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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穿越13】阿愚搬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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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带有三分轻蔑 七分不以为然的话,越锦倒也不生气,点了头不咸不淡地肯定妖异男子的疑问:“后天和左师兄在天都峰比试。”
妖异男子发现面前的 女人又给了自己一次惊讶——对于他毫不客气的话,她不是假装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那么……
“你确定能赢你的左师 兄?”妖异男子若有所思。
越锦笑了笑,站起身 来:“我又不是不世出的天才,当然赢不了。”
妖异男子怔住:“那?”
“有些事总是要做。” 越锦漫不经心。
妖异男子稍稍一顿,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越锦弯腰拍了拍地上独狼的脑袋,然后继续笑着对他说:“你上次很是痛快,等我过两日比试完了,若还有事,倒不妨来这里找我。”
说着,转身便向林间 走去。
你?妖异男子为这个 大众地称呼皱了眉,看了越锦背影一眼,冷不丁说道:“你要赢不行,但换他输……”他意味深长,末了又想起先头的那个可以指代任何人的‘你’,顿时心中不悦,说道:
“往后你可以叫我睚 眦。”
越锦一下停住脚步, 目中闪烁奇异光芒,不因为对方之前所说的输赢,而不过是为那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名字——“睚眦”。
当然这一些,睚眦都 没有看见,因为在越锦转回身之前,这所有的复杂奇异光芒都已经尽皆敛没入她瞳孔深处,消于虚无。
斜月星沉,山风习 习,沙沙草叶声中,是悠然的水声虫鸣。
越锦沉默得有些久, 久到让睚眦有些不耐烦了。然后,他就听见越锦开口:“睚眦……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 的是这一句话,睚眦一愣之后回过神来,舔着唇角,眸中血光大炙:“哦?我倒是不知道,现在还有东西敢叫睚眦了。”
越锦静默一会,慢慢 笑起来:“那想来……是我记错了。”
妖异男子看着越锦。
越锦又恢复了先前从 容:“至于我同左师兄之间的比试,倒不劳烦费心。”
睚眦血瞳一闪转为冰 冷,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只是微微眯眼:“你会输?”
“赢不了。”越锦再次 说。
“很好。”睚眦点头笑 道,“那么,如果你赢了……”
以一抹残忍嗜血的微 笑代替未尽之话,这一次,睚眦率先转身,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站在原地,越锦看了 睚眦离去的方向一会,复又抬头看向黯蓝夜空,发现天际的东方已翻出了一线鱼肚白。
越锦看了有一会,直 至脚边独狼的低吼将她惊醒。
收回目光,她蹲下 身,抚了抚身旁白狼的脑袋,片刻才自语出声,声音极轻,只对着自己说:
“睚眦啊……”
想不到故友竟能再 见。
而再见之时,已是此 情此景。


来自手机贴吧39楼2013-11-17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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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试
    天剑门最近出了一 件大事。
    当然不是两个内门弟 子比试这件事。而是两个内门弟子在天都峰上——众所周之,天都峰上的比试是生死不论的,若无不可缓和逆转的矛盾仇怨,放眼四海皆为天之骄子的天剑门内门弟子,哪舍得拿自己的锦绣前程开玩笑——并且还是一个新入门没几个月,传言是凭借关系才入了内门的叫越锦的女弟子向早已成名的左言执师兄比试。
    这一场实力绝对悬殊 的战斗由不得众人不为之侧目,故而等比试当日,距离正式比试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天都峰顶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人,俱都在等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悬殊比试。
    比试的双方都没有早 到,但也有志一同的不曾迟到。午时刚过,便前后到场。
    越锦是老老实实地爬 上了天都峰再走进比试场地的,而左言执就风光许多了,就在越锦刚登台不久,一道冰寒剑气就自天际一掠而过,瞬息千里,惊鸿似地落在场中,迅若光电,偏又不惊点尘,只此便能看出左言执确有自傲之资本。
    相对而立的两人还没 有说话,台下的众人就开始叫好起哄,有些说“快点开始”,有些嚷“彩头彩头”,不一而足。
    听见底下杂乱地叫喊 ‘彩头’的声音,越锦眸中有冰冷一掠而逝。
    左言执的反应就直接 多了。只见他冷漠一扫全场,持剑一挥,便是一个大范围的“霜天冻地”降下,砸得一些叫闹最欢又能力最差的弟子抱头哀号不已。
    越锦目光在底下众人 身上一掠而过,继而看向左言执,笑道:“言师兄来了。即是比试,他们方才说得也不错……不若来点彩头?”
    左言执看了越锦一 会:“很好……越锦是吗?我记住你了。”他语气冷淡,“此次不论输赢,以前种种,一笔勾销。”
    越锦似乎没听懂左言 执话里隐约的松动:“左师兄以为什么彩头好点?”
    左言执眸中有恚怒掠 过,他冷哼道:“若是我输,日后有你所在之处,必退避三舍!”
    越锦也没多做思量, 点头就说:“若是师妹败了,也自当如此。”
    言罢,只听铮然声 响,两柄长剑同时出鞘,剑气如虹,冲霄而起!
    同一时间,相较于天 都峰的热闹,飞峦峰上的景园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这次,景园的主人,越锦的大师兄却一反常态的勃然作色,因为面前人带来的消息:
    “胡闹!”


