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金俊绵刹那间睁开双眼，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我们的金医生害羞了，算了，我下次再拷问他。”瞥见金俊绵的窘色，鹿晗及时为他解了围。
听声音就知道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金俊绵在CT医师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
“金医生，鹿医生请你下班前去他办公室一下，他有事找你。”
“好的，那个……”金俊绵叫住了准备整理器具的CT医师，断断续续地说，“我大脑的……图片……可以印出来吗？”
医师莞尔一笑，说道：“当然可以，都是神经外科的人，免费！”说着便把金俊绵刚才的大脑图片彩印了出来。
金俊绵拿着这张薄薄的纸片，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左右脑各有一个地方，红黄相间，像燃烧起来一般。这是……恋爱中的大脑？
吴亦凡，原来你不知不觉间……已经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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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鹿晗依然没有回来的迹象。医生的工作就是这样，金俊绵非常理解。无聊之余，他开始搜寻柜子里的各种书籍。
一本有关大脑的医科专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人的大脑这么有意思。
翻着翻着，时间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鹿晗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的就是金俊绵聚精会神阅读的样子。
临近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个紧急手术，一做就是三个小时。他以为这么晚了，金俊绵一定早就离开了。
刚才的事情，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吴亦凡，有一点鹿晗可以肯定，金俊绵恋爱了，但对象不是他。忽然很挫败，很失落，不知该不该继续。
他从未主动爱过人，第一次就尝到了苦味，真糟糕。一颗动摇的心却在见到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的金俊绵时骤然坚定。或许这就是那么多人摆脱不了爱的原因——见一次就更爱一分。
再多的想法在见到你的瞬间都化为乌有，眼里就只有你。
“不好意思，等我很久了吧。”鹿晗为了不吓到金俊绵，特意放低了声音。
金俊绵抬头一笑，晃了晃脑袋。
“没有，你这里的书挺好看的。”
“好看的话你可以常来看，或者……借走也行。”鹿晗脱下白大褂架在椅背上，双手撑着桌子，笑眯眯地说，“这里的书都是我自己的，你爱借多久都行！”
“那太好了！”金俊绵貌似真的很开心，立刻凑到书柜前，点了一本又一本，“……刚刚还有一本，我明明看到的，跑哪里去了？”
自言自语找书的金俊绵可爱爆棚，脑袋上下窜动，不合心意还会嘟起嘴，一脸委屈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好好宠一下。等鹿晗反应过来，他已经撑开双臂分别扒着两扇书柜门。金俊绵整个人被他围在身前。
“啊在这里！！！”金俊绵终于找到了目标，后退一步却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他一怔，侧过脸才发现，不知何时鹿晗和他贴得很近很近。

有点奇怪，但又不知从哪里说起。踟蹰间，鹿晗朝上面一层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本剖析左右大脑的也不错。”
金俊绵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想要伸手去拿。鹿晗早他一步，金俊绵的手就盖在了鹿晗的手背上。明明是很正常的一种接触，金俊绵却下意识地震开了手，顿时有点尴尬。
鹿晗倒是很自然地把书拿下转过身，不以为意地说：“这部我看了好几遍了，很经典。”
逼迫感突然消失，金俊绵有种解放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了某种障碍，别人一靠近就会发作？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拖了这么久才想起说回正题。
鹿晗随意翻阅着手中的书，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有没有听说过cure这个团队？”
“当然，他们是世界知名的医疗团队，怎么了？”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和cure的团队合作，你想不想试一下？”
鹿晗说得很清楚，金俊绵却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和cure合作？他吗？
望着金俊绵目瞪口呆的样子，鹿晗好心解释道：“这是四年一次的大会，cure会选拔一些年轻的有实力的医生，和他们共同完成一次手术，也算是一次大型的学术交流。每个医院只给1个名额，副院长让我推荐。”
如果鹿晗推荐了他，他就要代表医院去参与竞争？！光想想，金俊绵全身的血液就沸腾了！这和科室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去见世面赚经验博名气的！
“你要……推荐我吗？”金俊绵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你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金俊绵紧紧抓住了鹿晗的胳膊，激动地摆了好几下。
鹿晗笑着按住金俊绵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别激动，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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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我反对！”吴亦凡冷着脸直言不讳，“金俊绵是很不错，但以他目前的本事……还不够格参与这样的角逐！”
