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我为雷族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让我成为武士。”她对断星说，“为了赢得你的信任，我什么都愿意接受。我和这里的任何猫一样，都非常想帮助你战胜族群。和他们相比，我的渴望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愿意听从你的任何召唤。”
那名最老的猫在身后黏滑树干的映衬下，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他凶狠地逼向她，咆哮道：“小小年纪就大话连篇。”
老猫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藤池强迫自己不被他难闻的鼻息和恶毒的目光逼退。
断星将他推开。“别惹她，蛆尾。”他环顾四周，一甩尾巴招呼另一只猫，“到这里来，蚁毛。”棕色公猫站到他们身旁后，断星对藤池说：“你们曾经打过一架，当时蚁毛输了。你能再次打败他吗？”
藤池用力咽了口唾沫，她很清楚断星的意思。这次只能有一个幸存者。她看着蚁毛，他的颈毛竖了起来，似乎十分期待这场战斗。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她拼命地提醒自己。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他，和真的杀了他是不一样的。也许对蚁毛来说，在最后大战之前脱离这里会更好。最初认识他时，他是只好猫。要是攻击以前的族猫，他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为了雷族，为了湖区所有的族群。藤池明白她必须赢。她深吸一口气。星族啊，帮帮我吧！
她积蓄起全部力量，回想起学过的所有格斗动作，召唤出所剩的最后勇气，朝蚁毛扑了过去。蚁毛跳起来迎战。当她向他的腹部重击下去时，他的前掌也抓住了她的肩膀，爪子从她的皮毛上划过。鲜血炽热的气味涌到她的喉咙中。藤池朝后一跃，同时用后爪连击蚁毛的肚子。当她撕扯下一缕缕棕色毛发时，有了种残酷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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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毛尖叫着翻滚躲开，可藤池还没来得及重新站起身，他便从侧面向她撞来，再次把她撞到在地，用爪子猛抓她的侧腹。
他比以前强壮得多了！藤池暗想。她压抑着恐慌。他死后除了训练，一定什么也不干。要是我没法战胜他怎么办？
趁着蚁毛挥舞利爪的间隙，藤池抓住了他摆动的尾巴，狠狠地一口咬下去。蚁毛发出一声惨叫，试图把尾巴拔出来，他的进攻也随之瓦解。蚁毛躺在她面前的地上，似乎已筋疲力尽。随后，他四肢颤抖着站了起来。藤池振作精神，扑上前，做出最后一击。但忽然间，他从她的身下倏地钻了过去，扑到她的背上，死死压住她。他把脸凑到她的面前，他的牙齿和眼睛寒光闪烁。
“真不敢相信，你会上这种老伎俩的当，蠢货。”他嘶吼着。
有那么一瞬，藤池就那样静静地趴着，再也使不上任何离奇。她的伤口疼痛难忍，血也流进了她的眼睛。但这时，她感到年长的武士们正看着她，样子尽管好奇，却漠不关心，似乎不在乎哪只猫能赢。这让藤池想到她的胜利将是有多麽重要。于是，她对自己做出了一个疯狂又愚蠢的承诺：如果我能赢下现在的战斗，族群就能赢得最终的战争。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鸽翅、火星和她的所有族猫，这些画面给了她突如其来的力量，并在爪尖凝聚起来。她弓起身，一把将蚁毛甩开。不等他站稳，她便重重地跳落在他身上，将他压倒在地。接着，她抬起一只脚，准备将他的肚子从上到下划开。I

藤池等他离开后，开始在草地上擦去脚掌上蚁毛的血迹。地上的污渍已经消失。藤池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让蚁毛死亡的气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去。
这时，她意识到有一只猫走过来，她抬起头，看见了风皮。风族武士正惊恐地望着她。“蚁毛会怎么样？”他小声说，“你……你又一次杀死了他吗？”
藤池很想告诉他，自己不得不杀死蚁毛，只有这样她才能拯救族群。同时，她也从某些更糟糕的事情中解救了他。但她明白，她现在仍受到黑森林里老猫们的监视，她能感受到他们如针一般盯视的目光。
“这是必须的。”她耸耸肩，回答道。“我最终表明了我比蚁毛更忠诚。”
风皮向前一步，逼近她。“在这里，我们可能是同一个族群的，但我不是你的族猫。”他吼道，“你会为此受到惩罚的。走着瞧吧。”
藤池心里落入一块恐惧的石头。风皮说出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现在已经太迟了，蚁毛不可能再复活，藤池也无法掩盖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她因为杀害另一只猫而违背了武士守则——但她必须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我的每一次付出，都是为了我的族群——也为了湖区的其他族群。哪怕这意味着牺牲我自己。
————————————————十八章完I

