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剧本】电视剧中没有的部分 慢慢更新ing

第一集 1
１—１．
中午，有关罗伊前史的镜头。唐山某孤儿院操场
一群孩子蜂拥着跑向食堂。
童年时的罗伊一个人站在操场，看着孩子们跑远。
童年林援越走过来，与罗伊对视。
童年林援越：吃饭了。
童年罗伊：老师让我在这里罚站。
童年林援越：别怕，有我呢，我陪你。
童年林援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想了想，又将掰开的馒头合在一起，交给罗伊。
罗伊：我不要，你快走吧，老师看见了该罚你了。
林援越：我才不怕呢，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孤儿。
罗伊：不是孤儿？那你来孤儿院？
林援越：我爸爸是解放军，在这里建设新唐山，他顾不上我，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早晚我爸爸会来接我。
林援越说着，将馒头塞给罗伊，罗伊却突然一把将馒头抛向远处。
罗伊突然爆发：你不是孤儿，干嘛跑到我们这里来。
一只方凳猛地被人顿在地上。
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罗伊！
１—２．
黄昏，有关罗伊前史的镜头。唐山某孤儿院自习室
屋角，一只蜘蛛织着网。
教室里没有人，只有童年罗伊一个人站在方凳上。他抬头凝视着屋角的蜘蛛。
一只手碰了碰罗伊的腿，罗伊低头一看，是童年林援越。
林援越用手在自己毛衣袖子上一拽，衣袖上的毛线拽突噜下来。
林援越揪断毛线，向罗伊摆动。
罗伊摇头。
林援越搬过一张方凳，自己也站了上去。
两人并排，林援越将毛线系成一个圈，撑在自己双手虎口上。
罗伊伸过手，两人相对，用毛线圈做起了翻绳游戏。
两人熟练地翻着，线绳中间编织出了一个太阳。
罗伊的目光投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罗伊：太阳落山了。
林援越：别怕，有我呢，我陪你。
罗伊：你早晚要走的，你有爸爸。
林援越：那我也不会丢下你。
罗伊不相信地看着林援越。
林援越：我向毛主席保证。
两人的手攥在一起，线绳乱了。
１—３．
日，有关罗伊前史的镜头。唐山某孤儿院大门口
孩子们纷纷向孤儿院门口跑去。
年轻时的林豪迈穿着当年解放军的军装站在门口，他手里领着一个小女孩，那是童年时的林和平。林和平穿着连衣裙，像一个小公主。
老师带着林援越走来，将林援越交给林豪迈。
孩子们羡慕地看着林援越。
林援越的目光在孩子们中间搜寻着。
远远地，他看见罗伊孤独的背影向院子内走去。
林援越突然挣脱了林豪迈的手，向罗伊追去。
１—４．
日，有关罗伊前史的镜头。唐山某孤儿院操场
一只手死死拽住篮球架子，篮球架子晃动着。
拽住篮球架子的是童年时的林援越。林豪迈想拖开他，但林援越就是不松手。
林豪迈：林援越，你给我立正！
林援越不听。
老师：林援越，你不是天天给林团长写信让他接你走吗？
林援越：我不走。
老师：为什么？
林援越：我走了，罗伊就没人陪了。
林豪迈的目光循着林援越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罗伊。
罗伊低头翻着手里的线绳，好像这边的争吵与他无关的样子。
林和平上前拉住林豪迈：爸爸，把他和哥哥一起接回咱们家吧。
林豪迈看着罗伊。
罗伊也看着林豪迈。
林豪迈：好，和平，就听你的。
林豪迈两个鲜红的领章在罗伊的眼里渐渐模糊，那是泪水涌了上来。

第一集 2
１—５． 夜，宁夏沙漠
披着羊皮袄的罗伊骑在毛驴上，跟着一个当地人打扮的向导走在沙漠中。
一阵风沙吹过，罗伊急忙裹紧羊皮大衣。
罗伊：到元城还有多远啊？
向导：不远，还有百十里路。咱这地方就这样，白天穿裤头，晚上穿皮袄。
１—６． 日，阴森森的监狱
脚镣裹在一个人的脚上，上边的锁被砸死。
戴脚镣的是田留根，他被两名干警带进一间特别看守监室。
特别看护室内，几个不戴戒具的轻刑犯人急忙站起来，立在两旁。
管教甲：你们照顾好田留根这两天的起居生活，他有什么要求，你们及时反应。
犯人甲：是，政府。
田留根对众人一拱手，身上的镣铐哗哗作响。
田留根：辛苦兄弟们了。
１—７． 日，东州街道
武警的巡逻摩托车队驶过，摩托车上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１—８． 日，一所小学校门口
在微型摄像机的监视屏幕中，小学生们正在中午放学，他们列队走了出来。
甘若怡戴着墨镜，坐在车内，手持微型摄像机，正在拍摄其中的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这女孩是田留根的女儿。
田妻从接孩子的家长中挤出来，拉起女儿，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带着女儿走了。
这一切都被甘若怡摄了下来。
１—９． 日，天启律师事务所大办公间
一只手用力摔打着卷宗。
办公桌上，笼子中的一只相思鸟被惊动，拼命扑腾，撞着笼子。
洪涛摔打着卷宗。
洪涛：这是什么时候，全市一千万人，两千万只眼睛，全盯着咱们天启律师事务所呢。他罗伊说不见就不见了，和谁打招呼了？谁惯出来的臭毛病？万一田留根案因为他罗伊缺席推迟了审判，两千万只眼睛，那目光，烤也能把咱这律师事务所给烤着了。
众律师一个个低头办公，谁也不说话。
洪涛：打他手机。
众人都不动。
洪涛：听见没有，打罗伊手机！尹卫民，给罗伊打手机。
