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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时见何宝荣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自己，“喂，你做乜清早盯住人啊，吓死人。”何宝荣仍旧死死地盯着旭仔“哇，你仲好意思讲。喂，我系病人来噶，我浑身都痛啊，点睡咁小噶沙发啊。”旭仔起身伸了个懒腰朝洗漱池走去，何宝荣在旭仔屁股离开床的那一刻就迅速躺在了床上，“得得得，今晚我让床卑你。”何宝荣闻言倏地坐起身，朝着旭仔的背影：“乜话？你今晚仲要训我呢度啊？”旭仔头也没回，嘴里喊着泡沫口吃不清地答“我仲要照顾你啊。”
何宝荣嗤之以鼻，戚了一声又躺会床上，蒙在被子里道“你照顾我？你又唔系黎耀辉。”旭仔随意抓着何宝荣的毛巾擦着嘴问“你头先讲乜啊？”“冇嘢，我训觉先，冇叫我。”
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水声轰鸣，自己一个人身处一片水幕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到，只是一直有一个人在说，我始终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你系边个，你系边度。”水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四周是白花花的一片，何宝荣想尽力睁开眼睛，想尽力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想尽力抓住什么。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就像置身一片茫茫大海，看不到岸边，也抓不住什么。
醒来的时候额头上覆盖着一块冰凉的毛巾，旭仔正坐在他的床边。“终于醒咗，你冇嘢吧！”，何宝荣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他轻哼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几时了？”旭仔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然后递到他手里“几时？你都训咗三天咯，我差点以为你要死咗。”何宝荣坐起身接过水，“唔该。”喝了一口水，然后他握着杯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谢谢你。”
旭仔有些震惊地看着何宝荣“哈？”“我话，呢几日辛苦你了。”旭仔低下头从下面往上看着何宝荣的脸，“你讲乜啊？”何宝荣淡定地又举起杯子喝水，“听唔到就算咗。”“哈哈，冇，我系冇想到你仲会讲谢谢啊。”何宝荣又回到从前那个轻佻的模样，挑眉看着旭仔“点嘛，我一直觉得我好冇家教噶咩？”“冇，冇。不过你也唔使谢我，我都冇做乜嘢，我仲想住要系你死咗系唔系呢间我就系我噶了！”
旭仔觉得自己和何宝荣相处了以后，自己都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一点牵挂的感情。只是面对何宝荣的时候，那种感情却有些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喜欢男人。或许是他是在何宝荣身上看到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吧，那些东西很新奇，让旭仔忍不住地想靠近。
于是旭仔和何宝荣就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下来。旭仔刻意地和何宝荣保持着距离，他们相互都不干涩对方的生活，旭仔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何宝荣并不知道他白天他去哪里，而何宝荣晚上上班，和旭仔正好错开了时间。
两人这样倒也挺好，各自为政，互不干涩。也正好可以避免两人同处一个屋檐的尴尬，不用去想要不要说话，要说些什么话。
旭仔偶尔也会去bar sur喝点酒，两人见面了就随便说几句话，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从旭仔第一眼见到何宝荣的时候开始，就觉得他身上带着些许悲凉的感情，也带了些悲剧色彩。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一个人来的潇洒去的随意，就算死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事，但何宝荣不是，他是为爱而生的人，没有爱他会死掉。他始终忘不了他的男朋友，不论他平时多么放荡不羁，多么赤裸裸地媚笑着勾引别人。
旭仔没爱过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他对这样的爱也是嗤之以鼻。像何宝荣这样美丽的人，却始终放不下一个人，在旭仔看来这简直是太蠢爆了。
何宝荣之前从没遇见过像旭仔这样的一个人，记得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无脚鸟的故事，他觉得旭仔就是这样的一只无脚鸟。一生都在飞，不需要港湾不需要巢穴。有的时候何宝荣会很羡慕旭仔，生活得我行我素潇潇洒洒，不会被任何事情牵绊，生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阵风，顶多能吹散他的头发。
于是旭仔和何宝荣就这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下来。旭仔刻意地和何宝荣保持着距离，他们相互都不干涩对方的生活，旭仔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何宝荣并不知道他白天他去哪里，而何宝荣晚上上班，和旭仔正好错开了时间。
两人这样倒也挺好，各自为政，互不干涩。也正好可以避免两人同处一个屋檐的尴尬，不用去想要不要说话，要说些什么话。
旭仔偶尔也会去bar sur喝点酒，两人见面了就随便说几句话，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从旭仔第一眼见到何宝荣的时候开始，就觉得他身上带着些许悲凉的感情，也带了些悲剧色彩。他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一个人来的潇洒去的随意，就算死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事，但何宝荣不是，他是为爱而生的人，没有爱他会死掉。他始终忘不了他的男朋友，不论他平时多么放荡不羁，多么赤裸裸地媚笑着勾引别人。
