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人鱼
深蓝色月光梦一样的你的背影
拥抱你我才能够
忘记离开你的记忆
——陈美嘉
为何我的身边
你的香气还留下
留下甜蜜不停拍痛我的心
没有你在身边的空气
变成孤单的人鱼
——吕子乔
高烧。38.6°C。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已经凌晨1:00了,其他人早已沉沉睡去,连给美嘉递上第九次毛巾的胡一菲,也终于困得不行了,上床倒头就睡。只有他床头的他不敢睡,也睡不着。
刚刚换上来的凉毛巾顷刻间又有了温热,陈美嘉不安分的躺在床上,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眉心微皱,不停摇头。
她越是这样,吕子乔越心痛。
你的舍命拯救,却只换得我的无边歉疚。这样值么。
他杳无睡意,心被她的每一次翻动和声音牵着,时不时的摸着她的额头。
过了一段时间,又该给她换了。他尽量轻缓的取下雪白的毛巾,转身离开。而陈美嘉却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突然被人夺走,像自己的风筝忽然断线飘然。论到底,即是与所爱之渐行渐远。她怕。她不安。
“子乔,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火鸡么?你别走……”
他的所有动作随着她微弱的余音凝固。
很久以前,一次曾小贤喝醉了,拉着吕子乔非要去酒吧诉苦,他就给他痛诉了一番革命家史。其中就提到了那件事,就是那个吕子乔用展博名字泡妞的情人节,胡一菲如小猫一般依赖着曾小贤的详细过程。包括,那个牵手,那蕴藏了多少爱的挽留。可是久之,曾小贤难得的几次烂醉都要说这件事,吕子乔听的早就没有感觉了。
但他不知道,当自己经历如此相似的一切之时,他的感觉甚至比曾小贤还要强烈。
再冷血的人,再麻木的人,也会在这种挽留下赤裸裸的被触动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
吕子乔说,他怎么可能离开你。陈美嘉就笑了,那么甜。
因为你说的,在心底,我统统都信。
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终于料理好了陈美嘉。他疲惫的笑容挂在嘴角,忽然就想起曾小贤讲起的“小鸭子的故事”,可他手边没有童话书,他所会讲的故事,一个是变形金刚。
一个是小美人鱼。
一个大男孩会讲小美人鱼实在是一个值得津津乐道的段子,但这的确是吕子乔会讲的唯一的童话,甚至可以到了默写原文的地步,因为母亲特别爱这个故事,所以他从小也听了下来,还要负责每次给妈妈擦眼泪。
“从前,在一片蔚蓝的深海底,住着七个美人鱼……”
吕子乔耐心的叙说着,床上的他依旧平静而带着微笑。
结局依旧是那么的令人惋惜,全力倾注的爱最终还是命中注定的变成了幻影和泡沫。
流下泪的那个,总是女人。
吕子乔手足无措地看着陈美嘉眼角缓缓流下的眼泪,他暗自懊悔为什么没讲变形金刚。如今只能看着她流着无声的泪。
又过了好久,他才听到了那代表着安稳的轻微鼾声。他松了一口气。不暇及去看手机,也不管是几点,吕子乔是再不困了。
坐在她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哪管世界风云万变。
有你在,就是一切。
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个夜晚,一切相似而又相异。躺着的那个,是他吕子乔。
故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那件事,让他变化,成了现在这个吕子乔,这个依旧不羁但却后知后觉的彻底爱上陈美嘉的吕子乔。
他在酒吧如往常一样骗女生,却被她识破了。他的西服上又散漫起了果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他被泼了一脸,鸡尾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玻璃碎片迎着红色的吧台灯光诉说着又一个女生的心碎。反手被掴,他却没有站稳,手掌直接碰上了那一片片玻璃。瞬间一片殷红冶艳。
吕子乔想有个人照顾他,照顾他的伤,他不会料理自己。
自然那个首选之人就是陈美嘉。
当那个电话打出去之后,他莫名的安心。他骗她有Party,热爱聚会派对的她当然不会错过。
当他身着雪纺小短裙站在他门前时,他忽然有一瞬后悔的感觉,他并没想那么多,他没考虑过怎么搪塞她以为有的“梦幻星座party”,更没有考虑过,她是否会担心自己。他自然不想让她担心。
于是他匆忙掩饰,随意乱扯个理由,却彻底惹恼了陈美嘉。陈美嘉为了这个根本不存在的派对,抛下了血拼的众人回到公寓,结果却是这样,她扬手欲打,他下意识躲避。
她白皙的手背上刹那间沾染上了属于他的温热,点点刺目的红色到映出她满是惊愕的脸。
他匆忙拭去,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吕子乔终于知道,看着她心疼,他伤口的痛根本不算什么。陈美嘉一把抓起她的手,他痛得乱叫。终于承认,他是想让她照顾自己。
没有意料之中继续的打骂和吐槽,他只看到她皱眉的责备:“猪啊!笨死了,一个大男人伤成这样,小心点会死啊!”
他躺在沙发上,她细致的涂着药,昏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偶然的疼痛已然麻木,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唇边只剩一句。
“那个,谢谢你啊。”
出口后只有长久的沉默。他暗暗骂着自己白痴,平常那么多花言巧语,居然今天挤出来这么Low的一句话。陈美嘉没有抬眸,她放下棉签,含笑反言:“你少给我惹事就好,你欠我的多着呢,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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