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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捻着胡须：“眼前的人？曾泰？张环？这俩都是受啊，不对不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元芳对前面几句相当无语，但是最后一句又让他看到些希望。
“只有一个可能，狄春！”狄公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可是元芳啊，据我所知狄春不喜欢男人，你也要考虑人家愿不愿意啊。”
“老爷，小的愿意！”狄春端着茶盘站在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
咣当——元芳倒地。
“你这小厮，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李将军前后脚，这不，你们只顾说话没看见我。”
“这么说你都听见了？唉！”狄公叹口气，“既然元芳喜欢，你也不反对，那我也不便阻拦，你们，你们择日成婚吧。”
狄公说完转身就要回房，忽然地上传来虚弱一声：“我反对！”
元芳扶着桌子艰难爬起：“大人，我反对，我不喜欢狄春。”
“李将军，你怎么出尔反尔。”狄春收起笑容。
“狄春你别捣乱。”元芳脚步不稳，扑到大人身上，就势紧紧抱住：“大人，元芳只喜欢一个人，就是大人您，元芳心里只有大人。”
狄春脸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元芳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还不走！
狄春捉狭一笑，转身出去。
狄公被元芳突然的表白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正在被元芳熊抱着，他拍了拍元芳后背，顺势把他的手臂拉开，后退了一步。
俩人对望了一阵，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狄公假意咳嗽一声：“咳咳，呃，元芳啊，你、你刚才说什么？”
元芳上前一步：“我是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大人您。”
狄公后退一步：“胡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大人，一直把你当做儿子看待，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元芳上前一步：“大人，元芳与您出生入死，早已对大人情有独钟，大人您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狄公后退一步：“感觉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我是朝中宰相，你是千牛卫将军，你我怎能违背常伦，授人以柄？”
元芳上前一步：“元芳不怕人言，元芳只是忠于内心的感情，大人，您也不会在意那些蜚短流长吧。”
狄公此时已退无可退，元芳既已表白就一定要讨大人的说法：“大人，您后面就是墙壁，无法再退，不如就此决定，冲破世俗，与元芳携手人生。”
狄公仰天长叹：“元芳啊，不是大人口冷，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是异性恋啊！”
“大人，元芳也不是同性恋啊。”
“啊，那你跟我开什么玩笑！”狄公松了口气，从元芳笼罩下钻出来。
元芳转身认真看着狄公：“元芳不敢跟大人开玩笑，元芳不是同性恋，只不过元芳喜欢的那个人，恰巧便是大人。”
狄公糊涂了：“这不一样吗。”见元芳还要辩解，狄公快走两步拉开门，“无论如何，这样绝对不行，大人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找狄春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都说了我不是同，还让我去找狄春，真是搞不清状况。”元芳觉得虽然表白失败，但好在迈出了这一步，只要持之以恒，大人一定会被他感化的。I
元芳对前面几句相当无语，但是最后一句又让他看到些希望。
“只有一个可能，狄春！”狄公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可是元芳啊，据我所知狄春不喜欢男人，你也要考虑人家愿不愿意啊。”
“老爷，小的愿意！”狄春端着茶盘站在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
