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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9-03 22:00回复
    此处葬着名为“锈”的世界,名为“锈”的种群
    任何东西都不会凭空出现。包括锈
    要做的仅仅是轻轻推一把
    一切就会像骨牌。连续而无法回避的崩塌。
    锈,意味着陈旧。意味着泛黄。意味着每个节点的僵硬与脆弱。
      他散发着铁锈的气味,他爱着这气息,他恨着铁。
      他摇着头,茨茨的摩擦声令人难以忍受,简直像铁的鬼哭狼嚎一样。却令他陶醉。他摇着脑袋,脖子上的铁锈与肩膀磨擦,交融,相汇。
      暗红色的血从他眼眶慢慢流出,蠕动扭曲着,直至滴落。
      他咯咯的笑着,晃着脑袋,在栏杆上荡着双腿。
      他上了街。
      繁杂沉重的脚步声敲击着他的耳朵,磨蹭着他的耳朵,浓郁的锈的气息混杂着重金属,爆炸着,不断地爆炸着。那是音乐。
      他发锈的耳朵静静为他烹调着音乐,他如入无人之境,开始跳了起来。他蹦着跳着,似乎他已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人。
      他撞上了冰冷的铁。迸裂的火花随着震颤与余音的挥散,绝唱,弥散。
      锈的乐章融入他的金属的梦,铁的扫荡却将其成为了永恒的过去。他在如痴如醉的爆炸的梦中觅到了裂痕——他的梦崩毁了。
      他站着,在锈的残骸之上,炙热之下,望着遥远彼岸的野兽。
      男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骂骂咧咧,抡起的拳头盘满了青筋。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温热滴溅,锈漫上了天空,宛若滚落粉碎的痩菊。男人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他的脸,他的耳朵,他的手臂,甚至是他的发梢都生锈泛红。
      惊恐的瞳仁染上了锈,男人已然锈迹斑斓。
      他扯了扯挂满锈迹的兜帽,继续蹦跳哼唱。


    2楼2013-09-0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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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葬着名为“希望”的罪人
        对于命运悲惨的人来说,希望是一个躲在河里的河仙,他挥舞着金银斧头,使湖面变得无比璀璨。而当悲惨的人向河仙打招呼时,他却只能看到,湖面上的那张被水波扭曲的面目全非、脏乱、老弱,被唾弃的脸。他唯一得到的,只是加深了自己悲惨命运的存在。而湖底的也不是河仙,不过是两个裁缝罢了。
        对于高枕无忧的人来说,希望是一个捧着镜子的随从,他指出富人的心愿,使富人油光可鉴的心变得更加闪亮。而当富人向油光勾手时,他却只能看到,镜子里的那张不够闪耀、不够贵气与臃肿的脸。他唯一得到的,只是加剧了对于金钱与珠光的渴望。而那根本不是捧着镜子的随从,而是带着随从的镜子。
        希望是势利的,他往往更乐于亲近富贵安康之人,却往往只是玩弄贫苦极寒之人。
        希望是嗜血的,他吸走所有被他缠住的人的鲜血,使自己如同洪水般不断地增大。
        然而谁能阻止希望?时间能阻止希望吗?空间能阻止希望吗?唯一能阻止希望泛滥的,只有背道而驰的新的希望罢了。


      3楼2013-09-0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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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去哪?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3-10-10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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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站在沙漠的顶端,将手轻压在附近唯一的枯木上。
