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与魔王》
十月份的北境比想象中要冷上许多。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王耀正在小河岸边行走，薄薄的冰面下隐隐响动着水声。
他的背后传来轻轻的足音，王耀没有回头，只是小心地掀下了斗篷上的帽子，另一只手伸到一侧握住了那把鎏金镶宝石的小巧匕首。
“谁？”
在对方离他不到两公尺远的时候，王耀已经准确地回头把匕首的刀刃送到了对方面前。可是当看见对方的的脸，他慢慢地放下了手。
“伊万……早啊。”
伊万是他十几天前在旅途中遇到的同行者。伊万从镇东府来，而王耀来自更加温暖的人类城市，黄金城。虽然伊万有着和人类不大相似的气息，但王耀确定他不是魔族，同时他们又有着极为相似的路线，从远东到赤城，两个旅人因此结伴。
“这里都是魔族，我不得不小心一点，”王耀略带歉意的收回匕首，解释道，“越向西北方向走，我的感觉就越不好。”
人类对于充满着陌生种族的城市往往带有陌生的敌意，他们把来自北境的赤城种族叫做魔族——魔族拥有强大的力量，占有最广袤的土地，但却并不像人类学者渲染的那样野心勃勃。
伊万和他并肩，向回旅店的方向溜达。太阳在樟子松的后面露出了淡淡的金光。
“耀，你上次说你要到赤城找一个人？”
“恩，”王耀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不是找人类，是找一位魔族。
“为什么？“
“这是一次试炼，”王耀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佩剑柄上的族徽，“黄金城的规矩，成人礼上，父亲为试炼孩子是否能够继承——也不是，总之为了试炼他的孩子，往往会提出一个要求。”
“你的父亲让你杀掉一个魔族？”伊万侧脸看了看他，“这是新的规矩吗？看来以后我要提醒大家注意了。”
“当然不，”王耀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埋怨道，“千万别让别人听见，伊万。人类才没那么血腥，我父亲让我找到魔王讨要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伊万像个孩子一样捂了捂嘴，然后无声的笑了起来。
“小耀，我打赌你根本进不去赤城。”
“谁说的！”王耀有点生气，“我父亲可是……算了，总之我有办法进去，而且我很小的时候见到过魔王，我会找他讨要的。”
“你见过魔王？”伊万紫色的眼睛充满笑意的看着他。
“是，是啊，不过记不大清楚了，”王耀拢了拢头发，有点慌张的转移话题，“伊万，你呢？你来赤城是为什么？”
“赤城是我的家，”伊万说，“我去镇东府是为办公事。”
“天哪，”王耀低声道，一会儿他才闷闷地接上话题，“……你是魔族？”
“对啊，”伊万用手抚了抚他的头顶，“赤城全都是魔族，只有极少数人类。”
“那你怎么……”
“越厉害的魔族，就越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伊万笑起来，“伯父没和你说过吗？”
“抱歉，伊万，”王耀仰起脸，“……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说，我知道你的事？就连你身边的托里斯、爱德华和莱维斯也不行。”
“恩。”
“还有……”
王耀张了张嘴，忽然又踌躇起来。他静默地走了一会儿，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前面旅店的阁楼也在远处的松林后方露出了坡形的屋顶。
北境几乎每天都会下雪。今天的雪花堆在昨天残留的雪层之上，满眼望过去一片寂静的白。王耀的鹿皮靴踩在雪层上，发出隐隐的咯吱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林地里传来几声鸟鸣。
伊万松了松自己的围巾，递给他一半。王耀略带窘迫地接过来，围在颈间。
“抱歉，我在黄金城没有带围巾的习惯，没想到这里这么冷——不过也很好，这里很美，很干净，我也……喜欢这里。”
王耀想着伊万可能有点不高兴了，但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于是他主动替伊万扫了扫肩上的碎雪。
“伊万，魔王的事，你就当做我没说过吧。”
“为什么？”对方反问道，“我想，我能够帮你见到他。“
“我不想麻烦你，”王耀说，“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会迁怒于你，我不想……你出事。”
王耀有点窘迫，他想继续解释下去。可是伊万打断了他的话。
“那我们就一起回黄金城去，”伊万看起来心情很好，“我会告诉你父亲，你就是魔王最重要的东西。”
end

《学院风·考试》
卷子发下来的时候，王耀正伏在桌面上补眠。早春是睡觉的好季节，对于忙碌少眠的高三学生来说，更是如此。
“昨天什么时候说要考试了？”
“昨天二晚，”前面的课代表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回答道，“不能说话，快写。”