律师尹卫民拿出手机。
尹卫民：哎，罗伊的手机号是多少来着？
尹卫民做势翻找着。
笼子里的相思鸟扑通的更厉害了。
洪涛指着笼子中扑腾的相思鸟：拿出去放了。办公桌上养鸟，什么体统？有规矩没有？
众人不动。
洪涛：后勤的人呢，李春立！
李春立走了过来。
洪涛：拿出去放了。
李春立：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南方鸟，放了也活不了，在咱们这过不了冬。
洪涛：我让你拿出去放了。
李春立：后勤好像没有放鸟这一项吧。
洪涛一把拎起鸟笼子就要往外走。
李春立：这鸟可是罗律师的宝贝。
洪涛不说话，仍然拎着鸟笼要往外走。
甘若怡走了进来。
甘若怡：洪主任，怎么了。瞧把梆梆吓的。
甘若怡说着，伸出手。
洪涛的态度缓和下来，将鸟笼子递给甘若怡。
甘若怡将鸟笼重新放回罗伊的办公桌上。
洪涛：罗伊到底上哪去了？
甘若怡：我怎么知道。
洪涛：小甘，麻烦你打罗伊手机问问他到底去哪里了。
甘若怡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甘若怡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罗伊的办公桌抽屉里传出手机铃声。
甘若怡：他手机在他办公桌抽屉里呢。
尹卫民：等回来他肯定会说，手机忘在抽屉里了。
洪涛哼了一声：行啊，滴水不漏啊。等着看吧，这出戏怎么收场。

第一集 3
１—１０． 日，开发区医院手术室外
白口罩遮着半张脸的林和平穿着手术服匆匆走来。
两个记者从旁边站起来，拦住了林和平。
记者甲：林医生，我们是法制周报的，请问罗伊律师失踪的事，有没有新消息――――
林和平：我马上有手术――――
记者乙：我们已经等了你大半天了，请你简单介绍一下，罗伊失踪前有没有反常？
林和平：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记者乙：妻子怎么会不知道丈夫去哪里了呢？
林和平：我真不知道，对不起我马上有手术。
记者甲：林医生，麻烦你配合一下，田留根案是全市瞩目的一件大案，罗伊律师作为田留根的辩护律师，是我们最想见到的采访对象。
两个记者仍然拦着林和平。
林和平：那好吧，麻烦你们到楼下左手第二个房间等我一下。
记者甲：好，我们等你，不见不散。
林和平走进手术室。
１—１１． 日，开发区医院保卫科
两个记者走了进来。
保卫干事站起来：又是你们俩啊。
记者甲：林医生让我们来这里等她的。
保卫干事：她没说这是什么地方吧？这是保卫科。你们俩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
两个记者悻悻而出。
１—１２． 夜，宁夏老区一个窑洞
油灯下，罗伊与这家人一道，蹲在灶坑边吃着面糊糊。这家人是两个老人和一个２０岁出头的小儿子。
老头：我给你说过了，自从政府把他放了，他啥坏事也没干。
罗伊笑着：大叔，我知道他没干坏事。我找他来，是想让他帮我个忙。
老太太：看你说的，你是大城市的大律师，我娃能帮上你什么。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罗伊：大娘，咱这地方最重孝道，他去哪里总不会不给家里说一声吧。
老头：确实没说。
罗伊转对那家人的小儿子：小伙子，吃完没有，吃完咱们到外边走走。
小儿子：罗律师，我吃完了，我正想问问你，你说为啥高考只差着一分，就差出几万块钱来――――
老太太用手指戳了小儿子脑袋一下：还问啥，要是你能多考出一分来，还用多交那么多钱？
小儿子不说话了。
１—１３． 夜，沙漠中
罗伊与那户人家的小儿子正在一起散步。
小儿子：我已经考了两次了，每次都是差一分。差那一分就得上自费，我家哪有那么多钱。
罗伊：那你想怎么办，明年还考吗？
小儿子：我哥不着家，家里就我一个壮劳力，我爹说了，明年就不让我考了，让我出去寻个地方打工呢。
罗伊：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打工卖力气，能改变什么？
小儿子：这道理我也懂。
罗伊：所以，你得上大学。
小儿子：可是我家实在拿不出自费生的钱来。
罗伊：你说你差多少分？
小儿子：就一分。
１—１４． 清晨，干休所院子
林豪迈一身没有领章的老式军装，正和几个老头一起坐在回廊前，有滋有味地唱着京剧。
林豪迈：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红旗指处乌云散――――
林和平走来：爸。
林豪迈挥手示意林和平别打断自己，继续唱着：解放区人民斗倒地主把身翻。人民的军队，与人民共患难，到这里为的是，扫平威――――
林豪迈高腔唱不上去了，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林豪迈：怎么今天休息了？
林和平刚要回答，林豪迈喘匀一口气，对林和平摆摆手，继续刚才没唱上去的高腔：到这里为的是，扫平威虎山。
林豪迈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更难的：扫平那威虎山，我一马啊当先。
几个老头喝了一声彩。
林豪迈有些得意。
林豪迈：你说吧。
林和平：我换班了。在医院也消停不了，天天有记者堵着门。
林豪迈：还是打听罗伊的下落？
林和平点点头。
林和平：爸，您血压高，别天天唱高腔，脸红脖子粗的，对身体不好。
林和平说着，搀扶着林豪迈向院子里走去。

第一集 4
１—１５． 晨，干休所院内甬道
林豪迈：罗伊这小子算是个好样的，替田留根这种人辩护，那是为虎作伥。他躲出去了也好。