“你还好吧？”狮焰问她。
“很好！”她厉声说道，然后用力挣脱开来，不顾被扯下几缕毛发。
狮焰眨眨眼，她那非同寻常的尖锐语调让他感到惊讶。忽然间，他希望自己参加的是另一只巡逻队，哪怕被派去替长老们收拾床铺。但紧接着，他对炭心的关怀胜过了心中短暂的愤怒。她有这样的举动，肯定说明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狮焰注意到，炭心朝上游走出几只狐狸伸长的距离后，就偏离了边界，站在齐腰深的长草丛中，眼神迷离。他让其他族猫继续前进，自己则穿过草丛，向她走去。
“前边有风族巡逻队！”他大叫一声。
“哪里？”炭心立刻警觉起来，竖起颈毛，四处张望。
“哪里都没有。”狮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还醒着。”
炭心更加生气了。“你又不是我的老师。”她吼道，“你不需要不停地测试我。”
狮焰张嘴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但她眼里的怒意告诉他，最好保持安静。于是，他走开了，但他知道，至少现在炭心似乎能集中注意力了。
他们来到领地上游隐秘地道的地方，但没有发现风族或日神出没的迹象。狮焰没有告诉其他猫，便迅速跑去检查地道入口。没必要告诉每只猫地道口在哪里。一些猫很可能会笨到从我们这一侧向风族发动攻击。
他嗅着地道，想起石楠尾来，不知道她是否了解日神的图谋。她会用她对地道的了解，来帮助她的族群进行攻击吗？石楠尾对狮焰会有些许的忠诚吗？还是她会以伤害狮焰的族群为了，因为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经灰飞烟灭？I

狮焰返回队伍，望着炭心叹了口气。异性之间的关系为什么非要搞得那么复杂呢？
接近正午时，巡逻队开始返回营地，没得到什么可汇报的信息。山谷映入眼帘后，狮焰猛地听到空地上传来的尖叫声和哀号声。
“出事了！”他吼道。
他带着巡逻队飞奔入口。凤族武士来袭击了？他们选择巡逻队都已外出，营地几乎空了的时候？
他穿过荆棘通道，并没有看到风族猫。没有执行任务的小部分雷族猫，正在空地中央乱糟糟地围成一个圈。狮焰冲到黛西和香薇云中间，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圆圈中央，鼠须和樱桃爪躺在空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他们不断蹬腿，难受地卷着尾巴，两只猫目光呆滞，嘴角都有白沫。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不知道。”罂栗霜回答，她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不久前才回来，接着就这样倒下了。”
“我的孩子！”黛西焦急地眨巴着眼睛，望着鼠须。香薇云用尾巴抚摸着黛西的肩膀，宽慰她。
“肚子……肚子痛。”鼠须气喘吁吁地说，“可能是我们昨晚吃的老鼠……有些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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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罂栗霜嘶吼起来。
“他们必须保持不动。”叶池告诉她，“要是他们像这样不停蹬踏，就有可能被他们的舌头噎住而窒息。”
狮焰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立刻冲向鼠须，努力将年轻的武士控制住。鼠须的腿痛苦地抽搐着，爪子划过狮焰的肩膀。叶池发现，要控制住樱桃爪并不容易，尽管自己的动作有力而自信，但她眼中还是充满担心。
“狐步，过来帮我们的忙！”狮焰招呼族猫。他同时注意到，炭心出现在营地入口。她惊恐地望着患病的猫，似乎不忍看下去，别开了脸。
忽然，她冲上前，来到狮焰身边。“我去拿一些药草。”她说完，直奔松鸦羽的巢穴。
“我们需要——”叶池抬起头来说道。
“我知道。”炭心打断她，回头看了一眼，消失在黑莓屏风后。
狐步帮着叶池一起控制住樱桃爪，榛尾跑到狮焰身旁，和他共同按住鼠须。哥哥蹬踏的四只把她踢到，但她立刻爬起来，重新按住了他。
很快，炭心便叼着一捆蓍草回来了。她把药草放在叶池身边，转向狮焰。“按住他的头。”她清楚地说，“不，不是这样。你用脚掌扳住他的嘴巴。我需要你控制好他，以便我能忘他嘴里塞一些蓍草。”
狮焰望着她：“你从哪里学到这一切的？”
“没时间说这些了！”炭心边说边将他的脚掌放到正确的位置，“只管照我说的错。”她咀嚼起一口药草来，然后把草浆塞进鼠须的嘴里。接着，她开始用力按摩他的腹部，就像幼崽在向母亲要奶喝一样。一旁的叶池也在对樱桃爪做着同样的事情。I