            呼啸的风声愤怒地咆哮,肆意地拨弄枯木上脆弱不堪的树枝,无力反抗的树枝只能任狂风奴役,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哐啷的金属撞击声藏在了枯树的哀号之中,两串铁链被扣在了干瘪的树枝上,随着狂风时起时落,不断蜷缩又突然释放。
            一个可怜人悬在半空,全身仅凭锁在铁链上的双手支撑,任凭狂风的挑弄却无从抵抗。他收缩的瞳孔紧紧盯着眼前的身影,不断滑落的汗水被狂风掠走,嘴微微而不停息地打颤,他成了恐惧掌中的玩物,喉咙早已因过度的嘶吼而无法大声说话,脸上也满是被狂风中的沙粒划伤的痕迹。被风扯得破烂不堪的衣服残片还留在他的身上。
            那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作声,狂风卷起他金黄而蓬乱的长发,一件单薄的布衣裹在了他身上,他的双手塞入了布衣腰部夹层口袋中。狂风却竟对这件衣服无可奈何。他赤脚地站在地面,沙粒温顺地趴在他的脚上,此刻竟如同丝绸般柔软。狂风也如同一只绝对忠诚的秃鹫一般,停在了他的肩头。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被吊着的人,如同数学家盯着几何般的眼神,饶有兴趣却又不掺有多余的感情。不温不热的眼神却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在经过了短暂(对于对方却是几个世纪)的等待后,他似乎是刻意地磨蹭着对方紧绷的神经和满是疮疤的理智,缓缓开口:
            「你是个输家,你也许可以到死神面前思索答案,不过我是不能帮你了,你得会为你的愚蠢买单。」
            「不…等等,放我走…我什么…什么都给你!」
            「一个游戏若是没有胜负的惩罚的话,它不就没意义了吗?放心吧,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所以我也不用你给我什么东西,我又不是强盗。我只是肚子饿了。」
            「你…你饿了?噢…饿了…好…你只要放我…我就给你一个月…不!一年都吃不完的肉!怎…」
            那个人将右手从口袋中抽了出来,拇指与手掌间夹杂着一只银色的刀子,即使是在这昏沉的风沙中也闪着令人发寒的银光。他将手伸到对方面前,空出来的食指轻轻地左右摇摆。「啧啧啧。我没那么贪心,我也知道你一回头就会把我摁倒在地。不过呢,这也不怪你,企图违背天性的生物那可真是太傻了。所以我也只想要一顿餐而已。」
            对方猛地一怔,似乎是感到了希望,僵硬的表情恢复了一点点生气「不!我发誓!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吃不完的肉!我在镇里有一个很大的…」
            「你们尝到沟通的甜头后就断定这桩利益交换能成了吗?就没想过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吗?誓言都出现了啊,这是你们惯用的手段吧。这还真是个好用的筹码,不过誓言的价值还抵不上了半块面包。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个地方,只有这棵树能活吗?」那个人似笑非笑地说着,用冰凉的刀子轻轻拍了拍对方半裸的腹部,嘴角勾起鬼魅般的笑容。
            「等等…你想干嘛…你…」对方的表情如同落石击落在水面上般,极速的扭曲将五官都拧在一起,颤抖的嘴唇似乎跃跃欲试要倾斜出全部的恼怒。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自己是一个蛋白质的集合体——动物呢?也不过是食物链中的一员罢了。」
            「不…不…滚开…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放开我!!」对方已经不顾嗓子的疼痛,疯狂地嘶吼起来。最后的求生欲支撑起了他的全身,他疯狂地摇晃起来,疯狂地嘶吼着。
            「有什么好惊叹的?现在不也早就已经是人吃人的时代了吗?」噗的一声,银制的刀陷入了对方的腹部中,一点一点地往上挪。不断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刀,染红了那个人的发黄的袖口。鲜血滴落在了沙地上,被枯树贪婪地吮吸着。他极为冷静,甚至是带着感恩的笑意回应对方因恐惧而扭曲的发散的瞳孔,对方甚至还保留着生前扭曲在一起而丑陋不堪的嘴脸。
            「欢迎您——我亲爱的贵宾,欢迎来到我斯芬克斯的餐桌。」
            一阵呼啸的狂风疾驰而来,鲜红消失在了昏黄的混沌之中,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10楼2013-11-08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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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餐时间