林和平有些不以为然，但没争辩。
林豪迈：不过躲归躲，总应该和你打个招呼。
林和平的手机响了。
１—１６． 晨，宁夏县城
罗伊对着公用电话：和平，麻烦你，马上往我卡里汇一万块钱，我有急用。哎呀，你就别问了，赶快汇给我就是。手机？我忘在单位了。
１—１７．晨，干休所院子
林和平：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倒是躲了清静了，我让人堵着上不了班――――
林豪迈：罗伊吧？
林和平点点头。
林和平：你钱要没花光，还想不起来给我打这个电话吧？
林豪迈一把拿过手机：罗伊呀，干得好。你就多躲两天，钱花光了不要紧，我这就给你汇。
１—１８． 日，天启律师事务所大办公间
一个看风水用的罗盘在桌子上旋转。
一身中式长衫的张磊看着罗盘，罗盘在一个格子上停下。
旁边的尹卫民：怎么样张律师，今天的运道如何呀？
张磊连连摇头：七煞六冲，运犯太岁。大凶。
一年轻律师走过来：张律师，洪主任请你去一趟。
张磊迟疑一下，走向大办公间后面的楼梯。
１—１９． 日，二楼洪涛办公室
地上铺的是透明玻璃地板，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大办公间的一切。
张磊敲敲门，走了进来。
洪涛坐在办公桌后，示意张磊坐下。
洪涛：张律师，法院来电话了，田留根的案子必须按时开庭。罗伊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准备一下，接手替田留根辩护吧。
张磊有些吃惊：洪主任，这么大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现在让我接手，我哪儿行啊。
洪涛：张律师，这案子是铁证如山的案子，说句不该说的话――――
张磊连忙止住洪涛：洪主任，不该说的还是别说了。
洪涛：那好吧，你这就着手准备一下吧。
张磊迟疑着。
洪涛抬起头，盯着张磊，目光中透出三分蛮横。
张磊：我试试看吧――――
甘若怡没有敲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洪涛立刻换上了笑脸。
洪涛：小甘，坐，什么事呀？
甘若怡：罗伊还没消息吧？
洪涛：没有。
甘若怡：洪主任，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甘若怡说着，拿出微型摄像机，接在洪涛屋里的电视上。
洪涛对张磊：张律师，你忙你的去吧。
张磊走了。
甘若怡用摄像机放出画面，上面是田留根的女儿和妻子。
洪涛：这是――――
甘若怡：田留根的老婆和女儿，我这两天拍下来的。
洪涛：怎么，你也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甘若怡：当然了，整个东州，哪个人对他没兴趣呢。
洪涛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洪涛：张律师吗，田留根的那个案子，你要有难度就不用上了，我另安排人吧。
甘若怡不解地：安排谁呀？
洪涛：你说呢？
甘若怡：咱们事务所，除了罗律师就数张律师，在他们俩之外还能安排谁？
洪涛：我就不能安排甘律师吗？
甘若怡愣了一下，激动地：太谢谢你了，洪主任。

第一集 6
１—２３． 日，宁夏县城，一辆人力三轮车上
罗伊与干部并排坐着，像是两个观光客。
罗伊：刚才说到抢夺罪，刑法规定，抢夺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什么是数额较大呢，就是以在５００元以上２０００元以下。我这个录音笔，价值１７７８元，所以，如果抢了，你得为它付出三年自由的代价。
干部：我并没有抢。
罗伊：那是你明智，这个念头，想也别再想了。
干部：我说你到底想干啥？
罗伊：很简单，把那个考生转为公费。
干部：我说过了，招生是项严肃的工作。
罗伊：停车。
三轮车在一家书店门口停下。
罗伊：你进去，买一本刑法，我对照着给你讲解，要不太费劲了。
干部踌躇着下了车。
罗伊：我不怕你跑了，证据都在我手里。书到手以后，你先看第２６７条，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１—２４． 日，律师事务所洪涛办公室
洪涛在打电话。
洪涛：乔伯，反正田留根也是死路一条，派谁辩护不都是走个过场吗？林援越就是想袒护罗伊，罗伊是他小舅子这您知道――――
电话里传来乔伯严厉的声音：我什么都不要听，就一句话，林援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是。
乔伯挂上了电话。
洪涛愣了一下，也忿忿地挂上电话。
１—２５．日，律师事务所大办公室
张磊正在自己的隔断内看卷宗，洪涛走了过来。
洪涛：张律师，田留根那个案子，你还得上。
张磊：不是说让小甘上了吗？
洪涛烦躁地：让你上你就上，这是决定。我什么也不要听，就一句话，这案子你必须上。
１—２６．夜，宁夏旅馆
干部翻着刑法。
罗伊：刚才咱们是以事实为依据，现在该以法律为准绳了。你现在翻到第３８５条，找到了吗？关于受贿罪的。
干部翻看着，头上的汗滴到书上。
罗伊：受贿罪是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权谋取财产的犯罪，是一种钱权交易的犯罪。对吗？
干部：没错，一个字都不错。
罗伊：应该怎么判啊？
干部：个人受贿数额在５０００元以上不满五万元的，处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罗伊：不错，有进步。怎么样王主任？