“我和你分别是第7、第8届的获胜者，有我们的帮助，金俊绵并非绝无胜算！”鹿晗也固执己见。
“这个比赛不是只看最后胜者的精彩表演的，每一次竞争都会记录和登报，有多少个年轻医生因为参与这个比赛遭遇重创一蹶不振，你不是不知道！”吴亦凡冷冷地说。
“金俊绵的个性你我还不了解吗？我相信他能够撑到最后！”鹿晗彻底板下了脸。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万一出了问题，谁为金俊绵的未来负责？”吴亦凡气势汹汹地问。
“行了行了行了！”副院长连忙摆手喊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吴亦凡和鹿晗在开会的时候大吵，“我既然把这事交给鹿晗，就信任他的眼光。亦凡啊，你也帮一下忙，毕竟是我们医院出去的，尽量让那孩子走得远一些……”
吴亦凡倏地起身，沉着脸离开了会议室。鹿晗也交叠着双手，一脸生人勿近。
张艺兴、黄子韬和朴灿烈面面相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有好戏看了……

63
开会的时候，金俊绵就等在门外。
吴亦凡气势汹汹拉开门的时候，正好跟金俊绵打了照面。相视几秒，吴亦凡冷着脸大步离去。金俊绵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追了上去。
感情是一回事，工作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觉得为自己争取机会是不对的。
“你等一下……”金俊绵好几次想抓吴亦凡的袖子都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吴医生！吴医生！吴亦凡！！！”考虑是在医院的廊道，金俊绵小声地喊着。结果吴亦凡一直没有理会，他一时气急，连名带姓吼了出来。
这回吴亦凡站住了，周围的人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金俊绵神色有点尴尬，稍稍整理了一下表情，一步一步走到吴亦凡的身边。吴亦凡始终目视前方，没有看他。
“……哪里有不足的话，我会改的。”金俊绵认真地说。吴亦凡和鹿晗的争吵他听见了，他知道吴亦凡是为他好才会考虑这么多。但他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也希望……吴亦凡能够帮帮他。
“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负责。”
吴亦凡头也不回地走了，金俊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很久。
他好像是高估自己了。回想赌约开始以来的这段时间，自己一直东想西想、患得患失的，而吴亦凡，真的好像退回了原点，一切都表现得恰如其分。
这样看来……这段关系中，陷得比较深的是自己。刚刚有点高兴的，觉得吴亦凡是在为自己着想，现在看来，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也许等到赌约结束，无论谁输谁赢，这份感情都不会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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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
“这些是过往的比赛资料和实况转播，你可以看一下。”鹿晗拿出一个u盘，递给金俊绵。
金俊绵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而是望着鹿晗，眼神有些不确定。
“我真的……可以参加吗？”
如果是以前，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干扰。哪怕是吴亦凡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抛诸脑后。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不管是出于主观还是客观，他都非常在意吴亦凡的意见。
毕竟，他是吴亦凡。
回答金俊绵的，是鹿晗肯定又温和的笑容。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当晚，金俊绵就开始了准备工作。在鹿晗的帮助下，他先对比赛做了深入的了解。cure团队其实也是国际人道主义救援队，经常辗转于各个需要医疗帮助的国家。四年一次的比赛，其实是一个发现与培养人才的契机。一群怀揣着医学梦想的年轻人，通过一次又一次残酷的竞争，优胜劣汰。最后剩下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冠军，也是cure伸出橄榄枝的对象。
鹿晗和吴亦凡，都是cure团队的成员。金俊绵得知的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只有需要的时候，我们才会跟随团队出发。平时就待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岗位上，没什么不同。”鹿晗解释道。
金俊绵看了看时间，不太好意思地说：“今天先到这里吧，打扰你太久了。”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值班。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继续。”鹿晗将金俊绵送到门口，微笑着说，“把身体养好，这场比赛可是硬仗！”
“我知道了，谢谢。”
走回休息室的路上，金俊绵转道去了图书馆。之所以喊停是因为不想太麻烦鹿晗，能自己做的准备工作就自己做吧！金俊绵自认学习能力还是一等一的。
“这次的比赛会出什么题目呢？”金俊绵呐呐自语的同时，吴亦凡拿着口罩从远处走来。
短暂的眼神交汇后，意料之中的擦肩而过。
金俊绵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胳膊被拽住了。吴亦凡不知何时回身走了过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去的是手术室。
这是一桩心脏搭桥手术，算是心胸肺外科极为常见的手术。金俊绵不是很明白吴亦凡的用意，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采集血管……不是你。”吴亦凡忽然喊住了正欲动作的第一助手，而是看向了金俊绵，“你来。”
