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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少年行》 By 南风歌(完结,生子,年下,扬书魅影信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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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书魅影信高篇 云深和高美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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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3-11-23 12:17回复
    文案:
    扬书魅影信高篇 云深和高美人的故事
    内容标签:生子 年下 天作之和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信云深,高放 ┃ 配角:楚飞扬,君书影 ┃ 其它:配角栏是最大牌的龙套君有木有
    附上晋江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788638


    2楼2013-11-23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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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集
        信云深看著那女子的眼睛,那双眼当中完全没有他意料之中的冷静或者算计,反而充满惊慌恐惧。
        被这样一个弱女子暗算了?!信云深不由得更加郁闷了一层。
        这些心思流转也不过在一瞬之间。
        不管是江洋大盗还是弱质女流,无缘无故算计他人的,能有几个好货色?!何况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死不足惜。
        信云深手下没留一丝情面,直攻向那只能呆愣地看著他的女人。
        “信少侠手下留情!”
        一人突然大叫道,从窗外横飞进来,挡在那女人身前。
        信云深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情花山庄的庄主陆情。
        陆情用剑鞘挡住信云深,却不敌信云深的力气,生生向后退了几步,一口气血从胸口涌上喉咙。
        信云深皱眉看著他:“陆庄主?!这个女人暗算於我,我必要抓住她问个清楚。请你让开!”
        陆情摇头,面色带著些哀恳:“信少侠,她是在下的妻子。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请信少侠稍安勿躁,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信云深皱眉退后,看著面前这一对男女。
        这就是情花山庄的那对夫妇?!情花山庄刚刚从清风派打秋风回来,清风派也向来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何还要暗算自己?!
        “你说吧,我倒要听听看,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有何道理。”信云深负手而立,不耐烦地开口道。
        高放走到他的身边,若有似无地将少年护在自己身后,也不悦地看向那对夫妇。
        那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又退回房屋角落里,被黑布蒙起的脸看不出神情。
        陆情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子,那女子似被吓得不轻,一手抓住陆情的衣角,依偎在他身后。
        “可儿,你向信少侠解释清楚,刚刚你到底为什麽这麽做?!”
      陆情一脸疑惑焦急不似作假,高放却觉得此人太会作戏。
        刚刚明明是他在客栈外拦著自己,现在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未免太过虚伪。
        那女子愣愣地摇了摇头,咬唇低声道:“我……我也并不知道,只是何大哥和陆大哥让我在这里坐著。”她说著看向那两个黑衣人,眼中满是惶恐和求助。
        “够了,你们两夫妻一唱一和,是想把事情都推给下人了事?!”信云深不屑道,“想不到昔日的武林名门竟然堕落到今天的地步。”
        陆情面色一阵青白,向信云深和高放拱手道:“信少侠,高公子,此事是在下身为庄主的失职,但在下实在不知内情。不瞒二位,何陆两位家仆乃是在下的岳父、情花山庄前任方庄主的心腹。在下向来敬重他们,与各门各派的交流往来也多是拜托他二位。刚才也是他二位说与信少侠有事要单独相商。情花山庄地位尴尬,所谈之事也多半……,在下这才在外面故意与高公子交谈,想拖延一些时间,等他们谈完,没想到却让信少侠遭此暗算。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在,在下自然会给两位一个交待。”
        陆情说著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那两名黑衣人,他刚才已经把事情原委说了清楚,只等著那两个人开口解释。谁知那两人仍是不动不言,似乎完全没听到情花庄主的话。
        陆情有些尴尬,只得又出声道:“何大哥,陆大哥,你们——”
        “不要白费力气了。”一道声音突兀地插进来,几人转头望去,却见那慕容骁闲闲地从门外走进来。
        “这两个人是方续那老不死的训练出来的心腹,你以为你能使唤得动?”慕容骁嗤笑道,“他们连要‘密谈’的事都不会让你知道,又凭什麽听你的话呢,陆大庄主?!”
        陆情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嘴唇抖了抖,竟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不知道是因为太怕慕容骁,还是被慕容骁的话语刺伤。
        高放急上前道:“慕容大侠,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还请赐教。”
        慕容骁看了他一眼,面上带笑,走到高放身边。
        “高公子的一声大侠,真是令在下惶恐,在下可当不起这两个字。在下比高公子虚长几岁,不如就唤在下一声大哥吧。”慕容骁笑道,“既然高公子都开口了,在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信云深看他伸手要去撩高放的头发,如此厚颜轻佻,少年瞬间怒了。
        他横跨一步隔在慕容骁和高放中间,抬头怒道:“你要说便说,离这麽近作甚?!叫什麽大哥,小放和你没有那麽熟吧!”
        慕容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高公子是替你求问的,也就是说有求於我的人是你。信少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高放在信云深反击之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向慕从骁道:“他是小孩脾气,慕容大哥莫与他一般见识。不知慕容大哥对於这件事知道多少?!”
        “小放——”信云深不满地嘟囔道。
        慕容骁被那一声大哥叫得分外舒畅,向高放道:“在下知道高公子於医毒之术分外精通,不知道高公子有没有听说过情花这一味药。”
        “情花?!”高放一怔,他就算以前没有听说过,听了这名字也知道跟谁有关了。
        “不错,这情花是只在情花山庄的后山里盛开的花,本身无毒,只是制成香料点燃之后,却有惑人心志的作用。还有一个东西,不知道高公子有没有听说过,据说产自苗疆,乃是一种蛊虫,只需要用话语便可在人的心神之中植下暗语,一旦蛊被触活,植下的暗语便会发挥效用,使人神志有损,只能依暗语行事。”
        慕容骁点到这里,高放就已经猜了个大概出来。
        “你是说——他们在用情花之香,配合著那种蛊虫,想要给云深下蛊?!而你之前所说的,情花山庄所到之处——”
        慕容骁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等他说完便开口:“高公子所言不错。”看来并不是一个空有脸蛋和诱人身体的男子,慕容骁打量著高放的眼神中带著几分晦暗。
        “你们——”高放看向陆情夫妇的眼神中带著隐怒。
        慕容骁继续道:“不过好在高公子来得及时,那蛊尚未来得及完全中下,只是信少侠吸了不少情花之香,恐怕也不是完全无碍的。”
        他话音刚落,似乎是要印证他的推断似的,信云深突然感到一股晕眩袭来,四肢百骸瞬间有一股股热浪不断冲击,难受至极。
        他站立不稳,只能脱力地靠在高放身上,被高放小心地扶住。信云深眼前发黑,一阵阵地晕眩,只听到担忧的声音响在耳畔。
        “慕容大哥,这情花之香到底有何效用?如何能解?!”