王耀埋下头去，看了一眼卷子，微笑着发出一个单音节。
“操。”
他妈的昨天二晚老子一定是睡着了，再说昨天的作业是写三篇几何题，今天卷子上满当当的XYZ是怎么回事？
“这次成绩，将会计入你们春季开学之后的精英班分班成绩，务必打起精神，考出最佳水平。”
开考十五分钟，王耀已经用掉了半张草稿纸。卷子上所有的题都似曾相识，大约只是换过数字。然而越靠后，题就越来越难。王耀算出的数字越来越离谱，心里也越来越焦躁。
要不是老子数学差，老子早就——
现在说这个，更加让人欲哭无泪。王耀身旁的模拟考数学状元伊万同学今天早上刚刚因为早饭跟他吵过架，目前来看，对方都已经开始做填空题了。
“打死我也不会问他。”
伊万布拉金斯基好像察觉到了王耀在偷瞄他的视线，侧过脸来看了看他，王耀马上低下头去。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虽然高三生的上午只有两节课——每节课长两个小时，而且刚才没有下课。王耀还没有吃早饭，他的神经在和他的胃一起抗议。
旁边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做到填空最后一题了。
王耀沉默着斜了斜眼，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对方今天的字写得好像比平时小一些，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停在选择题最后一题，明明知道时间不允许这样，可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再想一会儿，明明似曾相识的题目，用只睡了五个小时的脑袋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来。
“喂。”
王耀气愤的想要撅笔，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他和伊万之间的特有联系方式。
“做什么。”
伊万轻轻侧过头来，表示他在听。

“还能做什么？把你卷子向我这边挪一点。”
对方压低身子，抬眼看他，还微笑了一下。
“笑你大爷！快点！”
王耀完全失去了学校文综状元的矜持，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都是学校练习册上的原题嘛。”
伊万布拉金斯基还在为今天早上早饭的事记仇，王耀看他的笑容就明白过来。只不过是早上在走廊里遇见亚瑟柯克兰顺便请教了两道语法题，耽误了买早饭的时间。
“别生气了，明天，”王耀缩在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后面，望了一眼讲台上正在玩手机的老师，“明天轮到你买早饭，你别给我买不就完了？”
“不要。”
对方挑起眉毛，夸张地做了口型，又埋下头去。
王耀再次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回答。又过了十五分钟，等到王耀卡在填空最后一题的时候，伊万已经开始解倒数第二道大题了。
这次他做得比往常都快，他大爷的。
王耀空过了最后一道填空题，努力向下做，可是却控制不住要往回翻，毕竟空题不做不是他的风格。
“就问你一道，填空最后一题。”
王耀敲敲桌子，又侧过脸咳了几声。然而伊万却匆匆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埋下头去，嘴角抿成一线，继续做他的题。
不会真生气了吧。
王耀叹了口气，继续看下一题。
求q，求q，求——q根本就没出现过，先空着，这题一定是有问题。
下一道，不对上一题的q明明在第二行给了条件，我真是眼瞎。
可是a又是怎么——哦在这儿呢。
王耀支着头想了一会儿，算草纸不够用，只好改在卷子边上计算，可以不小心又把计算过程写到了填空题的答案框边上。
今天诸事不顺。
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快写完了。都是练过的题，难怪他写这么快。伊万过了一会儿敲了敲桌子，王耀惊喜的抬头，一定是他的眼神太热烈，对方笑了出来。
“哪题不会？”
“第五，第十，第十五，第二十一第三问，后面还没写到。”
“你数学比英语差得多啊。”
“少废话。”
“你应该多来问我。”
“一定一定，”王耀做了个手势，“卷子挪过来一点。”
“……现在呢？”
“还是看不清，”王耀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算了，天要亡我，等着文综能将总分向上拽一拽吧，最后一个能进实验班的机会……”
他和伊万最后对视了一眼，对方紫色的眼睛里在一瞬间流露出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又埋下头去，继续完成他的最后一题。
“但愿他已经不再生早晨的气了，这个小心眼。”
