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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02』【月夜花落】此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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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9-02 14:18回复
    SIDE BOTH 
    他们像潮水一般涌进了古城。 

    古城在夕阳下有一种静谧安祥的颜色,深深浅浅的黄缀满了大小街巷,浅浅深深的紫泛着金色笼罩着天空,古老地让人禁不住膜拜起时间。但其间却满是喑哑的调子,本来婉转的胡琴,因为太久没有拭弦,干涩得发痛,本来清脆的少女优伶,一唱三十年,皱纹随着妆容卸去爬上来却再也赶不去。时间让一切不切实际的东西充分显示出它的脆弱,比如所谓的青春比如所谓的爱情再比如,梦想。 

    墙根下细细纳着鞋底的老妇人一个人咕哝着,做梦啊,不是我这种年纪的人可以去赶的时髦啊。接着是含糊不清的小调,启承转合却是分明。 

    幼焚香,老知凉,三来二转,出了城门,又回环,再回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又睡不着了! 

    你们西安为什么老有唱那小调的老人啊,又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吱吱哑哑的又干又涩。 

    苏醒她唱起来真像你! 

    是啊是啊,转来转去的,缠住我的心肝了哟~! 

    挺着肚子的龚格尔模仿着老妇人唱歌,摇头晃脑,一唱三叹,倒有几分相像,更多的是诙谐。 

    苏醒被一群人围着,青春阳光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天生就是主角,举手投足毫不拘束。少年们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供挥霍,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天气晴好,阳光透过一扇一扇的玻璃照进海选大厅,折射出明亮的色块,看起来谁都不紧张。 



    边上一个弹吉他的少年。 

    手指翻飞间,蝶舞漫天,繁花铺地。众人只微笑默叹。 

    待他歌声一起,刹那间天地似乎更明亮了几分,万般颜色飞旋云间,却抵不上面前少年口吐青莲。歌声和手上的动作流畅华丽,大家瞬间都痴了。 

    苏醒想,原来充满颗粒感的中文,也可以唱的这么韵味十足,悠悠使人心折。 

    然后苏醒转身,默默练起要表演的曲子节奏。一边他轻轻抚琴,高山流水,尽在他一抬头一斜眼;一边他静静打节奏,随风摇摆,一派云淡风轻。无甚关联却又意外谐和动人。 

    夕阳下古城的一角,一件过于宽大的白西装,裹住了小小的倔强的身子,背对众人,略有些斜着的背影中,却是一双星目剑眉。他站立不动,被夕阳装点着,也是一小片风景。 

    这是谁说的,这只是最初的遇见。 




    名单出来,两人都在其中。大家相约去凉茶铺喝凉茶。顺便想想进十要唱的歌。 

    苏醒又回归一派花样少年的姿态,举着手曲着腰,声音粘粘地像滚了糖的糯米糕,学着老妇人唱曲儿。 

    又回环,再回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说,苏醒你如果选不上,那在这儿唱唱小曲儿也能成明星的。众人哄笑起来。 

    苏醒斜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笑容却不淡去,酒窝深深,头发飞舞着乱了。 

    我这有家学渊源的,苏醒说,我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教我唱了。 

    他没有发现,当时弹吉他的少年,不知是走错组了还是故意的,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3楼2007-09-0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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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TOGETHER 
      他们在古城的气息中成长起来,又要赶上那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世界的脚步。他们中有穿着黑色翻领TEE头发层次分明笑声爽朗的,那是周冠宇,有一袭白衬衫笑容腼腆干净的,那是闫伟,有一脸装酷耍甩说话没有唱歌利落的,那是杨沐,前头那个宽大的格子衬衫随风飘动酒窝迷人妙语连珠的,正是回到家乡又误打误撞参加了这个比赛的苏醒。他们的白球鞋肆意地撵过古城千年的悲喜离合,而那座城只会看着他们笑着叹息。 

      楚生微笑地看着那些欢乐的人群,他们其实只比楚生晚生几年,朝气却震撼着他那个早就碎裂在从容而过的岁月中的灵魂。其实他一直是以出世者自诩的,要不怎么能写出那些含泪犹歌舞的旋律。面前的少年背影,尤其是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苏醒,自己如果以前就认识他,是否也会为了他,写下一首超然岁月的歌呢。 

