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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1
清晨，顾言在自己的房间醒来。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个不真实的梦，头顶巨型水晶灯璀璨耀目的灯光，盛着红酒与香槟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崔珉豪低沉喑哑的话语，宾客们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祝福，顾博远气的扭曲的面容，画面一幅一幅在眼前闪过，遥远而朦胧。
如果不是环绕在中指上的那枚祖母绿戒带来的冰冷质感，顾言真的会以为，昨晚的那场订婚宴，仅仅是梦境。
辛蒂敲门进来，准备好衣服，说：“少夫人，少爷请您下去吃早餐。”
“少夫人？”
“您跟少爷订婚了，当然得称呼少夫人。”辛蒂甜甜地笑着，仿佛订婚的是她自己。
顾言有一瞬间呆愣。
身份改变了，称呼改变了，可是只有顾言自己知道，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还是睡着自己的房间，崔珉豪仍旧是崔珉豪，让人看不起猜不透。
顾言换好衣服下楼来到餐厅，崔珉豪仍然是坐在主位，早餐已经用完，只剩下手边的咖啡，他专注地看着报纸，仿佛没有发现顾言到来。
她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文森特太太送上自制的三明治和牛奶，道了声：“少夫人，早安。”
顾言回了她一个微笑，默默地享用早餐。
餐桌上无言沉默，直到顾言用完早餐，她才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崔珉豪仍旧在翻阅报纸，“说吧。”
“德国那边的大学给我发电邮了，毕业临近不能让我休学太久，希望我尽快回去完成学业。”顾言一周前就已经收到了邮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崔珉豪说，毕竟在这里她算的上是一个人质，怎么可能随意离开？
崔珉豪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把报纸翻了一页，说：“什么时候要走？”
顾言正在喝牛奶，听到崔珉豪的话差点呛到，她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同意？”
“没什么好反对的，多读书是好事，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说是下个月，可是现在这个月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不过也是一周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你自己收拾好，到时我派人送你过去。”
“好。”
**********
顾言跟辛蒂说了要回德国的事，辛蒂那可爱的笑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
“少夫人才刚刚跟少爷订婚，人家都说新婚蜜月期，您怎么就舍得一走就走大半年，您不会想念少爷吗？”
想念？
顾言知道，崔珉豪已经通过媒体公布，会考虑投资顾氏，而这样的利好消息令顾氏的股价上涨，暂时缓解了顾氏的燃眉之急。
崔珉豪，正在逐步实现他当初的诺言，帮助顾氏度过困难时期。
顾言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崔珉豪的关系。
三年前救下身负枪伤的他，现在又在他的身边，当着虚拟的情人。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说他金屋藏娇，说她攀龙附凤，昨晚的订婚，必然是在欧洲的上流社会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余波不断。
以崔珉豪的势力，这些话大可流传不出去，而现在到处人云亦云什么版本都要，想必也是崔珉豪故意纵容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顾言猜不透，也不想猜，她需要做的，只是装成他所需要的样子。
“也许会，也许不会。”良久，顾言才回答辛蒂的问题。
辛蒂不懂，转而又问：“您不担心少爷会挂念您吗？”
顾言笑了，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挂念我，自然就会来找我。”
后来的顾言才明白，她只所以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坦坦荡荡，不过是因为她不上心罢了。
**********
顾言的话通过罗伦传到了崔珉豪的耳朵里，他轻笑着说：“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罗伦站在一边，回道：“原以为少夫不善言辞，不想却是如此直爽。”
“她嘛，不感兴趣，谁都逼不了她开口。”崔珉豪想起三年前在德国的时候，顾言每日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说话都是一个调，直到他快离开了才有所改变。