让他突然参与手术吗？金俊绵震惊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第一助手本想说点什么，但接触到吴亦凡的眼神后选择按指令行事。他让出了自己的位子，向金俊绵点了点头。
“……时间很宝贵。”吴亦凡的声音平淡中不失严厉。
金俊绵定定神，走到了患者身边，脑中回闪过的是一切跟心脏搭桥手术有关的知识。然后他从护士手中接过手术刀，放在了患者的大腿内侧。下刀前，他抬眼看了看吴亦凡，但是吴亦凡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金俊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拿稳刀，把皮肤切了开来。找到下肢大隐静脉后，吴亦凡冲候在一旁的第一助手使了个眼色，金俊绵的手就被按住了。
“……行了，你出去吧。”
手术结束后，吴亦凡走出手术室，金俊绵如他所料还没走，他也就不打算绕来绕去了。
“中途参与陌生的手术，这是cure测试的第一关卡，然而很多人都倒在了这里。”
“……那我合格了吗？”金俊绵问道。
吴亦凡点点头。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负责吗？”金俊绵追问道。
吴亦凡神情一松，大力揉了一把金俊绵的脑袋，转身走开。刚迈出一步，腰间就被一双白皙的手环住了。
“……我认输，可不可以？”
意识到吴亦凡正在帮他的瞬间，金俊绵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发现可怕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吴亦凡，我这辈子第一次认输，你知道吗？

65
金俊绵看到鹿晗，居然瞬间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感。他狠狠地瞪了吴亦凡一眼，吴亦凡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把椅子放回原位，慢条斯理地走到两人的面前。
“我来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是实话，至于过程中多参杂了一些其他事情么，呵呵，没有必要交代得那么清楚吧？
鹿晗很快就收起脸色，不以为意地说：“还以为你不会这么上心，来，让我看看。”说罢，鹿晗就去检查留给金俊绵的作业，金俊绵连忙跟在后面，同时悄悄跟吴亦凡打了个手势。
吴亦凡插上口袋，满脸笑容地走出了房间。
“不错，已经完成的都是正确的。”鹿晗轻点着头说道。
“我很快，你再等我几分钟！”金俊绵快速地坐下，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擦屁股。
望着金俊绵伏案的背影，鹿晗出其不意地问道：“这次比赛医院会派一个人陪你去，你想让谁……陪你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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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哎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来来来，哥哥抱抱！！！”张艺兴抢过金俊绵托着的餐盘，往桌上一扔就把人抱个满怀。
金俊绵无视前任上司的热情，注意力全在黄子韬碗里的牛肉上。
“为什么我没有牛肉？！”他最近在工作与比赛的夹缝中生存，每天都睡不够吃不饱，来食堂还要被区别对待吗？！
“是我自己带的，要吃自己拿！”黄子韬用筷子指了指牛肉，“做医生要懂得给自己加餐！”
“真的？太好了！”金俊绵推开张艺兴，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
“我这是……被无视了吗？”张艺兴难以置信地问，吴亦凡拍拍他的胳膊，同情地望了他一眼。
“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看到金俊绵浓重的黑眼圈和愈发瘦削的身板，吴亦凡一阵心疼。
“我喜欢薯片、可乐……”张艺兴正兴高采烈地说着，黄子韬一块牛肉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没有人问你。”
“我对零食没有兴趣，就喜欢吃热腾腾的饭菜。”金俊绵如实说道。
“啧啧啧，看来厨艺了得的姑娘把你拿下是分分钟的事情啊！”张艺兴一边嚼牛肉一边神采飞扬地说。
饭菜吃了没几分钟，金俊绵的手机就响了。最近神经外科是疯忙的状态，他还是被鹿晗赶出来吃饭的，担心他体力不够。
快速挖了几口饭，金俊绵蹦了起来，餐盘都顾不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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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阿嚏！！！”一个喷嚏让金俊绵醒了，他赶紧把外衣穿上。
在图书馆用笔记本电脑看历年的比赛实录，一不留神就睡着了。金俊绵抹了把脸，眯起眼去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02：12。
怪不得，图书馆都没人了。
又看了半个小时，确认自己的眼皮确实已经睁不开了，金俊绵心灰意冷地拾掇起东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图书馆。因为路比较熟，他几乎是半闭着眼走的。
拐角的时候撞上一个人，蹙眉看去正是吴亦凡。然后他就不知怎的，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拎着的东西直接脱手，干错利落地砸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吴亦凡一阵失笑。他今天值班，知道金俊绵晚上在图书馆就想着忙完给他送点夜宵来。没料到半路撞见，这人就原地歇菜了。
“喂，要睡觉还是要吃东西？”吴亦凡特地把热腾腾的饭盒递到金俊绵嘴边，让香气窜进他的鼻子。
金俊绵显然是睡意更大，不堪被扰，别过脸继续打呼噜。吴亦凡只好先把东西搁在地上，转过身背起金俊绵，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一颠一颠的，金俊绵很是舒服，环住吴亦凡脖子的手搂得更紧了，脑袋还时不时蹭两下。吴亦凡反手拍了一记金俊绵的屁股，笑着把人再往上耸了耸。
