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解语花记得黑瞎子要离开的那天早晨, 给自己发了通简讯, 十分简短的陈述,
自己并不能怪他一下子就放手了, 毕竟一直单方面付出, 也有冷却的一天,
解语花假装自己十分理解黑瞎子, 那通告别简讯, 他一直没删.
黑瞎子离开也已半年有余, 北京秋季萧瑟, 大街上灰蒙蒙的,
那愁绪似乎也悄悄爬上人们心头.
这天解语花处理完事情, 正在回解宅的路上, 这时间正好赶上下课,
路上有点堵, 车子走走停停的, 喇叭响个没完.
解语花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是简讯, 取出手机, 这是个没见过的号码,
本来想直接删除的, 但能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
传错的机会不是很大, 解语花还是打开简讯, 简单几个字:
“齐宇飞瞎了”, 那是瞎子的本名.
仅五个字, 解语花却盯著那通简讯看了许久, 坐在副驾的忠山查觉到当家有些异常,
便开口询问: “当家的, 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解语花这才收起手机 , 摇摇头.
自从忠山对解语花那场表白之后, 便再没有单独受邀到解宅,
公事上的相处无可避免, 但私下却全然没有交集,
对此忠山不能也不敢多有奢望, 偶而他还会一厢情愿的想, 黑瞎子都走了, 总有一天,
当家的会发现, 始终陪在身边的, 只有自己, 到时候, 解语花可能就接受自己了,
忠山无声嘲笑自己, 但又无法放弃这样的念头.
回到宅子, 那些跟随扈送解语花的伙计, 也包括忠山, 在宅里的偏厅里吃饭,
解语花一个人躲进书房, 在那打发了晚餐, 九点左右, 手下人告辞了,
解语花回到卧房沐浴更衣, 准备休息, 老六亲自巡了一遍宅子, 将保全系统启动.
自从瞎子去了英国之后, 解语花的枕头下压了一把枪, 上床前他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
枪还在.
解语花找出了黑瞎子离开前送给自己的那面铜镜, 按理说, 从斗里倒出来的货,
不应该摆在人睡觉的地方.
那面铜镜解语花最后谁也没给, 自己留下了, 送给吴邪也没意义了,
他跟哑巴张那日子过的平淡可也幸福, 过去什麼的, 知道了又怎样,
解语花捧著铜镜半躺半靠著, 镜子里的倒影模模糊糊的, 看的自己眼皮沉重,
没一会便怀抱著镜子睡著了.
(原谅我给黑爷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请不要拍砖阿!!)I

28.
梦里他似乎回到了前朝, 梦中的自己, 穿著大红喜袍, 头掩红巾, 坐在花轿中,
解语花不能控制梦中的自己, 只能看著事情发生, 原来他男扮女装替人嫁过来,
只因此户人家为自己杀父仇人, 趁著这机会他欲报仇,
堂上交拜过天地父母后, 他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床上的那对枕头绣著鸳鸯,
那大红的被子上绣著百子图; 面前的圆桌上点著对用金漆绘有双龙凤的大红烛,
桌面上还摆有几样点心与酒水.
袖里揣著刀, 解语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著, 终於等到了新郎推门跨进来,
解语花一手握紧了刀柄, 头盖被人揭开,
他抬眼与新郎对望, 就看那新郎喝了酒看著自己的眼神带著痴迷,
待他更靠近自己的同时, 解语花抽出袖里藏的的刀, 往黑瞎子脸上划.
来不及闪躲, 那刀就划在黑瞎子那对招子上, 由左至右, 只听黑瞎子闷哼一声往后坐倒在地,
解语花立刻欺身逼上, 将刀架子在他脖子上, 黑瞎子一手遮眼一手撑地说了句: “真可惜”,
解语花的刀又往前一吋在他脖子上留下道血痕,
“让你死的明白, 你爹逼死我爹, 让我兄妹俩流离失所受尽人欺, 今日我杀了你,
叫他也尝尝那椎心之痛”, 解语花真是下了狠手要让黑瞎子死, 可刀却再也推进不了半分,
黑瞎子原本捂在眼睛上的手抓在那刀身上, 力气比解语花大上许多.
“劝你现在快走, 否则让我爹抓住, 下场凄惨, 你还是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
解语花本不愿就这样放弃, 可自己的力气却敌不过眼前人, 自己已废了他一双招子,
也算给父亲解了些恨, 他放开了刀, 远离黑瞎子几步将身上的喜服扒掉, 拨了头上的发饰,
叮铃当啷的掉落一地, 头也不回爬窗逃出府邸.
他并没有远早高飞, 自己的妹妹还在这城里的下等妓院卖身, 他不能走.
终於还是东窗事发, 某日清晨, 自己被人乱棒打死在又脏又窄的巷弄中, 无人收尸,
事过一日, 梦中, 解语花看见黑瞎子拄著拐杖, 一面让人搀扶著前来,
看不见的黑瞎子双手不断往前摸索著, 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脸上,
梦中, 瞎子那哀戚的表情解语花头一次看见, 心都给提了起来.