      楚生楚生,你不就是那个早上在大厅用吉他好好震了我们一把的那个人么?闫伟用笑容来欢迎只笑不答的少年。 

      恩,我是陈楚生。 

      大家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面前出尘的人,眼睛是向上挑的,眉目间坚毅傲气,却漾着丝丝缕缕的温柔,似乎可以包容整个世界,又似乎把整个世界都拒之门外。他的肤质不好,侧脸却出奇的漂亮。 

      你该不会是走错了吧。苏醒突然转过来,楚生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还在棱棱地看着远方出神。 

      这里,没有海南岛漂亮呢。 

      大家觉的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的问答很有意思。 

      我们是英文组啊。 

      楚生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嵌在金色的古城风景里却还是不能隐去光芒的苏醒,在和他说话呢,他说话时候的神情,和头仰起在风中,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他想起自己的小时侯,或许是十几年前,或许就是几年前,自己也是那一身阳光气息,如今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却已经有了几分倦意。但是看到这样一些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被悄悄唤醒了呢。 

      你们都不是西安人吧,西安好吃的东西很多呢,我带你们去回民街,我带你们去吃泡馍,那馍是要细细掰开才更有味道的哦,你们一定一定,要有耐心。。。可是我要减肥不可以多吃。。苏醒仍然在推销他的故乡小吃,心里,却在想那个错跟过来却不怎么说话的,吉他弹的很好的小子。怎么就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呢,早上看到他弹琴的时候,初看居然觉得这小子像个天使,再看,却有和他争个高低的强烈愿望了。自己耳畔,居然还缠绕着他早上的那几句歌词,却是星星月亮太阳,俗气透了的东西居然能,被这个人,唱成一幅让我这样的人都心生向往的图景。他好象是从很远来的,看来,所有的高手都聚到西安来了呢。 

      人性,真是矛盾呢~ 


      他们年华正好,他们正要启程。


      4楼2007-09-02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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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ANOTHER 
        比赛铺天盖地地压得大家喘不过气,他们正是二十几岁热情和躁动的年纪,怎么能忍受这样每天拘束而又乏味的的日程。于是大家都在找事情做,有人连续被没收了五个手机,也有人三三两两在一起开开玩笑打打闹闹,嬉闹声让这座外表华丽实为沉寂的城堡多少有了点青春的色彩——斑斓而又处处隐藏着不安定。俞灏明和王栎鑫这两个广州来的同伴最近尤为亲密,每天连吃饭和练声都要如一对连体婴般腻在一起,时不时也用浓郁的带着茶香的广东口音抬两下杠,拌几句嘴,但很快又好了。连栎鑫最近都不和苏醒那么粘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可以抱可以撒娇可以顶嘴的伙伴,而且性子比苏醒温顺得多,不像他有时还会严肃地和栎鑫说我要静一下等会再和你玩。 

        卧室里,晚上的通告结束,大家都很疲倦,横七竖八地倚在枕头上被子上,栎鑫却一会儿跑过去和吉杰说话,一会儿又去招惹魏晨,可是没有人理他,房间里难得的安静,任由他在肆意挥霍着十八岁特有的精力充沛。绕了一圈见没人理他,他走到已经明显睡着了还发出轻微鼾声的灏明那里,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说:灏明还是你和我玩吧他们都不理我,你起来起来,明哥!灏明没有动,只是一只手在胡乱地挥呀挥,嘴里咕哝着我要睡觉别吵了… 

        但是栎鑫丝毫没有放弃弄醒灏明的意思,更起劲地抓灏明的手,捏灏明的脸,还念念有词的说可爱的明哥你起来陪我玩我就嫁你… 

        栎鑫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房间里却大家都听得清楚,突然那几双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突然那几个躺着趴着的身影就坐起来了,他们好像都被小栎鑫这个模糊不清的嫁字给震到了,房间一下闹腾起来,吉杰更是夸张的说噢小鑫鑫你千万别变成GAY要么天下小姑娘们会伤心得都来投奔我这个偶像派了,阿穆睁着他那双漂亮而且无辜的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GAY在中国能不能结婚啊,王老师很严肃的说阿穆灏明栎鑫你们听好,这里是中国AND大多数地方大多数人不欢迎同性恋,如果你们一定要在一起的话那么就… 