干部突然眼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似的。
干部：罗律师，你等等，这里还有一条，行贿罪哩。咦，这刑法就是公正，我受贿有罪，你行贿就没罪啦，我看看，是怎么规定的。
罗伊一副夸张的害怕样：是吗？我倒把这一条给忘了。你快看看，是怎么规定的？
干部念了起来：行贿罪是指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钱物的行为。罗律师，你看看，全都符合你的作为呀。
罗伊：不错不错。我给了你多少啊？
干部：一万块哩。
罗伊：是吗？
干部：对，是九千九。
罗伊：这就对了，按说我给你钱，也不是白给，你毕竟为我省了钱，所以给你的钱，其实严格的说，应该叫，叫什么来着？
干部：叫回扣。
罗伊：对对，用词准确，回扣。你再接着念，下边还有司法解释。关于回扣的。
干部：在经济来往中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个人回扣数额较大的，才构成行贿罪。
罗伊：什么叫数额较大？
干部：在一万元以上。
罗伊：我给了你多少？
干部愣了一下：咦，我只说记者不是好人，原来律师更不是东西。你原来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给择出去了。
罗伊：别激动。只要你现在把章盖了，钱，还是你的；录音证据，我连笔一起奉送。怎么样？
干部迟疑着，终于拿出公章，在录取通知上盖了章。
１—２７． 日，宁夏农村农户家
那户人家的小儿子捧着录取通知书，激动地对着太阳反复看着。
罗伊笑着看着他。
老太太突然给罗伊跪下了。
罗伊急忙搀扶老太太。
罗伊：大娘，您这可是干什么，你要这样，那不等于我犯了虐待罪了吗，快请起来。
老太太流着眼泪。
老太太：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给你说，我那大儿子，就在镇上歌厅当保安。
罗伊：镇上还有歌厅？
小儿子：公路不通又不是嗓子不通，人家干部还不是该唱照唱。

第一集 7
１—２８． 日，律师事务所洪涛办公室
张磊将一张病假证明放到洪涛案头。
洪涛：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现在病了。张律师，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一点吗？
张磊：洪主任，我要是能左右得了病情，我还用干这个律师吗？
洪涛：你想好了？
张磊：反正也是走过场，何必非要我去走呢。
１—２９． 夜，林豪迈住所
林援越在厨房炒着菜，林和平走了进来。
林和平拿起酒瓶子，将里边的酒倒出一些，又兑了一些矿泉水进去。
林援越笑了：又在爸的酒里捣鬼啊。
林和平：爸爸刚才看了电视新闻，上边有即将公审田留根案的报道，爸说心里高兴，非要喝一杯不可。还说罗伊有骨气，等他回来得敬他一杯。
林援越：你也相信罗伊是躲出去了？
林和平：他？这么好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他会躲？要躲也是躲着弄什么一鸣惊人的东西去了。
林援越：我也这么想，罗伊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不过这回，他怎么弄，也惊不了人。
林和平：就是，田留根死定了的，就是神仙替他辩护，也难给他起死回生。
林援越：可是罗伊迟迟不回来，马上就要开庭了，我们不得不换律师。
林和平：给他点教训也好，让他以后想走就走不打招呼。
１—３０．夜，律师行洪涛办公室
洪涛在打电话。
洪涛：乔伯，我想过了，其实让张磊接这个案子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张磊知道的事情太多，而且好像已经有些动摇，再让他往这里边搀和――――
电话中乔伯的声音：知道得多，就更要让他陷得再深一点。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一个张磊都搞不定吧？
乔伯挂了电话。，
洪涛想了想，按了一下桌上的电钮。
李春立走了进来。
洪涛：大李，你晚上去趟张磊家，做做他的工作。
李春立：小意思，好说。
１—３１．夜，张磊住宅楼下
一个黑影（李春立）钻到汽车下捣咕着。液体漏了一地。
１—３２． 清晨，张磊家住宅楼下
张磊走了出来，来到汽车前。
张磊打开车门。
张磊发动汽车，汽车却打不着。
李春立走了过来。
李春立：怎么了张律师？
张磊：我胃病又犯了，上午还要去医院呢，车又打不着了。
李春立看了看：这什么呀，漏了一地。
张磊下车一看，汽车下面漏了一地液体。
李春立用手指蘸了一点，捻着在鼻子前闻了闻：防冻液，水箱漏了。
张磊有些狐疑：水箱昨天还好好的，停了一晚上，怎么就漏了呢？
李春立：什么东西用长了都得漏，这幸亏漏的是防冻液，要是刹车油，你就惨了。
张磊：可我这是新车啊。
李春立：你先开我的车上班去吧，你车我给你开到维修厂修理一下。
李春立说着，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车钥匙塞到张磊手中。
１—３３．日，东州市公安局门口
张磊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公安局的大门，满脸犹豫。
张磊的手机响了，张磊吓了一跳。
张磊接听。
１—３４． 日，律师事务所洪涛办公室
洪涛：张律师，怎么还没到呀。
张磊的声音：我车出了点毛病。