王耀忽然觉得有点无助，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精力难以集中，一定是饿得太久了。
倒霉的一上午。
“还有十五分钟，没写完的快一些，最后一道大题我们曾经练过类似的，是在零九年的二模上，这次只不过改了改数字，增加了最后一问。”
王耀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继续计算，最后一题基本打算全然放弃，但老师的话还是让他心里猛地揪紧了一下。
还有十五分钟。
对面又传来低低的敲击声，伊万写完了卷子，再次望着他。
“你要保证你不会的题等卷子发下来之后全都来找我，弄清楚为止。”
“……恩。”
王耀苦笑一声，半死不活的点了点头，又转回头去望着卷面上杂乱的符号。
“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去。”
伊万布拉金斯基把卷子折了几折，然后站起身来，挡在走道中间，从身后把卷子传给了他。
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了王耀一眼。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王耀正缩在位置上，满怀笑意的埋头抄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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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那篇的小后续》
“怎么了？”
王耀抬起头来望着桌子对面的伊万，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对面的人撂下刀叉，伸过来手捏住他的手。
“成绩发下来之后你就不大对劲。小耀？在听我说话吗？”
“都说了没什么，”王耀掰开他的手，“老师说十二点二十回班，现在还有十分钟，你不吃饭吗？”
他低下头，端起碗来，伊万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因为成绩的事？”
“不是啊。”
王耀静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
“我考得不错------多谢你当初借我抄数学。”
“你在转移话题？”
“你今天这么多话？”
王耀看了眼手表，准备起身离开。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被身后走来的阿尔弗雷特撞了一下。
“这不是王耀嘛------突飞猛进的数学天才，高考考场上要是也能像这次一样，那就好了。”
“谁说不能？”
伊万笑着替他回敬道。
“小耀有我帮着呢，倒是琼斯同学在理科班，理综上二百有难度吧？”
“亚瑟他会帮------”
“亚瑟?柯克兰在十班，你在一斑，你们之间差八个班，三个楼层，你们之间平时都是用脑电波交流的吧？”
王耀没抬头，不过低低笑了两声。
“我们该回去了，伊万，我还有两道题想问你来着。”
“嘿王耀，他不是真心帮你！”
“你怎么知道？”
王耀平视前方，反问之后又推了推眼镜，向着伊万说到。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翌日
“小耀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一班的阿尔弗雷特被人揍了？”
“不知道啊，”王耀伏在桌子上，懒洋洋道，“昨天二晚以后我写作业呢，我不关心这种事。”
“诶？听到这种事小耀你不开心吗？”
“开心的人可不是我，”王耀看了一眼凑到他身边的伊万，“一会儿下课和我去卫生室，给你的嘴角上药。”
“嗯！”
“还有，”王耀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你干嘛为我出头啊。”
“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
end

21梦里的圆满结局
王耀回想到《中苏友好互助条约》签订的那一天，脑海里像是有五彩斑斓的烟花迸裂开来。
他笑出声，笑着笑着，就醒了过来。
22厌倦
“恳请先生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对不起，办不到。”
“那么抱歉，我要先离席了。”
23粉碎性自尊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仰人鼻息的废物！”
王耀愣在原地，面色煞白。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回答。
“对，你说得对。”
24多余的人（*本条全都是胡诌的注意！）
中美G2及周边计划被提上日程的同时，王耀在一个下午接到了伊万的电话。
“……真是抱歉，我之后的几个星期都非常忙，阿尔要过来的话，会住一段时间，所以你要是想来就要延后——你的私人假期吗？我没空。你可以去问问印度先生。顺便……”