        小栎鑫吓得一下缩回手,灏明说什么什么什么同性恋啊。然后就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张杰说不早了大家都洗洗睡吧,然后大家又安静了,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楚生一直在外面洗衣服,同时一直都在想着什么,然后突然就被一阵讨论打断了。那阵喧哗的具体内容也让那份处变不惊的淡然泛起阵阵涟漪。再后来,后来他突然想到那个脱了那张任杀任剐都不怕的面具毫无防备靠在他怀里的男孩,眉头不觉皱了起来,他用手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头发,自己那张心事重重的脸就这样倒映在水里。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拧起,动作迟缓,神情呆滞,可能是担心明天又要下雨了。


        8楼2007-09-0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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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楚生昨晚很迟才睡,尽管他昨天练歌排舞已经筋疲力尽可他就是睡不着,他闭着沉重的双眼,想就此忘掉一切进入梦乡,但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因为眼前总有个穿着宽T恤肥大裤子带白绳耳机的人在不停晃着,那个人对他唱歌,对他说话,声音轻轻旋转。 

          突然他又不唱了,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眨眼,也不低头,就是看着。就这样他眼前的这个人又依照自己的想象动起来,随着节奏,就是那个和他同赛区走来的苏醒唱哼的那段节奏,扭动着他的头,上肢,腰,和腿。那件横条的大T恤也随着节奏轻轻晃着飞动着,像是梦中柔软的摆动的云朵和自己不能再平静下去的心。 

          然后那个人影变淡了,又淡了,楚生想要把他找回来,但他就在楚生一伸手就可以触到的地方消失不见了。楚生刹那间非常想把他留在自己身旁,因为他不要再怀念,上天已要他尝遍那种种怀念的滋味,酸的甜的苦的涩的,他一边含着怀念一边舔舐自己内心的伤口,沉溺于这样的自我麻痹中,甚至已经就这样习惯。他还准备了一副抿嘴微笑嘴角上扬的表情,它是舞台上和闪闪发亮的演出服一样必须的装备,它与自己浑然一体。虽然自己几年以前随便一抬头都可以拥有这样的神情,但现在已要靠着无尽的怀念来维持关于内心深处真正嘴角弯弯的回忆了。 
          但最终楚生放弃了,因为他抓不住,他已经准备要自动生成一次新的怀念。 




          脑子里又是人影又是怪念头的楚生很晚才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就汲着拖鞋半闭着睡眼头发蓬乱的掀开被子走向厕所,只听身后突然一阵轰笑,楚生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强装沉着地回床上拿裤子,他爬上床抬手去掀被子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还躺了一个人!他继续装淡定的说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床,而且现在也到起床的时间了...然后又是一阵哄笑,晨晨笑得都整个人扑到被子上去了。楚生那除了这个让人尴尬万分的事实什么也没有的头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在自己突然出现在床上的。其实楚生没做错什么事,他就是错找了别人的床错掀了别人的被子,而且,偏偏就是那个让楚生纠结万分,却总是无法不去在意去关心的苏醒。 

          那孩子看到楚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是瞬间就充满疑惑地看着哭笑不得的楚生,冒了一句:你要干吗?你这是要来叫我起床么? 