金俊绵的后背刚贴上床，整个人的筋骨就舒展开，换了个惬意的姿势沉沉睡去。吴亦凡帮他把被子盖好，亲一口嘴巴，认命地回去拿丢在地上的东西。夜宵买的是粥，热热还可以当早餐吃。
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多了个人，正替金俊绵掖着被角。
吴亦凡敲了敲门，转过来的是鹿晗。他神情疲惫，满眼血丝，显然累得不轻。
“最近神经外科怎么这么忙？”
“……在一个村庄发现了严重的脑血管遗传病，就全部送过来了。已经跟其他医院分流了，人数还是很多。”鹿晗坐在床边，一开口就是哑嗓子。
“你还要带金俊绵，多注意休息。这是刚买的夜宵，要吃吗？”吴亦凡靠在门边说。
鹿晗摇摇头，起身往外走。走到吴亦凡身边的时候，他微微抬眼，轻轻开口：“这次的比赛，金俊绵希望我陪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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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啊！！！”金俊绵翻了个身，居然从床上摔了下来，又惊又痛。
等回过神，他马上去看时间，幸好才6点多。放任自己再眯了一会儿，金俊绵拖着酸痛的身体，晕晕乎乎地拉开了门。
一张病床飞快地从他面前驶过，扶着病床的医生和护士个个面色凝重。金俊绵本能地就跟了上去，在看到患者正脸的时候倒吸一口气。
金宇彬，满脸是血的金宇彬。
“金俊绵！马上去通知神经外科的人！直接把朴灿烈拉过来好了！”张艺兴一边拉帘子一边喊，继而冲急诊室的人命令道，“准备插管！确认意识！”
金俊绵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落在休息室，就急忙跑回去。他才说了一句，朴灿烈就把电话挂了。没几秒，电话又响了。
“金俊绵？钟硕已经醒了，正在找宇彬。你跟他们还算比较熟，帮我上来兜两句，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金俊绵明白朴灿烈的意思，立刻冲向了神经外科。

66
[神经外科]
李钟硕对突然撞进病房的陌生男人表示理解不能，背脊僵直了些，神情十分茫然。
金俊绵缓了缓一大早就剧烈运动导致的呼吸不稳，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嗯……你是……”李钟硕试探着问。
“噢，你好！我是神经外科的医生，我叫金俊绵。”金俊绵把身体坐正，彬彬有礼地说。
李钟硕冲他笑了一下，目光接着落在门口，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如果是问金宇彬先生的话，他有点事情，暂时先回店里去了。”金俊绵从不知道，自己可以随口撒谎不带眨眼的。= =
“你认识宇彬？”李钟硕惊讶地问。
“……其实是去你们的店里玩过，知道你们是朴灿烈医生的高中同学。”
金俊绵的话明显让李钟硕收起不少陌生和尴尬的感觉，坐姿也放松了许多。谈及朴灿烈，李钟硕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这次又要麻烦灿烈了，那时候真没看出，大白牙现在会混得这么好！”
大白牙？联系到朴灿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金俊绵不厚道地笑了。叫他小公主是吧？以后尽管放马过来吧！大白牙！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么？我现在感觉还不错！”李钟硕说着就要从病床上下来，金俊绵赶紧拉住了他。
“千万别乱动，检查显示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金俊绵一本正经地说。
李钟硕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躺回了病床上。沉默了一段时间，李钟硕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打起了电话。
金俊绵起初没反应，转念一想，难道是打给金宇彬？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没人接……”李钟硕兀自嘟囔着。
金俊绵才稍微喘了口气，李钟硕就又打了一次。这次在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人接了起来。听着听着，李钟硕收起了笑容，焦急、愤慨、狠厉……种种表情交杂在一起。就在金俊绵以为李钟硕马上就要做出什么暴发性举动的时候，他却静默着挂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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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
交代一位护士好生照看着李钟硕，金俊绵赶回了急诊室。因为自从李钟硕接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后，便再也不说一句，再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坐着，双眼望着窗外。
金俊绵很担心，决定来找朴灿烈说一说。如果需要的话，他也正好去急诊室帮忙。
“那个电话是我打的。”朴灿烈靠在墙上，手按了按酸疼的脖子，沉着声说。
金俊绵有些吃惊，眼珠子转了两转，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伤得很严重吗？”
朴灿烈闭上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叹息般地说：“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必须告知家属，而钟硕……应该是宇彬唯一的亲人了。”
金俊绵后来才知道，原来金宇彬是孤儿，而李钟硕的父母也在他读高中之前相继病逝。他们能够走在一起是因为爱，却也不仅仅是爱。叛逆期无人管辖，自然而然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乌合之众。而一旦踏入了沼泽，就没那么容易抽身而出，全身而退了。
“那家店本是钟硕妈妈开的小餐馆，他们两人利用省吃俭用和打工赚的钱装修了门面，慢慢做成了现在的规模。这两个小子……真是了不起！”朴灿烈的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
