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河篇
车里很安静,没有人在说话,都在等待著60秒的红灯。新年的街头红黄银的彩灯不停的闪呀闪,但这一切都已没有了节日的气氛。车窗外的天空是昏黄的,也许明天就会下雪吧。
银灯闪烁的树,看起来也不是那麽的浪漫,感觉像是在哭泣。
这是第二次在医院里看他了,第一次是因为什麽来著?记不得了,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傻瓜呢。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可是谁又会知道,现实的残酷,是那麽的紧逼著梦中的美好。
6…5…4…3…2…1…
红灯慢慢转绿,但车子没有启动,横停在马路的中间,这实在太是危险,但身子不听使唤,一想到那人躺在病床上,不安就让身子无法动弹。这回是真的感到了,那曾经让我骄傲的资本,渐渐变得不再存在。没有了你,我还会继续在这里走下去麽……
“哥,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
是啊,时间真的不多了。即使曾经想到过这一天会来临,但当他突然的没有预兆的来到时,自己,好像低估了他对自己的重要,高估了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啊,我知道了。”
车子继续向前,离他的所在越来越近。好想逃离这里,如果这条路没有转弯一直向前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看到他,苍白的脸了吧。
距离更近了,不出一百米就能看到住院部三个字,恍惚间自己好像能够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真是让人想要呕吐。
“你们先下车吧,我去停车。”
弟弟们一个个的下了车,只剩下了在石没有离开。
“怎麽了?不去看望那个家伙麽。”
“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脸色?我的脸色很难看麽?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快去上面吧。那个家伙看不到你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在石有些犹豫,但随后想到那个人好像真的会生气,也便没在说什麽,拍了拍俊河的肩就离开了,匆匆忙忙的往电梯跑去。
“这下,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把车停放在停车场,没有马上就赶去十楼他的所在,而是一个人漫步到了小超市,买了一罐啤酒一包烟,和一盒薄荷糖。
这三样都是那个老头子喜欢的东西,不知怎的,自己现在格外的想念那个有著啤酒香烟薄荷味道的吻。虽然只是一个充满,讽刺的吻。
从没有想过你会吻我,但在那天你真的吻了我,在我的酒吧,在所有弟弟面前,在在石面前。当你被在石强行带走后,一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了吧,从转天你不稳的走姿就看得出。
喝了一口啤酒,让自己浑身都感到寒冷。点上你喜欢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麽浓烈的味道,你怎麽就喜欢上了它。剥开包装,那是白色却又不透彻的感觉,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属於你的味道就全部都在我这里了。
薄荷的味道太过刺激,我根本分不清是凉还是辣,只感觉舌尖痛的让人想要哭。
你喜欢的东西,都是那麽的特别,都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就像你本人一样,刺激著我的心都痛痛的。
看著烟在指尖慢慢的燃著,又是一口,浓烈的味道直逼肺中。呛得自己都快咳出眼泪。
“不会抽就不要抽,像个白痴一样。”
手中的香烟被谁抢走,那是一只苍白的还留著血的手。
“你的手怎麽了?!”
抓住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为他擦拭。但这手,真的很冷。难道已经出来很久了麽?
“啊,我把输液管拔起来时弄的吧。”把烟叼在嘴里,胡乱的挠著自己的头发,“没关系,死不了的。”
那人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真的,没有关系麽……明秀……
“不要抽烟了,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想要把他嘴里叼著的香烟扔掉,但却被他闪躲挡掉。
“都说没关系了,你是听不懂还是找骂!!”
握著的手拼命的想要从我这里离开,我没有丝毫松动,反而用力的把他紧握。
“松开我!!你们都是一个样子!!都不要在管我!
“不就是死麽!!我不怕!!我不怕!我一都点不怕!”
不怕…那你为什麽要哭呢…
擦拭著你满脸的泪水,紧握你的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会害怕不是什麽可耻的事,明秀。面对这种事,我们所有人都会害怕的,我们不是神,这是无法比的。”
你红肿肿的眼睛看著我,既无奈又哀伤。
“如果我说怕,那在石该怎麽办……他,又会伤心的……”
果然,这才是你朴明秀……不管什麽时候,你所想到的第一位,都是在石……
为什麽就不能看看我呢……明秀……
“回去吧,明秀。在石该担心了……”
不能在看著你的脸,我的心不由我控制的开始疼痛。
“俊河……我好累,真的好累……”
你的脸依靠在我的肩头,但我不能抱你,不能把你紧紧的抱在我的怀中。我要怎样才能让你,让我,不在痛苦。
“为了在石,坚持下去吧……”
轻拍你的肩头,感到你在颤抖,是真的觉得疲惫了吧。本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单独的在一起,好久好久。但是,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是无法放手。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过自私。
“明秀,回去吧。”
扶正你的身子,解开围巾系在你的脖颈。这样,多少可以让你不会因为外界的寒冷而颤抖了吧。
“你……在赶我走麽……”
“不是,只是外面太冷了。”
不能去看你的目光,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倒映。短暂的满足,只能让人越来越觉得未来的渺茫。所以,明秀……不要让我抱有希望。
“我……知道了。”
解开围巾,你重新又系在我的脖颈。
“外面冷,我走了。”
你转身离去,就这样的看著你一个人离去。从背影看你,更加瘦弱了。直到你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那不舍的话才敢说出口。
“不要……走……”
呆立许久,久到自己因腿脚发麻而不得不坐下。身边还有你抽过的烟蒂,还有你喝过的啤酒。将你喝过的啤酒放在嘴边,一点点的咬舐著罐子的边缘在慢慢喝下。这样,是不是就算是吻到你。
明秀呀,我真的好想忘记你。但在每次要忘记你的时候,记忆翻滚,又在忘记的同时铭记。记忆就这样刻印在心底,难道要连心一起舍去麽……
颓废的打开车门,脸上有些片片的凉意,真的下雪了呢。没想到会这,麼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己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明秀。这次,自己真的很努力。 这次真的会忘掉他吧。
“嗡嗡嗡……”
拿出手机,是宏哲的电话。
“宏哲,什麽事?”
“哥……明秀哥他……”
“明秀?他,怎麽了……”
“明秀哥……他……”
心蓦然的疼,手捂住胸口。
“好了!!不要说!!!”
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但那绝对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亲耳听到的话,自己还能撑下去麽……
当我赶到医院时,一切都不如我想象的一样,在石瘦弱的躺在病床上,而你……在哪里?……心理有了那麽一点点的难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明秀呢……”
我的声音没有在发抖吧……我的脸色没有苍白吧……我的心,还在跳动吧……
“在他该在的地方……我带你去……”
没有意识的跟著走,在医院的地下一层,在冰冷的铁箱中,我看到了你。这是第三次在医院看到你了。
但为什麽我的心没有在痛呢?明明是那麽悲伤的事。因为我的心,已被我舍弃了麽……连同灵魂一起,在忘记你的同时舍弃了麽……
没有停留太久,匆匆看了你一眼后我就离开了。
但是,我好像有什麽东西,彻底遗失在了这里,再也找不回了。
------ 敦敦无敌帅!!!!!鸿运夫夫最脆骨!!!!!
明秀老爹。。。。
你还是我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