咣当——元芳倒地。
“你这小厮，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李将军前后脚，这不，你们只顾说话没看见我。”
“这么说你都听见了？唉！”狄公叹口气，“既然元芳喜欢，你也不反对，那我也不便阻拦，你们，你们择日成婚吧。”
狄公说完转身就要回房，忽然地上传来虚弱一声：“我反对！”
元芳扶着桌子艰难爬起：“大人，我反对，我不喜欢狄春。”
“李将军，你怎么出尔反尔。”狄春收起笑容。
“狄春你别捣乱。”元芳脚步不稳，扑到大人身上，就势紧紧抱住：“大人，元芳只喜欢一个人，就是大人您，元芳心里只有大人。”
狄春脸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元芳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还不走！
狄春捉狭一笑，转身出去。
狄公被元芳突然的表白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正在被元芳熊抱着，他拍了拍元芳后背，顺势把他的手臂拉开，后退了一步。
俩人对望了一阵，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狄公假意咳嗽一声：“咳咳，呃，元芳啊，你、你刚才说什么？”
元芳上前一步：“我是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大人您。”
狄公后退一步：“胡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大人，一直把你当做儿子看待，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元芳上前一步：“大人，元芳与您出生入死，早已对大人情有独钟，大人您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狄公后退一步：“感觉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我是朝中宰相，你是千牛卫将军，你我怎能违背常伦，授人以柄？”
元芳上前一步：“元芳不怕人言，元芳只是忠于内心的感情，大人，您也不会在意那些蜚短流长吧。”
狄公此时已退无可退，元芳既已表白就一定要讨大人的说法：“大人，您后面就是墙壁，无法再退，不如就此决定，冲破世俗，与元芳携手人生。”
狄公仰天长叹：“元芳啊，不是大人口冷，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是异性恋啊！”
“大人，元芳也不是同性恋啊。”
“啊，那你跟我开什么玩笑！”狄公松了口气，从元芳笼罩下钻出来。
元芳转身认真看着狄公：“元芳不敢跟大人开玩笑，元芳不是同性恋，只不过元芳喜欢的那个人，恰巧便是大人。”
狄公糊涂了：“这不一样吗。”见元芳还要辩解，狄公快走两步拉开门，“无论如何，这样绝对不行，大人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找狄春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都说了我不是同，还让我去找狄春，真是搞不清状况。”元芳觉得虽然表白失败，但好在迈出了这一步，只要持之以恒，大人一定会被他感化的。I
这时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
——粉虺文忠的出门右转，自有他的坛子，在这里说将军坏话的不欢迎。
——这个陌残雪是什么人，不如人肉出来让大家看看。
——对，人肉陌残雪。
一片附议。
元芳正自纳闷“人肉”是什么意思，突然眼前的人“唰”一下散开了，分头向坛子各处搜索。
狄公拉着元芳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元芳低头看着大人停在自己左手臂上的小胖手，有些心动，伸过右手就想要握住，狄公咳嗽一声，收了手，顺便瞪了他一眼。
元芳脸一红，咧嘴笑了笑，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些人说虺文忠也有专属的坛子，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明天有空可要出来好好找一找，看看那里的帖子上都写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忽然酒馆附近一阵喧哗，本来分头搜索的各人都聚集起来，有人高声喊：“找到了，在这儿。”
狄芳也走过去看热闹。