某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因为背负太多，所以都练就了一副不喜形于色的面孔。
“少爷您真的打算让少夫人回德国？艾伦少爷那边怎么办？”
崔珉豪的面色冷了下来，幽幽开口：“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夫人那边，我会找人看着她。”
这时，书房传来敲门的声音。
崔珉豪开口问道：“是谁？”
顾言站在房门外，回答：“是我。”
“进来吧。”
顾言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一壶红茶和一盘曲奇饼，崔珉豪看到她，皱下眉头：“我不是说了这些让佣人做吗？”
顾言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才说：“这是我无聊的时候跟文森特太太学做的，不知道崔先生赏不赏脸尝一下？罗伦也吃一点吧。”
罗伦依旧是刻板的脸，机械地开口：“不用了，少爷少夫人慢用，我先下去。”
罗伦离开后，崔珉豪才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味道还可以。
顾言并没有要等他评价的意思，她翻开自己的书，一口曲奇一口红茶，悠然自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书房里恢复往日沉静的气氛，却是两个最舒服的相处，静谧的空间里流淌着敲击键盘和翻动书页的声音，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顾言觉得，这会是最理想的生活。
翻书的时候，顾言的视线会偶尔瞄到手上的祖母绿戒指，然后静静地望着它，出神。
她拥有着整个欧洲上流名媛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有一点想要骄傲自豪的感觉。
很久很久以后，当顾言知道这枚戒指，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事情，或许，当初的她，就不会答应这个求婚。
又或者，在更早之前，不去就下那个犹如黑暗骑士的崔珉豪。
清晨，顾言在自己的房间醒来。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个不真实的梦，头顶巨型水晶灯璀璨耀目的灯光，盛着红酒与香槟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崔珉豪低沉喑哑的话语，宾客们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祝福，顾博远气的扭曲的面容，画面一幅一幅在眼前闪过，遥远而朦胧。
如果不是环绕在中指上的那枚祖母绿戒带来的冰冷质感，顾言真的会以为，昨晚的那场订婚宴，仅仅是梦境。
辛蒂敲门进来，准备好衣服，说：“少夫人，少爷请您下去吃早餐。”
“少夫人？”
“您跟少爷订婚了，当然得称呼少夫人。”辛蒂甜甜地笑着，仿佛订婚的是她自己。
顾言有一瞬间呆愣。
身份改变了，称呼改变了，可是只有顾言自己知道，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还是睡着自己的房间，崔珉豪仍旧是崔珉豪，让人看不起猜不透。
顾言换好衣服下楼来到餐厅，崔珉豪仍然是坐在主位，早餐已经用完，只剩下手边的咖啡，他专注地看着报纸，仿佛没有发现顾言到来。
她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文森特太太送上自制的三明治和牛奶，道了声：“少夫人，早安。”
顾言回了她一个微笑，默默地享用早餐。
餐桌上无言沉默，直到顾言用完早餐，她才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崔珉豪仍旧在翻阅报纸，“说吧。”
“德国那边的大学给我发电邮了，毕业临近不能让我休学太久，希望我尽快回去完成学业。”顾言一周前就已经收到了邮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崔珉豪说，毕竟在这里她算的上是一个人质，怎么可能随意离开？
崔珉豪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把报纸翻了一页，说：“什么时候要走？”
顾言正在喝牛奶，听到崔珉豪的话差点呛到，她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同意？”
“没什么好反对的，多读书是好事，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说是下个月，可是现在这个月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不过也是一周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你自己收拾好，到时我派人送你过去。”
“好。”
**********
顾言跟辛蒂说了要回德国的事，辛蒂那可爱的笑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
“少夫人才刚刚跟少爷订婚，人家都说新婚蜜月期，您怎么就舍得一走就走大半年，您不会想念少爷吗？”
想念？
顾言知道，崔珉豪已经通过媒体公布，会考虑投资顾氏，而这样的利好消息令顾氏的股价上涨，暂时缓解了顾氏的燃眉之急。