    来自手机贴吧40楼2013-11-18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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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天都峰。”话音 落下,剑意骤升,落后两步的二师兄一眯眼,就见云寒景已乘剑直上九霄,斯须弹指,便没入无边天地之中,不见踪迹。
      天都峰的比试正在进 行中,时间不久,刚过两刻而已。但正是这短短的两刻,原本喧闹的场面尽皆不见,还站在周围的弟子俱是一片寂然,只沉默地看向场中。
      天边两道剑光迅疾似 电,一掠即纵,先后无声息落入天都峰弟子身后。
      有站在尾巴的弟子下 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吃惊行礼:“大师兄,庭远师兄!”
      云寒景径自向前,二 师兄许庭远则微笑地冲那位弟子点头,并停下来问:“里头情况如何?”
      那弟子悄声说:“越师 姐差言师兄许多,但一直不曾放弃,而言师兄也并不曾留手。”
      许庭远注意到面前人 一句‘越师姐’说得真心实意。他点点头,转头向前看去,就见先他一步往前的大师兄已经走到了最前端,而场中……
      场中本来平坦的地面 已经一片坑洞狼藉,越锦在这一处结了冰晶,一处被烧得干裂;一处多了大洞,一处又冒出土堆的地方狼狈地左右闪避。没时间抬手去擦落入眼里的鲜血,她只得费力地张大眼,试图让被血模糊成了红色的视线更清晰一些。
      左言执站在场中,冰 蓝长剑就凭空漂浮在他面前。他身形不动,目光所及,却有无数冷冽剑气凭空生成再激射而出,一时之间,场中剑气森然,上下翻飞,交织出一张冰蓝色细密剑网——左言执并没有对越锦用上立见生死的杀招。但一如之前他对所说那样,自开始到现在,亦不曾有留手半分。
      剑网已经织成,其中 有些部分还沾染了鲜血——是翻飞过程中切割到越锦身体时说沾染的。
      左言执看着空无一人 的面前,知晓越锦已经用了隐身咒——然而,在有限的目光所及的空间里,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自比试以来,左言执 第一次开口。他沉声说:“认输。之前事情,一笔勾销便罢。”
      空荡荡的场中没有丝 毫变化。
      左言执有些不耐,一 扬手,那浮在半空中,大得足以封锁整个场地的剑网就徐徐降下,剑芒吞吐中,大片大片的白雾自空中落下,须臾就让地面结出了一层薄薄冰霜。
      猝然,只见数道红芒 自四面凭空蹿出,直直射向剑网并当场炸裂开来,砰砰的闷响中,大片白雾升腾起来,笼罩全场。
      白雾之中,左言执原 地不动。忽的,他面上浮现几许怒色,冷哼道:“不知死活!”
      话音落下,左言执忽 然收起半空中剑网,自然同时还卷走了蔓延整个场地的白雾,身旁冰蓝长剑半空一折便向传来法力波动的背后射去,凌厉


      来自手机贴吧42楼2013-11-18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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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匹。
        然而也是倏忽,左言 执心头忽然一悸,半空长剑心随意动,跟着也极快地一滞——白雾已经开始消散,左言执就看见面前有黑影一掠而逝!
        黑眸一厉,还有几分 不太明显的赞叹。也不见左言执有什么动作,本来已经掠至他背后的冰蓝长剑就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左言执头一次出手执 剑,手中冰蓝长剑光芒大盛,并再次出声:“认输!之前种——”
        左言执的声音戛然而 止!
        不止因为那本来已渐 渐微弱的法力波动忽然剧烈,仿佛奔腾海水一样有不可抵御之势,还因为那一闪而逝的黑影再次出现并毫无障碍地穿透了他手中的长剑,更因为脖颈上那忽如其来的冰凉——
        左言执睁大了眼。
        白雾散去,场中一片 寂静,滴滴答答的落水声也就跟着极为清晰起来。


