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吧 关注:2,991贴子:38,544

回复:【明羽王道】西楚晴天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墨家与项氏素来谨让,小孩子也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哦?”天明扯出一个笑,“人们似乎总做不好这一点。”
“所以世人大都只会事后后悔。你这么聪明,可不要站错了队。”
“少羽呢?”天明转身,“他有没有站错?”
“——你只需知道,”桓楚直视着他,“他永远不会后悔。”
天明一滞。对方突然不耐烦起来。
“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张开口,又闭上。
“项家的几个小子都很拔萃。少羽和小庄尤其是个中翘楚。”知道达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后来,小庄被送走了。”
他的声音渐冰。
“正是太子被逐的那年。”


123楼2015-11-10 21:21
回复
    风汹涌的吹过去。
    “秦国送来了锦标。楚王竟指了少羽。”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既不符规矩,又太不合常理。楚王却力排众议。
    “太子的拥趸者从未消声过。


    125楼2015-11-10 21:36
    回复
      七锦之事令项氏被指不臣而受制。你应该想得到声望极高的项氏,为何还要在陈胜那等乌合之后才揭竿而起。”
      “你是说,”少年看他,“他们会借机——”
      “楚国等得太久了。可那帮老虫 ,永远只想打掉它的壳——我们再不会给他们饱餐的机会。”
      他一脸冷傲。
      “于是,我便奉命前往大泽。”


      126楼2015-11-10 21:36
      回复
        ————
        天明回过神来,“什么?”
        “怎么失魄似得...”对方忍不住劝,“大人还是去收拾行装吧。”
        “知道了。”
        他烦闷的走了出去。把身后的摇头叹息关在门后。
        残阳铺满他的面庞。
        在他的衣襟下,有一支羽檄——是盖聂写来的。
        那位剑圣,要摊牌了吗?
        天明下意识的抚上颈间的断玉。
        指尖传来的润凉触觉,让他一如既往的心安。就像那个脑海中常响起的温婉声音,让他无法回绝的向往。
        于是他终于定下行程。
        这是最后一晚。
        他无意识的叹,却忍不住又向苍茫处望了一眼。
        那时在城阳看到的...绝非幻觉。
        一个全身素白的女子,游走于遍地死尸之间。
        天明甚至看清了她的脸。
        面无表情。全无人息。
        那种诡异,阴寒的感觉,打心底的令他全身发麻。
        可只一下,又全无影踪了。
        后来他告诉了少羽。但那家伙反应有点古怪。
        因为几乎还没说完,少羽就说一定是他看错,还很凶的让他不要再想。
        当时刘季也在,刚好奇了两句,也被批了一顿。
        那混蛋一定又瞒了什么——真让人不爽。
        天明本想找个机会把欠管少年拖到一边,灌输一下坦白从宽抗拒死定的人间正道。可生活又一次让人措手不及。
        大营收到了噩耗。
        项梁战死。
        他还记得,自己傻瓜一样,不知该说什么。
        少羽背对着他们。
        良久,才召来各将。
        “...武信君阵亡。士卒震恐,”他缓声道,“撤军吧。”
        他只说了这些。
        每一个字,天明都想得起来。
        大军东退。可随后而来的不速之客,又让天明措辞已久的安慰话语,无机会诉诸。
        太子来了。哦,楚怀王。
        他实在无法对这目空一切的大鼻子心生好感...
        甩甩头发,真是烦死了。大鼻子一会儿要吃这一会要吃那,害的他不得已跑去给小伙伴帮忙。拜托,明早就要走了,是不是该留点时间去找另一个小伙伴道道别啊!
        又隔着衣服摸了下那羽檄,天明才碎碎念着向回赶。
        才一转角,正撞上两人。
        是虞子期...和大鼻子?
        “好久不见,”他的口气像长辈聊孙子似的,“都长这么大了...”
        这语气听着就让人火大啊...
        天明突然仰面倒了下去。
        ————
        当世界老去,再无人问津死去的大好生命。
        他们被一点点遗忘。难道不正是因为这一点,人类才惧怕死亡吗。
        所以我们才要拥在一起啊。
        有人说,只有弱者才聚成一团。
        荆天明很不屑,他就是喜欢跟大家在一起,怎样。
        他的身子动了动。
        脑海里的声音在轻柔的唤着。
        “我的孩子,多睡一会儿。”
        是母亲吗?