“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我真的很忙，而且我的私人时间只属于我自己。”
“再见。”
25相思相忘
被问到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的时候，王耀愣了一下。
“或许有那么一个。”
可是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大概是，我是说应该，太久了，记不清了。”
26生离死别
王耀设想过在战争年代，他们中的一个会消失在战场上。
但他没想过对方会倒在一个下雪的冬夜，在和平年代，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尽，甚至局势好转，两人也渐渐互相原谅。
王耀在雪地里等了很长时间。听闻那天苏联倒下的时候，床榻边空空如也，竟没有一人在他身边。
27到死都没说出口的……
“我爱你”
许多年以后，伊万在收拾那时的旧物，忽然对坐在旁边的王耀这样说。
王耀有点不解，并且红了脸颊。伊万这样解释道，
“上一次忘记了……这一来过了好长时间，以后再也不会忘掉了。”
28“请回头看看我”
“耀，你走得太快了。”
伊万在他身后，语调里带着淡淡的无奈，“我现在追不上你。”
——少废话，系上你的鞋带，快跑到我这儿来。
29撕毁梦想（严重偏题注意！）
很早之前我们曾约定一起实现共产主义。
——从一九五六年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到二十一世纪中叶社会主义现代化基本实现。我们称之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将是我们迈上的第一步台阶。
我的老同志！我们已经大步朝着当初的目标迈进了，你看见了吗？
30无爱者
——国家间不允许有感情。
他记起最初相遇时，耀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路是都是由我们走出来的。说得真实一些，无论是雪山还是沼泽，都是由我们一步一步趟出来的。
行与不行，可以与不可以，对与不对，总要亲自试一试才知道。
伊万这样想着，同时，枕在他肩头的某个人，在睡梦中慢慢地笑了起来。
一定是梦到我了吧。
end

最后是一个片段。。用来和我的假期告别。
一直想写这种一见钟情的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我本该环视一周，看看其他那些人，我应该看看其他那些执羽扇的女士，或是带格式类似帽子的小姐们。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推开门，大厅里人声鼎沸，有一位托盘侍者从我面前经过，我侧身避让，那之后——
我看到他就站在人群之中，他站在几位穿燕尾服的先生中间，他个子不高，却是一切人物中最吸引我的那个。
我看到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他离我这么近，却又如此的远。他的华服领口处滚着金边，绣着奇异的花纹。我忽然想起了马可波罗的游记——东方的君主，他就是，神秘的，东方的君主。
我看到他的脸，东方人，一个东方尤物，他有着古老的木制的眼睛和象牙的皮肤，还有截然不同于任何人的，长长的黑色的头发。
他望向我，他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传教士几百年间口耳相传的古老东方妖精——他的眼角微微上翘，眼睛里流转着金子般的光芒。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便又扭过头去，只留给我侧脸。
他的肩膀相比起旁边那几位先生，显得纤细，薄而窄，不过却非常端正，他握着一把青黄色的扇子，他用那只修长而同样纤细的手拿着它，用它轻敲着自己的肩膀。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像一只漂亮的鹤鸟。
他的英语说得非常流利，甚至其中还夹杂着法文单词。一会儿打开扇子，和身边的绅士们一起笑起来；一会儿他又抿起薄薄的嘴唇，有些老成的微微摇头。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他抓住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当我望向他，我觉得他站在一片朦胧的黑暗里，而不是人头攒动的大厅。我觉得我的身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然而我们又可悲的离得这样远——我和他，我和这位东方瓷器一样的美人，这位蛊惑人心的香料一样吸引我的东方鹤，这位遥不可及的君主。我有种感觉，我们的命运，仿佛从此刻就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end