        来自手机贴吧43楼2013-11-18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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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血的气息弥漫开 来。是越锦身上的,额头,脸颊,手臂,大腿,还有胸腹——一柄冰蓝的长剑直直刺入越锦胸前又自她背后直直穿出。
          浓艳的红色自创口处 洇开,再顺着冰蓝色的剑身往下滑,一声一声,越聚越多,不一会,就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左言执终于有所动 作。他紧了握剑的手,稍稍侧头。
          一线血色乍然而见。
          左言执没有理会自己 脖颈处的伤痕,他只是看了看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又垂眸望了还持在自己手中的长剑,最后,他抬起头,看向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越锦。
          越锦在笑。黑色的瞳 孔跳动着让人心惊的锋芒,这样的锋芒不是冰冷,却比冰冷更叫人难以承受——它更森寒更凌厉,比之一切沉寂的冰冷,亦更多了一份执着,许多灼热。
          他看见面前的人开始 咳嗽,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还听见一句话,轻 柔冰凉,缠绵入骨:
          “言师兄,你死了。”
          天都峰上一片寂静, 注视场中的围观众人或惊疑或钦佩,不约而同地保持安静,屏息以待。
          是一道清寒地声音打 破场内寂静。
          云寒景面沉如水,也 不见有什么动作,就双足离地,虚虚浮空丈余,隔空拂袖,震碎越锦架在左言执脖颈上兵器的同时,也震断了左言执插入越锦胸口的冰蓝长剑。
          越锦身子一晃,退了 两步,忍着一口气没将心血当场吐出来。
          云寒景目光如刃,狠 狠扫过越锦和左言执面孔:“你们就是这样当外门众弟子表率的!?”
          “大师兄。”许庭远站 在云寒景身旁,悄声提醒,意思似乎让云寒景不要那么严厉。
          云寒景目光落在许庭 远身上,并没有多锋锐,甚至没有先时看着越锦的严厉,却让许庭远觉得自己仿佛立在数九寒冬里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从头冷到脚底。
          再不敢多说,许庭远 默默地退后几步,刚站定,就听云寒景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已经敛了先时怒意,因而显得尤为冰冷:
          “是谁先提出比试 的?”
          “是我,大师兄。”越锦 走上前,因为胸口有被利刃穿过,便没有拱手行礼,而只是欠了欠身。
          云寒景神色平静,点 头说:“很好。不尊师长,不恤同门,自去冰魄洞静思一月。”接着转对左言执说,“你则回去闭门思过半月。”
          底下众人有微微的骚 动。越锦和左言执却俱都什么也没说。


          来自手机贴吧44楼2013-11-22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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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云寒景也并不 在意,因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御剑离去,却是再不将余下诸事放于眼里。
            越锦自此才转向一旁 始终缄默的左言执行礼开口,并且不是先前对云寒景的欠身,而是拱手弯腰说:“多蒙师兄留手,师妹方才得以侥幸。先时师妹初入内门,一时气盛,说了些玩笑话语,还望师兄大量,不与师妹多做计较。”
            行动处,周身伤口牵 动,鲜血混杂冷汗,一齐湿了越锦的后背。
            左言执沉默着,片刻 一抖手,却是忽然震碎了自己掌中的长剑!只听断剑一声哀鸣,冰蓝光华眷恋缠绕左言执一下,终至碎散。而左言执却一径冷漠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侥幸!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也没什么玩笑!我既说过日后见你退避三舍,等此次思过结束,只要是你在门中之日,我便不会回山——只是三年之后,你可敢同我再行一战!”
            最后一句,左言执声 色转厉。
            越锦点头说:“师兄有 言,师妹自当从命。”
            得到回答,左言执喝 了一声“好。”,就提着失了剑身空余剑柄的长剑,一步一步,独自向山下走去。