——粉虺文忠的出门右转，自有他的坛子，在这里说将军坏话的不欢迎。
——这个陌残雪是什么人，不如人肉出来让大家看看。
——对，人肉陌残雪。
一片附议。
元芳正自纳闷“人肉”是什么意思，突然眼前的人“唰”一下散开了，分头向坛子各处搜索。
狄公拉着元芳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元芳低头看着大人停在自己左手臂上的小胖手，有些心动，伸过右手就想要握住，狄公咳嗽一声，收了手，顺便瞪了他一眼。
元芳脸一红，咧嘴笑了笑，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些人说虺文忠也有专属的坛子，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明天有空可要出来好好找一找，看看那里的帖子上都写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忽然酒馆附近一阵喧哗，本来分头搜索的各人都聚集起来，有人高声喊：“找到了，在这儿。”
狄芳也走过去看热闹。
大部分人的反应是围着元芳兴奋尖叫：
——啊，李元芳，真的是李元芳，天呐，终于圆满了。
——李将军，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就用你的链子刀给我刻身上吧。
——都躲开，我要和将军合影，画师快来，画师——
趁着她们转移视线，狄公将陌残雪从人群中拉出来，陌残雪早已目瞪口呆，被元芳制造出来的壮观景象震住了。
狄公推推他：“这位侠客，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陌残雪如梦方醒，这才双手抱拳，想要作揖致谢，可当他看清狄公相貌，突然脸色冷了下来，眼睛里也逐渐露出凶光。
狄公大惊，后退了一步。
陌残雪并未有何举动，只是冷冷的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去。
那边元芳正在疲于应付，根本无暇顾及狄公这边，但突然他听见有人用传声入内的方法，跟他说了句话：“李元芳，后日芷芳亭不见不散。”
元芳拨开人群，努力向外找寻，陌残雪已走到胡同口，一转身便看不见了，狄公兀自站在原地发愣。
“你们看看这个。”女皇扔过来一件物事。
二人捡起，一见之下均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枚久违了的暗器——燕子铛。
燕子铛的一端扎着一张纸条，上写：不日定取皇帝狗命
枭。
“这是从何处得来？”狄公问。
“这是今日凌晨，力士在麟德殿前殿外的廊柱上发现的，敌人已经站在了朕的床头，你们这些护国的臣子却只顾着卿卿我我！”
狄芳忙又跪倒：“臣罪该万死。”
“好了，不用在朕跟前假惺惺的，都起来。这件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办，限你们一月时间缉拿逆贼归案。”
“臣遵旨。”
狄公忽又想起：“陛下适才说到，如果此案办不好，二罪并罚，那如果办得好，却又如何呢？”
女皇厉色：“好你个狄怀英，戴罪之身竟敢与朕讨价还价，不罚你——”
狄公不等女皇说完，忙抢先谢恩：“谢陛下不罚之恩。”
女皇气结：“你！朕何时说过不罚？”
狄公上前一步走到女皇近前，摆上一脸无辜的笑容：“陛下，您就念在老臣这一把年纪，轻饶了吧，老臣保证，此事便到此为止，绝不会再有任何发展。”
女皇对狄公的笑靥毫无抵抗，只得假意生气，沉着脸点了点头：“此案如若顺利告破便饶了你这个老家伙。”
狄公笑意更甚：“多谢陛下。”
说罢与元芳退了出去。
女皇望着那个魁梧的身影若有所失，那老家伙哪怕承认对自己有一点倾慕之意，自己也不会如此愠怒吧。
转天元芳依照约定来到了芷芳亭，芷芳——止芳，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只觉有些晦气。
“李元芳，你果然来了。”陌残雪又是一身白衣，手中一柄玄青长剑，英气逼人。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可以。”
“我与陌兄可否相识？我们因何交手？”
陌残雪冷笑：“传说李元芳冷血寡言，却是不实，竟也如此啰嗦。”
元芳对于嘲讽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真相：“你与蛇灵虺文忠是什么关系？”
“呵呵，果然犀利。等我赢了你，自然告诉你。”
“那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我便收手，放了你和狄仁杰武媚娘，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这句话即点明了麟德殿之事也是陌残雪所为，元芳哼了一声，幽兰出鞘。
