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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文】七枝卡萨布兰卡(纠结许久还是发吧...千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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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催更的来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7楼2014-05-20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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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快更文吧!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4-05-22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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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更文...接近期末,卤煮各种忙,倒地不起QAQ......感...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等待......-------------------------------------------------------------------------------------------------------------
      第三十章
      浑厚沙哑的嘶吼回荡在裂谷中,像是沉重的鼓槌猛击我的大脑,头领仍然保持着压上来时那狰狞可怖的笑容,但眼神已经涣散,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渗出,在脖颈处一起汇聚,哗哗的向下洒着。凯特握住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压抑与不知所措的表情交互闪烁,一向灵敏的他就算听到了那人的吼叫也还是停滞了好几秒,直到那人的长矛扔向他,他才抽出刀一把推开头领,瞬间冲到那人身后,掀起的白烟还未落下,那个刚赶到的人显然没有头领那么厉害,仅仅抵住了凯特第一次攻击后就立刻连人带狼被击晕在地上。
      但是,就算是这样,刚才他的吼叫在寂静的裂谷是比信号弹还要有效的传讯,我立刻向冰森林望去,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晃动的光点向我们靠近。凯特也注意到了,他快速跑到我这边,一个矮身窜进这狭窄的冰柱中隐蔽起来。我能清晰的听到他跟平时迥然不同的,紊乱的喘息声,但很快,他便将这声音压制下去,抬手去擦脸上的血迹,但是血仅凭擦是无法去除的,只会留下更让人难受的痕迹,他皱着眉头,略微凌乱的白发因为血而粘在脸上,就像刚才头领的笑容在脑中挥之不去。
      凯特此时的表情阴沉而复杂,其中有悲伤,对血的厌恶,和一点茫然。没有正常人喜欢流血和死亡,凯特只是来找师傅的,他本不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更不会错手杀人,虽然这根本不是他杀的,他不应该看到这些死亡,淋上这些血,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头领,也本不会这样死去,为了族人复仇而英勇战死对他而言或许是更好的结局。造成这一切的是谁,不就是我吗?
      那一刻,从跟上凯特以来一直积蓄的某种心情迸发了,我内心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对自己叫喊:离开他。
      离开凯特,废物。不仅是他,你应该离开所有人,没了念能力你就只剩下光这个会虚拟运算,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大脑,居然还能妄想自己改变什么,你从开始到现在干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已。
      这个声音的尾音还没有完全消失,另一个声音又毫无预兆地响起,这算什么?你已经厚脸皮的赖到现在,居然想临阵逃脱?你早就清楚自己没用,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跟来。现在好了,你想就这样逃避自己酿成的灾祸吗?
      这是个很神奇的现象,因为从出生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感受两个声音在脑子里对持纠结过。这是否说明我的大脑正在退化改变?
      脑内打鼓的同时,我和凯特正在趁大队人马赶来之前悄悄沿着高处往冰森林中高部分那纵横交错的蜘蛛网般的枝丫里前进,这两个声音在我身体里回响,居然一点也不刺耳,因为它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一直用某些牵强的理由让自己继续赖在凯特身边,为的不过是注视着健康活着的他带来的安慰和用试图改变他命运给自己一些可怜的救赎而已,这种自私导致了现在到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走和留,都改变不了什么。而我的大脑自动选择了保留选择,指挥着身体让我跟上凯特。
      当我们跨入晶莹透亮的冰森林的枝梢中时,刺目的火光已经迅速移动到了我们正下方,凯特会用念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我们两个都没有被发现,于是我们继续扶着冰冷的枝丫,向森林深处移动,走着走着,不出一分钟,数十人的悲鸣便铺天盖地掩埋了听觉,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但黑幕遮不住对那些人绝望表情的想象,他们已经很痛苦了,又再次雪上加霜,还能怎样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动力?若是之前面对谢克思我的内心还痛过,现在则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心了。
      愤怒的费瑞提族人开始发了疯似的找我们,可是冰森林里错综复杂,找到了可能性很低,我和凯特可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过他们的追杀,到前方和恰恰汇合,离开这里继续前行,此时若只从客观立场上考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干预,能干预了。可这些绝望的人们就像沉重的铅球,试想他们在绝望中死去,不,死去还比较轻松,我记得当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部门都能源源不断的得到新的费瑞提族实验体,如果他们被抓住,为了找出隐蔽的宝藏的信息而遭受审讯,过后不让其死,交给研究部门继续研究的话,那太可怕了,不能再伤害这悲伤的民族了。
      这时刚才纠结的两个声音消失了,我的大脑如同重启一般恢复了平静。对啊,你刚才在犹豫什么?留下来,去那个洞,说服组织的人,再从他们的专用通道离开,不再打扰凯特,这成为了最合适的选择。这样善变好吗?变成讨人厌的人也总比惹出更多的祸好。
      决定后,我开始观察四周的状况,此时费瑞提族的人散乱的分布在我们下方,闪烁的火光显示出了他们的嘈乱,凯特就在我面前,手脚轻盈无声却稳重的前进着,不时回头看我一眼,但是他身上已经干掉的血迹提醒我他内心肯定不可能这样平静。这些枝丫都由透明的,其中穿插着纤维状的冰构成,不知什么原因比大地上的冰面散发着更加耀眼的青色光芒,就像人的神经一样,复杂到恍惚,抬头向上向下看,无尽的缭绕与纠结中笔直的主干就像黑暗中的光束一般,若不是凝重的气氛,这将是何等霸气的美丽。我们仅能凭着依稀可见的地面来判断方向。这一刻,上方与下方,寂静与躁动,像冰火两重天,又像命运残酷的讽刺。
      突然,凯特身体猛地向后一倾,把我摁倒在枝丫上,尚沾着鲜血的长刀无声的挥舞起来,似乎有什么具有危险性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紧接着,刷的一下,一般不会出现的小丑盾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凯特的手臂上,好在我们所在的地方高,他们燃烧的火把也影响了狼嗅觉,产生的烟雾没有引起他们注意。能让盾牌出现,说明这东西很危险,但是我只能看到凯特凭空在防御攻击,难道是念?这里有其他人对我们发动攻击?