              街上冷清得令人不寒而栗,不见半个人影,那一个个店门却依旧敞开。地上甚至还留着一只满是脚印、脏乱不堪的玩具熊。一阵冷飕飕的风吹来,自由地扫过这片被遗弃之地,卷起的几张通缉令在空中啪啦作响,却很快便再次滚落到了地面。
              一个人影如黑夜中的月一般突兀明显,他孤寂的影摇摇晃晃地倒在了脏乱的地面,他双手揣在口袋中,兜帽半掩住了他的脸,他穿着黑色的皮夹,血红的双龙烙印在了他的背上。灰黑色的皮鞋翻滚着暗潮般的触须,鲜红在触须的翻滚中不时乍现。他微微摆了摆头,朝后瞥去,那如绞索般致命的蓝色眸子在阴影之中若隐若现,嘴角在他病态而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令人压抑的微小弧度。他的脚步逐渐放慢,似乎是在等着谁。
              随后他又看向前方,将双眼掩盖在了黑暗之中。仿佛是邀请般地,将背后暴露给尾随的老鼠。
              「Alex·mercer——」随着一声千疮百孔的嘶吼粉碎了沉默,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小巷中蹿出,如疯牛般疯狂地扑向前面的男子。男子却毫无危机意识,仿佛挑逗一般缓慢而悠哉的转过身,手甚至未从口袋中掏出。他的眼眶微微下压,蓝色的眸子此刻如同鬼魅般,猛地刺入巨大士兵的双眼。巨大士兵庞大的身躯此刻竟畏惧于这小小的一双眼睛,身体瞬间的停顿几乎刺激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名为耻辱的情绪将他本就坚定的决心又披上了一层铁甲。他嘶吼着,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愤怒使士兵错过了一次呼吸的机会,但这似乎已然成了他这一生的遗憾之一。随着那个男子的忽然转身,四周陷入了仿佛连空气的窒息了般的死寂,男子的右手不知何时无声地离开了口袋,而此刻他的右肩上仅剩下了一把染血的利刃。滴答的滴血声悄然作响,此刻无声的士兵体内却是令他永生难忘的疯狂。从刀尖脱逃出来的病毒疯狂地侵入他的体内,贪婪地啃噬他每一个细胞、吮吸每一滴血。士兵仰天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在无声地崩裂罢了…
              刀再次成为了手。回到了男子的口袋中。他的双眼紧压着,鼻梁微微皱起。凝重的眉紧压着双眼,如同忏悔般向下低头。随后他又仰起了头,微微张口,深吸一口气后,释怀般的释放出了什么。他望着被云所抛弃的天空,一览无遗,却又似乎什么都潜藏在了里头。
              转身离去。空荡的街冷清得令人不寒而栗。


            11楼2013-11-2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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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园
                杂草丛生的山郊外的坟头,空留早已化作灰土的曾经的三炷香。即使这些曾经的灵魂勘测者早已暗了光亮,却还是在用残破的身躯,伴着坟下的百年孤寂。
              乌鸦因来客无礼的惊扰而惊散,在空中化作一股转瞬即逝的浓云,以讥讽、嘲笑与凌驾于生死的高傲姿态,怒道:“
                走——走——走……”
                那坟下究竟埋着谁?
                罪人;英雄?
                仇人;爱人?
                死物;造物?
                亦或是他或你呢?
                这个小而突兀的牢笼,以残破的身躯,伴着坟上的百年孤寂
                


              15楼2013-12-22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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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不可取的梦 ①
                  他在晚饭后决定开车出去兜风,尽管他只有一个人,但谁规定一个人不能出来玩呢?
