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里有厄运。
当然没有人会告诉我,我似乎永远被视做孩子,孩子就不该知道的太多,但是这并不能作为我逃避占卜的接口。
应该就在今年的六月,我记得家里的前院开了很美的花,生机勃勃的时节。
那天我听到母亲和艾普卡希女士在那个垂着蓝紫色帷幔的房间里面的对话声。母亲似乎在跟艾普卡希女士争论什么,一向很低的音调都高的刺耳。
母亲的声音很轻,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莫名的平静。就是这样的平静,逼走了我的父亲——尽管他们把我当做孩子,也只是当做,很多事我都再清楚不过。那些拜访母亲的人都说,母亲生来就应该去解读那些塔罗牌,那样的嗓音能够让人坠入梦境。
"我怎么能够!让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女儿进入到那样一个充斥着不宁的环境里!" "埃尔!冷静些,那只是传言不是吗?" "那不是传言,我想你不知道,那个诅咒……"
喧闹忽然停了下来,母亲的声音重新恢复了轻的近乎呓语的状态。
"……那是罪恶,安蒂,帮我守住秘密。"
我知道,她当然没有冷静下来,不过是突然软弱下来的无力。
长久的沉寂。
也许是震惊,艾普卡希夫人一直没有再开口。我推开面前厚重的木门,撩起一层垂布,看到母亲瘫在椅子上,像每一个受到重大打击的人一样。而艾普卡希女士则稍稍往前倾着,双手撑在膝上,扶着额头。
发生了什么?
米黄色的信封从母亲的椅子上滑下来,我怔了怔,伸手想去捡,但最终退了出去。
不该知道,就不要尝试知道,这是母亲从小便教育我的。
我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我知道我现在该去干嘛——回到房间,一张一张的对着塔罗繁琐华丽的画面,去做出自己的理解。
这才是我该干的事,至少母亲眼中还是孩子的我该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