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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时节，室外的温度比室内高了几度。阳光也有些耀眼。直接照射到眼睛里让鹿晗有些不适应。他揉揉眼睛，从指缝中望见了不远处凭栏而立的张艺兴。
白色的衬衫的风里微微荡漾。纤瘦高挑的背影。很惬意的姿态。如果不是刚刚目睹了刚刚教室里发生了什么，鹿晗真的会认为他是在看风景。
没错。鹿晗突然觉得。张艺兴一直都在看风景。看一种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风景。
摸了摸鼻子，忖度了一下，鹿晗还是决定走过去。
张艺兴站的地方有浓密的树荫，那是教学楼旁边的一棵香樟树，长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已经绿盖如荫，像一把绿色的大伞，挡住了一半的太阳。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只剩下细碎的光，落到张艺兴白皙的脸上，形成明暗不一的阴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鹿晗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想着是不是要开口说句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跳莫名地有些加快。
“那个——张艺兴同学，”鹿晗终究受不了这样有些尴尬的气氛，开了口。
过了五秒钟了，还是没有反应。
气氛更尴尬了。而这尴尬的主体却只有他鹿晗一个人。鹿晗不免有些局促，也有些失落。
他知道张艺兴平时挺冷淡的，但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鹿晗觉得还是站到别处好了，省得自找没趣，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有心要作弄他，转身的时候一直戴在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散了。
十几颗佛珠突然得到自由，都欢快地跑到各个不同的方向还一直停不下来，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清脆动听，却让鹿晗更加窘迫起来。
初夏的天气好像突然变得热起来了。
他迅速蹲下身捡起脚边的几颗，然后快步过去捡起另外几颗离得较远的珠子。
有一颗最调皮，有心戏弄他，滚出好几米还不肯停下来，鹿晗跑了好几步才截住它。
刚要站起身，一只白皙的骨节干净的手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静静地呈着。
掌心躺着一颗安静的佛珠。
褐色的佛珠与白得几乎要透明的手掌形成一种和谐的美感。
“是你的吗？”
清甜得像泉水一样的声音，夏日里最温和的风，只一下便把所有隐藏着的不快吹散。
张艺兴的嘴角微微上翘，小巧红润得像一只水菱，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
鹿晗觉得刚刚张艺兴没有搭理自己大概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从他手中拿过最后一颗逃离在外的佛珠。他的手掌凉凉的，很舒服。
“谢谢你，张艺兴同学。”
这一次，张艺兴很明朗地笑了。白白的牙齿，像小贝壳一样可爱。
鹿晗也跟着笑起来。
在上课时间笑得有些大声，理所当然地又一次成功招了数学老师。
“你们两个罚站的给我安静一点！”
鹿晗朝张艺兴抱歉地笑笑，后者却眨眨眼睛吐了吐舌头，好像被抓包的人是他自己。
后来他们两个身子笔挺地站了大半节课，以防数学老师再度冲出教室。
“以后上课专心点。”
数学老师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鹿晗和张艺兴两个人相视大笑。
那天，在香樟树淡淡的香气里，鹿晗觉得人生中的第一次罚站也没有那么丢人了。还有，他觉得张艺兴的笑容里，有初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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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来临得有些快。悄无声息地，窗外的蝉已经开始一整天一整天不知疲倦地鸣叫起来。即使隔着窗户也让人听得有些烦躁。
鹿晗搁下手里的笔按了按太阳穴，无意识地扭头朝左边看。
左边半米远的地方，张艺兴正认真地做作业。很端正的姿势，手臂压在白纸上，握在手里的笔平稳地移动着。看得出来，写得得心应手。
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啊。
冷不丁脑门上被人敲了几下，数学老师怒气腾腾的脸让鹿晗有苦不敢言。
老师啊，这是脑袋不是课桌啊......
“看什么看，再看给我站到窗外头去！”
全班哄堂大笑，鹿晗委屈地摸摸脑袋，却有一丝庆幸在心里盘旋：还好......