                  他一路驾车来到了城市最边缘的一座小桥上。小桥位于一条极不显眼的、藏在芦苇丛中的溪水之上。暗黄的路灯将脆弱而浅的光映在了地上,即使这光已经是如此憔悴,却依然是被树叶肢解成了碎片,散落在了满是刻痕的地面。
                  他下了车,靠着车坐了会儿,他望着天空,尽管天上没有云,却如何也找不到月亮的踪迹。潺潺的河水融入了越发寂静的四周。底下这条无名河不知根源,也不知将流向何处,听说还常有尸体在上头顺着水流漂去,因此城里人从未提及,也从未去“治理”。他越想越觉得有些诡异(一个人大晚上的,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想这些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即使是个大男人),便决定还是到附近走一走。
                  他刚走开一两步,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车内传来。他楞了一下,顷刻间竟不知所措。只能站着静候。原本恬静的气氛此刻多了几分突兀而不知名的诡异,潺潺的水声此时也如暗流涌动的黄泉般危险。车轻轻晃了一下、两下…他有点心慌,但还是鼓足了胆子走上前去,也只是老鼠罢了。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车门把,在无数次地对自己鼓舞后,猛地将车门打开。车前后座中的间隔躺着一个长发女子。她穿着松散的便装,穿着拖鞋,弓着的身子缩成了一颗球般,在那不断挪动着身体,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万幸,没什么事。他松了一口气,将车门一关,暗讽自己的神经质。无奈地笑了笑,走向了后车厢。突然,他感到脊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那是犹如野兽狩猎般令人发麻的眼神…
                  “今晚特么怎么这么多操蛋的事情?"他嘟囔着,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壮足了胆子。他不经思索立即转身,想赶跑那偷窥他的野兽。就在他转身,目光与那令他毛骨悚然的罪魁祸首接触的一瞬间,他如同猛地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般,极度的落差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跌跌撞撞地撞在了后车厢上。
                  在他正对方——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个小孩。暗红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撕扯得极长,他浑身裹满橙黄而微弱的灯光,脸却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中,乌黑的眼睛闪着令人窒息的亮光。他如同幽灵般待在那,一动不动。阴森的双眼却直勾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看到了吗?“孩童的声音仿佛从地面钻出来般,稚嫩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成分,除了表达想法,这声音似乎没有任何用途…但孩童的嘴又似乎根本没有动。
                  ”什么…?“他有些奇怪,惊恐尚未缓过神来,他依旧如吸盘般紧紧贴在车边。
                  ”你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什么?“
                  ”给我。“
                  ”什么…什么给你…“
                  ”还给我。“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再说什么?!“他惊恐,甚至有些抓狂地吼向小孩。但那小孩一动不动,声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如同录音般,一遍又一遍地放着…
                  ”还给我。
                  ”还给我。“
                  底下这条无名河不知根源,也不知将流向何处,听说还常有尸体在上头顺着水流漂去。


                16楼2014-0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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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些章节与设定 『火炉计划』
                    随着一阵浪潮般的翻滚和眩晕感,墨瑟眼中只剩下翻天覆地的红色。他被卷入了一场不知去往何方的洪流,轰隆作响的水声掩盖掉了所有声响,甚至掩盖掉了他自己的声音。几经波折后,洪流来源处的亮光如被斩断般骤灭,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边的母巢之中,被无尽的鲜红包围。
                    墨瑟倒在地上,感到四肢乏力,睁开的双眼看到的也尽是不断扭曲着的景象,他感到头痛欲裂,扶着额头想爬起来,他的右手刚撑住地面,便啪的一声溅起暗红色的水。墨瑟这才发觉,他正坐在一条如同溪流般的暗红色水流中,水深不过他的手腕,且水沿着同一方向一直向深处流去。墨瑟站了起来,额头的剧痛减缓了些,但他还是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他扶着额头,右手逐渐被病毒覆盖,锋利的爪子从病毒丛中露出。他挪着步子顺着水流方向前进。不知走了多久,这里也似乎完全不存在“时间”与“距离”一说,墨瑟只是一直往前走,似乎将永远走下去…
                    “滚开…!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在墨瑟周围不断回响,墨瑟一惊,右手的利爪立即向身后猛地一甩,然而什么也没打中,他身后除了水流什么也看不见。
                    “支援!!请求支援!!!”又一声惨叫在墨瑟身后骤响,墨瑟又一转身,依然什么也没有。但他越发觉得这种不知来处的声音如此熟悉。
                    “发现目标,开火!!开…啊——”
                    “我被…袭击了…我被袭击了…救…救命…”
                    “撤退!!撤退!!撤…啊!!”