        慕容骁的声音响起:“情花配合蛊虫,可让受蛊之人以为自己深爱庄主夫人。但这是无根之情,情由性起,所以——”
        不需要慕容骁说出口,高放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麽。他皱眉望向陆情和那名女子,没想到堂堂一个庄主夫人竟然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他实在不懂情花山庄为何要这样做,践踏了别人,也辱没了自己。
        “他还是个孩子。”高放看著他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慕容骁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脸羞窘的陆情和他的妻子,那女子脸上的柔弱无依简直刺眼至极。
        “在下也是没想到,陆夫人爱慕武林豪杰也就罢了,美女爱英雄自古以来都是佳话,但陆夫人居然连这种小鬼也下得了口。陆庄主,你这夫君做得不称积啊。”
        “慕容骁,你住口!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直对慕容骁十分恐惧的陆情居然忍不住回击了,他紧紧拥住浑身颤抖的方小可,将她挡在慕容骁的视线之外。
        “陆大哥,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女子颤声道。
        陆情安慰著她:“我知道,我相信你,可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9楼2013-11-23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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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解药已经制成,高放摒退所有焚心门人,带著信云深进了房间,点燃了房内的熏香,才走到信云深的身边。
          虽然高放神情如常,信云深却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麽,有些疑惑地道:“小放,你怎麽了?!”
          高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觉自己将一切都隐瞒得很好,他将信云深推倒在床上,自己在床边坐下,道:“好了,不要想太多,我现在来给你解毒。”他说著拿出解药,“等一下吃了解药,你自己运功让药性在体内散开。到时候你会觉得很困,不要挣扎,直接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信云深对高放的话自然深信不疑,点了点头,睁大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著高放。
          高放想到将至的分别,心里便有些黯然。虽然相处不长,少年纯粹又热烈的感情却很难让人不动心。
          说不上来这是什麽样的感情,如果信云深再大一些的话也许就应该是爱情了,可是现在对著他的稚嫩脸庞说是爱情也实在别扭。
          信云深一定也说不清楚他自己的那些感觉,他做事全凭自己无拘无束的任性,有没有仔细想过那些暧昧不清的情愫还不一定。
          也许趁机暂时分别对信云深才比较好,让他冷一冷自己发热的头脑。何况慕容骁提出的那只在古籍中见过模糊记载的药人,高放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好奇和著迷。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他在焚心门里这几日,偶然得知青狼寻来的那几粒特殊的药丸,竟然出自慕容骁手下的医师之手。这实在是阴差阳错却又合情合理的事情,毕竟除了焚心门,江湖上还有哪个门派耗钱耗力专门钻研这些奇怪的东西。
          为著这些原因,也为了信云深的身体,高放别无选择。
          信云深躺在床上一脸信任的望著他,让高放几乎要不忍心欺骗他。
          他摸了摸信云深的头顶,将解药倒在手心,捏到他嘴边:“这是解药,吃下吧,等药效上来就安心睡一觉,我会在这里守著你的。”
          信云深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便闭上双眼开始运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药性顺著经脉蔓延开来,信云深感到一股浓重的困意沈沈袭来,让他几乎无法抵抗。
          迷糊之间似乎看到高放握著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必须要先离开了,云深,你醒了之后就回家吧,我会回去找你的……”
          手心中被塞了什麽东西,冰冰凉凉的,那只温热的手却已经放开了他,模糊的视线中,那抹纤细的人影也越走越远。
          信云深挣扎著要从困意中醒来,霸道的药性却让他完全无法克服。用尽全力才抬起一只手,伸向人影离开的方向,信云深用力咬了下舌尖,才能发出一丝声音:“不要走……为什麽……骗我……”
          我那麽相信你喜爱你,你却为什麽欺骗我,擅自决定一切?!
          没有等来回答,视野中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黑暗彻底袭来,信云深终於不甘心地陷入黑甜乡中,手中还紧紧攥著那枚硬物。
          高放飞快地走在走廊中,因著慕容骁的吩咐,一路上的焚心门人都对他恭敬行礼,高放此时连多看他们一眼也不顾上,径直走到慕容骁的书房外,猛地推门进去。
          慕容骁抬头看他,摒退因为高放的鲁莽行径而跟进来的几名侍卫,笑道:“小放真是越发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本座很高兴。”
          高放不理会他的调笑,只道:“云深已经服了解药,现在正在昏睡中,大概两个时辰会醒。到时候你负责劝他下山,再派几名高手随行,暗中保护他回到清风剑派。若他有丝毫闪失,你的药人,只怕都制不成了。”
          慕容骁有些哭笑不得:“你未免也太紧张那小子了,他可不是你眼中所见的那麽稚嫩,经不得风雨。”
          “可抵不住有人专门暗中针对他。”高放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药人的效用,也知道慕容门主必是有极重要的人需要药人之血的救助。只要你做到我说的条件,我必定全力配合门主。”
          “好吧,这是小事而已,我派人保护信小公子就是了。”慕容骁摆了摆手无奈地道。
          “还有一事,我知道贵门派有一位大夫制成了所谓的续生之药。”高放抿了抿唇,并不想将教主孕子之事说出来,只道:“我想请门主派人带著这位大夫前往江南首富梅家,找到楚飞扬,向他言明一切,将他带到焚心门来。楚飞扬未必会信你,我有信物给他和他的同伴,他们看了之后必会明白一切。”找到楚飞扬也就等於找到教主,教主看到自己的信物之后应该会相信。有楚飞扬跟著教主,再将教主带到焚心门来照顾,这应该算是最稳妥的途径了,毕竟对那种药最了解的人就在焚心门。
          慕容骁听完却有些惊异起来:“怎麽,难道楚大侠他——”
          高放随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管是不是会造成什麽误会:“我想这件事对於门主,也不难吧。”
          慕容骁叹道:“举手之劳而已,本座定当尽力。只是想不到楚大侠如此不凡的青年侠士,竟然会栽在这种药上。”
          他栽了麽?也算吧……虽然是自家教主栽得比较彻底。
          慕容骁看到高放还在沈思,不由得笑道:“虽然是本座居心不良在先,但本座对高大夫也只有一个要求而已,高大夫这却是准备将本座的焚心门物尽其用啊。”
          “无论如何慕容门主都不吃亏,不是麽?!”高放冷笑一声,“最后一件事,我要亲自负责药人的制成。”他说得平淡,似乎这药人之躯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慕容骁竟也大方地点了头:“高大夫医术高明,高大夫愿意负起责任来,本座自然放心。”
          他将底线暴露得分外清楚,似乎只要高放答应成为药人,其他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到底是什麽人,让焚心门主如此费尽心机,也要搭救那人的性命?!
          高放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底。但早晚他会查探出来,这是牵制慕容骁最有力的手段。
          信云深一觉醒来时,竟觉恍如隔世。他在清醒的片刻间只是呆呆地看著帐顶,不动也不作声。
          慕容骁早已等在房里,按著和高放约定好的,他要劝这个难缠的小子自己离开焚心门回家去。
          “信小公子这是怎麽了?!傻了还是呆了?”慕容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笑盈盈地道。
          信云深的眼睛转了转,终於看向慕容骁。不像平日里的古灵精怪,此时那双眼竟然分外平静无波。
          还以为他醒来看不到高放会吵闹,没想到竟是这副反常的模样,慕容骁现在倒真的担心他的脑袋有没有被那余毒影响了。
          “小放走了?!他让你过来的?!”信云深眨了眨眼,开口道。
          慕容骁点头:“不错。还好还好,这小脑瓜还是这麽聪明。”
          “他让你来干什麽。”信云深从床上坐起来,摊开手心。上面是一枚温润的玉,那是高放经常佩戴在身上的。
          不等慕容骁开口,信云深却跳下床,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慕容骁在后面道。
          “自然是离开了。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还留在这里做什麽?!”信云深看著慕容骁,反倒作出不解的神情,“慕容门主难道还舍不得我走?!或者想让我报答相救之恩?”