      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凯特身体猛地一震,盾牌呼的一声消失无踪,然后再几乎不到十分之一秒内,以凯特纤细的身躯为圆心,突然闪烁出了一层大约半径三十米的圆形白色光芒,就像快门一样一闪而过,让人短暂失去了对景象的捕捉,随后凯特脱力一般向后倒去,完全不了解状况的我只能迅速扶住他。强烈的光芒让费瑞提族的人瞬间发现了我们,立刻向到我们所在的那颗冰树下聚集。
      “凯特…凯特!”我轻轻摇晃着凯特,一边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倒在我身上,虽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从他咬紧的牙关和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没有办法对呼唤做出回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攻击能让凯特这个水平的猎人这么快变成这样?眼看着费瑞提族人向我们举起了枪,我下意识的抱紧凯特,希望自己可以阻挡一些攻击。
      但是就像在跟我这个偏执于提前计划的人作对一样,出乎意料的事又发生了,我忽然感觉眼前变成了一片空洞的白,一切听觉,视觉,嗅觉,触觉……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像自己不再是个人,而是被分解成了粒子,在未知的空间漂浮一样,想必这和攻击凯特的是同一个东西,我也肯定跟他一样脱力倒下了。
      可是,又在我思考就这样倒下去要怎么办前,感官瞬间恢复了,就像把人摁进水里再快速拉出来一样,快得连我的身体也没来得及倒下,随后,我自己的身体也像凯特一样向外闪射出了一层白色的光芒,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但是这回,光芒似乎没有边界,好几秒内一直向外散射着,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原本黑幕一样的洞顶和深厚的大地像受到X光照射一样变得雪白通透,隐藏在其中的一切纤维,纹路,微生物,以及无数从未见过,连是不是生物都不能确定的物体都显现出它们的身姿,洞顶上能肉眼看到外界的天空和云彩,大地里甚至看到了刺眼的蹦跃着的火焰的地心。时间似乎被无限放慢,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地球的构造被这样暴露出来。
      如果我是个名正言顺的科学家,这一定能成为一本惊世科学著作的源头,得以解开人类成百上千年一直探索不到的外部世界的秘密,可惜这个条件不存在,在光芒终于消失在不知道有多遥远的尽头后,四周恢复了平静与黑暗,我们所有人仍保持着光芒发射时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又过了几秒,费瑞提族的人才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是这次,一直盘旋在他们眼中的怒火被惊讶取代了。原本如同地雷一样一触即发的气氛现在构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艾莱斯!!”一个费瑞提族的人突然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手上的弓箭咣铛一声坠落在地面。紧接着,原来指着我们的武器全部被撤下,所有费瑞提族的人都颤抖着,仰头看着我。
      艾莱斯?艾莱斯不是他们信奉的神吗?我怎么可能是神?这时,一连串的信息罗列在我脑海中,米海尔医生曾经向我身体里注射过念,但它全部散发出来了,刚才进入我和凯特身体的也应该是念,凯特也发出了光,但费瑞提族的人没有惊讶,这表明发光不是罕见的事,而且从他们的反应可以判断,他们评判的标准是光的范围。凯特发出的光是三十多米,从这个长度,应该是他的【圆】,难道这不知名的攻击会让一个人念所及之处发一遍光?那我这算什么?世界上最强的猎人的【圆】也不过千百米,我连念都没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圆】。还有,这东西只袭击了我们,是因为它们活跃在高处?还是它们只袭击会念能力的人?我首次为自己看不到念感到焦虑。
      趁着费瑞提族的人愣神,我立刻低头看凯特,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尝试着撑起身子,看来意识恢复到相对稳定的状态,但是他看上去很虚弱,脸色并不好,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摘下手套试了下脉搏,快速而紊乱,体温很低,不是正常身体的状态。我心里猛地一沉,对凯特的负面影响已经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连身体也被影响了。


      IP属地:北京119楼2014-05-3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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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傻子,没用到不能形容了。因为这个奇怪的体质引发的东西太多了,之前总觉得有方法说得通,可现在,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啊啊,不,真正可怕的是现在还能这样冷漠的分析形势的我自身吧……
        忽然,肢体撞击到地面的声音猛地再次将我拉回现实,转头一看,凯特居然倒在了地上。我呼吸一窒,是刚才那个看不见的攻击导致的吗?我立刻轻轻将他翻过来,他皱紧了眉,呼吸急促,身体微微蜷缩着。我再次试了一下脉搏和体温,情况比刚才更糟了。从我仅有的医学知识来看,这是体温过低,那攻击会持续吸收热量?不管怎样,必须找个地方避寒。由于我们在树根下面,庞大错综的树根形成了或大或小的洞穴,我扶着凯特进了最近的一个。我们的大行李在之前逃离费瑞提族时几乎落在了那个毁灭的村庄里,帐篷和衣物都遗失了,我脱下披风垫在地上,让凯特躺在上面,然后在我打算脱下外套时,凯特制止了我。