陌残雪将长剑舞了个剑花：“今日幽兰对寒雪，便要分个高低。”寒雪剑带着一股厉风直扑元芳。
元芳吃了一惊，原来寒雪剑并非池中之物，竟是玄铁锻造，势大力沉削铁如泥，元芳不敢以幽兰格架，闪身避过。
寒雪剑如影随形，在元芳闪躲的瞬间斜刺里削向肩头，元芳舞动幽兰，剑尖在寒雪剑身一点，便已送出七成内力，谁知寒雪剑竟岿然未动，元芳顺势退出两步之外。
陌残雪仗剑向前：“李元芳，尽管使出全力，否则今日寒雪剑便要开荤。”
元芳对陌残雪本有三分欣赏，又忌惮他的玄铁重器，便不曾用尽全力，但看来陌残雪武功非同小可，自己如不全力以赴，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便重新抖擞精神，使用巧闪腾挪的绝顶轻功与之周旋。
元芳的蓝衫与陌残雪的白衣交相翻覆，一时难解难分。
二人拆了百余合，那陌残雪竟无丝毫破绽，元芳却是左绌右支，险象环生，幽兰剑不敢直劈寒雪，只能见缝插针袭击陌残雪，但那陌残雪身形极快，无法近身。
元芳急躁之下，左掌虚出，右剑直击陌残雪面门，不想寒雪剑划了一条弧线，剑身挡住幽兰，并顺势向前直击剑柄，元芳只觉虎口一阵酥麻，幽兰落地，寒雪剑停在面前一寸。
陌残雪收了剑势，冷冷站在一旁：“李元芳，不过如此！”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毕竟出道以来败绩极少，元芳有些尴尬，脸色微红，低头捡起幽兰剑，收剑入鞘。
当下无可奈何，抱拳拱手：“陌兄武艺超群，元芳佩服。既然赢了，就请讲讲你的故事。”
陌残雪看着元芳绯红的脸色有些好笑，名噪天下的大英雄，竟然如此的腼腆，刚才还清冷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下来，嘴角上扬，竟现出一丝笑容。
元芳却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陌残雪的笑容转瞬即逝：“我的故事很简单，就是替文忠报仇，你、狄仁杰、武媚娘，一个也不会放过，明日子时，狄仁杰便会落在我的手上，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他又看了看元芳，脸色坚毅却眼神柔和，柔和转而变成失落，随即纵身而去，转眼便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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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你果然来了。”陌残雪又是一身白衣，手中一柄玄青长剑，英气逼人。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可以。”
“我与陌兄可否相识？我们因何交手？”
陌残雪冷笑：“传说李元芳冷血寡言，却是不实，竟也如此啰嗦。”
元芳对于嘲讽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真相：“你与蛇灵虺文忠是什么关系？”
“呵呵，果然犀利。等我赢了你，自然告诉你。”
“那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我便收手，放了你和狄仁杰武媚娘，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这句话即点明了麟德殿之事也是陌残雪所为，元芳哼了一声，幽兰出鞘。
陌残雪将长剑舞了个剑花：“今日幽兰对寒雪，便要分个高低。”寒雪剑带着一股厉风直扑元芳。
元芳吃了一惊，原来寒雪剑并非池中之物，竟是玄铁锻造，势大力沉削铁如泥，元芳不敢以幽兰格架，闪身避过。
寒雪剑如影随形，在元芳闪躲的瞬间斜刺里削向肩头，元芳舞动幽兰，剑尖在寒雪剑身一点，便已送出七成内力，谁知寒雪剑竟岿然未动，元芳顺势退出两步之外。
陌残雪仗剑向前：“李元芳，尽管使出全力，否则今日寒雪剑便要开荤。”
元芳对陌残雪本有三分欣赏，又忌惮他的玄铁重器，便不曾用尽全力，但看来陌残雪武功非同小可，自己如不全力以赴，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便重新抖擞精神，使用巧闪腾挪的绝顶轻功与之周旋。
元芳的蓝衫与陌残雪的白衣交相翻覆，一时难解难分。
二人拆了百余合，那陌残雪竟无丝毫破绽，元芳却是左绌右支，险象环生，幽兰剑不敢直劈寒雪，只能见缝插针袭击陌残雪，但那陌残雪身形极快，无法近身。
元芳急躁之下，左掌虚出，右剑直击陌残雪面门，不想寒雪剑划了一条弧线，剑身挡住幽兰，并顺势向前直击剑柄，元芳只觉虎口一阵酥麻，幽兰落地，寒雪剑停在面前一寸。
