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
林彦州只是个普通的小小市民,今年正是二十出头,最壮年的年纪。
但这也是个最会让人纠结的年纪。
现在他就在纠结。
说是纠结还显得有些不恰当,应是已经开始陷入消极的死循环圈。
凭什么同样的学历,同样的资质,同届的同学一个个平步青云,仕途平坦无碍?就是他们家室好,长辈有了点关系,塞了一叠钱,晋了两句美言。
而自己就这样一次次丢了工作,显得可有可无,弃之如扔一张废纸。
他不解,明明他的能力比别人更好……
凭什么……凭什么!
他的心里燃起了怒火,烧得他呼吸一阵阵的急促起来,脑子像被狠狠搅拌过般,眼前片片发黑。天台上猛烈的风又吹得他打起哆嗦,心里炙热的怒火又被吹灭,只剩下一摊死灰。
愤怒后往往是丧失希望理智的绝望和疯狂。
林彦州双眼空洞一片,,呆呆地俯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上去颓废消极。
他没有父母,没有亲戚,也没有交情至深的朋友。
他大概连他真正的姓氏都不清楚。
这一切使得他孤独无比,就算是走上错误的路,也没人发觉,来拉一把手拽回来。只能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地向悬崖边缘一步步地靠近。
现在他就立在崖边,一步之遥,即是无底幽暗的深渊。
林彦州在天台边坐下身来,鞋底蹭过粗糙的水泥,双腿悬在边缘外。他被冷风刮得身形有些不稳,看上去更加危险。
底下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注意到了他,停驻下来,同时发出了惊呼。
但林彦州听不到,也看不到,耳边只是呼呼的风声,双眼也失了焦距,茫然无神。
反正都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不如……就去死吧!
离开就可以解脱了。
也不会让别人伤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耳边突然没了风声,却传来零碎的话语。
“那个人不会是真的……”
“诶……你看……”
“赶紧……叫人……好像要……”
应该是真的快死的前兆吧,他大脑放空,好似停止了思维,只是这样想着,也没有在意这异样。
林彦州双手撑起身体,向前一倾,全身只是一种飘忽的感觉。
终于解脱了,这一切。
那一刹那,从未温热过的心脏像是不甘一般狠狠抽动起来。
他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