到此梦醒了, 解语花好一会才从梦中的情绪脱离出来,
没想这竟是铜镜的作用, 坐在床上哈哈笑出声来,
难怪黑瞎子会找上自己, 原来是讨债的吗! 这辈子的眼疾, 看来好像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I

29.
再回味了一会儿梦境, 解语花抓过手机拨了电话, 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用英文说著: “Hello!”, 略带鼻声似乎是被扰了清梦,
“我是解语花, 想去看看齐宇飞, 方便给我个地址, 我过几天到”, 另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会,
接著又飞快的念了串英文地址便立刻挂线, 解语花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已经录了音, 反覆听了好几遍, 才终於拼出了一串英文住址来.
办签证花了四五天的时间, 一到手的隔天解语花便搭机飞往英国伦敦,
解家的事他又请了霍秀秀暂时代理, 为此被秀秀趁机敲诈了一把,
让解语花给她带两件英国B牌风衣, 两个C名牌包回来.
操著不太流利的英文, 还有大把的欧元, 解语花拉著皮箱, 还是照著住址找来,
这条路上整排连著的三层楼房子, 前面还带著个小小院子, 每户人家种植的花草都不相同,
倒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街景, 解语花提著箱子往上爬了三层阶梯, 按下门铃.
没一会有人来应门, 是东方面孔的中年男子, 挂著副金丝眼镜五官端正秀气,
身高与自己相差无几, 解语花先打了招呼:
“您好, 我是解语花, 是您通知我齐宇飞看不见了吧!”,
那中年男子一听, 脸垮了下来, 人挡在门口似乎不想让解语花进门,
“是你阿! ”, 解语花心想这人莫非就是黑瞎子的小叔, 既然是人家长辈, 自己还是忍著点,
“ 晚辈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就在这时解语花听见有人在屋里喊:
“齐文清, 你在跟谁说话阿?”, 解语花往屋里看, 就见久违的黑瞎子, 脸上还是挂著墨镜,
不过手里多了一根细细长长著手杖点著地板.
“黑……..齐宇飞, 是我解语花”, 不等齐文清开口, 解语花抢先说了,
黑瞎子表情顿了下, 带著疑惑,
站在原地没动, 齐文清终於不在挡著入口, 解语花拉著行李箱进了门,
“我….听说你看不见了, 之前我说过无论你有什麼需要都会帮你”,
“所以……..” 黑瞎子反问,
“我想你不会主动找我, 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解语花一手握在行李箱拉杆上, 内心少有的忐忑,
“我记得我要过了, 已经没其他需要了”, 黑瞎子态度有些冷淡, 感觉就是在说你可以滚了,
解语花一时间进退不得, 拉著皮箱杵在那, 是阿! 自己凭什麼呢?
“我看, 小飞, 我也不能一直请假不上班, 正好他来了, 看照你一阵子, 让他陪你去上课,
等你习惯之后, 有办法一个人出门, 打理自己, 也省了我不少事, 家里总是有人要出门赚钱,
不然叔侄俩等著坐吃山空阿! ”, 齐文清发话了, 黑瞎子略显厌烦的挥挥手,
“随便你”, 手杖在地板上拖著, 回身的时候差点就撞到了楼梯扶手,
解语花即时上前拉了他一把, 不过黑瞎子并没太多反应, 只是客气的道了声谢.
看著黑瞎子歪歪斜斜缓慢的走进了某个房间, 解语花一阵心酸,
齐文清悄悄在一旁打量著他, 解家的大名他听闻过, 只是面前这个青年就是现任当家,
他是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想必也是一场曲折丑恶戏码,
自己的侄儿谁不好挑竟然挑上这种难缠人物, 难怪落得逃来英国跟自己同住的下场,
给解语花的简讯是自己背著侄儿偷传的,
只是想见见这个让小飞受挫的男人到底是啥三头六臂.
清清喉咙, 齐文清发话: “来吧!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客房, 不过三楼还有间小阁楼,
你看著整理一下, 应该就能住人”,
解语花提起行李箱跟著爬上三楼, 三楼那层只有一个阁楼房间外加一套两坪大的小卫浴,
不过房间里堆了好些个箱子, 虽然都整齐的叠放著, 不过也占了房间的一半空间,
另一半空间就摆了张单人床上头套了层塑胶套,
解语花放下行李, 与齐文清道谢说: “多谢了, 这几日要打扰您了”,
齐文清摆摆手, “甭谢, 我这还盼望你照顾我侄儿, 如果你需要清扫用具,
到一楼厨房边有个小储藏间找, 我不招呼你了, 自便”, 说完齐文清便走出这杂物间下楼去了.
I

30.
解语花平时不太做这些家务事, 笨手笨脚的, 整理阁楼费了好些个时间,
这阁楼里的灰尘积了不少, 整理完之后他也成了花脸猫.