          “这——”慕容骁见识过信云深胡搅蛮缠的本事,本已作好准备应付这个小子,现在高放莫名不见,没想到他竟是这番反应,倒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高放的条件之一。
          “还是,你会让小放和我一起走?!”信云深却又突然道。
          “信公子真会说笑。”慕容骁哈哈一笑,“高大夫何时需听本座吩咐了。”
          “我当然是说笑,小放有事先走一步,他已经告诉我了。”信云深也裂嘴一笑,“慕容门主的相救之恩,我改日定当报答。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了。”
          他这样说,慕容骁乐得送人出门,连句虚假的挽留也没有,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


        16楼2013-11-23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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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有一种爱,一旦开始,就注定纠缠一世,至死方休...


          IP属地:北京来自iPad20楼2013-11-23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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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信云深,仍旧护送著聂家镖局向著目的地行进。
              一路上聂铃总是在他身边叽叽渣渣地说个不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女对信云深是动了心了。
              聂三海只在一开始的时候训斥聂铃几句,后来见管不住,也就不再管了,任由聂铃跟在信云深身边。
              信云深不推拒却也不配合,聂家人都在猜他到底看出来少女的心意没有。
              这一天依旧是无聊的一天,信云深骑马走在镖师队伍的侧前方,一步一晃地缓慢向前行进著。
              行到一处小山谷时,突然路两旁的矮坡后面传来一阵呼啸声,听起来声势颇为浩大。
              聂三海如临大敌,退到信云深身边,脸色发白地道:“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信少侠,今日这一群不比上一次,信少侠武功再高,也有寡不敌众的时候。这趟镖本来就和信少侠无关,如果信少侠要走,聂某绝对没有一字怨言。”
              “没事,我不走。”信云深摇了摇头,简短地说道。
              聂三海精神大振,一举刀道:“好!信少侠,大恩不言谢,待渡过这一次难关,聂某一定备下厚礼重谢信少侠。”
              信云深只抬头望著山谷两边,现在仍然只闻其声不见人影,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麽打算。对於聂三海所说的话,也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聂三海道:“信少侠,这里除了你武功高强之外,武功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在下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手下无故伤亡,所以我想,我与信少侠二人兵分两路,你负责处理那边山坡的敌人,这一边交给我。我们来个先发制人,争取在他们发难之前将人制服。”
              他说著看向已经下了马车向著这边走来的聂铃,有些为难地道:“我的侄女铃儿,就只能交给信少侠,望信少侠代为照顾。”
              信云深回头看了聂铃一眼,点头道:“那是自然。”
              聂铃来到两人的马跟前,抬头看著他二人:“你们在说什麽啊,怎麽停下来了。刚才山坡上是什麽声音?!”
              两人谁都没心情跟他解释,聂三海只叹道:“铃儿,跟好信少侠,不要给他添麻烦。”
              聂铃面上现出疑色,信云深便向他伸出手来:“上来吧。”
              “什麽?!”聂铃疑惑地看著他,却还是听话地将手抬起来放到信云深手上。
              信云深抓住她,一使力便将人抓上马背,一扯缰绳,马儿前蹄一扬,带著两人飞快地跑走了。
              “发生什麽事了?!”聂铃大叫道,“我们为什麽要跑?!叔叔!”
              信云深也并不向她解释,只是催著马向著山坡上跑去。
              山坡后面果然埋伏著一队黑衣人。信云深停住马,飞身从马背上跳了出去,一言不发地拔剑出手,杀向那几名黑衣人。
              这些人的身手果然比上一次那些人好很多,只是信云深对付起来仍旧绰绰有余。他一人对上十数人,仍旧能将这些人拦在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向不远处的聂铃动手。
              信云深并不恋战,何况只是些三脚猫功夫的粗鄙武夫,他快速地解决战斗,地上留了一地死伤。
              他走回聂铃身边,翻身上了马,聂铃拉住他的衣襟,焦急问道:“又有人来劫镖了对不对?!信公子,我求求你,我们回去看一看吧,我要看到叔叔安然无恙才安心!”
              信云深笑著点了点头:“你倒是个孝顺的。”
              说著一拉马缰,驱马向回赶去。
              聂铃粘著信云深好几天了,这还是信云深头一次这麽和颜悦色地向她说话,不由得心口一阵噗通乱跳,脸也红了起来。
              聂铃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妇人,只能说一张美少年俊美无暇的脸,杀伤力是巨大的。
              两人本就没有跑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镖局的队伍便近在眼前了。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著实不那麽好。先前一脸踌躇地说著要兵分两路先发制人的聂三海,现在正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脖子上架著一把闪著寒光的刀。
              不只是他,所有的镖师都被按在地上,每个镖师身后都有两个人看守著,戒备分外森严。
              “信少侠,你总算回来了!”一道声音冷冷一笑,一开口却是冲著信云深而来。
              “叔叔!”聂铃一看到眼前情景,就要往前冲。
              信云深一把抓住她一条手臂,止住她的动作。
              聂铃转向信云深,一脸惊惶地哀求道:“信公子,求你救救家叔吧!”
              聂三海被人押著站不起身,却一脸焦急地向信云深喊道:“信少侠,这些人的目标是你!快带铃儿走!离开这里!”
              信云深没搭理他那一茬,只是带些不解地看著向他虎视耽耽的黑衣人:“你们到底是谁?!客栈里的那一些,也是你们的同夥吧。”
              “信少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为首一人冷冷一笑,将架在聂三海脖子上的剑又向下压了压,聂三海的衣领瞬间被鲜血染红。
              聂铃看得肩头一颤,想是怕极了,却暗自压抑著,没有叫出声来。
              “什麽意思?!”信云深挑了挑眉尖。
              “什麽意思?!呵,你果真是不如楚飞扬识时务啊。”那人继续冷笑道,指著跪了一地的人,“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要救这些人,就要乖乖听我们的话。我知道信少侠你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可是这麽多条性命悬在刀下,你救得了一个两个,八个十个,你救得了全部吗?!”
              所以说愚钝之人就是麻烦,还要多费唇舌解释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如果识时务者如楚飞扬,早放下武器听任发落了。
              “哦,这样啊。”信云深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我不在乎呢。”
              “什麽……”那人还未弄清楚信云深不在乎什麽,却见他居然将手中的女孩子向身后一甩。女孩子惊叫一声,一身狼狈地重重摔在地上。
              一道身影踏著轻功冲了过来,信云深竟然如此不管不顾这些人质的性命,就这麽横冲直撞过来。
              “小鬼,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吗?!”黑衣人头目咬牙道,一挥手:“杀!”