炭心侧头看着叶池。“按摩的位置再往上一点。”她说道。
让狮焰惊讶的是，叶池点了点头。尽管她睁大了眼睛，但她没有停下来问炭心为何忽然间指导起她该怎么做。
星族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狮焰百思不得其解。炭心一直在训练偷偷成为巫医吗？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很快，两只患病的猫都呕吐出大口大口难闻的黏稠物。
“非常好。”炭心安抚鼠须，鼠须可怜地哽噎着，她轻拍他的肩膀，“你很快就会感觉好很多。”
一条尾巴远的地方，叶池正在安慰樱桃爪。年轻的学徒看上去累坏了，样子十分可怜。
“你确信她会好起来吗？”罂栗霜凑近自己的孩子，焦急地询问。
“她会好起来的。”叶池向她保证。
“感谢星族！”黛西松了口气。
每只猫都放松下来，因为危险已经过去。狮焰更加仔细地端详起炭心来。她似乎换了一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表情。她的毛色、身形和个头仍是从前那样，但眼睛已不属于他了解和爱过的那只猫。
叶池把樱桃爪交给她的母亲，准备过去查看鼠须。
“你一只在训练炭心吗？”狮焰小声问她。
“没有，完全没有。”叶池同样小声回应，但她的眼中充满某种难以捉摸的东西。
“那她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狮焰提高了嗓门问道，“我不能理解。”I

二十三章
狮焰从武士巢穴的枝条间挤出，迅速穿过空地，来到聚集在火星周围的猫群身边。一轮满月高挂在晴朗的夜空，星族的武士祖灵们在它的周围闪烁着。对于即将到来的森林大会，狮焰充满渴望，脚下痒痒的。
“我不会提到一星的威胁。”狮焰走到火星身旁时，听到他说，没有必要把其他族群的注意力扯到这件事情上来，因为这可能仅仅是一场小的争论。”族猫们不确信的低声议论起来。他抖了抖胡须，继续说：“而且，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在雷祖领地内见过日神了。一星现在没有理由攻击我们。”
尽管狮焰赞同火星的说法，但他仍有些希望让一星为自己对雷族的强烈的敌意承担责任。我们让日神留在我们的营地里与他无关！
松鸦羽和炭心从巫医巢穴里钻了出来，走向集结的武士。
“我希望你留在这里。”松鸦羽对灰毛母猫说，“小百合在发烧，要是你能照看她，我会更加开心。”
炭心显得有点失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朝育婴室走去。
我打赌，即使没有巫医留在周围照看，栗尾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狮焰边想便走到弟弟身旁。“你不想对炭心忽然变成巫医这件事做出尴尬的解释，对吧？”他凑到松鸦羽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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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鸦羽生气地一甩尾巴。“她又不是第一只转换角色的猫！”他吼道。
“的确不是，但她是第一只成为另一只猫的猫。这有点……”狮焰回应道。
松鸦羽正要张嘴作答，但就在这时，火星竖起尾巴召唤大家 ，并低头钻过荆棘通道，其余的猫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通往湖岸的路上，狮焰发现走在自己身旁的是灰条和米莉。“你们觉得今早的训练怎么样？”他问道，他们三个以及桦落和榛尾，都跟随冬青叶参加了地下格斗训练，“不得不承认，我并不喜欢在黑暗中战斗。我更愿意看见敌猫，知道自己在哪里，而不用冒险让脚掌撞上坚硬的石头。”
米莉抖抖肩膀。“我在地道中一点儿也不舒服。”她承认道，“我忍不住会去想头顶上大堆大堆的石头！”
“但你很了不起。”灰条将尾巴搭在伴侣的肩上，“我想我们的感受都差不多。在地下格斗的感觉很古怪，日神也一样很古怪。哪种猫会一直试图与某个族群为善，目的却只是想背叛他们？”灰毛武士低头钻过一棵山楂树，“日神是这样对待黑星和影族的，现在，他又挑拨风族来对抗雷族。如果他有某个理由，我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白翅恰好听到了灰毛武士的最后一句话。“日神知道太阳将会消失。”她说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就意味着，他拥有比我们任何猫都更强大的力量。”I