        “不用这样。”他抓住我的手臂说,“这种事我以前遇到过…过一会就会好。”
        然后他用偶尔断续的,有些无力的话语告诉我,袭击他的是一种生存在人烟稀少寒冷地带的自然念兽,为了寻求热量会攻击开发了念能力的人类,进入他们的身体时会标志性的是被侵入者的念发光,然后夺取热量,这种念兽行踪诡秘,基本无法避免被袭击,也不能驱除,好在这种念兽不会致命,对于冰冷脆弱的它们而言,进入人类的身体就像飞蛾扑火般,因此被侵入者能力越强,它在体内生存的时间就越短,凯特在年纪还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恢复花了很长时间,但那时金也同样被攻击了,但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恢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它进入你身体后,就立刻跟着光芒散射出去了,而且……”凯特没有说下去,也许他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当时发生的一切。同样,我也是,于是我茫然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连金也没能避免的攻击,真的很棘手,可以的话,还真想看看那个念兽,只是不知道面对它们,要表现怜悯还是尊敬。但是,就算可以恢复,也是需要时间的,凯特虽然轻描淡写,可持续的体温过低某种意义上比受伤还要难受,我能做的只有尽力给他温度了。于是,我以这里很平静,没有风雪,并不冷为理由,坚持脱下了外套,然后让恰恰靠着凯特躺下,它浓厚的皮毛能抵御寒冷和保温。我又尝试找木材来生活,但是外面除了冰就是大到移不动的树根,无奈下我只能用刀硬切下来一些,可是这些树木不同于外界,它们连内部的纤维都是结着冰的,就算切成碎屑也点不着,难以理解它们是怎么维持生命并长得这么大的,最后我不得已将子弹拆开,点燃里面的火药才勉强生了一个小的可怜的火堆。
        虽然小,在比较封闭的空间里,也能起到重要的升温作用,我就着小小的火苗,折了一些冰锥回来,放在杯子里加热让它们融化,同时也加热早结出一层薄冰的水壶里的水。当感觉热度差不多了,我让凯特喝了一些,然后撕下一块披风,用冰化成的,大概四十度的水浸湿,拧干,折叠起来,打算擦拭凯特脸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我试探着掀开凯特也沾染了血的帽子,轻轻撩开他过长的刘海,用热布尽力快速而准确的擦去那刺目的痕迹,像凯特这样独立生活的人肯定不习惯被人做这样的事,尤其是惹了这么多祸的我,为了快点完成这些事,整个过程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其他东西,也不敢直视他,眼神不住的游离。而凯特自从我脱下外套后就闭上了眼睛,一直没有说话,像是在集中注意力恢复身体,在热布接触到他脸颊时,他才重新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我,一开始他的眼神是暗淡而复杂的,感觉他在沉思着什么,亦或回忆着不久前头领死去前的样子,然后,他的焦点似乎转移到我脸上,瞳孔反射着摇晃的火光,比起刚才的复杂更多了些矛盾,是我一直猜不透的那种眼神。
        他静静的沉默了一会,慢慢伸出手,放到了我拿着热布的手上,冰凉的,和我浸过热水的手产生鲜明的对比。我手指颤了一下,虽然很想握住他的手去温暖它,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样亲昵的动作不是我能做的。于是我只能顿在原地,盯着地面,心脏紧张的跳跃,等待凯特会作何反应。
        凯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有点急促的喘息,他启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会,随后垂下眼帘,最终什么都没说。


        IP属地:北京121楼2014-05-31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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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我想起,比起手,躯干部位的温度要更高,更稳定。体温取暖并不罕见,只是如果凯特醒着,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我这样做。现在的话,应该可以。我试探了一下他,他是真的累了,加上发烧,睡得很沉。于是我做出了选择,与其这样呆坐着,不如用上我这唯一还有用处的体温,至少能为他缓解一些寒冷。为了快点传热,我解开了那一件件碍事的防寒衣,在解到最后一件时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并不是不好意思,只是担心凯特如果不打招呼的醒来会怎么想。可是哪怕只隔了一层衣服,温度的差距也挺大的…最后我还是解开了,因为火太小,四周的温度还不能让我脱下它们,于是我只能这样半敞着衣服,轻手轻脚地掀开披风,衣衫不整的钻进去。
          一直安静待在恰恰背上的小狐狸见我做出如此有歧义的举动,一下子惊起,迅速跳下来开始绕着我打转,我被一向淡定此时却手足无措的它弄得有点想笑,我的身份固然不适合做这种事,但是这是这幅身子唯一的用处,还是物尽其用吧,我并不困,一旦凯特有醒的迹象,马上离开就好。于是我伸手将它轻轻按住,悄声说:“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小狐狸投来一个很焦急尴尬的眼神,我掀开披风示意它也进来,但是它立刻闭上眼睛跑到了远处,背对着我坐了下来。我的身材很普通,能那样跑开,说明灵魂是男性没错了,我周围的男性不少,它现在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根本无从推测是谁。我叹了口气,侧躺下来,披风里没有什么温度,胸腹处的皮肤接触到凯特冰凉的衣服,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于是稍稍解开了凯特衣服,确认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轻轻贴了上去。凯特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猎人,看上去虽然很瘦,但实际上很强壮,结实的肌肉线条勾勒着紧致白皙的皮肤,熟悉的气息夹带着森冷颤动着我的嗅觉神经,他微烫的额头抵在我的脖颈处,温热的吐息一阵阵洒在锁骨上,作为女性,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紧张,哪怕我的目的并没有什么不纯。