              这一声杀,既是要将人质处理掉,又是要将信云深拿下。
              手起刀落,几名镖师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聂三海身手好一些,在身后的黑衣人动手的时候,拼尽全力向旁边滚了一下,躲开致命的一刀,只在肩膀上受了伤。
              信云深已经冲入黑衣人内部,持剑几番游走,将还未被杀死的镖师救下,又将所有黑衣人拦住,让镖师有逃跑的时机。
              信云深只想著活捉一个人留著问话就够了,对其他黑衣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几乎每一个都一剑毙命,没有任何犹豫。
              数十黑衣人眨眼间只剩下寥寥几人,那头目见状,知道在信云深手下讨不了好去,一咬牙就欲下令撤退。
              信云深哪里给他机会,几名欲退走的黑衣人都被他半路拦住,一剑了结,最后将那头目从空中踢了下去,自己也落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用剑指著他:“说,你到底是什麽人?!谁派你们来的?!”
              那头目望著那寒光闪闪的剑尖,知道已无路过逃,一脸愤恨不甘地望著信云深。
              明明那人说信云深就是个没经过风雨的大少爷,可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劲儿,哪里像是未经风雨了?!
              那楚飞扬尚有一个原则,只要未出人命时,他都不会赶尽杀绝,所以他这一次也只是挟持了人质以威胁信云深,可结果呢——这一地的血流成河就是结果!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信云深面色阴沈,显然耐心所剩无多。
              到底是什麽人站在幕后屡次向他下手?!一次不成功又来第二次,这明显就是盯上了他。
              有人在暗地里看著他,算著他,他却对对手一无所知。对於这种处境,信云深日益感到暴躁。
              地上躺著的人倔得一梗脖子,龇著牙冷笑道:“小鬼,你不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我等本就是那人的死士,死於任务是至高荣耀。你,威胁不了我。”
              他说著竟然颌骨一用力,看不出来咬破了什麽,马上就口吐鲜血,眼睛渐渐失去生气。
              居然在嘴里藏毒麽?!这些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意透露幕手主使?!
              “啊!”聂铃的尖叫在不远处响起,信云深向她看去,却见她指著脚下不远处,渐身发抖地道:“这个尸体——变了!”
              信云深收起长剑,走了过去,眉间川字一直没有松开过:“什麽变了?!”
              聂铃指著地上,哆哆嗦嗦地往信云深身后靠:“这个——这个人——变小了!”
              信云深定睛一看,哪里是尸体变小了,原来那具尸体竟已从伤口处开始慢慢被消蚀,也不知道这些死士身上带了些什麽毒药,不多时一个完整的躯体就被蚀尽,连地上的鲜血都被抹去了痕迹。
              聂铃不敢再看,拉著信云深往一边去了。信云深沈默地跟著,心里想著别的事。看样子客栈里那几人消失的原因也是一样的。到底是谁?能训练出这样忠心耿耿的死士,还如此锲而不舍地对付自己。
              聂三海带著余下的人给死去的镖师收了尸,一行人便又尽快上路了。比起之前对信云深的殷勤态度,这一次聂三海虽然嘴上不说,面上却明显带著不满。
              信云深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在乎,仍旧像前几天一样,只管骑马跟在一边慢慢前行。
              等到傍晚扎营休息的时候,有些人终於忍不住了。一个红脸汉子走到聂三海跟前,似乎忍了极大的愤怒,喘著粗气,指著信云深道:“聂镖头,这个人凭什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明明是他害死了我们兄弟,凭什麽还要我们贡著他?!兄弟们不服!”
              “胡说!信公子毕竟帮过我们!”聂三海训斥道,“我等不可做忘恩负义之事!”
              “就算是他不帮我们,我们顶天了不过是保不住镖,好歹还能保兄弟们一条命!”那人不服地继续大声吼道,“可是这个人来了之后呢,聂镖头你也听到了,那些黑衣人是冲著他来的!黑衣人挟持我们做人质,他却完全不顾兄弟们的性命,只顾著自己。如果不是他,我们的人怎麽可能会死!”他转向信云深,一脸的愤怒:“这些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就这样成了你们这些江湖阴谋的牺牲品!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这歹毒的小子,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聂三海唉声叹气,在一旁规劝。信云深却将随身携带的酒液倒入口中,似笑非笑地看向指责他的红脸汉子:“我若被威胁绊住不敢出手,出事的不是他们,就是我了。我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为什麽要有愧疚?!”
              他此话一出,饶是聂三海的脸色也阴沈下去,更不会再去劝那气得七窍生烟的红脸镖师。


            21楼2013-11-23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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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3-11-23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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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
                  聂铃见这边氛围不好,明显紧张起来,走过来道:“叔叔,信公子今天一直在奔波,一定已经累了。我们家的镖师们也都撑不住了,先吃饭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聂三海看了看聂铃,借势下了台阶,将仍不想罢休的红脸汉子拉到一边,又向聂铃道:“铃儿,你陪信公子说说话吧,我去看看兄弟们。”
                  聂铃乖巧地点了点头,在信云深身边坐下,歪头看了信云深片刻,信云深却只是喝著酒,并不开口。
                  聂铃只能道:“信公子,对不起,今天是因为镖师们伤亡太多,他们平常都是要好的朋友兄弟,伤心之下,才会如此失礼。还望信公子不要计较才好。”
                  “怎麽会。”信云深笑了笑,“我并没放在心上。”
                  “那信公子缘何一人独饮闷酒?”
                  信云深看了看手中酒壶:“闷酒?并没有啊,我只是在看风景罢了。”
                  聂铃有些无语地看著他。信云深又道:“我的选择伤了你的人,你的人因此对我不满,这都是正常的。我对我的选择没有什麽好愧疚的,对那个人的无礼也没有什麽好介意的。所以,聂姑娘真的不必来安慰我。”
                  “你倒是看得通透。”聂铃叹了口气,将手架在膝上,又将下巴搁在手上,难道露出一丝小女孩的情态。
                  她不再开口,只是坐在信云深身边,信云深也没多加理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聂三海拉著那红脸汉子又来到信云深跟前。聂铃仍旧陪在信云深身边,似乎一夜未睡,脸色显得很是憔悴。
                  信云深倒是仍旧面色红润皮肤细腻唇红齿白,看著面前的聂三海和红脸汉子,微微笑著等他们说明来意。
                  聂三海咳了一声,才开口道:“信公子,昨夜我这兄弟多有得罪,我已经教训过他。今天特地带他来向信公子赔罪。”
                  信云深转而看向那红脸汉子,那人面上仍有不服之色,却还是低了头:“信公子,昨天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哦?!”信云深摸了摸下巴,笑道:“虽然我本来并不在意,不过既然你要道歉,在下的好奇心却被勾起来了。你既然这麽不情愿,为什麽还要来向我道歉呢?”
                  红脸汉子憋得一张脸更红了,却说不出话来。聂三海急忙拱手道:“信公子人情世事通达,我也不敢瞒信公子。实话说,后面还有几天的路程,宵小贼人之心不死,我等还要仰仗信公子的保护了。”说著脸上露出些惭愧之色。
                  信云深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倒不失为一个好理由,我接受。”
                  聂三海偷眼打量著眼前的信云深,猜测他应该是放下心防了。他行走江湖多年,却居然至今看不透这个少年。
                  聂三海不敢多看,趁热打铁地让红脸汉子恭敬地奉三杯酒以表达诚意。
                  红脸汉子一脸屈辱地双手捧杯,敬到信云深面前:“信公子,请接受我的歉意!”