还好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转头，只是眼神轻轻地飘了过去。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
张艺兴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召，抬起头对着他抿嘴一笑，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数学老师的怒吼，全班同学的哄笑。好像直接被阻隔在了张艺兴的耳朵外。
鹿晗还未来得及对这个微笑做出反应，张艺兴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数学老师正瞪着他那双眼角布满鱼尾纹的眼睛来回地扫视，大概是想抓出其余开小差的学生。
鹿晗赶紧收回目光拿起笔低头写字，可这纸上胡乱巴拉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却像他的心一样让他觉得新奇又不解。
香樟树的香气更加馥郁了，吸收了满满的日光而蒸腾出来的香气，在阳光里都似乎有了好看的形状。
在这香气弥漫的校园小道上，渐渐多了一对并肩而行的身影。
对于自己跟张艺兴的关系变得亲近，鹿晗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概还需要感谢总是看他不顺眼的数学老师的无心插花之举。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你觉得很有神秘感很想要去了解的人，当你真正靠近的时候，难免会有失望之感。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总让人觉得不尽人意。
当然，张艺兴绝对不属于这类人。
他是那种，你跟他呆在一起，会想要祈祷时间静止的人。
鹿晗记得自己在两人关系变得亲密的第一天，好奇地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你一直在看什么？”
张艺兴看着他，然后笑得眼睛弯弯的，“看所有可以看见的东西。”
这样的回答鹿晗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再加上张艺兴天生的一笑就变成小狐狸的眼睛，好像在说笑一样。
就在鹿晗思考要不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张艺兴再次把目光投到远方，像曜石一般黑得发亮的眼睛里闪着光亮。
“一朵花开的声音，一片叶落的声音，四季变换的声音，灰尘降落的声音，甚至是咬开的苹果氧化的声音。听不到的声音，我想用看的方式，记在心里。”
他的声音莫名地有些低沉，像黑夜里划落了一颗陨星。鹿晗想，如果可以听到星星陨落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随即张艺兴又明快地笑起来，微微划开的嘴角，还有眼里闪着的光，让鹿晗也不得不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里有几棵樟叶茉莉，小小的，白白的花朵正开得灿烂。像一朵朵小白絮漂浮在绿色的枝叶上。
它们努力吸收太阳能量的声音，张艺兴是不是也可以听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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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夕阳映得天边的云好像要燃烧起来，但又温柔得好像只是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将整个天空和大地烘焙得柔软了。
闪着光晕的红与勃发着生机的树荫的绿，谁能否认大自然才是最有天分的艺术家？
干净的校园小道上，一个纤瘦美丽的背影走着，走成了浑然天成的一幅画。
“张艺兴同学——”
不像第一次那么忐忑的小心翼翼，鹿晗明朗地喊出了这个柔暖的名字，彷佛有扑腾着翅膀的白鸽随着声音飞了出来，。
只可惜，那时的张艺兴跟现在的张艺兴反应没什么不同。只是自顾自走着，置若罔闻。
鹿晗的笑容黯淡了一秒随即眼睛又发亮了，因为他2.0的视力非常清晰地发现张艺兴的耳朵上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
想起来了，以前偶尔看到的几次，他也是戴着它。
真想听一听，张艺兴一直在听什么。
鹿晗飞快跑上前，跑到了张艺兴的身旁，探过脑袋在他的面前送上一个闪亮的笑容。
张艺兴应该是听得很入神，被鹿晗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很快也回以一个微笑，伸手将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放进书包。
