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柔妃流产，丽妃处死，这系列变化在后宫掀起风云变化，而舜帝更是完全无心朝事，只在柔妃床边一直等着她醒来，但她却在三天三夜后，依旧未醒。
谢景然每天都来给柔妃换药，看着舜帝越来越差的神色，沉默的在心里算着时间。
五天后，柔妃醒了。
十天后，柔妃走出流产阴影，重获帝宠。
谢景然终于得以休息下来，可他至今未曾明白，琉璃为何要柔妃流产，或者，是幽王。
在这些天里他也曾问过琉璃，可惜对方只笑不语，直到半月后柔妃突然找他。
月朗星疏的夜，舜帝突然晕倒，柔妃忙携御医连夜照看，自那一夜后，她便住进了舜帝寝宫。
夏季的风拂面而过，随即而来的是萧瑟，又清凉的风。
琉璃看了看柔妃，她将帕子浸湿，再捞起拧干，俯身盖在沉睡的舜帝头上，待过了一段时间后，又拿了过来再次将其浸湿，如此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她看了一会，便开门出去了。
帝寝宫院内的古树，此时已经是满树枯黄，仍由夜风袭来时毫无反抗的掉落而去。
琉璃呆呆地看了会从生到死的落叶，最后见它归于地面大片落叶中分不出彼此，她轻笑一声，摊开了手心。
那是一张纸条，谢景然约她去太医院后院的小河。
她的身影没入深夜，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宫门开启，涌入着大批军队，他们控制着四方城门，向着皇宫中心聚拢着。
今夜月光皎洁盛大，琉璃远远就看见河面上正漂浮着一盏莲灯，却不见丝毫除她之外的身影。
她静立河岸，看着那盏莲灯摇摇晃晃间越来越远，直到她再也看不见。
不知何时，谢景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将他染血的藏青色长袍笼罩，他看着岸边的少女，淡淡说道：“幽王败了。”
琉璃轻轻一笑，如他初遇时一般清脆悦耳。
“你们赢了。”
谢景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对方体力不支摔倒时下意识地上前抱住。
他看着怀中开始失去意识的少女，嗅着空气中的幽香，这是他亲自布下的毒阵，无论谁胜谁负，只要琉璃来了这里，便无法逃脱。
“你，没有告诉幽王？”
沉默中，他终于是问出来了。
她知道柔妃的心思，爱上了舜帝，无法杀之，也知道谢景然的心思，爱上了柔妃，无法弃之。
那么幽王的命令，是在柔妃爱上舜帝时，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改变了。
琉璃依旧弯眼一笑，她的双眼笑弯成月牙状，黑亮的瞳眸璀璨堪比星辰。
“主子想要皇位，却不肯放弃柔妃，让柔妃流产，使得柔妃心生怨恨，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谢景然微愣，却见她有些无力的眨了眨眼。
“我只是在最后的时间，回答你曾经询问过的问题。”琉璃闭了双眼，不再去看，“我没有告诉主子，因为我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