拉开行李箱找了另一身乾净的衣物换上又洗把脸, 解语花眼见外头天色昏暗, 才看了下表,
都快七点了, 他下到一楼, 客厅点著灯可没人, 通道尽处的厨房也点著灯,
有人交谈的声音传过来, 解语花沿著通道走, 是那俩叔侄在说话,
解语花听著齐文清正在抱怨瞎子: “你别整天关在房里抽菸, 搞的整个房间都是臭烟味”,
“那我能干啥? 现在这样子又没法出门找乐子, 不然你给我牵线,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那个了!”,
黑瞎子特有的轻浮话语让解语花有种熟悉的安心感,
“你这臭小子, 把我当成老鸨了吗? 我是你叔叔, 你给我放尊重点”,
解语花已走到厨房门前, 就看见齐文清朝著瞎子扔抹布, 抹布正好盖在瞎子头上,
就听瞎子哎哟一声, 抬手将头上的抹布取下.
齐文清看见站在厨房门前的解语花, 便出声招呼:
“过来坐, 正想喊你吃饭, 烤箱里有你的晚餐, 自个来!”, 黑瞎子也朝著自己的方向侧过脸,
不过那举动看来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彷佛是不确定方位,
“好的, 劳烦您帮我准备晚饭了!”, 解语花边说边走向烤箱, 拉开门, 一阵热气冒出来,
解语花退后了两步, 转头寻找著什麼, 烤箱边就摆了一支防热手套,
他带上手套将烤箱里的锡箔盒取出, 摆到了瞎子左手边的位置上.
那锡箔盒里, 似乎是千层面, 一勺挖起, 黏呼呼的还牵丝, 解语花放进嘴里嚼,
这东西不合自己口味, 不过到了国外又寄人篱下, 不可太挑剔,
人家还有备你那份已经不错了, 虽然坐长途飞机又劳动了一会, 可解语花并没有什麼食欲,
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二分之一, 席间听著叔侄俩的对话, 他并没插口, 只是一旁听著陪笑.
看解语花似乎吃的差不多了, 齐文清开始说起正题:
“解先生, 从明天开始有些事要请你帮忙了, 小飞每星期二四要去学点字,
其他时间暂时没别的安排, 我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就出门了,
小飞的早点就请你帮忙弄, 基本上别让他睡超过八点半,
你可以陪他多到附近走动, 让他记一下步数什麼的, 毕竟我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著他,
总有一天他要自己出门自理的”, 齐文清边说边收拾著自己与瞎子面前的锡箔餐盒,
解语花也跟著站起来收拾自己的, 齐文清正好跟他交代了垃圾的分类,
黑瞎子坐在原位没动.
“怎麼? 不合胃口吗? 看你都没怎麼动” 齐文清问著, 黑瞎子在那竖起耳朵,
刚才饭桌上都没怎麼听他开口.
“没, 时差还没习惯, 您别喊什麼解先生, 叫我小花就可以了” 解语花客气的道,
“哎! 我们这附近有个开车大约半小时可以到的大型商场, 我给你画个地图,
过两天你跟小飞一起去, 看看那有没有你爱吃的, 顺便帮我补充粮食日用品什麼的”,
解语花在一旁点头,
齐文清边说边找了纸跟笔, 顺手就画了个简易地图, 吸在冰箱门上,
“我平常上班不用车, 钥匙就摆在门边鞋柜上有个小木盒里, 你看著办”,
“知道了, 您给列个清单, 晚辈帮您买去”, 齐文清点点头又开始列采买的清单.
黑瞎子终於抓了个空开口: “那, 解语花, 你就当来渡个假, 我小叔交待的那些, 你就别管了”,
解语花垂头本来站在齐文清旁边看著, 听见黑瞎子跟自己说话便抬起头,
就见瞎子微仰著头, “没关系, 我本来就不是来渡假, 你不用介意, 就当我是请来的看护也行”,
解语花习惯性挂著掩饰的微笑, 黑瞎子虽然看不见, 可他还能听出这些话里的含意,
也不再表示什麼, 抓过手杖站起来, 解语花也跟著想离开, 齐文清顺势说:
“你早点休息, 晚安!”, 解语花也与他道了晚安, 便跟在瞎子身后走出厨房.I

31.
黑瞎子的房间在一楼, 趁著瞎子摸索转开门把时, 解语花从开启的门缝中望进去,
房间昏暗看不清楚, 只有浓重的菸草味传来, 瞎子知道有人跟在身后,
“解当家想参观阿!”, 解语花立刻问了: “行吗?”, 瞎子并没说话, 只是用手杖顶开了门,
解语花跟在他后头踏进去, 随即开了灯, 光线对於黑瞎子没有啥用处,
一个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 双手开始摸索著放在床头的烟.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饰, 只有起居会用到的床, 一个衣柜, 还有床头边的矮柜,
书桌椅子都没有, 除了房顶上的那盏吊灯, 也没其他的小夜灯.