          楚生在瞬间跳回自己的床,脸烧得发烫,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9楼2007-09-0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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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晚上九点,古城的市中心仍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夜晚其实到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但对于偏僻的半郊区来说,这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大多数楼里的灯都尽数熄灭,就留给夜色一片暗黑的影子。周围树影繁密,树下偶有行人路过。 

            傍晚的时候楚生和老龚说他要去找苏醒,他肯定是去买衣服去了或是买别的什么,楚生带着笑意调侃说那孩子过个生日还是要臭美的。 
            老龚叫他不要去,楚生说我去一下就回来不会耽误的,他要是先来了你就短信我。 

            然后楚生就离开了欢唱。 

            但是楚生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苏醒,手机里也没有龚格尔的短信。 

            他一个人带着墨镜在夜晚的古城郊外游走,像个幽灵一般。脚步细细密密的覆盖过了古城苍老的地面,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一个路口到另一个路口。他突然发现他陈楚生也是个死心眼的人,他怎么就该死的不愿意相信理智上推断出来的任何结果。 

            他走过已经关门的食杂店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要想苏醒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曾经穿着吱吱作响的小鞋子给妈妈打酱油。 

            他走过门面油腻的小餐馆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要想苏醒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曾央求爸爸带他来吃泡馍。 

            他走过那一排排行道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苏醒那小子小时候是不是也曾因为淘气爬上这些树然后晚归挨了打。 

            陈楚生走得脚都麻木了,居然还时不时浮现出笑容。 

            苏醒他说过生哥你笑起来好看得都让你的花生朋友们迷死了。 

            楚生突然想,苏醒我要是一直只对你笑你可不可以赶快出现。 



            晚上九点半,本该是一天欢唱中最热闹的时候。 

            今天他们是来给一个叫苏醒的小子过生日的。 

            很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等着出现在这里的当红新人们。签个名,合个影,或是只要能看一眼偶像的背影,再不行就干脆来感受一下星光熠熠的气氛也是好的。看看他们下了那个流光溢彩的舞台,走到平凡人的生活中,是不是也跟我们大家都一样。 

            他们聚集在门口,走廊里,其他的包厢里,等着偶像的擦肩而过。 



            光影迷离的走廊里有一个带褐色墨镜的人快速穿过人群,一身淡色的T恤,头发被风扫乱了,而且明显可以感觉到他面色凝重。 

            如果他们仔细辨认,会发现这个人是在舞台上声如天籁的陈楚生。 

            谁也知道楚生一贯淡定,人前他少有匆匆的步履,少有有紧张的神色,他只是把丝丝缕缕变幻无限的情感,用飞舞的在吉他上的手和撩人的嗓音通过演奏和歌唱展现出来。但他对中文歌情感方面的操纵,是连一向严苛的评委也要不住赞美的。在一年的比赛和巡演中,有人叫他“声音的天使”,也有人叫他“感情的魔法师”,他唱歌时那略微斜起的肩和轻轻挑动的眉眼,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人带入幻境。 

            但今天谁也没有认出他来,就算认出了这是楚生的打扮楚生的轮廊也不敢确信。 

            见过憔悴的楚生,疲惫的楚生,但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神情慌乱不知所措的陈楚生。 



            楚生几分钟前刚接到冠宇的短信,大意是说苏醒这个时候已经在去澳大利亚培训的飞机上了你赶快回来。有人宣布这个消息时,大家意料之中的是一片惊愕,只有龚格尔好象已经半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消息迅速蔓延开来。门口的醒目们又是一片哗然,筋疲力尽的她们掩不住失望透顶的神情。个别性子急的开始大声质问组织者。有一个小女生尖着嗓子喊我不做醒目了,当即扔了苏醒的海报要走。 

            场面渐渐变得有些不可控制。 

            就在这时,门口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淡色T恤,脸色平静,脚步镇定,刚才那个慌乱失措的陈楚生转眼不见。他走到醒目会长那儿,轻轻地说,喇叭借我一下可以吗。 

            岁数不大,脸色苍白的女孩子看着身旁说话的人,灯光从欢唱的大厅里照出来,在夜色中四散,薄薄的光罩着楚生的淡色衣服与温和的脸,她竟以为夜色中忽然出现了天使。 

            楚生拿着喇叭站到大厅门口的台阶上。 

            他对着乱做一团的醒目们开始说话,他的声音很快让她们安静下来。 

            呃,喜欢苏醒的朋友们,今天,呃,苏醒,过生日,二十四岁的生日。大家都是来庆祝的,我知道大家有的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真的都很不容易。可是,他的经纪公司临时提前了他去澳洲训练的计划,这样,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所以,我代苏醒,呃,和大家,道歉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了,苏醒,呃,他平常也和你们说不要弄的太累,对, 
            你们都赶快回家,一定要,这样,注意安全。记住,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真的,对不起,朋友们。 