                  信云深却只是看著他,笑意吟吟的,并不接酒。
                  聂铃眼看著气氛又僵了起来,连忙替信云深接了过来,递向信云深,面上现出一丝哀求:“信公子,你不是说不在意他得罪你的?!既如此你就喝了他的赔罪酒,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揭过吧。”
                  信云深又将视线转向聂铃,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得人心底发毛。
                  “为什麽你会觉得你接过去再递给我,我就会喝呢?!”信云深突然道。
                  这话太不给聂铃面子,就连向来对他保有一丝爱慕对他分外温柔和气的聂铃也微微变了脸色,一脸的难堪。
                  “姓信的,你不要欺人太甚!”红脸汉子怒道。
                  聂三海也沈下脸来:“信公子,你若对我等有所不满,就冲著我等来。铃儿对你怎麽样你自己知道,你这样侮辱她算什麽正人君子?!”
                  聂铃没有说话,只是举杯的手有些颤抖,面色涨红,一脸受了屈辱的委屈神色。
                  看到这样情状,信云深不但没有丝毫愧意,竟然挑了挑眉头又道:“聂姑娘即便是这样受辱於在下,却还是举著酒,居然这个时候也不放弃让我喝下这杯酒麽。”
                  “你到底什麽意思?!”红脸汉子几乎忍无可忍地欲出手,“你一路上从来不吃经我们手的食物就罢了,我们只当你是少爷性子穷讲究。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麽意思?!你不信任我们?!”
                  “我为何要信任你们。”信云深奇道,“我救了你们,所以我便要信任你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算了!”聂铃突然出声道,声音里含著忍泣的哽咽,“你不喝就算了,难道我们会逼你喝?!你怕这东西有毒,我现在就喝给你看!”她说著就欲将酒液倒入口中。
                  信云深却一把夺了下来,向她一笑道:“我既然不相信你们,那我连这种把戏也不会相信。”他说著居然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只活的小兔子来,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抓的。
                  他掰开小兔子的嘴,把酒倒了进去,强逼它喝了下去。
                  眼前三人的脸色俱都变了。信云深不知道他们的神情到底是惊疑还是愤怒还是惊慌,人的一张脸哪有可能表达出这麽精细的心情,他也并不关心他们的心情如何。
                  他向来有天赐一样的直觉,那些直觉带他远离过许多危险,这一次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信云深轻轻抚摸著怀里的小兔子,看著它的反应。没过片刻,它居然沈沈地睡了过去,倒是没有中毒身亡的迹象。
                  “原来是迷药。”信云深看向面前已经抛弃了伪装露出狰狞面目的三个人,还有那些渐渐围上来的“镖师”们。
                  “昨天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们一夥的吧。”信云深对周围情势恍若未见,继续道,“这麽一环套一环的陷阱用来对付我一个小孩子,你们未免对自己的手段太没自信了。”
                  “你是怎麽看出来的?!我自问从没露出一丝破绽!”聂三海咬牙道,“难道是——”
                  他看向自己的“侄女”,聂铃怒叫一声:“我没有!我绝对不会背叛那个人的!”
                  信云深哪里还管他们,他将手中的小兔子小心放到口袋里,脚尖一点,竟然拔地而起数丈高,居高临下地看著下面的聂三海等人,在空中将自己的长剑抽了出来。
                  聂三海和聂铃本以为这一计天衣无缝,一定能完成那个人的命令,却不想信云深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见信云深杀气四溢,原本平凡无奇的民间镖局瞬间褪去伪装,各人拔出武器,与信云深战到一处。
                  信云深杀人毫不留情,聂三海几人是早见识过的,这时候使在自己身上却另有一番不敢直面的锋芒。
                  他的招式不懂得藏拙,一掌一剑俱是杀招,甚至少见防守,一味咄咄逼人地进攻,气势尖利如另一把有形的剑刃,令人不敢直视,未交手时已先胆怯了三分。
                  信云深仗著轻功好,在这一片战场上空游走,一蓬蓬鲜血被他手中的长剑挑起,在空中挥洒。
                  聂铃一个不察,被一片温热鲜血撒到脸上,溅入眼中,她只得暂且退后,抬起袖子狼狈地擦著眼睛。
                  於一片血红的视野当中,看到那矫若游龙的少年身影,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对手的要害,利落地抽出,看也不看那倒在他脚下的一条生命,转向下一个目标……
                  聂铃从不觉得自己是坏人,和自己一边的这些人,也不是。他们也曾救助弱小,也曾锄强扶弱。她的叔叔聂三海的妻子,就是他从恶人手中救下的蛮族女子。在说书人的话本当中,这自可成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23楼2013-11-23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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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版好累!


                  电脑好卡!


                  先放十章,


                  稍后再来……


                  ……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7楼2013-11-23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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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嘤嘤…我好爱教主的肿么办?真是便宜辣个楚大虾楚肥羊了==…还有…广播剧里高放的声音好好听啊…


                    IP属地:天津来自手机贴吧28楼2013-11-23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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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集
                        高放斜坐在榻上,伸出手腕,让一名花白头发的大夫为他诊脉。
                        慕容骁站在一边,静静地看著高放。
                        老大夫抚了抚胡子,起身向慕容骁行了一礼道:“门主,高公子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即日便可进行药人之躯的试炼。”
                        经过几日药浴,高放的体质也渐渐产生变化,如今既已达到炼制药人之躯的条件,下一步,便是更加痛苦的一步。
                        慕容骁摆摆手,让老大夫下去了。
                        高放收回手腕,自己摸了摸,抬头看向他:“门主打算何时进行下一步?!”