                    无数哀嚎与惨叫此起彼伏地在狭窄的走道内回响,宛若地狱之音般,将恐惧强塞入人心。这对于常人可是个不小的煎熬,然而对于墨瑟完全没有压力。这种声音他在他自己耳边听得太多,几乎是司空见惯,更不用谈什么“恐惧”了。
                    “看来很接近了。”墨瑟喃喃道,完全无视了惨叫的骚扰继续往前走。他越往深处走,四周便越发昏暗,惨叫声如同倾泻的洪流,开始越发疯狂地涌向墨瑟,让他渐渐有些不耐烦。他稍皱起了眉,双手的病毒都如同嗅到了鲜血的狼群般,兴奋地沸腾起来,雪白的尖刺慢慢从病毒群中脱出。
                    墨瑟最终停住了。他微微低着脑袋,湛蓝的双眼顺着帽檐瞥向前方。前面聚集了成百个晃晃悠悠的黑影,它们摇头晃脑的姿态与外头的丧尸几乎一模一样,然而它们咿咿呀呀的声音里却能依稀分辨出人类的声音来。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伊丽莎白…”
                    墨瑟的双眼紧盯着前面的丧尸群,双手的利爪映着这儿的暗红,闪着令人发寒的锋芒。
                    “找到了…”墨瑟说罢,慢慢将头重又抬了起来,嘴角凝起若有若无的弧度。露出了他招牌式的阴冷笑容。


                  17楼2014-01-1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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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动逐渐停息。翻滚而疯狂的海浪终究还是恢复了和平的原貌。
                      尸骨,碎片,漂泊,终结。他残留的“心”紧紧依附在随波逐流的残骸上。无处可去,却也难得的平静。那些如沼泽般一直囚禁着他的哀嚎也终于如退潮般,消失的不留痕迹。呵,自在。
                      他失去了作为生命的“轮廓”,却重又听得见海浪摇曳的声音。他上次听到是什么时候来着?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他思索着,在一片狼藉的记忆中打滚摸索,寻找着一切的缘由。但是他越是寻找,却越是郁闷。因为似乎从一开始,从他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开始。所有事情就非常不合理。对了,那两个裹着厚厚的衣服的人的慌张他现在都还记得。尽管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那是一种见了鬼的慌乱。他以前在恐怖片里见过这种慌张…似乎还同谁一起看的…记不清了。
                      他身上的一切,怪力、刀、爪、吞噬、脑中的回忆,以及他体内流着的那些该死的——与造物主的作品风格完全不同的玩意儿,都与世界脱节。即使他如同初生婴儿般迷茫,但他还是凭借着“人”的本能,感受到他似乎是一颗肿瘤,这个世界的肿瘤。
                      肿瘤…他想起来了,他的背上也曾长过这么个不速之客。那家伙是什么感受来着?在被他摧毁时…他有些记不清了,但依稀记得那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大概千辛万苦是寻到安生立命的地方后,又被一脚轰出来的感觉。那家伙找到他的时候,大概就像他被枪击后又站起来时的疑惑一样吧…说起来,他们倒还挺像的。但是那家伙终究还是被摧毁了。他细细地回忆着,终于想起来了。那家伙脱落时的哀嚎,甚至比他脑海内那千百万人的惨叫还有渗人,还有令他震撼感伤。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吧?
                      那家伙死后看到的世界,应该会比这鬼地方好吧。如果地狱也收短命的细菌就另当别论了。反正,他马上也会看到了吧…海浪打在他身上,微微发凉。尽管他看不见,却还是感受到了四周的昏暗。但至少不再是铺天盖地的红了。
                      啊…真是轻松…
                      他似乎睡着了。尽管他现在只是一团肉堆。但他还是感受到了睡眠的美妙——忘却。
                      「啊——啊——」乌鸦嘶哑而不怀好意的蹄声在他耳边奏响。真烦人。
                      翅膀扑哧闭合的声音。刺痛。
                      他似乎被带离了水面,至少一部分的他不再那么冰凉而安静了。
                      啊…那只乌鸦似乎带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不过,也不关他的事情了。
                      日出,什么时候才到呢…


                    19楼2014-02-09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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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不可取的梦②
                        那两个不能被称为“生物”的东西在追着我。就像追捕穷途末路的野兽一般。
                        我只是在跑。
                        虽然不知道是何时被它们盯上的,但此刻我绝不能多想。堵塞在心头上的除了密密麻麻的恐惧外,便是烙铁般滚烫的求生欲。四周一片漆黑,也望不见天空,四周空无一物,甚至没有墙壁,似乎创造者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乌黑外,什么也没留给我。
                        我隐约感觉到如同雷达似的东西在左下角晃动,并且如同长在我眼睛上般,无论我如何奔走,它一直伏在我视野的左下角。那玩意儿上有两个标记,仿佛是创造者在我脑子里预先留下了游戏规则般,我毫无理由地便看出那代表着我和后面的那两个怪物。但是看起来它也没什么用,因为那上头的两个标记几乎连在了一起。在一瞬间我便后悔看到那玩意儿,因为它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我,我如果回头,就能看见那两颗惨白而狰狞的脑袋几乎架在我的肩膀上。