            来自手机贴吧45楼2013-11-22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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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自然分开。
              一个不为人所注意的 角落里,许岩看着场中的越锦又看着离去的左言执,对身旁的女子低声说:“往后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站在许岩身旁的女子 明显吃了一惊:“师兄!——”
              许岩敛下眼,似在沉 思,片刻说:“这次谣言的程度应当还在她的容忍之内。你也不必多做什么,只当做没有这件事,日后也不认识她那个人,就好了。”
              站在许岩身旁的女子 正是上次和许岩一起见到越锦的那位,只见她脸色微变,说:“我只是为师兄不平,当年师兄如此照顾于她,她——”
              “左师兄都要走了!” 许岩忽然微微提高了声音。
              女子一时收了声。就 听许岩再次压下声音说:“也不过是一只灵兽的事情!本来好言两三句也就揭过的事情,结果呢?硬是让她弄上了天都峰也还就罢了,可是这样一场应该毫无悬念的比试到了最后,左师兄不止败了给人白当一回踏脚石,还闹得连师门都不能好好待下去……她有资本有能力,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你跟她拼,你拿什么跟她拼?”
              女子终于再不说话。
              发生于角落的对话到 底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比试场中,越锦只看 了左言执的背影一会。她跟着就走出了场地,顿时有好几个弟子围上来,争先恐后地要伸手扶帮越锦。
              刚刚露出笑容想说什 么,越锦突然心有所觉,侧头看去,便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似有一位黑发血瞳的男子站着,容貌依稀,唯独一双血瞳似笑非笑又凌厉万分,叫人见之难忘。
              对视只有一瞬。
              下一秒,人群中的男 子已经不见了踪迹,而越锦,也收回视线,依旧言笑晏晏,随着刚刚到来的执法弟子前往自己的老相识——冰魄洞中。
              三个月时间,不长不 短,长得可以叫让天剑门风云四起,短得不能让冰魄洞有丝毫变化。
              领着由执法弟子带来 的各种伤药,越锦进了冰魄洞,先吞服一丸丹药压制住伤势后,又处理过身上各处伤口后,也不坐下调息,只径自向洞中寒泉走去。
              刻骨的冰寒浸没周 身。一丝一缕的寒气随着伤口侵入,先是细细密密针扎似刺疼,转眼就成了麻木,是深入骨髓的僵直。
              越锦闭上了眼。
              一片静谧之中,她在 早已游过千百次的河道中前行着,来到冰魄花生长所在,于一片星星点点的蓝芒之中行至最里头,弯腰自一处视线死角里取出了一朵冰魄花。
              是十七瓣的,生长了 足有一千七百年。
              越锦席地坐了下来。 她看了手掌中的冰魄花一会,掌心中忽然蹿出一道绿色幽火,将冰魄花融成液体后,又控制着这些液体渐渐聚集,直至成为一枚颜色森白的药丸。
              这枚药丸足有龙眼的 大小,没有一般丹药炼成时所自然散发出的清香,相反,这枚丹药隐隐约约


              来自手机贴吧46楼2013-11-22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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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发有一种陈腐的味道,叫人不甚安心。
                但这次,越锦却没有 再停顿。几乎一将丹药炼成便张口吞了下去,尽管这些年来她炼成的丹药味道始终不怎么好。
                ——它是苦的。
                很苦。
                从喉咙,一直苦到心 底。
                金乌西沉,落日的余 晖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如美人颊上的红晕,艳丽不可方物。
                云寒景在景园中看着 一幅画。自窗口洒落的余晖让画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但掩不住这幅画本身的泛黄微卷——这是一幅有些年纪的画了。
                这是一幅寒江山水 图。云寒景的目光落在画上,说画上其实也不太恰当,他只是在看画右上角的落款印章。