“张艺兴同学，刚刚音乐是不是开得很响？我叫你你都没听到喔。”
“啊，是啊。习惯了。”
张艺兴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鹿晗突然有些生气。
“这样不好，如果车子来了，你没听到不是很危险吗？”完全没有反应到自己用的语气有多不客气。
奇怪的是张艺兴竟然还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丝毫不悦。
“鹿晗同学说的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家是往这个方向吗？”修长的手指指着太阳下山的方向，得到张艺兴轻轻的一个点头后，
“那以后上学放学我跟张艺兴同学一起吧，有我在，张艺兴同学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好吗？”
“好。”
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却成了最温暖的契机。在安静的迟疑中，在鹿晗逐渐焦急的表情中，像拨开乌云般，让一切都变得天晴。
那天在夕阳布下的一片暖黄色柔光中，两名并肩同行的少年的背影成了想让人珍藏的风景。
“想不到你也喜欢这里，我们还真是投契呢。”
鹿晗略带兴奋的声音在顶楼的风里吹散成一首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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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兴致勃勃地带张艺兴上楼，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等推开顶楼的铁门，张艺兴却熟门熟路地走到左手拐弯处那个风最舒服风景最好的位置。
“你——以前来过？”
“当然，好地方可不能让你一个独占了。”
“现在是我们一起分享这个美妙的地方了。”
鹿晗最爱看张艺兴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样子，即使他一句话也不说，也像极了一只在高空歌唱的鸟。
白色的衬衫在风里飘荡，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眉形很好看的眉毛。
这样清澈的一名少年。
偶尔，张艺兴也跟他分享自己的事。
比如，他养了两只可爱的小狗，一只黑色，一只棕色，总是绕着他打转。
就算看不到，鹿晗也能想象得出被两只小狗包围着的张艺兴的脸上会是多么欢喜的表情，一定是很美好的场景。能去亲眼看一看就好了。
比如，张艺兴说自己喜欢画画，有一本厚厚的画簿，上面满满都是自己闲暇的时候画的画。
鹿晗半开玩笑地说“什么时候也给我画一幅嘛”，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句话里有多大的期许和企盼。
比如，张艺兴会装着抱怨地说“都是因为你，我的耳机都没有机会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了。”
然后换来鹿晗得意的大笑。
这算不算是一种取代？取代耳机陪伴在张艺兴身边的位置？
即使对方是一副不会说话的耳机，鹿晗心里也开心得要命。
“鹿晗，你最近跟张艺兴很好喔？”班里的同学这样问他。
“没错，是不是很羡慕？”
“羡慕你个鬼啦，我只是好奇张艺兴那样独来独往的人也会同意你跟在他身边烦他？”
你们不懂。在你说话的时候，有个人，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而他的眼睛里，蔚蓝得透出光。
你们不懂。每当被他这样对待，我就彷佛听到宇宙里陨落的失踪的天使在歌唱。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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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阳光直接晒下来确实灼热，但透过大玻璃窗照射进来稍减了热度也让木质的桌面铺满一层暖意，简直成了最舒服的温床。
空气里全是太阳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也酥麻了整个神经系统。鹿晗的眼皮有点重，书页上的字一个个变成了排列随意的乱码在眼前飞舞着，就是不进到脑海里。
好困......
忽的，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然后稳稳落到了他的眼底。
费力睁开眼睛，粗粗一看，便打跑了所有放肆的瞌睡虫。
“什么时候也给我画一幅嘛。”
他还记得自己半撒娇半开玩笑地对张艺兴说出这样的话。
他以为张艺兴那时的一笑而过就真的只是一笑而过而已。
真的没想到......