          强迫自己压下不正常的心跳,我小心翼翼将手臂环到凯特背部,这样可以贴的更紧一些,还能顺便梳理一下他微乱的长发。然而就在我觉得事情进展还挺顺利时,凯特突然颤了一下,我以为他醒了,吓得瞬间缩回手。但是低头一看,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并没有醒,身体依旧紧绷着,不时微微颤抖,好看的眉毛也依旧皱着,就像很没用安全感,正在做恶梦一样。
          我慢慢将手放回去,这么意外干什么?像凯特这么强的猎人,也是会有脆弱的时刻啊。不知为何,谢克斯先前说过的那些让人寒毛起立的关于爱的教育话语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身为女性与生俱来的本能让大脑下意识的罗列了一堆针对那番话我接下来应该做的举动。一想完我便在内心使劲摇头,不不不,由我来担任那样的角色真的太奇怪了,就算是金都比我好。但可恶的就是,现在没有别人,我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忐忑不安的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凯特的后背,不时顺着后脑,沿脊背抚摸几下。这场景像什么,我心底清楚但却不敢去想。多么希望这样做的不是我,而是凯特真正重要的人。
          事实很宽慰的告诉我我的选择没有错,过了一段时间,凯特渐渐放松下来,呼吸的速率平缓了不少,我和他的体表温差也几乎分辨不出来了。他已经基本恢复了,这也说明,离他醒过来应该不远了。我正斟酌着要什么时候起身离开,没想到凯特缓缓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攒住了我的衣服,我似乎和他贴的更近了,能清晰的听到他和自己纠结的心跳声。
          人在感觉寒冷时会本能的往温暖靠近,凯特这么做肯定是无意识的。但是如果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他醒来看到,造成的误会会有点大。我低头观察凯特,诧异的发现他褪去了平日里的一切警惕和严肃,恬静的像一个孩子,放松的睡着。虽然清楚一个人睡着以后的表情最真实,不加修饰。但我还是看的呆住了,作为金的弟子,从小在社会底层长大,无论是否自愿,凯特一定无数次强制自己成长,去适应残酷的环境,看透捉摸不定的人心,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得更强。因此他才显得独立而成熟,也因此,他能在我面前,露出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毫无防备的表情,才如此不可置信。
          这不是我能看到的一幕,这应该属于和他更亲密的人,我垂下眼帘,内心非常矛盾不静,那些不堪回事的记忆因为短暂的安定重归大脑,那些血,那些烟尘,那些凄厉的惨叫,自己曾经的罪孽,感觉就算死去也不会消散。我将一缕搭在凯特脸颊上的发丝移开,看着他干净的面庞,不自觉就会和那个满是伤痕的他重影,强烈的恐惧霎时间涌起,我呼吸一窒,本能的拥紧了凯特,忘记了刚刚的顾虑。
          我害怕,害怕他会再次变成那样,这种害怕随着和他相处的时间和对自己无能认识的加长加深而逐渐变强,还有先前所遇到的那么多组织的和被组织迫害的人,他们的机械冰冷和无助哀伤,现在我已经不能像刚开始那样理性的控制它了,不安无时无刻不在内心骚动,一种无形的压力成倍滋生着。我咬着牙,细细摩挲着凯特柔顺的长发,感受他的体温,心跳,均匀的呼吸,那些一切能证明他活着的存在,仰起头不敢再去看他安静的睡颜,怕再想起那个过去。树洞外流光溢彩的天空就像下着金色的流星雨,绚烂美丽,我们所在的冰面反射着那规律的光芒,仿佛置身于星海,是我本来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光景。和之前在那两个巨大生物中一样,我又一次祈愿时间是否可以停止。
          啊啊,不行,那个理智的我去哪里了?快起来,凯特随时都可能醒来,被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根本无法解释啊。我摇摇头,深呼吸了几次,打算起身。
          刷——
          咦,刚才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去了?我动作停滞了下来,瞪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画面,快的我一点也看不清,视线忽明忽暗,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腾升起来——像这样,看着如同流星雨一样的天空,好像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身体变得沉重,连将手臂从凯特身上移开的力气也没有,我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那深邃的黑暗中,我时隔一个月再次听到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声音变得复杂起来,能依稀分辨出说话声,呻吟声,已经微弱的爆炸声。视线也随着声音而清晰起来,最先出现的是和刚才看到的流星雨光束很像的光芒,也是规律性的一条条从空中划过,然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某个避难所里,这里躺着不少伤员,还有照顾他们的人,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硝烟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这无不告诉我,这是一段我丧失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在暗黑大陆附近。这恢复记忆的时刻选的真让人闹心,我完全恢复不了意识,只能无助的接受着自己本来千盼万盼的记忆,祈祷凯特能比我醒的晚一点了。
