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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一曲声声慢，
满庭飞花落成殇，
望月空叹，
鬓染成霜，
是否如你的忧伤。

前几天心情郁闷,坐车到成都去旅游,一番车马劳顿之后,终于到了火车站,一出站就看到老马站在出口等我,多年不见居然生出了不少白头发.
自从两年前老马离开南京来到成都,期间从没有过联系.我是一个不太喜欢主动去联系朋友的人,即便是在过年过节,也不曾主动发过什么祝福短信,了不起在微薄上发布一个短文,聊表心意.
不过老马跟我不一样,他逢节必要群发几条短信,我当时还嘲笑他没有任何创意,全是抄来的段子,没什么心意.
从火车站到老马住的地方,相隔几趟车的距离,到底多远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比坐火车还麻烦.到了老马家,一如我预想的一样一塌糊涂,这个人从来不打扫房间,之前在南京工作的时候,都是小梅打扫.小梅是老马的前女友.
“还是跟两年前一样啊.”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可以坐的地方,我笑着跟老马说道.

“呵呵,其他都好改,就是这收拾房间太难.”老马递过来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一根猛吸了一口,说到.
看他抽烟的动作,我不禁想到离开南京的时候他还不会抽烟,没想到来了成都倒是学会了一门手艺.
“晚上去喝酒,给你接风!”老马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我一听有酒,顿时酒瘾就犯了,连连点头.
“现在在成都做什么?”我一边喝酒,一边问老马.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他当初是怎么想到来成都,当初问他,他说是想出来创业,但是后来有一天在南京遇到小梅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在离开南京前刚好两人闹崩了.
我一度猜想是老马想出来创业把小梅甩了,但是我又实在想不出成都到底有什么项目必须在这做.不过我向来粗线条,弄不明白感情的事.

“就那样吧.对了娜娜也在成都.”老马干了一杯白酒,大喊过瘾.
我一听便提议道:”要不把她叫出来喝两杯,好几年没见了.”娜娜是我们得大学同学,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不过当初我听说她家人安排她进了南京一家工商管理所当公务员.家里关系够硬,甚至连考试都不用,当时还一度让我们羡慕不已.
“嗯!要不我们买点菜去我家喝。”老马提议，我一想这样倒是更痛快一点，就随便叫老板做了几个菜打包去老马家。
到老马家门口的路上，远远地看到有人站在老马家门口，走近一看正是娜娜，她一看到我点头示意了一下说：“还是一样没变啊。”
不过我看她好像稍微有点成熟了点，不过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说：“你也跟以前一样漂亮。”

老马本身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就不行，开始胡言乱语。我跟娜娜一看他这样子，都是尴尬不已，本来我是出门散心，没想到倒是把老马给散了。
“你怎么想起来到成都的？”老马已经完全喝晕了，趴在桌上嘀嘀咕咕的，我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干脆跟娜娜聊了起来。
不过她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把老马搀到床上，脱掉鞋子盖上被子，驾轻就熟就跟平时经常干一样。
看到这个情景我大概猜到几分，等娜娜再坐过来得时候，我说：“不会是为了老马吧？”
她听我这么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在说话。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心中隐隐有些激动，一口喝了一杯说：“那你们现在。。。？”
“没有，我们是朋友。”她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还没等我开口，就先说到。
“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我对这个事情特好奇,虽然说好奇会害死猫,但是人类的求知欲望就是这样,总是想挖掘事物的真相.

“呵呵,大一的时候,有几个学长老是找我麻烦,那天我从水房打热水出来被她们拦住,正好老马经过那边,看是同班同学以为我被人欺负了,上来就跟那几个学长扭打到一起.”说到这边娜娜轻轻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在灯光下那笑容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夕阳下的水房外,一个青稚少年与其他几个人推搡扭打着,不过那少年肯定被打得很惨,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
“后来呢?”我接着问到.
“后来?他自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过那几个学长之后倒是再也没找过我们麻烦,她们以为老马是我男朋友.所以经常去找他麻烦.哈哈.”说道这边,娜娜居然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也想起来那个时候老马好像经常被大二的学长找,我还陪他去战斗过几场,不过结果都显而易见.但是从那几场战斗后,我跟老马顺理成章地成为铁杆.那个时候还好奇他是怎么得罪人家的,到今天才知道真相,原来是一场误会,真实欲哭无泪了.
“从那之后,你就喜欢上他了?”我指指正笔挺地躺在床上的老马,问道.
娜娜点点头,我不禁赞叹道:”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算起来从大一到现在应该有六年时间了.这六年之中娜娜都没跟老马在一起过,我不禁感到更加地奇怪.

