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一理通,感应良可畏。千载陨石书,春秋所以示。客星范帝座,他夜因何事?谁谓匹夫微,而能动天地。
这首诗中所阐述的道理,实在与汉代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之论没有多少区别,而其中的“陨石”“、客星”“帝座”、之类,又确有“天谴”、“地感”之意,其实是一种落后的意识形态,不过是用诗句讲出来的罢了。这类论学之诗本来就是牛拉马套,不伦不类,难以引人入胜,在白沙的笔下,同样无法让人喜爱。当然,在陈白沙的诗作中,这类诗并不是主体,所占的比例也很小,更多的属于有意象、有情趣、有韵味的诗作。
在现存的诗作中,其证心之诗颇有特色,值得一读。如《大流垂玉》一诗,颇有圣洁之境,玄秘奇巧,读来令人神往:
大流无此奇,偶值银河倾。顾回银河流,免与世浊并。一洗日月光,再洗天地清。何止天地清,万世无甲兵。
这是静中所得的无我之境,也是诗人所向往的清寂之所,其神秘,其玄远,其静谧,是现实生活中所不可见的,但却是诗人的内心追求。又如《梦作洗心诗》,颇有情韵:“一洗天地长,政教还先生。再洗日月光,长令照四方。洗之又日新,百世终堂堂。”
这里把日月、天地、四方、百世、先王、政教相提并论,表明白沙心学之道行百世,以心相传的观念很强。这首诗以特有的审美意象表情达意,反复吟唱,以诗证心,其美妙之境让人在一唱三叹中回味联想,表现了陈白沙诗中有思的特点。
有关寄情的诗作,在《陈献章集》中所占比例最大。诗人神追陶渊明,夜晤苏东坡,通过诗作表达自己旷达、洒落、伤时、感世的情怀。如《对菊》一诗,写的极为放达。
渊明无钱不沽酒,九日菊花空在手。我今酒熟花正开,可惜重阳不再来。今日花开
颜色好,昨日花开色枯槁。去年对酒人面红,今年对酒鬓成翁。人生百年会有终,好客莫放樽酹空。贫贱或可骄王公,胡乃束缚尘埃中,簪裾何者同牢笼。
这里的菊花、美酒是为陶渊明而存在的。有了陶翁这样的前朝知己,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诗中所表达的是潇洒、旷达、淡泊、隐逸的魏晋情怀,是与菊为邻、与酒为伴、与鹤为伍的精神追求。虽然陶渊明早已离去,但是,陶翁的精神却在陈白沙的身上得到了发扬。又如《读东坡年谱》一诗,读书怀古,感事伤神,写的自然真挚,声情并茂,钦慕苏轼之情溢于言表。
坡翁春秋六十六,脚债一生偿不足;黄州去后惠州来,无何又向儋州宿。瘴雨蛮风
经几时,放归便就昆陵木。熙宁以下至元府,中间老稚围船哭。妇女仓皇吏卒欺,坡翁已就台官狱。平生几册箧中书,一一旁搜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