“那上次和这次都是不法之徒过来寻仇吗？”金俊绵口气沉重，“不能报警吗？”
“这个圈子不是黑与白这么简单的……”朴灿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金俊绵解释，只是又担心又气愤地说，“为了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都这么努力了！眼看出国的钱就要存够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情况暂时稳定了。”张艺兴身心疲惫地走出了急救室，后面跟着同样大汗淋漓的黄子韬。
“患者身上多处骨折，其中肋骨戳伤了内脏，有很大的内出血，必须进加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黄子韬看着朴灿烈，后者感激地握了握黄子韬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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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
“做什么？竟然开小差！”
鹿晗用笔轻敲了一下金俊绵的脑袋，笑骂道。他刚刚完成一个课题报告，从电脑前移开视线，居然发现金俊绵在咬着笔杆子发愣。
金俊绵也讶异于自己的走神，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鹿晗工作已经非常忙碌了，还抽空帮他梳理了cure测试的一些考察重点，编成试卷供他练习。思及此处，金俊绵更加抱歉了。
“累了吧？实在累了就歇歇。”
说着鹿晗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金俊绵的身后替他捏起了肩膀。金俊绵本想谢绝的，但是酸酸涨涨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他便忍不住享受了一番。
鹿晗见金俊绵不排斥，胆子就放大了些。大拇指分别按在金俊绵的后颈骨上，慢慢地，使劲地往下按。待手指滑到肩胛骨，再伸出掌，一点一点揉，时轻时重，揉到双臂再回转。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把金俊绵的身板摸得一清二楚，鹿晗狡黠一笑。
他知道金俊绵瘦，却不知道他那么瘦。好想抱在怀里，给他增添一点自己的温度。
“鹿晗，cure的比赛……有奖金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鹿晗的第一反应是金俊绵缺钱了？但他并未表露出自己的疑问，只是如实说道：“有的，而且数目不少。”
“真的？！太好了！”金俊绵按住了鹿晗的手，亮晶晶的眸子令人移不开眼，“够了够了，谢谢你！”
放开了金俊绵的肩背，鹿晗把手撑在桌沿上，俯身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金俊绵并未多想，继续做着题。
“你为什么选我……陪你去比赛？”

67
[心胸肺外科]
[这次的比赛，金俊绵希望我陪他去。]
回想鹿晗在休息室跟自己说的话，吴亦凡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小鬼头还真是打着如意算盘，生怕自己去了会让他分心。由此看来，金俊绵确实对cure比赛十分用心。
只是……鹿晗陪着去的话……
呵呵，他不是瞎子，鹿晗那天帮金俊绵盖被子时的神情可不一般。再说了，神经外科在医院这一头，实习生休息室在医院那一头，明显是特意过去的。事务那么繁忙都不忘惦记……啧啧，金俊绵啊金俊绵，你还真是会招人！
再想想吴世勋临走之前的警告，吴亦凡表示头很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叩叩叩——有人敲门，吴亦凡从病历中抬起头来，金俊绵的脸正贴着玻璃窗，大眼瞪啊瞪。哼，别以为卖个萌就可以洗脱自己招蜂引蝶的错误！！！
“进……来。”吴亦凡才说了一个字，金俊绵就把门推开了，文明礼貌什么的明显应付么！
“……找我有事？”漫不经心地问道，注意力又回到了病历上。
只听卡擦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反锁了。吴亦凡眉毛一挑，把笔一放，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望着举止怪异的人。
见吴亦凡一脸新奇的表情，金俊绵清了清嗓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办公桌前，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说话。吴亦凡耐心地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样儿。
事实证明，他对金俊绵没什么“耐性”。
“10分钟后我有一个会议……”
“那个……”吴亦凡话说了一半，金俊绵突然俯下身来，两手抵在胸前，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双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吴亦凡，吞吞吐吐地说，“比赛那天……说是可以让一个人……陪着去的……”
“嗯哼~”吴亦凡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了想，还是……让鹿晗陪我去吧？”金俊绵末尾的语调忽然上扬，吴亦凡不禁失笑。
“你这是告诉我呢，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吴亦凡也俯下身，和金俊绵面对面。
金俊绵一顿，立刻直起身站好，若无其事地说：“……其实是鹿晗让我来跟你说一声的，怕你不知道。”
“可是鹿晗已经跟我说过了呀？”吴亦凡故意摆出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
金俊绵连忙转过身，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的个性怎么就那么别扭呢？直接说一声对不起，想要专心比赛所以选了鹿晗不就行了？干嘛要在那里东扯西扯，结果还搞得自己这么下不来台？
吴亦凡大笑着起身搂住了全身僵硬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嘴硬不坦率也成了爱不释手的萌点。小家伙一定是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不高兴，特地过来解释安慰的。