洪涛：李春立不是把他车给你了吗？你现在到你哪里了？
张磊的声音：我正开着车呢，马上就到。

第一集 8
１—３５． 日，公安局门口
张磊接听着手机。
洪涛的声音：不对吧，你是开着车呢吗？我听着怎么不像啊。
一辆警车鸣叫着驶出公安局。
张磊急忙挂了电话，他匆匆奔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１—３６．日，洪涛办公室
洪涛一脸狐疑地放下电话。
１—３７．日，看守所特别监室
田留根坐在被子堆上，两个轻刑犯人给他按摩着后背。
铁门开了，两个管教站在门外。
管教：田留根，出来，你律师要见你。
戴着手铐脚镣的田留根在两个犯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跟着管教走了出去。
铁门关上了。
犯人甲：还请什么律师啊，有那闲钱不如买个好点的骨灰盒。
１—３８．日，看守所会见室
田留根坐在里边，张磊和甘若怡隔着玻璃坐在外面。
甘若怡：张老师，你谈还是我谈？
张磊：你谈吧你谈吧。
甘若怡：田留根，我是代理律师甘若怡，这位是张磊律师。我们两个负责为你辩护――――
田留根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甘若怡：上次给你指定的罗伊律师因为有事，所以由我们接替，你有不同意见吗？
田留根：谁都一样。
甘若怡：好，既然你认可，下面我想对你讲一下我们的辩护策略――――
田留根：辩护？和谁辩？保护谁？
甘若怡：当然是替你辩护。
田留根：跟不跟法官辩，那是你们事。护得了护不了我，那就是神仙的事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有神仙也护不了我。
甘若怡：聘请辩护律师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你应该和我们采取合作态度。
田留根：你别说了，我现在更应该和刑场上的枪手采取合作。
甘若怡：你的案子我们研究过了，如果你能有重大立功表现，也不排除能有减刑的可能。
田留根半闭双目不语。
甘若怡：给你看一样东西。
甘若怡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机，小屏幕上出现了田留根妻子和女儿的画面。
甘若怡：就算不替你自己想，总要为你的妻子和女儿想想吧？
田留根：我和我老婆一向关系不好，没什么可替她想的。
甘若怡：你女儿呢？
田留根：她还小，现在不用替她想什么。
甘若怡：再小也有长大的那天吧，将来她嫁人的时候，怎么对未婚夫介绍自己的家庭？对他说你的岳父多少年前被政府枪毙了吗？
田留根索性闭上眼。
甘若怡：你倒是说话啊。
田留根置若罔闻。
甘若怡看了一眼张磊。
张磊看着天花板。
甘若怡：田留根，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对你的罪行真的一点认识都没有吗？
田留根突然大笑起来。
管教走了进来。
管教甲：田留根，不许放肆！
田留根：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人之将死？谁将死？我吗？知道我将死，还来做什么样子，辩什么护？你们护得了我吗？
张磊突然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
张磊：田留根，请教一个问题。
田留根：别客气，你们又不将死，不用这么和善。
张磊：你既然根本就不相信律师的作用，为什么要聘请律师？
田留根：就算我不聘请，政府也会给我指派。
张磊：可你还是自己聘请了，而且聘请的是我们。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们，为什么还要聘请我们？
田留根：那是因为你们有名。上次见我的那个罗律师，不是号称铁齿铜牙吗？
张磊：这么说你是慕罗律师之名，才选择的我们天启律师事务所，对吗？
田留根：就算是吧。
张磊：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算不算那一说。
田留根：是，又怎么样？你不高兴啦？
张磊：恰恰相反，既然你是慕罗律师之名，可为什么对换律师这事毫不在意呢？
张磊拿出录音机，里边传出田留根的声音：跟不跟法官辩，那是你们事。护得了护不了我，那就是神仙的事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有神仙也护不了我。
田留根语塞。

第二集 1
２—１． 日，行驶的汽车上
张磊驾车，甘若怡坐在副座上。
甘若怡：张老师，您说的对，田留根既然根本就不相信律师，为什么还要聘请咱们替他辩护呢？
张磊不说话。
甘若怡：张老师，您怎么老不说话呀。
张磊：他不是说了吗，走个过场。
甘若怡：可咱们天启是全市收费最高的律师行，罗伊又是全行要价最高的律师。就算田留根要走这个过场，也不至于这么奢侈吧？
张磊：谢幕演出，奢侈点也不是说不过去。
甘若怡：我觉着不对。田留根又不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老婆孩子还都在呢，他有钱不说给家里人留着，反而到律师行来铺张吗？
张磊又不说话。
甘若怡：张老师，您怎么好像有心事啊。
张磊叹口气：谁说年轻气盛，我这个岁数了，怎么也压不住争强好胜的念头呀。我是看不惯田留根那副样子，才点了他两句，倒让你给抓住了。
甘若怡：不争强好胜当哪门子律师啊。
张磊瞥了甘若怡一眼：好像是罗伊的口头禅吧？
甘若怡：是啊。