        “天明!快逃!”
        声音骤变,女人嘶喊。
        他在昏睡中恐惧起来。
        “天明!!”
        那声音凄厉。他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顶——
        ——这是自己的那张旧塌。
        帐内漆黑。只有好像被匆乱间闯入的帘帐,还保持着那缝折角。月光垂目,悄然地望进来。
        他目光流转,然后竟看到少羽伏在塌边,沉沉睡着。
        有人忽闯进来。子期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人。
        “郑荣,还愣着干什么!”
        天明被一把扯开。
        但他并没有吵闹,只是沉着脸看着身形宽大的郑荣,将人背起,离开。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阻止。那些不太好的预感,正在攥紧心脏。
        即使很久以后——这种恐慌的感觉,仍如昨般清晰。
        他只想再问一次那混蛋——为什么现在不穿那套紫色衣服了。
        是那套襟上绣着神经兮兮的环纹,莫名看着就很贵,所以很讨厌的衣服啊混蛋。
        是那套你以前就经常穿,居然还显得丫有那么点点的英姿焕发,又很像那么回事似得...
        喂,就是初见时的那套啊你这混蛋。
        他忘了自己究竟问了多少次,或许真的很神经质。因为从迎那个什么熊太子回来后,他也开始不遗余力的追着大军到处跑。但饶是刘季,也得铁面无私的执行那兔崽子的话,不允许厨子上战场...好好好,你叔叔总军政大权,所以昔日的小少主于是也变成了二把手——这不成体统的抱怨被桓楚听到,天明又难以避免的和他鸡飞狗跳大动干戈,而且还被打了小报告——
        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故意要桓楚听到。
        我跟他打架,犯了第...我忘了是哪条。当着那么多军士的面,可又无人敢处置桓楚,自然要由你百忙之中现身一下了。
        因为我好久都没见到你啦。
        虽然被很凶恶的骂了,但我还是活蹦乱跳的开心好久。
        可你又一连好多天都不回营。
        那么大的风沙。
        它们在我耳边大吼大叫。整天整夜。
        我完全听不到来自城阳的声音。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这边却平和的享受着夕阳与炊烟。
        刘季突然跑来。他胳膊上的血直往外冒。但他抓着我,一路狂奔。
        我听到了——
        呐喊。厮杀。
        血红的天。
        沙子抽打在身上。心开始往下沉。
        那些鲜血,滚烫的洒在坚冷无情的土地上。
        兵甲渐息。
        我们分头找你。翻来覆去。脚下的血浆被踩的喷溅,那种滑腻冰冷的恶心感觉...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这种生活。
        这些话我都没能说出来。
        本来这些日子,我已经欲言又止很多次,觉得必须要全部倒给你听。可一看到你当时的脸色,我竟怎么都张不开嘴巴。
        你看起来并没有伤到,谢天谢地。可该死的,你的脸色却死气沉沉。
        那其实很好看的紫色眼睛,也灰败极了。
        你久久呆立,好像在望我,又好像完全没有看到。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在阻隔?
        你晃了一下。我甚至觉得,你随时都要掉下泪。
        晚霞在你的身后,把天空整个烧起来。
        它们看起来很张狂,很刺目。
        你就站在那儿。
        好像快要在它们脚下倒下去。
        那一刻,我特别想哭。
        天明离营的时候,夜正将尽。
        子期叫他滚的话,还在身后。
        胸口的羽檄没有温度。
        十月的风已经越来越冰。
        月光洁白。
        他没有回头。
        他终于消失在那美丽的银光下。
        ————
        晨曦中的军营脚步纷乱。为怀王匆忙准备的大帐中,烛火已熄。
        天光渐亮,映亮了帐内的每一张面容。
        他们神情疏淡,已站了很久。
        华贵的塌上,年轻的怀王在面具后假寐。空气里的冷寂气氛,丝毫未影响到他一贯的目中无人...
