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把你的手拿开！”她弹开女老师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夏日的天气燥热，女老师的妆有点花了，从额头上流下的汗滴落在手臂上。女老师满腔怒火，说道：“行为不检点，衣着不端庄，跟我去校长室！”
她耸了一下被扯得露出半个肩膀的校服说道：“凭什么？”
“就凭我是教导主任！”
“奇怪了，教导主任就可以这样对待学生吗？”
女老师实在看不过去了，猛地拉住她的手臂直往校长室拖。
“你跟我走！”
“你这个丑八怪，是不是脑子进水没抽干啊？”
……
吵吵嚷嚷地一直到了校长室，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对不起，你被退学了。”
“嘁，就跟谁愿意留在你学校似的。”
“你……”校长被气得接不上话。这么多年，德川一直是人才辈出的学校，多少人打破脑袋也进不来，要不是看在她的继父是他同窗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女生？
停顿了好久，校长才觉得这句话能配上她：“出去！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她拎起包，大模大样地走出校长室，门口的同学纷纷给她让道。
季凉歌，第五次转学失败。
02
夏季的阳光很热烈，季凉歌站在一棵树下，拿手当扇子，把校服当披肩用。她在洗手间换好了衣服，高傲地走出了校园，如同一只高傲的黑天鹅，不容侵犯。
从学校出来之后季凉歌拨通了冯岚的电话。
冯岚一看是这小丫头打来的电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凉歌，又被退学了？”
“嘿嘿，冯姐，你真聪明，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他们退的吗？”
“我不想知道。”冯岚的语气很难过，这丫头第一次被退学时，她觉得理解，第二次无奈，第三次惋惜，第四次无语，到现在的叹气。
季凉歌为什么要这样呢？冯岚倒觉得这丫头应该上学，不能跟自己一样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
季凉歌听出了冯岚语气里的失落：“冯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冯岚在电话那头摇摇头道：“不是，凉歌，听我一句，好好上学，别再把你继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继父也不容易，托了这么多的路子……”冯岚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季凉歌的妈妈给她找了个好继父，肯为女儿这么卖命。
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什么她冯岚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母亲嫁给了一个瘫痪在床的人，18岁那年，她就被迫出来打工，没有文化，没有学历，那时的她只好去酒吧陪酒，其间的心酸，她真不想让季凉歌重蹈覆辙。
“停！别跟我提他，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爸！”季凉歌说得很坚决。虽然她对亲生父亲也没有好感，但比起继父，她还是能分清谁才是自家人。
周围的空气跟着燥热起来，季凉歌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凉歌，我这也是好心劝你，别跟当年的我一样傻。”
“行了，我不想听你唠叨这些话，婆婆妈妈的，跟我妈一样。今晚去不去蹦跶一下？”季凉歌站在树荫底下，有蚊子围着她白嫩的大腿，她厌恶地拿校服外套挥着。
“刺啦——”
校服的一角被树枝划破，随着这一声，冯岚微弱的“不去”两个字也涌入季凉歌的耳朵。
“什么玩意儿！”季凉歌挂了电话。其实这几个字她不是对冯岚说的，但及时挂断的电话让冯岚误会了。
冯岚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坐在地板上，屋子里很黑，遮光布把窗外美好的阳光阻挡住。她习惯了这种没有白天的生活，乌烟瘴气的屋子和洒满了一地衣服的家，这里，不应该被称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