这几天就打扮的喜庆些,不要让人看出端倪来,好吗?”
我点了点头,我想,对于这诸多的伤痛来说,我们已经麻木了,我们应该都要忘了吧。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李绵如。那是一个多么明艳亮丽的女子,她的脸上总是有着甜甜的笑容,就好像郑盈盈一样,她却是爱极了芍药的,她没有与她面容相似的郑盈盈的歌声,她却有如同沈洁采莲舞般的莲子曲。直到我开始发现父皇对于李绵如的极其宠爱,我才明白,父皇其实和我们一样,这两个女子对他的深情付出,他并不会看不见,他和我们一样普通,一样平凡,只可惜,他有太多的遗憾和不能顾及所有,所以他有太多的伤心,李绵如并不是医他心病的良药,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承受太多的痛苦,不是吗?
李绵如这次又练了新的舞蹈,对于沈洁羞涩的情和郑盈盈直白的爱,李绵如有她自己的不同,她有各种各样的花样,但她并不明白,她只需要天天望着父皇就可以了,安心当个替身就可以了。每天不同的东西,让她身累,也更让父皇心累。
我突然有些怀念战场,我们一群兄弟,不需要勾心斗角,只是坦诚地相待,没有那么多的身边的更替,即使我们知道有那么多的兄弟的生命逝去,只是我们背负了太多的实名和责任。只可惜,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好和不容易了,我们却又太过于渺小,只有傻傻地适应啊。
我不知道,现在兰芍在干什么呢?我有些想她了,在我的一生中,估计最干净和可爱的女人就会是她了吧。她会不会坐在窗前玩弄着我送给她的簪子呢?会不会在骑马和射箭呢?会不会在帮她心爱的妹妹整理嫁妆呢?会不会也在想念远方的我而念着《涉江采芙蓉》呢?没有人知道,只有窗外的信鸽,乐此不疲地飞翔在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