                        我继续奔走,从未回头。然而眼中却如触电般,那两颗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的脑袋强占入我的双眼,仿佛堵在我的眼眶前,硬生生地拉开眼皮,露出瞳孔,好更仔细地看着它们。
                        它们看上去大抵可以算是“男女”,但是那苍白的脸,散开的乌黑头发,落在脸上的腥红的痕迹,以及那翻白的、却如同有瞳孔紧瞪着我般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绝对不是什么仙女之类的。
                        索性,这道惊悚的惊雷转瞬即逝,空留下我一身冷汗。兴许是创造者想让这场游戏更有看点的恶趣味吧,因为它们还在身后死死跟着。就在僵持之时,一片模糊之中,前方逐渐如同拨开的雾般,勾勒出门的轮廓。有一团冲动堆积在我的喉咙,让我发出恐怕比那玩意儿更可怕的惨叫。我撞开了门,因此放慢了瞬间的脚步都似乎要置我于死地。我继续狂奔,然而又一扇门拦在我面前。我不停地撞,门却不停地出现。我知道自己已经如同倒下的骨牌,再无退路,只能向前。
                        逃逃逃,门门门。
                        每撞开一次门,便如同一头跳进了名为恐惧的汪洋中央,灌入颤抖、不知所措,以及深深又深的恐惧。即使没有丝毫的劳累感(兴许又是该死的创造者的恶趣味),但这般如脉搏般一阵又一阵的令人窒息的洪流也早晚得把我逼疯。
                        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在躲什么了。到底是在躲它们,还是在躲我。
                        门..究竟是出口还是入口…
                        不知道…也绝不能多想,只要跑就行了,跑…跑…


                      21楼2014-02-23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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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或者是它)坐瘫坐在了血中,发出扑通的声响,弓着腰,双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乌黑的帽檐底下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窥视着、望着不远处的身影。微微发颤的嘴唇已经明白了哀嚎的无用,窃取来的幽蓝的双眼散着冰凉的寒光,与绝望。
                          那个显眼的,如在黑暗中的火焰般喷吐火焰的双龙不停晃动,飞跃,却始终是注视着彼此,就像他(或者是它)此刻在做的事情一样,不过,并不是彼此。
                          最初的时候,他(或者是它)在一片混乱之中只是遵循着自己根源处的指引,也似乎是在实现自己存在的根本意义——生存。不停地啃噬、侵占、垄断这个人体内排列整齐的血液与病毒网络,毫不留情地击溃了血液与病毒铸起的一系列系统,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入他(或者是它)的体内,他(或者是它)得以呼吸、得以苟存、得以生长、得以自由。而在他(或者是它)得救后的不久,他便听到了他所听到的第一个外界的声音:
                          「啊,我的背,好像它在把我当它的食物…」
                          当时这个人说的它应该指的就是他(或者是它)了吧?当时的他(或者是它)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借宿“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实际上那时的他(或者是它)还根本无法理解,即使是如今,他(或者是它)还是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傻屌。
                          随着呼吸的逐渐稳定,他(或者是它)的存活仿佛已经成了定局,这家伙体内庞大的病毒使他(或者是它)没多久就从一个只懂得”吃与被吃“的单细胞生物,成为了一个”智能的寄生体。“他(或者是它)终于在无尽的血液中的摸爬打滚中解脱,脑子终于腾出了空间来”思索“。而那时起,他(或者是它)才开始真正关注他(或者是它)的房东。
                          「我也算是一个受害者。」
                          「就这么想摆脱我么?」他(或者是它)在这家伙找到那个黑人后并要挟时,便在脑中暗暗地骂道这家伙的软弱,同时自己已经逐渐筑建起了一套独立的病毒系统的雏形,他(或者是它)感受到了名为强大的至为崇高的情绪,他(或者是它)也似乎预见到了自己即将完全占据这具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生命体而兴奋。
                          不久后,他(或者是它)就第一次接触了名为「回忆」的东西。真是荒谬——只有一天大的他(或者是它)居然会有几天前的记忆?望着模糊的、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他(或者是它)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个脏得要命的火车站、还有转瞬即逝的玻璃的碎片。他(或者是它) 才明白,这是这家伙的记忆。有够无聊的。
                          他(或者是它)便悠哉地啃噬着这家伙的躯壳,饮着他的血,听着他因似乎难以忍受的尖酸的痛苦而时起时落的呻吟,浏览着随着力量与血液不断源源涌入的回忆,他(或者是它)越发感受到了欲望的膨胀——感受这个世界与活下去的欲望,而他(或者是它)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的心愿也越来越强烈。