陌残雪收了剑势，冷冷站在一旁：“李元芳，不过如此！”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毕竟出道以来败绩极少，元芳有些尴尬，脸色微红，低头捡起幽兰剑，收剑入鞘。
当下无可奈何，抱拳拱手：“陌兄武艺超群，元芳佩服。既然赢了，就请讲讲你的故事。”
陌残雪看着元芳绯红的脸色有些好笑，名噪天下的大英雄，竟然如此的腼腆，刚才还清冷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下来，嘴角上扬，竟现出一丝笑容。
元芳却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陌残雪的笑容转瞬即逝：“我的故事很简单，就是替文忠报仇，你、狄仁杰、武媚娘，一个也不会放过，明日子时，狄仁杰便会落在我的手上，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他又看了看元芳，脸色坚毅却眼神柔和，柔和转而变成失落，随即纵身而去，转眼便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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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哦？这陌残雪武功如此高强？”狄公看着元芳，自从跟了自己，几乎从未失手的爱将，此时正低头懊恼。
“是元芳无能。”
“诶——”狄公站起来拍拍元芳，“俗话说天外有天，输了一两场仗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也不是三头六臂，世上也没有常胜将军。”
“大人，您——”
“我怎么了？”
“您真好——”元芳低下头，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羞愧气恼，还是因为别的。
狄公看着他的红脸蛋笑意盈盈，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的紧。
“咱们还是来计划一下吧。”狄公捻着胡须回复了严肃，“陌残雪自持武艺高超，没将咱们狄府放在眼里啊——元芳，将八大军头叫进来。”
八大军头进了书房，狄公将狄府各处都仔细的部署了，元芳还是觉得不放心：“大人，我看，还是调千牛卫或者羽林卫来加强戒备为好。”
狄公摇头：“不必，调集卫队势必惊动圣上，况且此等毛贼肖小，不成气候，不必兴师动众。”
元芳还要再劝，但狄公主意已定：“元芳啊，此事就此决定。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也不必惊慌，可立即报知洛州刺史曾泰，你二人共侦此案。”
“大人——”元芳眼中满是焦急。
“呵呵，不要紧张，我是说万一、万一。”狄公安抚的握住元芳的手，但此时元芳已经没心思留意这些亲密的举动，他只是觉得大人似乎预见到了危险。
忽然他想到了如燕：“如果如燕在，或者胜算还多一些。”
狄公哼了一声：“自从回来就没听你提过如燕一次，现在倒想起她来了，晚了些吧。”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了不提了，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就先这样吧，大家都仔细巡视，如果陌残雪真的敢来，这狄府便是他的天罗地网。”
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狄府上下如临大敌，全副戒备，元芳也是全神贯注，希望能抓到陌残雪，一雪前耻。
还有一个时辰，狄府大门外和狄公书房门外密布的八大军头和卫队，丝毫不敢懈怠，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书房内，狄公坐在书桌后面，元芳、狄春分立左右。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狄公却“呵呵”笑了，元芳与狄春相觑不解。
“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元芳，你坐一会儿吧，你看你身体绷这么直，头上青筋直跳，我都替你累得慌。”
狄公站起来抬手给元芳揉了揉太阳穴，元芳却伸手挡开：“大人，您快坐下，就快子时了，别闹了。”
狄春过来：“老爷，您坐，我来给李将军揉吧。”
“边去！”元芳瞪了他一眼，狄春老老实实一边站着去了。
狄公又哈哈笑了起来，正笑着，忽然院里一阵骚动，元芳立刻拔剑护住大人。
门外有人禀报：“老爷，厨房走水了。”
“哦？”狄公看了看元芳，“来了！”
