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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禾赋】《空》 by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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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短篇。 以某小说女角为蓝本。
作者有病ww


IP属地:中国台湾1楼2014-02-11 03:40回复
    那艳丽的花田生长著最动人的噩梦。
    那花心存在著世上最美的炼狱。
    「尘归尘,土归土,该死哪的哪里死去…」
    渡鸦啄去她的眼珠。
    「哪里还要大人您费心,小女子时限一到,
    便到那十八层地狱去,尝尝刀山油锅的滋味。」
    她的唇浪荡的勾起。
    「阎王判咱三更死,不留人到五更!」
    她面上胭脂俗艳,乌光水滑的高髻已成乱发崩云。
    「死期未至,谅你是十殿阎罗,也奈我何!」
    残余的一只独眼清醒而疯狂的睨著渡鸦,她嘴角噙一抹冷意。
    「痴妄!」
    渡鸦气得发抖。
    女子一身素绫衣,金线绣缠枝莲。
    她浪笑道,「瞧哪? 我这样子比起观音娘娘的宝相倒是如何?」
    「你不配提观音大士的名讳。」
    女子啐了一口。
    「色即是空」渡鸦厉声道,「今日我无法渡你我亦非鸦!」
    「空却是不是色!」她尖声回道,「就是渡我,我也不屑!」
    她半脸笑半脸怒,似修罗夜叉,怀中端抱婴孩,俨然诃梨帝母。
    那孩儿却骤然成人,化为少年,未著寸缕,裸裎於女子臂弯中。
    「这样下去日后也肯定是个不成材的废物。
    小子,我说你要不找根麻绳了断罢? 啊?」
    像提著麻袋,她随意摆弄著手上挂著的少年。
    那孩子生的妍丽不似男儿,却已是如人偶般痴傻僵硬的活死人。
    她冷不防抬起少年的下颔,兜头盖脸便给他一个耳刮子。
    少年带血的口涎自唇角流淌,眼神迷茫无焦点。
    「不贞! 不慈! 你还配为人!? 毒妇!」
    「不慈?! 啊,是了, 是我生的杂种! 」
    女子高笑著,将少年的颈骨拧断,喷溅而出的鲜血和骨髓遍染华衣,
    「大人您瞧瞧哪? 莲本出淤泥不染,此刻竟不知是淫靡抑或圣洁耶?」
    那美丽的头颅滚落地面,被她一脚踢落,滚下白骨遍地的山崖。
    桥边,血水漫起。女子提起衣摆,涉入忘川。
    「那不是骨髓,是石榴的果肉。」
    「不是素衣新寡妇,是五月里的新嫁娘。」
    「大红嫁裳。」「洗红妆啊。」
    「花叶不相见。」「芳华难再回。」
    红花褪去鲜妍,花终见叶。
    女子身披红衣,在血池中翩蹮起舞。
    捏碎那苍白的曼陀罗华,麻醉的甜腻渗入肌肤。
    群鸦惊起,怒骂不绝。
    .
    .
    .
    琉璃窗,云胧月。
    紫檀箱笼上,银丝灯那青黄的火苗焚著漆黑而华美的梦土…
    赤衣女子独自一人倚在锦绣榻上,散乱乌丝缠为茧,将锦蝶没能展翅的尸骸包裹 。
    含著半口烟昂首向空,吞云吐雾,她流露娇媚的笑意,
    今日,依旧沉浸在荒淫而甜美的鸦片乡。
    夜未央,更声露重。
    「你的恨意凝结为罂粟的花果。」
    「啊,只要洗去那身赤红罪孽就能再相见嘛?」
    玉蝉半隐,而女子的枯爪倏地伸向虚空,不啻於水中捞月。
    无力滑落的臂膀,羊脂玉环自她的手腕跌下——
    叮铃一声,月西沉了。


    IP属地:中国台湾2楼2014-02-11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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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琉璃窗以前的段落都是吸了鸦片的女子的幻象,也可说是她的内心世界。女子对自己的爱情和生命不满,却只能含怨而活,潜意识里的罪恶感清醒而冷酷的不时啄醒她,然女子高傲却悲哀的说,她宁可沉溺在鸦片烟的迷幻梦境,死后遭报应,也不愿再看一眼那荒芜的现实。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2-1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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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我试试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2-11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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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杨镂屏风,墨山水,这房里却渗著一股散不去的甜腻甜腻的味儿,
          混在薰香里,然而丫鬟们都心知肚明。
          「夫人,茶。」
          「放著,你们不必在我跟前待著了,看著心烦。」
          女子淡淡说道,斜睨了丫鬟一眼。
          「是,夫人。」丫鬟说完,便要退回其他姊妹身边。
          「不,你留下。」女人像是想到什麼,打量著葱指上的蔻丹,
          眼珠转了几转,便笑了起来。
          她极美,这一笑堪称妩媚,却让一干丫鬟都惊的退了几步。
          「上前来呀,怕什麼,我可不会吃了你。」
          小丫鬟面无表情,却无法抑制身躯的轻微颤抖。
          颤巍巍的立到榻前,女人将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冰凉的指爪一下下点著她的脸。
          冷笑一声,她一个抬手,
          寸把长的指甲,便将丫鬟的脸生生画出血痕。
          「小翠!」其他丫鬟低声惊呼,却不敢上前。
          「挺适合你的不是? 下去吧,再让我看到你那死人样,下次就刮花你的脸!」
          女子笑的放浪,尖锐的像是刮著听者的耳膜。
          丫鬟掩著渗血的面颊,喃喃著说声是便转身,在其他丫鬟簇拥下离开了厢房。
          她笑声方歇,却有些晕眩。
          ...小妾一个一个往房里抬,如今正头夫人也不算什麼。
          本想著生个男孩能傍身,不想虽长得好相貌,
          却是个天生蠢笨的傻子,而才几岁的女儿哪顶事?