崔珉豪，正在逐步实现他当初的诺言，帮助顾氏度过困难时期。
顾言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崔珉豪的关系。
三年前救下身负枪伤的他，现在又在他的身边，当着虚拟的情人。
她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说他金屋藏娇，说她攀龙附凤，昨晚的订婚，必然是在欧洲的上流社会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余波不断。
以崔珉豪的势力，这些话大可流传不出去，而现在到处人云亦云什么版本都要，想必也是崔珉豪故意纵容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顾言猜不透，也不想猜，她需要做的，只是装成他所需要的样子。
“也许会，也许不会。”良久，顾言才回答辛蒂的问题。
辛蒂不懂，转而又问：“您不担心少爷会挂念您吗？”
顾言笑了，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挂念我，自然就会来找我。”
后来的顾言才明白，她只所以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坦坦荡荡，不过是因为她不上心罢了。
**********
顾言的话通过罗伦传到了崔珉豪的耳朵里，他轻笑着说：“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罗伦站在一边，回道：“原以为少夫不善言辞，不想却是如此直爽。”
“她嘛，不感兴趣，谁都逼不了她开口。”崔珉豪想起三年前在德国的时候，顾言每日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说话都是一个调，直到他快离开了才有所改变。
某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因为背负太多，所以都练就了一副不喜形于色的面孔。
“少爷您真的打算让少夫人回德国？艾伦少爷那边怎么办？”
崔珉豪的面色冷了下来，幽幽开口：“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夫人那边，我会找人看着她。”
这时，书房传来敲门的声音。
崔珉豪开口问道：“是谁？”
顾言站在房门外，回答：“是我。”
“进来吧。”
顾言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一壶红茶和一盘曲奇饼，崔珉豪看到她，皱下眉头：“我不是说了这些让佣人做吗？”
顾言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才说：“这是我无聊的时候跟文森特太太学做的，不知道崔先生赏不赏脸尝一下？罗伦也吃一点吧。”
罗伦依旧是刻板的脸，机械地开口：“不用了，少爷少夫人慢用，我先下去。”
罗伦离开后，崔珉豪才从办公椅上起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味道还可以。
顾言并没有要等他评价的意思，她翻开自己的书，一口曲奇一口红茶，悠然自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书房里恢复往日沉静的气氛，却是两个最舒服的相处，静谧的空间里流淌着敲击键盘和翻动书页的声音，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顾言觉得，这会是最理想的生活。
翻书的时候，顾言的视线会偶尔瞄到手上的祖母绿戒指，然后静静地望着它，出神。
她拥有着整个欧洲上流名媛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有一点想要骄傲自豪的感觉。
很久很久以后，当顾言知道这枚戒指，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事情，或许，当初的她，就不会答应这个求婚。
又或者，在更早之前，不去就下那个犹如黑暗骑士的崔珉豪。
CH16
顾言没有想到，她居然被崔珉豪带来了新西兰。
晴空之下，万里无云，湛蓝得没有一丝真实感。一望无际的牧场上是成群结队的绵羊，旁边是一座砖石结构的平房，没有法国庄园的奢华壮丽，却是透着平和的亲切。
“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
“我父亲退休以后就买下这里的牧场在这里生活。”崔珉豪没有正面回答。
“你带我来见你父亲？”
“丑媳妇终须见家翁，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崔珉豪放下话，不给顾言反应的时间，就拉着她进了屋里。
屋内只有服侍的佣人，给他们倒了茶就继续自己的工作，崔珉豪和顾言坐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男人从外面进屋。
崔珉豪的父亲是典型的欧洲人面孔，褐色的头发，深陷的眼眶和高耸的颧骨，与崔珉豪偏向亚裔的长相并不是十分相像。
“父亲，只是我的未婚妻，顾言。”
崔父行了一个西式的吻手礼，“顾小姐，幸会。”
顾言点头微笑，“伯父，您好。”
崔珉豪在顾言身旁坐下，对她说：“累吗，要不要去睡一会？”
“在飞机上睡了很久，现在不困了。”
“那么，想不想骑马？”