解语花走向房里唯一的那扇窗, 将帘子拉开推开了窗让屋子里可以换气,
黑瞎子这时终於点上菸, 吸了一口又吐出白色烟雾, 解语花也走到床尾的地方坐下来,
感受到床下陷了些, 瞎子开始说话:
“我想你不用觉得歉疚, 这些基本上於你无关, 来这里休息放松无所谓,
你不需要介入我的生活, 毕竟之后的路我还是要一个人走”,
解语花好一会没说话, 似乎是在考虑著什麼.
黑瞎子显得并不在意, 依旧抽著菸, 烟灰掉在床上地板上,
解语花帮著将菸灰缸里的菸屁股倒进放在角落里的铁篓子中, 再将菸灰缸放到了床头矮柜上,
“你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 我会帮你”,
黑瞎子嗤笑一声, “解语花, 你这蛮横的个性一点没变过, 我还有我小叔, 你说的帮忙,
我并不需要, 钱我也有, 我说我们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 怪烦人的”,
听著那头没有回答, 黑瞎子想再说点什麼打发他走, 才要开口解语花便说:
“你不用担心, 我不会打扰到你, 你早点休息, 我上楼了”,
床垫随著解语花起身晃了几下, 门被带上, 黑瞎子手上的菸燃到尽头,
其实他的视力并非全然失去, 还是能看见物体的外型, 但细节全然无法得见,
强烈的颜色也能还能分辨, 但所有的东西界线不明,
这样看不见一切的细节怪烦人的, 眼前总是一片混屯, 乾脆闭眼不看.
他没有告诉解语花自己的真实情况, 有点懒得解释.
解语花回到阁楼, 先洗去一身的汗味沙尘, 虽然感觉很累, 可躺在床上却没办法立刻入睡,
明天是星期二, 要陪瞎子去上点字的课, 看来瞎子对自己真是死了心了,
麻! 本来自己就是想帮忙才来的, 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他也没本事让瞎子重见光明, 本来一个潇洒风流, 身手不凡的人成了这样,
想著自己都心酸起来, 风流不动了, 那成了什麼?
阁楼里有扇面向天空的窗, 正好能看见月亮, 解语花盯著那半圆的月,
意识朦胧起来, 在这阁楼里的单人床上, 渡过了来到异国的头一个夜晚.
I

沙发沙发~
话说，啥时能把肉炖好

肉炖好了, 不过应该有点渣~~~

32.
隔天早晨解语花照著手机设定的闹钟醒过来, 自己不在北京, 是在伦敦,
没有事情等著自己去处理, 在床上赖了一会, 解语花换了衣服下到一楼, 静悄悄的,
屋里好像没人那样, 他走经黑瞎子的房门前, 来到了厨房, 发觉到料理台上有张字条,
“今天销假上班, 记得带瞎子去上课, 路线在这张纸后头, 到附近的地铁站搭车就能到”,
解语花将纸条后的路线图看了几遍收进口袋, 开了冰箱翻找了一会,
很少开火, 不过煎个荷包蛋什麼的应该还难不倒自己,
从冰箱里拿出四个蛋, 还有一包切好的火腿, 解语花开始倒腾早餐.
瞎子被厨房一阵乒乒砰砰的声响给吵醒的, 他摸到手杖后下了床,
左点右点的来到厨房门边, 有什麼焦味传来,
“干嘛呢? 烧房子阿!”, 要是厨房给毁了惹小叔生气, 那后果不堪设想,
“抱歉, 蛋煎焦了, 早餐可能要等会了”, 解语花有些懊恼, 连这一点点小事都弄不好,
他将焦掉的蛋倒进食物处理机中搅碎了, 又将平底锅放进水槽里想洗乾净.
“唉! 你别弄了, 去外头吃吧!”, 说完黑瞎子又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解语花站在半掩的房门前等著, 看黑瞎子在衣柜前摸索著, 他忍不住走进去,
“我帮你挑吧!”, 黑瞎子双手一摊让出位置, 其实也没啥好挑的,
衣橱里都是清三色, 黑, 白,卡其色,
解语花翻出了一件黑色针织毛衣要帮黑瞎子套上,
“别, 穿衣服我还行”, 黑瞎子接过衣服自个套上, 著装完成后两人一同出门.
出了门黑瞎子让他往左手边走, 解语花走在他右手边前几步, 黑瞎子用手杖在地上点,
刚才黑瞎子说, 沿著人行道走, 过两个路口就有间咖啡厅,
解语花一边回头看黑瞎子有没有跟上,
边放慢了自己走路的速度, 一路上, 有住在同一条路上的邻居跟黑瞎子打招呼,
解语花听得懂一些, 还有人问自己是谁, 他听黑瞎子跟人回答, 那是新来的看护,
来到第一个路口, 正好红灯, 解语花停下来, 黑瞎子还在后头两三步的距离,
解语花出声提醒: “红灯了”, 黑瞎子又走前几步便停下来.
