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不见相看能断肠
鹧鸪天·欧阳修
学画宫眉细细长,芙蓉出水斗新妆。
只知一笑能倾国,不见相看能断肠。
双黄鹄,两鸳鸯,迢迢云水恨难忘。
早知今日长相忆,不及从初莫作双。
劲烈的风擦过耳畔,心思慌乱的差点连番踏空,身后那个粘人的吊车尾一句接一句的叫唤,老师没教过他行进中为了防止风灌进喉咙应该要牢牢闭上嘴巴么那个白痴!
少年只顾着责难,却忘记追在鼬身后时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
“佐助——!佐助——!”
瞧,白痴得多么没有底线。
时至此刻,佐助也不想承认,再见到这家伙的瞬间,自己居然条件反射的……逃了……
“佐助你不要逃了——佐助!等等我啊佐助!”
混蛋,谁逃了!
找揍么!
脚下虚虚一转,数枚手里剑示威一般发射出去,再抬眼闯入视角的是耀眼的金黄发色,那张本该稚嫩的脸已经被伤痛刻划出了鲜明的棱角,惶急的神色恍惚间竟与自己想要逃离的面孔重合,又绝望又暴虐——
佐助迟疑了,然而对于漩涡鸣人而言哪怕一秒的破绽都是不应该的,金发的身影堪称鲁莽的冲破手里剑的攻击抱了上来,是的,他!抱!了!上!来!
那片刻的犹豫令佐助踹起的脚只扬到一半,就被巨大的冲击撞得身体打滑,问题是人体炸弹先生神奇的紧缚着他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佐助几乎有些荒谬的想,难道他想叫自己做不出防护动作摔死在这里吗?这是最新式的攻击招术吗?
两人份的重力坠进深潭,溅起的水花像颗饱满的心~
佐助破开水面,湿透的黑发贴着脸颊,因为呛到水不住咳嗽,颤抖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倒是伊人楚楚,在水中央了。腕上传来拉扯的力道,片刻后鸣人也冲破水面,惊天动地的开始咳起来,想是呛得不轻。
即使是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口齿不清的叫着佐助、佐助。
少年怔忪之间,就被几乎掐断腕骨的力度扯进一个叫人窒息的怀抱。
“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一千遍,一万遍,思念的,愤怒的,不安的,恐惧的,迷茫的,挣扎的,坚定的,决绝的,舌尖辗转了多少遍,心头爱恋了多少遍,仿佛这两个字就是他人生的所有愿景和期许,伊鲁卡老师说名字念上十遍就是自己的了,那么他叫了数不清的那么多遍,肯定早就是自己的了吧?
听着鸣人用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名字,佐助有些无措。
有那么……想念么?
不是不知道鸣人为自己做了多少,那些人总似乎故意向自己透露,九尾小子对上了大蛇丸,九尾小子因为反对五影对自己的追捕闹得不可开交,九尾小子出现在了战场……
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成长到他看不清的程度,朋友?他早就不缺了;爱人?木叶成堆的女生就等着他点头;认同?连影级的强者都给予他认可,羁绊是什么,为什么还执着于我?他一遍一遍的说,他也在一遍一遍的问。
到底为什么,他会露出暴虐又绝望的表情?
找不到理由,却不能忽视紧贴的身体传递过来的感受,佐助终是抬起手,轻轻搭在颤抖的肩上。
鸣人像是受到了鼓励,继续说,“……佐助,两年了,跟我回去吧。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毛茸茸大脑袋贪婪的蹭着光滑的脖颈,嗅着令人迷醉的气息,“我们还像原来那样好不好,在第七班,我答应小樱带你回去,你都不知道小樱有多想你……”
佐助眼一眯,手腕翻转,巨大而直接的查克拉冲击身体,鸣人措不及防被冲击波弄得直接摔出水潭,结结实实跌在地上时还撑着脑袋搞不清状况,“佐助你又怎么啦!刚刚明明还让我抱——!”
“蠢话。”宇智波家的少年缓缓步出水面,如同月夜静开的优昙,眸色清冷,“还不明白么,我不可能回去。”
又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鸣人气极反笑,爬起来又想冲过去,咬了咬牙忍住了,“你明晓得大蛇丸只是在觊觎你的身体!”
“那又如何,只要能报仇,这具身体,给他也可以。”
鸣人想也未想,“我不允许!”他说话似乎永远不会过脑子,“你是我最重要的羁绊,我不允许别人觊觎你的身体!大蛇丸不行!谁都不可以!”
佐助气笑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就算是自以为是好了,我一定要带你回去……”牙齿因为咬合太紧能感觉到脸颊肌肉的搏动,几条狰狞的猫须印记因为巨大的愤怒逐渐加深,“……就算要伤害你,打断你的手脚也要把你带回去!”
佐助缓缓拔出草稚,剑的锋芒被动荡的湖光反复折射,粼粼若白霜。
他们之间,打上一架永远比磨磨唧唧来的简单明白。
最简单的拳脚相交,最明白的忍法对撞,看着那双眼睛为自己燃烧起耀眼得踏破山河的光芒——不!要比这更灼痛,更残暴,更明锐的光——就像那个时候一样!眼睛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佐助忽然顿住了,不知来处的烦躁让他莫名心慌,就算期待的对手近在眼前,交手的欲望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出现在同时沉寂下去。
他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家伙,这人是个白痴,早就知道,他以为是做什么,那是宇智波斑最后最强的杀招,他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己挡了上去而已,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不然呢,那个白痴以为光凭蓄力中的九尾挡得住么?!
他做了就不后悔,但那是宇智波斑准备对付鸣人的术,这一切可能都是幻觉么?破绽又在哪里?
“……不是跟自来也在修行么?”佐助归剑入鞘,用一种迫切想要逃离的语速说着,“有闲工夫追我,不如拿去好好修行,我有任务,不奉陪了。”
“诶?”
鸣人反应不及,“诶诶诶佐助!好色仙人放我一天假啦——”
“别跟着,吊车尾!”
“不行啊佐助!佐助——!”
“你很烦。”
“不要!等等我啊佐助!”
“……”
“佐助——!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