        ——他看上去真的耐心极了。


        132楼2015-11-10 21:47
        回复
          ------------------------------------------------明天最终回---------------------------------------------------双十一败家去-------------


          134楼2015-11-10 21:53
          回复
            他想起那间昏沉的酒肆。
            “当初月儿被抓走...还有我的咒印——你本来就清楚吧。”
            对方却不看他一眼。只是倒酒。
            ——他们的个性,有时很相近。
            毫不退让,彼此抗拒——又绝不低头。
            对峙还在继续。
            “...难道仅如传闻言,是我的身世浊了大秦之主英名?...卑贱如我,竟对得起你们的如此深恩!”
            少羽只是饮酒。这近乎轻蔑的表现,令天明的怨忿更加口不择言。
            “我刺伤过你,月儿偏偏在那时被救回...她找了你——她当然只能找你。”愤怒让他的手在颤,“所以那一剑...你谋划了多久?”
            对方冷下眼。翻来覆去,他已厌烦。
            “你们杀死了上任巨子。又盯上了我——”
            “你是有多自命不凡。”
            少羽终于开口。
            “以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身世,就能全国总动员的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他本就是不留情面的人。也是不留余地的人。
            “我跟阴阳家的事,随你高兴定刑。不过很抱歉...你并没有财大气粗的陪审资格。”
            天明握拳。他想听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你的控诉漏洞百出...我没必要,也没空陪你过家家一样,满足你的虚弱。”
            “你!!——”
            “你有损失什么吗...这样恨不得对我动手?”
            少羽平静的喝了口酒。
            “因为自尊心?你是不是觉得,每次我都应该一边替你收尾,一边给你嘉奖?”
            天明怒极的脸上,竟难掩痛苦。
            “你是什么人?”他甚至微有哽咽,“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羽还坐在那里。
            他将酒碗放回。
            “我从未对不起你的墨家。”
            紫眸迎上那悲愤的褐色。
            “至于我...也许将来,你可以毫不犹豫斩下剥核桃的手。”
            天明逼视着他。一字一句。
            “那时一定...要你亲口认输。”
            “我的命里——”
            他的嘴角抹开自负。
            “绝无此字。”
            雷雨尖啸的覆盖了天地。屋后的黑山,发出轰然回响。
            黑暗中,他的视线落在一袭紫色上。天气潮冷——它好像永远也干不了了。
            我们之间,好像也难再清朗。
            我又忘了初衷。我本只是想让你好好吃点东西。
            可我竟等不了。
            我只想让你这善狡的家伙低头。
            雨点砸下。正如纷乱的心绪,不得平静。
            老爹披着蓑衣,替他将窗子关好。然后又渐离去。
            大山变成了巨大的黑影,它抓着大地,扛起了所有阴云。
            风更大。好像这场大暴雨后,只剩晴天似的。
            然而此刻雨幕连绵。
            浩瀚,飘忽。
            它们要整个世界动荡不安。
            像再不原谅。
            可为什么不想一想,也许有什么地方不对。
            也许错了。
            也许遗漏了。
            天明抓起墨眉。冲进了茫茫水幕中。
            ————
            白马歇息在山脚。
            耳下空寂无声。
            可月儿遗落在房中的一张檄,直指此处。
            走在尖石怪嶙上,连一只鸟儿都看不见。
            这里的枯石,灰白龟裂。那晚的滂沱大雨,也不能使其柔和半分。
            天黑的极快。月光惨白的升上山头。
            整座山异常森冷。
            因此,当天地间发出那丁点声响时,便立刻被天明敏锐的捕捉到。
            ——那声音微弱,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天明想也不想,飞快掠过去。
            月光占满了视线。
            “...石兰!?”
            虽然各自成长不少,但两位还是迅速认出了昔日的小伙伴...
            黑衣女孩好像受了什么伤,跌坐在那儿。
            “天明!快,月儿她——”
            声音蓦地止住。她差点忘了天明根本看不到结界...
            “他逃了!!”
            石兰的声音大骇。
            天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看到一个柔弱的身体,忽然自半空出现。此时正无力的落下来。
            她浑身是血。
            “月儿!!”
            他慌张。语无伦次。
            为什么这么多血?
