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投稿人 曾令亚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肆意的繁华,灰白色的天空飘着雪花。双手插在口袋里,独自在广场上溜达,匆匆忙忙的人与我擦肩而过,来来往往的人更是应接不暇。我在寻找,希望遇见另一个我。我注定是孤苦的,才会在嘤嘤啼哭中来到这个世界,才会在目睹繁华时倍感无奈。辗转四季的更替,又是一年中的冬季,与生命的长河中,我又得毫无力气。今想找一片净土休憩,所以特别喜欢下雪的冬季,因为可以放下行囊稍适休息,因为下着雪的冬季不会使孤寂显得孤寂。下着雪的冬季世界格外亮丽。天下一白,深吸一口腊梅的幽香,珍藏与味蕾;轻采一朵雪花,印记于心,凉丝丝的雪花轻轻地吻着脸颊。此刻,任思绪幻想着童话。
笑吧,看吧,一个身穿白色棉袄,头戴白色绒帽的女孩。在雪中任那绒帽下的头发沾满雪花,尽情的将思绪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挥洒,无视一切,这天下只有她,爽朗的笑声浸透着灰白的云彩。于是,我遇见另一个我,一个不受拘束,一个喜欢自由,像片片飘落的雪花的我。
在雪地里玩累了,笑够了,双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往前走,并不孤单。因为那雪花一直在陪我走。走过吵闹的菜市场,走过五彩的糖果店,走过最庄严的教堂。继续走着,走到一家琴行,停下脚步,推门而入,到处都是灵魂的倾述。走到二楼,看练琴的人尽情将思绪演奏,轻轻地坐在一个正在弹琴的女孩身边。她弹的是奥地利作曲家的《小夜曲》,这是一首古典的乐曲,空灵的调子在脑海里回荡,满怀舒畅。如一杯烈酒入胃,一直暖到心底。喜意满怀,闭目倾听,感觉自己是翱翔天空的鸟儿,飘飘然。又感觉像是一位穿着华美的仙女,在一尘不染的天宫里漫步。脚下是阮妈妈的白色地毯,独自一个人起舞,身边弹奏的是《霓裳羽衣曲》,而我便是那雍容华贵的杨贵妃,醉酒起舞,身姿娇美。忘我的舞着心中思绪,舞起人生的华美,舞着心中的欢喜。曲罢,人醒,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在睡着。于是,我遇见了另一个我。一个敢于幻想,敢于崇尚,一个不切实际,如理想幻曲的我。
仍不想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雪还是下着,一片片的遮住眼眸,分不清时间,辨不明方向,只是顺着脚下的路走。走过香喷喷的点心铺,走过热呼呼的蛋糕房,走过华美的服装店。走得渴了,没有刻意的去选择。一个转身,一家精致的茶吧就在马路的对面。走过天桥,推开门,空调的暖气夹杂着奶茶的香味和我撞了个满怀。无名的欢喜从心底涌上来。在靠着玻璃窗的位置坐下来,点杯拿铁。轻吹一口,浓香首先扑鼻而来,然后享受一股暖流直入骨里。暖满心怀,舒心的钢琴曲,将高雅的品味释放出来,此刻很爱这种感觉。静静的,淡淡的。将头转向北里窗外,不免失落起来,呆呆的看着那拥挤的人群,堵塞的车道,说话声,鸣笛声,叫卖声……无法言喻的厌恶使我不得不换个位置,原理讨人嫌的玻璃窗。不想心烦,又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橘色灯光在被中摇曳,温情的音乐,无端的哀愁跑了出来。此刻,手中的拿铁如酒一般。我醉了,而且也累了。于是,在这茶吧我看见了另一个我。一个多愁善感,喜欢安静,一个愁绪万千如浓浓的拿铁的我。
心不累,着不累。在茶吧里休息后的心,又开始出发,继续往前走。双手插袋,吻别那温情的小屋,迎着北风我往前走。走过热闹的公园,走过安静的校园,走过华丽的洋房。走到一块墓园,一排排,一行行的墓碑如一首长诗。一个人的死去,便是为这首诗添上一句。我忽然陷入回忆。回忆那位只能在回忆里出现的人,以为我会爱一辈子的人。当然只能在心里偷偷的爱,爱那位我素未谋面的爷爷。爱他,此刻,我将天堂的他牵挂。又回忆起家乡的老家,回忆起童年时的快乐。回忆慢慢将我击垮,眼中的水龙头再关不住。然后,当眼泪在面颊上风干的时刻,才发现没有哭的自由。于是,我遇见了另一个我。一个沉迷会议,一个会心痛会哭,如墓地般深沉的我。
轻叹,算了吧。继续往前走,刺眼的光线从灰白的云层中挤了出来。雪停了,太阳了露出红彤彤的脸,躲在屋里的小朋友拥满了广场。寂静被打破,我无法再前行。收起孤寂的心,拿出口袋中的手,揉揉眼睛,突然明白,我就是现在的我。呵呵一笑,挥手招辆计程车,我踏上了回家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