张磊：小甘，我告诉你，田留根这个案子，水实在太深，既然连他自己都想走过场了，那咱们还是――――
甘若怡突然一把拽起手刹。 车戛然停住。
张磊：你干什么？
甘若怡：我得回去。
张磊：回看守所？
甘若怡：这些疑问搞不清楚，我晚上会睡不着觉。
张磊看看表：到下班时间了，我还得去接孩子。
甘若怡：那您把车给我吧。
张磊：带驾照了？
甘若怡看看包内，摇头。
张磊：算了吧，你知道无照驾驶罚几分吗？
甘若怡：一条生命值多少分？
张磊：田留根和黑社会欺行霸市剥夺别人生命的时候，恐怕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甘若怡：他不是律师，他可以不考虑。
张磊苦笑一下：好吧，慢点开。
２—２． 黄昏，宁夏沙漠
几个人披着羊皮袄骑着毛驴迤逦而来，罗伊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李南等几个证人。
李南：罗律师，天就要黑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猫一夜再走？
罗伊：猫？我恨不能变成鸟呢。不行，一刻也不能停。
２—３． 黄昏，看守所门外
甘若怡走了出来，若有所失地走向停在门口的汽车。
２—４． 夜，律师事务所大办公间
甘若怡在看卷宗，洪涛走了进来。
洪涛：小甘，加班啊。
甘若怡点点头。
洪涛：我让李春立给你准备点夜宵。
甘若怡：洪主任，我总觉得，田留根这案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洪涛警觉地：怎么了？
甘若怡：田留根根本就不和律师合作，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聘请律师呢？
洪涛：他要对劲就不会组织黑社会了。这种人，你不能用常人的心理去推测他们。
甘若怡：可是――――
洪涛：小甘，出庭的时候注意形象，刚接到通知，审判的时候，电视台要直播。
甘若怡还想说什么，洪涛上楼去了。
　　　　

第二集 2
２—５． 清晨，张磊住宅单元楼前
张磊走出门洞，甘若怡站在门口。
张磊：找我？
甘若怡：还车给您呀。
张磊：好好，一起走。
２—６． 清晨，行驶的车上
甘若怡：张老师，您怎么不问问我昨天回去第二次会见田留根的情况啊。
张磊：还用问吗？
甘若怡：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田留根不会见我？
张磊笑而不语。
甘若怡愣了一下，猛地将手伸向汽车手刹。
张磊却早有准备，抢在甘若怡之前护住手刹。
甘若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好像知道的比我多，又都什么都不说。
张磊：所有人，都有谁？
甘若怡：你，还有洪主任。
张磊：那能说明什么？
甘若怡：说明水不但深，还浑。
张磊：你别瞎想。
甘若怡：我瞎想？别忘了你自己都默认了，你早就知道田留根不会见我。
张磊：你别忘了我能掐会算。
甘若怡：好，那你掐算一下，我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袜子？
张磊：白色的呗。
甘若怡高高抬起脚，露出鞋中的赤脚。
甘若怡：我根本就没穿袜子。
张磊不说话。
甘若怡：张老师，我知道您是大律师，如果不屑与我合作，您可以选择退出。可是总这么吞吞吐吐算什么，我们既然接手为田留根辩护，就得对他负责吧。
张磊：他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你没看出来。
甘若怡：我们和他不一样，我们受了那么多教育，而且是公费教育，花的是所有纳税人的钱，总得认真工作回报社会吧，这是最起码的公德啊。
张磊调转车头。
甘若怡不解地看着张磊。
２—７． 日，公墓大门口
张磊与甘若怡走进公墓。
张磊：我都忙昏了头了，刚刚想起来，今天是中元节。
甘若怡：亲人吗？
张磊：一个朋友。你等等，我去买束花。
张磊走向马路对面。
２—８． 日，马路对面
黄瓜面前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许多束不同的鲜花。
黄瓜：正宗菊花，扫墓专用。ＷＴＯ接轨，国际通用表示悲哀的花朵。我花开罢百花开，敢笑黄巢不丈夫――――
张磊走过来，拿起一束鲜花。
２—９． 日，公墓内一块墓碑前
张磊和甘若怡走来，张磊将鲜花放在墓碑前。
甘若怡看了一眼，墓碑上一个字也没有。
甘若怡：怎么墓碑上没有字啊？
张磊：这是他自己生前的愿望。他说做这个职业的，死了以后，墓碑谁也写不了，还是不着一字吧。
甘若怡：他是做什么的，这么有想法？
张磊：也是个律师。
甘若怡：律师怎么就不好写墓碑呢？
张磊：你干长了就知道了，这个职业，实在是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甘若怡：有那么玄奥吗？
张磊不语。
甘若怡：你这朋友，他是病故的还是――――
张磊张开双臂，做了个飞行的姿势。
甘若怡不解地看着张磊。
张磊：他想飞，可是又没有翅膀。
甘若怡：张老师，您到底是怎么了？
张磊：我心情不太好，你就当我发烧说胡话吧。
黄瓜溜过来，将几处祭奠人已经离去的墓碑前的鲜花收走。
甘若怡看见了黄瓜。
甘若怡：张老师，等我一下。
甘若怡跟着黄瓜走了出去。　　　　

第二集 6
２—２４． 夜，张磊住宅外
黄瓜戴上手套，四下打量一下，然后敏捷地沿着雨水管爬了上去。
２—２５． 夜，张磊家卧室
床头，一个小红灯突然闪了起来。
张磊警觉地醒来。
张磊妻子：怎么了？
张磊低声地：你别出声，我出去看看。
