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章。1
“哥！”她喜欢这么叫他，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粘着他，没有人可以多说。但是现在她开始怕了。
因为，他只能做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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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晚了么？”门外又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黑发引人注目。
克莉斯特尔眉目一挑，突然笑道，“大叔，你怎么来了？”
那人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你，这？”
“对不起啊，恐怕你这个干爹当不成了。”她脸上显出些抱歉，然后指一下路西菲尔，“这就是孩子他亲爹。”
男子，一蹙眉，上前一步，一拳！路西菲尔没在意，但是真正被打中时，退了数步，口中有些腥甜，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极为危险。
“混小子！”他上了几步，提起路西菲尔，“你就这么照顾的她！”
路西菲尔看到这男人的黑眸，突然脑中短路，良久，也是一拳，男子退了几步。”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更加不堪！“
男子眼里有些怒气，“我在牢里待了很多年，我见过很多事，但是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他走到路西菲尔面前，趴下头，“她没告诉你吧，我亲手杀了你的母亲，因为，克莉斯特尔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挡着我？”
“大叔，你走吧，我过些日子和就他结婚。到时候别忘了来。”克莉斯特尔眼中有些情感，路西菲尔沉着脸。
男子腹中穿过一把剑，带着鲜血的剑锋穿过他的身躯，“从现在起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她，你这个疯子更不能！”

他抱起来克莉斯特尔，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快要走出门时，顿了下脚步，“阿切尔。”
阿切尔一颔首，而后目送他离开，这似乎已成为一种默契，不过，阿切尔并不舒服，摇了摇头，讥讽道，“真是一场闹剧。”
他自怀中拿出两封信，“领主，这是我俩的辞呈。”
他们站在周围冷眼旁观，闹剧？
阿切尔一揉额，之后去找布林乔夫，之后带着他的人头，去找路西菲尔。但是他已经睡着了，这件木屋里，没有人说话，阿切尔在隔壁又搭起一个房间，将克莉斯特尔安顿好才回来。

路西菲尔睡得很沉，没有做梦。醒来时他浑身酸痛，阿切尔倚在门框上，瞟了他一眼。
路西菲尔出了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阿切尔一垂首，没有说话。
克莉斯特尔在隔壁房间里坐着，她依旧穿着那身绿罗裙，上面有些血污，她仰着头看向房顶，眼神空洞，整个人瘫在地上，身边放着食物。她更瘦，脸变得更尖，多了份凄美。路西菲尔看到她，没有心疼，在背包里拿出一身她以前穿的衣服，放在一边，而后去河边打一桶水，放到她面前，“我先出去。”
在门外等了很久，屋里没有声音，阿切尔端着食物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我来吧。”接过盘子，对他一点头。
“你就打算这样结束？”
“不可能！”

他推开门，克莉斯特尔还是先前的模样，毫无生气。他叹了一口气，褪下她的罗裙，在背包里拿出一张布，浸上水，闭上眼为她擦拭身体，她动都没动，目光落到路西菲尔身上，那是一种冷。
他做完一切，再睁开眼，为她穿上新衣服，之后留下食物，出了门。
“阿切尔，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路西菲尔盯着他，眸子里没有恼怒或是怨恨。
“这个送给你。”他扔出来一个人头，路西菲尔带着嫌恶的看了它一眼。
“阿切尔，我现在只有你了，她让我很害怕。记住，如果出事，我会把上古卷轴给你。”他眼中并非不安，那时颐养天年的老人才有的平静。
“上古卷轴？”
“龙祭司们交给我的，不过，我绝对不会用它。”

入夜时，路西菲尔又去看她，她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就像是空气一样，没有情感。
他蹙着眉，有些后怕，伏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能如此的平静？我很诧异。”路西菲尔明白他只有这个办法，他别无选择。
克莉斯特尔眼中闪烁几下，偏头看着他，那种目光让他害怕。
“莉尔，你恨我么？”他在她耳边呼出几口气，笑道。
她没有说话，盯着他的眸子出神。
他眯着眼，眉却皱了起来，“你想怎样？我都能答应你。”
只有两句话，却像一个滚雷，落到他耳朵里，“山峦倾倒，江河枯尽。”她恨的是我，但是报复的却是天际，她想毁掉我守护的一切，更想知道的，是她的分量。执念至深，让他都害怕。