            石兰在拼命施什么行术。却被反震的吐出血来。
            她还在试。
            月光包裹住天地。
            怀中的身体冰冷。苍白的唇颤抖,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
            天明哭出声来。
            ————
            她那么美。
            连消逝都带了绝望。
            当那双眼睛闭上,连月亮都似黯淡不复。
            只有化成的金色光华,带着未竟的漂渺哀叹,缓缓飞逝在空气中。
            石兰呜咽着。对面的少年怔怔的,泪水还未干。
            他的怀中,空空荡荡。
            ————
            如果你曾经喜欢她。
            不要等到太阳消失,也不要耗到月亮成离钩。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就会卷走你的一切。
            被留下的人,只会更加孤独。
            只有爱可以灌溉干涸的伤口。可当爱离去,再无温热的流动,再无泪水的重量。
            从此人心坚硬。梭罗又叹,饱经风霜。
            你看,我们的身体本就是岩石。
            ————
            “该死。”
            蒲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鸿门这个词,后世好像形容着恶意。但蒲与我都认为这宴中的危险,最多是在饭局之前。
            项王若想动那刘季,挥兵过关,灭丫自然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会给他机会来请罪。
            只是突然闯入帐中的荆天明,使刘季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能来...你那天拒绝的很干脆啊。”
            刘季干巴巴的说。
            后者不看他,直接向前走去。
            蒲警惕起来。
            席上一直寡言的少羽,仍未动。
            不久前的新安之变,似乎令他心境大震。一直落落无言。
            不速之客,正提剑走向他。
            却被项庄挡下。
            “上次你空手,扫了兴。”
            项家老幺扫了墨眉一眼。
            “今正及时呢。”
            “...你自找的。”
            所有人都觉不妙。处处死穴的舞剑太惊险,饭都没没法好好吃了...
            一个黑衣人忽紧随出现。她扶着胸口,踉跄闯入。少羽立刻上前,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小虞!”
            有女侍迅速将昏迷的女子搀离大帐。
            年轻的上将军还怔在原地。
            墨眉一折,天明突然向他砍过去。
            蒲惊叫出声。
            项庄的手反勾,宽剑横切,刹那间截断对方的攻势。
            霸道的剑气甚至划开袭击者的胸前衣襟。
            天明急退。一只宝盒摔落。
            那幻音好像终于唤回紫眸的注意。
            他脸色大变。
            ————
            席上有人立刻拔剑。刘季一行,也被刀枪瞬间围困。
            天明还阴狠的立着。
            项庄的剑还维持着随时可击的凛然杀气。
            “都出去。”
            上将军哑声道。
            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英布耸了耸肩,爽快离席。
            龙且和他,也一样被赶了出来。
            “我见了白女。”
            天明忽然说。
            “她说...你能看到一些东西。”
            少羽未答。他只是转向另一人,再次命令。
            “庄,你也出去。”
            后者看他一眼。终于收剑走人。
            天明的身体晃了晃。他好像早就失去了站立的力量。
            他一把丢开墨眉。
            “我知道不是你。月儿的事...我知道与你无关。”
            他带着哭腔。
            “我只想知道...你还要这样多久!?”
            ————
            古琴久不弹,尘积断痕斑。
            为君弹一曲。
            明月满江山。
            筑,十三弦,颈细而曲。
            石兰被远远甩在山的背面。
            天明的步子茫然,却不敢停。只要一停,那窒痛,就要铺天盖地。
            新月娟娟。山静如太古。
            只有凄凉怨慕的曲调,尘轻不染。
            一身白衣的女子。
            她素瓷凝骨的站在那儿。
            好似与这山这天,本就生而一体。
            “汝...重瞳之暗。”
            她这样说。
            少年恍恍立着。
            “重瞳是谁?”
            可女子又不说话了。
            那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她赤着脚,尖利的石子穿透她苍白的皮肤。
            没有伤口,没有血。
            石兰的声音传来。带着惊皇。
            快离开那里!
            少年未动。他望着头顶的白月。
            女人已经消失了。但只是看不到而已。天明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月向巫闾山上出,不照生人照死骨。
            万灶营,千屯马。
            白骨痛犹还。
            ————


            140楼2015-11-11 21:02
            回复
              “神芝久未归,却是代了荥阳守将。”
              眉目姣好的男子抬起手,银光在指尖缭绕。另一人也保持进攻姿态。
              “凡人不识贵,真是屈了仙尊名号。”
              钟离昧未睬。他反手一震,巨大的黑色气流拔地而出,如漩涡般直吞那二人。
              漫天黑尘如利刃,齐齐击向同一方向。
              那双血眸,尽露杀气。
              少羽隐在暗处。
              他想起了与虞子期的某个下午茶...