“……比赛要比好长时间。”吴亦凡摇晃着自己怀里的人，声音听着挺可怜的。
金俊绵本想嫌弃吴亦凡突如其来搞煽情的，但是转念想想自己确实要离开好久，不禁也惆怅起来。起码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眼前的人啊！
金俊绵忽然转过身，揽住吴亦凡的脑袋仰头就吻。吴亦凡轻笑一声，大手托住金俊绵的后脑勺，狠狠亲着。双唇被重重堵住，灵巧的舌头蛮横地在他嘴里翻搅，金俊绵被来势凶猛的吴亦凡逼迫着推到了沙发边，顺势倒了下去。
紧贴着的柔软依旧没有分开，金俊绵搂上吴亦凡的脖子，任由他压在自己的身上，予取予求。长长的一记深吻过后，吴亦凡意犹未尽地在金俊绵的嘴角烙上好几个吻。
两人均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马上就要去开会了……”金俊绵闷闷地说。
吴亦凡抓住了金俊绵眼中一闪而逝的渴求和遗憾，坏笑着说：“是啊，所以我只打算亲几下，有什么问题吗？”
金俊绵神色一窘，移开了视线，同时推搡着吴亦凡，口气不善地说：“10分钟到了吧？你好去开会了！快走快走！”
吴亦凡抓住金俊绵抵着自己的手臂，不紧不慢地说：“哪怕还有100分钟，这里也不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听到“办事”两个字，金俊绵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精虫上脑，他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没有定力呢？！这里可是吴亦凡的办公室啊，随时会有同事或者病患进来的！
眼看身下人就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憋死了，吴亦凡勾起金俊绵的下巴，好生缠绵了几分钟，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谈吐间暧昧的气息依然徘徊在两人之间。
“明天什么班？”吴亦凡意有所指地问。
“……中班，12点。”金俊绵知晓了吴亦凡的意思，心跳得有点快。
“今晚下班后图书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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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
金俊绵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红颜祸水”。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奋斗之后，神经外科终于迎来了休整期。难得下午没有手术，鹿晗便将金俊绵拉到自己办公室开小灶。
开始还好，但当指针指到6点的时候，金俊绵就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吴亦凡今天的下班时间正好是6点。
在金俊绵第n次扭动自己的脖子时，鹿晗狐疑地开了口：“……肚子饿了吗？”
对啊！怎么没有想到呢？金俊绵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可能是脑细胞用太多了，好想吃东西……”
然而不等鹿晗开口，金俊绵就快速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
“我先去吃个饭，待会儿过来！”话没说完，人先没影儿了。
鹿晗奇怪的是，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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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一路上，金俊绵都在心里骂着吴亦凡。没事儿干嘛勾引他？！害他要跟鹿晗撒谎，又紧张又不安，负罪感爆棚！
打开手机想问吴亦凡在哪里，结果已经收到一条短信。
[6楼，我已经到了。]
电梯门打开，金俊绵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一层居然没有人！！！他不会傻到认为吴亦凡包了场，一定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于是他轻轻地走，细细地看，直到“心胸肺外科课题开发组”几个大字印入眼帘。好吧，这确实是吴亦凡的地盘儿。
金俊绵把门拉开，马上有一层阴影覆盖下来。不等他反应，呼吸就被夺去了。几乎是整个人被拽进去的状态，金俊绵吓了一跳，意识到是吴亦凡后，又气又恼。
“干嘛吓人？！”终于躲开了那人的唇舌，金俊绵愤愤地说。
吴亦凡痞痞一笑，把他一个翻身压在书架上。
“情趣~”

69
电话铃声瞬间把金俊绵拉回现实。
他从吴亦凡的身上爬起，顾不得穿衣服，手忙脚乱地摸着自己裤子口袋。吴亦凡倒也不拦他，毕竟医生的电话随时牵扯人命。
看到是鹿晗的号码，金俊绵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恼上心头。
“喂，鹿晗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奇怪，金俊绵赶紧捂住嘴巴呛了几声。
吴亦凡忍俊不禁，悄悄来到金俊绵的身后，把他圈住。
“情况很严重吗？”鹿晗急了。他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金俊绵怎么样了，没想到金俊绵的声音这么不对劲。
“没事……嘶！”后颈传来一阵刺痛，金俊绵狠狠地瞪了一下始作俑者。
“你在休息室吗？要不我过来看看？”鹿晗关切地问。
金俊绵大惊失色，连忙推开不断骚扰他的吴亦凡，一边套着衣裤一边精神抖擞地说：“不用不用真不用！我刚刚是水喝了多呛的！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还有点问题想问你！”
挂上电话，不出意外的看到一张阴沉沉的脸。
金俊绵知道他对不住吴亦凡，可是没办法，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啊！能出来偷个情……哦不，约个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明天见？”金俊绵讨好般地问。