元芳不敢怠慢，剑握得更紧了。
狄公吩咐门外：“着几个小厮救火，卫队不得擅离职守。”
“是。”小厮下去。
只过了一会儿，外面更乱了，不时有人在门外回禀：“老爷，二堂走水。”
“老爷，花园走水。”
“老爷，边厅走水。”
……I
今早曾泰已经调集了千牛卫和羽林卫来狄府守卫并协助调查，所以府中如今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各房门口均有卫队值守。
八大军头在城外追查了一天，现在也已经回到府中，元芳曾泰刚近书房门前，便看见张环李朗沈韬肖豹站在院里，神情怪异。
“张环，有线索吗？”元芳一问之下，张环几人竟无反应。
元芳诧异，下意识抽出了幽兰剑，四下望了望，走近张环，顺手一推：“张环，你怎么了？”
一推之下，张环只是转了转眼珠，身子却没动，元芳马上反应过来，他被点了穴，再看院里其他人，也都是被点了穴道。元芳急忙运用推宫过穴想要帮他解开，但他被点的手法非常奇怪，试了几次都没解开，其他人也是如此。
是谁干的呢，狄府如此戒备，能轻松来去，又能瞬间制住八大军头，武功如此高强，莫非又是陌残雪？他又来狄府做什么呢？
正想着，忽然觉得书房中一个影子晃了一下，他立刻拉过曾泰让他躲在廊柱后面，自己闪身贴在门前仔细倾听。
听了一阵不见动静，元芳把心一横，从窗户扑了进去，落地时顺势翻滚到条案旁。身形未稳，掌风已到，元芳用脚一点条案，贴着地面向后滑了出去，躲过这一掌立刻翻身站起，隐在一根柱子后面，同时他也看见，一身白衣的陌残雪，站在他对面。
真是冤家路窄，元芳一见他火冒三丈，手中幽兰剑直刺出去，陌残雪闪身躲过。
“果然是你！大人在哪儿？还我大人！”
元芳红了眼，不等陌残雪回答，手中剑又挥了过去，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陌残雪开始还左躲右闪，后来不得不擎起寒雪剑应战。可元芳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他甚至不惜用幽兰剑直接格挡寒雪剑的劈削，倒是陌残雪及时收势，免了幽兰剑被一分为二。
对于元芳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陌残雪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过度，心神已乱。他不想伤他，但是这样打下去，他武功虽然高于元芳，但也无法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陌残雪一边打一边高喊：“李元芳，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这样执着下去，必为我所伤，到那时，谁能替你去救狄仁杰？”
这句话无异于醍醐灌顶，元芳举着长剑愣在原地。
这时曾泰已经指挥狄府卫队将书房包围，并燃起了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书房内外照如白昼，但因为书房狭窄又是高手过招，他只命令大家在门外待命。
陌残雪对外面的局势毫不在意，他这时只有感概：李元芳一心在狄仁杰身上，他可以为狄公去死，也可以为狄公而活。这种感情不为世容，本应十分脆弱，但在李元芳身上却炙热无比、坚定无比。这让陌残雪感同身受。而且因为李元芳的付出还有回报，自己却再也得不到文忠，也令陌残雪非常羡慕，而又无比失落。
“大人在哪儿？你来这干什么？”元芳已经恢复了理智。
陌残雪看看门外的阵势，冷冷的笑了：“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要想知道狄仁杰的情况，就跟我来。”
见陌残雪转身要走，元芳忙叫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你以为就凭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奈何不了你，不过你刚才给我的属下点了穴，这世上恐怕除了你没人能解开。”
“你是个不错的上级。”陌残雪顺手从笔筒里抓了几只笔，足尖点地，寒雪开道，从房顶窜了出去。刚站到房顶，毛笔带着内力飞出，分别打在张环李朗沈韬肖豹身上，几个人“哎呦”一声，坐倒在地，众人再抬头时，陌残雪已经不见踪影。
元芳急忙来到几人身前，搭了搭脉，知道是气血阻滞后突然畅通，一时不适所致，活动一下即可，并无大碍。
和曾泰交代了一下，府中由曾泰善后，他则施展轻功，飞身上房，追赶陌残雪。
第九章
陌残雪自持武艺高强，从来都是一身白衣胜雪，在洛阳的街头倏忽飘过，好似鬼魅一般。
元芳本以为他会出城，没想到他竟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酒肆，要了两壶酒。