          虽说是避难所,但似乎因为战争的影响,电源被切断了,我们四周一片黑暗,防御用的墙壁也被打得残破不堪,阴冷的风肆虐在室内,连蜡烛都点不着。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飞舞的‘流星雨’,但讽刺的是,这和刚才看到的大相径庭,这不是美妙的自然现象,而是我们人类发射的炮弹。成千上万的炮火正在飞向远方,在模糊不清的地平线爆破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一部分空间,那闪烁的波纹说明我们在海上,那这个避难所应该就是用来运输人员的大型船只。
          我们都盯着遥远的地平线,神色紧张,还有人绝望的叫喊,没过几秒,地平线的一点发出了更加刺眼的光芒,不是我们的炮弹形成的,那光芒迅速放大,换个角度来说,应该是地平线那边向我们发射了强烈的,类似激光的攻击,那光束巨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船只大小,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了。
          船里大概都是普通人,对这迎面而来的攻击束手无策,纷纷惊慌逃窜,金,小杰那些熟悉的人也都不在身边。光束急速接近我们,这时我自己忽然对着光束举起手臂,似乎想干什么,但马上,一个人闯入视线,居然是蕾娜!她用很快的速度压下我的手臂,挡在我面前,火红的长发被那灼眼的光束镀了一层金色,随后,‘砰’地一声巨响,威力巨大的光束弹射开来,剧烈的震动和狂风让所有人失声尖叫。
          “蕾娜!快住手!”这是我在失措的喊叫,但那声音淹没在了巨大的轰鸣和猛烈地光照中。
          蕾娜没有住手,她双手使劲压着我想要举起的手,咬紧牙关,原本近在咫尺的光束被逼得节节后退,我见状,想要奋力挣脱,蕾娜快速回过头,对着我用严肃的几近命令的口吻喊道:“不要用那个念!”
          我被吓得一颤,犹豫了一下停止了挣扎,差不多十秒后,光束逐渐减弱,最后消失了。船舱里的人仍然惊魂未定,甚至没有意识到是谁抵御了这猛烈的攻击。蕾娜一下子脱力倒了下去,我马上扶住她,她脸色惨白,捂住自己的嘴,一阵剧烈的咳嗽,大量发黑的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你还没恢复,使出那么强的念实在太勉强了。”我急促的说道,将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撑住她的身子,然后,时隔这么久,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念,淡淡的,很不明显,从我的手掌逐渐流入蕾娜的身体。
          虽然看到了,但我感受到的只是画面和声音,还是判断不出我的念到底是什么,蕾娜刚刚说‘不要用那个念’,这意味着我有截然不同的使用方式?其余的记忆能总结出‘治疗’和‘反物质’,确实挺不同的。先不管是什么能力能让我练出这么不一样的两种念,我为什么不能用?风险太大?我想起之前记忆中和金对峙的组织的人的一番话,还是说怕引起他们注意?还有让我惊讶的是,我治疗的对象居然真的是蕾娜,金将我带出来是为了救似乎是受什么毒影响的她,看样子我似乎成功让她摆脱了之前危险的状态,并一直陪同在她身边随时治疗。但其他的问题,比如身为女王蚁的蕾娜是怎么变成那样的,那些破碎的记忆并不能整理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IP属地:北京124楼2014-06-07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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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直接见过我的念,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而且比起我,你绝对不能被发现。”蕾娜缓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些,看来我的治疗比现在有效多了。她看着我,伸手将我被狂风吹落的风衣帽重新戴上,深邃的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反射着天空上流星状划过的火光,那一刻我竟然产生一种看见凯特的错觉,但这完全是两个人,即使语气或者动作很像,那只能是错觉,一定是我最近一直跟在凯特身边造成的吧。
            蕾娜刚刚的话证实了我的第二个猜测,我要避免引起组织的人注意,看这情况,我们似乎是混在数艘大船当中的一艘,和成千上万的普通乘客一起,蕾娜给我戴上帽子应该就是为了遮挡面容吧,我刚刚治疗使用的念也因此控制的很弱。就算如此,我们已经不能再原地待着了,我短暂的治疗后,就架起蕾娜,迅速移动位置。
            可是,没走几步,我停了下来,目光迅速锁定在了两个正盯着我和蕾娜的人身上。那两人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他们穿着带兜帽的大披风,看不清脸,快速朝我们走来。
            然而就像电视剧每集都在结尾留悬念一样,我的回忆很让人痛苦的终止了,没能想起那两个无法判断是敌是友的人的我有些气愤的睁开双眼,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始料未及到让我瞬间忘了刚才的愤怒——凯特醒了,如果只是醒了我倒不会很意外,顶多是难堪。可他正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绯红,和带着前所未有的凶狠表情用小嘴咬住他的脸颊的小狐狸搏斗挣扎,不仅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动作幅度力度避免打到小狐狸和我,还压低声线用有史以来最慌张的语气对它说着不完整的话:“…等!我不是有意的!…怎么可能知道啊!”