次日清晨路西菲尔直接就往雪漫城走去。阿切尔跟着他，在快到城门时才问到，“你有什么计划？”
他没有回头，停了脚步，望向耸立的城池，高声道：“拜龙教。”
等到城里的士兵都集结好时，龙祭祀们才姗姗到来，“吾主。”
路西菲尔抬头望向八姑父，“我这次来势必拿下这座城。”
领主脸上是一种不屑，厌恶都写在脸上，“凭什么？”
“天际最强的战力和整个城池的人民。”他眯着眼，暮光落在他身边的黑精灵身上，“我一下令，我敢保证你的城池鸡犬不留。”
一个鸡犬不留镇到了领主，他喃喃道，“鸡神……”
“但是，我要的是你的权力，多么诱人的交易。”
“不可能！”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拥护的，是这样的君主，置人民于不顾，你们还想效忠于他？”他看向领主，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路西菲尔又高声道，“你们的使命？”
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动摇，但是，领主不能，这次对弈本就不公平，拜龙教在手，别说雪漫，整个天际都将臣服。这就是他留给克莉斯特尔的东西。不过，拜龙教，不能留！
阿切尔蹙着眉，淡淡的提醒到，“奥杜因，留这一手确实高明。”
“嗯！？”
“不用他动手，天际也将覆亡。”
“他怎么知道？”
“上古卷轴。”

路西菲尔坐上龙霄宫的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的所有人都赶出去，阿切尔把克莉斯特尔叫过来后就坐在一边。
克莉斯特尔在这儿住下，路西菲尔没去看她，他就这么坐着。
“路西菲尔，之后呢？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去做？”他的话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泛起一阵涟漪。
“等吧。我不会毁掉这片土地。”
“你可真是个矛盾的人。”
而后又是一片死寂，篝火灭了，但没有寒意，路西菲尔又睡着了。阿切尔看着他，面无表情。
直到中午时路西菲尔才醒过来，之后就进了厨房，阿切尔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看他忙活。
“不帮忙就滚出去，别添乱。”路西菲尔放下手上的东西，对他喝到。
“你会做饭吗？”
“我把她从小养到大，你以为呢？”
他耸了耸肩，出去了。

随便做了些吃的，交给阿切尔：“给她送过去。”
他撇撇嘴，接了过去，“诶？！没了？我吃什么？”
揉了揉太阳穴，咂咂嘴，“自己不会做么？”
他尴尬的一笑带过，然后进了住宅区。路西菲尔又在王座那坐下。阿切尔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就这样过，看起来很是安逸，不过，路西菲尔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阿切尔的 眉也皱的越来越深。
某日，路西菲尔在厨房里忙活时，阿切尔开口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路西菲尔一蹙眉，“我有正事，你出去。”
“不能再拖了，外面已经得到风声，他们的军队已经集结了。而且你应该能想到是谁对外透漏的。”
“闭嘴。我自有分寸。”

次日。
路西菲尔在王座上睡觉时被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吵醒，“路西菲尔。”
努力睁开眼，又揉了揉眉间，见克莉斯特尔身着一身红衣，问道，“你想干什么？”
“和我结婚。”她眸子里柔和成一片，“你必须答应。”
他想到一段对话，突然咳嗽起来。
“你只穿绿色的衣服么？”
“等到你那天娶我，我就换成红的。”
少女眼中的向往一直没变，但男子却变了，这并不是残忍。
“好，日子你来定。”

结婚那天并不热闹，只有三个人。
阿切尔来当祭祀，他并不高兴，眼里带着阴霾。而克莉斯特尔则一脸小姑娘模样。
路西菲尔整个过场都只是盯着她看，最后垂下目光，苦笑一声，“何必呢？”
“我喜欢你！”
“哈哈哈。”路西菲尔笑着走出了大门堂，又进到黑暗中，再王座上坐下，没有再睡着。
良久，阿切尔出了龙霄宫，他说他出去散心。
克莉斯特尔走过来，做在我怀里，狭长的睫毛在我下巴上拂动，用那甜腻的声，“老公，你给我准备礼物了么？”
一瞬间真有些恍惚，不过转念一想，心上向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不住的流血，还是闷声道，“你想要什么？”
“龙祭祀。”
原来如此，一垂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很漂亮，真的是。不过，更多的是掩盖在笑颜下的恨，不会心寒，心早就不会不痛了。
脱力一样应了一声，“好。”
她在路西菲尔唇上印了一吻，而后娇笑道，“你可真好。”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他浑身冰冷，像是被毒蛇缠住一养。