洛阳这几天全城戒备，晚上基本没人出来喝酒，店小二把酒送上来便回到柜台后面冲盹儿去了。
元芳压了压火气，站在陌残雪面前：“大人在哪儿？”
“别着急，先坐下喝两杯。”陌残雪好整以暇的推了一壶酒给元芳，自己自斟自饮了一杯。
“别耍花样，大人在哪儿？”元芳低低的喝问。
“真着急了？”陌残雪淡淡的：“你对狄仁杰果然情深。”
元芳下意识四下看看：“保护大人是我职责所在，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哦？你家大人可不是这样说呢。”陌残雪玩味的看着元芳，这个傻小子真是处处都在维护他的大人。
元芳听他话中有话，不由追问：“什么意思？大人他——对你说过什么？”
“别紧张，坐下喝杯酒，我们慢慢聊。你放心，狄仁杰现在非常安全。来，干一杯。”
元芳无计可施，既然无法降服他，无法让他带自己去找大人，那倒不如听听他说什么，或者会有些线索。他暂且忍耐，坐下来喝了一杯。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大人他怎么样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陌残雪想了想：“他很好——除了不自由，其他都很好。”元芳哼了一声，陌残雪没理会，忽然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他，对吗？”
元芳一时竟无法回答，对方的身份是敌非友，又与朝廷有着某种关系，自己任何一句话说错，都会连累大人。
看着他满面犹疑，陌残雪冷笑：“你真是不如狄仁杰坦白，他早就承认了你们的关系。”
“承认我们的关系？承认我们什么关系？大人从未真正对我表示过什么……”元芳急忙住了口，真是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在陌残雪面前如此轻易的吐露了实情！
陌残雪转念，仔细回想了一下，狄仁杰确实从未直接承认过他和李元芳的暧昧，只不过自己先入为主认为他们有基情，狄仁杰只是没有否认罢了。他又看看李元芳，元芳眼睛里的关切焦急绝不是假的，难道是他一厢情愿，就像自己对文忠一样？想起自己的经历，他叹了口气。
元芳在他脸上看见了一丝凄苦：“你怎么了？”
“唉！文忠！文忠对我就像狄仁杰对你，想不到我们竟是同道之人。”
元芳生气：“你是劫持宰相的逆贼，我怎会与你同道！”
“呵呵，断章取义！”陌残雪不再言语，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神情已经陷入了沉思。
元芳反复琢磨他那句话，再看他的神色，难道他对虺文忠也是情难自禁？
“你，喜欢虺文忠？”元芳试探着问。
陌残雪酒入愁肠，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对，我喜欢他，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我可以把命给他——可他不喜欢我。李元芳，我们是同病相怜，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明白我这颗心了。来，咱两个断肠人再干一杯。”
元芳倒不认为自己和陌残雪一样，他一直觉得大人还是喜欢他的，承认与否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陌残雪情绪有些激动，他也不好反驳，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到狄府来有什么目的？”
“我只不过想找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难道是他昨晚劫持狄公时落下了什么，不过府中仔细搜查过，未曾发现什么。
“准确的说，那是文忠的，他并未给我。他其实、从未给过我什么。”陌残雪脸上又是一阵萧瑟。
元芳想了想，便已明白：“燕子铛。”
“是，燕子铛，能不能还给我。那是我唯一一件文忠的东西。”
“当然不能，燕子铛是本案重要证物，怎么能还给你。”
陌残雪早已想到，便不再要求，依旧低头喝酒。
元芳想，以他对虺文忠的感情，必定会再探狄府。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是为了虺文忠，为了给虺文忠报仇，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并不着急向自己索命？难道这件事背后另有阴谋？想到此他又问：“你们劫持狄公，只是为了给虺文忠报仇吗？”
陌残雪自持武艺高强，从来都是一身白衣胜雪，在洛阳的街头倏忽飘过，好似鬼魅一般。
元芳本以为他会出城，没想到他竟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酒肆，要了两壶酒。