略微粗糙的纸质很有质感，带着些许的温热，让人分不清是张艺兴的体温还是太阳的温度。
低头，米色的画纸上面是灿烂地笑着的少年。
鹿晗是热爱足球的少年，对画画这种事不甚了解。但再粗神经他也能看到画纸上一笔笔细细描绘出来的线条。眼尾，鼻翼，唇角弯起来的弧度，甚至是衣服上的褶皱，还有背景上的阴影。
他如获珍宝地将画纸轻轻贴近自己，不敢太用力，彷佛一用力，它就会变成一场梦，在白日里繁衍出来的绮丽的梦。
抬头，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背着光朝着自己温软地笑着。
阳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在他的周身都笼了一层淡淡的光。
白皙透亮，连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鹿晗怀疑他是不是橱窗里陈列着的精致玩偶，偶然的一天得了天神赐予的灵，偷跑了出来，坐在自己的对面朝着自己笑得那么好看。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慢慢靠近张艺兴，然后在他的脸上轻抚一下。
是想象当中的感觉。丝绸般光滑，牛奶般润泽。不想放开啊。
“喂，别乱来啊。”张艺兴示威地举起拳头，顾忌着这是图书馆，大家都在自修，只是做了口型。
可在鹿晗看来那拳头也很可爱。
“知道啦。”笑着把对方的拳头拿下来，“但是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写‘给鹿晗同学’了？我们哪有这么陌生啊。”
“那写什么？”
“就写——‘给鹿晗’？或者‘给亲爱的鹿晗’？”
“看来鹿晗同学很想知道我拳头的威力。”
鹿晗举手作投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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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日子在蝉鸣声中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每年的体检也照例在这个时候进行。
“哎，鹿晗。”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的班主任叫住了走在走廊上的鹿晗，“快快，帮我拿到办公室去，我现在有急事，拜托了啊。”
把东西一股脑塞给鹿晗后班主任急匆匆地加紧了双腿跑进了厕所。
鹿晗对着班主任的背影大笑不已，但还是乖乖听话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没人，鹿晗很费劲地用手肘推开了门，然后吃力地把东西堆到办公桌上。
一大堆东西放下来，不出所料地，往地上掉了好几份体检报告。
鹿晗摇摇头蹲下来一张一张捡起。
手指触到的一份体检报告，上面是最熟悉的名字——张艺兴。
对了，还不知道张艺兴的生日呐。
能多知道一点关于张艺兴的事情对鹿晗来说是太大的诱惑。
他欢喜地翻开了那份体检报告。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身高，体重，视力，听力......
鹿晗像偷吃糖果的小孩一般蹲在地上把每一栏都认真地看过去。
真好啊，这下更了解张艺兴了。
咦？听力这一栏怎么是空白的？
鹿晗好奇地翻过去看整体报告。在医生独有的龙飞凤舞的字体中，鹿晗还是依稀辨别出了四个字——后天失聪。
他多希望那是他的错觉。他死命把体检报告举到眼前，近得不能再近，死命地揉自己的眼睛怕自己眼花看错。
可惜。没有错。
后天失聪。
这四个字像四根钢针狠狠戳进了鹿晗的心脏，毫不留情地，在里面肆虐，将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好痛。好痛。
他突然想起了张艺兴的那双澄澈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那双他说可以帮他记住所有声音的眼睛，那样安静地望着自己，那里面还有自己清晰的倒影。
他突然觉得手里的这份体检报告好重，重得快要拿不住了。
他好累，累得没有办法站起来。
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颓然地走出办公室，门随着惯性自动带上，把里面的一切隔离开来，却隔不开鹿晗心里的重重阴霾。
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教室坐回座位的。
当张艺兴细白的手在他眼前挥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恍惚。
“怎么了？”
张艺兴有些急切的语气和担心的表情却狠狠戳痛了鹿晗的心。
你担心我做什么......
我很好......我哪里都很好......
该被人担心被人牵挂的人是你啊张艺兴......
为什么......
“没事。”惨淡一笑，“今晚......我有事，你一个人回家吧。”
“喔......”失落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你越来越容易在我面前释放真实的情绪了。
鹿晗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提议。应该，是需要时间去接受这样残忍的现实吧。
对他自己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残忍，那么张艺兴呢，后天失聪，从拥有到失去，该怎么接受？
那是正常人都拥有的东西啊。
正常人都拥有的东西，他的张艺兴却没有了。
他听不到了。
听不见了。
下课铃声欢快地响起，早已整装待发的同学们欢呼着冲出了教室。
“那么，我先走了。明天见。”
张艺兴整理好书包，对鹿晗笑着说再见。然后一个人走出了教室。
一直以来，张艺兴都是靠读唇语来’听‘别人说话。
怪不得第一次开口他没有回应他。
怪不得每一次在他的背后喊他的名字总是没有反应。
怪不得他以前每天都戴着耳机走路。
怪不得他那么安静。
怪不得他不太跟人交流。
他......听不见啊......