吴亦凡只好收起冷冷的表情，把人捞过来又好好亲了亲，这才放金俊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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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外科]
金俊绵先去跟鹿晗打了个招呼，然后借口自己拉了一身汗，跑去淋浴室洗澡。
“那好吧，一起。”鹿晗微笑着说。
噼里啪啦——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金俊绵飞快地摸摸自己的脸，他刚刚应该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情吧？
“你……干嘛洗澡？”金俊绵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鹿晗明显怔了怔，金俊绵的问题还真把他问住了。倒不是很难回答，而是这种问法——着实少见。
“我今天值班不回家，所以在这里洗澡。”鹿晗还是笑眯眯地回答了。
金俊绵忙不迭点头，刚跨出一步就僵住了。刚才跑得太急了没注意到，后面……后面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
粘粘的，滑滑的，要死了。金俊绵对吴亦凡的抱歉统统转化为了怨恨，丝毫不记得是自己先欲求不满的。= =
“怎么了？”鹿晗贴近问道。
“……拉得太多，有点疼。”金俊绵咬牙切齿地延续吴亦凡的烂借口，算歪打正着吧。
鹿晗明白了，不过那个部位比较难启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交代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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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间]
医院在晚上也有不少手术，所以淋浴间人来人往，不算冷清。
金俊绵直直地奔向最里面的隔间，把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刚想进去的时候被鹿晗拉住了，鹿晗不解地问：“为什么选最里面？很闷。”
因为身上有很多来路不明的痕迹不能给大家看到。金俊绵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硬着头说道：“最里面的隔间……空间最大。”
鹿晗觉得有道理，就选了金俊绵的对面，也是最里面的隔间。
金俊绵反锁上门后，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完全脱力的状态。没事了没事了，最难过的关已经过了，剩下的就是洗完澡一身轻啦！
鹿晗动作比较快，敲了敲金俊绵的门，说：“我在外面等你。”
“好！”金俊绵爽快答道。淋浴间里蒸汽太多，很闷，他也不想多待。
穿上裤子才发现干净的换洗衣服被放在隔间外面的长凳上，回头看看脏的那件……已经被水浸透了。金俊绵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上半身，红印子不能更明显好吗？？？
动作快点的话应该会没事的吧？金俊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此刻淋浴间里只有两三个人在来回走动，而且注意力全不在他这里。
好机会！！！他把毛巾贴在胸前，飞快地拽起放着的衣服，背对着门把扣子扣好。
“你好像还是很多汗……”鹿晗摸了一把金俊绵的额头，一层水迹。
金俊绵摆摆手，释然地一笑。他现在比通宵做手术还累，不过……解脱万岁！！！
鹿晗望着热乎乎、香喷喷的金俊绵，只觉得更好看，更喜欢了。他拿过金俊绵挂在手臂上的毛巾，轻手轻脚地给金俊绵擦汗。
金俊绵诧异地看着鹿晗，但鹿晗面容平静，神情淡漠，没一点儿怪异的表情。
“好了，走吧！”鹿晗搭上金俊绵的肩，笑容满面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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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比赛前夕。
在吴亦凡和鹿晗的悉心指导下，金俊绵进步非常大，尤其是在判断病例和临床实践方面。金俊绵向来聪明，底子又好，有两位大神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用张艺兴的话说，插上翅膀就能飞了！看他那得瑟的样儿！
出发那天，大家像是说好了似的没有人去送机。一来工作确实忙碌，二来是不想给金俊绵压力。荣誉么，有就有，没就没呗！没事儿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干啥呢！
“还真的一个都没有来啊……”金俊绵盯着机场大门，皮笑肉不笑地说。
鹿晗拍了拍金俊绵的手臂，笑着把行李往前推。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放心吧，等你回来的时候保准一个儿都不少在机场候着！”
金俊绵想想那画面就笑了出来，转身小跑着追上了鹿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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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胸肺外科]
吴亦凡今天的手术特别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直接往沙发上倒了下去。
揉了揉眉心，掏出了手机，居然不太敢点亮屏幕。这个时间，金俊绵应该已经快下飞机了。
他没去送机，小家伙会给他发短信吗？吴亦凡赌一根黄瓜，那是不可能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笑着把手插进口袋，居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吴亦凡狐疑地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手掌大小的纸片。
吴亦凡看着看着坐直了身子，那是一幅大脑的扫描图。左脑和右脑上分别有两块地方，红黄相间。黑色的水笔在一旁标注了箭头，写着——吴亦凡。
我在你的脑海里吗？吴亦凡笑着站到了窗边，正好一架飞机划过天际。