露×子耀 短篇
“……说不好到什么时候，耀最近生病了，对，要进行封闭治疗，痊愈之后才能继续工作。”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向他们的承包商解释，为什么一直以认真负责著称的，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王耀最近失踪了。他打电话的时候，王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了一会又走到他书房门口，敲门之后直接打开了门。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伊万解释道，能不能稍等一会儿？
不行。
现在的王耀，个头还未超过伊万的腰线，完全不同于往日那个亲善和蔼好说话的同事。
“就是不行，”王耀站在门口，还算乖巧的再次摇头，“我饿了，现在就要吃饭。”
……心智也退回到那时的水平了吗？
“那你先坐下来，我这里有糖，”伊万布拉金斯基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磨练出这样好的脾气，“我现在给托里斯打电话，让他捎一份儿过来。”
“我要吃你做的。”
王耀费力的跳到椅子上，摇头的时候，后面的小辫子跟着甩个不停。
“我可以等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那我尽快，”他从抽屉里翻到了几块巧克力，撕开包装递给王耀，“小耀等我一会儿……半个小时之内？”
“你平常就吃这个？”王耀咬了一小口，轻轻皱了皱眉，应该是太苦了的缘故。
“嗯。”
“我要是会做饭就好了，”王耀气鼓鼓的望了他一眼，“耽误自己的胃也算对自己不负责。”
伊万充满歉意的笑了笑，继续埋头进行工作——现在他的工作量可是以往的两倍，另外有许多王耀已经计划好的思路，现在也要全部推翻，重新去构思。好在承包商认准他们不松口，倒也没有多大损失。
伊万翻到了几处细节问题，再次给承包商通了电话。王耀坐在原处仔细地听着他说话。因此，他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心情也一下子变得非常好，他甚至伸出手去揉了揉王耀软软的头发。
“现在还要再给承包商交一份价格表，之后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
伊万对照着一边的几张资料，在电脑上打着字。
“耀，给我拿前两个月留底的那份报表……哦，抱歉。”
“需要我拿什么？”
“没事。”伊万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敲了敲额头。
“大概在你身后的保险箱里，”王耀忽然抬起头来，“我好像记得，你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里了。”
“……你没有记错，”伊万打开了保险箱，回头向他微笑了一下，“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王耀津津有味地在伊万递给他的旧文件背面写写画画，“昨天你在给另一位先生讲电话的时候随手放进去的。另外我还记得你每星期都会给你放在窗台外面的花浇水。”
伊万撑着桌子，他忽然有点私心，但愿耀就这样一直下去……好像也蛮不错。
“还有件事，‘招标’和‘回扣’是什么意思？”
王耀手中的笔忽然停下，问道。
伊万发完邮件，听了他的问题，便倾身向前，面带笑意地反问。
“小耀为什么问这个？”
“我听你刚刚和别人打电话时提到了这两个词，很耳熟——到底是什么意思？”
“‘招标就是——”伊万觉得自己在给他上经济课，“就是很多人都想要承包你的项目，谁出的价钱最高，项目就归谁。”
“那‘回扣’呢？”王耀好像有些急躁，他也向前倾着身子，“你提到了好几次‘吃回扣’这个词——是一种食品吗？”
“就是说，嗯，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我们要做一个项目，就要找承包商——”听到这里王耀摇了摇头，于是伊万换了一种说法。
“假如我们要做一个东西，比如说，我们要做茶杯，我们设计出来之后，就要找工厂。而你去联系工厂，而现在正好有一家非常不好的工厂来找你，希望能被选中，那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让它被选中的呀。”
“可是如果工厂承诺，给你好处费呢？”
“……那就，那就先要看给我多少好处费……”
伊万笑了起来。
“假如工厂说，他制作一百块钱的货物——他制作一百块钱的茶杯，就给你二十块钱，这二十块，就是你吃了百分之二十的回扣。”
“那吃回扣对我来说是好事咯？”王耀兴致勃勃的说。
“可对我来说不是啊，”伊万拿起纸，划了几道箭头给他看，“本来工厂是选不上的，他给你好处，所以你让他入选，所以他生产出的东西就会劣于——就会差于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就吃亏啦。”