          可怜她这辈子是完了。
          女人倚著榻上的软垫,恨恨的想道。
          伸手去掀茶盏。
          茶,早就冷了。
          ***
          哪个少女不倾心於年轻美男子的?
          戏子是为观众而活,可当年他好像总对她特别一点。
          下了戏,背著家人出门看戏的她在戏棚后,塞一颗糖饴给他,笑得彷佛那糖一般甜。
          两人就著方才的戏词,你一句我一曲的对著戏。
          他折下一枝蜡梅,纤白的手指拈花,递予她。
          两人站在一起,彷佛一对姊妹。
          或因此,她忘了,他始终是男人。
          红妆女娇娥,毕竟比不得真正的男儿郎。
          嫁给戏子是不可能的。
          玩是玩,耍是耍,坏了名声她一生还有指望吗?
          她璧还了所有信物,连同那一枝枯萎的艳红春梅。
          出嫁前,她最后一次看戏,
          然而锣鼓未响,剧已落幕。
          霸王别姬,却独不见那舞剑的女子。
          上吊的他,那死状会是如何,那纤细的颈项会被麻绳折断吗?
          她不知后续,只因自己远嫁。
          五月的新嫁娘将如石榴般美艳多子。
          大红嫁裳与龙凤烛,相映红。
          她以为自己会幸福,但是男人,啊,男人!
          打她嫁进来后,就没过上一天宽心的日子。
          她笑著,美丽的脸孔扭曲。
          紧抱呆滞如人偶的儿子,指尖掐进手臂里,挣的雪白。
          报应,都是报应。
          一朝洗红妆,粉藕色对襟衫改换素白麻衣,
          那一院子的美人儿都同她一起作了新寡妇。
          男人到底靠不住,她恨起丈夫,那薄命鬼!
          用那单薄的希望拐了她,将她的年华耗尽了,还想用他的遗产叫她死心塌地!
          女人的青春到底不值钱!
          待嫁的女儿总用冷凉的眼神打量她,像看著什麼污秽之物。
          她嫉妒女儿吗? 不,她不可能幸福,只因她,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是她的骨血所造,怎可能躲得过他的果报?
          女子想著,感到罪恶感的同时,竟有一种黑暗的快意。


          IP属地:中国台湾13楼2014-02-13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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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帆映晖,江上渔火初明的那个傍晚,
            踏过小镇的青石路,她来到那间宅院,孤身一人。
            应门的是银发老媪,尽管年纪一把,腰杆仍挺的笔直。
            脸上有著一道淡淡的瘢痕,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您来了。」她的语气虽恭敬,却不带一般奴仆的顺从,
            冷淡而不卑不亢。
            这性子或曾经给她自己惹过不少麻烦,女子暗暗猜测,并不带恶意。
            「孙妈,久不见了。」
            女子点头,乌黑齐耳短发跟著轻晃。
            一身法兰绒青大衣,映的肌肤格外白净。
            「大小姐,厢房已经布置好了。」
            孙妈说道。
            她看人时总是直勾勾的凝视著,却没有寻常妇人尖酸的刺探意味。
            那是一双静如古井的眸子。
            「我明白,孙妈。」女子只是微笑,世故的态度全然不像个自小受娇宠的女孩,
            「母亲去后,劳您看顾宅院了。」
            「作这点事也是本分,没啥值得称道的。大小姐,这边请。」
            孙妈的老脸毫无喜色,淡淡的,一如往常。
            女子笑了。
            她就欢喜这位老仆的作派,不咸不淡彷佛她只是个旅人,
            今夜恰巧前来投宿,妙得很。
            ***
            是夜,就著孙妈端来的水盆洗面,卸下淡妆。
            她裹著鹅绒睡衣,脱去的套装随意披挂於椅背。
            这年纪的女人总不像二十的小姑娘那样一味的自信著,
            因为男人总欢喜年轻姑娘的,她们无须时时武装著自己,担心自己的美逝去。
            厢房还维持著当年的布置,白布盖著不常用的几样家具,
            整个屋子乾乾净净没有一点人味。
            她端详镜中的自己,身后映著刚铺上床单的木床。
            那厢房的大镜对著床,这本是不好的,於风水上不合,且使人紧张,
            半夜若有人自床上坐起,势必要为镜中倒映的人影而惊吓。
            她一哂。便是真发生了什麼,也不出乎她预期。
            她不正为此而来?