                        慕容骁皱了皱眉头:“就今晚吧。”
                        “为何是晚上?!”高放疑道。
                        慕容骁打量了他一下,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打通经脉之事,最是亲密。若高大夫不在乎本座将你全身上下看个通透,不在晚上也无所谓。”
                        高放听他言语中轻佻调戏,便有些不快:“你当我是没练过武的?!门主不必说些废话,既然已经万事俱备,即刻开始也是可以的。我知道门主还有一丝良心在,不忍见我这无辜之人受苦,想拖得一时是一时?!既然不打算放过我,又何必如此。吃过午饭之后,我们便开始吧。”
                        高放说完,也不等慕容骁回应,便往外走去。
                        慕容骁在他身后苦笑一声:“你倒是个有主意的。”
                        过往几次尝试炼制药人之躯,经过这一步时,原本活生生的人便成了一具死尸。
                        慕容骁望著视线远处那抹纤瘦优雅的身躯。若连他也撑不过去,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高放说他是良心未泯,可过往几次他对那些将要经历痛苦折磨的人也是一样心怀隐忧,可最终他们死了之后,他仍能不改初衷地继续寻找下一个适合的身躯,继续重复这一次次的折磨手段。
                        他的忧虑,也只是担心每一个适合的躯体死去之后,他就失去了一个得到药人的机会,而那个人也因此失去一丝生机。
                        这是良心吗?!这才最是泯灭良心吧。
                        除了那个等待自己拯救的人,其他的人,对他来说,不名一文。
                        晌午过后,高放依约来到慕容骁的练功房。
                        慕容骁摒退一切随从,自己也只穿著最简便的绸衣。他将练功房的门窗紧闭,室内一下子黯淡下去,只剩下熹微的光亮,将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
                        慕容骁走到高放身前,笑道:“高大夫,请脱衣吧。”
                        高放看了他一眼,抬手解开自己的衣结,利落地脱了外衫靴子,站在慕容骁跟前。
                        慕容骁拉著他走到一处矮榻之前,动作不无温柔地引导高放在榻上坐好。
                        慕容骁站在一边,拉起高放的左手,慢慢捋开袖子,露出一截白色手臂。
                        “你经脉损毁日久,本不应再强行动它。今日是第一次,我先助你手臂双腿打通经脉,再至躯干。本座会慢慢来,也好让你少受点罪。”
                        “有劳门主了。”高放敛下眼睫,淡然回道。
                        慕容骁将那遮住手臂的袖子又往上推了推,露出一整条肌肉匀停线条好看的手臂来。
                        其实他要做的事,根本无需与高放肌肤相贴,只是却忍不住要这样做,何况高放并不反对的态度简直就是变相的鼓励。
                        慕容骁并起双指,沿著那白晰细腻的手臂内侧缓缓向指尖滑去。
                        他指尖凝起了内力,透过那纤白肌肤向血肉里渗透,直达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经脉之处。
                        高放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又复有急促喘息。虽然低,但却清晰入耳,撩人心弦。
                        早已驽钝的经脉被一道热流霸道地冲击,带来一股尖锐的疼痛。高放额头渗出汗珠。
                        左手被慕容骁拿捏著,他便把头侧向右边,眉头紧皱,双眼紧闭。他并不善於忍耐疼痛,此时也不打算忍耐。疼痛越忍越疼,高放知道以后还有的受著,现在便只将所有疼痛都呼出来。
                        慕容骁听著高放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间或夹杂著呼疼的呢喃,不知不觉得也满头汗水了,只是手下仍旧稳稳地,顺著那条纤长手臂,将两指滑到高放的指尖。
                        那指尖带著轻颤,滑过慕容骁的手心,让慕容骁心底也跟著一颤。
                        这才只是第一遭,接下来还有更难忍的,慕容骁管不得高放的反应,又将手指并起,重复了前一遍的动作。
                        两次下来,高放已经疼得浑身无力,周身汗如雨下,几欲瘫软在榻上。
                        慕容骁全神贯注,只管要来第三遍。高放却抬手一把按住慕容骁的手,抬起汗湿微红的双眼看向他,带著恳求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内极为明亮。
                        “受不住了,门主,让我歇一歇吧。”高放哑声恳请道。
                        从认识高放起,他还从未用这麽示弱的口气向他说过话,慕容骁一时竟停了动作,只是看著他。
                        高放对他从来或疾言厉色,或明嘲暗讽,几时像眼前这样,如同纯洁无害的羔羊,请求他的手下留情。
                        “我不耐疼,我自己知道。”高放虚弱道,“这折磨太难忍受,简直是刺心刮骨。这一步本来也没有什麽难的,难就难在这个折磨上,以前的几个人死在这一步,都是活活疼死的。门主若想成功,就要按著我的步调来,不然,我也必将步人后尘,门主又要失败了。”
                        这番话戳中了慕容骁最怕的地方,他虽心急,却也不敢再强硬行事。
                        高放此时也能难免有些后悔。先前因为要解信云深的毒,也因为自己的好奇,他接受了慕容骁的条件,试著练这药人之躯。谁知道过程竟然如此艰难,要生受这许多折磨。


                      29楼2013-11-23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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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信云深平安离去,他的好奇心也被这难耐的疼痛磨平,现在他只想反悔。可是若让慕容骁知道了,怕是他再也不会给他这麽大的自由,由著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慕容骁给了高放片刻喘息的时间,便又拉起他的手臂:“这种事情还是早动手早了结的好。我倒不知道高大夫有这麽娇气,连这点疼也忍不了。”
                          “我也不知道慕容门主练了什麽绝世神功,需要撩了在下的衣裳,贴著在下的身体,才能接续经脉。”
                          一番话连讽带刺,倒是慕容骁平日里熟悉的高放模样。只是被人家这样说了,慕容骁也没有那麽厚的脸皮继续下去,只管隔著衣裳继续用内力为高放打通经脉。耳中听著高放时重时轻的喘息,时而低吟的呼痛声,大方磊落毫不遮掩,慕容骁却只觉得如坠冰火两重天的地狱。
                          慕容骁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算将高放原已损毁的经脉再次打通。高放几乎已经陷入昏迷,一身的汗水将衣衫湿透,面色惨白,灰败得吓人。
                          慕容骁看著这样的高放,眉间微蹙著,心中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没有使唤下人,慕容骁亲自将高放送回房中。想要著人为他擦身,却想著高放醒来后必会不高兴,慕容骁便放下这个念头,只将高放扶到床上,盖上薄被了事。
                          慕容骁站在高放床边看了良久,才慢慢离开了。
                          一名影卫从暗处飞身而至,向慕容骁行了一礼:“门主。”
                          慕容骁止住他的话头,带他走远了一些,才道:“有什麽事?”