            最近对周边事物的世界观刷新的太过频繁,我开始怀疑自己死板的脑子能不能撑下去了。


            IP属地:北京125楼2014-06-07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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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又等到楼主更新了。新的两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啊!这两章的场景描写突然让我想起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超华丽的自然奇景啊!楼主继续加油,等着你的更新!PS 好奇地问一句,七枝卡萨布兰卡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为毛用这个做题目?


              126楼2014-06-08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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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了一遍下来,果然还是对『蕾娜』有些纠结,其实这个『蕾娜』就是『凯特啦』对吧……火红的头发……还有坚定的眼神……恩怎么看都是凯特……就像原著中的蕾娜回到家,没想到母亲依旧能一眼认出她一样,亲妈也能透过女孩子的身体看到凯特的233333333
                很有萌点,也很细腻的一章。
                表示对凯特侧躺的动作流口水了……
                后面我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了……一字一句读下来,感觉画面感完完全全浮现,我甚至能脑补出触觉呢……
                萧殿这章的情节其实让我产生了很多脑洞。
                顺着一寸一寸肌肤擦拭掉凯特子血迹的温热纱布,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勾勒的效果。
                脑子里想到的是火光中凯特棱角分明的脸,褐色的眸子和微微下垂的眼角,刘海阴影下清秀的脸庞,默默看着盖亚而不语,抓住的手忽而又松开,因为他看得比盖亚更远,他知道的真相比盖亚更多。
                希望盖亚的母爱可以好好滋养凯特,亲妈期待后续说好的果体呢23333333


                IP属地:上海127楼2014-06-08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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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生物似乎不满足于此,它扭动着从凯特折断的右臂抽出那条刺入身体的触手分支。余剩的黑色开始形变,又有一个东西从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表面下钻了出来,似乎是核心,体型要小很多,但是在它进入我视线的瞬间,恐惧霎时间喷涌而出,我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大脑里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嗡嗡的耳鸣声。
                  难怪凯特无法击败它,没有几个人能和它硬碰硬。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颤抖,这种恐惧来源于它自身带着让人无法自控的杀气,以及对它和凯特近在咫尺的现状,不久前还洋溢着的欢快和轻松此时消散的踪影全无。
                  虽然比印象中要小很多,但是无论哪个特征都毫无疑问地指向它骇人听闻的名字——五大灾难之一,传染杀气的魔物,双尾蛇地狱铃声。
                  它扭动头部,猩红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束缚住的猎物,看不出颜色的身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杀气,不剧烈,却像千根针从毛孔里缓缓刺入身体一样。凯特有些颤栗地吸着气,收缩的瞳孔倒映着双尾蛇的身影,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血已经将他的衣物晕染出一大片深色。辛辣的腥味充满了整个洞穴,双尾蛇吐了一下信子,近似三角形的面孔宛如一个阴冷的笑容,缠住凯特左臂的触手开始缓缓发力。
                  “砰!”
                  突兀的枪声将我恍惚的神经拉回现实,这时我才意识到,是自己正颤抖着举着手//枪,做了无意义的攻击。


                  IP属地:北京130楼2014-06-27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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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到新章了。。。。
                    呜呜呜呜呜凯特子呜呜呜呜呜凯特子你各种被虐我好心痛。。。。
                    - -不过历史不会改写,你是死在彼多手下的,所以你在这里是不会死的恩- -
                    只要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安慰多了。。。
                    萧殿描写的凯特子被虐前的场景我看的很带感,就像我很喜欢蚂蚁篇的每一位猎人,因为我觉得他们每一个都尽全力释放了自己的光和热。我尤其的欣赏莫老五,能战斗能辅助还有冷静的分析能力。在我看来冷漠或者装逼都不是最棒的姿态,我只在意真枪实战。一个人在拼劲全力的战斗,为着某个目标不懈努力着,他纤细的身躯爆发出的无限力量着实让人热血沸腾,无论他是否淹没在满溢的鲜血中,我反而并不会觉得很虐。
                    看来我对虐身的感受并不强烈。。。我比较怕虐心。。。
                    看到这里,我觉得盖亚必须要发飙了。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23333333


                    IP属地:上海131楼2014-06-28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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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4-06-28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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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亲写的太好了!顶!


                        IP属地:吉林133楼2014-06-28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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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喜欢啊,画面感很强楼大加油


                          IP属地:新疆134楼2014-06-28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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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完更新自己的脑洞也会被激发出来啊 ԅ(¯『¯ԅ)
                            不过词穷这种病是治不好的了23333
                            大喊一声,盖亚酱,发飙吧!!
