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一点部分好啦~
【一】
林温不怎么懂汉语拼音,她读诗词的时候常常把平仄读得皱皱巴巴,她也记不住什么多音字形近字,只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宋体字飘在空气里,她一个也抓不住,不像颜料画笔白纸,她匆匆涂抹过一层觉得不够深刻,还可以随便抹,物美价廉一样的心理感受。
林温是校花,名副其实。身旁围着一众追求者,再加上远远围观,自知自己硬件软件跟不上的好汉们,沿着淮海路似乎可以排到头儿。
但,她性子就像她名字一样,温温吞吞,迷迷糊糊,经常笑得让别人不知其意,所以都说她没架子,积极开朗活泼向上,不曾想其实林温根本没看见过画画之外的东西,眼前就那么一寸,红橙黄绿青蓝紫,再无他物。
此刻她站在教室最后一排,读课文,柳永的词,情意那个缱绻呦,她却把柳永读成牛柳,引得一阵笑,无论男女都只是笑她可爱。连看起来绝经四五年,一脸国仇家恨的班主任也满足地笑了,没错,高三需要这样的孩子,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地让大家笑一笑,学习气氛到了,今年能少几个三次模拟时跳楼的傻蛋。
一片温暖祥和,总是需要人打破的。
这个人,必须是一定是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帅得掉渣的人,还是个女人。
长春站在教室外面,头破血流鼻青眼肿,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她把一众激光扫描似的眼神自动屏蔽,一屁股坐在林温的隔壁座位。
林温看都没看一眼,也不沮丧有人抢她的戏份,继续读她的雨霖铃,直到——
哗啦啦,一堆纸,五彩斑斓的,落在她的桌子上,林温立刻摒弃她看不懂的黑色方块字,投进画里的彩色世界。
时间倒回,昨天下午四点二十九分。
数学课,抛物线画在黑板上,秃顶的数学老师喊,林温,上来做题。
林温痛心疾首,她刚刚得了可以超越梵高的灵感,却不得不将笔一丢,上去对付抛物线。隔壁的长春却慵懒地睁开眼,揉了揉,似乎风扇吹着凉了,打了个喷嚏,随手顺了过道那边儿林温桌子上的草纸,擤鼻涕,然后自然是抛物线,送它进了垃圾桶。
还给我,林温鼻涕一把泪两行,憋足了半节数学课,才支吾着对长春开了口。
还什么?长春一甩,书包挂上肩,瞥了一眼林温,恶心得不行似的。
我的图!林温彻底哭了,惹得一群怜香惜玉的男生拥挤过来。
滚开。长春冷冷地说,就你那种破画,也值得留,连给我擦屁股的资格都没有。
我画了半节课呢,林温唯唯诺诺跟着长春,泪如雨下。
我一小时能画好几张。长春头也不回。
喏,一个小时,我画了二十张。长春将画放在林温鼻子底下,神色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