                          “门主让我等监视情花山庄,近日山庄内似有异动,特来向盟主禀报。”
                          “有何异动?!”慕容骁举手拈花,面沈如水。
                          “前庄主方续的两名得力手下被清风剑派信云深所杀,现如今他失了臂膀,情花山庄没落如厮,再无可用之人。陆情和方小可夫妇自从回到山庄也深居简出。只是最近,情花山庄内外屡有黑衣人出没,不知属哪一派,指使人是谁。属下试图活捉拷问,那些人宁可自尽也不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属下无能,只能先来向门主报告。”
                          “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慕容骁沈吟片刻:“你们继续在情花山庄监视,看著方续父女和陆情三人。只要他三人没有异动,其他都是其次。”
                          “是!”影卫抱拳低首应了,又一忽尔间运起轻功远去。
                          慕容骁在院中,看著渐渐亮起的晨光,独自一人站了良久。
                          第二天高放仍旧沈沈睡著,似乎前一天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下人端来了饭和药,却苦於叫不醒高放,只能请示慕容骁。
                          慕容骁听到下人来报便放下手中事务,来到高放房中。
                          高放安静地躺在床上,长发散乱地披在床侧,黑色的发衬著仍旧苍白的脸庞,显得分外纤细脆弱。
                          慕容骁轻叹一声,摒退左右,端起一碗粥来坐到床畔。他一手扶起高放,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执匙,慢慢喂到高放唇边。
                          高放昨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又没洗浴,却并没有一丝汗味。许是这几天日日浸那药汤,他连出了汗也带著淡淡的药香味。
                          高放常年不练武,一身肌骨也比寻常男子柔软许多。他就这样软软靠在他怀中,半昏半醒地乖乖吃饭喝药。
                          慕容骁低头便看到他饱满的额头和修眉扇睫,鼻端萦绕著高放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此时的一切,都是独属於高放的气息。杂糅在一起,混成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
                          温柔,最是令慕容骁心动神怡。
                          慕容骁喂高放吃完饭喝了药,却不想离开,鬼使神差地,命人将全部事务移到高放房中。
                          他坐在那里,陪高放同处一室,闻著独属於高放的淡然药香,似乎将他这几十年的腥风血雨、怨忿不平都涤荡了个干净,只余下一片宁静舒心。
                          慕容骁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信云深那个小子尽管对感情懵懂不明却仍旧紧缠著高放的心情了。
                          或许与爱无关。或许像是躁动不安了许多年的人生中得了一贴慰藉的良药,让人不想离开。
                          高放这一睡,便又睡去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方才完全醒来。
                          只是伴随著神智的苏醒,身体上那些尖锐的疼痛也一并醒了过来,高放一时难以忍受,皱眉低呼了一声。
                          “你醒了?!”慕容骁走了过来,撩起床帐,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你既然醒了,我们就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今天就要废你经脉,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高放一听,只觉得一身的伤痛更加难忍了。
                          “好疼,好难过啊。”高放抬起一只手臂压住眼睛,张了张干裂的唇。
                          “已经到了这一步,断没有放弃的道理。”慕容骁面无表情地道,“何况,你一身经脉毁於严寒,内力也尽废了。如今我强用内力替你梳理通透,你却无法支撑。若不再行废去,你以后更加深受其害。”
                          “门主说得好像一心为我著想似的。”高放唇边勾起一抹讽笑。
                          无论他有多不想,最终还是被慕容骁挟持到练功房,开始了新一次的折磨。
                          慕容骁绕著坐在榻中的高放飞快转挪,一瞬间将他身上几处大穴尽数封住,而后以手抵背,开始为他散功。
                          手底下单薄的身躯让他有些心忧胆颤,眼见手下躯体渐渐发起抖来,无论他多努力稳住内力散逸的速度,却仍旧止不住高放的颤栗。
                          噗地一声,高放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终於停下颤抖,软软地倒了下去。
                          “高放!”慕容骁惊惧地唤了一声。
                          以前的几人也都是这样,似乎一口鲜血吐尽了全部生气,从此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慕容骁看著软倒在榻上的高放,一颗心几乎像被冰水浸透,向著高放伸出双手,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著。慕容骁狠狠地握紧拳头,才止住发抖的手指。
                          噗地一声,一把光亮的剑从一具躯体上拔了出来,溅出一蓬血花,扑染到光洁的石墙和地面上。失去生命的败者颓然倒地,剑主人持剑甩了甩上面的血珠,一脚将那人踢翻过来。
                          一名青年战战兢兢从藏身处走了过来,望著地上那人,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大伯……”
                          “你哭什麽,这又不是你大伯。”持剑的少年收起自己的武器,不屑地开口。
                          “楚少侠,我是信你,才——可是这个人,分明就是大伯的样子。”青年泫然欲泣。
                          信云深也低头在那人脸侧摸索,摸了摸著皱起眉头:“居然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什麽?!”骆星一听,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起来,也顾不得害怕,跪在那人身边,急急地探手摸他的脸侧。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戴的人皮面具……”骆星呆呆地看著那个人,猛然崩溃一般大哭起来,“没有戴人皮面具,却长著大伯的样子——这个人,分明就是我的大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骆星抬手在信云深身上又拍又打,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虽然骆星没什麽内力,但男人的手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信云深不耐地躲开他,喝斥道:“你哭什麽哭。这几日你我不是早查清楚,你们家的事必有蹊跷,这几个装神扮鬼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前几天你见了他们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得厉害,现在又哭什麽哭!”
                          “万一……万一你调查错了呢?!”骆星继续哭道。
                          信云深冷哼一声:“绝对无错。他们若不死,今日倒在这里的可就是你我了。”


                        30楼2013-11-23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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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集
                              高放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隐在床帐的阴影里,深陷在锦被中。被面上大团牡丹的艳丽花样更衬得被中之人憔悴不堪。
                              高放即使在昏迷中也仍旧皱著眉头。他往常总是笑著的,便是怒也如同嗔怒一般,一片柔软,不会令人感到坚硬。
                              这样愁苦的神情甚少出现在他的脸上,现在他却连睡著了也总是难以脱去眉间的阴郁。
                              高放是在一阵阵的疼痛中醒来的,神智刚一恢复的一刹那,遍布全身的痛苦像潮水一般涌来,他恨不得立刻再昏死过去,不用忍受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自从少年时那一场令他丧失了一身武功的经历过后,高放对疼痛这种感觉便生出了比常人更敏感的痛苦,也更害怕恐惧一些。
                              这几天的经历,却让他把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疼痛全部经历了一番。
                              高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听床边有人道:“你醒了?!”
                              高放睁开眼睛,便看到慕容骁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明明他才是受罪的那个,这慕容门主的脸色却显得更吓人一些。原本年轻光洁的脸面尽显憔悴,眼周浓重的阴影更让他看上去老了几岁,倒跟他的年龄更符合了。
                              高放动了动唇,喉咙中十分干涩,居然没能发出声音。
                              慕容骁看他完全清醒了,也似放松又似失望地呼了口气。
                              “高大夫,药人的炼制——又失败了。”慕容骁道。
                              高放微微瞪大了眼睛。慕容骁说完就回头往桌边取了茶水,端到床头递给高放。
                              高放接过来喝了几口,才算缓了过来,用略微干哑的嗓音道:“失败了?!怎麽会——”
                              “我知道高大夫已作了万全的准备,可是高大夫的体质仍然不是最合适的。这一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万幸了。”慕容骁叹道。
                              高放倒回床铺上,听到这样的结果也说不清是什麽滋味。
                              出於对奇门杂术的强烈好奇,高放是希望能够成功的。何况他已经生受了那麽多疼痛折磨,居然说失败就失败了。细想起来,高放竟觉得遗憾多一些。
                              不过既然已经失败了,再多想也是无益。
                              高放想了想道:“慕容门主可愿听我一言。依我这些时日研读的那些医书看来,再加下亲身体会这一遭,我想,那些医书中所记载的药人之法多半属无稽之谈。跟炼制人的体质没有关系。你再找更多的人来也是枉然,徒增杀孽罢了。”
                              慕容骁抿唇不语。
                              高放见他不愿放弃,也不再多说,挣扎著坐起身道:“既然此法失败,那我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了。其间我已尽力,我也不算失约於门主。我还有事在身,实在耽搁了太久了,这便要告辞了。”
                              慕容骁却猛然看向他,眉头紧皱:“高大夫,你不能走。”
                              “你怎能这样?!”高放惊怒道,“我已经完成与你的约定,你——你凭什麽不让我走!”
                              “你虚弱成这样,我放你走你又走得了麽。高大夫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慕容骁不耐烦地道,也不再等高放开口,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无耻之徒!”高放气得将手边茶碗扔了过去,!地一声砸到门边。
                              慕容骁被茶碗的碎片打到身上,脚步顿了顿,又迈步走了出去。
                              “好好看著他。”门外传来慕容骁的吩咐声。
                              高放气喘吁吁地倒回床上,让周身的疼痛慢慢缓解下来,又忍不住咬牙切齿:“混蛋!”
