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侦探小说的背景本来是虚的,而我们中国人很喜欢对号入座。中国的侦探小说没法写“大案要案”,假如写了,当地有关方面可能会声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是你要说这纯属虚构,读者又不爱看了。这就涉及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习惯把文学看做是对生活的真实反映,而读者也想从文学中看社会。而真正的侦探小说是与社会无关的,读来只是为了消遣而已。我们的大多数读者还没有习惯为消遣而阅读,而阅读这种接受信息的方式本身又开始衰微了。好像直到最近这几年,才出现了为消遣而阅读的读者群,但人数与国外的侦探小说读者群还是没法比的。
就中国侦探推理小说的境遇,活跃于公安文坛的公安作家张立波告诉本刊记者:“中国的推理小说我读过的不多,这可能源自对我中国刑案侦破的经验,虽然这不是一码事,但确实影响了我的阅读和写作兴趣。我所读到的和所写的以案件侦破为故事结构的小说,严格意义上说更像是侦探小说,如果可以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话,就叫推理侦探小说吧。谁能说侦破案件没有推理呢?”
回忆起阅读日本推理小说家松本清张的感受,从《点与线》,到《隔墙有眼》《雾之旗》《盗卖赛马情报的女人》,张立波坦言,一般意义上的侦探小说与推理小说的区别,那种思维逻辑的缜密,层层推进的紧张和压迫感,是绝无仅有的一种享受。而侦探小说,能把虚构的私人侦探福尔摩斯写成当代名人的柯南道尔,也曾经带给了他关于文学的最初的兴奋。接下来,是看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东方快车谋杀案》,也有类似的快乐体验。可惜,中国没有产生福尔摩斯和波罗这样的土壤。原因如同没有松本清张和柯南道尔,以及更多没有的原因。
早年曾以《渐入佳境》跻身于侦探推理小说行列的公安作家彭祖贻是一位资深刑警,他在写作时自觉不自觉地写了一些侦探推理小说。彭祖贻说,福尔摩斯、亚森·罗平、艾勒里·奎恩,是喜欢侦探小说的读者们熟知的外国侦探形象,既然外国有,便认为中国也应该有这么一个标志性的人物了,一般的说法是“中国的福尔摩斯”或“中国的柯南道尔”,这似乎成了代表侦探小说作家水准的一个标志,已经有很多中国侦探小说作家在为此而努力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做不做这件事没关系,他在自己的侦探小说中所描写的侦查员们一般的都比较“原生态”,跟他熟悉的现实生活中的刑警们更接近一些,因此,在智慧方面便逊了一筹,光环也弱了许多甚至完全没有了,除了必要的情节设置之外,更多的是从人性、人物命运、情感诸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