他听不见。他听不见。他听不见。
他听不见要怎么生活要怎么学习？怎么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他怎么能一个人走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
鹿晗！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回家呢？！
鹿晗抓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他奋力地跑，拼命地跑。
平时跟张艺兴一起走的这条路今天却特别长，怎么跑都看不见张艺兴的身影。
在哪里。
张艺兴在哪里。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路上车龙人流拥挤不堪。
鹿晗费力在人群中努力辨别着。
啊，在那里。终于看到了。
那个看起来异常孤寂落寞的背影。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掩盖不了的孤寂的气息。
鹿晗狠狠打了自己头一下，神经粗大，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他是这么的落寞这么的无助。
一闪神，视线里却走丢了那个牵住他心房的少年。
鹿晗飞快地跑上前，顾不得撞上一个个路人也来不及一一道歉，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很乱，他的预感非常不好。
张艺兴张艺兴。
他终于再次找到了张艺兴。
他蹲在路中间，爱怜地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正温柔地抚摸着它，安慰它。
这个画面太温馨美好。
如果背景不是这样危险丛生的街道的话。
“张艺兴——”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划破了充斥着马达声车轮声嘈杂人声的时空。
随着尖锐得刺破耳膜的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少年的身体像翻飞的鸟一样轻盈地飞起又重重落下，染了一地殷红。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四处逃窜的佛珠让画面不那么静止。
被大力推撞出去的少年倒在路边，慢慢地，抬起头，脸上、手上、腿上都是被路面擦伤的痕迹，安全躲在他身下的小狗呜呜地叫唤着。
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惊吓了的路人们，反应过来后快速地拥了上去。有人叫了急救车，有人拨打了110，有人为伤者做了急救措施。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被车撞了的少年被人们快速放上担架抬回车里。
“哎，这里还有一个受伤的！”
“一起带去医院，快点！”
“砰”得一声，急救车的门被关上，然后呼啸而去。
围观的路人纷纷退散，唏嘘之余又很快恢复了热闹。
只有那因为人潮车流而不断滚动的佛珠，还记着刚刚的那一场惊心动魄。
“嗯？这佛珠？”
“喔，这是我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的礼物，说是可以保平安，所以我又把它串起来了。”
“你妈妈对你真好。”
“不用羡慕啦，以后我在你身边，也会保护你啊，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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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嗷...天天躺在病床上真的太难受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天这么蓝，草这么绿，艺兴这么漂亮，哈哈。”
医院里的大草地上一个少年头枕着另一个少年的腿，正舒服得不知天高地厚。
和风荡漾，云卷云舒。
张艺兴倏地捏了鹿晗那只缠着绷带的右腿一把，引来嗷嗷一阵哀嚎。
“啊啊啊，好痛！艺兴你也太狠心了！我这是受伤的腿诶！”
“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嘿嘿，那我不说了嘛不说了。“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另一只白嫩的小手。”我是伤员，医生说了，要最大程度满足我的需求，不然好得慢喔。”
张艺兴黑着脸忍住自己的手不断被狼爪侵犯。
“那医生也说了让你好好躺着，还非要跑出来。等下我可不扶你，还把你拐杖偷走！”
“我们艺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啊。好啊，要是我不复原的话，我就赖你一辈子啦，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诶，你跑不掉啦！”
“那伤好了呢？”
“什么？”
“我说，那你伤好了复原了，还赖着我吗？”
鹿晗一咕噜爬起来，顾不得受伤的右腿，抓住张艺兴的肩膀欣喜若狂：“张艺兴张艺兴！啊我的好艺兴！我当然要赖着你一辈子啊！”
“以后，我当你的耳朵好不好？”
“好。”
“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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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小羽要来艾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