            「呵。」
            有谁如此笑道
            回首,而那女人斜倚在锦榻上,
            一身三镶五滚的赤色袄裙,对著她笑。
            真的就在那里,妖妖娆饶,美得过分,连母亲年轻时都及不上。
            然而,她真正的美,在於那份疯狂的异常氛围。
            女人慵懒的朝空喷出一口烟雾,枯骨似洁白细长的指攀著金嘴的烟管。
            明明不该,女子却好像闻到发腻的甜香。
            是鸦片馆会有的那种,委靡而腐烂的气味。
            幻影只一瞬便消散了。
            影朦胧,月光灰暗如轻纱。
            女子趋前掀起白布。
            榻上的焦痕黄黑,彷佛有人曾打翻了灯油。
            .
            .
            .
            我只索坐幽亭梅花伴影, 看林烟和初月又作黄昏。
            惨凄凄闻堕叶空廊自警,他那厢还只管弄笛吹笙...
            收音机里哀哀戚戚的唱著词儿。
            而她执笔,钢笔的墨水汩汩流出,如同血液。
            曼珠沙华褪去鲜妍,方成曼陀罗华,花终见叶。
            那褪去的鲜红却依旧在忘川水中受著苦楚。
            这辈子的情缘稀薄,
            终究还是离不了因果两字。
            「都一样。」
            「母亲也是,外祖母也是。全是败在男人这一关。」
            那样美丽的女子注定不安於婚姻。
            和幸福绝缘的,三个被诅咒的女人。
            关於这个故事,只有自己才说得出。
            故事在呼唤她。
            她笑了,点起一根洋菸。
            烟雾冉冉升起,迷蒙了羊脂玉似的月。
            女子漆黑的眼中,寄宿著青黄的火苗,如数十年前的灯影。


            IP属地:中国台湾16楼2014-02-1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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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空,虚无的抽象概念;色,空的对立面,代表现实和存在。
              三代的因缘,皆是虚无。
              因为是突发性短篇的补充文,为了不破坏调性,
              我也只能写到这样,希望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外祖母是参考曹七巧,文中的母亲是过渡,性子颇类白流苏。
              女作家的意象却不是张爱玲本人,
              而是源自台北人中的尹雪艳,一个悲悯却通透的旁观者。
              所谓诅咒实来自一颗不自由的心
              虽然一代代情缘淡薄
              但若看开一切,或许一个人也能真正获得幸福。
              且许文末的女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IP属地:中国台湾17楼2014-02-13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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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IP属地:中国台湾18楼2014-02-13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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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有谁在给她唱曲,在下起雨的夜半,深深沉沉,半眠半醒间。
                  簇珠冠,八幅裙,那厢新娘抱襁褓,
                  坐卧铺一端,见少女醒了,悄声,她笑著说,「来,看看你弟弟。」
                  少女秉住气息,凑了上去,伏在女人膝头。
                  轻嗅她身上的薰香,少女有些晕陶陶。
                  掀开布巾,小脸玉样温润,却痴呆不哭笑。
                  是个瓷娃儿,不是真孩儿。
                  少女松手,退了开来。
                  「如果我不见就好了。」她说,眼中茫然。
                  「索性回到母胎。」「早夭也好,流掉也好。」
                  「母亲,为什麼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为什麼弟弟不是头胎?」
                  她问,已经不愿再看下去。
                  女子无知无觉,只伸手逗弄襁褓中的孩子,
                  然而她终於发现那是个瓷娃儿。
                  「冤孽啊,我的孩子...! 我十月怀胎的孩儿啊...」
                  却听邻房传来悲痛的哭喊,女子只呆滞的抱著瓷娃,失去表情,
                  抬头,望窗外绵绵的雨。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裙踞拖地,水波纹,薄烟纱。
                  一叠一叹,曲子像迷蒙了的烟,向宽广而暗的宅院里飘去...