              “五行四时,阴阳昼夜之灵,以生五色神芝...王者慈仁则芝生,采食之,与真人同...”
              那家伙又开始卖弄。好像是自家地里种的大白菜...
              “长有八寸五分,本围三寸有三,上别有三千,分为九枝,散为三十六茎...其干委绥,洪纤连属...拿来做汤也是极好的...”
              ——这话如果被钟离听到,估计立马会现出原形跟他PK...
              “...说人话。”
              “你死了这条心吧。”
              ————
              “人类呢。”
              低沉的声音竟似来自地下。一个蠕动的身形破土而出。
              少年差点踩到人家...
              “土龙!滚开那儿!!”
              钟离眛眨眼便至。
              土龙...不就是蚯蚓?那种长长的,分不清头尾的软组织...
              项同学脸色变了又变。
              另一个也前来围观。
              “西楚伯王。”
              土龙却表示迷茫。
              “上次来的时候...强楚已覆。”
              ——这位兄台,没事要常上街晒晒太阳。
              “万事万理,有盛必有衰。而于极衰之时...必有一二人,扶持使之不灭。”
              他的同伴答。盯着年轻人类的目光,微带敬赞。
              “后生可畏...来者难诬。” ”
              “二位该滚了。”
              钟离挡在了少羽前面。
              “神芝万勿重蹈覆辙。”
              钟离杀气又盛,“他给了你们几颗胆子,才遣得你们来送死?”
              “吾等自知修行浅薄,不足可杀。但身负神职...此中利害,为神芝请也。”
              英挺的男子还在解说。
              少羽看了他旁边的那只土龙一眼...
              然后又看了一眼...
              于是土龙君忍不住问,“尔窥吾焉?”
              不好意思...因为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软组织...少羽表示歉意...
              结果一张口就成了——
              “蚯蚓...也是神界公务员吗?”
              土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
              “是啊。”
              少羽倾身,扶住他的身体。
              “他们找了我。我觉得可行,于是就演了这场戏。”
              对方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一直好奇重瞳之力吗。虽然暗算很不道德,但谁让你是神芝...我不作无把握之事。”
              钟离气得直哆嗦。不错,这家伙从来都是计算狠辣,今天竟算到了自己头上。
              “你家掌柜这次很认真的。”少羽看了眼旁边正全力收紧灵锁不敢懈怠的二位公务员,“否则到时他亲自抓你回家,再顺便一个雷劈了我这诱拐者...我才不要。”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钟离差点破口大骂,却被勒的更紧。
              他精致的脸毫无血色。虽然强撑着,少羽还是捕捉到那双眼里难掩的痛颤。
              “恐束症?...你该不是受过家暴吧...”
              “混蛋,你闭嘴!!”
              “不过总比留在这儿好——”
              钟离忽扯出一个笑,“你刚才难道没有顺便读一下我的记忆?”
              “如果连神职人员都能扫描,我干脆就去摆摊算卦了。”
              “哦?”
              “...你家里的那些小勾当,我也不敢知道。”
              他叹气,又为其解惑。
              “至于历届七宿的事...是因为你们做得不够彻底。那两个冥界的收魂午鬼,记忆犹新呢。”
              钟离接不上话来。半晌才出声。
              “熊心死了那么久...你早被冥界盯上了。你以为它们在等什么。”
              “——湘夫人。”
              少羽答。
              “...她为寻夫魂魄,屠尽地府鬼畜地灵。冥界发的传单可是人手一张...”
              “才没有传单那种东西...”
              “而前段时间,”少羽又恨道,“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大放厥词,说重瞳新技能全开,上天入地秋毛无矢...寻魂免费。他妈的...”
              “...肯定是河图。”
              “真是坏我名声。我最多打半价...”
              “...土龙,蓂荚,我们走吧!离这家伙远点!!”