                          而在不久后,他(或者是它)便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本只是一团肉泥的身体里逐渐钻出了苍白的骨骼,他开始感受到了微弱的血液的温度、触感、质感,与微微作响的腥味。
                         「墨瑟——」
                          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和那个黑人的惨叫声,他(或者是它)第一次听见这个家伙的名字。”墨瑟“。似乎在记忆中听到过,什么恐怖分子的吧?够蠢的。他(或者是它)那时已经看见了外界,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曾经让第一次接触到的他(或者是它)幸福到几乎要死掉的东西,悠哉地望着它底下那个忙碌的,不断跳跃的,染血的双龙。
                          他(或者是它)已经逐渐趋于”人形“,那时的他(或者是它)似乎已经能预见,自己不久后在城市中飞奔飞跃的畅快淋漓模样——就像这家伙一样。


                        22楼2014-05-31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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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
                            渴望着,那期待已久的神圣的粗暴的非正义的肮脏的一拳,
                            砸在我鼻尖和脸颊上。
                            让痛楚裹挟着破碎撞击最深处的懦弱的腐朽的渴望着的心,
                            让迸溅的血为我披上袈裟,
                            让愤怒而野蛮的双眼将头顶将脚边将所有溢满了懦弱的悲哀的卑微的哭嚎着的角落驱离放逐榨成齑粉。
                            让最深最深的那未曾存在过的双眼与咆哮无所顾忌地登基。
                            让我如一只懦弱的可悲的断了角和眼的羔羊般,
                            虔诚地跪拜乞讨等待,
                            这至为崇高的一拳。
                            仿佛是我生下来的唯一目的一般。


                          24楼2014-05-3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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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是突然地从不知哪个角落传出了嗵的木板的碰撞声,并不尖锐却极为沉重的声音使他仿佛一瞬间忘记了如何呼吸。仿佛倒下去的是他自己,他感到自己仿佛跌入一个无限深的洞,黑暗凝成的墙壁边发出刺耳的哀鸣边倒向他。一切都在被急速地压缩,时间空间思绪感官回忆与情感。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余光触碰着那倒在地上的,同样一动不动的人。那人似乎刚刚才从他的视线滑落,又似乎正在倒下,又似乎还站在他面前,痛苦地,极度的悲伤与愤恨重重地压在了那人的眉上,却又有种声音,使那重量,那几乎要淹没了那人的恨烟消云散。于是那人双眉极为不自然地颤抖着。最后,仿佛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一瞬间喷发出来般,顺着冰冷的消音器,顺着硝烟,顺着蹦溅的血奔逃出来。嗵的一声倒下了。


                            来自手机贴吧25楼2014-07-02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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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自从下午的那次聚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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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开始变得消沉了…但在同他人闲聊时又会情绪高涨起来,为了使自己的悲伤的情绪保存下来,我一直在挣扎着…挣扎着要…”
                                “为什么要保留?”
                                “挣扎着要摆脱那种世俗的高涨,在这种情绪的来回扭转下,我真的很希望能给自己狠狠来上一拳头…如果我可以的话…我真的会…”
                                “但你没有打不是么?”
                                “真的很痛苦,你能想象这种撕裂的感觉么?这两种情绪一直在交替着出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不肯散去…
                                “我不想当一个凡夫俗子…我想要不同,我想要脱离这种淤泥般的世俗…我想…
                                ”你在听吗?“
                                ”嗯?嗯。“
                                ”…我真的由衷希望你能帮助我解决困难…“
                                ”我不是来这里谈感受的。“


                              26楼2014-07-08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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