“那我为什么要吃回扣呢？”
“……所以说吃回扣对我来说是坏事啊，”伊万说，“我去做饭，今晚想吃什么？”
“等一等，”王耀没挪动地方，“对你有害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吃回扣呢？”
“傻孩子”伊万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因为对你有利啊，再说我相信你，小耀是绝对不会吃回扣的，对吧？”
“嗯，”王耀看起来有点委屈，他揉了揉鼻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到，“对你有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
“为什么？”伊万心里乐开了花，反倒故意板起脸问到。
“因为，“王耀支支吾吾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呀。”
end

耀×子露
王耀自以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孩子还是抬起头来，跑到他身边。
“耀，你回来了？”
“是啊、”他低下头，摘下手套揉了揉小熊淡金色的脑袋，一边换鞋，脱外套，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对方。
“今天看了什么书，《格林童话》？”
小家伙示威似的向他展示了手里的《列宁选集》。
“这本……”王耀有点惊讶，“这是你之前——是很早之前，很早之前的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上面的笔记很眼熟。”
“是啊。”王耀走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放着两杯茶水，伊万那边的一杯里面沉着一大块糖晶，像是凝在水中的一块铅。
这只熊变成了小孩子之后，果然口味也快被同化了吗？
“万尼亚，”王耀招招手，让他过来，一边摆出一副笑脸，“吃糖过多，会生蛀牙的。”
对方朝他晃着毛茸茸的脑袋，跑过来扑在他怀里，一边抬起脸来望着他。那双紫色的眼睛，望向他的眼神从未改变过，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目光让王耀微微失神。
“听到没有？”他掐了掐伊万的脸，一遍感叹，“我之前怎么没发觉你小时这么可爱……”
“嗯。”
王耀抱了抱他，然后松开手，拿起公文包里的文件。
“顺便，我今天去问了医生，他建议我们明天早上去做个检查。”
“万尼亚生病了吗？”
对方固执地望着他，嘟起嘴。
“……没有。”
“那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因为，嗯……”王耀干笑了两声，顺手抻了抻对方的衣摆，“这件衣服稍微有些大，我们明天还能顺路去买几件衣服。”
“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伊万跳上沙发，坐在他身边，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只是例行的健康检查，”王耀说，“万尼亚，你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什么？上面的字迹熟悉吗？”
伊万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么之前的事情，你能想起来多少？还有印象吗？“
“没有了，”伊万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因为万尼亚生了病，耀就不要我了吗？”
他握住王耀的手，仔细地划着上面的掌纹，一边窝到他怀里。
“不，不会的，”王耀拍拍他的脊背，“你很健康，只是状态不对……你会恢复的，很快就会恢复。”
“嗯。”
伊万揉了揉眼睛，忽然又跳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耀对我最好了！”
王耀有点吃惊地望着他，不过看他的样子，小家伙儿是在期待着一个回吻——于是他轻轻地把嘴唇印上对方的额头。
虽然保持着这个样子实在不妥，可是小时候的伊万也自有可爱的地方。
“你爱我吗，耀？”
中国人不擅长把这个字放在嘴边，可他还是诚恳的快速回答。
“当然，爱。”
“等我长大，”伊万给了他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对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开口道。
“等我长大，我就能像你爱我那样爱你了。”
end
*怎么看都像是长篇里截出来的一小段。
*第一次写子露，实在渣，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