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在狱中是这样对丝丝说的,“我原本还不打算印成书,但现在,我知道我等不急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活着出去,我决定把书印出来”。
这段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如果李才没有被捕入狱,他在当时并没有把已经写好的《三朝演义》下集六卷刊印出来的打算,第二,李才原本在等,等待一个把书印出来的时机。
如果说,李才写此书的目的是为了“将紫禁城劈为两半”,那他应该写完之后马上付梓才对,不会等到自己穷途末路,自忖必死之时才想去刊印。尤其是李才和十七格格、曹仁文等人多有往来,丝丝进宫后很可能会通过雷音诸人了解丝丝的情况,那他就该知道丝丝和雍正的约定,知道雍正大限有期,知道下集六卷尽快出版才能产生最大政治效果。一旦雍正驾崩,新君即位,雍正朝的事便都成了“先代之事”,作为谈资的影响或许还在,但政治影响就差远了,再过几年,更可能沦为纯粹的谈资,而变得毫无政治影响力。
即使李才不是为了“将紫禁城劈为两半”而著此书,只要他对此书在雍正朝流传的后果无所顾忌,便没理由要等——上集六卷大卖,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谁知数年之后读者的兴趣会不会变呢?此时出版,有得是人抢着出钱出力,万一将来行情有变,靠李才自己的力量出这套书恐怕并非易事,李才开过书铺,对市场的不确定性和书商的功利性应该是有数的,书既然写完了,为什么拖着不出呢?
窃以为,李才在完成下集六卷之后没有不急于刻印,而是一直在等,说明他著书的初衷并不是“将紫禁城劈成两半”,而对此书流传之后可能造成的政治影响,他是经过慎思的,态度也是持重的。
那么,不为“将紫禁城劈成两半”,李才又为什么写了下集六卷呢?不妨参考一下司马公写《史记》的初衷: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俶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氐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及如左丘明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适会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
窃以为李才写《三朝演义》的初衷,当与司马公著《史记》有相似之处——只因“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而“述往事,思来者”,欲“成一家之言”,不求闻达于当时,但求“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所以《三朝演义》下集六卷写成之后没有刊印,世人对下集六卷的情况甚至一无所知。
李才写书的目的,只是想在“起居注”“大义觉迷录”之外留下自己的“一家之言”,他无意借包含虚构情节的小说去煽动人心,更不想用自己的笔去制造无谓的混乱,因此写完之后无意立即刊印,而在等待时机。他所寄望的可能是在事过境迁之后再把书印出来,或藏之名山,或传之其人,日后再传于“通邑大都”。
事实上, 雍正的年龄几乎比李才长一辈,又终日操劳,鞠躬尽瘁,享年不永十分正常,而李才“劫后余生江湖老,山居抛土种桑麻”,活到弘历登基的机会很大,再过几年,《三朝演义》下集的那些事儿或许便只会是渔樵闲话中的笑谈,而不再会“将紫禁城劈成两半”了。
后来李才在狱中自忖必死,说想把书印出来,也只能说想了却最后的心愿,而将此书的处置完全托付给丝丝。当时他已知道丝丝入了阁,拜了侍读,正辅佐雍正治国安民,此书交到丝丝手上,即使印出来也不会被用作“将紫禁城劈成两半”,雍正对丝丝说,“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李才抱着必死之心告知丝丝想把下集六卷印出来,所求 者也不过是后世相知之人罢了。
其实,《江湖奇侠传》中许多内容或许便是《三朝演义》下集六卷的缩影,编剧对雍正用笔不可谓不厚,此剧亦为雍正赢得了许多三百年后的“相知之人”,但同样的内容若在雍正在位时著书出版,却难保不“将紫禁城劈成两半”,而令作者身陷囹圄吧!诗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此之谓也。
这段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如果李才没有被捕入狱,他在当时并没有把已经写好的《三朝演义》下集六卷刊印出来的打算,第二,李才原本在等,等待一个把书印出来的时机。
如果说,李才写此书的目的是为了“将紫禁城劈为两半”,那他应该写完之后马上付梓才对,不会等到自己穷途末路,自忖必死之时才想去刊印。尤其是李才和十七格格、曹仁文等人多有往来,丝丝进宫后很可能会通过雷音诸人了解丝丝的情况,那他就该知道丝丝和雍正的约定,知道雍正大限有期,知道下集六卷尽快出版才能产生最大政治效果。一旦雍正驾崩,新君即位,雍正朝的事便都成了“先代之事”,作为谈资的影响或许还在,但政治影响就差远了,再过几年,更可能沦为纯粹的谈资,而变得毫无政治影响力。
即使李才不是为了“将紫禁城劈为两半”而著此书,只要他对此书在雍正朝流传的后果无所顾忌,便没理由要等——上集六卷大卖,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谁知数年之后读者的兴趣会不会变呢?此时出版,有得是人抢着出钱出力,万一将来行情有变,靠李才自己的力量出这套书恐怕并非易事,李才开过书铺,对市场的不确定性和书商的功利性应该是有数的,书既然写完了,为什么拖着不出呢?
窃以为,李才在完成下集六卷之后没有不急于刻印,而是一直在等,说明他著书的初衷并不是“将紫禁城劈成两半”,而对此书流传之后可能造成的政治影响,他是经过慎思的,态度也是持重的。
那么,不为“将紫禁城劈成两半”,李才又为什么写了下集六卷呢?不妨参考一下司马公写《史记》的初衷: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俶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氐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及如左丘明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适会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
窃以为李才写《三朝演义》的初衷,当与司马公著《史记》有相似之处——只因“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而“述往事,思来者”,欲“成一家之言”,不求闻达于当时,但求“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所以《三朝演义》下集六卷写成之后没有刊印,世人对下集六卷的情况甚至一无所知。
李才写书的目的,只是想在“起居注”“大义觉迷录”之外留下自己的“一家之言”,他无意借包含虚构情节的小说去煽动人心,更不想用自己的笔去制造无谓的混乱,因此写完之后无意立即刊印,而在等待时机。他所寄望的可能是在事过境迁之后再把书印出来,或藏之名山,或传之其人,日后再传于“通邑大都”。
事实上, 雍正的年龄几乎比李才长一辈,又终日操劳,鞠躬尽瘁,享年不永十分正常,而李才“劫后余生江湖老,山居抛土种桑麻”,活到弘历登基的机会很大,再过几年,《三朝演义》下集的那些事儿或许便只会是渔樵闲话中的笑谈,而不再会“将紫禁城劈成两半”了。
后来李才在狱中自忖必死,说想把书印出来,也只能说想了却最后的心愿,而将此书的处置完全托付给丝丝。当时他已知道丝丝入了阁,拜了侍读,正辅佐雍正治国安民,此书交到丝丝手上,即使印出来也不会被用作“将紫禁城劈成两半”,雍正对丝丝说,“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李才抱着必死之心告知丝丝想把下集六卷印出来,所求 者也不过是后世相知之人罢了。
其实,《江湖奇侠传》中许多内容或许便是《三朝演义》下集六卷的缩影,编剧对雍正用笔不可谓不厚,此剧亦为雍正赢得了许多三百年后的“相知之人”,但同样的内容若在雍正在位时著书出版,却难保不“将紫禁城劈成两半”,而令作者身陷囹圄吧!诗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