                            【滚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4-06-30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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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卤煮从大西北晒成黑人回来了........爬过来更文
                              -----------------------------------------------------------------------------------------
                              第三十三章
                              枪声在洞穴中尖锐的回荡着,每一下都像把神经挑出来一样。没有任何攻击性和防御性的我就这样直接的跑出来,还对着双尾蛇开了一枪。那曾经满是严苛的公式和计划的大脑只剩下动脉剧烈的抽动声,嗡嗡的耳鸣,以及对地狱铃声凌乱的呐喊——快住手,停下,放开凯特,不要再继续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
                              好在这些话语全部被我瞬间恢复的理性压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没有真正喊出来,我能想象喊出来以后,对于这个喜欢玩弄猎物的地狱铃声来讲会起到什么反效果。
                              听到枪声的凯特迅速转过头看着我,瞳孔中溢满了少见的惊讶与慌乱。然后他立刻看向地狱铃声,蛇都有一样的共性,那就是视力不好,地狱铃声也不例外,它停止了对凯特左臂的发力,正高频率地吐着信子朝我这个方向伸着头,似乎是在好奇的探寻着我的存在。意识到这一点,凯特开始一面奋力抵制地狱铃声的束缚,转移它的注意,一面用眼神和口型催促我快点逃开。他没有选择发声,因为那意味着告诉地狱铃声那里确实还有个人在。如果地狱铃声对我这边攻击,我百分百会立刻毙命。
                              地狱铃声散发的杀气和压迫感让这个洞穴想个高压舱,让人无法喘息,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那半隐在黑暗中的身影让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点逃离,但是我的双脚像钉在地面上一样,无法移动。那些触手依然牢牢地禁锢着凯特,如果我就这样逃离,地狱铃声就有可能认为刚才的攻击就是凯特发出的,它接下来的举动可想而知。从刚刚凯特的表情可以知晓,他确实无法挣脱。这并不是低估凯特的实力,是对手实在太强了,以前尚是解剖师的我见过不少跟地狱铃声战斗过的人,无论他们多强,都逃不过精神崩溃和死亡。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我紧掐着枪柄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大脑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突破这个僵局的方法,至少,要解开凯特右臂和镰刀的束缚,让他使用完2号武器才可以。刚刚凯特和它那么近距离接触,战斗那么久,现在依旧能保持清醒,没有被传染杀气,说明这条地狱铃声,应该还是幼蛇。
                              地狱铃声是会念的,它没立刻发现我,八成是惯性用念在感知,而不是感受我身体的热量,毕竟在暗黑大陆,热量,以及其他一些自然基本能量,会有比股价还要恐怖的不确定性,来自那里的动物都倾向于舍弃最原始的感知。从它的举止能看出它身上还具备孩童的好奇和玩物性,散发的杀气也不那么强,就是说,它还很不成熟。若是成年的地狱铃声,我们所有人早就已经丧命了。它的不成熟,以及我的特殊体质,都可以利用。不过,它是很聪明的,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我,所以动作一定要快。
                              我缓缓深吸了口气,让身子不要抖得那么厉害,接着屏住呼吸,首先,要测试这些黑色物体的限度。我保持安静,迅速矮身拾起一块碎裂的冰块,朝地狱铃声右边的水流扔去,冰块在空中的快速移动很快被地狱铃声捕捉到,地狱铃声快速转过头,黑色物体骤然收缩刺出,伸出了四五米,冰块在落水的瞬间就被触手瞬间掩盖,晶莹通透的水瞬间被腐蚀蒸发,散发出黑烟。这时我发现,在触手伸出时,黑色物体的主体明显变小了,这充分说明这些黑色物体是有限度的。确定了这一点,我趁着它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偏移的短暂时间,再次拾起一块冰,用尽全力朝刚刚的反方向投去,这回我更换了扔的方法,尽力让它与地面平行飞行。
                              地狱铃声立刻发觉了那块冰,黑色物体用比刚刚迅猛数倍的速度窜出,眨眼间掉头,顺着冰块飞行的方向从我头顶掠过,凶猛的吞噬了它,因为惯性,黑色的触手冲出去数十米,大概是因为刚刚扑空了,这次触手粗大了很多。似乎认为凯特的右臂已经无法攻击,单纯是为了增加追击那冰块的力道和数量,它撤开了缠住凯特右臂的触手,折断的手臂连同镰刀一起垂了下来,但镰刀没有掉落到地上,凯特依旧紧握着刀柄。
                              几乎就在同一秒内,地狱铃声意识到自己又扑空了,触手乍然停止,凯特目光一凛,利用念强制挥动自己的右臂,我还保持着刚刚扔完冰块的姿势,头发还没有落下,刺目的刀光一闪,一阵强烈纤细的刀锋气流从我身旁扫过,随后,龙卷风一样的风暴刮起,我被掀起来飞到了洞壁边,一头扎进因刚刚战斗产生的碎石堆中,只看到了镰刀斩出的巨大裂缝。
                              虽然已经尽力做出防御的姿势了,但没有念真的很不方便,那把镰刀,就算没有直接砍到我,产生的气压也是相当可观的,我只感觉五脏六腑腾空翻了一翻,石头和冰块马上掩盖了我的所有视线,大脑有一段时间完全空白,感受不到自身的状态,只剩下石块冰块稀里哗啦砸到地面的声音。就在这时,小丑的报数声清晰的响起,报出了没听过的数字8,石洞中产生了一种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的声音,仿佛整个空间被剧烈挤压收缩,又像是绞肉机一样千把利刃在切割,地面细小的石粒颤动着,还伴随着地狱铃声刺耳的尖叫声。
