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不记得自己有个一胞所出的姐姐,
我也未曾忘记世间有个血脉相连的弟弟。
阿斐,
其实你也奇怪,
为什么比起卿宁来,
反而是你和我长得像,对吧?”
她等着他缓缓转过身来:
“因为卿宁不是我弟弟,你才是。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是世上最亲的人。”
熠熠烛光里,
公仪斐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
唇角却仍攒着温柔的笑意:
“酒酒,你累了。”
她深深看他一眼,
仿佛疲倦地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她起身离开喜床,红丝软鞋踏上床阶处浮凸的阳纹雕刻:
“公仪家的家主之位容不下双生子,
十八年前,我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九死一生地活下来,
就是为了今天来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所谓初见,所谓招亲,从头到尾,不过一个计策罢了。”
“我早知道你,
远在你见到我之前,
那一日,
我特地在孤竹山等你,
特地落下那只镯子,
你以为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却只是让我们刚出生就背负这种不堪的命运罢了。”
公仪斐怔怔望着她,
时时笑意盈然似秋水桃花的一双眼,
如今桃花不在,
秋水亦不在。
俊美的五官如同素来风流模样,
只是白得厉害
半晌,
却仍是笑了一下,
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记得,那时候你同我说,你不会凫水,若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她神色淡然:“那是骗你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
“那支青花悬想,你说你练了很久,是在等着我来,想要跳给我看。”
她仍是淡淡:“那也是骗你的。”
他却像没有听到:
“那天晚上,你说那是你最开心的一夜,以后回想起来都会……”
她打断他的话:
“都是骗你的。”
“容我想想,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我说对了?”
“你说呢?”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