时间之章。2
“你娶我吧，哥。”她的头埋在他怀里，身影有些沉闷，“这样不好。”
少年眉头一皱，并未答应，只是躺下来看着天，“莉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答应过的，不能不算数，我们拉了勾。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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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尔，他们的军队已经到城外了。”阿切尔坐在他身边，沉声道。
“恩。”
“他们有3倍于我们的兵力，并不好守。”阿切尔言语中有些怒意。
“恩。”
“但是，他们多为诺德人的双持战士，以城门来限制他们的动作，再依靠龙祭祀的强力爆发，并不会输。”阿切尔的表情柔和下来。
“阿切尔。谢谢。”
“怎么？”
“上古卷轴我会交给你，你带上它还有克莉斯特尔走吧。”
“出了什么事？”
“我吧龙祭祀送给她了。”
“糊涂！”他一拂袖，转身出了龙霄宫。
路西菲尔起身，走进厨房里。

克莉斯特尔仰在柔软的床上盯着一片黑暗出神。她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坐着，但眼前一直是一个人，而后泪就滚落下来，为什么是你。
她很累，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等了近二十年，最后，还是亲手将它葬送，再没有那个少年，那只存在与记忆和幻想中的王子。
想到他就停不下来，人就是贱，往往只能想到别人的好，在恨他的时候。最后，阖上眼，等着外界的声音来结束这场噩梦。她更愿意活在过去，那个没有别人的日子。留下一段记忆也是他的宽容不是？如此想着，没被人推开。
来者是路西菲尔，他端着一碗浓汤，蹲下来，“我的小公主，怎么哭了？”
克莉斯特尔擦干眼角的泪，勉强笑道，“我很喜欢你做的东西。”
“那就天天给你做。”他脸上的柔和，和以往一样，甚至让她以为这是过去，“先把它喝了。”
克莉斯特尔环抱住他，沉声道，“哥，我们走，行么？离开这儿，别管别的了。”
“可以，先喝了它。”他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克莉斯特尔接过碗一饮而尽。
路西菲尔起身，把她的头揽在怀里，柔声道：“丫头，你也该长大了。”
看着熟睡的女子，骤然有些心痛，但一闪而过。

“阿切尔。”路西菲尔抱着她找到了阿切尔，他在大门堂吹风。
“怎么？”
“我把她交给你，带她走。”
“好吧，你呢？”
“我有些事要做。”
“行。”
“上古卷轴也一并带走......千万别给她。”
“你为什么不用它？”
“不，我不想让她再记起这些东西，这是我的错。从我选择照顾她那天开始。”
“注定的。真是可悲。”
“她会找到一个爱他的人，一个能爱她的人。够了，阿切尔快走吧，马车准备好了。”
“其实.....”
“我知道。走吧。”
阿切尔没有停留转身出了门，快步出了城，一次头也没回，这个漆黑的城堡，他并非没有留恋，他和他在这过了八年。但他不能回头，他想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来结束这一切。外面下了雨，他融入夜色中。

路西菲尔摆了酒宴，却没有肴馔，他举起银杯，却没有浆液，他合上双眼，看不到黑暗，夜色深浓却没有繁星。他瘫在椅子上，没有过往和未来，他在审视自己的作为，没有对错，他只是想，看看他们之间有过什么。
最终，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他笑着，有几个惊雷落下，并不孤寂，“哈哈哈哈哈哈......”
而城外，士兵们已经开始进攻。阿切尔驾着马车，怀里抱着克莉斯特尔，他路过那个木屋，他想到路西菲尔曾对他说，“我想要有一个临着水的房子，不要多好，能遮风避雨就够。”雨下得很大，屋子里没进一滴雨水，我做到了，你在哪？
“路西菲尔，这算是残忍么？”他看向怀中的人，真的很漂亮，本来，他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不过，不过。
他停下车。立在雨中。狼嚎响起，他觉得悲凉。

他拿出上古卷轴，端详一阵，嘴里喃喃道，“路西菲尔，你才是最睿智的人。你成全不了他们和我。”他拉开上古卷轴，白光一闪，“既然，你的幸福需要我来成就，就早该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很累。”
卷轴上贱了几滴血。
阳光明媚。
小姑娘虽是孩童，但已经有一股美人的气质，凤眼一眯，对着一边的男孩子说道，“呐，路西菲尔，你说好要娶我的。”
男孩子，微蹙眉，然后莞尔，“当然，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
“不可能。”男孩子一下把她抱起来，在她粉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姑娘脸颊一红，埋在他怀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