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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铳的枪声被旷野无穷地放大,惊起了附近小憩的飞鸟急速逃离,受惊的马匹也惊叫不已,刚刚走下马车的阿斯兰还没拉得及畅吸新鲜空气,就被风吹来的稀薄火药味惊出一身冷汗。
久在普鲁士军队训练的习惯性反应,让阿斯兰立即伏下身体隐藏在草丛,借着低矮的草叶缝隙观察敌情。然而让阿斯兰魂飞魄散的是,四周的卫士们茫然的站在原地,抱着武器四下张望。
“卧倒!都卧倒!!快!!”阿斯兰用力大喊的同时,又有两个士兵被击中。
顾不得危险,阿斯兰不得不立即站起来把身边手足无措的萨利克摁倒,也借着这个机会得以看清攻击的轨迹,在萨利克低头的瞬间,子弹擦着军帽击中了身后的马车。
这下所有的卫兵们都趴下了。
阿斯兰缓了口气庆幸对方没有擒贼先擒王,不过转瞬间又在心里苦叹,这就是奥地利军队的精锐吗?虽说都是刚入伍不久,还没拉得及磨练,可怎么说也是从卫戍军队抽调的精兵啊,遇袭后居然是这种反应!!到了战场上……
好在前膛枪的装填时间也有十几秒,趁着攻击停止的间隙,阿斯兰拉着萨利克匍匐着前进,好不容易躲到马车后面去。
这次是前膛枪的麻烦,如果不能站起来就不能装子弹,不远处山坡上正有不知数量的枪口对准这里,几个战战兢兢的士兵怎么也没有勇气爬起来冒险。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万般无奈之下阿斯兰又一次狂吼,“手持火枪的士兵立即爬起来跑到马车、大石块、树木后面隐蔽!快!!”
这个命令当然是在正确不过的,可阿斯兰才想起来这是奥地利军队的新兵蛋子,所以……
“执行命令!否则军法处置!!”
趴在草丛和灌木丛中的士兵们内心天人交战,阿斯兰的严令只有一个意思,畏战者死!深吸一口气,士兵们卯足全力开始疾奔。
这个时候沉寂许久的枪声再次响起,但是因为士兵们用力狂奔,这个时代既没有狙击步枪出现,枪支也远没有这种精确度,一时无一命中。
“一、二、三,果然只有三支火枪,”做出判断后,阿斯兰注意到士兵们终于到了指定位置,可让他勃然大怒的时,这些士兵们不是立即拿起武器,而是瘫坐在地,好像没事人一样。
“一群废物!”这次再也忍不住出口恶言了,“马上装弹,对准右前方山坡上射击!快!!”
山坡下的局势当然是一目了然的,包括敌军主将身嘶力竭的命令,虽说占得先机,击毙了三个火枪手,可下面的敌人在慌乱后总算是有些章法了,四散卧倒然后又找到掩体装弹,准备反击。
“居然还有明白人啊。”卡嘉莉端着火铳四下瞄准无一收获后,夸了一句奥地利人。
“怎么办,撤退吗?”奇萨卡询问道。
“再等等,时间来得及。”
“你们忘了下面还有大靶子了吗?”经验丰富的劾指出了明路。
“是吗?”卡嘉莉又一次搜索,看到那些醒目儿巨大的目标后,“还真是……天赐良机啊。”
奥地利军队的素质真是让人绝望,阿斯兰现在脸上已经相当相当难看了,旁边的萨利克被吓得不敢说一句话。就算不按照普鲁士步兵的装弹速度要求他们,毕竟著名的“十二秒排枪发”要经过严格训练,可超过二十秒的装弹速度还是让阿斯兰无法容忍。
这些浑身颤抖的士兵能把子弹对准枪口放进去就很不容易了,更别说快速装弹了,可如果不能同时射击形成排枪,很难对敌人形成伤害,这样宝贵的时间就白白丢失了。
好不容易装弹结束,阿斯兰正要命令他们起身击中攻击的时候,麻烦来了。
先前整支队伍进入休息状态后,马匹的缰绳都被束在树木或者大石上,虽然刚才枪声大作,这些马也受惊嘶鸣,牵连没下车的拉克丝吃了些苦,可毕竟是被固定住,没有造成麻烦。
随着敌人抢先开火,三把火枪击中攻击马匹,一枚子弹以巨大的运气居然打断了缰绳,脱缰之马拉着马车横行于这片战场,就成了奥地利人的噩梦。
“拉克丝!”阿斯兰这下完全无能为力了,看着拉克丝乘坐的马车被两只受到惊吓的马拖着乱走,现场一片混乱,几个隐蔽中的士兵被迫爬起躲避撞击和踩踏,好在正式敌人的装弹时间,没有人被攻击。
“开火!开火!”无暇顾及拉克丝安危的阿斯兰下达了反击的命令,一轮排枪好不容易放出。
可如此稀疏、没有瞄准全靠运气的射击又能有什么用呢?枪声刚落下,对面的三把枪立即反击,被击中的奥地利士兵的惨叫又一次响起。
到底该怎么办?阿斯兰感到了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