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刘柯寒已早早上了车。我看了时间,才不到10点。平常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还在打情骂俏,至少应该还在捏捏摸摸吧。她没为了留灯,我在黑暗中进到卧室。我轻唤一声:“柯寒,你睡了吗?”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还为这般温柔地叫她,我为自己感到莫名其妙。她没有答应我,我再把台灯打开,找了衣服,去洗澡。我是一个偶尔很爱干净的男人,在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时候,我会很强烈地想洗洗再睡。 我喜欢在洗澡和坐车的时候思考问题,有人说这是个好习惯。洗澡的时候思考,是赤裸裸的,容易深入问题的实质;而坐车的时候思考,意味着身体和思维都在动作,人会显得真实和活跃。这一次,从脱衣服那刻我就开始了思考,想了很多东西,爱啊性啊,甚至还略微思考了一下人生。因此这个澡洗得尤其的漫长,直到水汽挤满小小的空间,让我在镜子里连模糊的自己都看不见。不会知道我到底想出子什么名堂。 轻轻地钻进被刘柯寒睡得热乎乎的被窝,我按洗澡时所思考的那样,有些蛮不讲理地从身后把她抱住,手环过她的胸部。其实这是一种最不稳当的拥抱方式,好比用线去捆两个圆球总会很困难一样。我说柯寒,我们真的要分手了吗?她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转过了身子,睁开眼看着我。或许,她一直就没睡。为了阻止她马上就说“是的”两个字,我无比及时地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 我从来不知道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做爱还可以那么疯狂,至少在我看来,我是疯了。我不清楚是不是感觉快要失去,所以趁最后一点时间拼命索取。我没有问自己是不是真有这种见不得人的思想。刘柯寒的回应也前所未有的强烈,她不断地、很不完整地叫着我的名字。但就是在临近纵身一跃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很恐怖的警报声。我怀疑是不是中国移动在对我们这次可能已经没有爱的基础的性在提出抗议。 刘柯寒看着我,我看着搁在床头的手机。她说你接吧,我于是就接了,甚至都没先看看是谁打的。我想用接电话这种方式来冷静一下情绪,来冷却一场欲望。“喂,是朝南哥吗?”很不幸,又是高洁那丫头的。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我停顿了一会才开口说话,因为当时我的心跳很快,气还喘得很急。我的话很简短,我说:“是我啊,小屁股怎么啦?” 在我接电话的时候,刘柯寒已经换了睡姿,背对着我躺着,一动也不动。而我,却被高洁的电话弄得哭笑不得。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状态,但还是被高洁听出了异常。她问:“朝南哥,你怎么回事?”我起初还蒙在鼓里,反问:“我没怎么回事啊,我很好,刚到家!”“那你怎么急喘吁吁啊?”我心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哦,我跑步上的楼!”“上楼你跑什么啊?”高洁还要追根问底。 跟高洁一番***对话下来,我都困惑了,不明白高洁的电话怎么总可以这么准时,是不是她发挥了一下女孩子那很灵验的第六感,知道我这个时候正在云里雾里,所以来电干扰。不过她真是一个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孩子,她绝对不会想到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是因为在做一种难以启齿的运动。上气不接下接这个词,小时候写作文经常用到,用来形容相互追打后的样子,很贴切。那时我跟高洁也经常上气不接下气,她追着打我,我跑着躲。我想这可能是最纯粹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高洁说,她打电话给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我到家没有,她说她看出我心情不是很好,怕我一个人跑去喝闷酒。我说:“你朝南哥没事的啦,而且就那么点酒量,把自己灌醉活受罪,我还不如直接自杀。”高洁笑了一声,最后说:“朝南哥,以后你别跑步上楼了哦!”我说好,以后再也不跑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良心正在遭受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