两人并没多作交谈, 走过了第二个路口, 便见倒了一招牌, 那便是黑瞎子说的咖啡厅了,
解语花习惯性的要找店里的座位, 便回头去扶瞎子手臂,
“外头有没有座位阿? 我们坐外面”, 解语花看著还有一个空桌没人,
便领著瞎子先坐下, 刚坐下便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手拿水杯与菜单走过来,
一走近便先向黑瞎子打招呼, 解语花被晾在一旁, 那女孩同样问了解语花是谁,
黑瞎子这时笑笑的说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女孩对著解语花问了好,
便将菜单放在他面前, 黑瞎子说要照旧, 解语花也不知该吃什麼好,
於是便要了跟黑瞎子一样的, 女孩拿回菜单离开.

36.
看著瞎子慢腾腾的将肉一块块送进嘴里, 解语花又失了胃口,
不知该如何起话头却也不想离开, 解语花吃掉盘边的蔬菜与马铃薯,
那半块牛排却没再动过, 瞎子已将盘里的食物扫得乾乾净净, 端盘站起身,
解语花自然也跟著起身, 伸手过去想帮他接盘子放进水槽,
不过这回黑瞎子没让, 就这样手摸著桌沿走, 将盘子刀叉放进水槽底, 又摸著桌沿离开厨房.
厨房里只剩解语花一人, 他单手支著头, 感觉挺泄气的, 当初瞎子离开时自己没挽留,
现在还怎麼开口让瞎子跟他回国, 况且人家小叔也不见得同意,
自己怎麼净干这种不乾不脆的事, 洗了碗盘, 解语花直接回到阁楼的房间,
拿出手机开机, 有好几通简讯 , 手机一直震动的没完, 浏览一遍,
删除了一些不怎麼重要的, 又进语音信箱听著助理的录音, 没啥大事,
自己还能在待上几天不成问题, 接著他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楼下齐文清把晚餐端进自个房间, 端著空盘子下楼要拿进厨房去,
看见自己侄儿的房门没关紧, 便走过去推开门,
“小飞, 今儿个相处得怎样? 感谢小叔我吧! 你这媳妇儿不错, 还会帮忙分担家事,
孺子可教也, 比你好多了”, 齐文清一手端著空盘, 一脸洋洋得意,
黑瞎子正在点字读书, 听齐文清那副邀功的口气, 便反唇相讥:
“看来威廉满足不了你阿, 你还有力气管别人闲事, 哪边凉快哪边去, 少管爷的事!”,
边说边将手里的书丢出去, 齐文清后退闪开了, 切了声:
“小子, 少在那口是心非了, 我看他那脸皮生的够俊俏, 肯定很抢手, 你现在眼睛都成了这样,
他还是大老飞来在我这放低身段, 可见也是对你有情, 你就别在那摆谱赶紧把人给办了,
听叔一句话, 胜读十年书, 亏你还双学位, 书都读哪去了! 不跟你罗嗦, 我得洗洗睡了,
你也早点睡吧!”, 齐文清话说话便替瞎子关上房门.
书丢出去黑瞎子也懒得去找回来, 又点了菸夹在手上, 只吸了一口就让菸在那烧,
算是瞎了的自己, 不能给解语花任何帮助, 最起码自己想做到不给他添麻烦,
没有瓜葛的两个人, 不就是最不给彼此添麻烦的位置吗!

37.
一个星期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就到解语花要离开时候, 跟黑瞎子之间没有进展,
虽然两人还是会结伴一块出门上课购物, 可解语花就是说不出让黑瞎子跟自己回去的事,
那不淡不闲气氛让人举步难行.
晚餐时解语花跟齐文清说了自己过两天就要回国, 齐文清瞄了侄儿一眼,
又对解语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著一脸惋惜的说:
“你来这几天叔都没好好招待你, 净让你干些家务, 还要这顾这孩子,
今晚就当叔提前给你饯行, 带你去酒吧里开开眼界, 叔请客, 顺便带小飞出门透透气!”,
黑瞎子在桌下用脚踢了齐文清, 齐文清只是笑笑看著解语花,
解语花也不好拒绝, “既然您都开口了, 小花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
齐文清拍拍解语花的肩膀, 起身放好自己的餐盘,
“那盘子就先放著别洗了, 等会你去换身衣服, 我们九点钟出门阿!”,
齐文清离开厨房上二楼准备去了.
解语花跟黑瞎子默默解决自己的晚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厨房,
“那我先上楼去”, 黑瞎子走前点头, 手杖点在地上, 走到房前摸到握把推门进了房里,
解语花爬上三楼, 换了粉红色衬衫, 外头罩了件浅灰色毛外套加上条围巾便又下楼,
来到黑瞎子房前, 他轻扣了几下便推门进去, 只见黑瞎子站在窗前抽菸,
听见有人进来, 他也不理会.