“停下！现在应该改成人工瓣置换！”Sophie制止道，“从瓣现在的状态来看，瓣形成是不可能的，时间不够！”
金俊绵不为所动，Sophie情急之下喊道：“你听见了吗？！”
“不，继续瓣形成。”金俊绵执着己见，“如果进行瓣置换，多少会留下后遗症。这个男人……我要让他完全复原！”
他要继续活着，和以前一样活着，然后用他那双手，去救更多更多的人。
“别开玩笑了！你要害死他吗？”Sophie快要失去理智。
“主刀医生是我！”金俊绵瞪着Sophie，后者居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给我引流管带cv-5缝线，将腱索穿过乳头肌！”
人工腱索长度的调节是最花时间的，也是手术的成败所在。因此Sophie不断看着时间。幸好，两次返流测试之后，终于成功了。剩下的，就是修复三尖瓣。
金俊绵从护士手上接过组织剪，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又一次顿在原地。没想到三尖瓣自身出现了裂痕，一部分还裂到了瓣环。那附近是房室交界区，房室交界区是向心脏输送电流的刺激传导通路，位于三尖瓣的旁边，是十分柔嫩的部位，如果伤到就会导致房室传导阻滞，一切就都完了。
也就是说，要避开传导通路，小心地、非常迅速地缝合才行，简直就像拆弹一样。
Sophie对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难以置信。
吴亦凡，这是你给我的最终测试么？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进心胸肺外科。金俊绵轻笑一声。但是你会不会太严苛了一点，因为这个测试……根本不允许失败！
“医生，要暂时关闭左心房，在心脏跳动的状态下修复三尖瓣吗？”助理医师问道。
“不用，就在停搏状态下继续。”金俊绵冷静地说。
Sophie知道金俊绵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停搏的时间过长，会对心脏造成很大的伤害。
“开始瓣形成，4号缝合线……”
金俊绵的速度明显加快了，Sophie大吃一惊。这样的熟练程度，好像这个手术他已经做过了千遍万遍似的。
咣当——手术剪落进了器具盘里。
“二尖瓣与三尖瓣形成术，完毕。”
“回输开始，主动脉阻断解除，准备复苏。”
等待的时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他们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确定手术过程中是否伤到了房室交界区。在心脏重新跳动之前，一切都没有结束。
“滴……滴……滴……”心电仪器有了反应，所有人振臂欢呼。
金俊绵看着那颗稳稳跳动着的心脏，大脑一片空白。
“Well done！！！”Sophie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金俊绵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79
待金钟大和男人分开后，金俊绵挥手把钟大叫了过来。金钟大看到一旁表情严肃的李钟硕，脑子一转，着急地问：“是金宇彬出了什么事吗？我去看看！”
“诶诶诶！”金俊绵连忙拉住金钟大，小声地说，“宇彬没事，我问你，刚刚那个男人……你认识？”
“最近谁不认识他啊！”金钟大说起来就一肚子的火，“就是他把黄医生告上法庭的！”
金俊绵和李钟硕对视一眼，接着问：“他就是那个患者家属？”
“是啊！他一住进来就各种找麻烦，黄医生跟他吵过好几次了！”金钟大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一会儿嫌病房小，一会儿说饭菜差，有时候都不配合治疗！”
“住院的是他什么人？”李钟硕问道。
“……是他女儿啊！父女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金钟大没好气地说。
“据我所知……他根本就没有女儿。”李钟硕意有所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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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
“所以钟硕的意思是……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出戏，一出为了陷害黄子韬而编排的戏。”金俊绵把一切对吴亦凡娓娓道来，“那个男人是道上的，钟硕他们以前出来混的时候认识。”
“如果能够证明他们不是父女关系，一切就好办多了。”吴亦凡思忖着说。
“这不难，只要安排护士去捡点头发回来就可以了。”金俊绵喜滋滋地说。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甩不掉的。”吴亦凡的口气并不那么乐观，“他们都是亡命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我们这次赢了，难保没有下一次报复。”
“……你怕了？”金俊绵戏谑地问。
吴亦凡伸手捏住金俊绵的耳朵略微用了点力往外扯，惹得金俊绵龇牙咧嘴的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却又不敢对他做什么。
“我有刀，怕什么？”
“人家是菜刀，你手术刀，不能比的好吗？”金俊绵捂着耳朵，逃到病床末尾去扣吴亦凡的脚掌。
吴亦凡赶紧把腿盘起，双手抵在膝盖前，全副武装。
“你再来我的伤口要绷线了啊！”
“你耍赖！每次都是这个借口！”金俊绵愤愤不平地说。
“那你可以试一试……”吴亦凡忽然倒了下去，把腿伸得老长，送到金俊绵的面前。
金俊绵到底还是不舍得，只能鼻子里哼哼，撩起裤管在吴亦凡大腿上就是一咬。吴亦凡眉头都不皱一下，坐起来戳戳金俊绵鼓鼓的腮帮子，坏坏地说：“我下次会咬回来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张艺兴半推着门，笑意盈盈地说。
金俊绵马上扔掉吴亦凡的腿，三两步退得老远，一脸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咳咳……进房间不会敲门吗？”吴亦凡正色道。
“呵呵，你们最好别提起这话题，等事情结束后，我有的是时间审你们~~~”张艺兴斯斯文文的语调听得吴亦凡和金俊绵一身冷汗。
朴灿烈和鹿晗相继走进来，最后一个是李钟硕。
“钟硕你受伤了？”金俊绵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