                来自手机贴吧47楼2013-11-22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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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舍老人。
                  还有锦心。
                  “大师兄可在?越锦求 见。”外头传来了越锦的声音。
                  云寒景修长的手指在 那两个显得十分稚嫩的墨字上停留一会,便重新收起画卷,出声说:“进来。”
                  越锦依言走进:“不知 大师兄唤越锦来,是有什么吩咐?”
                  “我即刻便要去云湖 居。”云寒景几乎没有停顿,继续说,“你同我一起去。”
                  越锦一怔,还没来得 及说什么,就见云寒景已经走出景园,驾剑上天。
                  连字都没来得及说一 个,更遑论拒绝了,越锦无奈,只得跟随。
                  这一跟随,便是整整 一夜的功夫。
                  一路无话,待到了云 湖居之时,云寒景收了飞剑,径自向湖中精舍走去,一路有自有下人向其行礼。越锦就没有云寒景那样的待遇了,慢了一步的她眼睁睁地看着云寒景走入精舍不见踪影,自个则被云湖居的下人礼貌地请到了一处小屋奉上香茗。
                  香茗啊……越锦不动声 色地按了按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简单权衡之后,决定待会要老着脸皮问问这里有没有吃食。
                  嗯,能够吃饱的。
                  早春时节,天气尚还 微寒,阳光却已暖融,自天上铺洒下来,照映湖水波光粼粼。
                  云朝寒和云湖居主人 坐在亭中。云湖居主人看上去似乎二十左右,容貌俊逸,也着白衣,却并非左言执那种冷冽的颜色,而是平和宁静,不沾点尘,一如他那双深潭一样的瞳孔。
                  “你的心不静。”云湖 居主人并无虚套,开门见山。
                  云寒景居然也没有讳 言:“见了故人。”
                  云湖居主人了然点 头:“所以?”
                  “……我大抵是做错 了。”云寒景如此说,“当初若不让她入得内门……”他稍稍闭眼。
                  云湖居主人替两人斟 了茶,片刻才笑道:“若是不让她如愿,又会如何?”
                  “她会离开天剑门。” 云寒景的这一句,没有半点不确定。
                  “两害相权取其轻。” 云湖居主人的话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而不疾不徐。这么说着,他轻顿一下,又道,“你倒从没有同我说过这个。”
                  云寒景静默一会:“许 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是我一位师长的仅存血脉。我之前一直不做声,是想着如能平顺一生,”他的声音低下去,素来冷淡的脸上竟罕见地有了寂寥之色:
                  “也是极好。”
                  亭内一时沉寂。须 臾,云湖居主人斟酌道:“她现在?……”
                  云寒景神情冷漠,是 一种因失望而生的冷漠,或许还因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本来只道她有些心计,现在看来,已是柔奸成性。修炼一途也早入左道,往后莫说长生,只怕凡寿亦有所不及。”
                  云湖居主人并没有做 声——这样的事情,便是一直注意的云寒景也无能为力,何况是他这个只从云寒景这里听到只鳞片爪的人?


                  来自手机贴吧48楼2013-11-23 11:09
                  回复
                    这一点,不止云湖居 主人心里明白,云寒景也是清楚。其实他来这里也并非是来找云湖居主人商量的,只是想找一个人说一说……只要是人,但凡有了什么不能说的事,不管最后到底说出来没有,在心底,想来都是想同旁人倾述的。
                    接下来,云寒景果然 没有再说这件事。只同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淡淡地聊了些旁的事情,再弈过一局,便起身告辞。
                    云湖居主人起身相 送,及至亭外九曲小桥,他忽然开口:“还记得她当年如何?”见云寒景转头看向自己,云湖居主人笑了笑,“人的性格虽会变,但总归要慢慢形成。了解了,就有章可循。”
                    这是对方的建议了。 云寒景并不言语,一边问来到跟前的下人越锦现在何处,一边回想当年情景。