              “放心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作为硕果仅存的七宿,他们会被我这根鱼骨头卡断喉咙的。”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总之永别了。”
              “你给我滚...”
              ... ...
              ————
              “我说蓂荚...”
              土龙抓抓头。
              “干嘛。”
              “人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啊...”
              “不不...来,土土(...),”蓂荚立刻意识到某种危机,“深呼吸,深呼吸...”
              “...呼...”
              “怎么样?”
              “...我...”
              “再来!吸气!!...快!!”
              “...可我...还是很好奇...”
              “哦买噶...哦不不,圣尊对不起!!上帝什么的我从来都没说过!!”
              “反正神芝最近很听话,你自己把钥匙锁好,再把锁钥匙的钥匙锁好,再...”
              “不行!!你要是敢擅离职守...”
              “可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岗位啊...当初说好了只是去帮你壮胆。”
              土龙又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个人类好敏锐啊,他怎么知道蚯蚓不入神籍呢?”
              “那是因为他对软组织的天生敌意啊笨蛋!!”
              “果然我得去当面问问才行呢。”
              “——直接就屏蔽了我的回答啊!!”
              ————
              “你去哪儿了?”
              一个高挑的将军走过来,扫他一眼。
              “山后的泥沙野?”
              “...所以我最烦你。”少羽烦恼,“观察力怎么越来越刁。”
              “刚解了荥阳之围,全军还等你部署——”
              “不是有你吗。”
              “你这是什么话!”
              “我好饿啊季心...”
              “少来这套!——那个钟离昧呢?”
              “你没帮我打饭吗?”
              季心又怒...但考虑到营中走来走去的士卒...又千难万难的忍了回去...
              “...神是不死的吧。”
              他的上司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家暴什么的...应该也不会出人命吧。”
              “什么?”
              与其他发烧友不同,一本正经的季心总是会认真倾听,哪怕听不懂...
              “传令郎在哪儿?”
              季心疑惑——大王又想到了什么?跳跃之前能不能有个先兆!?
              两人渐次入了大帐。
              “他在外面。我可为大王代笔。”
              “钟离昧被炒了。”
              “...什么?”
              “你组织一下语言...然后贴出去。”
              季心的笔悬在空中,足足半天...
              是末将愚钝吗?
              是我跟不上这兔崽子的神思维吗?
              是老子打开 方式不对吗?!
              ——所以那位传令哥到底怎么胜任的啊!!
              ————


              144楼2015-11-11 21:12
              回复
                ————
                兵者,凶器也。将者,死官也。
                盔甲折出寒光。
                “一军之主...为什么流连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年轻人对此置若罔闻。他有点狼狈,好像刚跟谁打了一架。
                “他们也抛弃了你?”
                那人说着,面上带着醉意。
                他的声音一如当年威严。
                可他看起来却变成了困兽。
                ————
                秋气至,胶可折。
                匈奴常以节气入攻。
                他曾亲率三十万,斥逐匈奴。
                ——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为十四县,城河上为塞。
                以甲蒙马,蔑不胜矣。匈奴退却七百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然后这位兄台去修长城,修着修着,大军不见了...
                ——白女失误的时候实在很少。
                但恰巧一个异族少年约战王翦时,此大将本着“项少羽的小伙伴,打死一个少一个(...)”的原则,代赴约去也...
                已经挂了名单的他躲过一劫,只留在了时空断层。
                有酒,有象征尊严的黄金盔甲。
                甚至还有忠诚的爱刀陪伴。
                但他失去了战场,失去了他的主宰之地。
                ——这好比要了他的命。
                ————
                “独活的感觉如何?”
                年轻人忽开口。
                “地狱尚有余位...你还在等什么?”
                “...地狱?”
                那人突然扬声,盯着他的目光,更加生冷。
                “你也会前往吧。”
                年轻人不为所动。
                他已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天地间重新剩下一个酒鬼。
                眴兮杳杳,孔静幽默——
                沙场老将,醉来偏爱楚歌声。
                他老了很久。
                可他从来清醒。
                ————
                当一个人触到另一个并行世界——毁三观是一定的...但不管再看什么,就都不大一样了。
                断层外的混沌,简直不知有多太平。
                那些面貌奇特的魑魅魍魉,心思反而十分单一,在人间估计都活不过三集...