洛阳这几天全城戒备，晚上基本没人出来喝酒，店小二把酒送上来便回到柜台后面冲盹儿去了。
元芳压了压火气，站在陌残雪面前：“大人在哪儿？”
“别着急，先坐下喝两杯。”陌残雪好整以暇的推了一壶酒给元芳，自己自斟自饮了一杯。
“别耍花样，大人在哪儿？”元芳低低的喝问。
“真着急了？”陌残雪淡淡的：“你对狄仁杰果然情深。”
元芳下意识四下看看：“保护大人是我职责所在，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哦？你家大人可不是这样说呢。”陌残雪玩味的看着元芳，这个傻小子真是处处都在维护他的大人。
元芳听他话中有话，不由追问：“什么意思？大人他——对你说过什么？”
“别紧张，坐下喝杯酒，我们慢慢聊。你放心，狄仁杰现在非常安全。来，干一杯。”
元芳无计可施，既然无法降服他，无法让他带自己去找大人，那倒不如听听他说什么，或者会有些线索。他暂且忍耐，坐下来喝了一杯。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大人他怎么样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陌残雪想了想：“他很好——除了不自由，其他都很好。”元芳哼了一声，陌残雪没理会，忽然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他，对吗？”
元芳一时竟无法回答，对方的身份是敌非友，又与朝廷有着某种关系，自己任何一句话说错，都会连累大人。
看着他满面犹疑，陌残雪冷笑：“你真是不如狄仁杰坦白，他早就承认了你们的关系。”
“承认我们的关系？承认我们什么关系？大人从未真正对我表示过什么……”元芳急忙住了口，真是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在陌残雪面前如此轻易的吐露了实情！
陌残雪转念，仔细回想了一下，狄仁杰确实从未直接承认过他和李元芳的暧昧，只不过自己先入为主认为他们有基情，狄仁杰只是没有否认罢了。他又看看李元芳，元芳眼睛里的关切焦急绝不是假的，难道是他一厢情愿，就像自己对文忠一样？想起自己的经历，他叹了口气。
元芳在他脸上看见了一丝凄苦：“你怎么了？”
“唉！文忠！文忠对我就像狄仁杰对你，想不到我们竟是同道之人。”
元芳生气：“你是劫持宰相的逆贼，我怎会与你同道！”
“呵呵，断章取义！”陌残雪不再言语，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神情已经陷入了沉思。
元芳反复琢磨他那句话，再看他的神色，难道他对虺文忠也是情难自禁？
“你，喜欢虺文忠？”元芳试探着问。
陌残雪酒入愁肠，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对，我喜欢他，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我可以把命给他——可他不喜欢我。李元芳，我们是同病相怜，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明白我这颗心了。来，咱两个断肠人再干一杯。”
元芳倒不认为自己和陌残雪一样，他一直觉得大人还是喜欢他的，承认与否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陌残雪情绪有些激动，他也不好反驳，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到狄府来有什么目的？”
“我只不过想找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难道是他昨晚劫持狄公时落下了什么，不过府中仔细搜查过，未曾发现什么。
“准确的说，那是文忠的，他并未给我。他其实、从未给过我什么。”陌残雪脸上又是一阵萧瑟。
元芳想了想，便已明白：“燕子铛。”
“是，燕子铛，能不能还给我。那是我唯一一件文忠的东西。”
“当然不能，燕子铛是本案重要证物，怎么能还给你。”
陌残雪早已想到，便不再要求，依旧低头喝酒。
元芳想，以他对虺文忠的感情，必定会再探狄府。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是为了虺文忠，为了给虺文忠报仇，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并不着急向自己索命？难道这件事背后另有阴谋？想到此他又问：“你们劫持狄公，只是为了给虺文忠报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