顾言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才回答道：“我不会骑马。”
“我教你，我跟父亲谈些事情，谈完来找你，你先跟罗伦去挑马。”崔珉豪向罗伦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恭敬地跟了上来。
换好了衣服，顾言跟着罗伦去马房挑选马匹，马房并不是十分大，里面也只有四个马厩，四匹马。
罗伦在前面带领着，边走边说：“少夫人，这些马都是少爷亲自挑选的纯种马，都经过训练员调教，很温驯。”
顾言对马的认识不多，虽然觉得很陌生，却不感觉到害怕，马儿因为新奇而凑到她的身旁，她也用手抚了抚马头上的鬃毛。
四匹马都喂过了胡萝卜，最后顾言挑了一匹体型较小的棕色马。
牧场上阳光正好，和煦而不刺眼，顾言从马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崔珉豪也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他从罗伦的手里牵过马，示意罗伦退下，对顾言说：“来，我扶着你上去。”
顾言不擅运动，但崔珉豪是个很好的老师，她无法想象平常寡言少语的崔珉豪也能说这么多话，不同于第一次相见的优雅，再次相见的冷峻，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褪去了周身的寒意，多了一点人性的味道。
顾言学得很快，在一个多小时过后，她能够不用崔珉豪的带领，自己骑着马慢慢行走，日头逐渐猛烈，崔珉豪见顾言往他的方向骑来，拉过缰绳，单脚踩住马镫，在顾言的身后上了马。
顾言似是没有预料到崔珉豪会上来，身体有些僵硬，“干嘛？”
崔珉豪双手绕道身前，把顾言圈在自己的怀里，夺过缰绳的支配权，“日头太大了，我们往树林里走走。”
没有预告边甩动缰绳，马儿奋力地奔跑起来，吓得顾言不自觉尖叫了一声。
崔珉豪在后面听到，也加快了速度。
虽然没有再尖叫，但是他能感觉到顾言是紧张的，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顾言的身体始终保持着同一高度，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想而知她的身体有多么紧绷。
崔珉豪也是理解的，说起来顾言也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女生，生活环境让她变成了规行矩步的世家闺秀，却也没有完全掩盖她小女生的天性，或许是少年太过压抑，所以即便是有机会，也不会过于放肆。
树林里，阳光无法直射到内部，只能透过林叶见的缝隙，疏疏落落地洒落在地面，一闪一闪，仿佛碎了满地的金子。
崔珉豪把马骑到了树林深处的一条小溪边，水流不大，却很清澈，顾言下了马，坐到溪边，脱下马靴，挽起裤脚，把双脚浸入冰凉的溪水之中。
她不知道崔珉豪把她带来新西兰有什么目的，也不想去深究，跨过一个半球，远离那个随时都会让人窒息的空间，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崔珉豪没有跟顾言一起，只是坐在一边看着。
轻风吹起她因为骑马而凌乱的发丝，柔和的日光给了她金色的轮廓，她闭上眼睛，惬意地感受着溪水的凉意、阳光的温度和林间鸟类的和鸣。
崔珉豪想，如果她没有遇到到，或许现在过得是另一种生活，虽然可能不尽人意，但起码也安全自在，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没有过错，想他们这种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人，经历身不由己的事情还少吗？不过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视线触及顾言在溪水间的白皙双腿，崔珉豪在把视线上移，在挽起的裤脚边缘发现了一点猩红。
他走过去把顾言拉起来，用随身的手帕擦干脚上的水，只见小腿上有一条红色的划痕，虽然伤口不深，却仍在不住的流血。
崔珉豪皱眉，“腿是怎么回事？”
顾言见崔珉豪盯着自己的小腿，自己才低下头看，“可能被矮树枝划到了吧。”
“你没感觉吗？不疼吗？”
“先前没有，现在你一说好像就有了。”可能是在马上太紧张，下了马又太兴奋，顾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受伤了，现在崔珉豪说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丝丝的疼痛。
“马上回去。”崔珉豪不可置否地说，打横把顾言抱上马，等自己也上去以后，找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罗伦，让人去准备药箱，我回去的时候要见到已经准备好。”
顾言没有想到，她居然被崔珉豪带来了新西兰。
晴空之下，万里无云，湛蓝得没有一丝真实感。一望无际的牧场上是成群结队的绵羊，旁边是一座砖石结构的平房，没有法国庄园的奢华壮丽，却是透着平和的亲切。
“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
“我父亲退休以后就买下这里的牧场在这里生活。”崔珉豪没有正面回答。
“你带我来见你父亲？”
“丑媳妇终须见家翁，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崔珉豪放下话，不给顾言反应的时间，就拉着她进了屋里。