张磊走到门口，轻轻将门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
微弱的光线下，潜入室内的黄瓜打着手电翻找着什么。
张磊一言不发。
黄瓜翻找了一阵，拿起一个大卷宗夹，悄然走上阳台，翻了出去。
张磊等了片刻，走到厅内。张磊思索着。
张磊走回卧室，拿起床头的卷宗夹，四下看了看，藏到了大衣柜内。
张磊拿起电话，拨了１１０。
２—２６． 夜，公安局值班室
电话响了起来。
马陆接听电话。
马陆按响了警铃。
２—２７． 夜，张磊家
几个警察在勘察现场提取痕迹。
警察甲：张律师，你在好好看看，丢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磊：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别的什么都没丢，可那小贼偏偏把我明天就要开庭的卷宗给偷走了。
警察也是满脸狐疑。
２—２８． 夜，律师行大办公间
甘若怡正在看卷宗。
电话响了起来。
甘若怡接听。
马陆的声音：我在门外，你出来一下好吗。
２—２９． 夜，街道上
甘若怡：你说什么？张磊的卷宗真的丢了？
马陆点点头。
甘若怡：怎么会这么巧？
马陆：而且只丢了卷宗，别的什么都没丢。
甘若怡：这就更奇怪了，贼要卷宗干什么？
马陆：也许他在自修法律吧。
甘若怡：你是说黄瓜？
马陆肯定地点点头。
２—３０． 夜，黄瓜住所
黄瓜在灯下翻看着卷宗。
门开了，马陆和甘若怡站在门口。
黄瓜急忙用报纸掩住卷宗。
马陆走了进来。
黄瓜：怎么私闯民宅呀，这得算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吧，刑法可有规定，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马陆：和谁说话呢？
黄瓜：警察啊。刑法还有特别规定，司法人员犯有该罪的，应从重处罚。
马陆也不说话，上来就要掀黄瓜桌上的报纸。
黄瓜一把抓住马陆的手腕。
黄瓜：等等，马警官，你可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有搜查证吗？没有搜查证，你可又触犯了刑法第２４５条，非法搜查罪，也是三年刑期。二罪并罚，你怎么也够判五年的吧。
马陆想挣脱，但没有挣脱开。
马陆：小子，手劲不小啊。
黄瓜：野蛮其体魄，丰富其精神。
马陆：好，我退出。
马陆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甘若怡：黄瓜，谁让你这么帮我了？
黄瓜：小意思。
甘若怡：小意思？要是被抓住了，你不又得进去？
黄瓜：几张烂纸，能值多少钱，大不了是个治安拘留，常来常往的。
甘若怡：黄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黄瓜拿开报纸。
黄瓜：我当是什么惊天大案呢，不就是个遗产继承案吗？
甘若怡：你说什么？遗产继承案？
黄瓜：你自己看呀。
甘若怡看了一眼卷宗。
甘若怡：哎呀。
黄瓜：怎么了？
甘若怡不说话。
黄瓜看了一眼卷宗封面，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黄瓜：拿错了，这是去年的案子。
甘若怡：黄瓜，卷宗交给我，我会找适当的时机还给张律师，这事你别再管了。
甘若怡走了出去。
黄瓜：嘿，我他妈自从改名叫人比黄瓜瘦以来，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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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7
２—３１． 夜，行使的警车上
马陆驾驶着警车。
马陆：那就奇怪了，张磊报案的时候，明明说他丢的是明天开庭时的卷宗啊。难道说他说谎了？
甘若怡将黄瓜偷来的卷宗在马陆面前亮了亮：你自己看啊，黄瓜偷的明明是早就结案的东西，和田留根的案子毫不相干。
马陆：这是怎么回事？
甘若怡一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马陆突然想起什么。
马陆：黄瓜知不知道他偷错东西了？
甘若怡：他当时就猜到了。
马陆：不行，这小子好面子，得防着他继续做案。
甘若怡：你有什么办法，咱难道在张磊家门口蹲一晚上不成？
马陆笑了。
马陆：真要逮着他倒也不好处置，这小子一直给我当线人呢，还是以教育为主吧。
２—３２． 夜，一家汽车修理厂门前
马陆敲开门。
马陆：有没有废机油，要稠点的。
睡眼惺松的工人点了点头。
２—３３． 夜，律师行洪涛办公室
洪涛正在打电话。
洪涛：你放心乔伯，我都安排好了，明天开庭，万无一失。估计死刑当庭就会判下来，田留根如果不上诉，十天之内就得上刑场。
乔伯的声音：田留根不会上诉的。
洪涛：那就好。
２—３４． 夜，法院审判庭
几个电视记者正在铺设电视转播线路。
２—３５． 夜，看守所特别监室
田留根鼾声大作。
几个轻刑犯人围在田留根身旁，眼也不合地盯着他。
犯人甲：这哥们倒也算得上条汉子，明天就要开庭了，还能睡的着。
２—３６． 夜，张磊住所外
黄瓜溜了过来，纵身一跃，抓住雨水管，向上爬去。
黄瓜没爬两下，突然手一滑，扑通摔了下来。
黄瓜顾不得疼，急忙滚到一旁隐入黑暗。
黄各见没惊动什么人，一瘸一拐地又爬了上去。
黄瓜没爬两下，手一滑，又摔了下来。
黄瓜张开手，满手都是废机油。
黄瓜抬头望去，雨水管两米以上的地方，涂满了废机油。