“我来帮你挑衣服吧! 你也好一阵子没打扮了吧!”, 解语花笑咪咪的, 走到衣橱前挑了衣服,
冷不丁黑瞎子冒出一句: “一瞎子有啥好打扮的”, 感觉到有人来拉自己的手,
“别这麼说, 我帮你挑好了, 就放在床上, 你换上吧! 我到客厅等去”,
等到门关上, 黑瞎子吐了口气, 还是将解语花帮自己挑的衣服换上了.
齐文清找了男友威廉一块过来, 初次见面, 威廉对解语花大为惊艳,
“齐, 你们东方人个个都长的这麼好看阿!”, 齐文清拍打了威廉的肩, 故做玩笑口吻说:
“干嘛! 你见异思迁阿! 那可是我侄儿的朋友, 你少搅和”, 威廉微笑著,
拉起齐文清的手用嘴唇轻轻摩擦, “宝贝儿别生气, 你在我心里是最美好的!”,
这话听的解语花脸都发热了, 只好侧脸看向车窗外,
黑瞎子出声打断: “喂喂! 我可不想听真人秀, 快点开车!”, 威廉笑了几声, 没一会车子开始移动,
朝著伦敦市中心行驶.
其实过了九点钟, 伦敦的街边的店家都打烊了, 还有些行人三三两两在那慢慢走著,
街上的车潮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多, 不似自己想像的那般热闹.
威廉外表看上去就是个爽朗的男人, 长相虽然不顶帅, 可打扮起来有股电影明星的气质,
很吸引人.

38.
看起来威廉与齐文清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 门口的警卫一见他们便放行,
店里的少爷与调酒师也亲切的与他俩打招呼, 四个人被领到一半开放的环形沙发座位,
威廉帮大家都点了酒.
威廉的中文说的很流利, 先是客套的与解语花聊了几句, 接著酒便送上来,
威廉在送酒少爷的托盘上放了张纸钞当小费, 那少爷道谢时笑得很甜,
解语花尝了威廉替自己点的那杯, 颜色带点浅浅的粉红色, 浅尝一口, 有点酸甜味,
喝不出啥酒精味道, 可能因为口渴了, 没一会那杯酒便见底了.
酒吧里的人声还有音乐声显得很热闹又吵闹的, 威廉又替解语花点了杯同样的酒,
便拉著齐文清走向舞池, 现在正在播放慢歌, 黑瞎子坐在旁边, 威廉替他点的酒一直没动.
“这酒还挺好喝的, 颜色也漂亮!”, 解语花觉得有些热, 已将毛外套脱 掉了,
这酒吧里有许多对自己投来的目光,
“这种调酒后劲都挺强, 你悠著点, 况且对嗓子不好”,
黑瞎子这才去摸索著桌面上属於自己的那杯酒, 解语花先一步将酒杯放到他手上.
看著舞池里随著音乐摆动身体的人们, 威廉与齐文清的身影早就混入人群中无法辨别,
解语花也跟著那快板的节奏晃动著身体, 黑瞎子却是翘著脚直直的坐著,
彷佛听不见音乐那般, 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经过了一阵观察, 开始有人请少爷送酒过来, 解语花明白那些含意,
他并没有拒绝那些酒, 每杯他都喝得乾乾净净, 不过喝完酒的同时他总往黑瞎子身上靠,
黑瞎子并没有躲开, 不过也没其他动作, 雕像似的.
终於有人看不过黑瞎子一直冷待身旁美人, 主动上前来搭讪, 要请解语花一块跳舞,
解语花喝了不少, 那姿态带著慵懒, 上扬的眼角看起来别有风情,
隐隐约约带著些勾引人的神态,
似乎是不懂来人说的, 解语花只是朝著那外国人笑, 黑瞎子这时终於开口:
“他喝多了, 我们正要离开”, 那人也没太纠缠, 听了黑瞎子说的便走开了,
黑瞎子将摺叠起来的手杖甩开来, 伸手去勾解语花的手臂,
“哎! 趁你还能走, 我们回去了!”, 解语花温顺的依著黑瞎子的话语站起来,
那给自己解下来的外套围巾都落在沙发上, 这种地方要认方向对黑瞎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他只好求助其他客人, 好不容易俩人才走出酒吧, 黑瞎子请门口的保镳帮忙拦车.

39.
轻飘飘与微微灼热的感觉布满全身, 解语花觉得挺放松的, 意识飘散, 要想什麼也没办法,
他哼著贵妃醉酒的曲子, 嗓声听起来尖细儒软, 带点懒散,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阿! 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阿! 在水面朝
长空雁, 雁而飞, 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这曲在外国人耳里听上去咿咿啊阿, 拖拖拉拉的, 解语花却唱的有些陶醉,
加上手势在那比划著,
唱完这一小段, 解语花笑了起来, 整个人没骨似的往旁边倒, 正好倚在瞎子肩上,
车里登时安静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后座两名客人.