                              我很像探头去看个究竟,但是身体就像和大脑断开连接了一样毫无知觉。不一会,那收缩的巨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撕心裂肺的爆破声,是那种肉体被四分五裂然后炸裂喷射出去的声音,像炸弹一样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有很多粘稠沉重的物体砸落在附近,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腐尸的味道。直到这时,我的身体的感官才逐渐恢复,火辣辣的疼痛从后背和头部袭遍全身,我挣扎着拨开埋住我的冰块直起身子,眩晕感很强烈,眼前一阵恍惚一阵清晰,还有热热的血液顺着脸流下来,果然没有念,这幅身子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不过,这并不阻碍我看到眼前让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地狱铃声不见了踪影,那生物硕大的躯体和触手被撕裂成碎片,七零八落,坠落的地方被腐蚀,蒸发着黑烟,发出嘶嘶的声响,乍一看,就像下着黑色的酸雨一样,只不过没有淋到距离比较远的我身上,洞穴原本青色的淡光被滚滚黑烟掩盖,地面上满是黑色的肉块和液体,可见凯特刚刚所用的罕见的8号攻击威力是多么大,没有看到真是莫大的遗憾。
                              凯特倒在洞穴中间的水流中,雪白的长发垂到水里,遮住了表情,小丑已经消失,身上全是粘稠黑色的物体,他用左臂勉强撑起上半身,正吃力的喘息着,8号武器似乎对他的消耗很大,念好像全部撤去了,从他身上蒸腾出的黑烟可以判断那些黑色物体正快速腐蚀着他的身体。
                              我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伸手去拨开他身上那些物体,但这东西的腐蚀性着实强烈,我手臂和手上的衣物立刻开始变黑,剧烈的灼烧感袭来,疼的让人喘不了气。但是如果不马上去除这些东西,凯特就会被腐蚀。
                              “离我远点!”凯特察觉到我,用力挥动左臂将我推开,但同时身体失去了支撑,立刻倒下去溅起了一片水花,他咬着牙,一只手狠命抓着头部,身体剧烈颤抖着,原本隐藏在长发下的脸庞露了出来,此时我看见了他的双眸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青金色,痛苦而挣扎,知道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
                              我们附近的一坨黑色物体微微一动,刚刚的地狱铃声慢慢钻了出来,它显然被凯特那猛烈的攻击激怒,正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双眸散发着让人胆寒的青金色光芒,在光线偏暗的洞穴中像是两片闪烁的冰冷金属一样。
                              地狱铃声会传染杀气,以前在组织,我们虽然没有实体的地狱铃声来试验,但研究过不少被传染过杀气的人,虽然传染的方式无从推测,但这种传染几乎是瞬间,无法反抗的,只要完全丧失自我意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并且生物一旦感染,就可以像核辐射一样四处传染。成年的地狱铃声拥有相当高的智慧,它们会毫不犹豫瞬间让上百人中招,力量再强的人即使暂时保持了意识,和地狱铃声接触的时间一长也会崩溃,崩溃后,就和很多恐怖电影一样,变成像生化武器一样的存在。
                              先不管我这个异类为什么没被感染,现在必须赶快让地狱铃声远离我们,但这凭我一个人不可能做到的啊。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压制住凯特身体里的杀气,让他稳住自我意识。
                              已经没有时间确认地狱铃声发没发现我了,就算没发现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既然没有攻击作用也没有防御作用,我就只能做一件事了,能多争取一秒,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快速将凯特扶起来,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让他仰起头,抽出匕//首叼在嘴里,划开了另一只手的腕部。
                              凯特看见立刻紧张的张口想说什么,我则很不近人情的趁他张嘴,将手腕用力抵住阻止他接下来的言语,让血液灌进他嘴里。从古至今,自然界就有说不破的定律——杀气必定包含对血的渴望。真要庆幸我们遇到的是幼蛇,那些去暗黑大陆,面对真正地狱铃声的人,就算知道有这个方法,却连使用的时间都没有啊。
                              为了尽量快速而多的放血,我刚刚割破了动脉,血一股一股喷涌出来,量还是比较大的,加上这个仰着头的姿势,凯特还是猝不及防的咽下去了一些,瞳孔散发的青金色的光芒立刻弱了下去,他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侧过头想阻止我这诡异的行为,不过,地狱铃声的杀气是有麻痹作用的,加上刚才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就算是凯特,此时的力量也远不如平时。于是我仗着这难得的优势,用尽全力抱住他,继续灌血,一面死死盯着无声的伫立在我们面前的地狱铃声,它的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刚刚的愤怒依旧,但多了几分试探。


                              IP属地:北京136楼2014-07-15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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