黄瓜气愤地蘸着手上的废机油，在墙上写下四个大字：警察缺德。
黄瓜悻悻走了。
２—３７． 晨，律师行大办公间
罗伊与洪涛对峙着。众律师看着他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洪涛：我说了，不行。法律不是儿戏，法院也不是儿戏，你想失踪就失踪想出庭就出庭？
罗伊：洪主任，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打赢官司。
洪涛：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罗伊：你可以否认救世主，可你不能否认奇迹。
洪涛；就你能创造奇迹？
罗伊：只要你给我机会。
洪涛：机会不是没给你。是你自己放弃的。
罗伊：我不是放弃，是在争取。
洪涛：我没心思和你多说，张磊律师已经准备好了。
罗伊正要说话，张磊走了进来。
张磊也不说话，将一张单子递给洪涛。
洪涛：什么？
张磊：警察的现场勘察书。昨天晚上，我们家让梁上君子光顾了。
洪涛：损失回头再说，需要申请补助的话，我批。你先出庭。
张磊：可是被偷的恰恰是田留根案的卷宗。我接手才几天，离开卷宗我根本就没办法辩护。
罗伊：我可以，田留根案我已经接手几个月了，都在我脑子里。
洪涛狐疑地看着张磊。
洪涛：这么巧，今天开庭，你家昨天失盗————
张磊苦笑起来。
张磊：洪主任，咱们都是律师，应该知道报假案愚弄警方是个什么后果，我还不至于那么蠢吧。
罗伊：洪主任，现在是非我莫属了吧。
洪涛：法院也不会同意。
罗伊：主辩律师还是甘若怡，我作为她的助手，总可以吧。
洪涛：你为了上这个案子，不惜屈尊做一个代理律师的助手吗？
罗伊点点头。
洪涛：你怎么这么有把握？是不是有了什么新证据？
罗伊：时间来不及了，等到了庭上，我再细说吧。
洪涛：你先走吧。

第二集 8
２—３８． 日，法庭
法庭门口站满了持枪的武警。
田留根站在被告席上，辩护律师席上坐的是罗伊与甘若怡。
法官：对于检方的指控，犯人有什么异议没有？
田留根闭目不语。
法官：辩护方呢？
罗伊：法官，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检方。
法官：你问吧。
罗伊：检方在起诉书中提到，我的当事人犯有抢劫罪、敲诈勒索罪、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以及故意伤害罪等六大罪行。关于前五项，检方的证据非常确凿，辩方没有异议。可是最后一项，就是故意伤害罪，辩方对检方提出的证据有不解之处。我想请检方再出示一下有关证据。
法官：可以。
检察官：关于田留根犯故意伤害罪的证据，可见证据第０６９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案队的预审记录；第０７７号，田留根集团从犯证词；第０５１号，东州市公安局法医处关于被害人章井发被伤害致死的验尸报告。
罗伊：能不能请检方简要介绍一下这几份证据的主要内容。
检察官：第０５１号证据验尸报告表明，受害人章井发因不同意被告垄断酒类市场，拒不接受被告独家经营雕牌啤酒这一行为，而被被告手下殴打致死。
罗伊：对于此份证据，我没有异议。
检察官：第０７７号证据，是参与殴打章井发的田留根集团从犯的证词，他们都表示，殴打章井发系田留根指使。
罗伊：都？一共有几个？
检察官：据目击者报案和警方事后侦查，当时参加殴打章井发的共有六人。
罗伊：可是这份证词上，怎么只有五个人的证言呢？
检察官：另一参与者杨里军因为拒捕，已经被我公安机关击毙。
罗伊：可是这份证词里也提到了，是杨里军带他们去殴打章井发的啊，为什么不会是杨里军指使呢？
检察官：请辩护律师不要忘记，还有第０６９号证据，这是公安局对田留根本人的预审记录，上面有他本人的手印。在这份记录里，他亲口承认，杨里军是奉他的指示找人去教训章井发。
罗伊转向田留根：０６９号证据，是不是你自己的交代？
田留根：明摆着的事情，你自己不会看。
罗伊：摆出来的事情不见得就是明面上的事情。
田留根，你是如何吩咐杨里军的？
田留根：他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罗伊：不，你必须要说。
田留根想了想：我记不清了，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谁能记得住。
罗伊：十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呢，记不记得住？
田留根：那和一年有什么差别。
罗伊：那好，这份证词是你在一个月前供认的，为什么现在记不清的事情，一个月前，你叙述得如此清楚。你听好。
罗伊念起证词：我是在红玫瑰歌厅的包房里找的杨里军，那是去年８月４号的事情，我让他带几个人，教训一下章井发。
罗伊抬起头，盯视着田留根：你的记忆力怎么一下子坏到了这种程度？
田留根：我叙述不清行吗，那是什么地方，叙述不清，几天不让我睡觉。
检察官：被告辩护人不要纠缠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田留根：你说的倒轻巧。无关？换上你几天不睡觉试一试。
检察官：后来不是改善了吗？
罗伊：等等！
法庭一片寂静。
罗伊：我想请求书记员念一下检方刚才所说的最后一个自然段。
书记员：后来不是改善了吗。
罗伊：后来？有后必有前，那么，后来以前，就是说，没改善以前，是什么情况？
检察官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