屋内只有服侍的佣人，给他们倒了茶就继续自己的工作，崔珉豪和顾言坐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男人从外面进屋。
崔珉豪的父亲是典型的欧洲人面孔，褐色的头发，深陷的眼眶和高耸的颧骨，与崔珉豪偏向亚裔的长相并不是十分相像。
“父亲，只是我的未婚妻，顾言。”
崔父行了一个西式的吻手礼，“顾小姐，幸会。”
顾言点头微笑，“伯父，您好。”
崔珉豪在顾言身旁坐下，对她说：“累吗，要不要去睡一会？”
“在飞机上睡了很久，现在不困了。”
“那么，想不想骑马？”
顾言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才回答道：“我不会骑马。”
“我教你，我跟父亲谈些事情，谈完来找你，你先跟罗伦去挑马。”崔珉豪向罗伦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恭敬地跟了上来。
换好了衣服，顾言跟着罗伦去马房挑选马匹，马房并不是十分大，里面也只有四个马厩，四匹马。
罗伦在前面带领着，边走边说：“少夫人，这些马都是少爷亲自挑选的纯种马，都经过训练员调教，很温驯。”
顾言对马的认识不多，虽然觉得很陌生，却不感觉到害怕，马儿因为新奇而凑到她的身旁，她也用手抚了抚马头上的鬃毛。
四匹马都喂过了胡萝卜，最后顾言挑了一匹体型较小的棕色马。
牧场上阳光正好，和煦而不刺眼，顾言从马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崔珉豪也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他从罗伦的手里牵过马，示意罗伦退下，对顾言说：“来，我扶着你上去。”
顾言不擅运动，但崔珉豪是个很好的老师，她无法想象平常寡言少语的崔珉豪也能说这么多话，不同于第一次相见的优雅，再次相见的冷峻，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褪去了周身的寒意，多了一点人性的味道。
顾言学得很快，在一个多小时过后，她能够不用崔珉豪的带领，自己骑着马慢慢行走，日头逐渐猛烈，崔珉豪见顾言往他的方向骑来，拉过缰绳，单脚踩住马镫，在顾言的身后上了马。
顾言似是没有预料到崔珉豪会上来，身体有些僵硬，“干嘛？”
崔珉豪双手绕道身前，把顾言圈在自己的怀里，夺过缰绳的支配权，“日头太大了，我们往树林里走走。”
没有预告边甩动缰绳，马儿奋力地奔跑起来，吓得顾言不自觉尖叫了一声。
崔珉豪在后面听到，也加快了速度。
虽然没有再尖叫，但是他能感觉到顾言是紧张的，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顾言的身体始终保持着同一高度，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想而知她的身体有多么紧绷。
崔珉豪也是理解的，说起来顾言也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女生，生活环境让她变成了规行矩步的世家闺秀，却也没有完全掩盖她小女生的天性，或许是少年太过压抑，所以即便是有机会，也不会过于放肆。
树林里，阳光无法直射到内部，只能透过林叶见的缝隙，疏疏落落地洒落在地面，一闪一闪，仿佛碎了满地的金子。
崔珉豪把马骑到了树林深处的一条小溪边，水流不大，却很清澈，顾言下了马，坐到溪边，脱下马靴，挽起裤脚，把双脚浸入冰凉的溪水之中。
她不知道崔珉豪把她带来新西兰有什么目的，也不想去深究，跨过一个半球，远离那个随时都会让人窒息的空间，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崔珉豪没有跟顾言一起，只是坐在一边看着。
轻风吹起她因为骑马而凌乱的发丝，柔和的日光给了她金色的轮廓，她闭上眼睛，惬意地感受着溪水的凉意、阳光的温度和林间鸟类的和鸣。
崔珉豪想，如果她没有遇到到，或许现在过得是另一种生活，虽然可能不尽人意，但起码也安全自在，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没有过错，想他们这种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人，经历身不由己的事情还少吗？不过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视线触及顾言在溪水间的白皙双腿，崔珉豪在把视线上移，在挽起的裤脚边缘发现了一点猩红。
他走过去把顾言拉起来，用随身的手帕擦干脚上的水，只见小腿上有一条红色的划痕，虽然伤口不深，却仍在不住的流血。
崔珉豪皱眉，“腿是怎么回事？”
顾言见崔珉豪盯着自己的小腿，自己才低下头看，“可能被矮树枝划到了吧。”
“你没感觉吗？不疼吗？”
“先前没有，现在你一说好像就有了。”可能是在马上太紧张，下了马又太兴奋，顾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受伤了，现在崔珉豪说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丝丝的疼痛。
“马上回去。”崔珉豪不可置否地说，打横把顾言抱上马，等自己也上去以后，找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罗伦，让人去准备药箱，我回去的时候要见到已经准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