                它们亦对那噪杂之地敬而远之。有的则深恶痛绝。
                伯爵喜欢鬼。
                他说鬼用六千年作的恶,都不及人一天所犯的罪孽。
                也许吧。我也从不觉得,法律能约束人类。
                良知驱使而动。不是吗。
                只是我很快厌倦——但忽然听到了熟人的名字。
                项少羽这三个字,竟忽然籍籍声名满帝京。
                在冥界vs神界匹夫有责全民参与(...)的誓师大会中,领导指出:重瞳,是咱们的重中之重。
                底下一片摩拳擦掌。像一群狰狞的小黄人...
                于是领导跟着激荡了一会儿...然后继续。
                但是我们的公敌湘夫人,也是必须要抓的...
                他们居然连一刻钟都等不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
                因为我也等不了——在这片虚无中,我没打算再接着忍受。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地狱尚有余位,我竟还想跟你较量一场。
                但我恐怕你爽约呢。
                你要知道有些事,注定是无解的。
                波涛汹涌的人生,你怎轻易收场?
                ——两边惟见深渊,你倒从容。
                你不过是个小鬼。
                所有人都忘了这一点。
                哦,它们出发了。你最好别被遇到...
                憯悽增欷兮,薄寒之中人。
                你是要去哪儿?
                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喝杯酒?
                这样我就可以拒绝了。
                盔甲铮铮,佩刀惊鸣。
                涌出的血毫无温度。
                而我将站的比以往更不屈。
                耳边犹闻锦瑟。
                百战苦不归,刀头怨明月。
                酒空了。
                ————
                老兵日志。十有五章。
                我当然是不常写的。可今天我突然后悔了。
                后悔没有细致的记下,我的西楚大营。
                铁蹄声渐去,又是一队士官被驱。
                我心神难定。
                一大滴墨抖落下去。
                瞧,耍惯了刀的手,果然拿不得笔啊。
                他们从寒夜里归来,满身霜雪。
                看上去心情都很不好。
                我走出大帐。
                帐外举火猎猎,更显夜色漆黑无际。
                眼前一片噪杂。有士兵跑过,有人大声喝斥。
                只有我们搁置似的阻挡在外,不能加入。
                因为天亮前,我们也被勒令离开。
                我不明白。该死的。
                许多营蓬都空了。有人仍倔强的让它们亮着光。
                我走过这些,背后的刀正压得我旧伤发麻。
                一个菜鸟拦下了我。
                回去。他斥。
                他居然敢向士官大声。
                你嘴里的牙不想要了吗,小子?
                但我来不及出手矫正他的口腔(...),忽有人自帐内步出。
                我握拳。身后不知何时,也站满了怀揣同样不甘的兄弟。
                那人自回来后,未合过眼。此刻站在那里,却比往常更冷厉。
                我看到他皱起的眉,好像千斤万斤重。
                帐里的客人踱步出来,语带讥讽。
                虞姬被掳,他们还有脸面站在这儿?
                罪名恰当。我们当然说不出话来。
                只是我们心智正常,只觉被领导讹诈。
                ——王离营当天,那鬼魅一般的女人杀伤士卒,劫了虞姑娘。
                而不久而至的华服少年,同样带着阴冷难测的气势。
                他没有等很久。
                你怎么向虞子期交代!?
                这劈头质问的话,好像那是他的女人。
                ————


                154楼2015-11-11 21:44
                回复
                  -------------------------------------------------OVER-------------------------------------------


                  158楼2015-11-11 22:22
                  回复
                    时隔近一年。一年会发生很多。SO,这就是西楚晴天打死不跟正常小朋友一样的道理..
                    秦时明月很久没追了。这一坨其实多出于对霸王的缅怀。也许还掺杂了我个人性格里的极端成分。过程中很多东西推翻重来,比如天明刺盖聂的毒匕首是狗屠提供,类似于此的,面对历史所以便写的拘谨。话说确有狗屠其人哦。还有很多。总之..我不会反省的...
                    上次说的是未完待续,这次最后的四个字是,我很抱歉..
                    ps:谁管你...
                    晚安!


                    159楼2015-11-11 22:3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