车程大约三十分钟回到了齐文清的房子前, 黑瞎子在车资里多加了小费,
请求司机帮忙一块把解语花架到门前, 黑瞎子掏出钥匙开门, 司机已经离开,
他单手支著解语花进门, 可这醉鬼进门没几步便勾到门前的地毯,
两人一块摔在地板上, 黑瞎子在下头当了肉垫, 解语花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
瞎子推开解语花 坐起身, 这醉鬼便开始说起话来.
“说来你这辈子的眼疾, 还是, 上辈子我害你的, 我………..说了会负责的,
为啥你还是….还是走了, 那一刀划在眼皮上, 肯定…肯定很疼的”, 说完解语花贴近瞎子,
墨镜被人摘下, 黑瞎子感觉到眼皮上一阵湿热, 什麼软软的东西正触碰著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解语花正舔在自己眼皮上, 软软舌尖扫过, 还来不及思考前一刻解语花说的那番醉话,
黑瞎子只觉一阵心痒, 他抓著解语花双臂摇晃了几下, “你可别乱点火, 小心引火上身了….”,
话还没说完解语花便用嘴唇堵上了自己的, 什麼话都留在喉咙里.
黑瞎子并不是个矫情的人, 反正这是自动送上来的, 不受白不受,
况且他真的很久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 放胆回应了解语花的吻, 这个吻激烈而绵长,
待到暂时停下, 两人都气喘吁吁.

沙发~其实我也觉得到这儿就完了也行，还有那上辈子整个番外就很ok了

47.
采买这一路也挺顺利的, 霍家小姐交代的东西都买齐了, 黑瞎子心想著要带解语花回去休息,
路上也没再调笑, 帮著解语花跟店员沟通, 那样子看上去可靠又……..又帅气,
其实这几天下来, 解语花觉著黑瞎子说英语的声调, 挺性感的.
回程两人站在大街边上, 黑瞎子想著要打的回去, 地铁也不见得有空位可坐,
“花儿爷, 我们打的回去吧! 这些东西还挺重的”, 解语花手上提了两袋,
黑瞎子肩上背了一袋, 这等重量比起平时下斗的装备不知轻上多少,
“你不是还要请我喝咖啡的吗? 走吧! 我难得来一趟伦敦, 这市中心气氛挺不错的,
让我享受一会吧!”, 解语花勾著黑瞎的手臂, 将人往里边拉,
“我看那有间店, 我们去坐会, 喝完再回”, 解语花难得有些游兴, 黑瞎子当然奉陪.
解语花拿了黑瞎子皮夹里的钞票去点餐, 点两杯咖啡被柜台的女服务员搭讪了好一会才放人,
黑瞎子坐在那耳朵竖的老高, 可毕竟有点距离, 也听不清什麼,
身边一阵风经过, 解语花拿著两杯咖啡回来, 其中一杯塞进黑瞎子手里,
黑瞎子反手拉住解语花, “怎麼这麼久?”, 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如沐春风的气息,
解语花看著黑瞎子, 兴起了逗人的念头,
“没, 这不跟外国朋友多聊了两句”, 解语花抽回手, 坐到了黑瞎子对面的沙发上,
“感情是被洋妞搭讪了呗, 瞧你得意的”, 黑瞎子拿著杯子, 将手交叉放在胸前,
脸侧向一边去, 解语花还是保持著笑意暂时没说话,
看著窗外的行人与街景, 明天回国之后, 哪能有这样的惬意.
解语花沉静在这暂时的悠闲之中, 没人搭腔黑瞎子也没戏可唱,
作态了一会之后放弃了, 喝著解语花塞进自己手里的咖啡, 他睁眼试著想看,
不过眼前还是只有一块块的黑影在幌动, 闭上眼, 他只能开始在脑海中想像,
坐在对面的解语花的姿态, 神情, 如果上天能给他一个愿望,
他想许, 给自己五分钟的光明, 将解语花现在的模样印在脑里一辈子.
解语花啜著放了许多糖与奶的咖啡, 感觉到对面的人投来关注,
“怎麼? 气消了?”, 解语花将身子往前倾了些, 对面的黑瞎子似乎没听见自己说话,
解语花还想开口, 这边黑瞎子终於有了反应,
“回国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老没日没夜的做事, 你也不是年轻小夥子了,
精神能支撑不代表身体也能跟上, 最多两年, 我就回北京, 这钥匙, 你替我保管,
那房子麻烦你代我管理一阵子了”, 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往前递,
还是一样的花旦脸谱钥匙圈, 解语花下意识伸手去接, 那钥匙躺在掌心中,
原本该是冰凉的金属, 却有些微的温度, 那是黑瞎子的体温熨的.
看著手里的花旦脸谱被斜射进来的阳光照的发亮,
解语花不住的问了: “没改大门密码?”,
“注定了的事不会改, 就算暂时忘记了, 可心里的直觉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黑瞎子难得正经的表情, 解语花觉得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深情款款吧!