狮焰哼了一声。一旦演变成战斗，就没有猫有能力战胜我！他的脚掌发痒，很想在一对一的格斗中击败日神。很久很久以前，他让我帮助他逃离雷族。记忆涌上狮焰的脑海，他顿觉怒火中烧。我渴望为此惩罚他，也为了他在我们本应该为黑森林担忧时，还带给族群更多的麻烦。
忽然，一个想法冒出开，让狮焰的脚掌几乎冻结在地面上。日神是黑森林的猫派来制造麻烦的吗？这是末日的开始吗？
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发现松鸦羽正在几条尾巴开外，一声不错地钻过灌木丛。“我刚才有了个可怕的想法。”狮焰走过去，嘶声说道，“你觉得日神是在帮助黑森林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会觉得惊讶。”松鸦羽停了下来，耸了耸肩。
老橡树周围的空地上空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绿叶季的暴风雨即将来袭。狮焰注意到，巫医们散坐在一棵松树下，彼此间都隔着一段距离，也不互相打招呼，看上去都带着深深的敌意。每个族群都是独立的，他担心地抽动胡须。连巫医们都互相成为敌猫，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只有蛾翅在跟她的巫医朋友们交谈，而听众只是简短地应答者。狮焰看到她恼火着地弯曲着爪子，最终放弃了交流，在她的学徒柳光旁边坐下。
其余的猫都和自己的族猫呆在一起，过去作为森林大会一部分内容的交流与闲谈，根本就没有出现。狮焰仔细观察，试图找出哪些猫是在黑森林里相互认识的。他这一注意，立刻发现了很多迹象：红柳在跟风皮交换眼神；河族的冰翅朝藤池点了点头；虎心摆动尾巴，与空飞呼应。I

敌对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强烈。当雾星终于在老橡树的枝条上站起来，宣布森林大会即将开始时，狮焰感到舒了口气。
“我们跟两脚兽之间存在一些问题。”她说道，“跟往常的绿叶季一样，它们来湖边和围绕我们营地的溪流捕鱼，但我们想办法避开了它们。它们抓到的鱼，不足以威胁到我们的新鲜猎物堆。”
“哼！”雾星的副组长芦苇须喊道，“即使鱼儿跃出水面，撞到它们腿上，两脚兽也抓不到一条鱼。”
雾星轻松地看了看她的副组长，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芒。她重新坐下。
轮到火星了。他顺着树枝走上前，小心地避开一丛像树叶。“我要带来雷族的好消息。”他俯瞰空地，大声说道，“我们的武士冬青叶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她早就死了。”
其他的族群发出阵阵议论。“他去了哪里？”一些猫高呼道。狮焰觉得身旁的冬青叶变得紧张起来。
火星没有理会那些问题。“我们欢迎她回来。”他边说，边朝冬青叶投去温暖的目光，“我们很高兴雷族能再次拥有她。我期待着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与她并肩巡逻。”
正如火星之前打算的那样，他没有提起日神或风族，狮焰感到松了口气。但此刻，他非常担心，生怕他的族猫提起蜡毛，以及冬青叶失踪的时间，因为那正是她在某次森林大会上揭开叶池和鸦羽的可怕关系后。I