旭仔没爱过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他对这样的爱也是嗤之以鼻。像何宝荣这样美丽的人，却始终放不下一个人，在旭仔看来这简直是太蠢爆了。
何宝荣之前从没遇见过像旭仔这样的一个人，记得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无脚鸟的故事，他觉得旭仔就是这样的一只无脚鸟。一生都在飞，不需要港湾不需要巢穴。有的时候何宝荣会很羡慕旭仔，生活得我行我素潇潇洒洒，不会被任何事情牵绊，生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阵风，顶多能吹散他的头发。
那日何宝荣心情很好，在bar sur撞见旭仔以后就硬要拉着他跳探戈，旭仔见他高兴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就不忍心拒绝他了。
两人相拥起舞，和众人一起，随着曼妙的舞曲舞动。何宝荣十分享受地闭着眼睛将头倚在旭仔肩头，嘴角勾起了微笑。“你探戈都跳的几好喔！仲会乜啊？”“恰恰！”“哈，恰恰！有机会教我。”“嗯。”
旭仔跳了一会儿便觉得不舒服，动了动身子想把何宝荣拉开。何宝荣见状又将他搂紧了些“做乜啊你，借我抱抱都唔得啊，咁小气噶！”“你呢样挂在我身上我好唔舒服。”何宝荣无赖地在旭仔的肩头蹭了蹭，“唔准动。”
“喂，你中意睇武侠？”过了一会，看何宝荣靠着他没反应，旭仔问道。何宝荣依旧闭着眼跟着节奏摇晃着身子，淡淡地说“嗯，中意”。不知过了多久，舞曲换了一首又一首，舞池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旭仔甚至怀疑何宝荣是不是倚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他正想拉开何宝荣的时候，他们的身体被猛地撞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何宝荣闷哼了一声，身体也贴紧了他。
他低头便看到何宝荣的后腰正汩汩地流着鲜血，他刚想动作，就被何宝荣紧紧抱住，“嘘，莫动，跳完这支。”“你……”旭仔想要反抗却被他紧紧按住，“莫说话。”旭仔也不敢用力，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腰捂住了他的伤口。
旭仔将何宝荣放在床上，盖上红色毛毯，准备起身帮何宝荣处理伤口，却被他拽住。
“喂，你疯咗，头先不去医院偏要返屋企，宜家我同你包扎啊！”
“唔使了，你发发善心陪陪我就得噶了”
“你……”旭仔盯着何宝荣身下流出的血，混进红色毛毯里，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仿佛那留的是自己的血。
何宝荣还是往常那副模样，朝旭仔挑了挑眉，抛了个媚眼。旭仔看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何宝荣倒是一直很泰然，盯着旭仔的脸，露出神秘的表情。
“喂，话个秘密卑你听，其实我不叫黎耀辉。”
旭仔看着他调皮的表情，也无奈地笑笑，“我知，你发梦总系叫黎耀辉。”
何宝荣笑了笑然后转头一本正经的盯着旭仔，“喂，讲真噶，你系唔系觉得我好贱噶。”
“冇啊。”
“黎耀辉就系呢样想噶。”何宝荣委屈地撇撇嘴，并没有露出些许哀伤的情绪，倒是像个没有糖吃的小孩，“佢觉得我好随便噶，跟边个都可以上床。但我就唔中意佢呢点咯，总系觉得我同他一起就系随便玩玩，总系觉得我系冇心噶。”
旭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何宝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他，只是盯着他逐渐苍白的脸。何宝荣喂喂皱了皱眉，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旭仔笑了“喂，你做乜咁紧张啊。”
旭仔白了何宝荣一眼，“你边只眼睇到我紧张了。”
“哈哈，你系唔系好惊我死咗。哎呀，莫担心啦，人人都会死噶”
“都唔所谓啊，死来噶吗，惊乜啊。呢个世界上啊，仲冇乜事我会觉得惊噶。”虽说嘴上是这样说，可真真，心里却真有些害怕何宝荣死去。旭仔觉得，就算是自己死去自己都不会有丝毫情绪，可面对何宝荣的时候，他的确不想看到他死去。
何宝荣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急促了，额头上也开始有细小的汗珠冒出。何宝荣用手臂遮住眼睛，轻轻地喘着气。“喂，你叫乜名啊，真名。”
“旭仔。”
“旭，旭仔，我其实一直都知周慕云系佢噶，果些书都系从香港寄过来噶，佢噶新书2046我都冇睇完，来唔及睇咗……不过，我宜家能去咗，说唔定仲能系半路撞见佢啊。”
“旭仔，我冇返去搵佢，我觉得，系我呢一世做得最对得起佢噶事。”
“旭仔，送我去伊瓜苏吧。我想去睇。”
旭仔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满眼泪水了，他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睛道，“嗯，我带你去。但是你要话卑我知，你叫乜名啊。”
—— 我最爱的男人家里很有钱，他从来不用上班，生活自由浪荡。我问他会不会和我结婚的时候他很果断地回答不会，但我还是爱他。后来甚至觉得不结婚也不要紧只要我能跟他在一起，不过那时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是个舞女。后来他像离开我那样离开了她，她来找我的时候，砸掉了我小卖部里的所有玻璃瓶，哭得歇斯底里。后来她离开之前对我说她觉得旭仔还是爱她多一点点。我早就不在乎旭仔爱谁多一点点，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只无脚鸟，无脚鸟是不需要停栖更不需要巢穴的。但我还是承认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我自始自今都无法忘记那个一分钟的故事，不是因为那是很动人的情话，只是因为我无法忘记他对我说，我们自此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的时候的样子。后来我结了婚，但婚姻并不幸福，在我最悲伤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叫周慕云的男人，他一直陪伴我，在我最软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与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后来他想要跟我在一起，但是我却没有答应，船票只有一张，你，带不走我。
苏丽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