本来还这样想, 黑瞎子突然又转了语气,
“银行帐户的密码也没改, 身家都托给媳妇儿罗!”,
解语花凤眼一瞪, “大庭广众的, 你喊谁呢?”,
“这里也没人听得懂, 算是咱俩独处麻”, 解语花老被喊媳妇儿面上挂不住站起身作势要走,
黑瞎子同样站起身, 走出几步便听见沉闷的撞击声, 转身查看.
黑瞎子一急想追, 却一腿绊到前方的矮桌, 膝盖撞到了木头桌缘,
正疼的弯腰, 解语花啧了声, 只能又回头将黑瞎子带出咖啡店,
这一来一往引的其他客人的注目礼, 被十几双眼睛盯著看,
从前登台那都是快百来双眼睛看著自己, 擹上这黑瞎子, 到哪都要引人注意一番,
“唉! 你还疼吗?” 两人站在人行道上, 脚边放著购物纸袋,
黑瞎子踱了踱脚, “没事儿, 一个木桌而已, 大不了瘀青”
“好吧! 我来招车, 你站著别动”, 解语花站起身将全部的袋子提起, 走到人行道边缘,
张望著想招车.

48.
后座两人中间隔著三个购物袋, 解语花侧脸看著车窗外, 想著在咖啡厅里对黑瞎子发起任性,
难道自己就这麼不长记性, 他眼睛不方便, 还能像从前那样两三步追上自己吗?
解语花都想抽自己, 手不自觉得紧握著,
直到黑瞎子越过两人之间的那几个名牌纸袋, 覆上了自己正握著的拳头,
“唉, 以后只在家里喊, 别生气了, 花儿爷”,
解语花感觉喉头发紧, 只能简单回了”嗯”, 松开了紧握著的拳, 反过来与黑瞎子十指交握,
黑瞎子又扬起了笑容, 推了推脸上的墨镜, 虽然他看不清, 但还是将脸朝向的另一边的车窗.
下车前两人便放开交握的手, 黑瞎子帮著提了其中一个袋子, 解语花掏出了钥匙开门,
齐文清还是没回来, 肯定是腻在威廉床上起不来了, 黑瞎子这样想著,
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小叔还真识相了, 解语花上楼去放东西,
他便摸回自己房间找菸抽, 才点上吸了几口, 便让人给抢了去,
“少抽点, 不怕肺癌吗!”,
“媳妇儿让少抽就少抽”, 解语花将烟掐熄了, 带著点懒散步伐离了卧室,
黑瞎子当然也跟了出来.
“晚上吃啥呢?” 坐在客厅沙发上, 解语花挪了姿势, 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黑瞎子一旁坐著, 想了会, “叫外送吧! 电话旁有本本子, 你找个叫朱记的电话”,
解语花正舒服著不想动, 在那扭了一会之后站起来到角落摆电话的茶几上找到了本子,
一翻开那朱记就写在头一栏, 拿起电话拨了号, 再递给了黑瞎子,
没一会就听瞎子用中文点了几样, 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就不知道口味如何,
接下来等就行了.
黑瞎子摸索到电视遥控器, 解语花又重新窝回沙发里, 想闭目养神一会,
闭眼听著电视机的声音, 英国腔像助眠曲那样, 一旁坐著的黑瞎子蹭过来,
摸到了靠枕放在腿上,
“媳妇儿, 大腿借你, 睡这好”, 边说边拍了拍腿上的靠枕, 解语花瞥了一眼,
只好又换了姿势枕到了瞎子大腿上去, 那只大手轻抚过自己的头发,
按摩著头皮, 又捏著自己肩膀, 捏的几十下之后沿著脊骨往下,
解语花扭了下身体从瞎子大腿上起身, 本来快睡著又醒了, “你干嘛呢?”, 瞎子停下手,
解语花其实觉得瞎子捏的不错, 停下来了有点舍不得.
“没干嘛啊! 这不正帮媳妇儿消除疲劳麻! 快躺好, 我们继续啊!”, 解语花这才又枕回大腿上,
瞎子一路从脊骨往下按 到了腰上, 正好按著了酸痛的那个点, 解语花舒了口气,
“呼! 啊! 就是那, 特酸”, 黑瞎子手没停在那点上揉捏著, 一边还不忘调笑几句,
“唉! 媳妇儿你别喊的那麼情色, 等会相公把持不住啊!”,
解语花还击著: “把持不住, 那要不我给你找几个洋妞来啊!”,
黑瞎子听了双手举起作投降状:
“那可不敢, 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况且洋妞哪比的上我家媳妇儿”,
“什麼老婆, 什麼媳妇儿, 你活腻了吗?”, 解语花手伸进靠枕下¸揪起黑瞎子腿上的肉一拧,
“唉呦! 别拧了媳妇儿, 再拧真上火了”, 解语花也没打算再拧,
“继续按, 别停呐!”,
“好哩”, 黑瞎子才应好门铃便响起了, 解语花自觉的离开靠枕要去应门,
给黑瞎子拦住了, “媳妇儿你坐, 我去”,
解语花又窝了回去, 刚才那幕居家生活, 自己从没想过, 这种安逸的生活, 还真容易让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