                  女子的身影融化在潮湿的弄堂。
                  「别把我留下,母亲...」少女说道。
                  厢房里只剩下她。
                  跌跌撞撞,她挨著墙根出了花厅,
                  厅中青布褂的女孩未曾抬眼望她,只垂手,长跪於冰凉的地。
                  双丫髻的婢女在二门之内,捧香炉,
                  轻唤:「小姐...」
                  而少女不闻。
                  垂花门,矮墙垣,丝缕水线织成阻绝的帘帐,
                  闭耳不听,终是无意义的白噪音。
                  门环生铜绿,她叩开斑驳的朱扉。
                  雨声流进耳膜,将少女空荡荡的体内,注满。
                  门外…她却见对街老教堂,一个女子,珍珠白嫁裳,
                  不撑伞,任斜打的雨水将她的妆容洗去,头纱浸水,贴著乱发。
                  注意到她的目光,女子朝她凄然一笑。
                  「他把女人带进我的家…」她说。面色苍白如幽灵。
                  「带进我的门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的男人在我俩的家里,拥抱别的女人。」
                  话方歇,她敛目,推开了门扉。
                  「来这边,你不过来不行的吧?」
                  里头却是玄关处,暗无光。
                  窗外冷雨未止,路灯的光触碰金丝笼,怜悯而温柔,
                  轻抚死去文鸟僵硬的翅翼。
                  上了阶梯,她进入酒味浓重的起居室。
                  时钟的指针停了,旗袍半解的女人颓然,
                  倾斜的头部靠著酒瓶环绕的贵妃椅,已憔悴睡去。
                  少女怕扰了她,蹑足越过横了满地的空酒瓶。
                  回头看她最后一眼,她的泪未乾,噩梦未醒犹梦呓,
                  乌黑眼线流过眼角,在她的睫下停驻。
                  打开雪白木门,阴暗的廊上,隐约透著檀香。
                  贴墙,她在影幢幢的人群里潜行。
                  长廊尽头,未点燃的白蜡烛,
                  像捧著鲜花,新娘纤细的手指。
                  一位稍年长的女孩向她颔首,黑衣里露出一截白衫领,
                  戴孝,短发在耳畔轻晃。
                  「进来吧。」
                  少女轻轻摇头,目光闪烁,
                  缩著肩躲避来自遗像,令人不安的目光,
                  灯灭的室内,烛芯细微的金红连绵,
                  将女孩和自己相仿的面孔点亮。
                  「他再也伤不了你了,」
                  她说,「来这里。把你的耳坠子摘了吧,再多装饰也带不走。」
                  少女愣道,再看那黑白的遗像。
                  生前那张曾经俊美的容颜,早已变了样。
                  情花开,情花谢,情花坠地人未觉。
                  是多久前的事了,而她竟未曾细看他的老态?
                  触摸耳垂,那珍珠滑脱,从她的指尖。
                  落地,很轻的一响。
                  男子的脸孔焚烧,
                  连相框一起化了灰,紫的发黑的凤凰火啃食她的爱憎。
                  什麼都不剩。
                  少女走进了房间,深蓝的布幔拥著成毬的白菊。
                  女孩将伞递予她,慎重的,像那是什麼易碎物。
                  却不是英伦惯用的黑尖头伞,
                  一把油纸伞,紫竹为柄,斜阳红,
                  沉甸甸落在少女的怀中。
                  「走好。」她说。
                  少女在女孩的目送下离去。
                  背对群鸦灼如火烛的金眸,及满室枯萎的花。
                  水门汀楼房外,
                  雨声像扯断了佛珠,散了一地。
                  绸缎庄,旧洋房,她用手指虚画过熟悉的景物,
                  像轻掠过她零散的记忆。
                  租界陷入沉睡,作著许久以前的梦。
                  打伞,圆弧团团兜转,伞缘滚动的珠泪,
                  勾起满地涟漪。
                  远方,灯火朦胧处,素衣女子环抱婴孩。
                  雨渲她的轮廓,如墨迹。
                  面目模糊,少女却知道她是笑著的。
                  少女将她纳入无雨的荫下。
                  纸帛纷飞,落地却成华。
                  沾雨露,白蕾温柔而镇定。
                  三人缓步涉过曼陀罗华盛开的江畔。
                  苍白花丛里一轮深红的月。
                  雨漫旧街,将世界沉入静寂的水底。


                  IP属地:中国台湾38楼2014-04-30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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