                              高放被软禁了。
                              因为不需要再炼制药人,他连之前四处走走看看的自由都失去了,每天被关在院子里,寸步不得离开,一身的毒药毒粉也在早前被慕容骁派人搜走,现在自然不会还给他。
                              没了药粉在身的高放,无害得堪比纯良的白兔。
                              慕容骁虽然软禁了高放,却再也没来看过他,只派人每天将饭菜药物送来,让人妥善照顾高放。高放想找他理论都不可得,只能每天闷在院子里,被四面高墙囚住。
                              在高放醒来的第五日,他闷闷地坐在院中老树下想著出路。竹椅清凉,高放将一张薄被盖在身上,仰头望著头顶夜空,上面的一弯新月泛著淡淡光芒。
                              一抹黑影跃在半空中,突然从视野中滑过,高放心中一跳,拥被从竹榻上坐起。
                              那一瞬间他想到的是信云深,他竟不知为何会想到那个乳臭未干嚣张跋扈的少年。难道他身陷囹圄,还能指望那样纯真不知世事险恶的少年来搭救?
                              那道黑影从他院落上空飞过,早已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他想多了,怎麽会是那个小子呢?!自己早将他骗走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家里了吧……
                              一道黑影掠过慕容骁书房前的一排窗户,转眼间便出现在书房里。
                              那人掏出一封信件,俯身双手递给慕容骁。
                              慕容骁接过来打开信封,摊开信纸,只稍看了看,眉头却立刻紧皱起来。
                              来人还在沈默地侍立在一边。慕容骁看完信件,随手用烛火引燃,扔在地上,挥了挥手将那属下打发走了。
                              第二天,高放尚在睡梦中时,却被人粗鲁地摇醒了。
                              他不满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慕容骁似笑非笑的脸。
                              “我软禁了你,我以为小放会怨天尤人,没想到你倒是心宽得很,过得这般惬意。看看,连皮肤都比往日里白嫩了。”慕容骁笑道,竟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高放揉著额头坐了起来,半抱著被子,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天都没亮呢,这老不修的又想做什麽?!
                              眼看著高放连理都不理他,倒头又想睡,慕容骁忙拉住他:“快别睡了,我这就放你出去。”
                              高放猛地坐直身体,目光炯然地看著他。
                              慕容骁笑了笑继续道:“我放你出去,但是你得跟著我。我要带你去——无极山庄。”
                              几乎是以雷霆之势,像要逃命一样,慕容骁带著高放坐上了早已备好的车马,即刻便从焚心门出发,往情花山庄而去。


                            33楼2013-11-2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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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集
                                骆星看著分外冷淡,高放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骆星却转头看向他。
                                “你就是高放?!”
                                高放对他的口气略感到些意外,还是点了点头。
                                “楚少侠有时会说起你。”骆星笑了笑道。
                                高放道:“小楚——你跟他是怎麽认识的?!”
                                “他救了我的命。”骆星摸了摸杏黄的剑穗,“还助我找到仇人。”
                                他想了想又道:“楚少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值得信任,很可靠。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高放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骆星经历过什麽,但是骆星看起来这样软的性子,面对果断自信甚至有时候会变成武断自大的信云深,的确会觉得想要依赖。
                                看骆星现在的样子,似乎早就陷入了这样的迷惘境地。
                                骆星只说了几句话,便不打算再开口了,只望著信云深离开的方向,一脸眼巴巴等待的神情。
                                高放有些郁闷,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来。
                                若在以前,他定要担心信云深这一去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著了别人的道,可是现在高放却对他分外地有信心。
                                到底这一次信云深的身上有什麽发生了不同呢?!高放百无聊赖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不等他想出个子午寅卯来,信云深就已经扛著重伤的慕容骁飞快地掠至眼前。
                                骆星早就迎了上去,信云深顾不上搭理他,将慕容骁放在地上,手中的长剑甩了甩收回剑鞘。
                                高放已经走到慕容骁跟前为他把脉,他的脉膊还算强健有力,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十分吓人,但是并没伤到要害。
                                信云深在一边围著高放左一下右一下地转圈:“小放,我已经看过了,慕容骁死不了的。你别管他了。”
                                “你转得我头都晕了。你这个无事忙就不能老实呆著,跑了这麽大半天不累麽。过来。”高放伸手拉住信云深,让他站到自己身边。
                                他从怀里掏出些自己配制的伤药,撒在慕容骁身上的伤口上,先止了流血。
                                “小放,你为什麽会来这个情花山庄?也是冲著那个奇女子来的麽?!”信云深蹲到高放身边,安静了片刻又忍不住拉著他的袖子问道,面上有些不满和怨忿,却不知他自己察觉到没有。
                                高放奇道:“什麽奇女子?!我从未听说过。”
                                “楚少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找个安稳的住处再说吧。”骆星在一边插嘴道,眉头快拧成一个疙瘩。
                                “就你事多。”信云深横了他一眼,“我早就甩脱那些人了,这里很安全。随便点个篝火就能露宿,这还不算安稳?!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穷讲究什麽。”
                                信云深在高放面前乖巧可爱,在自家长辈面前更是个乖宝宝,对别人可就没那麽多耐心了,娇纵脾气展露无疑。他向来对骆星直言快语惯了,骆星不觉得有什麽,高放竟一时惊著了。
                                信云深对上高放那略显震惊的眼神,一双大眼又瞪成了水汪汪的无害模样,凑到高放面前眨巴眨巴,装乖卖巧。
                                高放无语地推开他的脸,搓了搓手指。唉,小孩的脸蛋居然没那麽光滑柔嫩了,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
                                高放站起来道:“我们下榻的客栈离这里不远。小楚把慕容门主带上,先跟我回客栈吧。”
                                信云深对高放的话十分信服,不说二话地扛起慕容骁。高放虽然觉得这样对待一个伤员挺不地道,不过看在小孩这麽听话的份上,他也不能有过多要求了。
                                高放带著信云深和骆星回到客栈,将慕容骁安顿好。
                                焚心门的门人见慕容骁伤成这样,俱是大惊。慕容骁现在又昏迷著,还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式。焚心门的一群人虽然沈默著,却像失了主心骨,有一种恐慌忧虑的情绪蔓延开来。
                                信云深好歹也是管过清风剑派的,安抚人心不在话下,三言两语便把慕容骁的手下各自安排了任务打发走了。虽然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务,他也能把事情说得极其重要,缺了谁都不可以似的。
                                “让他们有事干,省得胡思乱想,或起了异心或干了多余的事,都是麻烦。”信云深翘著腿坐在床头啃著苹果,一边看高放给慕容骁治伤一边道:“这个老伯最好快点醒过来,我才不想替他处理麻烦。”
                                嘴里说著不想管,不还是先管起来了。这样的口是心非,高放觉得分外可爱。
                                信云深也许比楚飞扬少了一份侠义之心,却用理智的自律补了回来,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绝不会脱离正道之外。
                                如果楚飞扬是因著侠义之心而得了侠义之名,那信云深就是将侠义和名声当作一种事务在经营。
                                并不能说孰优孰劣,至少信云深只会在游刃有余之时经营侠义,绝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这一点让高放分外放心。


                              36楼2013-11-2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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