说到老马,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叫阿梅的女友,人很温柔,平常出来也不说话,那个时候的老马可真是飞扬跋扈,毕业那会儿事业顺利,情感稳定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得味道,不过这幸福却又突然的消失,他火速地离开南京到成都,阿梅后来我也只见过一次然后就再无音讯.
“你有没有告诉过他?”我问.
“没有,我怕说出来他会远离我.你知道我从南京到成都,做了多大努力才能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他身边,我怕要是他知道我喜欢他,会让我走.”娜娜少有地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呛得直咳嗽.
“怎么会,你长得那么漂亮.”我说道.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漂亮就有用的.”娜娜说.
“那你打算一直就这样吗?我们其实都不小了.”我说.

“或许是我自己太奇怪,有时候我就想守在他身边而已.当初知道他来成都,我辞掉家里的工作,跟父母闹僵也要来到他身边,我假装是偶遇,在他隔壁小区租了一个房子,每天早上在小区门口等着他出门一起陪他去上班.哦对了!我就在他公司楼下公司找了一个保洁的工作.”娜娜俏皮地一笑.好像对自己的这个举动很满意.
不过我却意外地无以加复,虽然我们学校不怎么样,不过我们也是大学生,怎么沦落到做保洁的地步.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娜娜却站起来要走,我说送她她却坚持不要,后来我一想,我也不认识路,不要把她送走了自己却回不来了,就让她自己走了.

他捏了一下鼻子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是没想到当身边有人时还是习惯性地.陆羽,两年了我好想她.”说完老马把头埋在膝盖里泣不成声,我一时不知所措,我从没看过老马这样,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嚣张至极,我们跟学长大家都毫不犹豫,虽然他人很瘦但是确实是个爷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必小梅真是他难忘的痛.
但是我知道男人是绝对不需要安慰的,于是默默拿起一根烟点起来蹲在他脚边陪着他.那一夜老马好像流光了此生所有的眼泪,哭到没力气了,直接在厕所睡着.我也跟着他在厕所睡了一夜,那时我第一次在厕所睡觉,真是此生难忘.

第二天我离开成都,老马送我去火车站,检票前他跟我说:”到南京看到小梅,帮我看他过得好不好.”
我点头,笑着说:”忘不了为什么不回去?”
他摇摇头说:”回去又能怎样?真正的分开从来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痛恨到对方,真正分开的两个人从来不是因为不爱了.恰恰相反最致命的都是些小事情.我们可能因为一个人大吵一架,可能因为一首歌而谩骂对方,我们也可能是因为家里的东西放的位置有问题,但是从来不是因为我们不爱对方.打败爱情的,从来都是细节.”
我觉得他说得很在理,好像无可辩驳.便说:”那你该找一个人打扫下房间了.”
他笑着说:”我会努力的.”

我本来想说,你身边就有一个.但是想到昨晚娜娜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景色倒飞如流.我说不清是自己在前进还是风景在前进,我也说不清是记忆在前进还是时间在前进,但是总之记忆与时间交错之后我总努力去把自己交给当中的一方.
很多人说要让时间治愈伤痕,但是其实时间从来就不能治愈伤痕,只是记忆离我们越来越远罢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娜娜发来的短信,她说:”在感情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不是付出就有回报,也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有时候我们想要的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但是我们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刚放下手机,又一条短信,是老马的,他说:”尝过一次苦药之后,会努力地让自己不得病.我们选择不得到,正是因为我们害怕失去.”
“那有时候我们失去,也是因为我们害怕失去吧.”我回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