但没有哪只猫问起这些关键的问题，他们只是对火星的话议论了一阵。
“在她告诉我们那些事情后，她还会露面，我很惊讶！”
“我敢打赌，鸦羽见到她一定很不高兴。”
夜云站起来，抽打着尾巴，她冰冷的目光在冬青叶身上扫过。“她觉得自己受欢迎吗？”她咆哮道。
火星仍拒绝回答任何评论。他朝冬青叶点点头，然后退了回去，在树枝上坐下来。一星立刻站了出来、
“这可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火星。”他平静地说，“但我确信，任何族长都会欢迎一名训练有素而又忠诚的武士回家。”
他是在暗示冬青叶不忠诚吗？狮焰恼怒起来。
“我的巡逻队依然充满警惕。”一星继续说道，“为了捍卫我们的领地免受泼皮猫和迷途猫的侵扰，我们会采用一切手段。”
狮焰肚子里一阵搅动。他这是在挑衅我们所有的猫！他是意思是说，雷族猫就是一群泼皮猫和迷途猫！他望向被老橡树树叶遮住一半身子的火星，看到族长正努力克制着不张嘴驳斥，同时迫使自己的毛不竖立起来。
一星得意洋洋地看了火星一眼，重新坐下。黑星站起来时，狮焰看得出，他对雷族和风族间的敌对情绪感到疑惑，他犹豫一阵后，耸了耸肩，开始发言。
“和河族一样，我们也跟湖边的两脚兽有点问题。”他说道，“气候变暖，它们像雨后的蚯蚓般钻了出来。但它们没有深入森林，没有侵扰我们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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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话，正准备坐下时，空地上的猫群中传来一个声音：“黑星，我能说句话吗？”
狮焰望向影族猫群坐的地方，看到曙皮站了起来，她米黄色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烁。黑星惊讶地眨眨眼，然后点了点头。曙皮立刻跃上一截树桩。她的颈毛竖了起来，尾巴蓬松得足有平时两倍大。
“我们中间有一个凶手！”她咆哮道。
空地上一瞬间陷入死寂。狮焰紧张地用尾巴紧紧地裹住妹妹的肩膀。噢，伟大的星族啊！她是怎么弄清冬青叶的事情的？
但曙皮却抬起一只脚掌，指向巫医所在的松树：“松鸦羽杀死了焰尾！”
空地上的猫群爆发出恐惧的呼号和尖叫声，狮焰一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时，黑莓掌从老橡树跟部站了起来，提高嗓门，压住喧闹声。
“我们都知道焰尾的死，我们也为他感到悲伤。但这跟松鸦羽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现在才说出来？”灰条补充道。
曙皮将目光转向雷族猫群，她的眼中充满仇恨。“焰尾溺水时，松鸦羽在场。”她嘶吼着，“我们都看到他在焰尾身旁的水中挣扎。我们凭什么相信他所说的，是在救焰尾？”
“为什么不相信他？”黑莓掌反驳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松鸦羽同情起其他族猫的猫了？”曙皮怒骂道，“我相信，他是当着我们的面，故意淹死了焰尾！”
“这也太荒谬了！这是违背武士守则和巫医守则的。松鸦羽 绝不会谋害焰尾！”火星呼地站了起来，从树叶后蹿出来说道。I

狮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很想用爪子撕破曙皮那张可恶的脸。他感到冬青叶在推自己，于是低头望向她。
“坐下来。”她低声说，“别上曙皮的当，她是想挑起一场战斗。”
狮焰收缩爪子，觉得妹妹的话有道理，于是强迫自己坐了下来。这是森林大会，他提醒自己。要是雷族破坏休战协议，影族会非常高兴的。
“我在边界巡逻时遇到曙皮。”冬青叶小声说，“当时她也竭尽全力，想要挑起战争。”
“她跟雷族有什么仇？”狮焰不解地问。
冬青叶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她的兄弟淹死了，而松鸦羽当时在场。”她说道，“这就够了。”
空地又陷入混乱中，没法听清任何猫说的话。狮焰发现，鸽翅和藤池在族猫间穿行，一直走到他身旁。
“我知道曙皮正在计划某件事情。”藤池小声说，“但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狮焰猜测，藤池一定是在黑森林里听说了什么，也许就是曙皮自己讲的。但他不会在别的猫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时问她。
“这太可笑了！”鸽翅喊道，“我……我听说焰尾溺水了。我知道松鸦羽是想要救他。”
但我们不可能把这些告诉曙皮，并让她相信，狮焰暗想。他望向空地那边的巫医们。弟弟已经站了起来，显得异常冷静。但狮焰能猜测出，他体内一定怒浪汹涌。松鸦羽等待着——他甚至没有试图开口——直到空地上的喧嚣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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