            女孩子们仰着头看着光影里的楚生,他明显很累了,头发散乱,声音也压抑着深深的疲惫。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明显地让人感觉到一种信任感和亲切感。不似平常的淡定出尘,他清瘦的身影嵌在这古城的夜色中,在这高不过半米的台阶上,却显得如此坚定勇敢。 

            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台阶下,居然有醒目带头鼓起掌来。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月光皎洁明亮。 

            她们一起喊起了口号,苏醒闪亮无比,家乡醒目爱你!苏醒闪亮无比,家乡醒目爱你!苏醒闪亮无比,家乡醒目爱你… 

            陈楚生就一直站在台阶上,昂着头,抿着嘴,看着远处的天空,等她们几乎散尽。


            21楼2007-09-02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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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最后一场巡演,在没有苏醒的西安,如期到来。 

              和去年初秋的那场一样,依然在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芙蓉园,歌迷们依然汹涌而至,色彩方阵也依然是分明。粉红色的气球和印着“苏”字的灯牌还是来了,延续了从比赛时就开始的蓝白字小翅膀,就是位置被挤到了角落。女孩们执着的眼神却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过那个连迷离得人影都看不清楚的舞台,但有些微微的悲情味道。她们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们的偶像去了远方是要酝酿着一次振翅高飞。 

              舞台的正中是一片红色海洋,花生还是铁血的铁血彪悍的彪悍,气势逼人,简直都要把这大唐盛世的壮美大气给比下去。楚生唱的时候走到花生区答谢歌迷,花生们全都站起来,也不顾什么秩序,把楚生团团围住,保安扬着手着手提着警棒都阻止不住,几百快的“楚”字灯牌璀璨得像繁星缀满夜空,把整个西安城都点亮了。 

              有几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齐声喊道,城市之星,城市之星! 

              后面有成千上万个回应,楚生,楚生,楚生,楚生…绵绵不止,声声不息。 

              楚生微笑,握手,转身,又退回高高的台阶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背对观众的脸表情复杂。身后的大屏幕上正在放他穿着金光闪闪的演出服比决赛时场面,他正接受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却有些恍神的感觉。当时,身边有人和他轻声说祝贺你,语调微扬,语气轻快喜悦。在他站上高台身后展开一对舞动欲飞的大翅膀时,他在下面沉浮汹涌的人海中,却独独只看到了一双举起的臂膀。金色的,有力的臂膀。 

              后来他知道苏醒那时是对自己示意要把手举起来。他对自己摆什么姿势上镜好看之类毫不含糊,也时时要提醒楚生注意表情注意互动,楚生想自己早该习惯他的心细如丝。 

              但那天他把这个动作,理解成是他渴望一个拥抱。 

              陈楚生站在不足半米见方的高台上,在他眼里映出一个同样金色的展开双臂的身影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欲无求。 



              面前的台阶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 

              这盛大华丽的舞台,却比不过那半米见方的安心。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这个华美空旷的舞台,他总是怀念静静坐着弹琴唱歌给一个人或几个人听的日子,简单纯粹,不含杂念。 

              他也许天生就适合忧伤,他确定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忧伤。 

              遇到跨不过的坎,拧不开的锁,拗不过的命运,他就拿着琴轻轻拨动,那些细细的弦,闭上眼睛就是一串内心深处流淌出的忧伤。上天给了他一双如此适合这些旋律的手,苍白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不是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只是要撩拨命运的心弦。 

              繁华落尽之后,竟还是一个以贩卖忧伤为生的酒吧歌手。 

              楚生突然很想念某种少年心性,徜徉在一双眸子里,一对笑涡中。 

              那是他所永远不能到达的世界。


              24楼2007-09-02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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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kfqkmzgj


                25楼2012-01-13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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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purxixidw


                  26楼2012-01-31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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