                    来自手机贴吧49楼2013-11-23 11:10
                    回复
                      那走到云寒景面前 的下人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子,听见问题,就脆生生地回答道:“和您同来的姑娘说真君讲道是大事,各派都会来人,晚了只怕没有地方,所以先去镇里安排了。”
                      童子话音落下,云寒 景也终于想起来当年仅有的几次匆匆见面时,自己对她仅存的印象。
                      天真娇蛮,任性开 朗。
                      另一边,越锦没有在 外呆坐等待云寒景,而是独自往十数里外的落凤镇走去。昨夜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开始一路飞掠,所以直到云寒景带着她到了云湖居,她都没有想明白云寒景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给她上茶的童子闲聊说最近不太安静。
                      不太安静。
                      越锦一下子就想起来 每十年一次的落凤镇真君讲道——不正好是这几日的时间?
                      记起这一点后,越锦 联系云寒景素来习惯,明白对方十有八九是带她来听真君讲道的,一时倒有些感激,当即再无迟疑,留了话就离开云湖居,先一步去落凤镇打点行程——一半为了讨好云寒景,一半则源自她素来不喜欢无所事事的等待。
                      当然,她不喜欢的事 情其实不少,真要说,一个晚上也聊不完。
                      野风阵阵,荒无人烟 的深山里,草木因风摇曳,无端萧瑟。
                      越锦没有直接用飞 剑,毕竟飞剑对凡人而言毕竟太过招摇,而且落凤镇离她所在的地方也不远,她恰巧想独自走走清净清净。
                      只是有时候,你想要 什么,上天便偏不叫你得到什么。
                      阴风已环绕周遭多 时,更有数点绿色火光在林木间若隐若现。
                      越锦停下脚步,扬声 说:“出来。”
                      山林寂寂,只有呜呜 的风声凄切,如鬼魅私语。
                      越锦一皱眉,声音转 冷:“不想出来便让开,我自赶路,便当没有见过这些!”
                      周围草木忽然剧烈摇 动,让本就阴郁的天气变得更加阴沉晦暗。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呼啸着席卷起来,吹在人身上,凌厉得跟被刀子狠狠刮过一样。
                      越锦站在原地,神情 冷漠,任由劲风吹刮,却连衣角也不曾摆动分毫。
                      越锦的神色和缓下 来。也不言语,只径自向前路走去。
                      也是此时,异变突 生!
                      只见无数藤蔓忽然拔 地而起,张狂地挥舞着向越锦卷去!一时间遮天蔽日,声势浩大。
                      刚走了没两步的越锦 大怒,低骂一句“不知死活!”,也不回头,伸手往后一抓,只见她原本白皙的五指霎时探出如刃的尺长利爪,利爪上缭绕淡淡红芒,甚至还没有碰到那些手腕粗的藤蔓,就让那些藤蔓或断或退,再收手一提,一个干瘦的男子就被她扣着脖子抓在手上。
                      踉踉跄跄地自黑暗中 被抓出来,那干瘦却颇有些俊俏的男子连忙求饶:“上、上仙饶命!小人是猪油蒙了心窍才如此放肆,还望上仙给,给小人一次机会!”


                      来自手机贴吧50楼2013-11-23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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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锦五指的利爪已经 消失,手掌也恢复先去的白皙,她面带讥诮:“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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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的脸一下子涨成 了猪肝紫,咿呀着艰难地说:“上仙……饶命……小人是迫于……无奈……”他感觉到喉咙间的力道松了一些,连忙重重喘气,大声说,“实在过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啊!”
                        越锦紧扣在对方喉咙 间的五指又松了松:“铤而走险?我第一次听见妖怪这样形容吃人。”
                        男子赔笑道:“上仙明 鉴,小人是人,只是曾被那妖物陷害,才变成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小人做梦都想再变回人类……”他喃喃着,目光却微微下垂,落到枯草地中一条蛇一样慢慢前进的藤蔓上。


                        来自手机贴吧51楼2013-11-23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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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gatha1314520


                          来自手机贴吧52楼2013-11-28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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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十年的……”
                            掌柜刚想表示自己的 无可奈何,就见一小锭银子出现在了柜台上。
                            未尽的话生生地转了 一个弯,掌柜拿起银子喜笑颜开,不住让越锦放心自己一定办妥。
                            越锦点点头,要了一 壶茶就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注意镇口来往众人。
                            好家伙!短短一炷香 的功夫吧?居然来了三拨修士,修为还都不算低,这年头啊。越锦轻啧一声。
                            “修士都成白菜了。” 声音慢悠悠地说出了越锦心底的想法。
                            越锦一怔,转过头 去,难得地吃了一惊:“……睚眦?”
                            提着酒壶站在窗口旁 的睚眦瞟了越锦一眼,施施然坐到越锦对面,抿了一口酒下去,才微眯眼笑道:“很意外。”


                            来自手机贴吧54楼2013-11-29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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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祁……三个月?睚眦 眼神微微一闪:“临祁和安化并不远。”
                              “当时我们几个孩子自 己上路,绕了许多路才走到安化。”越锦解释说。
                              睚眦哦了一声,仿佛 不经意道:“父母呢?”
                              “忘了。”越锦口气平 淡,或许是真的过得久了,所以已经不在意了,“或许是路上走失了,也或许一开头便没有一起吧。”
                              睚眦应了一声,拿起 酒壶喝了一口酒,慢慢品尝了,方才说:“你大哥呢?你方才一直没有提到。”
                              越锦笑了笑:“我大哥 带我走到安化……大抵真是时运不济,竟然碰上安化寻找越帝余孽,不慎被一箭射杀了。”
                              睚眦持壶的手一顿。 不是因为越锦话的内容,只是因为对方叙述时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所以能如斯冷静,如斯冷漠。


                              来自手机贴吧56楼2013-11-29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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